《袁太子》 第一章 尴尬的南阳郡 汉初平三年(192)夏,南阳郡,宛城。 军校场。 此时校场四周甲士林立,各执长戈,巍然不动的屹立着,以震四方。 校场正中则是一支全副武装,身着战甲、身背箭壶,腰挂尖刀的数千军士手持着长戈、战戟等兵器结着战阵操练着,吼声如潮,杀声震天。 将台上。 席位跪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席华丽的锦衣,披头束,面如冠玉,红唇白齿,身长约莫八尺左右,此刻的他虽面带着数分愁容,但仍不失为偏偏公子,目光俯视下方静静看着军士们的操练。 此少年正是当今天下实力极其强盛的诸侯袁术袁公路的嫡长子袁耀,但此袁耀非彼袁耀,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被一位后世的光荣穿越者夺舍了。 “公子啊,您不要练兵了呀,这一个月您忽然性情大变,整日混于军旅而不务正业,主公都已经怒几次了,务必让小人劝住公子您不要在如此了呀!” 此刻就在袁耀心绪不宁之际,一旁身着青衣噗帽的人不由絮絮叨叨着,腔调都好似要哭了般。 此话落下。 袁耀狂翻白眼,无奈至极,特么的……我纠集部众好好练兵竟然是不务正业,非要我像原主一样整日做那游手好闲、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才叫干正经事吗? 随即,他目光瞟了瞟此人数眼。 此人乃是袁家的家仆兼护卫,自从他记事起便奉袁术之意前来照顾他起居以及护卫周全。 “哼,袁焦,你咋咋呼呼成何体统?本公子练兵乃是为了大计,你懂什么?” 袁耀冷哼一声,沉声喝道。 闻言,袁焦眼见自家公子满含怒气,虽有些畏惧,但一想到主公袁术早已严令阻止袁耀练兵,随即闷着脸充斥着数分不失尴尬的笑容劝道:“公子呀,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主公知晓公子您不听劝执意练兵的话,不仅公子遭殃,小人也会被打死的呀……” “……” “滚,别打扰本公子。” 一阵无语,袁耀佯装怒吼了几句,随即面上又露着数分无奈之色,自家这便宜老爹不知是否从小出生于大家族的原因,贵为世家子,不太喜欢他接触军旅。 这不正在阻止他入军旅呢。 从家仆袁焦的劝话中袁耀窥破出如下信息,自家便宜老爹对自己练兵一事极为恼火,故而才严令袁焦时刻劝说其改变心意,并引导他多多读书,日后好结交天下大儒、士族阶层。 “老爹呀老爹,你可否知晓这是非常时期,再不抓紧练兵提升士卒的战力,你马上就要被那曹孟德给打得四处跑路了呀。” 一时,袁耀思绪万千,暗暗沉吟着。 他上月穿越过来之时,得知自己了成为袁术嫡长子本还挺欣喜异常的,毕竟只要阻止老爹不犯那几个致命错误,自己的这太子之位就稳了。 可当他得知这已经是初平二年以后,满腔的笑容都不由凝固了。 “……什么鬼,初平二年,这特么孙坚都战死襄阳了啊,军中唯一能称为大将之才的猛将阵亡了,那还打啥?” 当时的袁耀得到这消息后,满腔的悲愤不说,对这个世界都不看好了……但既来之则安之,吐槽归吐槽,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好不容易袁耀摆脱了原主纨绔的形象,开始整日混迹军旅并亲自募兵进行操练,但自家老爹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不允。 这一月来,袁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劝阻他了。 一念于此,他又不由沉思到了这段时日以来思虑已久的问题:“自孙坚阵亡以后,老爹还想鲸吞荆州的梦想几乎便化为了泡影,原本那刘表初上任不久还政局不稳,但却随着斩杀孙坚的赫赫声威,几乎瞬间奠定了于荆襄士林中的地位。” “现一方面初逢败仗,军心士气低落,另一面荆州士人也断然会力保刘表,南征是没办法继续了。” 想到此处,袁耀又不由浓浓沉吟着:“但荆州不取,占据南阳就很麻烦。” 这个问题袁耀也已经思索了许久。 他觉得目前为止己方已经不适合继续以南阳郡为根基了。 若能吞并荆襄以其为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恰恰是取不下来,问题就不小了。 南阳郡,地处荆襄已北与兖、豫、淮相邻,乃兵家之必争要地,且与关中相接,直面那令众诸侯闻风丧胆的西凉铁骑,这不是啥好兆头。 照此看来,如今南阳已经呈四面皆敌的局面,局势危如累卵。 “不过,等等……好像我漏掉了什么?” 沉吟了片刻,袁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对了,我记得初平三年就是王允谋划刺董,董卓就是今年死于吕布戟下的吧?” “后续是王允把持朝政因不允西凉军各部的请降,导致西凉军集结起来反攻长安,因此而造成了关中大乱。” “如此说,若今年董卓当真丧命的话,那我军岂不是能浑水摸鱼,待朝廷一方与西凉军战局陷入胶着,僵持不下之际,可趁机率众大举入关中主持大局且拥立天子,以关中为基形成强秦之势而扫荡各路诸侯?” 一番深思,袁耀也是越觉得可行。 兴奋了好半响,他面上的喜色又不由黯淡了下来,暗暗道:“只是以老爹的野心,他真的愿意拥立天子行奉天子以讨不臣的战略吗?” “不过目前关中方面还未传出变故,料想是刺董的消息还未传遍诸郡,我是否应该立即前去面见老爹说明关中的重要性,当立即整顿军备,扩充甲士,安排细作时时刻刻刺探关中方面的情况,以做好随时突袭的准备才好?” 想到就做,袁耀此时也不犹豫,面色陡然一变,瞬间屹立起身,沉声喝道:“全军停止操练,各自回营休整。” 随后他才面向一旁的护卫袁焦吩咐着:“袁焦,跟本公子走一趟。” “好勒!” 听罢,袁焦却兴奋无比,连忙点头哈腰的拱手回应着。 袁耀皱眉,说着:“你如此欣喜干嘛?” “只要公子不练兵,小人便高兴呀!” 一语落下,袁耀凝眉:“……” ps:新书新迹象,希望多支持凤溪啊。 第二章 耀儿,你太年轻了 城正中心,后将军府。 大堂之中。 主位之上,袁术席地而坐,身着上好绫罗绸缎所制的儒袍,年纪早已是快接近四旬的中年,却面如冠玉,美目盼兮,生得一副极俊的容貌。 而此刻下方,则有一约莫身长七尺五,须、妆容整齐精致的五旬左右老者,扎起的鬓也微微白,以及一位正值壮年,面色黝黑且孔武有力的三旬中年居于下方案几处跪坐。 片刻后,三旬中年坐定,不由拱手相问着:“兄长,不知您如此匆忙征召弟与子商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呢?” 闻言,袁术笑看二人,正准备言语时却不料府外侍卫忽是持刀奔入拱手禀告着:“启禀主公,公子求见。” “耀儿?他怎么来了?” 这也不由他惊讶,实在是这一个月来袁耀的总总表现都令其十分愤慨不已,自到南阳以后便胡作非为,喜狗马,与城中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日日飞鹰走狗等瞎混,简直就是不求上进。 而从上个月开始却忽然转性了,袁术便聘请了州郡间有名的先生传授其学业,准备日后让他多多结交士族阶层。 但却不听劝阻,这一月来不管如何劝说,却都执意混迹于最低等的军旅中。 对,在袁术看来,自己的儿子身份如此高贵在军营就是瞎鼓捣。 现听闻袁耀求见自己,袁术也不由满腔怒意充斥心头。 片刻后,袁耀入府,脚步驱步渐进,神色自若的步入堂中,遂先行向上之人拱手拜道:“孩儿拜见父亲。” 随后又策行礼:“侄儿参见叔父,参见阎先生。” 此中年正是袁术从弟袁胤以及中州名士阎象。 待礼节毕,袁术面上极度不悦,阴沉道:“耀儿,你如何来见我了,难道又在外胡作非为,闯出祸事了?” “嘿嘿。”晒笑两声,袁耀无奈:“父亲,在您的心里,孩儿就如此不堪吗?” “你觉得呢?” “为父的哪一句话你认真听进去并付诸行动了?” 父子二人间这一月来基本上也是见面就要辩驳几句,不过此刻他确实是带着想法来的,倒也并未争辩。 随后,袁耀面色忽然庄重起来,拱手高声道:“父亲,儿虽时常混迹军旅却不似以前那般胡作非为,这段时日我广遣了一批斥候深入关中一带打探,近日关中朝廷方向兴许会出现变故。” “变故?” 眼见着自家儿子忽然神色郑重,不似说笑,袁术以及袁胤神色也严肃了数分。 “嗯。孩儿猜测,可能近日朝中忠汉派大臣会与西凉军火并,而引子可能就是朝臣刺董所引的。” 这番话刚一出落,袁术、袁胤震惊,一侧阎象虽也有些惊讶但大体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他更多惊讶的是袁耀为何有如此见的? 朝臣刺董虽说听着骇人听闻,但细细一想却太过正常,以董卓与朝中公卿的矛盾,火并也是迟早的事…… 令阎象未想到的却是,此话竟是出自袁耀之口,他之前不还是不学无术吗,如何能有这般见识了? “公子,此话怎说?” 一时间,阎象也不由对此番猜测感了兴趣,便笑着问道。 闻言,袁耀已经打定先在老爹以及诸文武上改观他们对自己印象不堪的一面,听闻此话遂也不做过多犹豫,徐徐分析着:“父亲,叔父,先生,您等试想想董贼自把持朝纲以后的所作所为便可知晓一二,擅杀公卿大臣,暴扈无比,又夜宿皇宫、荼毒百姓且于我等士族交恶。” “可自从董贼被我军驱逐弃守关东,做下焚毁帝都这等天怒人怨之事迁于关中以后,便于长安以西数十里之地的鹛城大肆修缮了鹛邬以囤积自己所抢掠、抄家而获的钱粮军资以供享乐。” “据线报闻,董贼已经在鹛邬安家,整日沉浸于酒池肉林当中行乐,若无重大之事是决计不会再回到长安城内的,可他得罪诸朝臣却又放任这些人于朝中,难道这不是给诸公卿谋划布局的机会吗?” “父亲,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在孩儿看来,此乃取死之道也!” “故此,孩儿胆敢断定旬日间必将有董卓死讯的消息传遍诸郡间。” 此话一落,袁耀前半番话实实在在的分析着,但后段话语却也隐藏着深意,而袁术一听脸色便顺变了,显然是听明白了再劝诫他远离酒色。 “董贼之死,公子觉得于我军有何利益吗?” 阎象一时瞧着袁耀此刻的谈吐已然是出了他内心的印象以及认知,沉吟一番后也想证实考察一下,遂也笑着相问着。 闻言,袁耀眼神斜视,正对着道:先生。若朝中诸公卿当真谋划刺董功成,以董贼于西凉军中的威势,则势必会造成关中大乱,众西凉将领必将会群起高举为董卓复仇的旗号汇聚一团而反攻长安。” “而西凉军实力恰恰极其强盛,一旦他们合谋反攻长安,朝廷又当如何抵挡?” “如此关中势必会陷入大乱,我军此时若能集结一支精兵趁胜向西而动,待西凉军与朝廷对峙之际,趁势蚕食关中诸郡。” 说到此处,袁耀稍愣,遂又沉声道:“一旦我军出兵关中一行顺利,大军便可直扑西都并将天子居于掌中,以关中为基,南阳为跳板,随后又趁势夺取巴蜀之地以为后援,如此休养数载,岂不是强秦扫**、高祖击项羽事乎?” 一番谋划,直言而出,顿时惊住了在场诸人。 袁胤,阎象忽然用一种异样的笑容,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紧盯凝着袁耀许久。 袁耀竟有此等惊天谋划? 这颇让他们意外。 须知,西凉军之强盛可谓刻骨铭心,让曾经的讨董联军日日高置酒会,畏战不前。 袁耀现在不仅不惧西凉军,反而提议趁机入主关中。 他之前传闻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有这见识? 这也让袁术震惊无比,他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可再清楚不过了,这……这目前的总总表现已经出了他认知的感觉。 闻言,袁术极为意外,面上持着怀疑的面容,淡淡道:“耀儿,此番计略是何人交你的?” “是孩儿自己所猜想谋划。” 袁耀斩钉截铁道。 沉思半响,袁术脸色平静不见丝毫神色,半响才幽幽道:“此策确实妙,但耀儿你还是太过年轻了啊,许多事情你或许还不明白,我军压根不能以关中为基。” ps:新书求收藏,求推荐票呀。 第三章 访贤 此话一落,袁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却令袁耀半思不得其解。 “此是为何?” 话落,袁术面带着笑容,徐徐解释着:“耀儿,你可知晓自曾经光武中兴定都于雒阳以后,关西豪族便与关东士族形成了两派势力,两派由于政见的不合,外加上利益纠葛,双方势同水火,明争暗斗将近一百余载。” “而恰逢其会我袁家亦是关东大族的领衔人物,一向主导与关西间的争斗,耀儿兴许不知,当年的司徒崔烈建言放弃凉州之时,背后亦是出自你祖父的谋划,目的便是彻底将关西诸士驱逐于朝堂以外,现在你可明白我军为何不能以关中为根基了吗?” 此言刚落,袁耀内心陡然深受震撼。 东汉的关西豪族与关东大族已经形成了派系斗争? 这他还真不清楚。 但他却明白了一点,以自家老爹的说辞,那就是如今的关西与关东早已势同水火,双方都恨之入骨。 袁家当真入主关中,深入关西豪族的地界,恐怕会在朝中深受排挤,难以展不说恐怕还会举步维艰。 眼见着其子面上还充斥着些许茫然,袁术定下心来,再度耐心解释道:“耀儿,实际上这一百多载来,我关东诸士族于朝中都稳稳压制着关西大族,如今天子西迁,政治中心西向,关西诸大族皆喜闻乐见,又岂会坐视我等前去分食?” 说到此处,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只可惜出了董贼这个异类,致使我关东士族势力大损,元气大伤。” 一提起董卓,袁术顿时便面色狰狞,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神情。 毕竟,董卓的屠刀将袁家身处京师的势力连根拔起,数百口性命亦是全部丧生。 此已经是结下了生死大仇! 一番番话毕,袁耀思绪万千,他从这一番番话语中接收到了许多不曾了解到的讯息,片刻后,又不由面露疑惑之色,遂相问着:“可父亲,既然董贼乃关西人士,大伯当初为何还要提议邀董贼入京呢?” “不受控制了!” 闻言,袁胤沉声道。 一旁的袁胤不由接过话茬解释着:“耀儿,你尚且年幼,以前还时常不务正业,对于诸事也不甚了解,那董贼势力虽遍及关中地区,可祖籍却是豫州颍川人士,其早年亦投奔了我袁家,做了门生故吏,他能在羌乱以后受封为并州牧,亦来自于我们袁家的举荐。” “而本初兄其志乃是把持朝政,总揽军政大权,说实话若只是想单纯的除掉十常侍,以我袁家之实力何其容易,何须借助外军?” “可他借机引外军入京就是为了好控制朝廷实现自身的理想抱负。” “只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董贼此袁家门吏,曾受过我袁家大恩的竟然会入主雒阳以后便翻脸不认,甚至对你父亲、大伯刀剑相向。” 随着袁术、袁胤的一番番分析之下,袁耀才渐渐弄清了其中的利益纠葛以及背后的层层算计。 回味一番,袁耀再度相问:“那为何非要扶持董卓呢?” “这……” 这个问题无人回应。 总不能说,他们袁家想扶持外军引为朝中助力,可却投资错人了吧? 如此蒙羞的事,岂能在小辈面前提起……所以不提也罢! “那孩儿在构思新的战略计划吧,但孩儿觉得南阳郡地处南阳盆地,一马平川,四周无险可守却又强敌环伺,不适合作为基本盘展,还望父亲重视之!” 瞧着他们都无视此问题,袁耀遂也不再纠结,而是郑重转而提议着。 话音刚落,袁耀正欲告辞离去,一侧的袁胤却不由问询着:“耀儿啊,听闻这一月以来你都整日沉浸于军旅,却不习诗书战策,是也不是?” “是。侄儿以为,值此当今乱世,应当要做能够驰骋疆场的大将军,而不是夸夸其谈、百无一用的书生。” 听闻此话,袁耀早就料定会被如此追问,故而早就准备好了回应的话语,此时更是义正言辞的反驳着,一言一语皆有理有据,不给便宜叔父丝毫驳斥的机会。 “这……” 袁胤一时却被堵住,原本准备了满满一腔的话语劝说他要饱读诗书,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待袁耀离开,袁胤、阎象都不由对袁耀气了一丝好奇之心,遂分别说道:“主公,兄长,看来公子这一月来与以前相比果真大不一样了呀。” “嗯。的确相比从前成熟稳健了许多,但战场凶险无比,我膝下唯有此子,岂能让其征战沙场?” 随着今日袁耀不凡的表现,袁术内心也欣慰不已,他儿子终于不再混日子,而是懂得为自己分忧,有出息了。 但对于执意练兵一事,袁术却依旧耿耿于怀。 …… 出了将军府。 于外等待的袁焦一忙便奔了过来,笑着逢迎道:“公子,接下来去哪?” “回军……去先前我们经过市集附近的酒肆转转。” 话落,袁耀便胯上了马匹,先行奔去。 他之前来时好似现了市集周边的酒肆之内有不少文人墨客聚集,袁耀前往还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碰上一两位大才…… 遥望着自家公子的背影,亲卫袁焦有些琢磨不透,摇着头道:“公子这一月来受啥刺激了?怎的行事如此怪异?” “以前从不入军营,从不忧心军政大事,现在就跟变了一人似的……” 当然,吐槽归吐槽,他还是迅纵马跟了上去。 …… 酒肆内。 一宽大案几拼成的蒲团上,数位中年、青年士子一边畅快对饮,一边交谈甚欢。 其间一位身长七尺五寸左右,年纪约莫已过二旬多的青年不由徐徐说着:“当今天下正值大乱之际,可去岁冬季后将军麾下骁勇善战的江东猛虎孙文台却不幸命丧襄阳城下,折孙坚犹如断后将军一臂耳!” “南阳虽是富饶之地,但奈何地势太过平缓且又四面皆敌,作为战略重镇尚可,可却无法作为根基所在,诸位以为,接下来后将军应向何处展为好?” 一席话音落罢,一旁的一位青年捧着酒爵,笑着道:“怎么,崔兄是打算出仕辅助后将军了吗?” “哈哈。”此语落罢,其余诸人都不由笑道。 “呵呵。” 闻言,此青年呵笑两声,随即笑道:“不出仕也不妨碍我等探讨天下局势嘛。” “也是。” 说完,那青年便当先附和着:“我以为,后将军应当整军备战,向北进以挥自身优势,袁家四世三公且威名满天下,若能一举鲸吞中原,则霸业可成也!” “到时在携着中原之力南征荆襄,又何愁无法吞并荆州七郡呢?” “嗯嗯。此言极是也。” “徐兄言之有理。” 待此话落罢,其余诸人细细思索一番,都不由赞扬着。 片刻后,又有几位青年士子相互谈论着。 半响,他们却一致望着被称为崔兄的青年,遂问着:“但不知崔兄可有不同的见解?” 闻言,崔姓青年看向诸众,面露笑意道:“鄙不才确实有几分愚见,便与诸位探讨一番吧。” 话落,他沉吟片刻,遂道:“我以为,如今后将军南征荆襄初败,军心士气已然受到极大影响,再行北进中原难以扩充太大战果,并且中原之地豪强众多,又如何能轻而易举平定呢?” “更甚者中原数州地大物博,既北据黄河与北岸的冀、青,幽等地相邻,向西又接连关中诸郡,若西凉军以骑士出关袭扰又当如何潜心展呢?” 说到此处,他语气稍缓道:“故此,我以为后将军应当率众迁徙淮南之地,以淮南各郡为基远离中原腹地,先行以自家家族强大的号召力全据扬州,随之整军备战,一旦天下有变,便可北上直取徐泗之地,随后再行争夺兖、豫诸州,岂不事倍功半也?” 一语落罢,崔姓青年直言道。 言语落定,周遭士子却都陷入沉思中,思索为何要远走淮南。 “兄台此言不错,眼光的确独到也!” 而就在诸人深思之时,早已悄然在从旁闻听许久的袁耀忽是嘴角上扬,笑着赞扬道。 第四章 北上 一语落罢,诸士子都不由循声望却。 看着偏偏如玉般的八尺身躯,青年士人一致拜着:“袁公子。” “免礼。” 闻言,袁耀挥手止住,随即再度将目光对准了先前高声出言的青年士人,遂拱手道:“先生之看法与耀不谋而合,不知先生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呢?” 此时间,袁耀早已看出眼前此人非同寻常了。 他能准确看出南阳眼下非是成事之基且还能指出远离中原以全据扬州屯兵养民,积蓄实力,伺机北伐中原。 单单是这份开拓的眼界,便不一般。 试想想,在这个时代有几人能够在有望直接夺取中原称霸的情况下,还会选择远走偏远之地呢? “启禀袁公子,鄙人姓崔名钧,字州平,祖籍博陵安平人士,家父曾是太尉崔烈。” “崔州平?” 此话一出,袁耀顿时心下一喜,随即便立即开始思索起来应当如何招揽之。 他原本前来城中酒肆转转,看看是否坊间有暗藏大才,但还真没抱太大希望。 毕竟,荆襄之地虽说人杰地灵,但现在时间还早呢,多有才学的士子现在还大都在豫州颍川、兖州呢。 之所以后来荆襄之地人才兴盛,也是由于中原群雄逐鹿、连年战乱导致诸多士人为避难而南下投奔相对平静的荆州。 但他却未料到竟然会于南阳遇见崔州平这等贤才。 这可是史书有所记载,与徐庶、诸葛亮为友的人物,若他真没有几分见识岂能与身怀经天纬地之才的二人结交? 闻言,袁耀强忍下心中悸动,面色笑着道:“耀听闻先生于讨董一役中曾以西河郡守之身份辅助我大伯征召众诸侯结盟,如今为何却抵达南阳了呢?” “呵呵。”听罢,崔州平呵笑两声,但碍于袁耀与袁绍的关系,意味深长道:“此事都是过往也,不提也罢!” 虽说为争天下袁术、袁绍兄弟反目,但实际情况谁又清楚呢,针对此,崔州平又岂会于袁耀面前说出自己流浪于南阳的内幕呢? 眼观着崔州平的神情变化,袁耀心底已经有所猜测,思虑一番,不由面露诚挚的脸色,诚心道:“先生,可否与耀前往城外军营一叙?” “君请见,岂可不从?” 原本袁耀还以为自己抛出橄榄枝崔州平会婉拒呢,却未料到他竟然直接便应承了下来。 随后,他又与其余诸士子一番攀谈,眼见着袁耀的谈吐不凡,眼光不俗,诸人都对其以往的形象大有改观,反而隐约间心底还渐渐升起一丝丝好感。 但好感归好感,当袁耀旁敲侧击的招揽时,诸人却都以乡野中人、闲云野鹤等等为由婉拒了。 一路之上,袁耀一边与崔州平交谈甚欢,另一面心底也在暗暗沉吟着:“我记得历史上的崔州平眼界也极其深厚吧,连仁义之名流传四海的刘备都不曾考虑,竟然会如此轻易便接受了我抛出的橄榄枝,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董卓西迁,他惧怕被报复才弃官逃亡被迫流浪于南阳而混入民间准备投效老爹,重启仕途之路?” “所以,如今面对我的请求,才会如此果决?” 一时,袁耀隐隐心底做了一番猜测。 而如此猜测的确有根据的,崔州平所任的西河太守便与关中距离咫尺之遥。 二人并排步行交谈着向军营处行去,至于袁焦则牵着马匹紧跟其后,默默护卫着他们的安危。 抵足军营,就在二人攀谈甚欢之时,外界忽是变天了。 中原生变! 青州黄巾军死灰复燃,一位名为管亥的黄巾猛将再度聚众百余万黄巾攻略州郡,且向东侵入了兖州境内的任城国、济北郡等郡县,而兖州刺史刘岱也因率众抵御黄巾而被管亥于乱军中一箭射中身亡。 一时间,中原腹地黄巾横行,陷入了大乱,各州郡间官吏、豪族皆心生畏惧,纷纷相联合以加固城防或者邬堡以自保。 三日以后。 这则军情随着潜藏于中原州郡间的袁军斥候秘密传回以后,袁术看罢顿时便欣喜不已。 他立即大感北进中原时机已至。 府邸当中。 袁术身着华丽的锦服居于富丽堂皇的案桌,臀下则是席席蒲团,两侧各将以及幕僚之士皆各执一案,俯聆听着。 良久,袁胤才先行拱手说着:“兄长,您如此召集的召见我等,难道是天下时局有变?” 此话落罢。 袁术面上的喜悦也是挥之不去,片刻后才回道:“君阁此言甚是!” 随后,他才面向诸人说着:“据我军分散于中原各郡县所潜藏的细作传回的军情,言数日前青州黄巾贼忽然死灰复燃,号百余万众攻杀任城国相,进犯兖州诸郡,那刺史刘岱起兵平叛反是被贼人所杀。” “现随着兖州刺史刘岱的身死,中原一片混乱各州郡豪强、民众亦陷入恐慌之中,诸君以为,若此时本将军征集甲士,亲统三军北上入兖,中原诸士人是否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乎?” 越言袁术心情便越亢奋。 中原本就是天下之中最为富庶的州郡,且还是袁家家族势力最为显赫的地带。 袁术坚信,一旦他起兵北上中原,诸豪族、民众势必群起响应,纷纷率众来投。 一席话罢,堂下约莫五旬的老者阎象思虑片刻,面色大急,连忙拱手劝诫着:“主公不可,还请听老朽一言,我军初败于襄阳刘表且还折损了大将孙文台,如今军中已是将心不稳,军心低迷,将士们士气萎靡不振。” “而老朽又观那东郡太守曹孟德非省油之灯,他势必不会放过此千载难逢之机,定会纠集部众以驱逐黄巾之势入主兖州,趁势崛起。” “若我军北进中原则势必与之相争,但此人能力群,其背后又有与主公不合的从兄所支持,不可小觑之!” “何也?” 一席话落,袁术面色却是已有不悦之色,沉声道:“那曹阿满不过一阉宦之后,只配做我袁家之奴仆,岂可与本将军相提并论也,天下诸人又岂会响应与他?” “难道汝要劝阻本将出兵,坐视此次天赐良机丧失?” 一语而落,袁术已是神情严肃,恼怒异常。 见状,阎象心惊,却也只得拱手劝说着:“主公,象不是这意思……” “那汝是何意?” 此刻,袁术已是气势汹汹,面怀愤慨之色,大喝道。 第五章 何不效仿苏秦张仪乎 府邸之间。 讨论还在依旧持续着,但随着名士阎象因反驳北上的方案被大为训斥以后,诸人也只得闭口无言了。 唯有刘祥、乐就等大将胸间早已暗藏功名利禄之心,以前碍于孙坚太过骁勇,他们压根没有什么表现机会,现在有如此立功的良机又岂会错过? 随即一致附和着北上计划,拱手道:“启禀后将军,我等愿为先锋,此战势必为将军开疆拓土,在所不惜!” 他们这票人何故如此自信? 概因汝南郡乃袁家祖籍所在,威望甚厚,中原各州亦有许多袁氏的门生故吏,他们觉得如今又是黄巾肆虐的大乱局,己方若大兵压境,各官吏、豪族,士人势必群起响应之。 “哈哈哈。”一席大笑,袁术随又厉声道:“你等平日里皆自诩智谋群,却于关键时刻还不如本将的一众将军乎?” 一语落的,诸人寂静。 有了阎象被严词怼回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再出言回驳。 片刻间,府外再次来报,言公子求见。 此话一出,府中顿时一片哗然,诸士纷纷都小声嘀咕了起来,所讨论内容无外乎便是袁公子如何来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公子可从来不关心军政大事,甚至……甚至议事都未参加过。 今日是……? 满堂诸众唯有已经见识过袁耀谈吐的阎象、袁胤面露一丝欣喜,二人现在隐隐希望公子前来能劝说主公改变心意,收回成命。 半响,袁耀趋步走近,先拱手向上主位的父亲行礼,随后才侧面向诸官吏、幕僚或者众宾客拜着。 “咦,今日公子怎的礼节比以往竟好很多呀?” 瞧见这番做派,数人不由相互嘀咕着。 “孩儿听闻中原生变,黄巾再起寇虐州郡,兖州刺史刘岱已遇害,父亲准备率众北进中原吗?” 待礼毕,袁耀直言不讳道。 他原本是跟崔州平于军营攀谈的,可所安排的军士求见告知自家父亲召见诸人,商议北上一事。 霎时,袁耀便明白,兴许原史上的匡亭大战就要上演了。 他知晓匡亭的结局,自然顾不得再继续攀谈,安顿好崔钧以后,便急忙纵马赶来。 闻言,袁术虽是惊讶袁耀会来,但还是回道:“为父确有此意!” 此话落下,瞧见着袁术话语间的坚决,袁耀心知其心意已定,思索片刻,不由拱手道:“父亲,孩儿以为,您可率众北上。” “嗯?耀儿你支持为父?” 此话一落,袁术心底有些意外,不由问着。 而一侧的阎象、袁胤却是相互对视一眼,好似再用眼神交流着:“公子这是怎么了?” 其余诸士人眼见父子二人都如此顽固不冥时,内心却都渐感失望。 “当然!”袁耀肯定道,随后环顾四周,高声说着:“父亲谋划北上中原的决策乃是无比正确的,孩儿没有不支持的理由。” “只是,孩儿却不建议父亲以中原为基,而是在北进中原兖、豫以后,秘密迁徙军士、百姓至汝南一线,虚晃一枪后便立即杀入九江郡,夺淮南之地为基。” 一番话出落,袁耀已经说得极其明白,我支持老爹北进,但却不建议相争中原。 而此时,原本袁术觉得袁耀支持他的意见面上还露出数分喜色,但一听闻这番话后,面色也不由陡然阴沉下来,面露不悦之色道:“为何要远走扬州此偏隅之地?” 瞧见自家老爹脸色不好,袁耀有所预料,但他也只得强行苦劝着:“父亲,您与大伯不合,若北上据有中原,则他必不愿父亲所得各州郡,势必会派遣军力南下阻截。” “而东郡太守曹操亦是大伯所表,若父亲当真与大伯兵戎相见,势必当其冲与此人激战。” “那曹操于郡内遍访贤才,对内兴修水利,改善民生,又严苛律法,惩戒为恶之徒,故此,他虽上任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东郡境内却隐约间呈现了一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 “由此观之,此人能力手腕不可小觑,有乱世枭雄的气魄,此次中原遭此黄巾巨变,他定然会抓住绝佳良机崛起。” “迟者一年,短者数月,曹操势必成为心腹大患。” 一语而落,他坚铮地说道。 话落,袁耀顿了顿,语气稍缓,随即又道:“不仅于此,父亲您所期望的中原士族会在我军北上后迎王师,但孩儿以为,那曹操傍着大伯的支持,中原诸士族、豪强势必会就近归附大伯或者曹操旗帜下前来对抗我军,我军若与之相争则势必会导致军力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更何况刘表老贼也正于襄阳虎视眈眈。我军若北进,则势必会被老贼切断粮道,到时全军皆有倾覆之危也!” “而如今既然中原局势糜乱一团,我军何不如远走淮南以全据扬州诸郡,暗暗积蓄实力,待兵精粮足时再争中原,岂不事半功倍乎?” “什么?” “逆子,你说什么?” “滚,给为父滚出去……” 陡然间,袁术顿时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儿子竟然会当众质疑自己这位袁家嫡子的号召力会比不上那庶子出身低微无比的袁绍。 “逆子。我袁家四世三公,名满天下,那曹阿瞒不过一阉党之后,袁本初也一庶子出身,形同袁家奴仆,焉能与我相提并论,诸士族岂有不归附我的道理?” 听罢,一旁的袁胤也不由板着脸道:“耀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瞧着袁术顿时怒火中烧,他却依旧如迷之自信般相信自己的号召力强过袁绍,袁耀忽然觉得……很悲哀。 他所说这一切可都是原史上所生的。 原史兖州刺史刘岱阵亡,张邈、鲍信等兖州诸人直接便迎接了曹操代行兖州事务,可曾有何人想到过袁术? 当然这十有**是奔着背后袁绍的名头去的,但不管怎么说,现曹操都是以袁绍马是瞻的,与曹操对战就是与袁绍对战。 袁耀很清楚,自家老爹名声……争名望是争不过那位便宜大伯的。 只不过。 袁术没有历史先知先觉,他此时还深信不疑自己的号召力呢,那还能说什么呢? “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袁耀无奈只得拱手告退,临走之际瞟了其父一眼,心底暗暗沉吟着。 待其离去,虽然袁耀的建议并未得到认可,反而被厉声呵斥,可他的形象此时却已经在诸人的印象里逐渐得到大幅改善。 “听闻这一月来公子时常出入军营,变化竟这么大?” “是呀。公子刚才一席话充分的说明了他的谈吐不凡以及见识群。” “看来公子近日来果真有所改变,变化极大也!” 一时,府中案桌两侧的一部分幕僚闻听着袁耀的建议都不由暗自点头附议,且数人还凑近一旁窃窃私语着。 只不过。 片刻后,袁术受其子一番激怒后,不仅未改变先前决策,反是猛然而起,拍案坚决道:“本将计议已定,我军全力北伐中原,驱逐黄巾贼,一举据有兖、豫诸地。” “任何人不得反驳!” “喏。” …… 回到军营。 正于营内歇息的崔州平瞧见袁耀渐渐走近,面上隐约间透露出丝丝失落之感,遂不由拱手笑道:“公子,可是献策被否,后将军执意相争中原?” 闻言,袁耀抬起,苦笑一声:“是啊!父亲执意如此,耀也无法了。” “只是那曹孟德现依附我大伯,若父亲北上那曹操必然会借大伯之声势来攻我军,此人麾下宗室之将众多且皆是能力群之辈,反观我军自孙文台将军阵亡以后,军中将领已是……” 后面的话袁耀已经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呵呵。”听罢,崔州平抚须一笑,随即说着:“公子能客观分析双方实力已经是与众不同。” “而后将军自小出生高贵,您建议退守淮南以扬州为基,他又岂会应之?” 说了说,崔州平笑道:“目前看来此战已不可避免,但是否能主导战局,却只有靠公子借势而为了。” “嗯?” 闻言,袁耀顿时面色振奋,遂拱手请教着:“先生可有良策,还请教我?” “哈哈哈。” 大笑一番,崔州平沉吟片刻,说着:“公子何不效仿苏秦、张仪乎?”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投资。 第六章 合纵连横 “苏秦,张仪?” 一席话刚落,袁耀神色微微一动,随即道:“先生之意莫非是外交?” 瞧见其反应如此敏捷,崔州平嘴角不易觉察的欣慰一笑,才道:“公子聪慧,钧正是此意。” “若后将军北进中原,传檄而定还好,但如果那东郡太守曹孟德借袁本初之势相争兖、豫之地,势必会将战火拖入相持阶段,战局将要如此生的话,那到时的局面将不容乐观也!”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语气稍缓道:“那刘表时刻暗藏着收复南阳之心,主力一旦离去,他势必会袭击后方。” “故此,我军若想北上抗衡袁本初、曹孟德之合力,必要广结诸侯合力对抗也。” 一语落罢。 袁耀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想了想,随即问着:“先生之意应该是遣使联合地处幽燕,实力雄厚的公孙瓒,以及拥兵坐镇徐泗之地的陶谦,借助他们之力进攻冀州、兖州而为我军的进攻分担压力吧?” “公子聪颖!” 话落,崔州平洒脱一笑,赞扬着。 随后又道:“钧实话实话,公孙瓒或可勉强拖住袁绍的步伐,使其不敢派兵渡河南下援助那曹孟德,但陶谦之辈却难以靠得住,若曹操一旦摆脱东线的战斗率主力来迎击后将军,钧觉得胜算……” “那先生的合纵之策岂不是意义不大了?” “不。” 闻言,崔州平倒也是挥手严词反驳了,随即道:“若能说动这一支诸侯率众东进袭扰东郡等地界,则曹操治下势必大乱,后方亦会陷入不稳。” “只可惜,此人早已消磨了雄心是否能说动暂且不提,以其与袁家所结下的生死仇怨,后将军恐怕也不会同意遣使与之联合呢。” 一语落下,袁耀稍微思索片刻,神色微动,轻声道:“先生所说的可是盘踞关中的董贼?” “然也!” 崔州平面露肯定之色道。 “鉴于曹孟德曾惨败于西凉军之手,若西凉骑士能够出关袭扰东郡腹地,则势必会让其分身乏力,不敢小觑!” 话虽如此说,但崔州平面上却清晰可见的透着数分可惜的神情。 袁耀很明白,这是可惜自家与董贼早已是解不开的生死大仇,自家老爹又岂会与之联合? 只不过。 袁耀却微微笑了笑,拱手自信道:“哈哈。多谢先生解惑,耀已有万全之策!” 说着便不再讨论此事了。 崔州平觉得自家老爹不愿与董贼联合,可他却拥有上帝视觉,知晓今年之内董卓必死,随之西凉军反攻长安功成以后,李郭等西凉旧将主宰朝政。 说服李郭,难度还是远远小于董卓的。 沉吟好半响,袁耀忽是起身面向崔州平拱手作揖,拜道:“先生,您身负经天纬地之才,不知可否于小子的营间多待些时日?” “可!” 一席话落,崔州平也并未犹豫什么,便应声道。 毕竟,袁耀只是邀请他留于军中,并不是招揽为其效力,他也只是宾客的身份随时可离去。 另一方面,袁耀虽然也想尽早将崔州平收入囊中,但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才决定将其留于军中好慢慢收其心。 …… 时间飞划过,五月刚至。 一则令世人所欢呼的消息遍传大汉十三州。 祸乱天下、残暴不仁的魔王董卓于长安未央宫伏诛,其尸身也被数之不尽地民众给分尸点了天灯。 而这则消息最先传播到的便是南阳郡了。 当听闻董卓已死的消息以后,后将军袁术抚须大笑,喜气洋洋般的召见诸属下摆酒庆功以庆贺此事,宴席之上,他更是手舞足蹈,弹冠欢庆。 “董贼匹夫终死,我袁家大仇得报也!” 而大感叹的同时,他也不由想到了前些日子惹他大怒不已的逆子袁耀那一席话,那时节各州郡间连丝毫的情况都未有,但他却断言董卓旬日间必受伏诛且还是死于朝中诸公卿之手。 那时,袁术亦是持着数分怀疑之色,可现在事实……一切都言重了…… “耀儿以前从未接触军营,可现在却整日沉浸于营间练兵,甚至都许久未回家了,他怎的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是营间有高人暗住耀儿?” 一时间,所谓知子莫若父,袁术知晓自家儿子的才能,他此刻见识了袁耀的预见性也不由开始胡思乱想着。 而席间的两侧席位上,袁胤、阎象亦是同样联想到了袁耀之前的预言,此刻内心深处也是受到丝丝震撼。 他们都潜移默化的对袁耀以往印象渐渐的改观着。 与此同时的军营间。 当董卓身死的消息还在迅向四海之地蔓延时,营内的袁耀手持着一封详细记录着董卓如何身死的全过程信笺,旬眼端详着。 半响,他将此信递给一旁的崔州平,遂轻笑着:“先生,据此来看,您所忧之事无虑也!” 闻言,崔州平轻轻接过信笺微微看罢,面上却不由自主间升起一丝疑虑,相问着:“公子,董卓已死,想必强盛一时的西凉军旬日间便将分散逃窜乡间而彻底败亡,而信笺中又严明了王允自铲除了董卓以及长安城中董卓余孽以后便大权独揽,大封王氏亲族为侯爵,并赐吕布为温厚以为助力。”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低声沉吟着:“但接下来朝廷百废待兴,恐怕要处理的事务还极多,我军遣使还当真能说服王允遣军东进吗?” 一语落下,崔州平还是提出了自身心底的疑惑。 此言落罢,袁耀面露笑容,片刻才淡定从容道:“先生不必为此事挂怀,王允虽使计杀了董卓一党,但西凉军实力犹在,若联合一致反攻长安,则以朝廷之力必不可挡。” “公子为何如此坚信西凉军?” 这一点上,崔州平也是面露不解之色,先前他便听闻袁耀分析过董卓败亡以后,其麾下的两位部将李傕、郭汜会成为西凉军的主心骨,然后率众反攻长安…… 他有点没懂,袁耀究竟为何不相信朝廷的凝聚力……毕竟,王允现在可是有武艺天下无双的吕布傲视群雄呢…… “哈哈。”深深望了崔州平一眼,眼见其面上还是充斥着数分不信的神色,袁耀大笑了数声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言道:“先生尽可放心,耀是否预料错误,一两月间关中必会有新的变故,到时先生可观之!” 袁耀对于此事上也并未再多做议论。 主要是没太大的必要……崔州平再有才那也没有先知慧眼,他又怎么会知晓原本打算各自逃离乡里的李郭等诸将却忽然会被一半路杀出的贾大爷给三言两语便坚定了集结主力反攻的信念呢? 这话没得谈,说多了崔州平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异了……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投资…… 第七章 阎象之谋 随着献策被拒反是惹得其父不满,接下来的时日里,袁耀继续沉浸于军营间亲自操练着军士,好为不久之后的大战做一些准备。 至于再度劝说,没必要…… 目前袁耀只能等待中原诸州传回新的军报,只有事情真正按照他所预言的那般展,自家老爹兴许才会对他刮目相看,不然说再多……都是无用功。 自家老爹目前气势达到最高氵朝,自信满满,想让他放弃北伐中原转而远走扬州展积蓄实力,几乎不太可能。 而这一月多来,袁耀于民间开出丰厚的军饷吸引青壮入伍,时至今日也招收到了一支两千余众的队伍。 随即,他从精锐营中挑选部分精锐之士倚为基石与新军合军训练,以缩短新军成军的时效。 而袁耀则时常前去向已故的孙坚旧将程普、黄盖等众请教用兵方略以及排兵布阵,如何操练军士之法。 努力专研了一月多的兵书战策以及不耻下问的请教下,袁耀对于用兵终还是有所成就,现这支自己亲自组建的三千军卒也具备了初步的战力。 而就在他继续沉浸于军旅的时间。 后将军府。 自从袁术已经宣布要趁黄巾肆虐中原之际,亲自率众北上以后,这段时日以来也经常征召诸幕僚商议对策。 数人坐罢,阎象今日穿着极为正式,身着宽大儒袍,头戴着冠,正襟危坐的拱手道:“启禀主公。若您坚持要举众大举北上,那象有一策可为主公助力,还望务必采纳之!” “子商有何良策,还望道来。” 目视着阎象镇定自若的说着,席上的袁术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笑着请教着。 待得到回应,阎象面上也浮现一丝笑意,随即沉声道:“象大致推测了一下当今局势,我军目前与荆襄刘表仇怨无从缓解,那么我军一旦北上他势必会率众威胁后方,以伺机夺回宛城。” “其二,那曹操的东郡太守乃主公族兄袁本初所荐,而主公若要举众据中原,则他势不愿也,又加上之前袁本初还差人求见主公望您能支持他拥立刘虞为帝,但主公严词拒绝以后,也加深了他对主公您的不满。” 稍微分析了一番,阎象眼神逐渐清亮起来,郑重说着:“那么来看,我军据中原将会同时面临着袁、曹,刘三方势力的夹击,若不打破此僵局,则局势于我军不利也!” 静静听闻了阎象一番分析,袁术虽然自信高傲,但也感受到了时局不利,面色亦不由立即变色,露着忧心的神色相问着:“那不知子商的良策如何?” “象以为,主公再举众北上之时,可先遣使分别出使徐州陶谦以及公孙瓒,陈述厉害关系与两家联合组成联盟以共同对抗袁、曹,以减轻我军之压力。” “联盟公孙瓒,陶谦?” 一语而落,袁术暗自沉吟一番,不自信的说着:“此二人当真会同意结盟?” 闻言,阎象面露微笑,坚定道:“主公勿忧!此二人同意联盟的机会极大,原因有二,还等象一一道来。” 瞧着袁术不太看好公孙瓒与陶谦会同意联合,阎象不由出言安抚着,稍微沉吟半响才再度道:“其一,陶谦、公孙瓒据有州郡且都地大物博,但二人却于出身之上完全无法比拟袁氏,此声势威望上自是先天弱于袁本初。” “但主公您乃袁家嫡子,占有家族绝大部分资源,若他们能与主公相联合,便能借助袁氏的威望与袁绍相争。” “其二,那陶谦一向自恃甚高,对阉宦出身的曹操一向瞧不起,而公孙瓒就更不必说了,他族弟公孙越曾死于袁绍部将周昂之手,又于去岁的磐河大战时惨败于袁本初,导致赖以成名的白马义从折损殆尽,现公孙瓒与袁绍间已是积怨甚深,若主公愿与他结盟对抗袁绍,那公孙瓒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席席话语而落,阎象亦是提出了自己的策略。 未了,阎象更是面露严肃之色,拱手请求着:“主公若坚执北上,那还请务必要先与二人遣使联合组成联盟以后,方才可动兵,不然以袁、刘,曹三人之力,我军独立对抗的压力太过巨大,恐怕难以承受。” 耳听着一番番分析,半响以后袁术不由侧望着另一侧的从弟袁胤,遂轻问着:“君阁,子商之策,你如何看?” “兄长,此乃良策,弟自是附议!” 瞧着袁术竟是询问他的意见时,袁胤亦是感到一阵受宠若惊,但阎象此谋本就极为精妙,以独自对抗三人合力,不如组建联盟军共进退。 “子商兄确实言之有理!” 袁胤沉声道:“以那公孙瓒与本初兄的仇怨,以及公孙瓒觊觎冀州的富庶,时刻想夺得冀州的心思,只要我军抛出橄榄枝则其势必欣然应允,然后他定会大举遣军南征。” “那公孙瓒麾下实力极其强悍,幽州牧刘虞一向暗弱无法掣肘他,那他南征势必会让冀州陷入到无尽的战火当中,本初兄也只得尽全力抵御之,那么我军举众入中原,他也将无余力再抽调军力南下相争。” “那么单独对抗曹操,也远比与本初兄相争容易尔!” 袁胤话语之间亦是隐约透露出了袁绍才是大敌,曹操不过他一马前卒不足为虑也! 袁术、袁胤皆系于出身高贵的因素,却都极大的忽视了曹操的能力。 对于此事,阎象虽想提醒他们务必不要轻视曹操,但一联想到先前公子袁耀如此说都引得袁术不满,遂也只得无奈闭口无言。 “好。” “既然君阁,子商你等都一致附议此谋,那本将便立即着手安排使臣分别前往徐州,幽州面见二人洽谈联盟一事,至于整军备战则暂时停歇,等待二人的回信。” “主公英明!” 此话刚落,瞧着袁术竟是破天荒的接受了自己的献策,阎象终于是自内心的拱手恭维着。 随即,袁胤又不由道:“兄长。近日来耀儿的进步也是异常神,他也谈吐不凡,颇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北伐一事,何不再与其聊聊,看看他是否还有其他更好的对策呢?” “嗯?这逆子一门心思的劝说我放弃据有中原,转而逃遁偏隅之地的扬州去,他能有什么对策?” 一提及袁耀,袁术心下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 “兄长息怒。” 瞧着袁术的神色,袁胤安慰一番又道:“耀儿毕竟年纪尚轻,思虑诸事尚有不完善之处,兄长还应尽量谅解之!” “他毕竟乃兄长亲子,再怎么说也是想为您分忧呢。” “君阁,自从上次议会不欢而散后,这小子已经数日间未曾见到了。” 说罢,袁术面上也不由起了一丝无奈之色。 第八章 傲娇的老爹 城北三十余里处。 袁军军营便坐落于此,从远处看来,此处地形正好呈丘陵地带,而一座座营寨则紧密相连着,然后以哨塔、箭楼相隔,上方屹立着站岗的军士以及弓弩手居高相望,方圆之地的视野皆可一览无余。 而营寨里里外外亦是分布着一队队巡逻军士来往巡视着,控卫军营安全,各营外围布着深寒无比的长枪所构成的拒马阵横亘于营外,谨防敌军破营。 若细细观察之下,还可现军营外围还挖了层层暗坑,里面步下了诸多的尖刀再辅以沙石掩埋着。 如是不熟悉军营之人通行稍不留意掉下去,恐怕便是当场万箭穿心的局面。 而此刻的军营内,则传出阵阵将士们操练的肃杀之声。 营间。 袁耀身执劲裝,腰悬佩剑,屹立于高台之上静静关注着这一月来自己亲自所组建的三千本部劲旅的操练,身旁则是家仆兼侍卫袁焦以及宾客崔州平簇拥着。 盯凝半响,瞧着这支军卒已经具备初步的战力后,他也不由欣慰地笑了笑,待他目光向侧方的另一营移去,却面露忧色,喃喃道:“父亲麾下诸位将军已经多久未涉足过军营了?” 一席话落,从旁的袁焦愣了愣,随即如实回着:“启禀公子,已经整整一月了。” “一个月了?” 此话一落,袁耀连连叹息道:“唉。所谓将乃兵之魂,将兵合心方才能凝聚出强悍的战力,但父亲麾下诸将却如此怠慢,也因此造成军士军纪散漫,无心操练,如此军卒纵然有数万之众又有何用?” 这一刻,袁耀细细察着其余各营的军士压根没有将校组织操练,反而是三五成群的聚集一团豪赌时,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原史上的袁术凭借数万优势军力北进中原反而会遭受如此巨大的大败了。 就凭军纪如此散漫的军队,能打赢匡亭之战才是怪事了。 可他虽见证了这一切却也没办法进行制止。 他没有丝毫的军职傍身,又外加年纪尚轻,单凭这少主的身份还不足以威慑军中诸将。 好似是看出了袁耀内心的忧虑,一侧的崔州平面露笑容,侧望着另一处营垒,拱手回应着:“若后将军不加以对军职大肆改革,并辅以大选有才之将帅,恐怕届时北上中原将会遭受迎头痛击而一溃千里的局面生。” 述说着总总情况,袁耀一边倾听,还一面侧目顺着崔州平的目光望去。 那接连着的营垒里却是整日脚步声、结阵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操练声响个不停,军士们亦是精神饱满、军纪严明。 一眼望去,便是百战精兵之态。 盯凝良久,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袁耀不由沉声道:“自从孙文台将军命丧襄阳城下,父亲收编其旧部,似程普、黄盖等将皆是跟随孙文台将军厮杀多年的老将,战阵经验异常丰富,现如今却被闲置一旁,当真是不能人尽其才也!” 虽然此乃亲父,他也不由不无奈的吐槽着。 若自家老爹能够对孙坚旧部委以重任,恐怕军心士气不会如此散漫,日后的匡亭大战些许也不至于被以少胜多,一溃千里。 “公子能如此客观的评价亲父,实属难得也。” 闻言,一侧的崔州平面上笑容也越灿烂,低声呢喃了一句。 他与袁耀也相处了一段时日,近日来袁耀的谈吐以及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心底对于其认可度自然也是与日倍增。 二人又再次谈论了半宿。 只在日渐偏西快到夕阳下落的黄昏之际,军营外却是来了后将军府侍从,他面见袁耀以后先是拱手行礼,遂道:“小人参见公子。” “袁晨,汝前来可有要事?” 此人乃是袁府侍卫统领,平日里便主要便是负责府中日常事务管理以及护卫府上安全,现袁耀见其前来,也不由有此一问。 “公子。府上一切安好,只是公子多日未回府,夫人甚是想念您,她已于今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特命小人前来请您今日务必回府。” 一席话落,瞧着袁晨一脸郑重之色,以及其身后那屹立着的数位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壮汉便已明悟,若今日自己再不回家恐怕就要被强行绑缚了。 “好!” 想通这些,袁耀浅露出笑容,应声道。 是夜。 袁耀乘坐马车,车外袁焦、袁晨及一众持棍侍卫护卫两侧,渐渐抵达府外。 …… 袁府内。 厅前,数架案几拼接一团组成了诺大的案桌,而桌案上此刻正摆放着一碟蝶丰盛的食物,周遭仆人还不停来往于厨间端着菜肴。 但是有例外,一年纪约莫十五左右的女子,身系浅色长裙,秀以簪子夹住,面上只涂抹了些许淡妆,那活灵活现的美眸,却仿佛美若天仙般,此刻却在悄悄的盯着一碟蝶丰盛的菜肴直流口水,胃里蠕动不已。 她细细盯凝许久,正准备伸手前去偷腥,却忽然身后一阵严厉的声响响起:“婉儿。” “母亲。” 闻听着这话音,女子连忙抽回手左顾右盼,轻声叫唤着。 而此时迎面走来的一人则身着秀衣,头盘起的中年妇女,虽已是年过三旬的年纪,但就美貌而言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婉儿。你大兄都还没到,怎么又准备偷吃了?” 中年妇人趋步走近躬身将菜肴摆放案桌上,随即望着女子说着。 “这这……母……母亲,我没有……” 一时间,女子就仿若做错了事般,支支吾吾半天回不上来。 好在忽然一人奔入厅堂,正是先前的侍卫统领袁晨,随即拱手道:“启禀夫人。小人已将公子迎了回来。” 耳听着自家兄长回来了,袁婉未免尴尬,顿时心生一计,连忙道:“母亲,既然兄长回来了,那孩儿立即前往别苑寻父亲用餐。” 话落,她便羞着红彤彤的脸小跑离开了。 “这丫头,唉……” 瞧着袁婉的性子,中年妇人也不由摇了摇头。 片刻后。 袁耀步入厅前,拱手作揖道:“孩儿参见母亲。” 此中年妇女正是袁耀生母,亦是司隶校尉冯方之女,袁术正妻。 “你这孩子出去多日不回来,不知道母亲多么挂念你吗?” 瞧着袁耀平安回返,冯氏才不由长舒一口气,面带着思念以及一丝笑容道。 “母亲。孩儿这不是长大了吗,想着也该为父亲分忧才是,故此便深入军营亲自主持操练军士,这几日来恰逢军务繁忙索性便住于营间,也方便处理事务,倒是让母亲挂念了。” 袁耀这话就说得极为漂亮了,顿时间便让冯氏不知如何应对了,沉默半响,只得叹息道:“唉。入座吧,饭菜都凉了。” 瞧着厅前无人,袁耀不由问着:“母亲。婉儿呢?” “这丫头呀。她见你回来了,便去别苑寻你父亲了。” 说到这里,冯氏不由询问着:“耀儿。对了,你与你父亲这几日是否闹矛盾了?” “没有没有。” 话落,袁耀连忙挥手否认着,但见其一脸的不信,却不由解释着:“母亲。孩儿只是与父亲在公事上有些分歧罢了,没事的。” 瞧着他神色自若,冯氏遂也不太过问了。 席间。 袁术,袁耀父子二人对立而座用餐,只是袁术看见袁耀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神色,显然是余怒未消。 袁耀也故作低头用食,却也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此等不寻常,身处一旁的袁婉却看得清楚,不由凑到袁术身旁摇摇胳膊肘,说着:“父亲。您不是想念大兄,自己抹不开面才让母亲派遣袁统领前去请兄长回府,现在兄长回来了,您怎么做这神色啊?” “婉儿。” “小孩子家,少说话。” 一时,袁术顿时板着脸呵斥了一句,随即仿佛事情泄露一般,却越不敢抬望着袁耀了。 袁婉闷闷不乐回到席位继续用餐。 而此时袁耀却从其妹这一番寻常话语中明白了点什么。 原来敢情不是自家母亲请自己回府,而是他这便宜老爹啊。 “父亲啊。您想念孩儿便直言相告嘛,还搞这弯弯绕,打着母亲的名义请我回来。” “闭嘴。” 袁耀一时却笑着打趣着,袁术也故作呵斥一番。 这表情在袁耀看来不似呵斥,反而是傲娇无比。 “老爹这是原谅我前几日的行为了,还是寻我有何要事相商?” 另一面,袁耀用餐的同时也不由暗自沉吟着。 怀着心事用餐结束,袁耀径直抵达了主卧,找到了其父:“父亲。我们父子间该好好聊聊了吧?” 第九章 偷梁换柱 “你这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于军营孤独终老呢?” 正居于卧房榻上闭目休憩的袁术瞧着袁耀入内不由缓缓睁开双眼,故作沉声道。 “嘿。父亲,这不是您老想我了吗,孩儿还不抓紧回来向您请安?” 闻言,袁耀满面笑容地回应着。 “……谁想你了,你这小子整日胡作非为,为父的话当耳旁风,我巴不得你以后都别回了……” “哦,这样吗,既是父亲有命,那孩儿这就走!” 说着袁耀便转身拾步离去。 霎时间,袁术懵了,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呀,但瞧着他当真要离去,不由沉声怒吼了一句:“小子,回来。” 一语而落,袁耀连忙折返奔过来,面上满是兴高采烈的兴奋以及计谋得逞的畅快,袁术见状,眉目间一凝,他心知被这小子算计了,下一秒面色又瞬间沉了下来。 “父亲,别生气了,孩儿来给您揉揉肩,生气对身体不好,脸上容易涨皱纹……” 互怼归互怼,此刻袁耀作为子女还是当先上前脱履上榻伸手往袁术后背揉着肩。 一番致歉,袁耀先行表态。 二人前几日政见不合而产生的矛盾才稍有缓解。 随后,袁耀才坐定一旁,面露郑重之色道:“对了。父亲,您煞费苦心让孩儿回府该不会就是想让我孝敬您吧,可有何重要之事呢?” “这是什么话?”顿时间,袁术面色一黑,严厉道:“难道孝敬为父不重要吗,子女尽孝可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过……” 沉声一番,他也忽是话锋一转,道:“但为父召你回府,确有其他的打算与你商议。” “可还是北伐中原一事?” “然也!” 瞧着自家儿子瞬间便猜出了意图,袁术欣慰的笑了笑,随即道:“今日阎子商入府拜见为父,为我军北伐提了一道北伐良策,为父觉得可行,你叔父也让为父听听你的意见。” 一语落的,接下来袁术简要的说明了一下阎象的谋划。 “嗯,这么巧?” 听罢,眼见袁耀面上露出异样的神色,袁术问道:“耀儿,此策可有何问题吗?” “没有没有。只是阎先生之谋划与孩儿所想不谋而合也!” “耀儿也是如此所想?” 这一刻,袁术也顿时面露震惊之色,随之他不由神色严肃起来,双目紧紧凝视着袁耀,好似在寻找其中的不同之处。 自己的儿子究竟有几斤几两,他可谓是最清楚不过了,但自从这一月来,袁耀频频出入军营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人似的,往往诸多言论、所作所为都令他看不透。 “耀儿,你背后当真没有高人指点?” 震惊过后,袁耀面持怀疑之色,询问着。 “父亲就如此不信任孩儿吗?” 只不过,瞧着其父的怀疑,袁耀也并未告知此乃崔州平所谋,反是沉声道。 谈论半响,袁耀定了定心神,遂道:“父亲。自去岁您拒绝了大伯拥立刘虞为帝的想法,又为了争夺豫州之地而大打出手,现您与大伯的关系已经是十分恶劣,若父亲率众再伐中原,则大伯必定会横加干涉、阻挠。” “而东郡太守曹操乃大伯所表,若与大伯交锋,那曹孟德势必会成为大伯的马前卒当先与我军接战,襄阳刘表又对我南阳虎视眈眈,如此来看,以外交手段来合纵众诸侯组成联军,共抗敌寇便显得尤为重要。” 说着这些,袁耀内心感触也越之深。 阎象与崔州平针对于目前的态势都做出了同样的规划,那便是合纵诸侯共同打击袁绍势力,可北伐中原声势如此浩大的一战,袁军的军事实力却一塌糊涂,遭遇曹操军便历经了惨败。 数万大军一溃千里,袁术被迫逃亡数百里碾转至扬州淮南之地。 现在袁耀穿越过来了,他已经努力过阻止其父北伐,但事实证明并未成功,那么接下来他就只能竭尽全力去相助己军不要再像原史上那么溃败。 沉吟半响,袁耀又正色道:“父亲。阎先生所献合纵之策,孩儿以为是现下可行的。” “观幽州公孙瓒自出道以来便屡屡以抗击胡人,屡立战功,其麾下也渐渐聚拢了一批战力强悍的幽燕之士,若与之联合,则他定能全力南下侵略冀州诸郡,将迫使我军北伐中原时大伯无力兵南下,此举将大大减轻我军压力。” 说到此处,袁耀语气顿了顿,瞧着其父却是出乎意料般的静心倾听着,丝毫未有打断自己的趋势,才再度道:“其次,那徐州牧陶谦位列徐州多载,对外派兵剿匪、平定匪患,对内惩治贪官污吏、肃清吏治。” “又重视民生展,现于徐州的民望亦是极其深厚,拥兵数万之众,听说其麾下还有一支能征善战的丹阳军,实力异常强悍。” “若得其相助遣军东进兖州,则定能为我军助力,分散曹操的军力。” 一言一语,袁耀总结了一下合纵诸侯共同对战的原因。 实际上,袁耀也清楚,原史上自从讨董战役结束,董卓慑于关东群雄实力而被迫西迁以后,天下间便以二袁相争而形成了局势对立。 以袁术、公孙瓒,陶谦等大诸侯组成的联盟对抗袁绍、曹操,刘表等同盟。 前番的豫州之战,以及即将生的匡亭大战,或者以公孙瓒落败的界桥之战,都是两方联盟的缩影罢了! 而恰巧双方联盟都是分别以袁术、袁绍为主的,甚至猛如江东猛虎孙坚、雄才大略的奸雄曹操都曾是他们的小弟。 故此,后世人闲时吹逼都喜欢开玩笑言:若二袁合力,汉末哪还有三国鼎立之势? 一席话落,虽然袁耀如此说道,但他结合历史先知以及这连日来在军营间的所见所闻,却知晓匡亭决战,最终影响胜负的并不是外交,而是己方的军队作战能力。 想着这些,袁耀忽是长吸一口气,拱手郑重地向其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目前军营内的总总状况。 话毕,他才沉声道:“父亲。据孩儿位于军营的这段时日,几乎鲜有遇见军中诸位将军组织军卒操练,各营将士缺少了管束,平日里更是闲散无比,还望父亲尽快整顿军队,若不然单凭这支军纪涣散、久疏于战阵操练的军士前去北伐,恐怕难有成效。” 由于袁术对于北伐一事执着无比,袁耀也心知已经无力改变,现在也只能尽可能的去做好开战前的每一分准备,能提一分胜算是一分,至少不要像原史上败那么惨…… 听闻了袁耀的讲述,袁术顿时面色大变,随即怒意满满,满腔的怒火逐渐积攒于面上。 他虽是不喜军旅,但却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身处乱世,唯有强兵方才有话语权。 但他却并未料到,麾下诸将竟然利用了他极少视察军营的缺点消极懈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见着其父已经怒到了极点,袁耀才宽慰着:“父亲暂且息怒,还请听孩儿一言。以孩儿之见,纵然诸位将军并不消极懈怠,孩儿也不看好他们的统御、治军之能。” “嗯?” “现孙文台将军虽然已逝,但他麾下旧部却皆是久经沙场的百战老卒,战力强劲,程普、黄盖皆是统兵之将才,父亲何不用之?” 闻言,袁术略有些诧异的望了望袁耀,沉吟片刻才郑重的抚须解释着:“程普诸人为父也何尝不知他们之能,但他们毕竟不是为父嫡系。” “若启用之,分嫡系将领之权,似跟随为父已久的刘祥、梁刚等将岂不是会心生嫉恨之色,如此军心定然会乱也!” 话毕,袁术也徐徐提到了自己闲置孙坚旧将的原因。 只不过。 袁耀知晓程普等人的能力,若不用就是浪费资源,而且现在若不用他们为将,那么届时与曹操决战时,又如何能有一战之力? 匡亭大败,表面上看是军队战力低下,但问题的深层次却是刘祥等嫡系将领的无能导致。 细细深思了一番,袁耀面露决绝之色,拱手献策道:“父亲。孩儿有一良策,可以使一偷梁换柱之策让孙坚旧将为我军所用矣!” “何策?” 闻言,袁术顿时神色一动,连忙相问。 “父亲。目前我军还要挑选使者前去合纵各路诸侯联盟,这些都需要时日完成,那么短时间内我军将不会有大的军事行动。” “何不如就趁这段时间诸将不作为的空隙里,我们悄无声息地换上孙坚旧将整顿各营间的士卒战力,而只需稳固一段时日,纵然诸将反应过来也将无可奈何!” “到时诸将也只能任由父亲拿捏定夺。” 一席话落,袁术便开始沉思起来,细细思索着可行性。 半响后,袁术忽然道:“耀儿,若为父将此事交由你办理,如何?” “嗯?” 此话刚落,袁耀反而是双目睁大,一脸惊奇的凝视着袁术,半响才蹙眉道:“父…父亲,您老终于不反对孩儿入军旅了?” “反不反对还有何用吗,为父的话你听进去了?” 闻言,袁术翻了翻白眼,故作严肃的道,不过下一秒却笑道:“要不为父现在就命袁晨把你绑起来,这样你就没办法再去军营了?” “别……父亲,孩儿愿意接受使命。” 见状,袁耀顿时接令。 不过下一秒他也说着:“不过父亲,目前孩儿并无军职傍身,若以后以您之子参与军事,虽然身份尊贵,但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难以服众,所以孩儿恳求父亲敕封我为校尉一职并监军的职务。” “如此,孩儿才能得心应手的布局,完成偷梁换柱的布局。” 第十章 威势定兖州   汉制,校尉掌两千余人的编制。   请命其父将军职封为校尉,袁耀确实有做过思量的,因为他麾下征召的部众便是三千人左右。   有了军职傍身,日后行事才会方便许多。   沉吟良久,袁术沉声道:“耀儿,为父授于你军间便宜行事之权如何?”   “孩儿多谢父亲,定不辱使命完成布局为大军换血。”   听罢,袁耀当即抱拳保证道。   随后袁术从榻上起身走向窗旁掀开帘子,外围一缕缕灿烂的阳光正从东方冉冉升起,光线徐徐射来,鱼肚白。   父子二人彻夜长谈,往日隔阂尽除。   “耀儿。看来现在的你与之前的你确实大不相同了呀,为父很好奇军营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能对你改变如此之大。”   闻言,袁耀笑道:“那父亲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你这小子……”   虽然袁术嘴上骂着,但面上隐约间露出的丝丝笑意已是不言而喻,父母都有望子成龙之心,谁又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能无比优秀呢?   父子二人并排走出卧房进入大堂,正巧碰见小跑奔出的袁婉,袁耀不由出言道:“婉儿,你大清早急匆匆是何意?”   “大兄。”耳闻声响,袁婉止步叫着,随即露出笑容道:“父亲,兄长,母亲已亲自下厨做好了早点,特让婉儿前去叫您们呢。”   说罢,三人便入堂径直转入了一侧的厅堂,碰上了冯氏,袁术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双玉手,欣喜问着:“夫人,你今日怎么起如此早做了早点呀?”   “妾身这不是看耀儿难得回家一次嘛,昨夜您父子二人又相谈甚欢,妾身也不愿打扰你们父子俩的兴致便与婉儿将就了一晚,担忧你们畅谈一夜饿了嘛,便索性起早做一些吃食出来。”   言罢,袁术更是眼露关爱之色,紧紧握着她的玉手步入堂间坐罢。   一家数口人美满幸福的用了一顿早膳。   ……   汉初平三年夏,七月初。   济北相鲍信与州吏万潜等众一致号召兖州士人迎东郡太守曹操为兖州牧,曹操率部进驻山阳郡治昌邑城后,大肆结交士人,征辟了以陈宫、戏志才为的兖州之士,麾下班底短时间内急剧增长。   随后,曹操为救济北相鲍信,迅进兵东向于寿张县大破黄巾,由于未及时赶到的原因却导致鲍信力战而亡。   一时间,曹操悲痛万分,亲自为其举行葬礼吊唁。   后又收服了鲍信麾下将领于禁引为先锋,继续向济北方向追击黄巾,誓要一举驱逐黄巾贼众。   连续征战数月,曹操率部讨伐黄巾愈战愈勇,麾下实力亦是越战越强,直至冬十月时,曹操已是降服青州黄巾百余万众,收其精锐,而号“青州兵”。   短短的三月时间内,袁术尚且还在遣使联合各方诸侯以共伐袁绍,曹操却已经趁势做大。   当潜藏中原诸州负责刺探军情的袁军斥候将战报如实送禀南阳后,当先收到军报的自然是军中诸将。   军营内,程普徐徐打开信笺,微微看罢,可面上却渐渐变色,忽是震惊了,不自觉惊呼道:“这……”   瞧着程普这副神色,一旁的黄盖狐疑无比,连忙询问着:“德谋,你怎么做这副神色,究竟生何事了,信笺上记录了中原何事?”   他深知程普秉性,一向沉稳,面不改色,这一刻却不知为何会失态了?   “这……公子的前瞻性实在……”   话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半,程普却忽然沉声道:“走,我等一齐前去面见公子去。”   话落,程普便当先拾步离去,黄盖一时不由愣住了,究竟是生了何事?   主帐中。   此时袁耀正身席儒袍与崔州平相视而坐,细细攀谈着。   “公子,这数月来,你以后将军赐予你的便宜行事之权以及校尉一职暗中布局操控,军中大多身居要职却是酒囊饭袋之徒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清洗掉,并启用了孙坚旧部麾下曾经能征善战的将校整顿士卒,目前看来已是颇具成效也!”   崔州平近三月来全程观察了袁耀的一系列整顿,自从军中一些害群之马的军官被清洗换血后,军营内的氛围顿时便焕然一新,士卒间每日都要进行操练,战力也逐渐的跟了上来。   虽然还未达到精锐的程度,但效果是极其明显的。   “先生过誉了。”闻言,袁耀却是神色凝重,徐徐说着:“如今改革一事才初见成效,士卒战力亦还在磨合当中,且大将刘祥等将并无真才实学但却身居高位,统领三军,以其地位除了父亲以外,我是没办法替换他的。”   “而且,程普、黄盖等将亦是孙氏旧将,孙坚虽亡,但其子尚存,若有朝一日孙氏来召,恐怕他们极大概率会前往追随,故此我军既要用,也要防,不可毫无保留的信任、放权。”   “目前我也只能先替换掉军间中下层军官,维持磨合军士战力,至于高级将领只得循循渐进了。”   一席话语,崔州平面上浮现笑容,拱手道:“公子能如此考虑,已是实属难得,循循渐进确是目前最为合适的方案。”   经过这数月的相处,崔州平对于袁耀的处事风格以及行事手段都颇为认同。   所谓谋而后定,此刻的袁耀已是表现极为优异。   “唉。”沉吟半晌,袁耀忧心的叹气道:“只是时不我待呀,恐怕最迟明年开春之季,父亲便要大肆举众北上中原,取豫州、攻兖州,与大伯进行会战了。”   “公子不必担忧,这才不过数月时间,纵然曹孟德能力不凡,但也未必能在短短时间起势,如今军队经过公子的这一番整顿,以兵力占优的情况下,未尝不能一战,况且随着三个月时间的联络下,公孙瓒、陶谦都已答应结盟。”   耳闻这席话,袁耀笑而不语,并未多说什么。   因为任谁都想不到,原史上曹操能在被推举兖州牧短短数月的时间里便破百万黄巾,收编了数万精锐呢。   而就在此时,守在帐外的袁焦忽然来报:“启禀公子,程普、黄盖求见。”   “让他们入内。”   随着袁焦领命退却,片刻间便领程普、黄盖入帐,二人当先作揖行礼,随后程普才面怀激动之色道:“公……公子,中原之地的斥候已传回最新战报。”   说罢,便呈到案几处。   自从袁耀拥有便宜行事之权后,他便规定各方送回的军报要当先报于自己知晓,随后在由自己呈递后将军袁术。   待袁耀观看的间隙间,程普一脸的激动之色尚且还洋溢在面上,高声道:“崔先生,公覆,恐怕你等还不知晓信笺中内容吧?”   “这是……”   随即,程普便将信笺中如何详细记录曹操自被推举为兖州牧后便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就破百万黄巾,收编数万精锐的情况一一讲述而出。   未了,程普这一刻看向袁耀的身影眼中都充满了崇敬,高声道:“公子一直以来便强调我军若要全据中原诸州,则东郡太守曹操将是最为可怕的敌人。”   “以现在来看,曹操能在短短时间里便破百万黄巾,其能非同一般,或许后将军欲北上争兖、豫等中原腹地,那曹操当真是拦路虎也!”   一席席话语落罢,这一刻一旁的黄盖都不由满面震惊了。   他一直还狐疑无比,程普究竟为何如此姿态?   但他却真的未意料到,袁公子果然言重了,原本只是东郡太守的曹操真的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内便迅成长为己方的心腹大患了。   不仅如此,就连一侧的崔州平都略有些吃惊,随后不由微微瞟着袁耀,他现在有些疑惑了,袁耀究竟是为何能准确预见曹操能起势的?   眼望着诸人的一脸崇敬以及狐疑之色,袁耀笑了笑,遂吩咐道:“袁焦,把这封信笺呈递后将军府吧。”   “喏。” 第十一章 大战起 后将军府。 此时袁术居于主位上跪坐,召集麾下文武诸人一致商讨着待开春后便举大军北上相争中原诸州。 原本气氛都还十分融洽,因为近日徐州陶谦、幽州公孙瓒已经相继遣使给出明确答复,愿意联盟。 随着公孙瓒、陶谦共同应允结盟,那么天下格局已定,兖、豫、冀等州将会受到北,东,南等方向的攻击。 可随着袁耀遣人送来关于兖州方面的情报后,袁术震惊,府中诸人亦是神情凝固。 “这……曹操降服了百万黄巾,还收编了其中精锐组建了青州兵?” 一时,袁术拿捏着信笺,面上忽然有些惆怅的嘀咕着。 “那曹操还当真崛起了?” “对呀,我记得数月前公子曾言,那曹孟德迟则一年,短者不过数月便会成为我军心腹大患,当时我还不以为意,但没想到……” “这……公子的预见性……” 府中数位幕僚此刻也三言两语的讨论着,言语间不乏对袁耀心生崇敬之情。 阎象忽是面露喜色,喜笑颜开道:“公子确有先见之明,具备强的战略意识,此真乃主公之福也!” “公子英明。” “主公有此子,当真是一生之幸。” 随着阎象高声夸赞,诸众纷纷反应过来,面露笑意的一边赞扬着袁耀的聪慧,一面吹捧着袁术。 耳闻着诸幕僚的一致吹捧,而且还是因为自己那“不孝子”的缘故时,袁术也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忽然感到……有时马屁还是挺受用的…… 瞧着袁术此时正兴高采烈,阎象趁机拱手道:“主公,既然如今曹操麾下实力大增,不如便以公子当初所言,前军进驻豫州一线逐步迁徙百姓至汝南,然后夺取淮南之地,以扬州为基再行北伐中原吧?” “不然就像公子所说那般,我军在中原厮杀,那刘表老贼却在背后断我方粮道,这岂不是腹背受敌也?” 阎象忽如其来的认真劝诫,却令袁术一愣,待反应过来才道:“不可!” “曹操虽然实力上涨,但黄巾贼不过是新附之贼,其心尚且不服,战力还未形成,本将又联盟了陶谦、公孙瓒,足与阉党曹孟德、袁本初一决雌雄。” “至于那刘表小儿不过是据城死守的匹夫罢了,安敢主动袭击我军?” 说罢,袁术面上一记冷哼,对刘表极为蔑视。 看着袁术信誓旦旦的神情,阎象虽然极力反对以南阳郡为基北伐,但他还是果断的不劝了。 事已至此。 袁术伐兖、豫等中原腹地的计划已是不可动摇,接下来便直接调令了刘祥为大将先行领万余人北上平定豫州诸郡县。 而他则亲自统御后续两万余众筹措军粮,待各部集结完毕以后再行北上。 一时之间,南阳郡开始全线动员起来,各部集结于军营,并奉袁术将令奔赴各县筹集军粮,关键时刻袁耀抢过任命亲自去督办此事。 他着实是不敢让老爹派军士去,说好听是筹集……实际上呢,就是搜刮、强抢…… 原史上的袁术败走南阳郡除了遭受曹刘的夹击以外,横征暴敛,不体恤百姓而导致民心尽失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粮食乃万民之本,百姓自不愿拿出“奉献”大军,索性袁耀的前身胡作非为时,还搜刮敛了大笔钱财。 他也尽数取出这些钱财向百姓购买粮食,并承诺待战后己方夺得兖、豫富饶之地后,还可分赐多余田地于他们耕种。 花钱购粮与口头支票的承诺下,诸百姓才接受了交换粮食,待拿到实实在在的一串串五铢钱,南阳各县民众们才现并不似做梦,一向“恶名远扬”的袁公子竟然真的信守承诺花钱购粮,而不是花言巧语欺骗他们,实则强抢。 一时间,袁耀的名声在市井间开始传颂,也算是为老爹挽回了那么一点民心。 屹立于军营前,望着军士们护送着一辆辆满载而归的粮车抵达,袁耀面上也乐开了花,不由感叹着:“这些钱财果然没白花呀,南阳郡还真是富饶之地,百姓们秋收上税以后还存有这么多粮食。” “可惜这一次征伐以后,怕是没机会在回来了。” 在袁耀的计划里,此次老爹北伐中原,无论胜与败,南阳郡都已成必须舍弃之地,不仅仅是地利无法作为基本盘展的原因,更是由于己方有更好的基本盘。 淮南之地与袁家祖籍汝南郡相接,这才是天赐的基本盘,这也是为何袁耀与阎象一力坚持迁徙扬州的关键。 眼瞧着筹集军粮已经得到完美解决,虽然他的小金库也空了,但他还是觉得值,至少避免了己方与南阳民众的矛盾激化,且收获了民心。 对于争霸天下来说,钱财哪有收民心重要? 解决了军粮一事,袁耀回府面见了父亲袁术,直言道:“父亲,如今全军基本已经集结完毕,筹集的军粮也已备齐,大战一触即!” “有一事孩儿思虑了许久,觉得对我军战局影响甚大,但怕您生气故而孩儿一直没有明言。” “何事?” 眼见其子前来拜见,又刚刚为自己完美解决了粮草的问题,袁术正值在兴头上,遂笑道:“耀儿有何事,直言无妨。” “父亲,孩儿想向西往关中一行。” 得到肯,袁耀信誓旦旦道。 “关中?” 闻言,袁术顿时面色一变,厉声道:“西行做甚?据近日斥候回返来报,由于那司徒王允不允西凉军各部的请降,现西凉军集结了十余万众反攻长安,恐怕目前关中战事激烈无比,你岂可身赴险境?” 关中在袁术看来就是龙潭虎穴,外加现在正值战乱爆,他又岂会同意其子前去冒险? 话毕,袁耀笑了笑,拱手道:“父亲多虑了,恐怕等孩儿前往关中时,战事已经停止了。” “此言何意?” “那王允不过一蠢货,又岂是十余万骁勇善战的西凉军敌手?” 袁耀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可他麾下不是有勇冠三军,反复无常的吕布吗?” “吕布虽勇,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也。” 袁耀依旧辩驳着父亲的观点。 “耀儿,你告诉为父,你前往关中究竟意欲何为?” 一时,袁术瞬间变幻严厉的语气,沉声道。 眼见于此,袁耀才一五一十将他与崔州平所谋划的说服西凉骑士出关袭扰兖州各郡县,以扰乱曹操后方以及切断与冀州袁绍的联系的计划一一道来。 半响后,袁术听罢,立即严词否决道:“不行,那西凉军皆是穷凶极恶之人,又与我袁氏有血海深仇,你岂可冒着生命危险前往?” “坚决不行。” “父亲,孩儿说过,我军一旦北上,后方便会遭受刘表的袭击,而此刻的曹操降服了黄巾贼实力大增,绝非胜之敌!” “若在加上冀州大伯的援助,那我军必定会与之久战,而时间拖得越久,局势也会越不利,后勤粮道也会完全暴露刘表老贼兵锋之下。” 只是,纵然袁耀竭力劝说,但袁术依旧不松口。 无奈之下,袁耀忽是生出一计,高声道:“父亲,您麾下的得力战将纪灵将军勇武如何?” “那还用说,纪灵刀法娴熟,武艺高,绝非一般人能敌。” “那孩儿与父亲打一堵赛如何?” “怎么赌?” “若孩儿麾下有一万夫不当之勇的保镖能够战胜纪将军,那父亲便准许孩儿西行,若不能,则孩儿便以父亲之令行事。” “好!” 一时,闻听了袁耀之言,袁术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大笑道。 当然,他并不是给袁耀机会,而是对纪灵武勇的信赖,自信纪灵是不可能被打败的,也不相信他能有如此能耐收服比纪灵还强的保镖…… 可他却未现,袁耀嘴角此时却不自觉间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第十二章 西行 军营内。 一处较为宽阔的空地上,两侧袁军士卒簇拥围绕于四周,面上洋溢着亢奋之色,一致围观着正中间二人的打斗。 场上有二人,一人身坚执锐,将近八尺的身躯,面色红润且刚毅,露着黑脸,身材雄壮魁梧,手持三叉戟,此正是袁术麾下爱将纪灵。 至于另一人则身席粗布麻衣,头裹头巾,面上充斥着一股正然之气,鄂下蓄着一缕缕胡须的四旬中年,手持着一柄大刀傲然而立,浑身散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特殊气场。 二人各执兵器对垒已经交战接近四五十合左右,纪灵显然已经逐渐气力不支,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挥刀的招式也在以肉眼可见间变慢。 可反观已过四旬的中年,刀法反而是犹如流水源远流长,攻势愈凌厉,一招接连一招,令纪灵抵挡的压力越来越大。 “汉升兄加把劲,马上就要击败纪将军了。” 瞧着纪灵已经被全面压制,胜负不过是旦夕之间时,袁耀面上忽是大笑着高吼道。 而四方观战的诸士卒眼见纪灵即将败阵,却都一阵震惊,遂不约而同地小声嘀咕着:“此人是谁啊,没想到武勇竟如此了得,纪将军乃后将军麾下第一猛将,军中无人能敌,却没想到败给了眼前此无名之辈!” “不清楚呀,此人是公子找寻的,恐怕也只有公子最清楚了。” 耳闻着周遭军士们的相互议论,袁耀笑而不语,他为何敢与父亲打赌,必定能打败纪灵,自然是因为他暗藏有底牌。 原史上的蜀汉五虎上将黄忠给足他的底气。 早在一月前穿越来时,他便倾心结识了南阳人黄忠,从闲聊中袁耀知晓了黄忠本也算是南阳富贵之家,家境殷实。 只是,由于其子身患重症,黄忠变卖家产求取名医为子诊治却都丝毫未有效果,而多年来的求医无果也使得家业也迅败落。 袁耀自然不会放过此增强黄忠对自己好感的机会,便凭借袁氏的号召力聘请到了远近闻名而在后世青史留名的医圣张仲景。 在张仲景的诊治下,黄忠之子黄叙的病情开始有所好转并在逐渐恢复。 针对此,黄忠也是感恩之人,自是对袁耀感激不尽。 场上,又过数合,黄忠大刀直直斩落,纪灵本欲持戟抵挡可他早已气力不支,又焉能抵挡黄忠的雷霆一击? 一击而下,三叉戟被震飞,纪灵败阵。 眼见于此,袁耀连忙奔上将台,正对其父欢呼道:“父亲,你我约定可不能反悔哦。” 瞧着纪灵竟是败下阵来,袁术只得狠狠目瞪他一眼,随后愤愤离去。 他虽然不愿其子涉险关中此龙潭虎穴,他也想反悔,可袁耀却直接召集了军中诸将与诸士卒作为赌约的见证者,人多势众下便不好…… 同样,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麾下的第一猛将竟然真的会被随便找来的一无名之辈击败了,太……太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见识到了黄忠的武勇以后,袁术觉得只要其子能够说服他护卫,或许关中一行也并未想象中那么危险…… 既然比斗告一段落,诸军士自然纷纷散去。 随即,袁耀走上前去,作揖拜谢道:“汉升兄,此次当真是多亏你了,不然父亲阻止我西行,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子言重了。”闻言,黄忠却连忙还礼道:“与公子您聘请张神医治好了叙儿病症来言,忠所做的还不足以报答公子的恩惠。” “汉升兄不必如此,叙兄能够好起来,耀也打心眼里高兴,不知叙兄近日来身体恢复如何了?” “哈哈,多谢公子挂念,服了神医的药恢复很快,不仅能够正常下地行走,那小子还开始习练武艺勤练身体了。” 二人叨扰片刻,袁耀才忽然面色一变,郑重说道:“汉升兄,若耀邀请您与我一道西行前往关中,沿途护卫我的周全,不知您可愿意?” “公子既有所求,忠必定会不遗余力的相助。” “那耀便提前感谢汉升兄了。” “公子太客气了……” 既然黄忠已经同意了,袁耀也不再多说什么,但转念沉思片刻,遂轻笑道:“汉升兄,若您要随耀西行,那叙兄岂不是无人照顾了?” “他身体才刚有所好转,留下一人终究不好,不如让他入后将军府吧,近日来我军已经平定豫州各郡,或许就要举家搬迁了,这样叙兄到时也有人照顾不是。” “这……这不好吧?” 黄忠闻言,有些迟疑道。 “汉升兄,就这样定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那……那就多谢公子了。” 将黄叙收纳府中与自己家一同迁徙至豫州汝南郡便是袁耀的计划,纵然现在收服黄忠的可能性还不大,但只要保证他人在自己治下,那就是双手捧鸡蛋……十拿九稳。 说服好黄忠当保镖,袁耀也开始忙活接下来准备西行的事务。 …… 府内。 袁耀召集了府中侍卫长袁晨以及负责自己安危的袁焦嘱托着:“如今我军即将要尽起大军北伐,南阳郡内便会陷入极度空虚的状态,后方的刘表势必会起兵争夺。” “那么南阳便不再安全,为了稳妥起见,本公子命令你等负责护卫我全家安全,安然迁徙到汝南郡袁府祖宅,若有差池,本公子定不轻饶!” “还请公子放心,我等一定不辱使命。” 说罢,袁焦忽然道:“公子,你这是要去那里,为什么不要小人跟着了?” “本公子要干大事,你不懂休得多问,你的任务便是协助袁晨护卫家眷迁徙途中的周全。” “喏。” 闻言,袁焦闷闷不乐的答道。 他很不开心呀,自己跟随公子这么久,就被……抛弃了。 都是那崔州平……公子有了新欢…… 虽然安排妥当,但值此兵荒马乱的年纪,袁耀还是担忧家人的安全,特拨了自己亲自主持操练的一千军士负责迁徙的任务。 而他则亲统两千余众士卒并领崔州平、黄忠等干人一路向西行去,直指关中以南的重镇武关。 …… 另一面。 汉初平三年,十月下旬。 后将军袁术尽起两万余众浩浩荡荡向豫州进,并令将军刘祥继续沿北抢占陈留郡。 ps:凤溪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啊…… 第十三章 武关 袁耀亲率本部两千余众携带半月左右的干粮沿途西过顺阳,径行丹水向西北方的武关奔赴。 据原史记载,关中之乱规模较大,但由于朝廷的无力,纵然有吕布这等天下无双的战将相助,却依旧被十余万众西凉军的合力下短时间内击败。 以王允跳城自尽,吕布败走,诸公卿皆受其难,西凉众将得以再度把持朝政为终止。 思虑到这些,袁耀才决定迅赶赴长安说服以李郭为的西凉诸将遣军东进,袭扰东郡、黎阳等黄河两岸之地,以间接减轻己方北伐所面临的军事压力。 …… 经过长途跋涉数日之久,这日傍晚之际,终是抵临了关中已南的边陲重镇武关。 袁耀一席火红似战袍,腰悬佩剑立于武关城下,目光静静的伫立着这座千古雄关,遥望着约两三丈左右高的城墙,上面还隐约间生着些许杂草显得那么的绿油油。 不过纵然留下了道道古老岁月的痕迹,但一眼望去,却依旧能感受到城关的坚固。 屹立下方,随着夜色渐黑,将近十月的寒风迎面吹来,下意识的便让袁耀缩了缩脖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即下令道:“今日天色已晚,全军入关歇息一夜,待次日再行启程西行。” “喏。” 号令传下,传令官开始传令,各部接令以后井然有序的入关。 由于东汉建立定都于雒阳,使得全国政治中心、经济重心以及诸军事都向东移,武关的战略位置自然不再那么重要,故此便渐渐废弛。 直到如今,此地依旧未有人重视且修缮。 防守空虚,自然让如今的袁耀占了便宜,轻易进驻了这座千古雄关。 夜半三更。 袁军诸士卒都已纷纷休憩,进入梦乡,唯有袁耀久久睡不着,不由屹立关头之上目视着西部的长安城,心神略有不宁。 他回想着自己已经穿越来汉末乱世已经快一年了,几乎整日都是待在军旅操练军士与士卒打成一片,他此次西行却也不知前景如何,是否能说服李郭等西凉诸将遣军出关寇虐袁绍、曹操腹地。 说动西凉军也是扭转局面的关键点。 袁耀很清楚,自己这大半年来虽然暗中进行了改革使得军中大换血,令战士战力略有提升,但他同时也很清楚,己方麾下将领的军事素养水平与曹氏宗亲们差距实在是太大…… 似程普、黄盖等将无法得以重用,又似张勋这等江淮籍将领还暂时未归附,诸如刘祥之流便是典型的老爹嫡系但却又无真才实学的统兵之能,占据高处不胜任。 强攻很难取胜,若有西凉军的参战,则能够起到令袁曹尾不能相接,曹操随时处于被威胁的境地,己方纵然最后不能全据兖、豫诸州。 但亦可从容而退,不至于在被原史上那般被追逐数百里,犹如惶惶丧家之犬,令三军精锐尽失。 片刻后,就在袁耀想的入神般,黄忠却是从漆黑的关内登上关头,目视着袁耀也在立即抱拳道:“公子。” “嗯,汉升兄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闻言,黄忠面浮笑意,遂说着:“人年纪大了,睡眠也少了,睡不着出来走走……” 瞧着他依旧尊称自己为“公子”,袁耀心下还是揪心不已。 称呼公子,表明黄忠是对他心怀感激之情,却表明目前黄忠还暂时未有效忠之心。 沉吟一阵,袁耀笑道:“哈哈。不知汉升兄今后可有何打算?” 打定主意要收服黄忠这位虎将,袁耀自然不会轻言放弃,遂继续闲聊以增添好感。 “打算?” 听罢,喃喃自语一阵,黄忠似有些苦笑着:“以前正值壮年时,忠自负有数分勇力,便也思虑过投军入边塞之地抗击来犯胡寇,为国效力,但……” “天子暗弱,朝堂之上诸公卿、外戚与宦官势力为了争权夺利而大肆迫害忠良,残杀忠君爱国的义士,似太尉段颎这等抗击羌胡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没有死在沙场而马革裹尸,却窝囊的死于朝堂斗争当中,如此朝廷,岂不让人心寒?” 一时间,黄忠也是有感而,越说心绪越亢奋,却反而不知觉间吐露了心声。 好似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也顿时闭口不言。 见状,袁耀面浮笑意,说着:“汉升兄不必如此介怀,正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大汉朝廷**无能,庙堂之间朽木为官,遍地之间禽兽食禄。” “既如此,汉失其鹿,天下共击之又有何不可呢?” 耳闻着袁耀之语,黄忠心绪渐渐平复,但他还是依旧对汉室存有幻想,遂道:“话也不能如此说,汉室终究还是……” “有人?” 话还未落下,黄忠却忽然耳目一动,脸色大变。 “嗯?汉升兄何意?” 闻言,黄忠又细细闭目凝神感受一番,遂才确切道:“公子,关外有一支军队靠近且其间还有战马狂奔的战蹄声。” “军队,骑士?难道是……” 话落,袁耀陡然警觉起来,遂连忙招呼一侧的巡防军士前去召集各部往城头集结,他可不敢大意,从西面而来的军队,绝对是敌非友! “该不会是西凉军攻占了长安,遣军来夺四周重镇吧?” 黄忠亦是徐徐猜测着。 “目前敌情不明,不宜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为好,我军也不过是初进驻武关,敌军或许也并不知此处的虚实。” 袁耀冷静的分析道。 …… 至于此刻的武关以西关外二十余里处确有一支数百余骑的骑士正迅疾驰向东狂奔着。 其间,只见为一将生得器宇轩昂,将近九尺身躯,年纪约莫已过三旬,但面上却依旧棱阔分明,英俊无比。 此人更是顶束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 眼见距离前方的武关越之近,此将掌中方天画戟一挥,傲世周遭早已疲惫不堪的骑士,露出一丝微笑高声勉励道:“弟兄们在坚持片刻,只待抵足武关后,便可美美的饱餐一顿再大睡一觉了。” “都打起精神来,武关已不远矣!” 此将还在继续勉励着,一旁忽然一位部将走近,面露些许忧色,拱手沉声道:“温侯,想那袁术一向自恃高贵,如今我军已是残兵败将、落魄不已,前往投靠,他当真会收留吗?” 第十四章 壮年黄忠可战吕布否? 武关城下。 寂静的黑夜里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可此刻吕布率数百余骑屹立于关下,心却凉了半截,他原本打算率众出关投奔南阳袁术。 但现在关城上却是四周火光冲天,人影重重,一队队甲士持着弓弩蓄势待,一眼扫过,吕布便判定敌方人数远远过己方数倍。 强攻无疑不可取。 “武关相隔长安数百里之遥,西凉叛军不过才刚刚攻占了长安城,不太会有余力抢占武关,而此处距离南阳甚近……” “难道是袁术趁关中大乱遣军进驻了?” 一时,吕布暗自沉吟片刻,遂即心下已做决定,轻夹赤兔马腹向关城靠近,默默盘算着射程距离,勒马停却,遂仰视城上高吼着:“吾乃大汉温侯吕布,不知城上驻军可否是袁使君的兵马?” 一席怒喝,城上顿时纷纷震动骚乱起来。 周遭袁军士卒持弓弩的手臂都不由有些许颤抖,心生紧张之色。 所谓“人的影,树的名”。 吕布曾在虎牢关下威震众关东诸侯,早已是传遍四海,天下无双的武勇又有何人未曾听闻? “嗯?竟然是吕布,他来此意欲何为?” 闻讯率众前来的便是吕布时,袁耀不由有些意外,遂示意从旁的黄忠回应。 他不是不想自己与吕布交涉,只是关城与城下相隔甚远,他可没这么大嗓门…… 黄忠按照袁耀的吩咐朝下高喝着:“没错,本将便是后将军麾下部将,近日来听闻吕将军因诛杀国贼而受封奋武将军,温侯,不知将军为何不在长安辅助王司徒秉政,何故到此呢?” “难道是派兵前来争夺武关的?” 此言一出,黄忠顿时面色骤变,厉声质问,言语间的肃杀之气更仿佛在逐步显现出来。 闻言,吕布陡然吓了一跳,遂连忙好言解释着:“将军误会了,布愿率众依附袁使君,岂会有谋夺城关的想法?” 实际上,瞧着对方戒备的态势,以他的性子恨不得提戟杀进关斩了敌将级,只是现下是有求于人,己方后背便有西凉追兵。 若在开罪对方,对方一怒之下誓死不开关城坐视他被围歼,那才是遭了。 “吕布要归顺父亲?” 从旁的袁耀细细听了吕布的来意,不由深思起来,他依稀记得原史上长安失陷以后,吕布的确有南逃武关,诣袁术。 但一方面由于吕布太过傲慢无比,另一面袁术也轻视他反复无常的行径便未予以接纳。 现在吕布还是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归附己方。 只是,以吕布的人品、信誉……实在不敢恭维,袁耀也不敢轻易相信,遂继续示意着,黄忠高声道:“吕将军,如今天色将晚,视线不明,待次日清晨我军哨骑从西面回返禀告实情后到时再做处置。” “今夜便委屈温侯一日,暂且关下扎营如何?” 此言一落,吕布连日来所积攒怒意、憋屈顿时便似泉涌般要喷而出,拳掌紧握欲要泄,从旁身长八尺,面露沉稳之色的大将高顺不由小声劝道:“温侯,现我等有求于人,切莫动怒。” 话音落罢,一侧的成廉、郝萌等将也纷纷近前劝诫着。 他们是真的担忧吕布会因恼怒开罪袁军。 若如此,岂不是进退无据,将腹背受敌? 得到诸将劝解,吕布的怒气才缓缓消散,只得闷闷不乐的命数百骑士沿武关外择一平地安营做暂时的休憩之所。 俯视着数百骑士缓缓退去,一侧的黄忠面上有些狐疑,不由侧相问着:“公子,那吕奉先既是前来归附后将军的,为何不开关放他们入内呢?” 闻言,袁耀笑了笑,摇头解释道:“我信不过吕布的人品,此人忘恩负义、反复无常,为了名马、美妾可二杀义父,若放之入城忽然袭击,以其骁勇又如之奈何?” 虽然现在他有黄忠护卫,但吕布毕竟盛名再外,小心无差池总是好的。 想到此处,袁耀好似想到了什么,面上忽然便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目视黄忠笑道:“汉升兄,您可愿一战成名?” “公子何意?” “那吕布曾在虎牢关下雄震众诸侯,不可谓不威风凛凛,至此世人皆知其武勇天下无双,若汉升兄能与之一战,纵然不胜,但只要相持百十回合而不败,那汉升兄也足以扬名天下了。” 袁耀轻笑着解释道。 “只是那吕布武勇深不可测,世人皆畏其勇,却不知汉升兄可有与之对战的把握?” 闻言,黄忠顿时感到心底热血在沸腾般,豪迈道:“忠愿战!” 扬名立万本就是习武之人最高追求,如今有此机会,黄忠又岂愿错过? “好,那便由本公子安排此事。” 袁耀如是说着,心底也升起了丝丝期待之色,在后世讨论三国圈话题时,要说什么话题讨论的频次最多,那么壮年黄忠武勇不下巅峰吕布绝对是其中之缀。 而这个话题的可靠观点是什么呢? 就在于已年过六旬,白苍苍的老将黄忠依然能够大战比其年轻将近十余岁左右的关羽而胜负未分。 那么若是武艺巅峰期的黄忠对战吕布,是否能战成平手或者棋高一筹呢? …… 一夜平静而过。 次日凌晨,早已在数日前便受袁耀之令潜入关中腹地刺探消息的哨骑也纷纷回到关内向袁耀禀告实情。 据刺探言,现今长安已然陷落多时,司徒王允为保天子不受西凉叛军牵连,自跳长安城下身亡。 只是西凉军攻入城后便开始打着为董卓复仇的旗号,大肆清洗朝中实权派公卿,对外则宣称是为搜刮抓捕王允同党。 一时之间,长安四周人心惶惶,掀起片片尸山血海。 听闻了斥哨骑的探报,诸人才终于相信吕布是兵败来投己方是真。 一侧屹立的崔州平如今对于袁耀更是打心底里多了数分敬佩之色,暗自沉吟着:“他竟然真的预料到了?” “这究竟是如何推测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时,袁耀始终坚信纵然王允刺董功成,但终究只是逞一时之欢,后续西凉军的反扑依然无法抵挡。 那时节崔州平并不看好袁耀的看法。 但现在……事实似乎证明了…… 第十五章 布局南阳郡 武关下。 吕布亲率百余骑聚集关下,持戟高声道:“贵军哨骑已经入城想必已经对关中局势有所了解,不知愿接纳本将否?” 话语一落,他已是怒意横生,暗暗蓄势待,若对方执意不愿收留己方,那他便要背水一战展开对武关的强攻了。 他纵然面对关东诸军士,也不愿再折返继续与实力强盛的西凉军野战。 等待半响,袁耀才缓缓的走向城头,朝下扯着嗓子吼道:“想必城下便是武勇天下无双的温侯了吧,今日难得一见,实属幸会!” “我乃后将军膝下嫡子袁耀,关乎吕将军昨夜的请求,我已加急书信一封送于南阳报与父亲,想必两三日内必有回信,不知温侯可愿再等待一段时日?” 说罢,袁耀欠身施礼,面上还露数分敬意,述说许多吹捧吕布的美言。 原本,吕布还打算翻脸作,但也因袁耀的谦虚和蔼暂且忍耐了下来。 瞧见吕布默认了自己的决定,袁耀才长舒一口气,他最担忧的莫过于吕布性子桀骜不驯,若自己再让他扎营等待,会当即翻脸无情,然后率众攻城。 那样,他昨夜苦思冥想的策略或许便要失效了。 “温侯。您武艺群,戟法更是当世无双,我麾下有一人想与温侯挑战一二,不知温侯可愿不吝时间赐教指点?” 闻言,吕布挥戟傲然道:“本将岂是谁人都能随意挑战的?” “或许他并未有温侯想象的那么弱呢?” “不妨一试?” 在袁耀的一番激将下,吕布高傲的性子却是受不得激,直接应诺下来。 瞧着吕布答应,袁耀面上一喜,遂向从旁的黄忠郑重说着:“汉升兄,吕布此人无比高傲且反复,我已经决定收复他,还望您能够彻底挥出武艺震慑他,只是吕布骁勇无比,还请汉升万事小心,若有事不逮,立即回返。” “公子但且放心。” 一时,黄忠信誓旦旦又忐忑不安的拱手道。 毕竟,纵然他对自身刀法信心满满,但吕布好歹也是成名悍将,紧张情绪自然无法消除。 “咯吱……” 关城徐徐打开,黄忠纵马挺刀,背负箭壶,腰悬弓箭直驱而出,目视吕布。 只见黄忠身着普通战袍,胯下马匹亦不过寻常战马,吕布以为只是军中普通将校,不由升起一丝轻视之心,蔑视道:“就你也敢挑战本将?” “温侯试试便是,无须多言!” 说罢,黄忠笑着回应,随即也不多说什么,便挥刀当先杀了上去。 遥望着朝着自己冲来,吕布以为一戟便能轻易拿下他,便轻夹马腹奔过持戟轻描淡写的一击而过。 “砰!” 刀与戟相撞,吕布顿时被吓了一跳,紧随着立即收起轻视之心,全力以赴的应对。 他原本以为纵然袁耀派出的将领武勇不俗,但与自己也肯定相差极大,只是刚刚那一击他却被震得手掌隐隐麻。 虽然有轻视的因素,但也证明了眼前此人武艺绝对不俗。 一击被压制,黄忠更是迅挥出刀法的娴熟,一招接着一招的攻击,丝毫未有间歇,攻击势头滴水不漏。 一时,纵然强如吕布也不得不落入下风,暂时陷入了防守当中。 关城上。 袁耀遥见此等情况,不由笑道:“我便知晓以吕布的高傲,肯定会轻视汉升,故此我才提醒他若一击压制了他,便丝毫不给其喘息之机趁胜进攻。” “目前看来,汉升数十合之内,吕布是难以讨到便宜了。” “公子对吕布性格揣摩如此透彻,非比寻常也!” “先生过誉了。” 说罢,瞧着黄、吕二人的交锋,袁耀不由说道:“吕布此人性子高傲、不甘人下,汉升若不能以武勇震慑住他,恐怕后续的计划便不好掌控也!” 闻言,从旁崔州平徐徐分析着:“其实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忧,纵然一时无法慑服,日后待放弃南阳,撤至以汝南、扬州等地时,以其地赠吕布与之接援,倒也不失为一策。” 从昨夜吕布禀明是前往依附袁术的意图后,袁耀还在想是否应该收留于他,毕竟他背叛恩主、反复无常的性子实在是…… 但细细思索一番,袁耀心里已有定计。 己方既然已经北伐,那么接下来无论胜与否都是应该放弃南阳郡的,只是若就如此轻易让刘表所得,袁耀也不甘心。 正好吕布的出现……或许可以利用一二。 以放弃的南阳郡赠与吕布,既能引为援,又能避免刘表做大,此等一举二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 联想到吕布的性子,若不震慑着他,恐怕他轻易得到南阳后反而会不服于己方,故此原本只是灵机一动想看黄忠大战吕布的戏份。 袁耀便巧妙安排,利用黄忠之勇震慑吕布。 其意便是告诫他:别想着得到了我好处就欲反目,我麾下自有大将制裁于你。 二人闲聊着南阳的布局,袁耀却忽然突奇想,直言道:“先生,我寻思一阵,或许我军可彻底完善诸侯联盟的部署,从南到北对抗各方势力。” “公子之意莫非是打算将南阳赠与吕布,由其领兵对抗荆襄刘表并且让其进驻武关,替我军监视关中方面西凉军的一举一动?” “并借以幽州公孙瓒的实力拖住冀州袁绍展脚步,再辅以徐州陶谦节制近日来势力有所大幅度提升的兖州牧曹操,进而换取我军于豫州汝南郡、扬州立足的时间对否?” “先生果然深得我心,耀正是此意。” 耳听着崔州平的一番分析,袁耀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嗯,不过这还得从长计议,目前先得解决吕布的归附以及出使关中说服西凉军出关袭扰冀、兖腹地。” 袁耀依旧无比冷静的说着。 …… 关下。 就在这交谈的片刻间,吕布虽然一时因疏忽落入了下风,但还是迅凭借着对戟法的娴熟,武艺的高强而扭转了战局。 一时,二人连连对战,但却依然胜负未分。 远处。 忽有数骑奔到百米开外观战,其间被护卫在正中间的一骑却是身席火红战袍,年纪约莫十五左右的及笄女子。 其面上清秀而靓丽,飘逸的秀用簪子夹住,面庞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那么柔弱,反而是透着一丝刚毅般英姿飒爽。 “咦,袁军中竟然还有如此猛人,能与父亲武艺不相上下?” 这一刻,这位女子面色上也不由透着狐疑。 在她看来,自家父亲武艺贯绝天下,无人能敌,纵然曾经勇猛如刘关张,以一敌三依然只能战至平手罢了。 现在竟然有人能……女子很惊讶…… “少主,此地凶险,我等还是暂且回营吧。” 从旁一位年过二旬,长相儒雅却浑身又不失刚猛之气的青年张辽不由拱手劝道。 “不。我要看父亲究竟何时才能击败那将。” 闻言,此女拒绝着,随即又道:“张叔,不过说起来雯的武艺也不弱吧,西凉军重围都闯过来了这算什么凶险?” 吕雯执意观战,从旁左右护卫的张辽、高顺对视一眼也极为无奈,只得陪同着。 黄忠、吕布依旧继续激战着,二人从天明战至黄昏,虽是严寒冬季,但双方都已汗流浃背,体力大幅度消耗。 已经战两百余合,却依然胜负未分。 但不可否认的是,吕布凭着厮杀多年的经验以及鬼神莫测的戟法,却也在一步步占据了上风。 “嘶……” 战至正酣,黄忠高举凤舞刀陡然从吕布头顶斩下,但忽然之间胯下战马好似气力不支,直直落地,口吐白沫。 这瞬间的变故,便令吕布稳操胜券。 一戟比过黄忠面,透着略显虚弱的语气沉声道:“汝败了!” 说完,他才如释重负的横戟立马,傲世关城。 但明显显得那么的底气不足。 实在是……与黄忠战了数百合,纵然猛如他身躯也依然吃不消了。 第十六章 温侯愿据南阳乎? 关下。 袁军士卒列阵于关门两侧持戈而立,严阵以待,袁耀则亲自于关前迎接着吕布入关,从旁黄忠时刻不离左右,护卫安全。 吕布望着身材魁梧的黄忠,眼神里亦不由透着丝丝忌惮之色。 他纵然武勇能技压其一筹,但若不是仗着神驹赤兔的优势,恐怕也极难能够取胜。 “温侯,这两日让您久等了,耀再此给您赔礼道歉了。” 二人相见,袁耀为了实施自己的布局,也不由谦谦行礼着,以示对他的尊重。 果不其然,吕布果真高傲无比,傲然道:“这就对了嘛,本将若与后将军合力,以我吕布的骁勇,这世上岂还有何人是我两家的敌手?” 短短一语,他竟然自负到将收留说成了两军合作且态度还是那么的强硬……一时,纵是袁耀涵养极深,却也不由暗自心生怒意。 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和颜悦色道:“耀已在关内备下薄酒,待温侯入关一叙。” 为了稳妥起见,吕军数百骑只得继续驻扎于关外,唯有吕布携数十随从入关。 …… 酒宴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袁耀端着酒爵,略显醉意道:“温侯,您能来归附我军,便是我军之幸,希望温侯能助我军一臂之力,护佑我军后方安危,不知温侯可愿?” “公子有何言,但说无妨。” 闻言,吕布也心知肚明如今是在寄人篱下,故而抬灌了一爵酒水,伸着朦胧的眼神沉声道。 瞧着吕布的这副神情,袁耀顿时大喜,心知忽悠他为己方抵御荆襄刘表进攻的概率又增长了数分。 随即,袁耀一面露着无助的可怜目光,一面又无限吹嘘着吕布的神勇,令其眨眼间便飘飘然了,当袁耀尝试着说出欲让他抵御刘表的事后,吕布突然爽快的应诺下来。 “公子不必挂怀。既然刘表老贼如此可恶,那本侯定好好敲打敲打他,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好!” 闻言,袁耀面浮笑容,遂端起酒爵慢步走向吕布从旁敬着:“以温侯之威,天下何人不畏数分,想来以无胆鼠辈刘表,听闻了温侯替我军坐镇后方后必不敢再来犯!” “耀先替家父感谢温侯的大恩了。” “嗝……” 听闻着袁耀的连番吹捧,吕布觉得极为受用,浓浓的喜色浮现英俊的脸庞上,不经意间打着酒嗝,略显滑稽…… 将其捧到极高的位置,让吕布心情感到无比惬意,很自然的便谈妥了此事。 “温侯,到时耀会向父亲请示将南阳以南的新野、湖阳等县交付于您,由您护卫我军后翼。” 说罢,袁耀一方面为了稳住吕布的心思,也为了激他对抗刘表的动力,不由笑着承诺道:“目前我大军已经集结大举争夺兖、豫诸州,只要此次温侯能让我方免除来自后方刘表的后顾之忧。” “待战后我军夺取中原腹地后,必将以南阳郡赠与温侯作为栖息之所,不知温侯愿据南阳否?” 一席话落。 吕布顿时酒意清醒了数分,连忙道:“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若温侯不信,你我击掌盟誓如何?” 说罢,袁耀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手示意着,吕布见状连忙伸起自己粗狂的手掌碰了上去,大喝道:“一言为定!” 击掌过后,袁耀连忙抽回手臂不自觉间甩了甩。 他誓……日后打死也不与这等猛人击掌了,手劲太大了,差点没把他手给震散了,一时还隐隐作痛。 为了激励吕布尽心竭力地为己方抵御刘表,袁耀也是做足了准备,更是抛出了许多肉眼可见的利益。 毕竟吕布唯利主义者,没货真价实的好处,怕不是第二天就纵兵劫掠南阳诸地了。 安顿好吕布,也预示着关于袁耀对布局南阳郡的计划已是成功了一大半。 接下来,袁耀并未启程西进,而是继续屯驻武关等待着其父的回信。 由于原史上袁术厌恶吕布反复无常的性格,故此对于他的归附未予接纳,在其父没有明确表态之前,袁耀自然也不放心将吕布放在腹地。 若是自家老爹一如既往地拒绝了接纳,以吕布的性子保不准会做出何等之事呢。 …… 关内。 此刻袁耀一身劲裝,腰悬佩剑,极靓的英姿、帅气的脸庞携着黄忠及十余位亲卫徐徐行着视察关内防务,以防已经破长安城的西凉军率众前来寇关。 行至一处拐角处时,却是迎面撞上身席火红似战袍,手执着战戟迎面过来的吕雯。 见状,袁耀眼神不自觉间瞟向了她那凸起的两团沟壑处,大饱眼福。 “喂,你往哪看呢?” 一时,吕雯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面色顿时羞红无比,随即厉声怒斥着。 闻言,袁耀走近细细打量一番,遂才笑着道:“哦,是温侯之女啊,失敬!” “传闻温侯的女儿乃是虎女,一身戟法深得温侯真传,不过现在看来嘛……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呀。” 话虽如此说,袁耀双目却不自觉间瞟向吕雯脸蛋、胸前,此绝美的容颜不由令他咽了咽口水……真养眼啊…… “你还看?” 瞧着袁耀目光时刻不离自己隐私部位,吕雯不由秀竖起,厉声喝道:“汝这好色之徒,何德何能被称为公子?” “嘿嘿。”闻言,袁耀狡黠一笑,摊手道:“吕姑娘,你这就说得不对了,这怎么能叫好色呢……古之圣人云:食色性也!” “连圣人都不能免俗于性,本公子自认是凡人还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故而看吕姑娘美貌有数分垂涎之心也很正常不是嘛。” 袁耀很是无耻的搬出圣人名言为自己的“可恶”行径辩解着。 “哼,你这登徒子,我岂会如你所愿?” 说罢,吕雯持戟胸前,细眼怒目道:“你在看,本姑娘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吕姑娘如此凶悍,小心以后没人娶……” “要你管。” “这样吧,要是日后吕姑娘真没人要,本公子吃点亏牺牲一些色相娶你过门如何?” “你……” 此言一落,吕雯再也无法忍受,持戟便向袁耀刺来。 一时间,袁耀连忙奔逃,二人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反是给冷清的关内增添了数分喜庆。 ps:如约送上第二更,凤溪又来厚颜求票票,收藏啦,要是怜惜凤溪,给个打赏吧…… 第十七章 信笺 三日后。 后将军袁术的回信传至武关,袁耀看罢,面色终是仿佛如释重负般的露出了和蔼笑容。 其父接纳了他的建议,愿收留吕布并施以南阳以南的新野等数县由其驻扎抵御襄阳刘表,为己方保障后方防线。 收到回信,袁耀便立即着手开始安排了此事。 待吕布率数百余骑奔赴新野,碍于吕布的名声实在太过……袁术自然也不放心就将南阳交于他一人防守,便遣从弟袁胤领一军屯于安众。 一面是为了与吕布军互为掎角之势共御刘表的进攻,另一面也是做一个监视,以免吕布纵兵劫掠郡县。 …… 布局南阳的计划安排妥当,暂时告一段落后,袁耀起本部之士再度启程往西而行。 西行的途中,袁耀双手呈递崔州平一纸信笺,遂郑重道:“先生,您曾于西河担任过郡守治理一方,想来对于西州之地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 “耀恳请先生您先行携此信前往长安,一面侦查长安错综复杂的势力动态,另一面也持信拜会一下贾诩,我军想要说服西凉军出关,或许少不了此人的助力。” 闻言,崔州平领命,但随即露出疑虑的目光,蹙眉道:“公子,贾诩何人,您如此看重?” 纵然贾诩算无遗策,揣摩人性心理极为擅长,但目前的他名声还未大肆流传于州郡间,崔州平自然并未听闻。 这也算是关西之士的一种劣势吧。 似关东士人都会搞“月旦评”之类的,一旦被德高望重之人看上评为名士,那日后的仕途之路便将顺畅许多。 “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且算无遗策,极擅长揣摩人性,此次西凉诸军能反攻长安便全仗于他的相助。” 简要的对贾诩分析一番,袁耀忽是面色郑重,沉声道:“先生,耀以为西凉诸将皆是一群目光短浅之辈,唯有此人是真正的高瞻远瞩、看清天下大局。” “所以,耀希望先生能先行结交贾诩。” “可!钧当全力以赴。” 虽然贾诩声名不显,但近日来袁耀言中了许多事,此刻他也并未心生疑虑之心,坚实地答应了袁耀的请求。 另一面,袁耀为何派遣崔州平前往呢? 其一,也是自己麾下除了崔州平以外,还真就全是粗狂之人,又如何能干得了此事。 其二,袁耀也隐隐现自己与崔州平的交往已达瓶颈,或许让其认主只差一步之遥,针对此种情况,他觉得还是可以适当的交付一些事情给他完成。 当然,最关键的因素还在于崔州平的家世。 其父崔烈在朝中曾任三公,家族影响力还是有的,派遣崔州平前往,亦可借其家族打探不少关中目前的情况。 一昧的养士,是没有前途的。 养士的精髓便在于关键时刻,士人能够为主分忧。 崔钧领命,遂徐徐纵马先行往西奔赴。 …… 就在袁耀一行继续往西的途中时,袁军主力方面已经基本克复了豫州数郡,待袁术亲临后更是大举引军北上入陈留,屯雍丘。 这日,后将军袁术欣喜无比,连是召集麾下诸文武商议军事。 袁术居于主位,将信笺示与诸人查阅。 随后才洋溢着笑容道:“诸位,目前看来我军当真是天命所归也!” “现不仅轻而易举平定豫州数郡,且黑山军各部与匈奴于夫罗遣使前来归附,告知欲相助我军从黄河已北攻击兖州。” 袁术此刻的心境无疑舒畅无比。 一面攻城略地,又一面又有各方势力前来依附,岂不美哉? 待诸人看罢,其间大将刘祥忽屹立而出拱手祝贺着:“我军率众不过北上不足半月有余,便连定诸郡,现更是令各方势力主动来结交。” “照此局势展下去,主公必将旬月间全据中原诸州以图霸业,区区曹操之流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安能阻止主公之霸业?” 述说此话时,刘祥还若有若无地瞟了瞟一侧的阎象。 他知晓,阎象从战前便与公子袁耀政见一致,是坚决抵制出兵伐中原的,而现在……己方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战果,他这等力主北伐的大将自然更具备了话语权。 不仅如此,由于袁耀前番的军职改革将军中将校大换血,将他的嫡系尽数剔除,他不可谓不对袁耀恨之入骨,自然而然地便将阎象也算在了袁耀一系。 说罢,刘祥无意间笑道:“公子还是尚且太过年幼了呀,凡事都考虑不周,若是主公当时当真听从了建议,如何还有今日之大胜?” 此话看似寻常,可却在暗指袁耀懦弱无能,告诫袁术应立即解除他于军间的军职。 话落,梁纲、乐就等将一力附和。 概因袁耀瞒着他们进行军职改革,以分他们之权,引起了极大不满。 有此机会,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借机生事。 查阅了信中内容,一侧的阎象也不由暗自沉吟着:“如今局势越对主公有利,纵然曹操数月间平定百余万黄巾,收降精锐成军致麾下实力大涨。” “但现下此等局势,他恐怕也难以与我军抗衡吧?” “难道真的是我与公子错了,主公力排众议全取中原才是最正确的方案?” 此时,阎象一言未,心下默默想着。 遥视着战局的展,他原本坚决抵制伐中原的心思亦不由动摇了。 只不过。 他没有历史先知,并不清楚此战的转机就在于此! 表面上看,袁军进占上风,颇有一种席卷中原之势。 但实际上呢,袁军进驻匡亭以后便一击而溃,随后曹操乘胜追击,连战连捷,迫使袁术遁逃数百里,麾下军力损失惨重。 “我等贺喜主公将不日间便可全据中原腹地,兴袁氏之荣耀。” 一时间,面对着诸人的恭贺,袁术面上也是乐开了花,笑容持续挂着久久未消散,连番的顺利也让他忘记了袁耀的嘱托。 “父亲,您率众北上与曹操交战势必小心,还需告诫诸将务必不要轻敌。”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是隐约有些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脸上高傲之色再度浮现,遂高声下令道:“刘祥听令,本将命你率五千之众先行进驻匡亭。” “待黑山诸部与匈奴从北面起对曹操攻击后,我军便直取兖州诸郡,一举占据黄河已南。” “喏。” 一时,袁术下令,全军再度调动起来。 刘祥先行率部赶赴匡亭驻扎。 第十八章 将军愿成大事乎?   长安城。   位于渭河平原之上,曾也是热闹繁华的都市,但自从连年羌乱侵袭将战火引到关中圆陵。   一连数次,也逐渐使关中残破不堪。   现下的长安遭受十余万众西凉军的反扑,一番战火的侵袭下,令那昔日美好的街市仿佛成为了人间炼狱,到处沾满了血色的阴霾。   西凉士卒入城嗜杀无度,诸民众、官吏……无不深受其害。   纵然贾诩看不下去,连连劝诫李傕、郭汜等将收敛,但却效果不佳。   西凉军那野兽嗜血的本性一旦激,又岂能弹压住?   连日以来,西都长安上空飘着阴沉沉的云端于上空,好似在昭示着城里的不平事。   ……   这日。   车骑将军,池阳侯,司隶校尉府。   一位年过四旬,身长八尺左右的中年身席儒袍徐徐进入府间,沿途之间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此人便是献策助西凉军反攻长安的功臣贾诩贾文和。   攻破长安,李、郭,樊等诸将擅政以来,自然也未亏待他,大受亲待,并赐以尚书一职,主选拔人才。   更是拥有自行出入车骑将军李傕府邸之权。   此刻的府内,一声声淫笑从屋舍间徐徐传出,以及女子的谄媚、魅惑般的笑容无不令人听罢下身便蠢蠢欲动,血脉膨胀。   李傕稍显肥硕的身躯居于蒲团上,一边由数名姿色尚佳的貌美女子服侍着,如捶腿揉肩、侍奉敬酒的。   而他眼神随着醉意越朦胧起来,双手也开始不安分……   朝着各隐私部位……   而就在最高氵朝之际,正欲泄,府外下人却忽然奔门闯入,拱手高声禀告着:“启禀将军,贾尚书请见!”   “贾诩?”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一时,闻听贾诩来临,李傕稍显清醒了数分,但面上明显有数分不耐烦的神色,只得暂且屏退数女。   熄了欲火,李傕身形坐定,沉声道:“宣其入内!”   “喏。”   应诺一声,下人迅出府请贾诩入内。   待步入府阁,贾诩环顾四周,瞧着四方处一片狼藉,心下便已知其二,但面上却并未表露,只是恭敬的拱手作揖道:“下官贾诩参见车骑将军。”   “哦,是文和啊,你亲自前来有何事见教,快快请坐。”   闻言,李傕连忙面浮笑意的伸手示意其落座。   贾诩微微坐定,轻轻拱手问询一番:“将军,如今我西凉军聚十余万众控制了朝廷,掌控了富饶的关中之地。”   “诩有一言相问,不知将军愿听否?”   “文和有何话,尽管试言之!”   这连日来,贾诩所展露的智谋堪称精湛,早已令李傕是又敬又惮,现听闻此言不由面上立即露出了数分期待之色。   “当今关东时局有变,正逢天赐良机于我西凉,若将军愿执大众出关,则势必将搅动天下风云,足以令关东局势更为糜乱。”   一言而落,李傕尚且有些狐疑,不由问着:“文和何意?”   随即,贾诩才缓缓从怀间取出一封信笺,缓步呈递李傕案前,并行礼道:“将军且看。”   言罢,李傕便拾起案上信笺摊开迅扫了信间大致内容,随即面上喜色越浓厚,大笑道:“那袁术意欲争夺中原诸州,却即将与袁绍展开激烈的会战?”   “将军所言甚是!”一语落罢,贾诩拱手附议,随即说着:“此信乃是袁术膝下嫡子袁耀派遣使者送来,那使拜访于诩说以厉害,其意便希望我军能够率众出关寇虐兖、冀边境,袭扰断绝袁绍与曹操间的联系。”   “如此一来,以曹操的实力若缺少了袁绍的援助,恐怕难以抗衡袁术。”   “不知文和如何看待二袁相争一事,若未有袁绍的援助,袁术是否能尽取中原腹地?”   一席询问,贾诩沉默半响,遂眼神忽是露出精明的目光,直言道:“若纯论实力而言,现阶段袁术远曹操数倍,但……”   话锋一转,却又凌厉指出:“据近日潜藏关东的探子呈禀的消息,曹操原本只是袁绍所表举的东郡太守罢了,起初极度势弱。”   “但在兖州诸士人迎其为兖州牧后,短短三个月内,其平定了百余万众黄巾乱军,收降其间精锐编为青州兵,至此麾下实力大涨。”   “若论势力之广,曹操远不及袁术,但此人能力群,手腕强劲,恐怕纵然单独对战袁军,战局胜负也难以预料。”   一席话落,贾诩肯定了曹操之能,更倾向看好他不会如此轻易被袁术一举击溃。   “那文和认为,我军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是否如信中之言般,率众出关助袁术一臂之力?”   “将军。诩建议我军当立即整军备战,作壁上观,派遣斥候深入中原探听情况,随时掌握关东众诸侯的一举一动。”   “待二袁相争至激烈化时,忽然大举出关东进抢占雒阳、荥阳周遭之地,逐步将我军势力拓展至关东一线,此方为上策!”   说罢,他又深入解释着:“自从昔日董相国遭受关东诸侯讨伐因避其锋芒而选择了火烧焚毁帝都雒阳,迁都长安。”   “至此,我西凉军只得做困关中之地,却丧失了问鼎中原,逐鹿天下的资本。”   “袁氏祖上家世显赫,乃四世三公的名门,门生故吏遍布中原州郡间,二袁相争则定是惊天一战,若将军胸怀大志,愿成大事者,则此乃天赐良机,可有充足的时间布局中原,逐步将势力再度扩展至关东领地。”   言语落下,贾诩面色再度勾起一丝冷笑,冷冷道:“不仅如此,我军大可遣骑士袭扰兖、冀,助袁术一臂之力,只有如此,才能越能积攒袁绍、袁术二兄弟间的矛盾而不死不休!”   “他们越大打出手,对于我军而言便越有利。”   贾诩深思熟虑后,徐徐献策道。   “先生此策甚妙,本侯当立即传令各部即日起开始整军备战。”   李傕一时也受贾诩之策鼓舞,不由士气大增,连忙应声道。   随即他又面浮笑意,笑道:“据信中言,现袁术之子已经在奔赴长安的途中,在计划重夺关中以前,本侯也是时候好好会会袁家小子。”   话落,李傕傲然道,却也丝毫未将袁耀放在眼中。   在他眼中,袁耀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 第十九章 借势而为   长安城下。   袁耀率部经过十余日的奔赴,抵足西都。   遥望着满是斑驳、经战火过后一片狼藉的长安,袁耀不自觉间叹息一声:“唉,自古皆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   一路行来的途中,他见识到了太多太多由于西凉军反攻长安而波及到关中百姓的生活,更何况,西凉士卒军纪并不严明,烧杀抢掠更是家常便饭。   ……   接下来,袁耀率部于城郊的灞上安营,然后才携黄忠以及十余名亲卫入城。   馆驿。   客舍内,袁耀与先行抵临的崔州平汇合,随即便掩上房门,轻声问着:“先生,近日来关中动向如何,可有何变故?”   闻言,二人相视而坐,崔州平缓缓说着:“公子,钧近日来借助我崔家于朝中的眼线确有收获,一方面是关于西凉军内部的变故,另一面则是朝野以外的谋划。”   “先生还请试言之。”   “据眼线的探查以及钧的了解,西凉诸将合力取长安后却因分配权利不均的问题上内部已是逐渐心生间隙。”   “如李傕虽极为重视贾诩,但由于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却也令其十分忌惮。”   之前,由于贾诩声名不显,故此崔钧并不太清楚此人事迹。   但他抵足长安一番了解以及与此人接触后,才忽然感受到了贾诩的厉害之处。   长相普通且面上和善,但和善的背后却无比精于算计,或许稍不注意便掉入了他的圈套。   “目前西凉军中可是以李傕为尊,他的话语权如何?”   听闻崔州平提及了西凉军中的内部矛盾,袁耀顿时感觉到或许大有可为。   毕竟,据原史的展,西凉军间派系林立,互相征伐,其中又以李、郭二人之乱最为典型。   “目前李傕威逼天子封候拜将,官位位领群臣之上极为显赫,而他在西凉军间所占据的势力又稍强于其余诸将,故此才能作为话事人统率西凉军。”   话到此处,崔州平想了想,亦是话锋一转,直言道:“不过西凉军间派系林立,如郭汜、樊稠麾下班底并不弱于李傕多少,现下三方基本上达成了共同把持朝政的默契。”   “除此以外,其下还有张济、段煨等次一等势力,虽然实力上相比李、郭,樊三人有所差距,但却由于勇猛善战的关系,在军间亦是享有极其浓厚的威望。”   一番交谈,袁耀渐渐弄清西凉军内部所潜藏的矛盾。   话落,崔州平沉吟半响,再度拱手道:“公子,至于另一消息则是朝中重臣意欲连结坐拥凉州的马腾、韩遂等人里应外合,企图击溃西凉军,夺回朝政还于天子,以恢复汉室荣光。”   “连结?”   “那可否有约定多久起事?”   袁耀接连相问着。   “侍中马宇与家父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交情极其深厚,故此自钧回返长安后,他便希望我也参与谋划此事。”   “据他所透露的讯息,目前还处于密谋中,究竟何时起事,日子尚未定夺。”   “既然如此,何不设计一下令马、韩等凉州众诸侯以勤王讨贼的名义举众东进关中,到时李傕等人必遣精兵强将前往讨伐之。”   “这时候就是我军的机会了。”   “公子的意思是?”   闻言,崔州平沉吟片刻,却是忽然有些明悟了,遂道:“公子是想利用西凉内部所存在的间隙分化他们?”   “借势而为嘛。”   话落,袁耀露出肯定之色道。   随着崔州平所打探到的这一番情报,袁耀一时思绪如泉涌,一道周密的部署逐渐在脑海里成型。   先前,为了更大程度的利用合纵连横打击袁、曹,刘间的联盟,他决议西进关中说服李傕等将出关响应。   但实话实话,袁耀心里是真的没底。   而且,纵然李傕同意出兵,但只要那位以“毒士”闻名的贾诩尚在,那么一切都将出现变故。   只不过。   现在袁耀了解到西凉军内部矛盾重重且外敌窥视,若利用一二或许此行计划应能完美达成。   瞧着袁耀一脸的喜悦之色,崔州平徐徐相问着:“公子胸间已有万全之策?”   “然也!”   袁耀郑重点点头,随即道:“先设计令盘踞凉州割据一方的众诸侯联合一道起兵寇虐关中诸郡,待李傕派遣各军前往平叛时,我等在悄然暗中挑动西凉诸将的野心,诱惑他们起兵自立。”   “只要能够分化西凉军,那么我军便加以弱势一方扶持,让他们出关寇虐兖、冀边地,协助我军前线的会战。”   说到这,袁耀忧心一阵,道:“对于西凉军不仅要利用,还要防止他们反噬,那么分化后的西凉军将再无余力对我军产生威胁。”   一席话语下,他徐徐想着,脑海里临时所构思的计划也是逐步完善。   “若有可能的话,尽量让李傕忌惮、猜忌贾诩。将其逼走最好,只要少了贾诩的谋划,那此策更易成也!”   “逼走?”听罢,崔州平有些无奈的回应着:“目前贾诩正值李傕的座上宾,可自由出入车骑将军府,且不用禀告,李傕对其如此看重恩待,想逼走恐怕很难实现。”   “这……这倒也未必!”   袁耀愣了一下,遂道:“正是由于他备受器重且算无遗策,反而更容易遭受李傕所忌惮,先生试想想,若接下来本公子频繁接触贾诩会如何?”   “可以贾诩的聪明才智会选择接见公子吗?”   “这……无妨,不谈其余大事,闲聊家长里短尚可,只需让李傕亲眼看到这一切便好,具体交谈内容并不重要。”   袁耀气闲若定的沉声道。   “好!”   “刚商议的数事就如此敲定了,接下来我在拟一下具体实施方案便开始行动,却不知先生可否有法子能够联络到被圈禁宫内的天子?”   “若能讨得一封勤王诏书,那么挑动凉州众诸侯起兵入寇关中的可能性便将大增。”   “唯有如此,方才能借势而为,浑水摸鱼,达成想要的目的。”   袁耀静静思索着说道。 第二十章 疑心   “先生,您怎的面露悲伤之色,可是生何事了?”   从一见面开始,袁耀便现崔州平神色好似不对劲,刚一商议完正事便问询着。   “公子,钧无事。”   闻言,崔州平面色稍作调整,平静道:“家父曾在西凉军破城之时被列为了王司徒同党清算而惨遭毒手,倒是让公子挂念了。”   崔州平一语落的。   语气平静、轻轻地说了事情原委。   “什么?崔公遭至西凉军杀害?”   听罢,袁耀面上不自觉间露出愤愤不平之色,略有些失态的高喝着。   瞧着崔州平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恼怒,袁耀清楚,他内心反而更为无比悲痛。   所谓“悲从心来”,真正的悲痛往往不是露于表面。   眼见他一脸红红的双眼,显然是大哭过一场,袁耀沉默了半响,才平静道:“先生,可否查探清楚,崔公丧于何人之手?”   “据下人的了解,是西凉大将郭汜。”   “好!”   随即,袁耀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沉声道:“先生放心,耀离开关中之际,定会让残杀崔公的凶手付出代价。”   一语落罢,崔州平回察觉到袁耀面上生出的那种决然之色不似说笑,内心陡然升起一丝感动,但却连忙制止:“公子切莫如此!”   “您此次前往关平身负重任,说服西凉军出关寇虐兖、冀方才是大事,不可因钧这等小事而耽误了。”   “先生放心,此事耀自有分寸,但崔公乃三公之一且德高望重却惨遭西凉军毒害,此仇天理难容,不能不报也!”   一时,袁耀坚铮有力地亢声说着,神情间透露着一丝悲悸情绪以及无边怒火。   他并不是作伪,的确想为崔烈复仇。   这关乎着崔州平是否能够真正认他为主,为之效命的关键所在。   汉代,社会风气除了以孝为先以外,诸人大都是怀有感恩之心。   似黄忠便是由于袁耀利用家世聘请神医张仲景医治好黄叙重疾,他才会一口答应愿护卫自己左右,以为周全。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便是此理。   一旁,崔州平观着袁耀的神情,心下大受感动以外,亦是察觉到了他的重情重义之心。   他与崔家并不熟悉,只因和自己相识便愿替出头,难道此等人主还不值得效忠吗?   崔州平一时感激无比,恨不得纳头便拜,但理智还是令他强行忍住了。   随即,他不由掀过此话题,拱手说着:“公子,既然计议已定,那接下来我等便分头行事。”   “公子您前去结识贾诩交流,引起李傕猜疑,而钧则看看是否能够利用何方人脉入宫秘密讨得勤王诏书,如何?”   “此甚好。”   闻言,袁耀大喜,遂应诺下来。   ……   计议已定。   接下来,袁耀便整日早出晚归,前往贾府拜会尚书贾诩。   在回返的途中,他还极为高调,大肆宣传自己向贾尚书请教的确收获不少,贾尚书不愧是博学多才之人。   自己日后还得多多请教才是……   袁耀还生怕别人不知他拜会贾诩一般,真是到了逢人就说……真是够了……   长安城内各个角落尽是遍布着李傕的耳目,这些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他。   得知此消息,李傕一时狐疑无比:“文和近日来为何会与那袁耀小子套近乎?”   “这其中恐怕不对劲呀?”   “真要只是寻常的拜会请教,袁耀用得着如此高调,弄得全城人尽皆知吗?”   李傕不由有些想深了,脸色顺变,遂道:“难道二人是在暗中密谋着什么,袁耀刻意高调只是为掩饰密谋的实情?”   渐渐地,他已是心生猜疑。   原本,由于贾诩展现的才能已是令他无比忌惮,现在这反常的举动不由不多想。   毕竟,若是贾诩当真与袁耀有何图谋针对他或者谋划关中之地,那岂不是遭了?   一念于此,李傕面上恢复严肃之色,吩咐从旁的亲卫道:“你前往贾府,命贾诩迅入府,言本将军有要事相商。”   “喏。”   亲卫拱手接令退下。   须臾间。   府内。   贾诩听令以后便迅入府,面对着上正襟危坐着的李傕,顿时拱手道:“诩参见将军,不知将军匆忙召集诩入府,所谓何事?”   眼见着他眼神无比平静,未露出丝毫的胆怯时,李傕内心疑心再度加重,也不由更加忌惮。   按理说,心中有鬼之人一旦忽然被召见是不会处以平常心对待的。   若当真如此。   那除非是此人当真心里无鬼或者便是心理素质极其强大能够作很好的掩饰。   但联想着近日来袁耀的所作所为,李傕却不愿相信他们之间的交谈真是普通的拜会请教。   既然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此时的贾诩便沦为了心理素质强大的那类。   “文和,听闻自袁耀抵足长安以后便频频前去拜会请教于你,而且一谈就是一整天,不知可有此事?”   “启禀将军。的确如此,那袁耀以诩才器过人、博学多才为托,整日都借着此前来拜会,诩虽不愿接待,但他都已经抵临府外,诩也不好在驱逐于他,故而只得陪同。”   好似已经感受到了李傕言语间的不善,贾诩一时忽然警觉起来,随即立即解释了一番。   但他却并未料到,反而是立马解释的这一番话更是让李傕断定了他心中有鬼,不然为何我还没问,便自己解释起来了?   “他定然已经与袁耀有所密谋,只是不知在图谋着什么。”   一时间,李傕目光紧紧凝视着他,似笑非笑的暗自沉吟着。   而这一丝丝的笑容却令贾诩狐疑无比。   今日将军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感觉怪怪的?   片刻后,李傕不由挥手道:“文和,暂时无事了,你先暂时回返吧。”   “喏。”   虽然贾诩此刻内心无比疑惑,李傕召见他所谓何事,又露出极不寻常的神色、笑容,他很想问询清楚……   但只是他已经下令,贾诩只得闷着满腔的疑虑拱手退却。   瞧着贾诩的背影渐行渐远的离开,李傕忽是面色一沉,阴冷道:“好啊,看来你果然心中藏着事。”   他令贾诩退去其实是有意为之,其目的便是为了让贾诩主动坦白,可却……   这一刻,李傕内心的猜忌已是越之重……   “你派遣数名精明的飞熊卫藏匿贾府四周监视府内的一举一动,如有何情况,随时向本将汇报。”   随即,李傕更是果断的派遣人员对贾诩进行监视布控。   ……   另一面,贾诩退出府外,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沉吟着:“将军此举究竟何意,为何今日举止言情都如此怪异?”   细想许久,他不由联想到近日来袁耀于城中的高调,忽是脸色大变:“遭了!我中那小子的奸计也!”   “或许刚刚将军便是已经听到什么风声召见我试探的,照此看来,长安是不能待了啊,在待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了。”   贾诩暗暗想着。   随即,他脚步加快,迅离开车骑将军府。 第二十一章 八面玲珑的袁耀?(求推荐票) 数日间,随着频繁出入贾府,也令贾诩完全遭受到猜忌,李傕加派于贾府四周进行监视的人手也随时将实际情况报与车骑将军府。 贾府内。 贾诩忽然微微起身,走至袁耀身前,眼神里仿佛透着丝丝精明紧紧凝视着他,半响才沉声道:“老夫的确小瞧于你了呀!” “老夫自诩多年来,都是算计别人的份,却未料到今日竟栽了小辈的手里。” 他自言的喃喃嘀咕着,语气也略显落寞。 对于府外潜藏暗中所监视的耳目,以贾诩的精明岂会无法现? 但纵然有所察觉,又能如何呢? 如今已是为时已晚,纵然他找到李傕奋力解释,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贾尚书,此话什么意思,耀不明白。” 只是,袁耀却担忧此乃贾诩的诡计,听罢后也大露惊讶之色,连忙相问着。 “呵呵!” 闻言,贾诩冷笑一番,不由道:“你不愿承认便如此吧,多日来借着拜访老夫的名义来引起车骑将军对诩的猜忌、忌惮,此策颇为精妙也。” “没想到竟还是出自你的谋划,身为身份尊贵的袁术长子胆敢深入关中此龙潭虎穴行离间之策,胆略的确非同一般!” “诩猜想一下,将诩逼走,还只是袁公子谋划中的第一步吧?” 贾诩看似喃喃自语,可却早已看透了袁耀的计划,这不由令袁耀身形一震,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已是掀起惊天波澜。 “不愧是贾诩啊,竟然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猜透了我的谋划,若其醒悟快些,此策岂不是就失效了?” 袁耀暗自嘀咕一番,心下亦是露出忌惮之色。 贾诩此人太神了。 自语半响,贾诩才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正视着袁耀道:“袁公子,你赢了。” “如今诩已经遭受猜忌,纵然我看破了你的谋划也无用,现在车骑将军不仅不会相信我,反之还会无比忌惮我。” “若我不弃官返乡,恐还有性命之忧。” 一言落罢。 袁耀暗暗松了口气,听这说辞,贾诩是已下定决心准备辞官远离长安了。 也似,他的秉性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但凡身家性命遭受到威胁,那么暂避锋芒,绝不会勉强。 先谋己,方才为他人谋。 “先生,今时天色已晚,耀先行告退,改日再行登门拜访。” 既然此策已经见效,袁耀也当即拱手告辞,贾诩本就不是好轻与之人,他也不愿再与之多打交道,主要太费脑细胞…… 遥视着袁耀渐行渐远的背影,贾诩忽是沉吟了一句:“此子年纪尚轻便能有这等城府,看来日后他势必会大有可为,大展雄图呀。” 东十一月初。 尚书贾诩以家母病重为缘由向车骑将军李傕请辞,愿弃官返乡。 李傕按照惯例自然是表明上假意劝诫一番,但实际上却恨不得贾诩早日交出官印。 贾诩弃官返乡,奔离长安城。 袁耀谋划进展初步达成,接下来他逐步开始拜访朝中诸公卿,甚至是与西凉诸将攀关系…… 这些自然瞒不过李傕耳目。 探听这些消息后,他除了秘密监视袁耀以掌握请行踪以外,倒也并未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贾诩已经弃官返乡,他想看看袁耀究竟意欲何为? 实际上,他们各自都很清楚。 袁耀西行入关的本意就是为了劝说西凉军出关寇虐兖、冀二州以左右己方正面战场的局势。 但袁耀内心盘算得很明白,他若主动相请西凉军出军,那势必会落入下风,李傕等人自然会占的先机,提出部分不合理的要求。 故此,袁耀抵足长安先打探一番局势后,才大费周章的设计谋划,以化被动为主动。 欲要在西京立足,还得结识诸公卿、士人阶层方才是正道。 得罪这些人,董卓就是前车之鉴。 还别说袁耀还打算依靠朝中公卿蛊惑马腾、韩遂等凉州众诸侯起兵来犯呢。 太学院。 这段时日袁耀经常出没于此,既然要结识士人,那这里自然是选之地。 太学,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听取董仲舒的建议设立了太学院,以培养天下士人为己用的学府。 只是,由于东汉定都洛阳,将重心集结于关东以后,西京这面的太学是着实渐渐冷清下来。 袁耀命侍从屹立府外等候,自己身席儒袍独自走进大堂,顿时便迎面扑来阵阵书香古韵的气息。 一架架案几陈列摆放着,上面扑着书卷、笔墨以及砚台。 空气间还散着一阵阵浓浓的墨味。 整个府中约莫应该有四五十人左右,各自分成了几个团体,如聚在一起研究古文书卷的,或舞文弄墨专研着书法的。 甚至还有高谈阔论谈论天下时局的…… 但袁耀稍微一听便丝毫没有兴趣…… 因为,典型的儒生迂腐之见,毫无见解、亮点可言。 瞧着诸人都在忙活着,袁耀一时却尴尬了,不知进还是退。 就在他站立原地权衡不定时,索性,一位身着儒服,秀柔顺,面容清秀,身材均匀匀称,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缓步行来。 一眼望去,尽是窈窕淑女的形象。 “公子,今日是太学院一年一度的师会,您也是来参与的吗?” “还请随小女子来。” 说罢,她便转身引领着袁耀向内行去。 “师会?” 一时,袁耀却满面疑虑,他那知道什么师会,只是瞧着女子面相极美便不自觉间跟了上去……呸,说错了,应该是未免继续尴尬才跟着。 “本公子品行如此高尚,岂是贪恋女子美貌之人?” 而就在袁耀入太学院的时候,负责监视于他的细作便已经迅奔往车骑将军府。 …… 府内。 此刻,李傕高居主位,左右两侧则分别是体型魁梧的郭汜、樊稠。 静待半响,樊稠是急性子,耐不住性子当先沉声道:“李兄,你召集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也?” 一席话落,从旁郭汜也是狐疑无比。 瞧着二人的神色,李傕徐徐说道:“那袁术之子袁耀已经抵足长安将近四五日了,你等可曾听闻?” “这还用说,前两日不还流传着贾文和与他有所密谋嘛,你这边已经令他弃官返乡了。” “怎么,那袁耀还有何不对劲?要不本将一会就派兵把他抓起来?” “事情到没有如此严重,只是据闻袁耀入关是准备说服我军出关寇虐兖、冀二州,以为袁术主力军北伐中原分担压力的。” “但他这数日来却无丝毫动静,好似一点都不急,本将猜想或许他是在谋划着什么,故而心里有所不安,特找寻你等前来商议商议。” 一时间,李傕找寻郭汜、樊稠于府内悄然商议着,分析袁耀究竟有何动机。 第二十二章 才女 “诸位,师会又新来一位才子,我等一同欢迎。” 待此女子将袁耀引入内,随即也向在场诸士子提议着。 一席话落,女子话音虽然并不响亮,但诸士却都一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且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目光往这边瞟来。 府内顿时寂静无声。 目前看来,此女在士林间威望浓厚,是士人群体中的组织者。 感受着诸士的目光聚集,袁耀为了维护好自身的士子形象,沉吟片刻,才拱手作揖道:“拜见诸位贤士,一直无缘与诸君相会,特借此次机会结识各位。” 他并不了解所谓的“师会”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瞎编…… “欢迎加入!” 紧随着,诸士响应女子的号召,面上露着些许笑意热情迎接,随即又重新各自忙活起来。 瞧着袁耀立在原地却无人理会,略显尴尬,女子不由道:“公子,您随我来吧。” “好!” 听罢,袁耀紧随其后,继续往侧方行去。 女子在侧部的一处停却,从旁接连的案几上遍布着古文典籍以及砚台笔墨,一股股书香气息扑鼻而来。 旬眼望来,一纸张上书写着端端正正,字正腔圆的四字“大汉当兴。” “好书法。” 一旁袁耀顿时便被书法惊艳到,下意识地便惊呼道。 随即,他快步走近细细观察了笔锋,缓缓道:“若我未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隶书吧?” “公子好眼力,确是如此。” 女子也拾步走近,以笑掩面道。 闻言,袁耀抬望着女子那楚楚动人的容颜,笑道:“对了姑娘,还未问询您的芳名呢?” “小女子姓蔡名琰,字昭姬。” “她就是汉末最闻名且身世最可怜的才女蔡文姬?” 蔡琰自报名讳以后,袁耀顿时愣住当场,他确实没意料到自己能在太学院碰到原史上鼎鼎大名的才女。 “哦,原来是蔡姑娘,幸会幸会!” 闻言,蔡琰以笑问着:“不知公子贵姓?” “姓袁单名耀,尚未及冠。” 自报名讳,蔡琰也并未有何反应。 毕竟,袁术之名贯绝天下是不假,可袁耀以前不过是一介纨绔呢,又有几人知晓他呢? 一时,几位青年才俊走近,不由笑着道:“今日乃是太学院一年一度的盛会,诸君聚集一起不就是为探讨切磋的吗,我看公子您虽然年纪尚小,但一身贵气弥漫身间。” “此次前来参与诗会,想必是准备而来吧?” 此言一落,袁耀便已是听出来何意了。 这是在考教自己啊,怕自己只是沽名钓誉之徒混进太学院……虽然袁耀的确不懂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啥的…… 但此乃结识诸士的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要想令诸士子对自己刮目相看,还是得展现数分实力才好。 沉思了片刻,袁耀又不自觉间瞟到了蔡琰的俊秀容颜,好似不由想到了什么,忽然满面笑容,随即道:“蔡姑娘,可否借纸笔一用?” “公子,不必拘束,尽管取用便是。” 得到肯,袁耀才缓缓走到砚台处,沉思闭目一番,好似在回味着什么,半响后,才徐徐提起笔沾上墨迹在纸上书写着。 约莫过去半刻钟左右,他放下了笔,轻轻吹了吹笔迹。 直到此时,诸士才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欣赏袁耀新作。 诸人细细望过,只见纸上著着: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袁耀无耻的摘抄了《洛神赋》的一段原文引为自己的著作。 诸士看罢,顿时大感惊人,奉这词为惊天之作。 一青年不由连连赞美着:“此诗词藻华丽且富有文采,很直观的表现出了女子的美貌,也只有拥有极高的文学素养水平或许才能做出这等佳作吧?” “袁公子的文学功底令我佩服至极也!” 诸士一致赞拜着。 只不过。 这位青年士子却不由忽然问着:“不过我有一丝好奇,此诗是描绘女子相貌的,却不知袁公子著给谁的?” 话落,诸人纷纷翘以盼,想听听究竟是送给哪位佳人。 闻言,袁耀耳听着青年的询问,面上也不由浮现出些许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盯凝着一侧的蔡琰半响,直盯得蔡琰面色羞红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才收回目光。 “此诗乃是在此处所著,又唯有蔡姑娘一位女子,耀自是送给蔡姑娘的。” 袁耀收回目光,面露笑容,坦白道。 “哟,公子这才与昭姬初见,便意欲追求她了吗?” “袁公子,你可想清楚了,若追求昭姬,那我们可都是你的竞争者呢,哈哈哈……” 一时间,诸青年才俊也笑意昂然地高声说着。 从旁蔡琰听闻着这些,面上也越羞红,恨不得立即寻一地缝钻下去…… 实在是没脸啦…… “你们……别讨论琰了,只是一赋而已,琰相信只是袁公子一时兴起罢了,肯定不是本意。” 蔡琰为避免尴尬,面色羞红的为袁耀解释着。 只是,袁耀笑了笑:“哈哈。纵然耀只是初见蔡姑娘,但以蔡姑娘的容颜,谁人不爱呢?” 一时间,随着抄袭了一佳作,袁耀瞬息之间便与诸士欢声笑谈,打成了一片。 今日,他抵足太学院算是初步完成了自己的二步计划。 众所周知,舆论是最为有利的武器。 而若想掌控舆论,那自然要结识士人,能进入太学院的士子,那自然日后仕途都是不差的…… 袁耀结识诸士,也是想希望待他成功分化西凉军诸部以后,便恳求他们大肆放出风声,言西凉军将大肆出关东进,意图席卷兖州、冀州。 只要这则消息传遍袁绍、曹操治下,届时纵然无法说服西凉军出兵,那袁、曹二人都绝对不可小觑,必然会派遣重兵或者将重心放于西面。 如此,也能分散敌军实力,为己军创造战机。 这也是袁耀为何要前来结识诸士的关键因素。 因为掌握舆论方才能占据主动,掌握话语权…… 恰逢诸士人才是控制舆论的根本所在,他们的话语才有可信度…… 第二十三章 衣带诏 近日来,随着袁耀一系列的高调举动,也令他完全处在了西凉军高层的监视当中。 其间李傕对于他不说服自己出兵东向,反是拜会朝中公卿,或者前往太学院与诸士子汇聚一堂的行为狐疑不已。 他现在已是完全弄不清袁耀究竟意欲何为了。 一时,李傕忽是有些懊恼后悔同意贾诩辞官返乡了。 这……若有贾诩从旁谋划,定能窥破袁耀阴谋。 …… 而就在西凉高层都将目光聚集到袁耀这面以后,反而是疏忽了对于皇宫、天子的防范。 由于西凉军初破长安,掌控朝政不久,政局尚且不稳,李傕等人并未彻底与天子、诸公卿撕破脸皮,还保留了最基本的礼仪。 也就导致对于皇宫的布控并不那么严密。 崔州平自与袁耀密谋以后,便返家与侍中马宇暗暗商议对策,应该如何借以入宫面圣之机且悄然的向天子讨得勤王诏书。 最终商定下,崔州平已有良策。 崔府。 密室内。 “侄儿这段时日会悄然的秘密入宫求见陛下,并放置一套开有暗袖的朝服于陛下寝宫,到时叔父借以面圣之机悄然随陛下回宫讨得勤王诏书,放置于我所设计的暗袖中。” “如此,纵然遭受西凉耳目的盘查,亦可蒙混过关,此为衣带诏也!” 说罢,崔州平才缓缓起身走到一处双手取出朝服捧到马宇身前,郑重道:“叔父这几日先抽空前往裁缝铺设计一套这类型的服饰。” “好!为叔记下了。” 二人短短商议一番便敲定了计划,可此刻马宇却不由面露一丝疑虑之色,询问着:“贤侄,此事当真要如此麻烦吗?” “若没有勤王诏书,无法联络韩遂、马腾等凉州势力起兵?” 瞧着马宇露出了疑问,崔州平沉吟一番,遂细细解释着:“叔父,现下西凉军初破长安,声势威震三辅陇右之郡县,凉州众诸侯各部实力太过分散,犹如一盘散沙,焉能生出联合共伐西凉军的勇气?” “恐怕纵然马腾、韩遂想响应,却也无能为力。” 话落于此,他却陡然话锋一转,随即道:“但若有了勤王诏书,则意义可大不相同。” “至少韩遂、马腾等人有了名正言顺聚拢凉州诸侯举兵讨伐西凉军的理由,其次亦可为凉州诸侯壮声势壮胆。” “让他们知晓自己并不是乱兵,而是代表大汉朝廷行清君侧以讨奸臣国贼捍卫大汉荣耀的正义之师。” 最后,崔州平再度脸色一板,严肃道:“当然,最关键的则是让天子在诏书上许下待事成以后,凡是讨贼功臣均按功勋册封。” “凉州诸人本就由于地处边地,若放在太平时期,他们极难能够入朝为官,勤王诏书也相当于为他们服下一颗定心丸,愿激他们胸间的功名利禄之心,遂责无旁贷的起兵。” “纵然我等也能承诺众诸侯加官进爵,但所谓天子一言九鼎,还得天子亲口承诺并呈现在诏书上方显话语权。” 一时间,随着崔州平耐心的解释下,马宇方才明悟了为何要如此复杂艰难的讨勤王诏书了。 “看来还是贤侄考虑更为周道也,这些事项为叔与诸同僚却是都未料想到,索性贤侄及时出现为此次谋划采取了补救措施。” “不然,恐怕这一策最终极有可能功败垂成。” 听闻了崔州平的一番分析,马宇也顿时顿悟,他立刻也意识到了此计划的诸多漏洞,若不是及时补救填了坑。 马宇真的担忧此谋后续能否建功的可能性。 “叔父多虑了!” 闻言,崔州平面露郑重之色,拱手道:“以您与家父的亲近,侄儿作为晚辈理当相助,更何况,此乃为国为民,关乎大汉社稷之大事,崔家世食汉禄亦当为国分忧才是。” 一番坚铮有力地话语,却令一旁的马宇欣喜万分,面上笑容灿烂无比,笑的仿佛合不拢嘴,遂捻着鄂下胡须,笑道:“州平有报效大汉之志,想必崔公于九泉之下也将安息也!” “叔父谬赞了。” 瞧着马宇如此信任自己,崔州平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就这样欺骗了他,以及其余参与谋划的朝中公卿…… 帮助参与谋划凉州众诸侯举兵压根不是为了铲除李傕等逆贼,而是为了袁耀分化西凉诸将的计划能够安然实施。 只要马腾等人能够共举兵侵犯三辅令西凉军出动大军平叛,那么袁耀分化瓦解西凉军的谋划便能逐步实现。 到那时,马腾等人是否能够攻破长安,铲除奸逆便已经不在重要。 “叔父,抱歉了,为了少主的谋划,大业,钧只能选择辜负你们了。” 一时,崔州平心下自责不已,但联想到袁耀的大业,顿时便变得坚定起来。 因为,他已经决定待此次关中回返后便正式加入袁氏阵营。 此刻的马宇尚且沉浸在喜悦间,压根没有觉崔州平的神情变化。 他还在为崔钧拥有为国为民的大志而兴奋不已。 接下来。 为了能够使崔钧有时常接近天子的机会,侍中马宇开始暗中遍仿群臣,说服他们一力推举崔州平为太傅一职。 由于现今天子年幼,尚未有子嗣,故而太傅将可入宫辅导年幼的天子刘协。 这便是马宇思量后所敲定的计划。 崔州平若想在李傕等人的耳目下自由出入深宫,那么唯有此举是最不会遭受到猜疑的万全之策了。 另一方面。 崔州平也并非朝廷重臣,推举他为太傅,阻力也并不会太大。 群臣联络完毕,朝会上侍中马宇一致提出了册封崔州平为太傅的主张负责教导天子,听闻这则建议,车骑将军李傕自不愿袁耀麾下之人涉足朝堂分食,正欲站出严词拒绝。 可他却现,诸公卿好似商议好了般,竟然一力拱手道:“马侍中此言大善,臣等赞同。” 单单是诸公卿一力同意还好,关键时刻马宇并未先行联络的太尉皇甫嵩却慷慨进言道:“陛下,马侍中之言老臣附议!” “已故崔公之次子州平自幼聪明好学,他历任西河太守以来,亦是整治郡内治安,劝课农桑,令郡内民众无比富足,政绩颇丰。” “册封其为太傅负责教导陛下,臣放心。” 一时,随着皇甫嵩的参与下,此事基本上便尘埃落定了。 李傕压根连拒绝的机会都找不到。 毕竟,皇甫嵩的威名早已贯绝天下,他的谏言基本能够左右到天子决议。 李傕阴翳的怒瞪皇甫嵩一眼,遂恶狠狠地离去。 待李傕、郭汜,樊稠等人相继离去,年不过十二岁的天子刘协以略显稚嫩的语气高声道:“既然太尉附议,那朕准奏!” “陛下圣明。” 眼见此事尘埃落定,马宇悬着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 他如此提议,最担忧的莫过于李傕等人强行拒绝,可却由于皇甫嵩的横空一脚而令此事顺利通过。 马宇一时亦不由向他投向了感激的眼色。 第二十四章 真香定律 崔州平受封太傅一职,得益于能够正式进出宫廷,往日行事间也方便了许多。 纵然李傕依旧暗中再度加派耳目严密监视布控,但为了不现在就彻底与朝中公卿、天子决裂尚且还是保留了一些底线,天子深宫周遭倒并未渗透眼线进来。 这却是给了崔州平可操作的空间。 经过数余日的观察,他终于将自己所准备好的朝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入了天子寝宫。 这日。 侍中马宇照例入寝宫参见天子刘协并于从旁崔州平的协助下,成功讨得勤王诏书并换上藏有暗袖的朝服,将诏书隐藏其间,再三确认看不出任何破绽以后,方才动身启程出宫。 果不其然,刚至宫门外,便瞬息间迎来了大批甲士的全面盘查搜身。 一时,马宇虽然心里有鬼,脖颈隐隐有汗滴流露,但也不愧是心里素质极为过硬之人,表面上依旧是正气凛然之状。 双手张开,主动方便西凉甲士搜寻。 一位甲士摸到下身的隐私处,忽然感觉梆硬,好似藏有何等东西般,不由顿时执戈厉声道:“这里藏有什么东西,还不快交出来。” “……????” 顿时间,侍中马宇瞪大双目,好似被惊到了般,这……这军士的口味如此重? 这玩意都能乱摸的? 随即,马宇恢复了严肃之色,面色一板,怒斥着:“老夫好歹也是朝廷重臣,汝不过小卒尔,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你摸了什么地方难道心底没数,需要老夫大庭广众之下裸体与你看?” 一番斥责,他浑身威势尽数爆,倒也是震慑住了周遭诸甲士。 马宇也是久经官场之人,自是知晓面临着如今这等局面要露出强硬态度威慑诸甲士,不然反而会让他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反而越有事情败露的风险。 毕竟,汉之文士皆有风骨,受此大辱还能保持平常心,那不是懦夫就是心里有鬼…… 被斥声呵斥,此士卒也大感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却也不敢在继续逼迫…… 马宇安然出宫离去。 回返府邸。 他急匆匆地直奔密室,从下身小心翼翼的取出勤王诏书。 看着这一纸诏书,马宇一时连连苦笑不已,恨不得将头埋入地缝。 古往今来,可有何人将朝服口子开在下身,将衣带诏藏于不雅之地的? 此策自是出自袁耀之手,除了他没人能够会如此了,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想。 原本崔州平在为究竟将暗袖的口子开在何处,袁耀得知后便提建议道:“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得勤王诏书而不被察觉,唯有藏于下阴之处。” 此话袁耀说得比较委婉,按直白话语就是把诏书藏在小gg那里。 当崔州平向马宇商议此策时,起初是坚决反对的。 毕竟似他这等朝廷重臣且还是清流之士,岂能行此龌龊之事? 为了劝说他,崔州平费了不少口舌…… 召集跟随多年的心腹前来将诏书放置他手中,郑重的嘱咐着:“此诏书事关朝廷诸卿性命,一旦泄露而出,则整个长安城将会遭受西凉贼子血腥无比的屠杀清洗。” “还望你务必将此诏书送至凉州劝说韩遂、马腾等人征集西凉众势力共举大军压境。” “主人放心!” “您待吾不薄,小人纵然粉身碎骨亦将诏书安然送到,绝不辜负主人期望。” 一时,心腹面露决绝之色,拱手表态道。 闻言,马宇笑了笑,遂道:“你倒也不必背负太大负担,只要你小心一些在长安城内不被觉,只要出城以后,自然有军士沿途秘密护送。” “喏。” 说服凉州诸侯起兵乃是袁耀谋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他不可谓不重视,故此相约定之下,只要侍中马宇心腹出城,便由他安排驻扎于灞上的本部士卒暗中护卫其周全,直至出西凉军管辖范围。 次日。 当听闻衣带诏已经安然送出长安城,一切计划都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崔州平不由面浮笑意,不经喃喃细语着:“公子还……还当真才思敏捷,思维比之常人果真不同凡响……” 对于诏书藏于下阴处,崔州平刚听闻时都难以理解。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无耻之徒? 不要脸了? 但事实证明,越是无下限的招数,反而管用。 “公子此策初闻之令人难以接受,可效果却真的极佳。” 一时,崔州平亦不由心下暗许着。 真香…… …… 衣带诏事件安然送出长安城,并一切顺利的送往凉州诸郡。 而另一面,面对着袁耀整日与士林结识却一点都不着急劝说己方出关东向时,李傕终究是坐不住了。 这日,李傕派遣家仆迎袁耀入府。 瞧着李傕率先沉不住气,袁耀一时内心底气大增,暗自道:“看来李傕果然有图谋关东的心思。” “恐怕他迟迟与我僵持,便是希望欺我年轻浮躁,会先行忍不下去主动求见劝其出兵,然后他好趁机勒索对己方更为有利的条件吧?” 前往府邸的途间,袁耀心下暗暗分析着李傕的动机。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已占据上风。 李傕既然主动召见于他,便说明他对于布局关东的局势已是刻不容缓,不愿在继续如此僵持下去了。 那么如今袁耀便能化被动为主动,掌握主动权。 原本应该是己方需要借助西凉精骑骚扰兖、冀二州影响局势的,袁耀此时便可将情况扭转为西凉军需要布局关东,反而要借助袁氏的实力。 入了府阁。 大堂间,李傕已是备下酒宴,酒香溢散四周。 瞧着袁耀徐徐走近,李傕陡然上前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高声道:“袁公子能驾龄寒舍,当真是令吾府蓬荜生辉呀!” 面对着李傕的刻意吹捧,袁耀保持着沉着的神情,轻声道:“车骑将军过誉了。” “既是将军相邀,耀又岂能不至?” 说罢,他还微微一笑,说着:“耀时常听闻家父夸赞车骑将军,他言将军乃是西凉少有的骁勇之人,纵然是勇冠三军的吕布亦无法与将军抗衡。” “这世上岂还会有何等诸侯会是将军敌手?” “耀与家父都对将军之名敬仰至极啊……” 说罢,袁耀面色多变,此刻还流露出崇敬的神情,向其拱手作揖着。 二人尚且还未入席落座便已经在暗暗角逐。 可想而知,今日这场酒宴势必会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第二十五章 西方狼烟起 “袁公子,据近日来本将所收到的战报显示,贵军已经在匡亭与新任兖州牧曹操展开激战,你不想快些借助我军精骑袭扰敌军后方,减轻己军压力吗?” “李将军,耀还是那番话,若将军执意提出那般无理蛮横的要求,我决计不会应诺的。” 说罢,袁耀面无表情,沉声道:“将军,恐怕你要弄清一点,如今本公子是寻你组成联盟军共伐兖、冀二州,而并不是请求你兵救援。” “你既然想收复东都洛阳一带,那以我袁氏之势力,少不得需与我合作,若没有袁家的支持,将军以为关东会如同关中一般,单靠你手中雄兵便能掌控吗?” “此等合则两利,各取所需下还望将军能细细思量,别总以为是本公子在求着你出兵。” “更何况,如今前线战局进展顺利,恐怕届时纵然无西凉精骑相助,家父也能独占黄河以南之地。” 一时间,袁耀依然态度强硬,丝毫不为李傕的言语所震慑。 他虽然知晓匡亭之战中,由于大将刘祥的无能导致己方军士抵挡不住曹操的猛烈进攻而起连锁反应,全军败退。 但至少目前为止,战事还算稳定,并未进一步恶化。 只要战局未传出不利的消息,那么袁耀便可以此来吓唬、逼迫李傕做出让步。 众所周知,谈判一旦双方态度都极为强硬,谁都不肯做出让步的话,那么谈崩是必然的。 自然,此次袁耀、李傕二人初次会谈也不欢而散。 接下来,袁耀依旧继续与蔡文姬等诸士汇聚一堂结交友情,好为下一步计划做打算。 至于劝说西凉精骑联盟出关一事,暂时不急。 只要己方并未传来败绩,那么一切都还存在着可操作性,袁耀便能牢牢掌控主动权。 另一方面,他也在静静等待着西凉的变故。 “不知马腾,韩遂接到勤王诏书后是否有胆敢集结众凉州诸势力举兵寇长安?” 袁耀喃喃思索着。 …… 金城郡。 榆中城,韩府。 “寿成兄,此来何为?” 瞧着身长八尺,身席战甲且相貌堂堂的中年前来,一席儒袍、文士装束的不由立即招呼其落座,随即才询问着。 “文约,为兄前来特有要事相商,有一桩大功劳只是不知贤弟可感兴趣?” “何功?” 韩遂神色一动,遂连忙问着。 闻言,马腾直视着他面孔,郑重道:“号召凉州势力共起大军东进讨伐西凉军,不知文约可愿一起?” “什么?寿成,你疯了,现西凉军初破长安,声势正值如日中天之际,此刻更应厉兵秣马,暗暗积蓄实力,以避兵锋,岂可迎击而上?” 听罢,韩遂便顿时觉得不可取,随即厉声道:“就现下的局势,恐怕其余各部也不愿响应我等起兵的。” “文约,若有天子诏令呢,事可有转机?” “有天子诏情况自然大不相同……” 话还未落下,韩遂便惊奇地瞪着他,不可思议道:“怎么,你有天子诏令?” “嗯……” 马腾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此事就可以好好设计一番了,说不定可以趁此良机集结各部东进获取一番好处。” 一时间,韩遂态度比之方才却有了大转变,开始徐徐盘算着利弊得失。 马腾见他这副神情,心下已是一喜。 看来说服凉州各部势力举兵的计划已是成功大半。 他接到了天子诏,马不停蹄地便奔赴韩遂驻地。 自然便是为了说服韩遂加入。 韩遂曾经乃是闻名凉州诸郡的名士,不仅深得人心且还与各羌氐部落间关系匪浅,若能说动他,则大事可成! 反之,自然也一样。 马腾此刻心底也是激动无比,他自收到天子诏以后,便暗暗觉得,或许恢复祖上荣光的机会就要来临了。 想他先祖马援曾几何时是何等的辉煌,他自不愿意马氏就如此落寞下去。 故此,如今有改变境遇的机会,他不愿错过。 说服韩遂,接下来的时日里,韩遂走访各郡以及各羌氐部族。 张横、梁兴,杨秋…… 各凉州诸侯聚都为响应韩遂声势而来,多则万余人,少则数千…… 短短数日间,十余万众齐聚榆中,声势浩大。 甚至……还有数万羌人骑士作为倚仗,实力更上一层楼。 …… 随着凉州众诸侯联盟意欲东进,关中震动。 长安城,亦是陷入了暗流涌动间,各方势力开始暗中观察着时局展。 馆驿内。 袁耀、崔州平二人齐聚一堂,袁耀拾着酒爵说着:“目前看来局势已如预料中的那般展了,或许不过三日,李傕必会派遣西凉诸将率众前往槐里、陈仓一带进行抵御,到那时我等便开始展开对他们的离间、分化。” “据线报,现父亲麾下大将刘祥已经与曹操部将于禁展开交锋,或许不日我军便会陷入不利的局面,我们的计划进展也得加快了。” 一时,袁耀也有些急迫了。 按统御将士的能力,刘祥逊于禁远矣! 之所以现下还能僵持不下,全赖目前正值严寒的十二月,气温骤降,寒冷无比,令众军士难以对战。 可一旦进入开春时节,匡亭决战必然会全面开启。 想通这些,袁耀沉声道:“最迟月底一定要分化西凉诸将,然后劝说他们率本部骑士出关,唯有如此,方才能改变局势。” 说到此处,他不由面色一沉,心下有些许低落,临行前他曾有提醒过父亲袁术,先锋将领可派遣程普,黄盖等将。 可惜,终究是未起到效果。 原史上,匡亭之所以大败便在于刘祥无力抵挡曹军进攻,袁术遣军救援却由于野战被曹操一战击溃,随后被沿途追击数百里…… 不仅所占据的豫州大部分郡县丧失,主力军团亦是损失惨重。 不然,以袁术的高傲性子,岂会远遁扬州? “先生,我等最后的计划该启动了,接下来我得让蔡琰动诸士子散播舆论,西凉军将大举出关的消息传遍冀州、兖州令大伯,曹操如坐针毡。” “嗯,公子思虑周道,钧以为,眼下当再度请见李傕,如今关中骤然遭逢变故,他必然也会焦头烂额,或许会有奇效……” 崔州平喃喃说着。 第二十六章 离间 汉初平三年,十二月下旬。 以马腾、韩遂为的十余万西凉联军举兵东进,兵锋浩荡,沿途所过皆克,进至长平观。 车骑将军李傕遣右将军樊稠,段煨、李蒙,王方等将率部进驻槐里抵御,双方大战数场胜负未分,战局陷入僵持之势。 长安城内。 诸势力依然悄然密谋中。 临行以前,袁耀寻到蔡琰说着:“蔡姑娘,接下来召集诸士大肆传播舆论一事,耀便拜托于您了。” 说罢,他拱手作揖,以是谢礼。 “公子不必如此,近日来我们相处也的确十分融洽,诸位士子对于此事也并不抗拒,能相助公子一臂之力,亦是举手之劳也!” 闻言,蔡琰面露浅笑,徐徐说着。 二人交谈片刻,袁耀忽是面色郑重起来,提议道:“蔡姑娘,近日西凉联军已经大举兵寇关中,战火已然烧至。” “况且西凉诸将皆是野心勃勃之辈,谁也不愿屈居人下,依耀看,或许过不了多久关中内部亦会陷入激烈内斗,长安势必会大乱。” “到那时,必将是人人自危,而蔡公已是逝世,蔡姑娘只是一女子且孤身一人,何不与耀迁徙中原,远离此是非之地,蔡姑娘以为如何?” “这……” 一时,蔡琰稍有些愣神,袁耀忽如其来的邀请,令她猝不及防。 “公子,这不好吧?” “这没什么,蔡姑娘原本便是关东人士,只因曾经那残暴不仁的董卓倒行逆施,强行迁都才迁移至长安居住,现您孤身一人且又号召诸士子帮了耀大忙,耀理当为你后续安危做考虑。” 此话一出,袁耀眼神里透着无比真实的目光。 他的确想带走蔡琰,不愿这位大名鼎鼎地才女依然遭受原史上那般悲惨的境遇。 历史上,李、郭等西凉军火并时引起了关中大乱而令匈奴人眼见有机可乘便纷纷牧马南下劫掠寒地。 而蔡琰便是于此而遭受了匈奴人俘虏。 连番劝说下,蔡琰才略微有所动摇,袁耀见状,不由再度添一把火道:“听闻蔡姑娘自蔡公逝后,便立志想将先父未完成的著书编译完成。” “耀想,或许文学底蕴浓厚关东之地更易于著书吧?” 一番番的劝说下,蔡琰终是应承下来,迁往关东。 而就在此刻,崔州平自然也是不负所望,为袁耀在天子前谋得一官职,赐封为振威中郎将一职。 安顿好诸事,袁耀安排百余士卒护佑蔡琰、崔州平安危,待事成以后便护卫着向东离去。 随后,又令黄忠遣一军先行赶赴潼关一带寻隐藏地带驻扎,以便接应他安然回返。 离间分化西凉诸将,此策一旦建功,那势必会遭受到李傕的报复。 这一点,袁耀自然有所预料,故此在实施离间计前,便缓缓的安排好了退路。 …… 夜幕降临。 槐里大营。 厮杀将近一日,双方军士都已是身心俱疲。 军营里陷入了寂静之中,诸士卒早早的进入了梦乡酣睡,以缓解一天的疲劳。 段煨主帐里,此刻却悄然无声的迎来了不之客。 “袁公子?” “汝是如何进来的?” 瞧着袁耀身席一副夜行衣,揭开头顶上斗笠,段煨陡然拔剑,厉声质问着。 “段将军,不要如此惊慌嘛,本公子此来并未有恶意,只是愿与将军结识一番罢了!” 说着,他沉声道:“本公子知晓将军在疑虑为何我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吧?” “实话实话,贵军的军纪当真是太过散漫,想混进来太过容易了吧?” 说罢,袁耀还不经吐槽着。 眼见袁耀深夜“拜访”,并自顾自的落座,段煨眼珠子转了转,遂沉声道:“依本将所料不错,袁公子的使命乃是说服车骑将军率部出关相助贵军的北伐主力军吧?” “只是不知为何会深夜从长安抵足前线拜访本将呢?” 此言落罢,段煨露出数分狐疑之色。 他确实有些难以理解,自己麾下本部军士不过万余人罢了,远不及李傕、郭汜,樊稠等人。 袁耀此举意欲何为呢? 段煨还在浓浓深思着,袁耀坐定忽然笑道:“不知将军在沉思着什么?” “本公子此来,特来与将军商洽合作事宜。” “合作?” 闻言,段煨稍微思虑一番,遂陡然变色,冷笑着:“袁公子意欲离间本将与西凉军的关系吗?” “非也!” 话落,袁耀顿时反驳着,随后道:“将军与西凉军间有着割舍不了的情谊,耀又岂会行此事?” “但一码归一码,将军是否觉得以已之才弱于李傕、郭汜,樊稠呢?” “十余万众反攻长安,将军应该出力不小吧,可最终为自己换回了什么呢,换来的却是别人的荣华富贵、一言九鼎,将军难道甘愿如此,被人踩在脚下?” 袁耀这席话掌握着语调,一边述说着一面观察着段煨的面部神情,适当的加重语调或者又心平气和的劝说着。 原本,段煨本想厉声拒绝,但……后续的一言一语,却令他一时不由沉寂下来。 是啊,自己费尽心思拼命平叛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汉庭稳定还是为了李傕、郭汜等人能够独享大权? 自己又能从中获取多少好处? 一连深思下,段煨想的也越之深。 所以,有些事是不能细想的,不想无事,一想便会产生分歧、矛盾,充满着利益。 瞧着段煨态度有所动摇,袁耀心下一喜,心知自己的离间已起作用,心念急转,便决定再添一把火,沉声道:“将军,若您愿意,眼下便有率本部军士脱离李傕、郭汜自立之机。” “何机会?” “听闻近日来接连河东的白波贼蠢蠢欲动,或有侵略州郡的意图,将军何不趁此良机以率部前往平叛为由,进据河东为本呢?” “这倒不失为一道良策,但如若李傕遣军征讨,本将自负没有能够抗衡的实力,如之奈何?” “哈哈哈。” 此话刚落,袁耀俊秀的脸庞便大笑着,随即道:“这就是本公子前来拜访将军的原因啊。” “所谓合则两利,若将军自立有抗衡李傕的实力,还需要与我军合作吗?” “袁公子,说说你的条件吧,本将相信贵军亦不会无偿支持本将的自立。” 既然已经决定自立,段煨心思自然活跃起来。 “将军真是果决之人,本公子未看错也!” 稍微夸赞一番,袁耀随即正色道:“我袁氏于关东的威望、影响力贯彻天下,无与伦比,我军可支持将军的自立,以做后盾,震慑李傕等人,避免他们征讨于你。” “换取的条件便是,将军隔绝长安与洛阳之间的联系,并为我军扼制西凉军向东展,若有所需时,还当派遣骑士出关相助。” “除此以外,并无其余要求,不知将军可否应允?” 一时间,袁耀话已挑明,段煨深思半响,遂郑重的应诺了下来。 离间之策至此已成。 说服了段煨自立,接下来袁耀率众悄然继续奔赴弘农,在蔡琰召集诸士子大肆传播西凉军将大肆出关寇虐兖、冀的舆论后,她也由袁军士卒秘密护卫出逃长安。 数日以后。 段煨率部抵足河东。 驻军弘农的骠骑将军张济、段煨一致决议拥兵自重。 第二十七章 战不利 长垣驻地。 随着先锋于禁率部与袁将刘祥战于匡亭时,初定山东一带而实力大增的曹操亦是屯军于匡亭北部的长垣,以为后援。 袁术则率主力屯驻济水以南的封丘。 双方旌旗蔽空,战鼓累累,只待开春决战时刻的到来。 可伴随着这数日来,各地忽是消息四起,各郡县间无不传言着西凉军将大举出关东进,以攻兖州腹地,以期北渡黄河席卷冀州之类的宏伟消息。 这一则则由诸士子刻意散播的舆论,又焉能瞒过耳目众多的曹军? 军帐里。 身长七尺,年纪约莫三旬多左右的兖州牧曹操端坐主位,手持着一席竹简微微看罢,神色不变,泰然的面对麾下两侧诸众,道: “诸位,想必你们已经听闻近日来的风声了吧?” “针对于西凉军将举兵东进一事,该当如何?” 此言落下,曹操着实也是感到了兵力上的捉襟见肘。 纵然他收降了百余万黄巾,可百万黄巾听着数量多,实际上却是以拖家带口者,老幼妇孺皆有着,真正编练成军的亦不过数万人。 鉴于袁氏的影响力,袁术大举伐兖,曹操也不敢大意只得尽遣精锐于前线对峙,若西凉军当真袭扰后方,则势必腹背受敌也! 这一点,曹操已经有所思量。 片刻,一位身长八尺,衣冠整齐的中年不由先行拱手道:“明公,此事大可不必在意。” “这或许只是西凉贼子放出风声故意迷惑我等罢了!” “公台此言何意?” 曹操略有诧异之色,相问着。 闻言,陈宫面露郑重之色道:“自霍乱朝堂的国贼董卓身死,虽然西凉军合众强破了长安,重新控制了天子,可宫以为,西凉诸将曾经皆是董贼麾下大将,必然是谁也不服谁,为了掌控无上权利,定会明争暗斗。” “鉴于此,他们定然没有插足关东的时间,明公不必太过担忧。” 一时,陈宫缓缓安抚着曹操情绪道。 一言落罢,从旁另一位满面鬓早已白,已年过五旬的程昱亦是拱手沉声道:“公台之言,确有数分道理,主公不必太过为此事分神。” “但也不能完全没有防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昱建议,我军还是应当尽快结束匡亭会战,击溃袁军,以巩固新得的兖州数郡才好。” 程昱捻着长须,徐徐提议着。 闻言,从旁的陈宫面上不由露着忧色,忧道:“可目前气温已是持续下降,苦寒间大动当兵恐将士们横生怨言呢。”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他也清楚,己方目前处境艰难,东部要面对徐州陶谦、青州刺史田楷的进攻,北面又遭受着盘踞太行山的黑山贼军以及匈奴的侵袭。 若西凉军当真再度出关,恐怕局势有危。 能快击败袁军,那再好不过了! “仲德所言甚是,以袁氏之威,战争僵持对于我军将越不利,只是,现袁军势大,袁术正亲率主力屯驻于封丘,以为刘祥后援。” “我军可有法子,能图之?” 曹操也倾向于程昱的破袁军之策,但诸人静默思虑半响却依然无计可施,未想出能够胜的计策。 毕竟,大型会战前,想胜的确不是易事。 曹操眼见诸士都一筹莫展,心下略有些失望之下,却现侧翼一年纪二旬有五左右的青年士子正微微盘坐着,脸色白暂,看起来面色有些虚弱。 见状,曹操顿时一喜,连忙请教着:“志才,如今态势,您可有良策助我?” 此人正是他的席谋臣戏忠,字志才。 一席话音刚落,戏志才微微侧作揖挥礼,咳嗽两声遂道:“咳……咳……” “主公,忠已思量一策,或可一战而定,大破袁军,不仅可令兖州诸郡转危为安,免受袁军侵袭,亦可将袁术势力驱逐出颍川、南阳等郡县。” “志才有何良策,还请道来!” 听罢,曹操神色一动,拱手相问道。 “主公,可一面传令于将军加大进攻力度以逼迫敌将刘祥向袁术求援,只待袁军全线救援之时,届时我军便集结全军与之一战,毕其功于一役大破袁军。” 戏志才平静而坚铮有力的述说着,面上苍白无力,可双眸里却仿佛暗藏着道道智慧的光芒,颇有一种指点江山之势。 随即,他继续道:“另一面,亦可遣使南下襄阳说服刘表出兵北上,袭击袁军后方,断其粮道,南阳郡乃是荆襄之地北部要冲,刘表必不愿被袁术所据。” “若如此,则袁术大势已去,短期内将再无染指中原诸州的实力,那么接下来主公便可携着大胜之机而迅展、巩固中原之地。” 一言一语,令曹操顿时间胸间热血上涌,激情澎湃而起。 “志才之策,确为良策,当依此行事。” 戏志才刚提出策略,曹操经过短暂的思索,便笑着赞扬着。 接下来。 匡亭前线。 于禁刚一接到曹操命令加紧进攻的文书以后,便迅开始做起了战前动员,随后大举向袁营起进攻。 寒风呼啸之下凛冽刺骨,可此刻的曹军阵间却是旌旗飞扬,阵与阵间士卒默契无比,弓弩手、刀盾兵,长枪兵等兵种紧密布防,严阵以待。 迎面望过,只见曹军一个个军阵井然有序的相连着,阵势间散着一股股凌厉的气势,一位位士卒更是忍受着寒风的侵袭,迎面而立! 这便是精锐之士。 由于禁亲自操练、统领的精锐。 “进攻。” 令旗一动,曹军士卒各自按令开始向袁营起进攻。 一时间,人喊马嘶,曹军士卒呐喊着拾着武器冲击而上。 厮杀刚一接触,便顿时陷入了激烈间。 “弓弩手,步步推进,放箭压制敌军,助刀盾手破营。” 于禁身居高处,俯窥全局,出了一道道的指令。 只见曹军阵势间随时变幻,弓弩手与刀盾手等各兵种间紧密配合,攻击不过半刻钟功夫不到,便全面压制了袁军士卒。 刘祥虽然竭力指挥,却依然令全军陷入了颓势。 这一刻,他与于禁的指挥能力顿时便高下立判。 …… 连续高强度进攻数日,刘祥越难以抵挡曹军进攻,无奈之下,只得修书一封送往封丘,请求援兵。 第二十八章 袁军受困 匡亭之战随着时日的展下,刘祥所部局势已是越的不利。 驻于封丘的袁术,自然迅得到了消息。 当他得知己方竟然真的没有战而击溃曹操麾下的军力时,他一时飘飘然的心态才略微做出了些许改变,隐约间好似袁耀提醒的话语警示耳旁: “父亲,曹操此人能力群,绝不可心存轻敌之心。” “耀儿在月余以前尚未兵之际,便预测到我无法击溃曹操,所以才导致他远走西凉接连西凉军相助吗?” 一时,回想着袁耀之前的话语,袁术忽然若有所思的喃喃念叨着。 但前线战事紧急,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已然无多。 军府。 诸将齐聚一堂,袁术居于上,眉目看向两侧诸人,语气沉重而又严肃,道: “诸位,现今匡亭局势已是刻不容缓,此是刘祥来的求援信笺,言曹军士卒精进勇猛,他已难以力敌,急需本将率大部前往救急。” “匡亭乃是陈留通往东郡、济阴等山东腹地的交通要道,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决不容有失,本将意,尽起三军前往救援,与曹军主力一决死战。” 一席号令传下,阎象紧紧屹立,拱手道:“现今局势有变,我军本欲开春再行决战,可却未料到曹军竟然会在此严寒时节大举进攻,此事恐怕或有蹊跷。” “子商此言何意?” “主公,象担忧此恐是那曹操之谋,为有意引诱我军主力。” 阎象沉吟片刻,有些忧心忡忡地说着。 他现在是越相信公子袁耀的判断力了。 己方目前以军卒战力而言,或许相比曹军的确有不小的差距。 不然,先锋大将刘祥何至于被迫起求援的急报? “子商不必忧虑,纵然此乃敌军诡计也无妨,本将此次当亲统军士步步为营推进,若曹军敢来,那本将正好集全军之力击溃敌军,随后席卷山东诸郡。” 袁耀迅回复了阎象,坚铮的做出了决断。 出兵援救一事刻不容缓! 不过,随着袁耀预言之事极为准确后,袁术原本心高气傲的性子也略微有所收敛,开始逐渐肯纳人言…… …… 两日后。 袁术以乐就、梁刚为将,尽起主力三万余众出封丘,渡济水,直取匡亭前线。 只不过。 袁军主力初一渡河,尚还未集结起来,便遭至了早已于济水北岸潜藏等待的曹军大举进攻。 军阵正中高台上,曹操身席战袍,执剑而立,鹰目俯堪全局,目视着己方的攻击,身旁则是身着厚棉袍的程昱、戏忠等心腹谋臣。 瞧着袁军各部尚未立足岸边便遭受到己方进攻,现已是逐步落入下风,反观己方士卒呈现越战越勇之势。 曹操一时大喜,抚须笑道:“袁军虽众,却不堪一击尔!” “袁公路倚仗袁氏之力方有今日之势,实则不过是一蠢材。” 此话落罢,曹操面上呈现大笑、羡慕嫉妒的神情。 凭借着袁氏四世三公的民望,就连袁术这等纨绔都能成一番大事,想他曹操自负身怀雄才伟略,如今却只能依附袁绍,看他人眼色行事。 老天何其不公? 一旁,戏忠也适时的拱手言道:“主公只需今日彻底击溃袁术势力,那接下来必然势力展迅,平定中原诸郡将指日可待。” “到那时,主公亦将不必看袁氏眼色行事,可与之抗衡。” 一席豪言不由令曹操心境再度舒畅。 他笑看戏忠数眼,随即面色瞬间严肃起来,再度传令: “命夏侯惇加紧进攻力度,争取在日落之前令袁军溃散。” “喏。” 令旗摇动,传令兵纵马奔赴传令。 正压阵指挥的夏侯惇手执大刀,双目炯炯有神,身席战袍,英气逼人的纵马居于阵间,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卒进攻。 当接到加紧进攻的指令,他更是大刀高举,高喝道:“命刀盾手迅压进,长枪兵紧随其后压上,弓弩手守护两翼,避免敌军反击。” 道道指令迅下达,随之夏侯惇亲提大刀率亲卫骑士直直杀入袁军阵间。 一柄大刀直冲袁军阵间,好似如龙似虎般,砍翻了一位位靠近的袁卒,却无人能够抗衡。 瞧着自家将军如此神勇,麾下军士军心士气大受鼓舞,纷纷自高吼着:“杀,杀……” 顿时间,曹军再度爆出极为强悍的战力。 袁军各部已经陷入苦战间,越难以抵挡…… 军阵正中。 袁术目视着敌将夏侯惇奋勇当先冲杀于前仿若无人之境般,便不由心生怒意,厉喝道: “传令梁刚、乐就,给本将围杀那位猖狂的敌将。” 号令传下。 梁刚、乐就收拢军士,重新结成阵势围杀着夏侯惇的突击。 只是,夏侯惇却怡然不惧,依然率部直突军阵,沿途无阻挡之人。 二人见状,连是纵马挺刀而来。 下一刻,三人战至一团。 虽然夏侯惇以一敌二,但一柄大刀拿捏掌中亦是刀法精湛,不仅连破二人招数,反而压制着他们的攻势,占据了上风。 约占二十余合,梁、乐二人彻底落入下风。 后方。 瞧着夏侯惇竟然如此神勇,己方二将合力都无法拿下时,他怒火不由越之盛,望向从旁时刻护卫不离左右的纪灵,厉声道: “纪灵,本将命你直取敌将,务必斩其级来献。” “喏。” 一席指令,纪灵面色严肃,拱手应诺。 随之,他便纵马挺刀直取夏侯惇而去。 只是,纵然袁术派遣出麾下第一勇将,但己方士卒战力相比曹军的确存在不小差距,又是立足未稳之下而遭受到攻击。 现随着曹军的全面压上,局势已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或许今日袁军就要于此折戟沉沙。 袁术欲问鼎中原的美梦就要破灭? 一联想于此,袁术忽然怒目而视道:“不,我乃是袁家嫡子,身份如此尊贵,岂能败给那形同奴仆一般的阉党曹操?” 只是,纵然他恼怒异常,却依然无法左右改变战局。 这一战,袁军当真唯有大败了吗? 注:古时山东指太行山以东地区,不是指山东。 第二十九章 父亲勿虑,孩儿来也 瞧着夏侯惇冲于敌军阵间勇猛难耐,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反是连连压制袁军二将的攻势,己方亦是士气恢弘,局面似乎一片大好。 或许过不了多久袁军便将要溃败了。 一时,观战的曹操面上喜色愈浓厚,笑谈道:“元让真勇冠三军也!” “主公,照此下去,按战前所规划的那般,日落之前必定能彻底击溃袁军士卒。” 程昱见状,也久违的拱手欢庆道。 “是也,是也,主公携大胜袁术之势问鼎中原之日不远矣!” 一时间,文武诸将纷纷面露大笑之色,附和着。 曹操这一刻虽然表面上依旧一副沉稳的神色,但心下却早已自信心爆棚。 那可是袁术也! 出自四世三公的名门袁氏且还是嫡子身份,获取了袁家绝大部分的资源,堪称天下第一诸侯,纵然去岁袁绍为争夺富饶的豫州诸郡而广遣军士,却依然未能占得上风。 连袁绍都未能击败,他曹操就要做到了? 一连想着,曹操一时不由自主间地浮想联翩,甚至……已在深思着大破袁术以后,当如何尽取豫州等富饶州郡,全据中原。 就在他想的入神的时候,瞬息间,曹军后方军阵陡然横生变故,一位位士卒间的惨叫声忽是接踵而至…… 后卫遇袭。 “踏踏踏……” 当一阵阵仿佛晴空霹雳般的震动声响彻四周原野之际,诸将闻之变色,曹操原本喜笑颜开的神情忽然凝固,好似变成了土灰脸…… 这声音他太过熟悉…… 除了曾经威震天下的西凉骁骑以外,世间再无此等令人震耳欲聋的铁骑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凉军为何出关来袭了?” 陡然听闻变故,曹操便立即携周遭诸人登上高台,当他望着那一位位身胯雄伟异常的西凉骏马,手持长矛,身袭黑甲的西凉士卒时,陡然倒吸一口凉气,随之露出不解之意。 战前已经他已与麾下谋臣分析过,西凉军忙于整合内部、内斗之下,定然是无暇东进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西凉铁骑当真出关袭击其后且还是在他们即将要大破袁军的关键时刻。 这一刻,曹军诸将面色大变。 显然,忽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猝不及防。 袁军阵间。 眼瞧着己方军士越落入下风,渐渐生不敌之势,在战下去必然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惨败时,这一刻,袁术的内心深处是绝望的,是疑惑的。 他不明白,自己携王师北伐中原,为何竟无法击败不过一阉宦出身的曹孟德?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战场上局势再度大变。 原本就快崩溃的己军忽然全面稳固了阵脚,双方再度陷入了僵持之势。 “主公,曹军军阵后方似乎阵脚大乱,才导致攻势忽是停滞了下来。” 遥遥观察半响,阎象策马奔至袁术从旁,拱手说着。 闻言,袁术眯眼细细望过,察觉到曹军的确因后方遭受袭击才导致阵脚大乱,顿时间便稳住了心神,随即拔出腰间利剑,沉声高喝: “将士们,敌军阵脚已乱,此乃天助我军,杀上去,击溃曹军,为死去的同袍血仇。” “杀杀……” 陡然间,袁军阵间响起阵阵此起彼伏的怒喝声,一位位士卒各执兵刃结阵上前开始展开反攻。 由于后方遇袭,曹军士卒一时也有些慌不择已,倒是忽然被袁军的反击给打了一措手不及,反是逐渐被杀退。 不仅如此。 随着纪灵加入战团,换下梁刚、乐就二将,亲自持三尖两刃刀与夏侯惇战成一团。 二人好似勇武不相上下,战数十余合,兵刃间相互碰撞出阵阵轰鸣般的火花,却依然暂时胜负未分。 可此刻,由于局势急转直下,阵间又失去了夏侯惇的压阵指挥,面对着成百上千袁军士卒的反击,却有些难以抵挡。 而后方的西凉骁骑,也犹如一股离弦之箭般长驱直入,沿途军士压根抵挡不了。 西凉铁骑的兵锋正步步逼近曹军中军大阵。 瞧着己方军士无法抵御西凉军的兵锋,距离中军阵间愈之近,从旁程昱早已失了往日的沉稳,此刻面露焦虑之色,拱手道: “主公,敌军势大,我军并无做好防范西凉军的准备,此战不宜继续战下去,应立即遣军退保还营,择日再战。” 此话一落,其余诸人一致拱手劝诫着。 只是,曹操一时却是难以下定撤退的决心,双拳紧握,眉目愁眉不展,静静深思着。 这一战,已令袁术全权调动主力出至野外,若此次无法将之全歼,后续恐怕再无这等良机了。 针对于此,曹操不愿就此撤离。 “子廉,你调遣本将的亲卫队前去抵御西凉军的冲击,务必要阻止他们的攻势。” 说罢,他随即执剑厉声道:“将士们,随本将出击,相助夏侯惇,彻底击溃袁军。” “杀……” 曹操欲调集全军毕其功于一役。 一时,程昱连忙苦劝:“主公不可!如今局势已是不利我军,继续久战,只会增大伤亡,得不偿失也!” “不如先回营调整一番,再行商议破袁之……” 此话尚还未落下,远处的斥候徐徐纵马奔至,惊慌失措地奔至曹操面前,抱拳禀告: “启禀主公,我军大营告急,营外忽然出现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猛攻大营,由于军力过少,陈先生已经无力抵挡,特遣小人连忙通报主公,当立即遣军回援。” “不然恐大营有失!” “什么?” 一瞬间的功夫,曹操面上陡然再度陷入了惊愕之间,沉声道:“西凉军究竟出动了多少军力?” “为何会全力相助袁军?” 这一刻,不仅是曹操有些始料不及,从旁的诸谋臣都有些意想不到。 见状,一侧面色苍白、虚弱的戏忠裹了裹棉袍,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劝道: “主公,看来此次是我军失算也,西凉军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我军当全军立即回援大营,别图他计。” 戏忠一语,顿时便打消了曹操意欲继续求战之心。 外加上大营遭受攻击,他也迅地做出了决断,命全军按令有序撤退。 一时,曹军各部慌而不乱,从容退走,断绝了袁军追击的可能性。 随着曹军退走,厮杀将近一晌午的战事才告一段落。 只见满地尽是层层断臂残肢,层层尸堆积在尸山血海之间。 战况惨烈至极! 待袁军各部与西凉军汇合,袁耀身乘一骑纵马奔至,随即跳下战马,拱手行礼道: “孩儿救援来迟,还望父亲勿怪。” 第三十章 退避三舍 曹操匆匆率部撤回长垣大营,却现除了激战时所留下的硝烟、尸以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以外,并无任何情况。 黄忠率袁军本部士卒强攻曹营以吸引曹军主力,引起曹军士卒的恐慌而无法再全心全意与袁术大战,以图救援之策。 当斥候报曹操正疾驰率部回援时,他亦是果断的下令撤退了。 一战而过。 袁、曹双方经此一战都有些损失惨重,随即各自安营对峙,以匡亭、济水为交界处。 …… 袁术、袁耀并排纵马回营,一路之上父子二人有着仿佛说不干、道不尽的话语。 交谈间,袁术对于其子如今的表现可谓时满意至极。 他没有意料到,袁耀执意率众入关西行,真的说服了西凉军出关东进,并在己方局势陷入危难之际而千钧一之间抵临。 击退了曹军,保全了主力。 他此刻心下洋溢不住情绪,可谓振奋无比。 自家这位儿子真的给他长脸了,有出息了…… “耀儿,你究竟是如何说服西凉军出关的?” 沉吟良久,袁术终究还是忍不住,不由笑着道。 耳闻父亲相提此事,袁耀沉思一番,才徐徐将如何借助朝中重臣之力诱使凉州各诸侯起兵作乱,引起西凉军调集重兵平叛。 然后他自己在逐个分化离间,在说服自立的西凉将领联合并遣骑士出关相助。 说到最后,袁耀面色笑意越浓厚,笑道:“西凉军派系众多,董卓一死,矛盾日益尖锐,且如今还掌控了无上权利,自然是谁也容不下谁。” 一番解释,袁术面上喜色愈浓郁。 但随之而来,袁耀却不由郑重的拱手说着:“父亲,经此一战,您可曾现了什么?” “什么?” “麾下将领素质与兵员的差距。” 袁耀低声道:“若不是刘祥将军战局不利,兵败匡亭,父亲又岂会仓促进军,反而让曹操抢占先机于河对岸布置重兵呢?” “似刘祥,乐就,梁刚这等我军中的大将,却压根难以与曹军诸将相提并论。” 话落此处,他顿了顿,不由再度更放低声音,说着:“而兵士的战力往往与将领素质有关,曹将夏侯惇身先士卒杀入敌阵时往往便能激曹军士卒间的高昂士气,使之同仇敌忾。” “这在我军中却压根实现不了。” “这还是其次,最关键的莫过于是孩儿引西凉精骑从曹军军阵后趁机掩杀而过,可即便如此,我军依然却只能与之战至平局,让敌军轻易撤离战圈,安然离去。” “这已是极大的失败了,在继续对垒下去,不会有太大的结果,所以依孩儿之见,我军当果断撤离扬州,以淮南、淮北,汝南郡为根基横扫江南诸地,窥视中原。” “对内扩充甲士,改革军制,整顿将士,提升士卒间的整体战力以及凝聚力,对外则休养生息,待中原时局大变之际,再行兵争夺。” “这与我军现如今争夺更为有利也!” 一时间,袁耀一席迁徙扬州的话语郑重脱落。 袁术闻讯,却陷入了沉寂之间。 没有了往日厉声驳斥…… 经此一战,纵然未有袁耀提及,他也能看出己方的问题所在…… 回想一下,若没有袁耀的忽然来援,己方今日定会遭逢一场惨不忍睹的大败。 对于今日之败,也有袁耀放纵的成份在内。 他其实早已接收到匡亭刘祥战不利的消息,但却是按捺住心思,没有遣军支援,而是等待他出求援文书以后,待袁术亲率主力大战曹军不利才赶赴救急。 所做这一切只是让袁术明白,现今之间,己方麾下的军卒战力难以与曹军所抗衡,且兖州士人都一致拥立了曹操、袁绍,而不是他们。 那么在继续争夺下去,也并未有其余好处。 但放弃相争富饶的中原诸郡,转而远走偏远地区扬州展,他却是迟迟下不定决心…… 毕竟,能有望取中原者,是极难再去关注其余地界的。 袁术不似袁耀有先知先觉,知晓扬州的种种优势所在,具有局限性。 袁耀仿佛看到了袁术心底的犹豫,他也知晓己方实力是远曹操的,甚至声势上……袁军可谓是得了许多助力。 连匈奴、黑山贼都兵响应,此等局势下难道全据中原不是挺简单的? 但原史上为何袁军会溃败? 无关其余因素,本质原因就一条,匡亭刘祥战不利,袁术亲率主力援助,但却无法战胜曹军,反而被全方位的暴打。 正是将领、士卒战力的问题,才促使着袁耀坚决迁徙扬州稳固展。 因为,他知晓随着曹操势力已经展起来,接下来便会是他的强势拓展期,若己方军士战力尚且无法大幅度提升的话,那只能走原史老路了。 可改革军制,对军中大换血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这需要充足的时间…… 若不能以稳固的后方为根基,如何实施这一切? 另一方面。 袁耀时常想换掉刘祥之流,但却碍于他们追随袁术时日尚久,资历雄厚,难以更换。 所以,让他们经历一场大败,于军间丧失威望那对于后续的改革将再好不过了。 如此次刘祥匡亭局面不利,差点导致全军溃败之事,便足以令袁耀对他宣布“死刑”。 “父亲,不必犹豫了,汝南乃我袁氏祖籍,淮南亦是自古产精兵强将之地,而江南诸郡又并无太过强悍的势力能够威胁我军,以其为基甚好不过了。” 袁耀继续拱手劝说着。 此话他的确也不是乱说的,江淮地区在三国时期的确是人才辈出,强将频出。 似东吴大都督周瑜、鲁肃,吕蒙无不是出自江北。 江表十二虎臣更是绝大多数出自于淮泗之地。 这也是袁耀为何要远走扬州的原因之一。 至少己方能够补充到强有力的将领,换上新血。 瞧着其父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袁耀沉思了片刻,不由道:“父亲可曾知晓退避三舍的来历?” 一语而落! 袁术瞬息间恍然大悟,遂察了察袁耀一脸自信的神情,不由道: “耀儿说的极是,接下来便准备迁徙扬州之事吧?” 注:退避三舍,出自春秋战国时期,晋与楚国相争,晋国主动退三舍(大概九十里)避让楚军锋芒,然后取得城濮之战,大破楚军的大胜。 第三十一章 引四方之盟 袁军退回封丘大营。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相争中原,袁术也迅遣哨骑命将军刘祥率部摆脱于禁的攻击而退回来。 待全线撤回,袁军各部主力有序放弃陈留诸地,退回豫州颍川郡,驻军许县。 军府。 身长八尺,一席银袍穿于身间,年纪约莫二旬多左右的青年小将张绣却也显现出英气逼人的一面。 此刻,他面见上正襟危坐的袁术,脸上洋溢着数分倨傲,以一副自信的语气高声问着: “后将军,如今我麾下精骑已为贵军击败曹军,先前袁公子应允,我军出关相助则贵军会资以钱粮酬谢。” “现还望后将军兑现。” “钱粮?” 耳闻此言,袁术脸色“唰”的一下勃然变色,随之在瞧着张绣一脸倨傲、无礼之状,丝毫无礼仪之分,顿时间便对齐没有了好感。 原本袁术便极其反感西凉诸人,现张绣又俨然已一副我乃你救命恩人的姿态,袁术不恼才怪呢。 “什么钱粮,本将军可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袁术厉声回复,丝毫不带商议的余地。 四周诸幕僚见状,不由纷纷附和着: “是呀!要甚钱粮,西凉不愧是野蛮之地,前有董贼,后有尔等都是目无王法、不识尊卑之人。” “汝这等无礼之人,还可于此大放厥词?” “贼子安敢……” 顿时间,府中便陷入了激烈当中,双方呈现剑拔弩张之势。 张绣本就秉性急躁,又兼年纪正处血气方刚之年,岂能忍受诸幕僚的讥讽以及袁术的不待见? 从旁袁耀见状,眼看情况不对……连忙站出来做和事佬,安抚着诸人: “诸位先生,钱粮一事乃耀所应允骠骑将军张济,不必如此……” 话落,他才缓缓移动目光往张绣处,面浮和蔼笑色,笑道: “绣兄,既是耀亲口应诺之事,自是不会食言,家父一时不知详情罢了,待耀稍后为父亲解释一番事情来龙去脉,届时必然将钱粮如数奉上。” “还望绣兄再安心等待两三日,等待我军筹措。” 既然袁耀已是做出承诺,张绣也不好太过逼迫,只得闷闷退却。 待张绣离去,袁术才悠悠转,面上透着怒意横生的神情,不由道:“耀儿,此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语落的。 袁耀遂不隐瞒,拱手解释着:“父亲,西凉军出关相助也并非是毫无条件的,由于他们军中本就缺粮,现张济、段煨又因孩儿的离间、分化而自立。” “少了长安的给养资助,那他们军间无异于更是雪上加霜。” 话到此处,袁耀透着数分信誓旦旦之色,沉声道:“若不是打探到这些消息,孩儿又如何能有把握说服西凉军出关呢?” “耀儿承诺了事成以后资助多少钱粮?” “军粮5oo石,财帛随意给一些意思便行……西凉军主要是缺少粮食。” 袁耀郑重地说道。 只不过。 袁术闻言,却是露出些许迟疑道: “耀儿,钱粮一事,倒不是何等大事,只是西凉贼军皆是言而无信、狼子野心之徒,何故要予以资助坐视他们壮大?” “哈哈。” 话落,袁耀面上笑意越浓郁,缓缓拱手解释道: “父亲,这自然是为了大局考虑,舍一些许钱粮却引西凉军为援,岂不美哉?” “此话怎讲?” “我军现已经退守颍川,接下来亦是须坚壁清野,步步为营退至扬州,以汝南、淮南为基,到那时中原诸州一旦丧失了我军强大的实力予以震慑,那曹操必然会全面迅展。” “而我军若在兖、豫西部边境引一强援窥视,那势必会让曹操如坐针毡,扼制其野蛮生长,避免展到不可控的局面。” “若真到那种局面,岂不是我军日后再重伐中原时,难度将日益倍增?” 徐徐一席话语,袁耀为其父袁术,以及诸幕僚大致讲述了一番欲引西凉军为援的具体原因。 实际上,袁耀此举便相当于以钱粮扶持张济、段煨之流牢牢替己军看住中原腹地,限制曹操展。 他也丝毫不担忧二人做大。 概因他们困于曹操,李郭等西凉军之间,遭逢两面强敌的夹击之下,已然丧失了任何的扩张之力。 而他们除了依附己方扶持以外,将再无立足的机会。 这也是为何袁耀要离间、分化西凉诸将的本质原因。 唯有如此,方才能实现对他们的完美控制。 想要控制,那自然得掌握对方的命脉。 恰巧张济、段煨等人的命脉便在于钱粮不足,而这些东西己方却能够给予,那自然便可安然操控他们。 听闻着袁耀的一番番布局,袁耀心下一喜,倒也是颇为赞同,遂以赞许的目光对他点了点头,才侧相问着从旁的一人,道: “子商,耀儿之策,你以为如何?” 闻言,阎象沉吟一番,才道:“主公,引西凉军为强援,象以为可行。” “不仅如此,我军还可……” 说着,他面色陡然阴冷起来,沉声道:“我军还应将酸枣、封丘,浚仪等陈留西部城池赠与西凉军。” “如此一来,张济等人便全面与曹操接壤,那样便会展开无休止的战火,自然也会拖延曹操展的脚步。” 一席话落,阎象又郑重地补充道:“至于这些城池,待我军迁徙以后也并没办法防守住,与其被曹军夺回,不如赠与西凉军挥更大的妙用,岂不更好?” 耳听着袁耀、阎象相互进献此策,袁术一时心情大好,顿时将前几日济水大战不利而埋藏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去。 这一刻,他不由抚须大笑着:“哈哈,本将有此子,夫复何求也?” 数月以前,袁术对于频繁反对他力伐中原的袁耀要多反感便有多反感…… 可现在却真香…… 对于袁耀频频给他带来惊喜,频频能够为大局考虑带来决定性的胜利而欣喜。 这就是他袁术之子。 日后亦是延续袁家无上荣誉的希望。 至于袁绍那庶子,有多远滚多远吧,卑贱的身份,还想继承家业? ps:二更送上,今晚平安夜,凤溪助追书的朋友们平安夜快乐哦,各位小宝贝们也为本书献上你们的小票票吧。 第三十二章 南阳归属 待赠与西凉军钱粮一事商议落幕。 接下来,袁军便筹措了一千余石军粮,张绣亲率精骑护送入关回返弘农,并且带走了接管陈留西部等城的任命状。 一路之上,他心情亦是极其亢奋。 此次出关不仅获取了钱粮已解军中燃眉之急,且还扩充了城邑,将领地范围向东扩张。 …… 解决好西凉军一事,接下来袁军便对内全面采取了坚壁清野,欲徙扬州之事,各部开始渐渐朝着汝南郡进行转移。 而在这一刻,袁术也不由想到了南阳郡,不由召袁耀相问:“耀儿,若我军放弃相争中原腹地,退走扬州,那必然导致日后南阳郡与领地无法接壤。” “这又如之奈何呢?” 话音刚落,袁耀早已思索了对策,面上浮现笑意,轻声道: “父亲,南阳郡与颍川郡接壤,既然我军都已经决议暂时放弃相争中原,那为何还要紧紧将此郡握于掌中不放而四面树敌呢?” “若不弃守南阳郡,一旦待我军退守至扬州以后,那便或许不是四面皆敌,而是六面受敌。” 说到此处,袁耀神色顿时郑重起来,高声道:“到那时,荆襄刘表、兖州曹操,扬州刘繇,关中李傕等人,以及雄据冀州的大伯,皆是我军大敌。” “可若是弃守南阳郡,那至少可缓解西凉军、刘表,两线的压力,如此亦可收缩我军军力,这反而是利事,还望父亲勿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才好。” 一时间,袁耀将早已思虑周全的策略献出。 他在匡亭大战以前,便已经详细考虑到,己方若要迁徙至江淮展,那么相邻豫州的南阳郡便必然要舍弃。 不然,己方所面临的军事防守压力太过巨大了,难以承受。 另一方面。 他也与崔州平针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探讨。 最终从占据南阳弊大于利来看,舍弃才是最优选择。 “舍弃?” 闻言,袁术面上显然有些震惊,随即闷着脸厉声道:“南阳郡乃天下大郡,难道就如此拱手相让于那老贼刘表?” 由于当初孙坚因征伐刘表而命丧城下,导致自己最终未能实现吞并荆襄的宏图大业,袁术对于刘表自然是极其痛恨。 现对于他想要捡自己的便宜,自然也是难以接受。 瞧着父亲满脸愤慨的神情,袁耀笑了笑,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随即耐心分析着: “父亲,您误会孩儿的意思了。” “孩儿之言并不是要将南阳郡轻易让给刘表老贼。” “那耀儿之意……?” “父亲可是忽略了来投的吕布?” 一席话落,袁术顿时醒悟过来,瞳孔微缩,一时有些难以置信道:“耀儿,你打算将南阳郡相让于那反复无常的吕奉先?” “孩儿正是此意!” 此话一落,瞧着袁术脸色已是露出了数分不乐意之色,显然他对于吕布的人品太过不感冒,不愿相让州郡。 见状,袁耀又立即连忙拱手解释着:“父亲,虽然吕布为人存在重大缺陷,但对于现下的局势来说,却是我军大可利用之人。” 眼见着其子说得信誓旦旦,袁耀内心深处才渐渐有所松动,遂示意其继续讲述。 “既然南阳郡乃非舍弃不可的,那证明我军也无余力在调遣军力驻防,与其如此,让刘表老贼轻易所得收复荆襄已北领地,何不让于吕布?” “以南阳郡赠与,原因有三:其一,吕布此人骁勇善战,有他进驻南阳则势必能抵挡住刘表大军北上欲鲸吞南阳郡的想法。” “其次,我军亦可扶持吕布,由其率部从豫州以南对曹操进行牵制,迟缓他展的脚步。” “另一面,南阳向西濒临武关,从此道可直入关中,如今孩儿已经挑动了西凉军分裂,那未来西凉诸将为了争夺无上权利定然还会陷入内斗不止的局面。” “到那时,我军则可借助吕布随时关注着关中的战局并且抵御西凉军的出关来袭。” 话音落罢。 袁耀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如此一来,我军诸侯联盟之势大成,以公孙瓒、陶谦分别掣肘袁绍、曹操势力,侧翼又相继有匈奴、黑山军,以及张济、段煨,吕布等部的压力尚在。” “如此群敌窥视之下,曹操想要迅崛起那将是极为不易之事,而这段时日,恰逢便是我军稳定扬州,经略淮南,潜心展的重要时刻。” 一席洋洋洒洒地分析下,袁术渐渐接受了让南阳郡的部署。 沉吟半响,袁术不由直视袁耀,笑道:“你这小子,这段时间以来,鬼点子倒是多了不少……为父甚慰啊……” “给为父分忧了许多烦心事……” 喃喃自语一阵,又不由道:“只不过,为父听闻上月你曾在武关接见吕布时,是否见过他的女儿?” “耀儿该不会是看上其女,才煞费苦心地为吕布谋一块立锥之地吧?” 袁术半开半阂地开着玩笑道。 听罢,袁耀了解其父秉性,知晓他放松了神态便是已被自己说服,同意了赠与南阳郡于吕布驻防。 针对此,他亦是面浮笑意,回应着:“父亲这是把孩儿当成什么人了?” “孩儿会是那等好色之徒吗……” 话音一落,袁耀话锋一转,又生出无限遐想地空间,喃喃道:“不过不可否认,吕家女子的确长相颇为不耐,持一方天戟,身着战袍倒也颇有一番风味,称得上英姿飒爽……” “怎么,耀儿现在也懂欣赏女人了吗?” 一时间,耳闻着自家儿子与自己毫无遮拦的开着玩笑,袁术一时亦是心情大好,不由笑着回应着。 “哈哈。” 大笑一番,袁耀拱手回道:“彼此彼此嘛,父亲乃情场老手,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孩儿自然也不能落后不是……” “……” 袁术忽是生出了一丝无语之意,有些无言以对…… 这特么说得极有道理啊……竟无力反驳…… …… 短短片刻间。 父子二人便敲定下来了南阳郡未来的去向。 ps:祝各位小伙伴圣诞快乐,过洋节的同时也别忘记了本国节日哦,最后凤溪在求求各位的推荐票…… 第三十三章 招贤纳士 决定好迁徙扬州一事落下帷幕。 接下来袁耀便不再着重关注此事,后续自然会有诸将处理迁移的各种措施。 而他则以“招贤纳士”为由,以黄忠为护卫,引领十余名孔武有力的精锐随从随行,游曳于豫州各郡县。 第一站所前往的便是阳翟。 曹操还未迎奉天子定都许县以前,颍川的府一直以来便是阳翟所在,似郡内的经济中心、文学中心都聚集于此。 盛名已久的颍川书院设办于此,极大的吸纳涌入了天下诸士子聚集而来求学、探讨时局等心里事。 此地便是一处才子聚集地。 天下士人无不出自豫州颍川郡。 原史上,曹操迎奉天子以后决议将根基从兖州迁至豫州,其间所占据的重要因素便在于这里是人才聚集地,为聚拢天下英才而为之。 至于另一层因素,则是由于与吕布相争之际,兵灾、蝗灾等天灾**的因素下,致使兖州残破不堪,州郡间士民无不是深受其害。 一方面由于兖州被打烂的原因,一面也是诸士子兴盛于豫州的缘故,才促使曹操决议迁都许县。 …… 而此刻袁耀前往阳翟,目的也极其明显。 为寻那曾受史书所夸赞“才策谋略,世之奇才”的鬼才郭嘉。 只不过。 一路前行的路途中,袁耀徐徐驭马前行,面上神色却是阴晴不定,忐忑不安,他也不知此行是否能够相见郭嘉。 据史书所载,郭嘉曾在初平二年奔河北投奔了袁绍,后因看透了袁绍其性格非成事之君便离去,现在是否回返了家乡阳翟,这也说不准。 袁耀前往,亦是想碰碰运气。 如此一位大才,他着实想收纳麾下,不愿便宜他人。 阳翟地处许县西北面,两地相聚不过数十余里,袁耀率众风餐夜宿、昼夜前行下,次日清晨便抵足了阳翟城外。 而此刻,初春的骄阳才缓缓升起,将一颗颗寒滴甘露照耀得晶莹剔透,令积雪徐徐消融。 由于豫州刺史在讨董战役时已经战死于乱军之中,后又有二袁相争而开启了豫州会战,天下一度呈现乱局之势,朝廷也并未委派新任刺史上任。 现豫州几乎已是无主之地,府阳翟也由于未有人治理、管理之下,也渐渐的有所废弛。 袁耀身席红袍,腰悬利剑,领随从跨步入城,随后寻一馆驿已做休憩之所。 初安定下来,他便立即着手安排人手分布四周各自前去打探郭府的住宅具体位置。 经过短暂的休憩,袁耀梳妆打扮一番,身席士子服饰,命黄忠率部等待馆驿间,他则引领二名随从径直出馆驿而去。 出了馆驿,袁耀打探一番,便径直朝着城正中心的颍川书院而去! 既然已经来了,那自然要结识一番诸士子,顺带瞅瞅是否有暗藏大才什么的…… 颍川书院。 坐落于阳翟城正中心,郡府左侧旁边,是一座约莫高两丈,宽数丈的大型府宅,一眼便显现而出了书院的贵气。 府门半遮半掩着,袁耀轻轻踏步走近,但尚未入内,紧接着府内便传来了阵阵欢呼笑语之声。 听声响,好似是一群青年俊杰正在满心欢喜的高声探讨着。 耳闻此等盛况,袁耀自然不愿错过,遂犹豫片刻,便稍门而入,命随从府外静候。 府内。 只见一间间学堂设计休憩得错落有致,紧密相连,房内一架架案几所拼接成案桌,上方摆放着一幅幅诗书、画卷以及书写的笔墨。 而陈设的学堂之内,都聚集着一批士人相谈。 从外围微微看罢,这一幅幅画面好不诗情画意,饱含诗书古韵气息。 静待半响。 袁耀双眼扫了扫各间学堂,却忽然瞧着正中间的一间学堂内角落处有一年纪约莫在二旬多左右却生得浓眉大眼的青年士子正一人跪坐着独喝闷酒。 见状,袁耀眼珠子一转,便径直相走过去。 片刻后。 袁耀走近,才细细现了此人的面貌。 只见此人虽生得浓眉大眼,但仿佛面如冠玉,浑身气势既有刚毅的一面,又有似水柔情一面。 “这位兄台,小子姓袁,不知可否与您相结识一番?” 一时,袁耀反应极为迅,直接拱手行礼道。 闻言,青年正手执着酒爵准备一饮而尽时,便忽然仰视到了屹立身前的贵公子,不由连忙回礼道: “我本姓徐,不知公子寻我可有何贵干?” 话音刚落,青年也只是微微还礼,随即相问着。 随后又道:“袁公子既然已入颍川书院,那不知为何前去寻诸士人探讨天下大势,来与我这无名小辈叙旧又是何意?” 话落,袁耀忽是面上生出一丝笑容,沉声道:“其余之人的言论或许探讨时局可以,但却极难用于实际的交锋当中。” “可先生却宁愿一人独自坐落于此饮酒作乐、不问世事,想必应该是大才吧?” 适当对青年吹捧一番,袁耀又笑着赞扬道:“既如此,那我理当结识拜访先生才是。” “只是还不知先生名讳呢?” 二人简单畅聊一番,倒是相互问起了名讳。 “我自姓徐,单名一个庶字。” 自介绍一番后,徐庶亦不由端着酒爵,满面笑容道:“公子,其实名字不过是一代号罢了,也并不需太过在意。” “徐庶?” 此言一落,袁耀内心便陡然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他着实是未料到,竟然还真的能在闻名已久的颍川书院相遇到历史上能与卧龙凤雏齐名的大才徐元直。 这……这可就大大出乎了他意料之外! 又细细观察一番,袁耀不由心下暗自嘀咕着:“不过看徐庶这一席装束,他应该是已经结束自己仗剑行侠仗义的日子,转而从文了吧?” 暗自一番思忖,袁耀脑海里顿时开始涌动起来,接下来应该如何与之套近乎、攀交情。 “徐先生,小子姓徐,单名一个耀字,目前尚还未及冠,不知可否坐落于此一同聊聊?” “自是可以!” 一时间,袁耀先套起了近乎,针对于此,徐庶自然也并未拒绝。 反正是探讨罢了…… 第三十四章 承诺 “不知先生接下来可有何打算吗?” 通过与徐庶的一番深入详谈,袁耀却也打消了即可招揽他的念头。 这时候的徐庶或许是才刚刚从文不久,虽然学术方面造诣颇深,但很显然并未达到原史上与卧龙、凤雏齐名的地步。 或者是目前所接触的圈子还是太过狭小,自身所学潜力还并未彻底打破至巅峰。 袁耀以为,有时候圈子确实还是挺重要的。 他此刻甚至……隐约间觉得徐庶能达到天纵奇才,将兵法、奇门遁甲之术以及排兵布阵等要领推至顶峰,离不开与诸葛亮、庞统,石韬等人为友,寻常一起探讨之功。 细细想来,袁耀纵然心底不愿舍弃徐庶这一员未来的全才,但现在却也忍痛暂时搁置了招揽的想法。 此刻的徐庶学业尚还未大成,收之无益! 可能影响了历史轨迹,或许徐庶便达不到历史上的高度,从此就泯然于众人也不一定。 还得让他按照自身想法继续走出自己的路方才是正道。 闻言,徐庶脸色沉着的思虑一番,正色道:“庶以往好行游侠事,时常打抱不平,惩治贪官污吏,可直到此时我方才明白,靠游侠身份是无法还这世道公正的。” “游侠固然身份尊崇,但却是独来独往如同独行者一般,虽亦可凭借已己之力行事,但个人实力终究太过薄弱,可煌煌十三州,又能惩戒多少人呢?” 一席话语落罢。 徐庶沉吟片刻,随即话锋一转,沉声道:“故此,庶才决议弃剑从文,努力钻研兵书战策,好日后择一良主追随辅助平定此乱世,施以政策改变政局,惩戒各州郡间贪官污吏,欺压良善之辈。” “只是,庶稍显愚钝,如今尚且还需继续钻研学业……” 一时间,徐庶渐渐说出了自身的理想,这与袁耀心里所想倒也差不太多。 听罢,袁耀稍微停顿了片刻,随即笑道:“若待徐兄日后学的文武艺时,不知可否才能辅助我袁氏问鼎天下,扫清乱世,扶大汉于危难之间?” 话音若隐若现间,开始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投奔袁氏? 转瞬间,徐庶忽然以异样的眼神投向袁耀,沉吟半响,沉声道: “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虽我只与公子初见,但相聊这等地步,对于公子的人品、以及宅心仁厚的品性还是十分钦佩的,但汝之父亲……” “或许……并不是与庶是一路人……” 一席话,徐庶停顿了一番,才浓浓吐真言道。 看得出来,畅谈许久,他对于袁耀的确也十分欣赏,言语间也极为亲切的说着,丝毫未有避讳。 “徐兄果真不愧为光明磊落的真义士也!” “快人快语,耀佩服。” 一席话落。 袁耀由衷地拱手称赞道。 能够当着他的面数落袁术的不是,这的确需要数分胆魄的,寻常人等谁敢多言半句? 至于对于徐庶所说之事,袁耀也心知肚明。 那便是袁术据守南阳之际,骄奢淫逸、盘剥南阳郡百姓一事。 此等暴政令徐庶对其有些失望。 对于此,袁耀眼珠子转了转,思索良久忽是灵光一现,遂轻笑着: “徐兄此言,耀已有所领会。” “既然是因为此事而致使徐兄难为,那耀于此做出一道约定如何?” “何约定?” 徐庶听罢,徐徐相问着。 “若接下来,我军在依然行那等盘剥百姓一事,那徐兄尽管投靠谁来对付本公子,但如若后续我军不仅杜绝了骚扰百姓的风气且还主动爱护民众,帮助他们收割耕种,与民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到那时,耀可能达到徐兄心里所期望的良主?” 一时,袁耀收起面容,正色地相问着。 他现在急需于徐庶的回复。 因为,他拥有先知先觉,知晓此次一旦离开徐庶,那或许未来再相见时,他便已经是能够与卧龙凤雏齐名的大才了。 到那时,若他辅助了其余人等,岂不是资敌? “公子此言属实否,千真万确?” 但一时间,徐庶却有些难以置信,不由相问着。 “自然属实。” “或许现在耀不能立即给出徐兄答案,但随着时间流逝的这一切内,徐兄走访各州郡时定然能够看到内心所期望的一面。” 袁耀亦是笑着说道。 “好!” 闻言,徐庶大拳紧握,铮铮道:“既然公子有此意,那庶便信这一回,我等未来再会,如何?” “此是当然。” 说罢,二人击掌盟誓,算是确立下了一道目标。 汉代尚注重承诺,凡事一旦丧失了诚信,将会难以立足。 袁耀相信,只要自己未来能够改变己军劫掠百姓,阻止老爹欺压良善,那么以徐庶答应之事来看,以他的品性绝不会食言。 解决好徐庶一事。 袁耀又象征性地拜访了一圈各学堂间的诸士子,随后才拱手辞别徐庶,径直离开府外。 …… 初一离府。 袁耀向前行了数步,忽然部分斥候便依次赶来,随即拱手汇报着:“启禀公子,我等已经打探到郭府,现郭氏府邸大门紧锁,府中好似空无一人,寂静无比。” 随着随从如实禀告,袁耀心下也有底。 但所谓眼见为实,他还是迅率随从径直奔往郭府。 只见阳翟城西方面,坐落着一处宽不过两丈,长数丈间的庄园。 远远望去,府上正中高刻着“郭府”二字,好似在朝着诸人打招呼一般。 而四周微微看罢,郭府相比颍川书院的房舍寒酸了许多。 显然,郭氏一族比较清闲。 见状,袁耀拾步渐渐走近,挥手敲着府门。 “砰砰砰……” 响动了数声,府门才呼呼打开,从内走出一位年纪十余岁左右的童子,他不由相问着:“这位公子,不知您前来此,有何贵干呢?” 闻言,袁耀笑了笑,弯腰和蔼的说着:“我是因仰慕郭嘉郭奉孝之名声而前来拜访,不知可否待为通报?” “哦?” “这样啊,既是拜访主人,小童理当接见,只是……只是……” “有何难言之隐,但请直言无妨。” 袁耀一时大度的道。 得到肯,童子才拱手居礼,道:“只是主人目前尚未居家,恐公子要白来一趟,确实非常抱歉了。” “还望公子见谅!” 第三十五章 奉孝之才 “郭嘉未在?” 一言落罢,袁耀暗自思忖了一番。 这究竟是偶然巧合还是郭嘉故意为之躲避我? 沉吟片刻,袁耀也无可奈何,入郭府向童子借纸笔亲自留了书信一封并特意请求童子待郭嘉返回时,代自己交与他。 “还请公子放心,小童记住了,待主人回返,便交托此封书信。” 既然已经交待了此事,袁耀遂也不在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数日间,他也一面继续居于阳翟城内,安排麾下侍从随时打探消息,一旦有郭嘉回府的动静便立即通报。 另一面,他也继续游于颍川书院,与诸士子畅谈天下时局,与他们相交以混入士人阶层。 关东本就是士族天下,而士人又恰巧是构成士族、世家的基石。 袁氏虽是士族之,门生故吏遍布各州郡间,但那只是父辈、祖辈之名声。 他若想日后问鼎天下之际得到诸士人的助力,那么便要尽自身之力结识诸士,提升于士林间的影响力。 这也是一直以来,袁术希望他若做的事。 三日过去。 负责打探消息的随从终于探得消息,遂立即来报:“启禀公子,我等打探到昨日傍晚之际,阳翟城外有数架马车入城并径直进入了郭府。” “后据探听虚实方才须知,那正是公子需要找寻之人!” 话音落罢。 听闻郭嘉已经返回府中,袁耀原本平下的心绪再度亢奋起来,遂吩咐着: “你等前去备好礼品,待明日本公子亲自前往郭府拜见。” “喏。” 数位随从接令,随即依令行事。 …… 郭府。 “你说那袁耀前几日间前来拜访过我?” “主人,正是。” 此刻间,郭嘉手持着袁耀亲笔手书,细目察了下信笺内容,不由侧相问着从旁的小童道。 瞧着信中内容,郭嘉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封信并未有展现出招揽之意,只是相较于平常的客套以及对自己心生的仰慕之情罢了。 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郭嘉的聪慧,又如何能够猜不透袁耀的想法呢? 特别是他刚刚才从冀州脱离袁绍返回的,对于仕途一事显得是更为敏感不已。 “袁耀向我抛出了橄榄枝,那么他初次未见到我,肯定亦不会轻言放弃,面对着他的招揽,我是否该答应还是拒绝呢?” 一时间,郭嘉面上神情浮现犹豫之色。 若论当今天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二袁依靠家族实力,势力最为强盛,众诸侯间的争斗都是紧紧的围绕着他们之间在进行着。 投靠二袁任意一人,恐怕都能成一番功业。 起初,郭嘉自然也是如此想法,这才有了北渡黄河奔赴冀州投奔袁绍以为宾客。 “袁本初据我的观察之下,非成事之主。” “纵然能够倚仗家族之力侥幸成霸业,但也绝非能够笑到最后之人。” 此刻,郭嘉盘坐下来,顺着心神细细沉思了下来。 他根据自己曾依附袁绍的经历开始着重的分析着自己未来的仕途路途。 所谓“殊途同归。” 似他这类身怀大才者,又岂会甘愿一生都籍籍无名呢? “投奔袁绍已是不可取。” 暗自沉吟一番,他先行排除掉了袁绍,随即又联想到袁术,不过只想了片刻,便不经摇摇头道: “袁术似乎一直以来行事便极具的存在着问题,外界对于他的评价亦是难以入耳,看来也非是成事之主,不足为道也!” 须臾间,他几乎是想也未想,便直接否决了袁术。 “只是……” 只不过,郭嘉话锋陡然一转,面上不自觉间浮现些许轻松的笑意,道:“不过嘛,这袁耀倒是有几分有趣的,或许值得考虑一下!” 他渡河南下之时,本欲途经陈留而回返阳翟。 但恰巧正逢赶上了匡亭之战,便只得改道从定陶绕行远路。 只是,他的焦点却停留于此,并未立即琢磨赶路返回来,而是原地停留下来,开始遣人随时关注打探匡亭方面的战况以及情报。 据了解,他才知晓,袁术拥有数万军力,实力远在新近收编黄巾贼而崛起的曹军,但一番对峙激战下来。 袁军却是全方位落入了下风,局势不利。 纠集于此等原因,令郭嘉对于袁术可谓是越无感。 正是如此,他欲返回,放弃了心底最后一丝尝试投奔袁术的想法。 只不过。 就在他准备启程离开之际,战局便瞬间来了一个大转变,原本济水大败袁军应该是不可避免的,却由于袁耀忽然的掺和下而忽然扭转了战局,令曹军意图全歼的计划功亏一篑。 也正如此,导致局面再度僵持下来。 现了袁耀的一丝丝闪光点,郭嘉亦不由对其产生了浓浓兴趣,便着重遣人开始查探袁耀的生平。 当他了解到袁耀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不学无术,整日胡作非为的纨绔公子时,却也不由忽然屏住了呼吸。 想到这些,郭嘉暗自沉吟着:“袁耀之前一直并未展露任何的优势,可随着情报的延伸,他自近这段时日以来,表现已经极为不寻常,这又是为何?” 亲率部众由武关西行入关中,在说服西凉军出关东进无果后,利用西凉诸将对贾诩的忌惮而将其逼走,随后又巧妙的利用凉州众诸侯起兵的叛乱,趁机离间、分化了西凉诸将。 令如今西凉军各部聚众自立,势力分崩离析,各部相争于一团。 而他自己则扶持最为靠近关东地区的弘农张济以及河东段煨,以部分钱粮换取了他们军力方面的共识,遣军出关袭扰曹军。 一时间,郭嘉通过自己的渠道掌握了袁耀近日来的所作所为,确实由衷地点了点头,忽然表示赞许。 “虽说袁术非成事之主,但其子若能掌权,则未必不可搏之!” 郭嘉喃喃评价一句,不过却也说着:“只是,此子尚且年幼,未来前途究竟如何,却也不能太早下定论,理应观察一番才是。” “启禀主人,府外袁耀再度求见。” 只说,就在他细细深思时,小童再度入府拜见道。 第三十六章 谯郡一行 “耀拜见奉孝先生。” 瞧着眼前青年男子身长约莫七尺五寸,身席青衫,而脸色间亦是略显苍白,有些无力。 房中一侧的炭盆中则烧着炭火,极为旺盛,令室内都暖洋洋的,与室外仿佛能够冻死鸡鸭的寒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身体有些虚弱的青年便是郭嘉郭奉孝。 “袁公子远道而来,可嘉却未及时迎接以尽地主之谊,倒是嘉失敬了。” 闻言,郭嘉连忙拱手还礼道。 二人寒暄客套一番,郭嘉招呼袁耀朝着宾客位上坐。 待坐定,袁耀忽然相问着:“不知奉孝先生今后可有何打算?” “公子抬举嘉了,嘉才疏学浅,又无贤名在身,怕担不得先生一称,嘉也大不了公子几岁,不如就直呼奉孝如何?” “好,既如此说,那耀便以兄称之如何?” “善!” 敲定此事,郭嘉笑而答道:“打算?这嘉尚未想过,只是由于豫州刺史孔伷于去岁讨董一役中战死乱军当中,豫州直至目前都未有新任刺史上任。” “直至如今,豫州已是陷入无主之地,州郡间的富饶遭受到了诸人的觊觎,既有各方诸侯为抢夺郡县而大肆开启战火,地方上又有层出不穷的黄巾余贼肆虐,抢掠财富。” “可郡间百姓亦是生活于水深火热之间,实可谓是民不聊生,嘉目前只愿居家护佑郭氏一族不受贼子侵扰,并无他图。” 一席话落说得干脆而利落。 郭嘉斩钉截铁的述说了自身的规划,却也暗暗提醒着袁耀,自己目前并未有入仕途的想法,便不必多费口舌了。 袁耀细细琢磨一番,便明悟了其中之意。 他此行本就是为其而来,若无法招揽之,亦会不甘。 只是,郭嘉的理由也基本上无懈可击。 豫州严格来说,的确自孔伷以后便是无主之地了,虽说袁绍、袁术都曾表过周?、孙坚等人任豫州刺史,但由于双方接连生战事,刺史一职也相当于名存实亡。 原史上倒是在初平四年(193)长安朝廷派遣郭贡任豫州刺史,掌控了豫州诸郡。 另一方面,他也担忧若不尽快将郭嘉收入囊中,未来恐怕会流入曹操麾下。 毕竟,被称为“王佐之才”的荀彧已经归附了曹操,原史上郭嘉可是被其一纸书信便召过去了。 此事不得不警惕。 “奉孝兄,你我二人可否彻夜长谈否?” 沉思良久,袁耀提议道。 “君请见,固所愿也!” 话音落下,郭嘉沉吟一番,亦是应诺下来。 他目前有所打算,肯定是不会立即就出仕的。 不过嘛。 他倒也想就近在观察一番,袁耀是否真有其才,能否做有为之主的潜质。 …… 夕阳西下。 夜幕逐渐降临,灰白的天空仿若被一张的无形黑布罩住,陷入了黑暗之间。 房舍之前,房门敞开。 室内二人盘坐于地面上,身形紧紧正对着房外那隐隐可见的模糊月光,手中各自拿着一只酒葫芦,潇洒惬意的喝着酒。 黑夜间,月光下。 一壶酒,一曲长歌…… 二人紧紧相互的攀谈着,言语间并未有拘谨、拘束,有的只是互为同龄人间的倾诉,或者又是朋友间的深入畅谈。 一夜渐循渐过…… 直至次日天明,黑雾渐渐褪去,二人壶中酒见底,才不由流连忘返的站起身,各自一脸的回味无穷、极为满足。 这一晚,二人交谈之多,谈论之广,早已出古今。 一夜过后,袁耀再绝口不提招揽之事,而是起身告辞。 回返途中,袁耀亦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毫无失落之感。 纵使此次他并未招揽到郭嘉,可他却依旧是收获颇丰。 似郭嘉这等大才,所求甚高,绝技不是初次相见,三言两语便能彻底将之打动,随后纳头相拜的。 但有了昨夜的长谈,袁耀心底却多了数分自信。 他不在担忧郭嘉会被曹操所撬走。 纵然他有与郭嘉交情深厚的王佐之才,亦是一样。 这来源于袁耀内心所升起的自信。 …… 府内。 双目紧紧凝视着离去的袁耀背影,郭嘉一时尚沉浸其间,眼中透着半清浊的目光,似而非笑着:“袁公子虽尚未及冠,但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雄心抱负,自身更是具备卓绝的远见性。” “或许在这未来的天下变革中,他应该是角逐的关键人物?” 一时间,饶是郭嘉也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他现在渐渐能够感受到袁耀浑身所散着的潜力。 郭嘉为何能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关键便在于昨夜的月下长谈。 袁耀给郭嘉讲了一个故事,效仿后世企业家骗取投资商投资时,都会准备好故事给投资方听,以精妙的故事促使投资方投资。 这也是袁耀为争夺郭嘉这所采用的计策之一。 因为,只有让这等大才感受到了自己身间的道道潜力值,才能令他不会转投他人。 从旁的小童瞧着自家主人已对袁耀心生好感,一时不由露出好奇之色,拱手问询着:“主人,既然您觉得袁公子潜力不小,那为何不应其之邀加入,以博取一番功名呢?” “呵呵……” 呵笑一阵,郭嘉不由顿时间恢复了冷静,沉声道:“潜力是有,不过嘛,这还远远达不到我效力的地步,可继续待观察下,在做进一步抉择。” 郭嘉何许人也? 他又岂会轻易将承诺交出去。 一时,他又不由细细沉吟着:“不过如今乃是天下大乱,乱世初显的开端,值此变革之际,若未来谁能问鼎中原者,或许便是天选之人。” “胜者……未来定然是双雄据两河而争锋。” 郭嘉此刻脑海里思绪如潮涌,他已经是有所预料到未来的局势展战况。 基于“得中原者得天下”的理解,他认为未来众诸侯势必会大起争夺各州郡,激烈的战役决计不在少数,谁最终能够胜出,谁自然便是强者横生。 “袁公子,希望你不要让嘉失望才好。” 望着府外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郭嘉虚幻着双眼,透着一丝渴望,缓缓道。 …… 敲定好郭嘉之事,袁耀也怀着满足的笑意,率随从侍卫亲踏上了前往谯郡的途中。 ps:凤溪求推荐票,求支持。 第三十七章 虎痴   从阳翟向东奔行三日有余。   袁耀一行抵足了谯郡地界,刚抵达以后,他便命随从开始分散开来前往各城邑间负责打探消息。   “公子,您为何如此迅地从颍川奔赴谯郡呢?”   一路之上,瞧着袁耀着急赶路,从旁黄忠很是不解,不由露着数分疑惑之色。   “您或许有所不知,谯郡有一人力量惊人,其武艺更是冠绝天下,这世间能与之抗衡者更是少之又少,其绝世武勇能与汉升您并驾齐驱,不分上下。”   眼瞧着黄忠一脸疑虑的神情,袁耀侧相问着他,沉吟半响后徐徐说着。   其间既是夸赞肯定了黄忠之勇,又肯定了他人之勇。   谯郡有猛将?   此话一出,黄忠有些许诧异,有心想问袁耀是如何知晓的,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活了大把年纪,数十载的阅历让他明白有些话要少说。   瞧着袁耀并未有解释的意思,他遂也不多问。   只是对于袁耀的神秘性又多了数分好奇。   另一面。   袁耀侧遥望前方,思绪不知早已飘到何处。   被誉为“虎痴”的谯郡许褚自然便是他此次所前来的目标之一。   许褚,原史上曾数次护佑曹操性命于危难之间。   毫不夸张的说,若无许褚的庇护,曹操坟头草不知已经有多高。   许多人以为,曹操最得力的亲卫将乃是典韦。   实则不然。   宛城张绣反叛,曹操能如此狼狈,与护卫典韦擅离职守,贪杯大醉确有极大联系。   这如若换成许褚,绝对能够第一时间警示叛军的叛乱。   这可以从一个典故中得出结论。   许褚原本是告假回家,却在途中第三感觉得君上面临危险,连忙返回,遂扑灭了意欲刺杀曹操的刺客。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顶级保镖。   作为亲卫将,武勇高强必不可少,但最关键的却还是心思缜密,沉着冷静,能够分析当下局势主上是否将面临危机,从而早做准备。   无疑,历史上的许褚做得非常合格。   当然,也并不是全盘否认典韦,只是相比许褚确实还存在着差距,不过能护佑曹操性命,也算合格的亲卫将了。   袁耀一时思绪如潮,想着这些,不由越坚定了他收服许褚的决心。   乱世之间,日后战事势必会极度频繁,而作为一方主君,亲自上阵的时刻必然不会太少。   那么,如何能在战场上安然无恙,增添护住性命的概率便值得说道了。   特别是,他本身武艺一般……   “只是,好像许褚乃是谯郡豪强出身?”   袁耀思索着:“那应该如何说服他归顺呢,这或许是一个难题。”   据史记载,许褚率部投降曹操,也是由于他征战四方,剿灭四方群雄,渐有问鼎中原之势。   只不过。   目前袁耀所展现出的实力却还不足以打动他。   渐行渐想。   渐渐地,袁耀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城邑的轮廓,而就在此时,奉命探查四方的随从花费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也终是徐徐回返。   其间,一位随从拱手禀告着:“启禀公子,小人打探到谯县偏东的二十余里出有一庄园,名为许家庄,听当地人讲,庄内有一庄主生得力大无穷,勇猛无敌,百十人都难以近身呢。”   “小人不知此人是否是公子需找寻之人,便特意迅回返禀告。”   “许家庄?”   听罢,袁耀喃喃自语一番,随即道:“好!你做的不错,该赏。”   话语一落,他便从腰带间取出一株钱甩给此人。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恩赐。”   一时间,此随从眼瞧钱财,眼中直冒精光,连忙接过钱财,跪地拜谢着。   从旁其余诸随从见状,都不由各自面浮羡慕之色。   眼瞧于此,袁耀清了清嗓子道:“尔等听好了,本公子从不亏待有功之人,只要日后能勤恳为我办事,赏钱少不了你们。”   “小人定当全心全意侍奉公子。”   有此一言,诸人一致拱手行礼道。   随后,袁耀命众人转向谯县东往许家庄行去。   晌午以前。   数十余人抵足许家庄外。   一眼望去,只见前方庄园好似一座小城般。   一座座村寨铺设城墙接连一起,架设壕沟,沟下以蒿草掩盖着,显然外围布置了层层陷阱。   而村寨与村寨间连通了走廊,形成了一个个邬堡,走廊之间亦设有跺墙,以供弓弩手居高临下的打击,防范来犯之敌。   而过道上,旬眼望却,隐约间亦有一位位身着民服的黔持着环刀来往巡视,戒备着。   袁耀迅扫过邬堡四周,将大致情况尽收眼底。   这一刻,他不由心下暗暗感慨着:“汉末的地方豪族实力果真极其强盛,这邬堡的防御或许已经不弱于普通的县城了吧?”   “况且他们还私藏武器,暗地里扩充队伍,这俨然成了地方一霸呀。”   以点带面,袁耀顿时直指要害。   地方豪强既是拥有了如此强盛的实力,那么当地的普通官吏当真还能约束他们吗?   沉吟一番,袁耀不由将视线准备好的拜访信笺递给黄忠,遂请求道:“汉升,您箭法出众,还劳烦你将此信射入对方邬堡已内,可否?”   “公子既然有此言,忠当照办。”   说罢,黄忠亦是丝毫不含糊,迅取下腰间的硬弓张弓搭箭,随即将箭头拔掉,将信件绑在箭上。   “呼……”   稍微瞄准,一应而。   片刻后。   邬堡上响起了一阵惊呼。   一支箭矢竟然迎着逆风而过,径直射入了邬堡的墙上。   “汉升好箭法也!”   下方,瞧着黄忠稳稳射中,袁耀不由出言喝彩道。   紧随着,麾下随从亦是纷纷出声附和着。   半响后。   邬堡上才有一酷似队长装束的壮年男子拔出箭矢,才现上方藏有信件,不由立即出言道:“你等前去禀告庄主,言庄外有不之客拜庄。”   话落,壮年男子眼神瞟向下方。   显然是已经现了袁耀一行的行踪。   但他却丝毫未有忌惮之色。   只是大手一挥,邬堡上的庄客便纷纷持弓怒目而视,等待指令。   很明显,他们对于诸如这类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第三十八章 招揽   “我是许庄庄主许定,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呢?”   等待半响,一虎背熊腰,身躯雄壮异常,八尺长的三旬汉子不由跨步奔到跺墙上,俯向下沉声相问着。   言语间透露着丝丝不善。   显然,许庄对于外来之人不太欢迎,有些排外。   闻言,袁耀瞧着了许定对于自己的态度不善,一时不由脸色不好,心下顿时觉得收服许褚或许会很棘手。   只不过。   心里想归想,但面上还是露着笑意,拱手道:“许庄主,本公子乃是后将军膝下长子,听闻贵庄有一力大无穷,刀法精湛的壮士,曾倒拖着大黄牛尾行数十步有余,震慑了贼寇。”   “此人名为许褚,表字仲康,此次特是前来拜会。”   说罢,袁耀双手行礼作揖,面露微笑之色,以表心底仰慕之情。   话音一落。   跺墙上的许定却不由一愣。   大名鼎鼎的后将军袁术之子竟然前来拜会自己二弟了?   这……这什么情况?   沉吟片刻,许定蹙眉道:“袁公子,定的二弟不过是一介草民,恐怕还担不起公子如此器重吧?”   此话一落,知许定便是许褚之兄以后,袁耀面上浮现笑容不由愈灿烂,遂礼节方面亦是越周到,不由说着:   “大汉朝一向以才德居之,不以贫贱论英雄,贵弟既是身怀绝技,理当受人敬仰,耀亦当不分彼此!”   瞧着袁耀礼节都极为周到,许定虽不愿接待他,但人都已经上门拜访了,也不好意思闭门谢客,遂吩咐从旁侍从开庄园大门,以做迎接。   “咯吱……”   阵阵铁门响声侧响着,随之徐徐打开。   随即,许定亲自抵足门前拱手迎袁耀入庄园以内。   刚入园中,袁耀旬眼一望,面上不自觉间微微动容。   那一片片清澈见底的池塘,池下蓄养着一条条鲤鱼,正欢快的居于寒冷的冰水间游动着,远处又有分隔数米便有一间间民居。   树林,池塘,民居,农田……   一幅幅画卷展现在袁耀眼前。   一时之间,他心底不自觉间便浮现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这当真是呈现了一片世外桃源之状。   外建有邬堡、设有自卫军防守,武器装备诸如箭矢、刀枪剑戟等都一应俱全,纵然生战事,也足以自保,丝毫不惧会影响到庄园内诸人的生活。   由此观之,可见汉末的豪强实力已经膨胀到非同一般。   擅自修缮邬堡,扩充武装,私藏军械。   俨然成为了地方一霸,而不受朝廷官吏约束,不受国家管控。   当地百姓受豪强庇护,久而久之便会形成,黔只知有豪强大族,不知有朝廷、国家。   那么朝廷积贫积弱的局面便会与日俱增,反观地方豪族实力将急剧膨胀。   将这等情况尽收眼底,袁耀不由微笑着面对从旁的许定道:“许兄,看来贵庄的日子过得殷实无比嘛!”   “公子过誉了。”   闻言,许定自谦道:“现如今,朝廷暗弱,致使各州郡间盗贼横行,贪官污吏又趁机搜刮钱财等民脂民膏,我等为自保才无奈之下组织义兵以庇护庄内平安罢了。”   许定和颜悦色地回应着。   话落,他不由询问着前方哨楼上的弓弩手,沉声道:“现仲康居于何处?”   “启禀庄主,许兄现正在正中心的演武场上操练武艺呢。”   听罢,哨楼传出声响,回应着。   随即,许定才领着袁耀一边闲谈着,一面往演武场上行去。   ……   演武场上。   只见此刻一人在呼啸的寒风之下,光着膀子,露出结实干练的层层肌肉,身长八尺,体大腰圆的壮年正手执一柄大刀在场地上威风凛凛地勤练着武艺。   而膀子上也早已渗出了丝丝汗滴。   显然,是勤练了许久。   不一会,袁耀、许定一行才渐渐抵足。   一眼望过,瞧着场上此人一生的横肉,袁耀不由相问着:“许兄,前方那使刀勤练武艺的便是令弟吧?”   “公子所言不错,确实如此。”   许定也点头附和着。   走近,许定忽是高喝一声,严肃道:“仲康,还不过来拜见袁公子?”   话音落罢。   却见许褚依旧充耳不闻地习练着刀法,并未受外界所干扰。   瞧见于此,许定不由陪笑着道:“还望袁公子见谅,令弟痴迷武艺,一旦习练刀法便进入到废寝忘食、忘我的境界,他若是失了礼数,还望公子恕罪!”   “无妨。”   闻言,袁耀面上却也做出了大度的神情,且还露着微微的笑容说着:“这也是令弟的本性嘛,他要是没有如此一身神力,又焉能够震慑周边贼寇呢?”   “耀敬佩还来不及呢,岂会怪罪?”   就在二人谈话间,约莫过去大半响功夫,许褚才将一式刀法演练完毕,遂才察觉到有客人来访,便迅将一旁脱下的衣物穿戴好徐徐走来。   “草民许褚拜见袁公子。”   “公子远道而来,褚未远迎,还望恕罪。”   许褚面相长得粗犷,可却一点都不豪放,礼节间反而是无比周道。   “哈哈。”   大笑一番,袁耀笑道:“仲康兄这是说哪里话,耀此行特为专门拜访于您,事先并未提前通报,倒是耀唐突了才是。”   瞧着袁耀一脸的和颜悦色,且举手投足间礼仪礼节进皆显得那么的大家族公子范。   一时间,许褚心底对其好感加深许多。   “呵呵,褚不过一介粗人,担不得公子如此大礼。”   呵笑一声,许褚沉着道。   闻言,袁耀笑着赞扬着:“仲康兄不必太过自谦,您往日的总总事迹耀都有所耳闻,且自身神力惊人,刀法精湛,如何会担不起敬仰呢?”   “公子寻令弟可有他意?”   瞧着许定直言相问,袁耀沉思一番,亦不由郑重道:“既然许兄快言快语,那耀也不藏着了,直说了吧,耀敬仰仲康兄武勇,特前来邀请他加入我军,以共谋大事!”   说罢,他直直凝视着许褚,并道:“不知仲康兄可愿否?” 第三十九章 斗牛   一语而落。   许褚瞬间陷入了沉思间,默然不语。   他没想到袁耀竟然如此直白,将招揽于他的意图直接托出。   “这……公子,此事是否太过忽然,褚可一点准备也未有呢。”   沉吟一阵,许褚晃着大脑袋,说道。   “仲康兄乃是快人快语的真汉子,想来做决定亦是大丈夫所为也,绝不会拖拉的,耀觉得,仲康兄绝对不会思虑太久的。”   一时间,袁耀从侧面微微赞扬了许褚一番,并对其使了激将法,断其意欲“思虑一番”的悬疑不决的举动。   瞧着袁耀眼神、神情紧紧目视着自己,一脸诚心期望自己应诺的样子,许褚一时心下也大受触动,对其观感也越感到亲善。   但想了片刻,却还是将目光瞟向从旁的兄长许定。   显然,许褚为今之计亦是在征求其兄的建议。   瞧见于此,许定剑眉一凝,不由蹙眉道:“仲康,你自幼勤练武艺,一向怀有大抱负,想走出庄园闯荡这天下纷争,以图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为兄郑重思虑了一番,此次将不再干涉,将选择权交与你,是否愿效力袁公子也由你决议,如何?”   一时,许定虽是询问,但话语一落,便径直拱手告退离去。   很明显,他已经决议让许褚自主抉择。   袁耀紧紧凝视着他,面上紧绷着,表面上看似极为平静,心下却是急得直跺脚,不知许褚是否愿意归顺于他?   只不过。   事突然,许褚也沉寂了下来,并未立即给出承诺。   仿佛是细细思索了一番,他直视着袁耀沉声道:“公子,或许您还有所不知,褚曾立誓过,若要投奔于人,则那人势必要折服于我,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若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效力,那褚也不愿出仕。”   说罢,他语气再度郑重道:“虽然公子身份尊崇无比,但褚希望公子能以自身魅力折服于褚。   许褚徐徐提出了令人哭笑不得地要求。   一记话落。   屹立于他身前的袁耀沉默了半响,脑海里思绪如潮涌,眼珠子四处横扫,静静的思索着对策。   半响后,他瞟向一侧的一头大黄牛,忽然心底已有对策,面上亦不自觉间浮现笑意。   “仲康兄,不如你我来一场博弈如何?”   袁耀忽然脸色上笑意浓浓,沉声道。   “公子此言何意?”   闻言,许褚却是有些许诧异之色,不由问询着。   “耀闻仲康兄当初率庄客抵御贼人的袭击时,曾赤手倒拖牛尾行数步远,令贼寇见状仿佛惊为天人,从此远遁而去,遂再也不敢进犯。”   “而经此一事,仲康兄之名也传遍州郡间传颂着。”   “耀是想以此事而为,与仲康兄比比,若谁能在较短的时间之内将那大黄牛拽至指定地点,那谁就算胜出。”   袁耀先行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规则,细眼察觉到许褚并未有何异议,遂才继续道:“到那时,若耀胜过出,仲康兄可愿服我?”   一记话语出落,袁耀满面笑容的说道。   一时间,不仅另一旁的许褚愣住。   甚至……就连从旁的黄忠都大惊失色。   “公子这是怎么了?”   “此人从体态上看至少身负千钧之力,而公子尚且武艺低微,力道更别提了,与其比拼力道何其不智也?”   一时间,黄忠心上顿时不看好。   因为,同为习武之人,他一双慧眼其实能够感受到许褚的武勇的确非同一般!   以其力道,黄忠觉得纵然是自己,也难保能够胜出。   他现在忽然有些不知自家公子在打何主意了。   纵然知晓他一向智谋频出,但刚刚袁耀都已经宣布了规则,是要将大黄牛赶至指定地点,那显然是要施展神力了。   就他这小身板,如何能行?   黄忠愕然!   许褚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瞪大双目道:“公……公子,您没有说笑吧,您与我比拼倒拖大黄牛的力道?”   “然也!”   闻言,袁耀非但未拒绝,反而是郑重道:“仲康兄不必迟疑,尽管施展全力比拼倒是,耀若无法胜出,那接下来仲康兄是否愿与我效力,都将全凭自己心意,耀将不会纠缠不休。”   虽然许褚丝毫不相信就凭袁耀这三脚猫功夫的与自己比拼力道是唱了哪出,但一想到此事,他还是不由应诺了下来。   随即,他便立即遣人前去驱赶一匹大黄牛前来。   而二人比拼一事也不知何时早已在庄内传开。   一时半会。   演武场四方,顿时间便聚集了大量的庄客齐聚。   人来人往的青壮以及老幼妇孺皆有之!   他们都曾是得到风声前来看热闹的,甚至……看笑话的……   毕竟,许褚是何人?   对于许家庄众人来说,再为熟悉不过。   以他的神勇,比拼力道之上岂不是轻而易举胜出?   就凭袁耀这身板,拿什么来比?   一时间,诸人想着这些,不由都露出了一片讥讽之色。   大名鼎鼎的袁公子难道是在自讨苦吃?   他是在故意丢面子?   聚集的人群越增多,待黄牛牵至,许褚率先脱下身间衣物,当仁不让道:“公子,既然您执意相比,那褚便不客气了,先行倒拖牛尾。”   说罢,许褚便手指约莫数里的后山。   约定只要能够在半盏茶的功夫将大黄牛拖去,那么便代表胜出。   此言一落。   袁耀“嗯”的郑重点了点头道:“仲康兄此言正合我意,那便依此行事吧!”   他们都曾是得到风声前来看热闹的,甚至……看笑话的……   毕竟,许褚是何人?   对于许家庄众人来说,再为熟悉不过。   以他的神勇,比拼力道之上岂不是轻而易举胜出?   就凭袁耀这身板,拿什么来比?   一时间,诸人想着这些,不由都露出了一片讥讽之色。   大名鼎鼎的袁公子难道是在自讨苦吃?   他是在故意丢面子?   聚集的人群越增多,待黄牛牵至,许褚率先脱下身间衣物,当仁不让道:“公子,既然您执意相比,那褚便不客气了,先行倒拖牛尾。” 第四十章 认主 在四周旁观众人的注视之下,袁耀却做出了与众不同的事。 他并未如之前的许褚那般,上前倒拖牛尾用力拉扯。 他先是从一位亲信手中接过一席染得通体透红的披风,随后掩在身前,徐徐走到大黄牛的正对面,伸手做出挑逗的姿态。 渐渐地,渐渐地…… 大黄牛逐渐双眼红,丧失了往日的温和,反而是变得异常狂躁,随之紧紧盯凝着袁耀身前的大红披风,四蹄仿佛健步如飞般撒腿狂追而至。 瞧着黄牛犹如了疯似的拼命追赶着袁耀。 袁耀随即连忙转身奔逃,并迅将大红披风披在身后。 几乎在极短的时间以内,一人一牛抵足指定地点。 瞧着虽然已经抵达指定地点,但大黄牛却依然狂暴无比,丝毫未有停歇之势,袁耀微喘着粗气,连忙将红袍丢弃一旁。 大红披风渐渐落地,陷入静止状态后,原本狂躁不安的黄牛却忽然温顺下来,屹立原地。 只不过。 这一刻,后方围观诸人却是神态各异,纷纷震惊不已。 因为,黄牛竟然当真被袁耀引至了约定的指定地点。 诸民众一直以来所敬仰的许褚动用全身之力方才艰难的将大黄牛倒拖至指定地点,可袁耀却只是利用了小小的一块大红披风便轻而易举令黄牛自动狂奔过去。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块小小的红披风,如何能引牛狂躁不已?” 一时,诸民众间脸色各异,不由各自议论着。 而先前持担忧之状的黄忠此刻面上亦是挂着数分惊讶。 他着实是未料到,袁耀竟然能如此轻易将黄牛引诱至指定地点。 但惊讶的同时,他也隐约想知晓,那块小小的红披风究竟有何魅力? 许褚此时也略微有些震惊,袁耀所使用的方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最初还以为袁耀身怀绝技,要与他于气力上一争高低呢。 可结果……却是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待袁耀回返,黄忠不由透着一丝好奇的话音道:“公子,那红披风究竟有何魅力,为何你披在身间奔跑便能令黄牛狂暴不安,穷追不舍。” “可丢弃一旁后,牛却恢复了温和的状态呢?” 一语而落。 望着黄忠疑惑的眼神,袁耀微微一笑,轻轻解释着:“事实此事并不复杂,牛是色盲动物,他并区分不了颜色,单纯的色彩并无法令其狂暴。” “但若是披着红披风在牛面前晃动,那绝对会躁动不安,我这也算是利用了牛性的弱点才胜过了许褚一筹。” 牛是色盲,并不会因红色而狂暴,但却会为眼前有晃动之物而躁动不安,继而失去理智。 这是后世之人家喻户晓皆知的道理。 可这个时代,却鲜为人知。 袁耀也正是利用这一层,才信誓旦旦地与许褚进行博弈。 很显然,此谋划实施得很成功。 他的确胜过了许褚。 毕竟,许褚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倒拖黄牛至指定地点,而他不过是利用一块红布轻而易举的便完成了,且用时还极短。 孰胜孰负,已是一目了然,昭然若揭! 沉吟良久,还不待袁耀开口,许褚便顿时当众抵袁耀身前,单膝跪地道:“褚拜见少主。” 许褚虽败,但不愧为响当当的汉子。 几乎在第一时间便信守诺言,认袁耀为主。 虽然此事袁耀确有取巧的成份,但许褚却已经不以为意。 一方面,事前并未有规定必须要使用气力倒拖黄牛,另一方面,袁耀能够以巧破面,扬长避短,充分运用智慧去取胜。 在许褚看来,这样的人主更为值得效忠。 所谓“兵者,轨道也”便是此理。 忽然耳闻许褚的称呼,袁耀顿时间抑制不住面上喜色,脸色间挂着浓浓笑容,随即双手扶起许褚,沉声道: “耀得仲康相助,犹如虎添翼也!” …… 收服许褚一事,便在这则看似荒唐的博弈间落下帷幕。 而接下来,自然便是庄主许定对袁耀大肆款待一番,并为其弟践行。 房舍里。 许定、许褚兄弟二人相视而坐。 其间,许褚不由道:“兄长,您当真不与弟一同效力于袁公子吗,弟观公子性格儒雅、随和,且擅于察言观色以及智计频处,想来应是雄主,未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闻言,许定笑了笑,遂道:“仲康,你一直以来便胸怀纵横天下之志,如今你既然觉得已遇明主,那便按心之所想行事便可,不用在意为兄。” “现今的大汉早已是遍地狼烟,各州郡百姓无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兄当留守庄内,护佑家乡父老平安才是,至于建功立业,光耀我许家门楣的光荣使命便交与你了。” 一席话落。 许褚顿时热泪盈眶。 这就是他的兄长呀! 明明他的武勇不在自己之下,却甘愿为了自己而舍弃功名利禄,名扬天下,而留守乡里护佑乡民一生默默无闻。 一时间,许褚话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半响,他起身悠悠跪倒于地,泣声道:“兄长,弟此次追随袁公子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届时定会光宗耀祖,以壮大我许氏门楣。” 见状,许定起身扶起许褚,露出关切之心道:“仲康,你临行以前,为兄还是当交待你一番,遇事当冷静,切记不可太过莽撞。” “但请兄长放心,弟定铭记于心!” 一时,许褚轻轻擦拭泪痕,郑重承诺道。 随即,兄弟二人又最后攀谈一番。 次日清晨。 许褚领将近五百余众庄客随袁耀离去。 一时之间,许家庄上下诸人皆是聚集于邬堡前拾着果篮、推着粮秣前来送行。 他们眼中纷纷露着期盼之色,渴望着日后许褚将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成为许家庄的骄傲,多年以后,能够衣锦还乡。 从旁的袁耀见状,亦不由在心底念叨着:“许家庄的凝聚力的确太过强悍也!” “许定此人确有其能,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呀!” 这一刻,他终于知晓,为何许氏兄弟能够威慑四方盗贼了。 有如此团结的宗族,焉能不雄踞一方? 第四十一章 追击 长垣营地。 自从数日前济水的一场战斗结束告一段落后,双方便各自引兵而退,据守不出。 但作为一位优秀的统帅,曹操却并非毫无动作,而是广遣一队队斥候渡河乔装潜入济水南岸前去刺探军情。 这日,斥候回返带回最新消息。 一时间,曹操瞳孔微缩,略微有些许震惊。 “袁公路竟然在坚壁清野,向南缓缓后撤?” 曹操此刻居于营内,目视两侧文武诸人,不由有些疑惑的说着。 在他的认知里,袁术一向是自恃甚高,平日里几乎未有几人能瞧在眼中,但济水一战,袁军很明显是身处下风,损失不小。 若不是其子忽率援军来援,恐怕已经一触即溃了! 按常理而言,袁术信誓旦旦北上意欲席卷中原诸州,却忽然遭受如此之大的损失定然是不会与他善罢甘休,必定要不死不休的。 可事实此刻却出乎意料之间…… 曹操只得鼓着不置可否的眼神紧紧从斥候手中呈递来的信笺细细查看,当信上清清楚楚将这一切都记录时,他才有些疑惑的接受了。 究竟是遭受了何等情况才会令袁术一反常态,徐徐后撤? 曹操一时心内怀揣着浓浓不解。 沉吟半响。 他不由扭头望向一旁裹着厚棉袍,却依旧面色苍白的谋臣戏忠,拱手道:“志才,袁术忽然后撤,不再与我军争锋,你可看出其意?” 一席席话音落下。 戏志才蠕动了一下裹着厚棉袍的身躯,才缓缓分析着:“主公,忠若所料不错的话,袁军或许是由于济水一战的缘故,认识到了我军士卒间整体战力的强盛。” “以袁军的军力,压根难以抗衡,所以才决定放弃相争兖州,转而向南退至汝南郡固守。” “向南?” 闻听戏志才一语,一侧的程昱想了想,不由惊呼着:“汝南郡接连九江郡,难道袁术是打算背靠扬州,以淮南之地为根基?” “这并非不可能。” 戏忠也并未否定程昱的看法,反而是赞许的回道,并道:“汝南本就乃是袁氏祖籍,此郡更是完全受袁家所掌控、驱使,若袁术后续以汝南为前哨,窥视兖州,辅以淮南为根基,扬州倚为后盾,那局面可就越不同了呀!” “到那时,袁军便当真是进可径直取道攻兖州,退亦可控卫一线,潜心展,积蓄实力,蓄养甲兵。” “待甲兵已足,便可蓄势待,径取鲸吞中原,一定天下。” 瞬息之间,戏志才仿佛智慧化身一般,脸庞略显红润的畅谈着袁军未来可展的大局路线。 而这一番分析,也令在场诸人陡然间感受到了浓厚的威胁。 是啊! 袁家本就势力庞大,若袁术又占据富饶的淮南之地,以祖籍汝南为爪牙,那威胁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曹操不怕战,反而忌惮久持。 袁氏的底蕴实在是……强过他太多太多…… 此刻,就连一向儒者风范的陈宫脸色也不由一沉,不由拱手进言道:“明公,现下看来,若让袁军和平南下,一旦待其精兵粮足之际,到那时我军反而不利于对付。” “宫以为我军当趁机进攻,彻底击溃袁军,至少让其短期之间再无一战之力,如此,方才能令我军未来有充足的时间逐步展。” “我等亦请战渡河追击。” 随着陈宫请战,从旁程昱,戏志才亦是拱手道。 紧接着,以夏侯惇,曹洪为的武将也开始奋力请战,纷纷愿为先锋。 瞧着诸将一致请战,曹操顿时间亦是战意倍增,热血沸腾,陡然屹立起身,举着长剑厉声道: “好!” “既然诸位都战意昂然,想来袁军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尔!” 一番厉声般地喝声调动起诸将情绪,随即奋声令道:“夏侯惇听令,以你为先锋大将,率步卒五千渡河沿大道径行,直取袁军其后,进行骚扰拦截,以拖延敌军南下的度。” “曹纯听令,你率2ooo骑士护卫元让两翼,以防袁军反扑。” “喏!” 一席号令传下,两位身材魁梧,身长八余尺的将领纷纷出列,严肃的拱手接令告退。 紧随着,曹操又重新将佩剑悬挂腰间,威武雄壮的屹立不倒,沉声道:“其余人等,与本将一道率大军随其后,待先锋军彻底拖住敌军撤退步伐后,便动总攻。” “喏。” 随即,诸将再度拱手应道。 指令已定。 曹军也不愧精锐之士的称呼,每一营都在各级将佐的指挥下开始持着武器、列阵以及准备行军后路途中所需干粮。 效率出奇的高。 短短两日,曹军上下已是蓄势待,随时可出击。 至于夏侯惇、曹纯所部,则早已出。 并且,曹操还派遣斥候奔赴驻扎于匡亭的于禁所部传令,命其引本部三千余人朝自己汇合,追击袁军,意欲一战而全歼袁军。 而就在曹营上下正为全歼袁军的计划而忙碌不已时。 …… 许县方面。 袁军基本已经坚壁清野完毕,向最后一批主力军将近万余人正欲离开许县,朝汝南郡开拔。 而此次撤离,袁军不仅搜刮了颍川郡所囤积于府库的所有钱粮,还进行了一波宣传攻势,以愿意跟随南下者,到汝南、九江等郡后,将分配田地进行耕种。 这一举动无疑纷纷刺激了一些被豪强大族所压榨的农户的迁徙。 粗略统计一下,约莫有千余户,三千五百余人左右。 至于无法带走的钱粮,也全权散给了诸民众。 临走之际收取了一波民心。 这自然也是出自袁耀的手笔。 反正己方退走,颍川早晚势必会被他人所据,与其如此,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留给其余势力。 临走之际,袁术此刻身席盔甲,居于战马之上,紧紧遥望着许县那略显雄厚的城墙,不由叹道: “多么繁荣的城池啊,就那么放弃了,可惜呀!” “父亲不必太过忧虑,这只是一时的放弃,早晚我军还是要打回来的。” 一时,已经从谯郡回返的袁耀,亦不由从旁安抚着其父的情绪。 感叹良久,袁术才极不情愿地转身随军南下。 待其父离去,袁耀转而望着巍峨的许县,暗自誓道: “下次本公子归来之时,便是十余万雄兵兵临城下之际!” 第四十二章 临危受命 颍川郡许县退往汝南郡的大道途中。 袁术亲领着最后一批主力向郡治府前行,可却传来了不利的军情讯息。 “启禀后将军,据小人们的刺探,我军后方一支全副武装的曹军步骑将近七八千余众正朝着我军其后狂奔而至。” “敌军目标直指我军。” 连续两日间,分遣至大军其后负责探查敌情的一队队斥候相继回返,禀告实情。 这一消息刚刚滑落,袁军诸将陡然大惊失色。 一时,军阵间开始出现了阵阵悲悯气息。 “曹军如何追来了?” “这……这可怎么打?” 由于之前的济水一战,袁军全军出击却差点陷入到大溃败中,若不是公子袁耀于关键时刻来援,或许那一刻他们已经面临大败的局面。 但纵然当时援军来临,却依然无法战胜曹军。 军卒间的战力差距已经不言而喻! 如今,己方主力早已分批坚壁清野,迁徙民众、护送钱粮先行南下,目前他们不过唯有五千余众却要面对着曹军的大军来攻。 阵间焉能不生悲悯情绪? 身处阵间的袁耀自然将诸将校面露恐慌之心的变化尽收眼底。 他察觉到,若不能提及军心士气,或许……今日免不了一场大败。 躲是躲不掉的…… 一念于此,袁耀不由侧目视从旁的幕僚崔州平,轻声道:“先生,现下之局面,您可有破曹军之策?” 闻言,崔州平沉吟半响,沉声道:“公子,以曹军的追击来看,尾随我军后方的曹军或许只是一支偏师,意图是为了骚扰我军的行军度,然后待后续的曹军主力齐至,便动总攻。” “钧以为,我军不能一昧的撤离,如此只能助涨敌军嚣张的气焰,令己方士卒间军心越低迷,公子此刻当立即面见后将军鼓舞人心,然后设计先剿灭曹军的这一支偏师,威胁自然解除。” 一席坚铮地话语徐徐而落。 随后,崔州平才笑着为袁耀打气道: “其实公子心底已有定计,或许是拿不定主意,方才问询钧的建议吧?” 耳闻此言,眼见着被看穿了心之所想,袁耀面上浮现了数分尴尬的笑容,随即拱手作揖道:“感谢先生为耀拾定信心!” 礼毕。 袁耀既是已打定主意,那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纵马奔往中军阵前。 行军途间。 由于斥候的回报,袁术自然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曹军率众追击而来的情报。 此刻,他亦是立即与阎象为等幕僚商议此事。 “主公,现下随着曹军来袭的消息逐渐传开后,诸士卒间已是渐渐升起丝丝恐慌之心,象请求主公立即亲自鼓舞军心士气,然后遣一支部众凭险据守,以延缓曹军来袭的度。” “为我军主力争取回返汝南郡的时间。” “汝南屯驻了我军数万之众,亦有张勋等良将,到那时,我军便可再度对来袭的曹军转攻为守,动反击。” 此时,阎象思索片刻,拱手沉声建议道。 纵然曹军一反常态地追击而来,阎象也迅的提供了良策。 就在袁术权衡片刻,准备下令采用此策时,一旁的亲卫来报,言公子袁耀纵马快奔至。 事出紧急下,袁耀抵足于袁术身前,只是马上拱手行礼道: “父亲,曹军追击一事孩儿早有所料,以那曹操的狡诈,他自然知晓我军退至汝南、淮南诸郡潜心展的威胁。” “以其秉性,定然会趁我军军力分散南下时,趁机携大众来攻,意图重创我军。” 一席话落,袁耀先行将曹军的来袭的具体情况给缓缓分析道。 闻言,袁术颔:“那不知耀儿可有何破敌良策?” 瞧着其子一副“料敌于先机”的神情,他也不自觉间将希望寄托在了身间。 “父亲勿惊,孩儿已有良策破敌。” 旋即,袁耀先一出良言,以安诸人之心。 这一刻,周遭诸将尽皆瞧着了袁耀面上的从容以及自信,原本慌乱的心思也渐渐趋于稳定。 而这一细微的变化,袁耀也看在眼里。 他从初一开始,便在暗暗观察着诸将的面部情绪。 瞧着诸将渐渐已有战意,袁耀才再度拱手道:“战场刀剑无眼,父亲还请将全军交于孩儿统领破敌,随后由纪将军引亲卫护送您先行南下。” “什么?耀儿,你要亲自迎战曹军?” 此言一出,袁术面上陡然露出震惊之色,随即却否决道:“不可!” “曹军之中多虎狼之将,耀儿你又如何战得过他们呢?” “为父又岂能孤身逃离,放任你身处险境?” 一时间,袁术纵然先前一战而留下了畏惧曹军的阴影,可此刻面庞上却也不由流露出慈父的爱意。 “父亲不必为孩儿担忧,孩儿既然胆敢有迎战曹军的胆色,那自然便有必胜的把握。” 闻言,袁耀面上继续浮现自信的神色安抚着其父,随即侧道:“纪将军,家父的安危便交托于您了。” 望着袁耀那炙热却又充满着信任的目光,从旁的纪灵不由面露严肃之色,拱手郑重道: “但请公子放心,灵纵然万死不辞,亦会护佑主公不失。” 号令传下。 袁耀坚决地接过了大军指挥权,并提前命纪灵护卫袁术先行离去。 …… 目视其父离去,袁耀方才还一脸的自信之色,此刻却化为了乌有,浓浓忧色浮现,尽显于色。 在袁术面前,他自然要做出一副自信满满,敌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神情,但实际上曹军真是如此吗? 不过,既然已经接过大军指挥权,袁耀肩上也承担了极重的压力,并不轻松。 “将士们,我虽贵为袁公子,表面上看我的身份尊崇,但实际上我的年纪或许与诸位的子女年纪相仿。” “所谓沙场之上不分彼此,那这里便没有贵胄、没有身份尊贵,有的只是一位位同袍,而我在家乃是地位崇高的袁公子,可身在此处,却是诸位的同袍,一起为即将要爆的大战而展开厮杀的同僚。” “上天有幸让我们聚在一起,如今又有强敌来袭,欲置我等为死地,我等可否答应?” “不不不……” 陡然间,袁耀召集全军将士聚集,遂绘声绘色地一席演讲便令全军士卒原本低落的心绪爆出无比轰鸣的吼声。 瞧着全军情绪调动而起,袁耀心下大喜,面上却依旧面露坚毅之色,沉声道: “我,袁耀,今日愿与曹军死战不休!” “战战战。” 这一刻,方圆数里之地仿佛尽数飘荡着袁军士卒间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袁耀并未做过多的战前动员,只是以亲和的语气以及以身作则的勇气便轻易将己军低落的军心给调动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神来一箭   辰亭。   此地位于颍川郡与汝南郡的交界处,四周道路纵横,平坦无比,唯有这处亭子修建于此起彼伏的丘陵地带,四周以树木植被包裹其中。   数十余里跌宕起伏的丘陵密林,是鲜有的易于藏兵之所。   而袁耀接任指挥权以后,便分数部于各将校统领藏匿其间,这一片片浓浓郁郁的参天绿林无疑成为了袁军间最为重要的庇护。   士卒们藏匿其中,若不仔细搜寻,是极难从外围看出丝毫端倪的。   这也正是袁耀的谋划。   先设伏挫败曹军先锋主力军的追击,堕其锐气。   如此,方才能平安的率部与汝南主力会师。   ……   辰亭已北三十余里开外,大道之上旌旗招展,犹如浮云蔽日,数千曹军士卒列成一个个整齐的军阵奔腾着。   行进良久,一席甲胄于身的八尺大将夏侯惇神情严肃,透着数分谨慎的目光望着前方的丘陵密林地带,遂道:“此抵足何处了?”   一记喝问,从旁副将拱手回禀着:“夏侯将军,此乃是颍川南部与汝南的交界所在,只要跨过前方那道绵延二三十余里的丘陵密林,便可直直进入汝南的上蔡地界。”   这位将官徐徐回声着。   听闻即将便要进入汝南郡,袁术的大本营所在,夏侯惇旬眼环伺周遭士卒间面上浮现着层层汗滴,微喘着粗气。   想了想,不由下令全军原地宿营。   待休息一两个时辰后再行赶路。   号令传下。   曹军士卒纷纷长泄了口气,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会了。   由于事出紧急,连日连夜奔腾数百余里追击袁军而导致中途并未进行过有限的休整。   长达数日,各军士的身躯亦是逐渐吃不消。   待己方开始宿营休整后,夏侯惇亦是立即大遣斥候向前继续刺探消息,打探目前敌军的动向。   直至傍晚之际。   曹军各路斥候逐步回返,禀告实情。   “启禀夏侯将军,据小人们探查到,南下的途中除了千余人左右的袁军士卒正快地朝着上蔡撤离外,其余各部已无丝毫踪迹。”   “嗯?”   “跟丢了?”   闻言,夏侯惇顿时大感意外,不由蹙眉沉思道:“怎么会这样呢,本将率众马不停歇一直紧随其后,临近要动进攻之际,敌军主力如何消失了?”   他稍微沉吟半响,遂立即召集各军结阵前行。   夏侯惇经过短暂的深思之后,决定杀向汝南郡境内,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   全军临追击时,他亦遣人通知两翼率骑士护卫的曹纯紧紧跟随,以防不测。   并遣人向后方亲率主力的曹操禀告自己的作战计划。   夜渐渐地深了……   天际逐渐从金红色地夕阳幕至黑夜间,视线渐渐模糊不清。   一片密林内,此刻袁耀身着战袍,一张极为俊秀的脸庞衬托于外,无不彰显着他的帅气以及贵气。   他细目紧紧透过模糊不清的黑幕观察着曹军正缓缓沿大道通行。   陡然间,他瞳孔一缩,好似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一面高举着的将旗上方特写着“夏侯”二字。   袁耀如今也已经是屡经沙场之人了,毋庸置疑,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汉升,你注意到大道上那面将旗没有,耀若未有猜错的话,那或许便是夏侯惇所在地。”   “怎么样,汉升可否对自身箭术有把握,射他一箭?”   一时,袁耀想了想,忽然一计涌上心头,遂侧相望于黄忠说道。   “公子,但可一试。”   话落,黄忠并未信心满满的保证,但急转直下,他瞬息从背后取下弯弓,捏在掌中。   一气呵成间,张弓搭箭。   他做足了准备猎杀敌将主将夏侯惇的准备。   黄忠明白袁耀之意。   所谓“擒贼先擒王”,若自己能一箭射杀夏侯惇,那无疑将会对曹军士卒间的军心士气造成无与伦比的打击。   到那时,己方在乘胜进攻,或许便能取得一场胜利。   只不过。   纵然他对自己百步穿杨的箭法自信无比,但此时他却也并未露出十足的神情,一定能射中。   因为如今已经夜幕降临,四周视线模糊不清,至于能否射中……得射了才知……   黄忠持弓瞄了良久,眼神凝重而又庄重,似乎是在寻找箭矢射出的角度。   “中……”   好半响,黄忠忽是口吐一字,弓弦缓慢拉开,那一支宛若手指粗的箭矢便犹如离弦之箭般,径直迅地顺着风向飞了出去。   瞧着一箭射出,一侧的袁耀顿时神情紧肃,好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双目紧紧盯凝着那支射出的箭矢于空中飘行的轨迹。   这一箭是否能创造奇迹呢?   曹军军阵。   这一刻,曹军各部依旧在快奔腾着向汝南郡疾驰。   而主将夏侯惇则与各将官在商讨着军情,谈论接下来若相遇袁军大部当采取何总计划进行攻击。   “咻……”   忽然间,疾风“莎莎”的声响传出,可其中却又仿佛隐约间夹杂着“咻”的响声。   片刻间,一位将官大惊,遂连忙惊呼道:“将军小心,有冷箭……”   刚一示警,夏侯惇便陡然间感受到了外界传来的浓浓威胁,他本能的将身躯往战马上下压,意图避开箭矢。   只是,箭矢飞行度何其之快?   夏侯惇整道身躯尚未匍匐贴至战马上,头尚且还处于半空中时,一支穿云箭接踵而至。   “砰!”   一箭正中左眼。   “啊……”   箭矢入眼的瞬间,刺痛之下陡然令夏侯惇出了撕心裂肺地嘶吼声。   随之,左目眼角处浮现红肿,血液渐渐流落。   ……   密林内。   瞧着此箭矢飞快地划过了曹军阵营,但由于视线不明,袁耀却也不好判断敌将夏侯惇是否中箭身亡。   但等待一时半会后,他敏锐的双目却捕捉到了战机。   敌军阵势好似有异动。   细细察觉下,敌阵间逐渐有些阵脚大乱。   这一细节被捕捉到,袁耀露出了畅快的大笑,不由沉声道:   “诸位将士,敌将夏侯惇已经中箭身亡,敌军早已乱作一团,杀啊,杀尽贼军。”   紧随着,他猛然拔剑利声道:“全军出击。”   一时,袁军数千之众按令从密林间杀出,纷纷高吼着“夏侯惇已中箭身亡”的话语杀向大道上的曹军军阵中。   这一刻,他们身间的气势攀至了巅峰。   事至如今,夏侯惇是否身亡已经不重要,只要此神来一箭命中了他,那在袁耀眼里,便是身亡。   反正天色这么黑,谁知晓他究竟死没死呢? 第四十四章 拔矢啖睛 夏侯惇左目中箭,早已是痛得撕心裂肺,冷汗淋漓。 而此刻他又见茫茫夜色的密林中竟然潜藏了一队队袁军士卒,此刻正迅结阵杀出,直奔己方军阵杀来。 顿时间,夏侯惇狠下心来,厉声一吼,遂忍痛将长箭拔出,只是由于太过用力的缘故却也将眼珠子也一并扯出。 令他再度痛得牙根直咬。 但瞧着己方军士现忽然间遭受袁军突袭,自己又眼受重创,军心在迅滑落低迷。 他情急间迅做下决定。 夏侯惇神情狠厉,厉声道:“父精母血,岂可弃之?” 一记怒吼,他瞬息间将眼珠子当着众军士之面一口吞下。 “将士们,杀……” “敌军胆敢设伏偷袭,杀破他们的胆,令他们瞧一瞧,我军方才是战无不胜。” 夏侯惇强忍着滴血的眼角,持刀怒喝着,指挥着各将校止住军心低迷,重新组织起战斗军阵准备迎战。 这一刻,夏侯惇在诸曹军士卒心底俨然化身为战胜般。 拔矢啖睛…… 从古至今,可谓闻所未闻,试问何人能做到? 瞧着自家将军的威猛,原本还受影响的军心却忽然渐渐平复下来,转而曹军士卒逐步恢复着战意。 下一刻,袁军各部杀入敌阵。 只见黄忠亲率先锋,身坚执锐,倒提凤舞刀一马当先拼杀于前,引领着本部将拦路的一位位曹军士卒斩下。 须臾间,一条漫长的血色长路蔓延开来。 黄忠之勇,令曹军阵间无人可挡! 他厮杀于前,可谓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般。 而袁军诸将校也以他为锋利的矛头,纷纷率领着本部士卒杀来,朝其靠拢汇合。 由于劲往一处使,曹军军阵间的缺口越增大。 战阵之上,双方初一交锋,便陷入了白热化。 而此刻后方,袁耀则腰悬利剑,从旁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亲卫时刻将之防守其间,从旁则是腰大十圆的许褚持刀随时戒备着。 他有自知之明,知晓以自身的勇力,上阵搏杀无异于送菜,恐怕不知何时就被一无名小卒给捅死了。 所以,袁耀觉得还是应该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掌控大局,运筹帷幄为好。 眼瞧着黄忠于战阵间凭借着一身武勇大杀四方,一柄凤舞刀渐渐变为红色,整道身躯俨然化作了血人。 那狰狞的神色宛若地狱恶鬼般,令曹军士卒纷纷畏惧万分。 原本因夏侯惇“拔矢啖睛”提上来的勇气,却也在袁军各部疯狂进攻之下而节节败退,逐渐抵挡不住。 居于阵间指挥的夏侯惇瞧着这一幕,不由顿时大惊失色,惊奇不已。 “袁军的战力为何增强得如此之快?” 一时,夏侯惇面露思忖之色,陷入不解当中。 须知,现如今距离济水大战尚且不过一月时间有余。 济水之时,曹军战力完全碾压袁军军众。 但这一刻,夏侯惇懵逼了,为何此刻自己率众追击生了遭遇战,反而会呈不敌之势,落入下风呢? 但战局的迅展却令他无法做过多思考。 夏侯惇大急之下,只得强行压制住心中急躁,挥刀稳住阵脚,鼓舞军心,另一面也召集斥候沉声道: “曹子和所率骑士是否已经就位?” “启禀夏侯将军,自我军与袁军交战以后,曹将军便引领骑士游曳于阵外,以待寻机突袭至敌军侧翼动猛攻,以图破防,全反败为胜也!” 斥候队长见状,连忙单膝跪地,拱手回禀着。 听闻了曹纯的军事计划,夏侯惇虽已力不从心,但依然率部视死如归的抵挡着袁军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进攻,以为他拖延绕后袭击的时间。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下,曹纯意图突袭绕后的计划终被察觉到。 此刻,袁军将校纵马挺枪奔至,神情严肃道:“启禀公子,敌军有一支约莫千余之众的骑士军团正缓缓向我军薄弱的侧翼杀至。” 此话刚落。 阵前一阵阵恐慌之心大起。 诸将校各自充斥着畏惧的言语劝诫着: “公子,快率部脱离战圈撤离吧,敌军派遣了骑士来袭,而我军主力未至,不宜硬拼决战。” “现纵然我军于战团大占上风,但夏侯惇终究似百足之虫一般,紧紧稳固着阵势,短时间内,我军难以突破,不如先撤离暂避锋芒。” 诸将校面上露着恐慌,渐渐感染到了周遭的士卒间情绪开始滑落。 一瞬间。 袁耀陡然神情一肃,执剑厉声高呼着:“再有妄言撤退者,军法从事!” 这一刻,袁耀内心怒火中烧,仿佛沸腾了般。 他没想到麾下大多将校无不是目光短浅之徒,竟然再此关键时刻妄谈撤退一事。 实属搞笑。 敌军本就是骑士军团了,若袁军胆敢撤离,那无异于灭顶之灾。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若此刻袁军脱离战圈,麾下军士隐隐凝聚的敢战之心无疑会彻底消散,到时曹纯在率骑士辅以掩杀下,己方决计避免不了一场大败。 所以,袁耀权衡片刻,深吸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要战斗到底,绝不后撤。 一旁的崔州平瞧着袁耀一副坚铮的面容,反而放宽了心,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 以威势止住了阵中的恐慌后,袁耀遂开始调配军力。 他开始隐隐将战线延长至丘陵一线。 以己方背靠密林,极大限度的减缓曹军骑士冲击的度。 随后,他忽是侧目相望于从旁的许褚,相问着:“仲康,若你趁机杀入敌军骑士阵间,可否斩落敌将的级否?” “嗯……但可一试,只是褚并未有十足的把握。” 沉吟了半响,许褚才无比冷静地回道。 随即,他缓缓解释着:“若于敌军骑士军团间冲阵,想阵斩敌将难度太过巨大,若有变故,或许褚能有更大的胜算。” 许褚面相虽然长得粗犷,但从此时思索问题的方式来看,心思已经是极其细腻。 “这样吗?” 听闻了许褚之言,袁耀不由自顾自地低喃着,沉思一番,不由低声向许褚述说一番,遂才道:“如此,仲康可否有十成胜算?” “但请公子放心,褚定不辱使命!” 随着袁耀交待一番后,许褚顿时信心满满的拱手应声道。 第四十五章 再斩一将 曹纯率千余骑士于外围暗暗寻着突袭良机。 他敏锐的目光顿时捕捉到袁军士卒攻势正渐渐有所迟缓。 显然是厮杀日久,士卒间的体力略微有些许跟不上。 “踏踏踏。” 曹军骑士三骑一组,执战矛,结成一个个小型阵型向袁军将旗处直取而来。 其间,战马的铁蹄出令人震耳聩的响声。 声势异常浩大! 由于袁军大部主力正聚集于前方与夏侯惇部交战,对于曹军铁骑的突袭却难以抗衡。 短短时间,千余曹军骑士逐步凿穿袁军侧翼防线,兵锋直指袁耀所在处。 遥视着己方的推进度仿佛快若闪电般,曹纯不由长枪遥指,吩咐周遭亲卫军士纷纷高吼着:“杀尽袁贼,杀杀……” 这一席席大喝之声传出,曹军阵间陡然军心大震,纷纷抄着长戈、战矛,环刀攻向袁军。 不仅如此。 原本夏侯惇所部已被袁军所压制,局势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这一刻他们眼见到了己方骑士的抵临,亦是士气大震。 厮杀半响,原本朝着袁军一方倾斜的局势再度稳定下来,难解难分。 但随着曹军骑士的来袭,袁军士卒无法拦截,袁耀的处境却反而岌岌可危了。 瞧着局面的大逆转,曹纯面上浮现大喜之色,志得意满之下,竟是渐渐加大马力冲至阵前,遂一马当先地杀向前方,意图亲手取下袁耀级。 在他看来,这一战大破袁军已是注定了。 他理应身先士卒,彻底激本部骑士的所有潜力。 只不过。 曹纯却并未料到,袁耀时刻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瞧着其忽然一马当先于阵前奔腾着,他不由暗叹道:“机会来了。” 轻声呢喃一句,遂侧轻轻说道:“仲康,属于你斩将的时机到来也。” “你现在悄然迎上去,待汉升那边有所动作以后,你便趁机令敌将无暇防备之时,冲刺将之一刀授。” “喏,还请少主放心!” 闻言,许褚郑重的拱手应诺着。 紧接着,他胯马持刀奔入乱军之间,隐约间迎向直面而来的曹军骑士。 然后,他默默的估算着距离,随时盘算着出刀的时机。 …… 另一面。 原本于乱军中奋勇当先,无人可挡,厮杀得浑身浴血的黄忠却也悄然的离开了战圈,奔至一僻静处,双目仿佛炯炯有神地凝视于曹纯杀来的方向。 瞧着敌军骑士往前奔腾数步,他左手插向腰间悬的弓箭距离便近了数分。 一时之间,曹纯尚未察觉到自身已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他依旧还在鼓舞着千余骑士拼杀着。 殊不知,一场针对于他性命的阴谋正徐徐展开。 半响功夫。 只在曹军骑士距离袁耀所在地只剩下数里之遥时,黄忠嘴角忽是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冷笑,快地取下弯弓。 片刻间,三箭已是箭在弦上,目标直指远处的敌将曹纯。 三箭连珠乃是黄忠引以为傲的箭技。 他如今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待敌将进入自己的射程之中。 “很好,敌将上钩了。” 一时,黄忠面上浮现笑意,掌中也极为快的将弯弓拉的犹如满月般。 “咻咻咻……” 下一秒,三支利箭宛若雕工满月,从弓弦上迅捷而出。 三箭飞行于半空间,犹如划上了一道三角形,一箭各执一角朝着曹纯上身攻去。 …… 正在持枪横扫千军的曹纯勇力亦是极为非凡,虽然身在搏杀,但听觉却也异常灵敏,感觉到自身或许会有危险,顿时便屏住了气息。 “砰!” 长枪抓住时机一枪横扫而出,将处于最上方的一箭给磕飞。 箭矢本就受风力的驱使而直直射来,陡然间遭受重力之下,哪还有余力继续往前? 一箭渐渐掉落于地! 虽然曹纯打掉了一箭,但却只是开始而已。 三箭中的其余两支箭矢稍微高度低一点,但却处在同一水平上,以先后顺序径直分别直取曹纯内脏、脑门。 “砰、砰……” 接连又是二击,两支箭矢不约而同地掉落。 “哼,雕虫小技罢了,焉能伤本将?” 曹纯数击化解了黄忠的三箭连珠,一时看起来有些颇为自得,面上浮现出丝丝讥讽之色。 躲藏于暗处私放冷箭的黄忠见状,也不由略显惊色。 三箭连珠出手,能够将之破解的,其武勇便绝非等闲之辈。 黄忠作为常年持弓之人,内心十分清楚若想化解三箭连珠,那么必须要具备极为高的武艺技巧以及力道,甚至…… 还需要拥有不俗的反应能力。 三箭,但凡反应慢一半拍,刚才的曹纯都将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了。 只不过。 曹纯纵然在勇武强悍,却也无法磨灭黄忠意欲射杀他的举动。 弓箭再度搭上,同样的三箭连。 经过了刚才的挑战,曹纯此刻保持了沉着冷静的心态,持着长枪应对着一支支令人生畏的离弦之箭。 一枪又一枪的刺出…… 一箭又一箭的落地。 只是,黄忠却好似不知疲倦般,继续张弓搭箭射。 此刻,就连曹纯面上都已微微露出汗液,显然已生疲惫之心,但见又是三箭连珠时,他不由顿时瞳孔微缩,失色道:“还来?” 敌将这是疯了吧? 明知纵然放冷箭也无法奈何自己,为何还一直持续打击? 只是,质疑归质疑,曹纯掌中长枪却一刻也未耽搁格挡箭矢。 再度将三箭打落,曹纯才喘着气,随即目视前方,遥想着:“不会再来了吧?” 只不过。 他刚一目视前方,却忽然令全身蜷缩而起,汗毛倒竖。 因为前方正有一将纵马挺刀气势汹汹杀至,距离亦不过百步之遥,可谓抬脚即到。 武将的本能令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此人武道绝对深不可测! 他下意识的便挥枪格挡。 “崩!” 一击而过,曹纯的身躯徐徐从战马倒地,留下了无尽的血液。 一刀授。 战场一瞬间生了惊天逆转,甚至正疾驰狂奔着的曹军骑士纷纷还未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何事。 实在是……这一切太快了…… 第四十六章 上蔡 许褚纵马挺刀长驱而至。 手起刀落间,曹纯授! 这一忽如其来的变故,顿时震惊全场。 无人能够料想到,刚刚还气势恢宏的率众直突袁军侧翼的骑士军团主将就如此被阵斩了。 待曹军士卒纷纷反应过来之际,却都不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袁军一小卒就有阵斩己方主将的实力吗? 许褚此刻由于是裸身傲世当场,这不由让曹军上下误以为他是一无名之士。 实际上,却因为许褚觉得盔甲太过笨重,为了突袭斩杀曹将的成功几率,才主动脱甲而战。 不过嘛,裸身也有极其严重的弊端。 那就是他这一路冲阵过来,身间早已不知多了数道创伤。 只不过。 战局方面曹军本就已经处于了下风间,夏侯惇本瞧着曹纯忽然从侧翼动攻势为他缓解了压力,本还面露亢奋之色,嚷嚷着动反击。 但这一局势变幻之下,却令曹军上下的军心士气彻底崩溃了。 原本朝着袁军主阵冲击的骑士军团本是气势如虹,此刻却由于曹纯被斩的缘故而陷入了无主间,不知该当如何抉择? 撤还是战。 一时,千余骑士陷入两难间,攻势骤降。 而另一面,袁军士卒也纷纷高喝着“敌将已死”的话语声,持着长戈、长刀汹涌的增进攻击力度。 曹军越难以抵挡…… 纵然是夏侯惇亲自挥刀加入战圈弹压,亦是止不住。 看的出来,曹军已经逐渐有一种“兵败如山倒”之势。 眼见己方愈占据上风,正于主阵间意气风观战的袁耀面上才不由勉强松了口气,喃喃沉吟着: “这一战,终是破了曹军的嚣张气焰,为大军挽回了士气。” 自从济水一战以后,袁军士卒已经对于曹军的强悍战力产生了恐惧之心。 直到这一刻,他们不仅摆脱了曹军强有力的追击,还战胜了心魔,大破曹军。 袁耀心底很清楚,只要此战能够大败夏侯惇,那么后续纵然曹操主力亲至,亦不敢再行孤军深入南下追击。 一方面,此处已是交界处,靠近汝南郡。 袁军背靠腹地,无论是拼消耗或者是硬战实力,都将不惧于曹军。 另一方面,夏侯惇初败,曹纯战死势必会对军心士气造成强有力的打击。 短时间内,曹操纵然在恼怒,但他也会冷静的克制,先以恢复军心为主,暂停进军。 瞧着此时战局已经形成一边倒的架势,另一边的黄忠牵制曹纯助许褚斩将后,也再度纵马挺刀杀入阵间大肆杀戮而起。 一位位敌军尸横亘脚下。 随之,战蹄踏地而过。 一股股扑鼻浓烈的血腥味开始传遍着战火四周,令密林内的一只只黑鸦仿佛嗅到了世间的美味佳肴一般,正一致盘旋与林子上空,正徐徐等待战事结束以后,便美美饱餐一顿…… 望着己方军士越战越勇,袁耀一时面上浮现着更亢奋的面容,他的决策对了。 设计令黄忠以神射牵制分散曹纯的精力、注意力,然后为许褚将其突袭斩杀创造战机。 若没有黄忠的牵制,许褚或许不会那么轻易阵斩曹纯。 …… 瞧着己军连连被杀得后退,损失越增大时,夏侯惇一时也不由只得忍受住曹纯战死的愤怒,压制住心间怒火,举刀高声下令全军后撤。 号令传下。 令旗开始摇动,各部将校开始率本部兵士渐渐脱离战圈,后撤三十余里。 一追一逐间,袁军足足追击了二十余里,直至人困马乏后,袁耀才下令停止追击,随后开始率部朝南迅离去。 直到摆脱了袁军追击,夏侯惇才陡然勒住战马,微喘着粗气,面上大汗淋漓,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他此时心情是异常的悲伤、低落…… 曹纯战死了…… 曹氏与夏侯氏一向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现孟德大业尚未成,子和你便先去一步,敦对不住你呀!” 这一刻,夏侯惇眼眶顿时湿润了。 他不由联想到,若不是自己自信满满的欲率众孤军侵入汝南腹地,何至于孤军深入,遭受此等惨败? 又何至于遭受伏击,折损许多军士外添上曹纯的性命? 夏侯惇很自责,他现在胸间藏着满满的愧疚感。 不知该如何面对曹操,如何面对曹纯的族兄曹仁。 哭泣仿佛令他感到麻木,仿佛被射穿的左目都未有知觉般。 只不过。 事已至此,夏侯惇虽自责无比,却也只能就近寻一城安营做休整之状,随后遣人快马加鞭将此次败报汇于后方的曹操。 初逢大败,他已丧失了尾随袁军的实力。 只能眼睁睁的眺望着袁军从容不迫,大胜而归的南下。 …… 汝南已北。 上蔡城郊。 只见这一片方圆数十里的丘陵地形上,此时都已经汇聚了一间间营棚,一座座军营的规模设立于此。 各种拒马、陷坑等防御措施都已经完善无比。 营内箭楼上一位位弓弩手正持着弓弩,居高临下的紧紧目视远方,以观察着四方动向。 而营内各处间,则是一队队军卒来往徘徊着。 营外亦是分布着诸多的斥候负责刺探着军情,以供随时获取外部情报。 这一刻,袁术居于一箭楼上,从旁数将紧紧屹立着,他双眼直视北部,面上露着了丝丝担忧的神情,久久不语! 那是辰亭方向。 他与其子的分离地,也是将大军指挥权移交袁耀断后之地。 纵然他选择了信任其子,但面上却依旧充满了忧虑。 因为曹军实力实在太过强悍,他时刻为其子的安危考虑。 故此,自从他先行离开南下后,便日夜兼程,一刻不停的领着纪灵以及众亲卫马不停蹄地赶赴汝南腹地。 然后紧急调遣汝南屯聚四方的主力军齐聚上蔡,以做好随时准备战局不利,北进救援的打算。 而现在,北部迟迟未有新的战报传回。 袁术的心绪亦是阴晴不定,一直在为袁耀的安危担惊受怕。 他生怕其子什么不利的消息。 这不,平日里鲜有涉足军营的他,如今却是一心扑在营地内。 “张勋,前线情况如何了,可有袁耀所部的军情?” 担忧良久,袁术不由侧,朝着一旁身席战甲的青年将领沉声道。 第四十七章 匡亭序幕 “那……公子好像回来了。” “公子凯旋而归了?” 闻听着袁术心急如焚地问询着军情,张勋本欲如实回禀,但言语尚未落下,他眼力过人,便感觉现了什么。 细细一瞧,远方一支旗帜鲜明、列阵齐整的大军正徐徐跨步而来。 待军阵渐渐靠近,屹立于箭塔居高临下的俯视下,周遭诸众都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了远方士卒间脸上所挂着的丝丝喜悦神色。 他们便猜想到,或许己方凯旋而归了。 远远遥望着袁耀身席战袍,昂挺胸地身骑战马之上,紧紧的率众平安归来之际,袁术一时悬着的心方才镇定下来。 随后,他立即挥手高声道:“将士们,开营,随本将迎接断后的无畏之师。” 营门大开,数百余甲士屹立两侧,全副武装地持着长戈以卫四方,而袁术则在诸将官的簇拥下立于营门之外,以迎得胜之师。 父子二人相遇,袁术顿时先行上前紧紧握住袁耀双手,面浮笑意道:“耀儿,前线战况如何了?” “孩儿终不负父亲,已率众大破穷追不舍的曹军,射伤敌将夏侯惇,阵斩一将,皆是那奸贼曹操之宗亲也!” 瞧着其父问询起战果,袁耀稍微沉吟一番,随即向其如实禀告了一番。 这一记话语出落,顿时令周遭诸文武之人大惊失色。 这是他们的公子袁耀? 公子行事不一直是“纨绔”子弟,现独自统领一军竟然能够创造大破敌军数千余众,重创数将的辉煌战果? 由于似张勋、苏仲应等大部分文武诸人都留守于汝南郡,他们对于前段时日袁耀西行关中分化离间了西凉诸将,并连结了援军出关扭转了匡亭战局的事尚且不是那么清楚。 故此,一时听说袁耀竟然领军大破了敌军之事,还存着数分不可置信之色。 只不过。 无论何时都不会缺少了“拍马屁”的谄媚之人。 只见此刻一人身着冠服,面容修长,将近七尺五寸的身躯缓缓走出,面露着朗朗笑意,高声道: “公子威武,大破强敌,其实力堪比古之孙武也!” “主公亦是教子有方也!” 此人正是袁术帐下受宠的长史杨弘。 他这一番拍马屁的话语便拍得极其有水准,令袁术满满欢喜,仿佛受用无比。 有了杨弘开口,其余诸人亦是反应过来,纷纷吹捧着。 一时间,场面一度陷入了欢快。 原本紧张的气氛瞬息间便松懈了下来。 唯有袁耀依旧不卑不亢,反而与其父袁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另一面。 只说,随着曹操派遣夏侯惇、曹纯率数千步骑为先锋军先行追击袁军以拖延撤退脚步后,他亦是立即集结起了以于禁为能够集结的全部主力,朝着南下的路途一路畅通无阻的兵不血刃收取各城。 每过一地,曹操便命人入城贴榜安民。 短短时间,新收之地便迅稳定下来。 但也由于安民的耽搁,也略微的影响了主力军的进军度。 这不,就在曹操收取许县不就,还在稳固城内治安时,他便收到了夏侯惇所来的败报。 当信笺看罢,曹操却忽然间一口老血迎面喷出,面上露出满满的悲愤之色。 下一刻,曹操仿佛有些失魂落魄,念叨着:“子和被阵斩了?” 瞧着这则战报,他是当真有些始料未及。 这不过是一场追击战而已,为何会落到这等大败的地步呢? 曹操十分的想不明白。 只是,此信乃夏侯惇所,真实度大为可信…… 此事或许不会有假…… 这也由不得曹操不悲愤,不狂怒。 须知,此时他尚且还未起势,可作为他宗室的得力助手先折损一位,这不得不心痛万分。 一阵悲痛持续良久尚未消逝,但曹操也非常人,只得暗暗将这等悲痛埋藏心底,遂命陈宫留屯于许县负责后续的安民等稳定措施。 他则立即亲率大众继续向南进。 两日后,终是与夏侯惇所部残军汇合。 一眼望却,麾下诸军士大多是道道伤口横亘身躯之上,军心士气也萎靡不振。 显然,这一战他们的斗志被袁军士卒给击碎了。 视线渐渐上移,当现经过短暂包扎,却看的令人瘆得慌的盲夏侯,曹操满腔的悲愤顿时止不住了,连忙扶着夏侯惇手臂说着: “元让,你这可是受袁贼所伤?” “该死的袁贼伤吾兄弟,本州牧势必会让尔等血债血偿。” 一时间,曹操热血的一面情绪终于忍不住了,不由满面狰狞的厉声道。 夏侯惇是何人? 这可是他曹操最为亲信的兄弟之一。 眼瞧着好友左目中箭,一张靓丽的容颜便如此而毁于一旦。 换做何人,又能焉能如此怒气冲天? 二人徐徐相见,闲谈片刻功夫后,夏侯惇便如实将具体军情禀告了曹操。 话音落罢。 夏侯惇面上颇感到自责,面露严肃之色道:“还请孟德处罚于我,此次若不是我错判了敌军局势而导致率部孤军深入,亦不会导致遭受敌军反击。” “那时,子和也不必为我而减轻压力,前去突袭曹军骑士军阵。” 一席席话语落罢,夏侯惇面上很诚恳地认罪道。 眼瞧着他的态度如此端正,曹操强做镇定,面露笑颜道:“元让,你这是何故?” “战争本就是不确定因素,纵然是身经百战,极具统帅大军的将帅都尚且有挥不稳定而遭受惨败的战役。” “这又岂能怪你呢?” “元让,你的秉性操也十分了解,你下令全军向汝南郡杀向,也是为了我军能够全歼重创袁军着想。” 一席洋洋洒洒地话语落罢。 曹操随即又不由道:“所以,元让此战你纵然未有功劳,但亦有苦劳,何罪之有呢?” 随着曹操这一番话语,夏侯惇顿时感受到了莫名的振奋。 “元让,堂堂八尺身躯的健硕身子,岂能哭泣?” “快擦拭眼泪,此战落败不要紧,只要后续能够打回来,取袁氏父子的级前往子和墓上祭奠便可!” 一时间,曹操先耐心的对夏侯惇做了一番安慰,令夏侯惇顿时感激得痛哭流涕。 第四十八章 布局   阳春三月。   春季刚过,中原诸州花红柳绿,已是草长莺飞,候鸟北飞的时节。   从去岁冬季十月起,袁曹双方于匡亭展开了激烈会战。   历时数月时节,此战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以曹军大举追击,折损大将曹纯,重创夏侯惇,成功率大部退回汝南腹地构造坚固的防线。   另一面。   纵然曹军先锋军遭受惨败,可一路南下以来,曹操亦是连连收复颍川诸地,也算是大获全胜。   这一战曹操也使得除却刚取得兖州以外,更是向南扩充了豫州的大部领地。   虽说对于曹纯战死,曹操一直耿耿于怀,咽不下这口气,但作为一位优秀的统帅,他亦是十分清楚,己方初败,不宜在孤军深入大举用兵。   汝南郡乃袁氏祖籍,其地对于袁家来说可谓是固若金汤,难以夺取。   或许……若稍有不慎,亦会有倾覆之危。   ……   只说,袁军大部徐徐撤至汝南郡以后,也开始商讨着了进一步的作战方案。   汝南,府平舆城。   袁府,大堂内。   此刻袁术作为袁氏嫡子,当仁不让地于家主之位上席地而坐,以号令诸人。   而跪坐从旁一团的则是其子袁耀,正襟危坐着,面上咪着眼,静静思忖着。   半响。   袁术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我军与曹贼所部刚刚经历一场身死之战,接下来术当收缩军力防线以做固守,随后对内静静进行展。”   “不知诸君以为意下如何?”   一语语落。   瞧着袁术的神情,这一刻堂下群臣都有些暗暗吃惊。   这还真的是袁术?   曾经的目中无人,自高自大哪去了?   依他的性子,在曹操那里吃了一记暗亏,换做平日里是定要不死不休,要见个高低的。   可此刻,他却做出了诸臣心底不约而同所升起的疑虑。   竟然开始传令各部开始加固兖州南下的战略防线了。   而上蔡便成为了袁军屯驻主力的军事要塞。   “上蔡防线乃是颍川接近汝南的必经之地,不知后将军将会派遣何人总督前线工事的构造、防御?”   此言一出,长史杨弘便露着愉悦的面容以及一丝极为谄媚的神色问询着。   言语落罢!   袁术环顾四周,眼见无人主动请缨迎战。   一时,他略微有些伤感。   堂堂偌大的军事集团,这一刻却无人能够站出来主宰局势。   沉吟良久,袁术才忽然侧目相问,紧紧盯凝着下方八尺将领,身形魁梧的张勋,沉声道:   “张将军,此次构筑上蔡主防线,以抵御中原诸州将对我腹地的侵袭,你可否能胜任?”   一时被点名,张勋忽然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如今此无比重要的使命,竟会启用他为主来主导政局。   此等机会进显于眼前,张勋顿时来了数分兴趣?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高声猛喝着:“还请后将军放心,勋必定不辱使命,为大军守住上蔡,避免敌军趁机侵袭。”   话音刚落。   诸臣尚还未从惊魂未定间清醒过来,袁术的第一道指令便下达完毕。   这一次,袁术兴许是遭受了何等刺激般,相比寻常少了数分威势,与诸人谈话极为谦逊。   估计是受其子的袁耀影响下,性情已是逐渐开始转变。   随即,任命张勋为大将军,负责前线上蔡的总战事,以护佑汝南全境的安危。   紧接着,就在诸臣探讨局势之际,袁耀沉思了好一阵,倒也是有些坐不住了,遂不由拱手作揖道:   “父亲,诸位将军、先生,现下我军已经脱离战圈,回到了我军的大本营汝南郡,但耀眼下以为,我军此刻理应当主动出击,寻找战机,而不应在继续被动防守。”   袁耀一语,徐徐滑落。   诸人听闻,遂瞬息间以自身的目光惊诧的望着他们所敬爱的公子,究竟能有何良策?   渐渐地……   军心士气低迷稍微有些许缓解。   “不知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片刻后,一侧的阎象亦是连连点头,表示附议袁耀的计划,遂相问着。   “呵呵!”   闻言,袁耀沉声道:“自我军从许县迁徙之时,耀心底便已经有所决定,耀希望以汝南郡为根基,向南继而攻略九江、庐江等郡,以全渡过江东全据之!”   “然后在将南阳郡让与吕布,以图一顺水人情,岂不美哉?”   浓浓一席话,顿时惊艳到了诸人。   “:…让南阳郡于吕布,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公子如何想的,那吕布早已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   “若不将之处理掉,后续该如何防守?”   一时间,面对着诸臣的纷纷议论不已,袁耀沉吟了一阵,也不由回声道。   对于让南郡这个问题,袁耀是已经考虑周到,那就是必须让出去。   毕竟,南阳距离淮南诸郡距离太过遥远。   若自己一力掌控,那绝对无法成功守住各郡县。   那么,让出这块地盘,让其挥更大的作用岂不是更好?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将此地赠与吕布以换取他的联盟岂不是更好?   毕竟,这时候的吕布并无任何的根基地盘,若得一地势必会成事。   到那时节,己方的西、北,南都能形成有效的缓冲。   “不知公子如何想的,那吕布早已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   “若不将之处理掉,后续该如何防守?”   一时间,面对着诸臣的纷纷议论不已,袁耀沉吟了一阵,也不由回声道。   对于让南郡这个问题,袁耀是已经考虑周到,那就是必须让出去。   毕竟,南阳距离淮南诸郡距离太过遥远。   若自己一力掌控,那绝对无法成功守住各郡县。   那么,让出这块地盘,让其挥更大的作用岂不是更好?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将此地赠与吕布以换取他的联盟岂不是更好?   毕竟,这时候的吕布并无任何的根基地盘,若得一地势必会成事。   到那时节,己方的西、北,南都能形成有效的缓冲。   毕竟,这时候的吕布并无任何的根基地盘,若得一地势必会成事。   到那时节,己方的西、北,南都能形成有效的缓冲。 第四十九章 入寿春,逐陈温   阎象徐徐将话题引至了淮南方面。   取寿春,以江淮为基,全据扬州暗暗积蓄军力,待兵精粮足之际,便可举众北伐中原诸州,继而扫荡众诸侯,以成王业。   一席坚铮地话音,他有条不紊地为袁术开辟了新的战略方针。   而瞧着此举,一旁的袁耀面露笑意,连连微微点头附和。   阎象之谋,正合他意呀……   瞧着阎象提出攻略扬州诸郡的战略,堂下诸人不由都心思活跃起来。   半响后。   一身着士子之服,头戴着冠的中年幕僚舒仲应不由拱手高声道:“攻略扬州,可扬州数郡距离中原太过偏远,若我军将根基之地南迁,主公岂不是将弱化了家族于中原诸郡的影响力。”   “如此,若放任那新任兖州牧曹操独自于中原展,而我军则远离扬州,数载以后,恐中原数州将不复我所有也!”   舒仲应徐徐提出了自身的见解。   其实,他还是心存顾虑,有些许话语并未直言而出。   他想说,若己方一旦远离中原,迁至扬州以后,到那时,袁绍凭借威势定能轻而易举席卷黄河两岸诸地,令天下拜服。   那样,岂不是反而陷入颓势?   这也是舒仲应所担忧的点。   但他也心知袁术一向自恃甚高,瞧不上那位出身卑贱的长兄。   若自己真的说了这番话后,必将会惹其勃然大怒。   舒仲应心存顾虑,并未完全道明,面上显得犹犹豫豫,而这一细节却被暗暗旁观的袁耀所察觉到。   待堂中再度陷入沉思当中以后,袁耀起身步步行至大堂正中间。   随即,他旬眼环顾四方,遂才清了清嗓子道:“父亲,孩儿支持阎主薄的决策。”   阎象被袁术封赐为主薄,以参与军机要务。   “哦?”   “不知公子有何高见,可否道来?”   一时,瞧着袁耀都义正言辞的相争扬州诸郡时,其余诸幕僚此刻都不由各自暗暗私议着此事。   随后,舒仲应不由眉宇紧皱,相问着。   这一刻,不仅仅是舒仲应一人面露疑惑之色,其余诸人大都面上挂着不解。   因为,自古以来,得中原者得天下。   又岂有放弃富饶的中原诸州而远离至扬州积蓄实力的道理?   这不科学!   当然,袁耀也很清楚他们内心所想,微微笑了笑,这也怪不得众人的眼光险隘,而是受时代局限。   毕竟,三国时代的扬州除了江北地带的庐江、九江等地相对富庶一些外,那么长江以南的吴地相比中原那真的可以彻底说是蛮荒之地了。   人口稀少,郡内良田大都是荒废之地,江东各地山间又分布着层层山越蛮人。   以目前诸人的认知来说,或许半个扬州还比不上豫州的一个颍川郡重要。   瞧见了众人的不解,这一刻袁耀投向阎象的眼神中亦是不由多了数分敬佩之色。   阎象,不愧为博学多才的饱学之士。   他能够分析到目前局势的利弊性,从而笃定中原的弊端,而看出占据扬州的总总优势。   单单是这份开拓的眼界,便高了在场诸人不知数个档次。   一时,这不由再度令袁耀思绪浮想联翩。   是啊,若原史上自家便宜父亲能够事事征求阎象的建议,与之多加商议,又岂会落到孤立无援,四方皆敌,兵败身亡的结局?   越联想到此处,袁耀内心的执念便越之深……   “不……这一世既然我来到了这个时代,那我绝不能再放任原史之事再度生,我亦不愿再寄人篱下。”   原史上,袁术身亡以后,袁耀携母等家眷南投庐江刘勋,可却未料到,刘勋被孙策率部轻而易举击破。   袁耀一家辗转反侧,自然是落入了孙氏的手里。   纵然后来袁耀其妹下嫁给孙权,其女嫁给孙权之子。   这一举动,顿时令袁耀的身份在孙氏间水涨船高。   身份显赫归显赫,但终究是于事无补也!   以孙权对待亲嫂子、亲弟弟都如此刻薄寡恩的形象,袁耀作为袁氏最有影响力的一代,他岂会好心好意招待,侍奉?   想到这些,袁耀顿时打定了主意,随即双拳紧握,面露严肃之色道:“父亲,还请允我携本部军马,以及再度调遣五千精锐于孩儿,孩儿定能在不日间侵入淮南境内,鲸吞四方。”   短短之间,袁耀迅开启请战模式。   瞧着袁耀意欲挂帅南征,袁术忽然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道:“耀儿准备率众攻略江淮,只是不知耀儿准备施展何等战略规划?”   这一席话音刚一出落,周遭诸人便纷纷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他们都在细细等待着,瞧着袁术开始考验起袁耀的用兵之能,他们都想迅知晓结果。   再度大半响功夫过去,袁耀苦思了一番,才不由道:“启禀父亲,耀儿确实已有定计,还请父亲无须忧虑!”   瞧着其子自信心再度增进数分,袁术亦不由心存一些忧虑。   毕竟,他确实还不太看好己军中的士卒战力。   可统帅部率出征,意义却又完全不同了。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地局面。   虽然袁耀已经大胜过曹军,重创夏侯惇,阵斩曹纯,但也依然放心不下。   “父亲,不必担忧,据探报闻,现下的扬州刺史乃是温恢,定府于淮南腹地寿春。”   而下一秒他却自信无比的说着:“若只是对付温恢这类人,却将这等好机会给葬送了。”   想到这些,袁耀顿时打定了主意,随即双拳紧握,面露严肃之色道:“父亲,还请允我携本部军马,以及再度调遣五千精锐于孩儿,孩儿定能在不日间侵入淮南境内,鲸吞四方。”   短短之间,袁耀迅开启请战模式。   瞧着袁耀意欲挂帅南征,袁术忽然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道:“耀儿准备率众攻略江淮,只是不知耀儿准备施展何等战略规划?”   这一席话音刚一出落,周遭诸人便纷纷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这一席话音刚一出落,周遭诸人便纷纷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第五十章 世家与军阀之分   “父亲,孩儿决议以万余精兵先行攻略淮南诸郡,父亲则亲镇汝南,以统大众与兖州曹操、冀州大伯所相持抗衡。”   “毕竟,虽然匡亭之战我军并未进取到实质性的战果,但却极为有利的调动了曹军主力西向,反而导致以兖州东部为主的泰山郡遭受了陶谦一方无论伦比的军力打击。”   “据情报所示,现曹操麾下宗室之将曹仁只得凭少量兵力依托坚城与徐州军相抗衡,暂时以保城池不失。”   此时刻,袁耀亦是仿佛恢复了往昔那般指点江山的意气风,欢声笑语充斥于军府,畅谈着天下时局。   停歇片刻,他又不由再度沉声道:“不仅如此,据战报言,现公孙瓒也重整旗鼓,分兵两路再进犯冀州,以报去岁的界桥之败。”   “一路遣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率部径从平原取道进攻河间、安平等郡。”   “另一路则由其亲统数余万幽燕步骑径直过氧水,兵锋浩荡,直取冀州府邺。”   “何况,早在我军南撤之时,孩儿借父亲之势已对响应于我军的黑山诸军以及匈奴部加封官爵,并赐财物,待他们返回驻地后,我军可遣使命他们各执旧部出山袭扰黄河两岸,以配合公孙瓒、陶谦的攻势。”   “至于父亲则陈兵于汝南边境,做出一副欲要卷土重来之势,令曹操、袁绍不得不大加防备,以分散他们的注意。”   “而荆州刘表,虽已全据荆襄之地,其下军力鼎盛,但现在我军已相让南阳郡,以吕布的骁勇,刘表纵然拼尽全力,亦难以夺取。”   一时,袁耀继续口吐飞扬的阐述着天下时局。   “故此,现今局势已然明朗,形成了以我军连结陶谦、公孙瓒,吕布为的军事联盟对抗大伯、曹操,刘表老贼的联盟。”   “那么接下来我军便可利用兵力优势,趁北方战局僵持不下之际,趁机南下,先取淮南为根基,在步步蚕食扬州其余各郡县的战略意图。”   在阐述大局的同时,袁耀同样是引出了自身的战略构想。   随即,他又继续言道:“汝南虽然是我袁氏腹心所在,但固守家业尚可,若要开疆拓土,已成王霸之业来说,地理位置却难以作为根基展,远远不如扬州府寿春。”   “寿春介于汝南与淮南之间,既能作为掌控整个扬州的根基所在,又能借助汝南郡为前哨北窥瞰中原诸州,且自古以来江、汝,淮便盛产精锐之士。”   “既能得地利,又能扩充精兵良将,如此又何愁天下不得?”   这一席话语,袁耀掷地有声地沉声道。   他不仅仅驳斥了之前苏仲应的回应,且同时在告诫在其父,目光绝不能短视。   大致意思便是,固守汝南郡虽能借助家族之力获取一时的强盛,但终究会陷入无根的浮萍般将导致实力提升止步不前。   而待其余诸侯展壮大之时,单靠如今的家族势力是难以维持且相争的。   唯有不断的利用家族势力攻城略地,展壮大,才能随时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袁耀的想法。   实际上,此时袁术已经是陷入了两种矛盾的抉择当中。   究竟是固守汝南郡,继续维持自己做强盛的世家。   还是应当攻城略地,重新寻一基本盘,将自己从世家转变为真正的军阀。   世家与诸侯军阀是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况且,世家势力在强盛,在遭受着军阀压力的时候,是很容易遭受灭族的。   这从原史上就能看出,曹操启用寒门士族,却打压了多少高门世家?   世家在军阀眼里并不是必须品,是随时可牺牲替换的。   别提什么诸如失了世家人心,就必败之类的言论。   这纯属无稽之谈!   只要做好能够找到替换显赫世家的选择,那似袁氏这等特大世家群体,是军阀轻而易举便可与之为敌且强硬消灭的。   因为,人心都是复杂且自私的,谁都想成为顶级世家。   但如若袁氏不被拉下来,那么其余人纵然无论如何展,都将始终处于被支配的地位上。   如若军阀给了寒门或者一些中小型家族机会呢?   那么,不用军阀刻意设计,都能令这些人群起相攻袁氏,目的只为灭掉袁氏分食,从而壮大自己。   所以,作为顶级世家,虽然可作为世家间的话事人,但稍有不慎,却也有被反扑的情况生。   如何能维持一个家族的兴旺,这其间是很有学问、门道的。   当然,这得家族出一位才华横溢的家主才行。   似原史上的袁氏为何会衰败?   不就是因为后继无人吗?   袁术是个不成器的,袁绍虽有一定能力却也存着太多缺点而导致了失败。   但在袁耀看来,这些都不是本质的因素。   关键原因,还在于自家老爹和袁绍都没有彻底转型为真正的军阀,他们还抱着的是以强大的家族势力来行事。   家族固然有助力不假,但就拿召外军入京来说,袁氏就是太看重家族号召力,总以为董卓是袁家的门生,他就会以袁氏的意志马是瞻。   若袁绍当时能听从鲍信的建议,趁董卓军力尚未完全抵足都城之际,遣精兵攻杀之!   但却是被拒绝了。   袁绍这一作风完全就是为保全家族,而无法化身为真正的军阀作风。   何谓军阀?   将军权凌驾于政治资本之上方才是无上之道。   这也是近日来袁耀深思已久的问题。   现在,他开始尝试向其父提出了自身的见解。   并明示了自己不愿只做袁家家主。   成王霸之业才是根本!   或许是感受到了袁耀内心的浓浓志向,袁耀稍微思索一番,面上顿时严肃道:“好!”   “既然耀儿如此有信心,那为父便允许你率部南下攻略各方,为父便在汝南静候你的大捷。”   “孩儿必不辜负父亲之期望。”   一时之间,出兵一事,便商榷确定了下来。   由袁耀挂帅征伐江淮之地已成定局。   自然,随着袁耀一番沉着厉声的一番畅谈天下时局,也说服了大部分诸文武都一致附和取扬州的战略规划。 第五十一章 被绑架了   汉初平四年,春三月。   汝南郡。   刚南撤退至汝南的袁军尚未进行大规模的休整,便在下旬由袁术之子袁耀统领万余部众径直沿大道南下,兵锋直指扬州府寿春。   一路之上,袁军阵间旌旗蔽空,仿若浮云蔽日,甲胄林立。   阵间,袁耀身着雪白战袍,披冠束,再辅以极为绝美的面容,不可谓是不英姿勃。   令附近诸民众见状,无不叹为精止。   甚至……一部分情窦初开的小女子们悄悄打开闺房门,各自偷窥着,且还各自私议着:   “若此生能嫁此英俊帅气的袁公子,此生足矣!”   “公子气质、面容俱佳,若能侍奉之,当三生有幸也……”   …….   一连数日相过。   万余袁军士卒过新蔡、汝阴,终是抵临淮南九江郡的下蔡境内。   抵足下蔡,袁军却面临了一道难题,该如何渡河呢?   袁耀执剑而立,双目紧紧望着将下蔡从中一分为二的淮水,北岸是下蔡,南岸则正对着扬州府寿春。   只是,在近日来有所耳闻袁军大举来袭的消息过后,扬州刺史陈温也顿时惊慌失措,遂慌忙间组织起州内仅存的数千余州卒屯驻于淮水南岸依托险要构造防线,以图抵御袁军兵锋。   细细盯凝良久,袁耀神情紧绷,一言未,眼神却仿佛能够穿过茫茫河水看到对岸的布防般,面露忧虑之色。   “敌军已有防备,该如何破敌呢?”   一时,袁耀暗自嘀咕的浓浓思索着。   片刻后,一身戎装却又温文儒雅的崔州平脚步渐步驱近,遂面上充斥着笑意,拱手道:“少主可否是再为河对岸的敌军布防伤神?”   崔州平头脑不可谓不才思敏捷,几乎是一瞬间便猜测出袁耀心中所想,直言道。   “先生所言甚是!”   “耀确为此事烦心呢。”   瞧着崔州平抵临,袁耀面上亦是勉强露出笑意,如实说着并未隐瞒什么,遂道:“淮水约莫有数丈宽,水流亦是略显湍急,并不是寻常的小河流。”   “而我军行军至此,并未准备充足的船只,面对着对岸敌军的设防,恐怕难以渡河也!”   “不知先生可否有良策?”   袁耀徐徐将现下的敌我双方局势分析而出,遂立即拱手向崔州平请教着。   “少主,我军连日行军,初逢乍到,想来士卒间身躯已经有所疲惫,不如先下令暂且安营休整,至于破敌一事,从长计议如何?”   不过,崔州平却是出言抚慰着。   全军先沿岸扎营,以与敌军形成对峙之势。   “善!”   闻言,袁耀满心欢喜的应诺一声,遂道:“那就依先生所言吧。”   既然决议已定,现如今的袁耀亦是行事果断的雷厉风行之人,立即便传令全军阵间。   “咔咔咔……”   下一秒,万余袁军士卒终是犹如丢弃了极为沉重的包袱般,纷纷常吸口气,随即各部开始在将校的指引下开始分工搭建营垒。   诸如有建造营寨的,率众来往游曳负责警戒的,以及分散于淮水一岸各处滩头,负责刺探军情战报的……   各级军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一切进皆井然有序。   这一幅幅画面望却,都已是渐渐地展露精兵之状。   而就在袁军上下正热火朝天的安营扎寨时,袁耀则领数名侍卫来往游曳于淮水各处,勘测地形,择容易起渡河进攻的滩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相过。   眼见着营垒正缓缓建成,袁军上下的巡逻卫士也略微有些放松了警惕,但就在此时,淮水之上却是忽然变故突生。   远远的……   水面正中好似有一团团极为庞大,仿佛漆黑一片的黑色物体正徐徐向北岸边逼近。   那团仿佛被映照于水面上的黑色物体随着越的逼近,才渐渐的展露出了真容,露出了令人望而生畏之色!   那竟是一艘艘船只……   斗舰,艨艟齐聚于水面上,甲班上簇拥着密密麻麻且持着武器的人群。   望着淮水上的武装势力正在逐渐逼近,且各个面孔上仿佛都露着极为凶悍的神情时,袁耀那异常灵敏的目光仿佛也现了这一切。   随即,他来不及做出任何思索,立即拔剑怒喝着:“敌袭,敌袭……”   “将士们,迅结阵进行反击,有水贼来袭。”   一时间,纵然忽然间遭遇了水贼,袁耀还是促使自身迅平静了下来,随即沉着的下令指挥道。   而随着水贼逼近的距离越之近,袁耀眼神所拓展延伸的视角便不由看的愈清楚了。   各级船只上的士卒都并未身披甲胄,而都是身着各式各样的粗布麻衣,手持着武器,面上还进皆露出凶悍之色。   这几乎都不用想,很显然便是水贼。   而从规模上来看,这支水贼约莫在两三千余人左右。   针对于此点,袁耀也并不是太过忌惮。   己方还是易于对付的,局势并未失控。   只不过。   下一秒,水贼那十分强劲的战力以及执行力便十足的体现了出来。   只说,由于事出紧急,袁耀尚且还在岸边便迅的召集各部集结结阵,以待反击。   但这也让船只上的一队队水贼清晰地知晓了袁军主将的位置。   瞧着这一幕,一艘极其庞大的斗舰甲板上屹立着一位身高将近八尺五寸,身材异常魁梧雄壮且腰大十圆,手执一柄长刀,腰悬佩刀的中年壮汉面上浮现极其严肃的神情,挥手冷酷道:   “儿郎们,将那位敌军主将给俘获,待俘获后便迅撤离回返驻地。”   “喏。”   一瞬间,随着水贼头目指令一下,各船只上所潜藏着的水贼喽啰纷纷持刀整装待,操控着船只犹如飞一般的快前进。   短短时间。   变故突声!   只见各部水贼尚还未上岸进入到袁军射程以内,便将还来不及脱离战圈的主将袁耀以及数名侍卫给俘获了。   随后,水贼迅收兵扬帆,收着快船迅离去。   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片刻功夫间,这支行踪诡秘,神异常的水贼便缓缓消失于淮水上。   而他们竟然也当着万余精锐士卒的面抓走了军中最高主将且身份最为显赫的袁公子。   当听闻袁耀被俘获,崔州平、黄忠等一应之人纷纷大惊失色,惊呼着:“少主(公子)竟然被水贼给俘获?”   “水贼好大的胆子!” 第五十二章 诸位愿一生都为贼乎? 袁耀被俘。 袁军阵间,顿时掀起了惊天波澜。 黄忠、崔州平等文武诸人纷纷大惊失色,而紧随其后负责押运军粮抵足军间,听闻此事的许褚也不由顿时面露大急之色。 他本就是负责袁耀安危的,可现在却…… 一时间,军营间乱做一团,诸将纷纷攘攘着要迅救出公子的方案。 索性,关键时刻还是黄忠站了出来,在崔州平的辅助下,弹压住了军心,暂时掌控住了大局。 随后,黄忠遣许褚大肆派遣斥候分遣下蔡以及周遭其余城邑打探消息,刺探附近是否有实力强盛的水贼盘踞。 打探关于袁耀被俘获的具体情况。 …… 马丘壑。 约莫三千余众的水贼控着船只航行淮水,迅地抵足于此。 随后,水贼各部依次入水营休整。 “将战俘先行看押起来,无我指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们半部。” “遵命!” 一时,斗舰甲板上居高临下执着利剑,身材异常魁梧的中年头目不由厉声下令着,麾下诸水贼喽啰纷纷严肃接令,遂驱使着袁耀等数人入营看管。 此地从地形上来看,乃是淮水下游与其余支流汇聚的交汇口所在,又由于左侧横亘着钟山,导致着四周江水虽连绵不绝。 但山高林密的阻隔下,江水却十分平稳,而这伙水贼便充分利用地利之便依托山势以及见面,构造了能够水、6相互联系,连通的水6大营。 且地势十分隐匿,极难被察觉。 随着水贼缓缓驶入营后,水贼头目周遭的小头目都不由面露疑惑之色,不由各自蹙眉相问着: “启禀头领,我等皆有一言已憋在心底多时,一直十分疑虑,头领为何要费尽心思派遣诸斥候前去打探袁军南下的虚实,并忽然趁他们放松警惕之际掳掠那袁术之子袁耀呢?” “掳掠袁耀,究竟有何好处?” 此言一落,诸人面上神情不由纷纷严肃起来,且还露出数分担忧之状。 袁氏势力本就贯绝天下诸州,况且身处江、汝之地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他们都想不通,掳掠袁耀究竟有何好处? 恐怕……稍有不慎,还会引来大军的征讨。 闻言,中年头目原本严肃的面庞浮现一抹笑容,沉沉说着:“弟兄们,汝等已是追随我日久,今日容我郑重问你等一番,可否?” “头领有但请直言,我等弟兄既然已随您,那无论何时都会无条件效忠于您,哪怕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瞧着诸人的坚铮之言,中年头目面庞神情略显动容。 他忍住擒泪的眼角,沉声道:“若我将携汝等投入袁军麾下,不知诸位可愿否?” 此言一出,在场诸头目一时都略微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 投入袁军?头领没有开玩笑吧,他们可是刚刚才擒获了袁术的公子袁耀。 这…… 中年头领的一席话,令诸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半响后。 待诸人情绪稍微有所缓解,其间一头目不由拱手相问着:“不知头领为何忽然生出投效袁军的想法?” “实不满诸位弟兄,其实我一直以来便怀有投入军间,以求建功立业,博取功名,封妻荫子的志向,至于从贼,实在是由于如今世道太过混乱、黑暗,乃迫不得已之举。” “若有机会洗脱贼身,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选择。” “那头领既有投效袁军的想法,那不知又何故要大费周章的设计擒获袁耀,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与袁军上下寻仇?” 此一言,亦是目前在场诸头目纷纷面露不解的疑虑所在。 既要投效,那为何要擒获袁耀? 直接前往投之,岂不是更好? 一时间,瞧着麾下诸头目进皆一脸不解的神色,中年头领笑了笑,也直言道:“直接投效固然好,但如此我等所烙印于身间的从贼身份难免受到袁军部分将领的轻视。” “此举是我所不愿看到的。” 话落此处,中年头领顿了顿,继续道:“现袁耀率精锐南下其战略意图乃是为攻略江淮诸郡,而寿春作为淮南的枢纽所在,亦是袁军攻取的选之地。” “可现如今,扬州刺史陈温随着听闻袁军的大举南下,不甘将城郭拱手相让,不由仓促组织州内之士屯驻于淮水已南,意欲抵挡袁军的兵锋。” “而据我等所探查到的军情所示,袁军战阵间多是中州之士,较于这等水战可谓是极其不擅长,且能用于渡过淮水的船只还极度缺乏。” “如此,诸位弟兄以为,袁军能在敌军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渡过河的概率有几成?” 一番番言语徐徐的分析着。 这一刻,部分头目已经开始渐渐领悟其意。 “头领掳掠袁耀之意,莫非是想以此为晋升之资,以我部强悍的水上战力以及充足的船只助其破南岸的扬州军,以受到袁军上下的刮目相看?” “然也!” “我正是此意,只是不知诸位弟兄内心是如何所想,不知可否愿意继续追随于我,继而洗刷贼寇的身份?” “头领既为我等前程考虑,我等自是感激不尽。” “何况,州郡间豪强恶霸横行,且与当地官吏官官相护,相互勾结,以欺压良善,若不是头领组织我们聚在一起屠恶霸,平官军。” “恐怕我们不知何时早已成为刀下冤魂,岂还能有今日?” “我等此生愿为头领马是瞻,誓死相随。” 一时间,大部分头目都一致面露坚铮之色,拱手高声表态道。 瞧着诸众都如此信任自己,他出言安抚数句,便命他们各自前去动员普通喽啰。 当然,亦有一部分头目习惯了从贼,不愿意再度从军。 所谓“人各有志”,他也并未太过强求,任由他们而去! 只不过。 中年头领亦是严词警告着:“诸位愿继续从贼,此乃自身的选择,我不强迫汝等,但我有一言再先,日后尔等若胡作非为,肆意抢掠民众,欺凌百姓,那我势必会亲自剿灭你等。” …… 向麾下诸人坦白,中年头领不由登上水营,眺望远方江面,面上挂满了洋溢着的喜悦。 第五十三章 处变不惊   距离袁耀被掳已约有三日。   虽然袁军上下广遣斥候分布淮水四周严密探查,但终究因马丘壑的地形太过隐蔽,未察觉到水贼的水6大营所在。   而在大营里,袁耀这数日间却仿佛是潇洒般的生活般,除了自由被限制,禁锢在一间屋舍以内活动以外,却是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   送饭的水贼喽啰还毕恭毕敬的服侍着。   这一时不由让袁耀的心思顿时泛起活跃之心,内心渐渐开始盘算起来。   这伙水贼究竟是意欲何为?   费尽心机将我掳至此处,却毫无动作,反而好吃好喝供着。   想干嘛?   一时,袁耀有些琢磨不透,不由旬眼望着一旁的喽啰,忽然面色一变,厉声道:“快告诉本公子,汝等究竟安的何心,将本公子掳至于此?”   瞧着袁耀忽然变色,此小喽啰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露出些许畏惧之色,片刻后才高声道:“袁公子,你便安心的吃住于此吧!”   “待头领愿意见你之时,到时你自然知晓缘由。”   说罢,小喽啰些许是被袁耀浑身的强烈气场,遂匆匆离去,再度关上房门,留其一人给予充足的时间用餐。   “回来,回来……”   “汝等究竟乃何人,快放本公子出去。”   高喊数声,却并未有人回应。   但此刻间,袁耀却是重新恢复了镇定。   从近日来水贼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并未受到虐待,相反还被犹如座上宾一般对待,那么这便从中透露出一道信号。   水贼或许有求于他!   想通这一层,他对于自身的安危便不再那么担忧了。   随即,袁耀却是悠哉悠闲地用着吃食,一脸的镇定自若,气闲若定,面上十分平静,丝毫未露紧张畏惧之色。   而袁耀或许不知,此刻的中年头领却正悄然藏匿于门外透过缝隙暗暗观察着他。   瞧着他一脸的镇定,亦不由蹙眉道:“果然不愧是率五千余步卒便大败了曹军步骑的袁氏公子,单凭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理状态,确实足以胜任独当一面!”   一时之间,中年头领对于袁耀也越敬佩,受折服。   他之所以数日不见袁耀,亦是在通过暗中观察袁耀的表现。   若整日他都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贪生怕死的神色,那他或许就要考虑是否率部投效袁军之中了。   很显然,目前袁耀的气闲若定令他十分欣赏之。   ……   下一秒。   “砰!”   房门轰然间被推开,身长八尺五的魁梧中年头领渐渐走近。   “袁公子,近日来在此处住可还习惯否?”   缓缓走到袁耀身前,中年头领露着坚毅的面庞,浮现出丝丝笑意,问道。   “哟,想必你便是水贼头领了吧?”   “本公子刚刚正好还在想你究竟要藏于何时才来见我呢,没想到这么快……”   说罢,袁耀左手缓缓放下酒爵,特意略显惊奇的道。   “袁公子,您的确胆色过人,泰佩服!”   “此处水营,以往我等也曾俘获不少官军战俘前来,可才稍微对他们吓唬了番便战战兢兢,没想到袁公子却丝毫不受波动,依然镇定自若。”   “确有袁氏嫡子之风范,泰佩服至极。”   一时,中年头领止不住的一个劲的夸赞着,倒是让袁耀有所始料不及。   这是什么情况?   “嗯?”   袁耀面上略显意外之色,从旁的中年头领见状觉得时机已至,便顿时单膝跪地,拱手抱拳道:“下蔡人周泰拜见袁公子。”   “小人愿率本部投效公子,还望公子收留。”   “啊?”   一语落地,袁耀心底多时浑身抖了个激灵。   他刚刚说了什么?   周……周泰?   竟然主动归顺自己?   “我没做梦吧?”   沉吟片刻后,袁耀却仿佛如梦初醒般,遂连忙伸手扶起周泰,面露大喜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初至淮南之地,那位原史上勇武高强,意志不屈的铁血战将,位列江表十二虎臣之一的周泰竟然就主动归顺了自己。   一时,他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他在南下时,都还在想,若相遇原史上的东吴江淮籍名将时,自己该如何收服呢?   这一瞬间,便令袁耀面上自信心越浓厚。   “如此看来,袁氏大旗还是极为有用的吗?”   静静地一边与周泰攀谈着,一面心下暗暗思忖着。   但实际上,能令周泰主动降服,却不是袁氏之号召,而在于袁耀独有的人格魅力。   若不是他的胆魄折服了周泰,会不会降便不一定了。   周泰归顺,意外平添一位猛将,袁耀自然心情大好。   他随即大笑着:“幼平,你既然一向胸怀大志,那为何不直接率众前往投效我军,非要设计阵前掳掠我?”   此刻,袁耀面上也露出了浓浓不解。   “其实……”   “泰不愿从底层普通军卒做起,若能掳掠公子,让公子见证泰的勇力,以及麾下弟兄的战力,不知是否能尽快融入于军间呢?”   闻言,周泰也并未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笑意满满的高声道。   他并不觉得如此会丢脸。   毕竟,自己自恃拥有一身勇力,不愿从最底层普通士卒拼杀而起,也实属正常吧?   “哈哈。”   听罢,袁耀眼神微微直视着他,面上浮现浓浓笑意,笑道:“幼平毫不遮掩真实想法,耀敬佩您和快人快语。”   “幼平放心,本公子统军以来,深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凡是拥有真才实学者,立下功勋者,我自是不会亏待。”   徐徐一番话语落下,袁耀渐渐打消了周泰的担忧。   随即,二人盘膝而坐,畅谈甚欢。   时至最后,袁耀不由面上大露笑意,沉声道:“如今既然有幼平的投效,那淮水南岸所屯驻的一群乌合之众便不足为虑也!”   “照此看来,我军进抵寿春的时日已是不远矣!”   “公子放心,泰当竭尽全力为大军剿灭南岸敌军。”   随即,周泰郑重抱拳道。   一时,二人都相视而笑。   至于之前周泰绑架一事,袁耀欣喜之下,也早已不知忘在何处了。 第五十四章 举众而降   袁耀被掳的这段时间里,袁军纵然有黄忠竭力弹压,但主将的下落不明,对于军心亦还是产生了些许影响。   而此事,也传到了汝南平舆的袁术耳里。   一时间,袁术震怒不已。   但此时其子陷入危机当中,也不是追究谁责任之时,只得暂时扼制住自身情绪,担忧袁耀安危,遂又立即派遣纪灵领五千步骑再度南下,以搜寻下落。   只不过。   纵然袁军士气受到影响,可淮水南岸安营驻扎的扬州军却依然谨小慎微的按兵不动,继续防守着岸边的布防。   他们亦是丝毫不敢率兵渡江,趁机攻袭袁军。   第五日。   袁耀领数名亲卫安然回返大营间。   瞧着自家公子毫未损时,营间军心再度高涨起来,诸士卒面上纷纷面露着战意昂然之状。   公子被掳了又如何?   以公子智谋群的头脑,想回来不是很轻松?   由于南下讨淮南的部众大都是上次跟随袁耀于赤亭断后并大破曹军,阵斩曹将,重创夏侯惇的军士,故此他们如今之间已是对袁耀产生了顶礼膜拜之心。   而如今,他们瞧着自家公子安然无恙,不由愈欣喜。   大帐中。   文武诸人亦是纷纷面面相觑,片刻后,崔州平才拱手相问着:“少主,前日忽然出现于淮水上的武装势力究竟是何方部众,您如何能安然回返的?”   此言一落,帐中顿时鸦雀无声,诸人纷纷竖耳细细倾听着。   他们很好奇,自家公子究竟是如何安然返回的?   只是,面对着诸人一脸的不解,袁耀反而是笑着说道:“对方不过是常年盘踞于淮水各支流四周的水贼罢了,至于我则是趁看守之人松懈之机制造了混乱所逃出来的。”   此言语却也说得极为轻松,仿佛他能够逃出来当真是轻而易举呢。   袁耀如此说着,诸人虽然不太置信,但他并未严明,遂也不再继续追问。   待再度与诸人商榷一番,袁耀重新坐定,并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沉声道:   “汉升,你立即传令全军各部,从即日起,迅前去大肆打造用以渡河所用的船只,不须五日,我军定能有大破南岸敌军的天赐良机。”   袁耀心下一沉,沉声传令道。   闻言,黄忠眼见着他此刻面上暗暗刻着此战必胜的把握时,却不知他为何究竟会口出豪言,五日间必破敌军之类的话语。   不过。   军令如山!   黄忠倒也未丝毫未有犹豫,遂拱手接令前往传令。   自从赤亭一战以后,无论是崔州平亦或者是黄忠,对于袁耀的统兵征战能力,都已经身受折服。   年纪尚且不满二旬,尚还未及冠便能临危受命间统领数千于众,且还能冷静的分析敌我实力,寻一擅于藏兵之所进行设伏,再忽然杀出对曹军进行攻击。   并在厮杀当中,虽遭受总总变故以及战阵间不利的态势,他却依然沉着冷静的大破曹军,阵斩、重创敌将。   试问,十七余岁统兵者,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此?   自从回返汝南以后,崔州平、黄忠都已是思虑周全,决定投效。   况且,现今黄忠其子也随袁氏族人迁徙至汝南居住,自然也不用再担忧其子的安危。   故此,他也开始循行渐进的想到了建功立业。   一想到功业,黄忠的心便仿佛在怦怦跳!   反而欲欲尝试,仿佛浑身热血都在沸腾涌动般。   至此,二人都决议归附麾下。   诸将瞧着自家公子刚刚回返便气势恢宏般的下令大肆打造战船,以做渡河之状,便不由心思活跃起来。   原本受袁术之令遣军南下增援的纪灵不由面露疑虑,拱手道:“公子,您可是已有渡河之良策?”   “良策倒也谈不上,不过对于渡过淮水嘛,已是有数分把握。”   一时,袁耀信心满满地说着。   再诸将面前,保持了自身计划的数分神秘感。   ……   南岸。   依托岸边所绵延的数里地内,便是扬州军大营。   自从袁军率部气势汹汹抵足淮水已北时,扬州刺史陈温便遣军前来于此屯驻,意图以淮水天险为阻隔抵御袁军的进攻。   并且,他还放心不下,特意抵临前线亲镇于此。   听闻前数日袁军阵间军心有所浮动,诸将都意欲趁机撑船渡河,趁机攻杀袁军大营。   但陈温却是以谨慎起见,下令各部依旧紧守大营,按兵不动。   当近日来袁耀曾被水贼掳掠的消息传出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错失了大破袁军的良机……   一时间,陈温当真是追悔莫及!   只是,如今袁耀已经逃回,稳固了军心,战机已失。   他也只得继续号令各部加固营垒,时刻巡查岸边各处防线,以防袁军强渡。   而自从袁耀率众大放南征的风声以后,陈温便整日忧心忡忡,仿佛如坐针毡。   为何会如此忧虑呢?   概因实在是袁氏势力贯绝南北各州,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保不准各州郡间便有响应之人。   势力之强盛,与之抗衡,由不得他不担忧。   而就在此危机四伏的关头,却忽然好似迎来了转机般。   这日傍晚。   正逢落日缓缓朝着西方落下之时,淮水之上一艘艘快船接踵而来,急剧的向扬州军大营行进。   待距离南岸约莫只剩下二三十余里时,水贼头领周泰才派遣使者撑着小船先行上岸参见扬州刺史陈温。   ……   “什么?汝是说,你家头领愿意举众归降于我?”   营帐之间,扬州刺史陈温正襟危坐于主位上,面见着周泰所派遣而来的使者,当听闻使者的来意后,面上陡然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色。   周泰竟然要在此关键之间率部归附?   这颇让他感到意外。   周泰此人,陈温作为刺史,自然是有所了解。   自在两载前,他便聚拢一批人横行于淮水四周,以抢掠周边十恶不赦、为富不仁的人为生。   一来二去间,周泰除暴安良的名声自然得以有效传播。   而归附于他的人数也在持续上升。   时日一久,周泰麾下所聚拢的势力也是越强盛起来。   周泰率部活动于淮水各水系,凭借于自身所擅长的得天独厚的水战优势,与所讨伐的官军周旋,屡屡挫败官军的进攻。   自上任以后,陈温胸怀大志,意图肃清州郡内匪患,自然不会对周泰这一支实力不弱的水贼无动于衷!   他亦是数次组织过军力围剿,可惜却均已失败告终。   既然军事上无法取胜,他亦是采取怀柔招抚的策略。   可周泰却依然断然拒绝了招安。   也正因为如此,现忽然听闻了周泰愿举众归附,陈温却反而面露不解之色。   周泰为何如此?   充斥着内心的总总疑惑,陈温板着脸色,直视着来使,肃声道:“本刺史以前曾数次招抚周泰,他那时断然拒绝归附,为何时至如今,却举众相投?” 第五十五章 首战告捷 一语而落! 陈温口中之语无比严肃。 显然是对于周泰的归附暗露怀疑之状。 “使君,此一时彼一时也,曾经州郡内并未遭受外军的征讨,郡内安详一片,可如今之间,那袁术却是狼子野心之徒,意欲鲸吞江淮诸郡,致使万民陷入水深火热的战火当中。” “头领本就是下蔡人士,所谓守土有责,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袁军侵略州郡而无动于衷?” 耳闻陈温一言,使者亦是露出激情亢奋之状的回应着,随后更是厉声道:“头领此举乃是为大义而降,意图辅助使君击破来犯之敌,以护州郡平安。” 一席话音落罢。 瞧着陈温一时又思绪良久,面上尚且还未完全相信他所言的归附理由。 使者眼珠子转了转,不由再度道:“使君,前几日袁军初抵北岸尚还未扎营立足时,那袁术之子袁耀便忽然被淮水上所出现的一支武装势力给掳掠而走之事,想必使君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怎么,难道此事当真是你等为之?” “自然如此!” 话落,使者接过话茬,继续道:“头领本欲是劫走那率部南下讨伐的主将袁耀,让袁军阵间陷入群龙无,军心动摇的境地,好令使君抓住此等良机趁机破敌。” “可奈何使君却终究因太过谨慎而错失良机,而袁耀亦是太过狡诈,也在后续的看押中买通守卫脱逃。” “既然使君因畏惧袁军势力太过强盛出兵难以取胜,头领才决议率部归附,与使君合兵一处大战敌军。” 一番番话落。 帐中此刻其余诸将对于来使之言已是深信不疑。 此时,纷纷拱手向陈温进言道:“使君,来使之言不无道理,况且我军如今相比袁军实力上本就兵微将寡,若单独抵抗则难以抗衡。” “反之,周头领所部常年活动于淮水各水系之上,无论是对四周水系还是对于水战能力的娴熟,他率部归附无疑都会大大增强我军的整体实力。” “如此,我军方才不畏与袁军一战,亦将有了抗衡敌军的实力。” 诸将、幕僚纷纷出言劝诫着。 一时间,陈温隐约间似乎还感觉到有不妥之处,却是说不上来,但经过诸人的劝说,细细深思一番,倒也接纳了周泰率部的归附。 随即,陈温率诸将亲赴岸边相迎。 待使者回返河正中,向周泰表明了陈温愿接受他们归附的意愿后,周泰也顿时大喜过望,遂立即挥手高喝着: “各部迅撑船抵足岸边。” 号令传下,一艘艘快船迅驶向岸边。 待抵足南岸,周泰望着陈温亲自前来迎接,立即奔上前,面露严肃之色,拱手说着:“泰承蒙使君不弃,愿收留我等弟兄,还亲自出营迎接。” “使君之恩,泰没齿难忘!” “待明日大军聚集淮水之上掠阵,泰愿为使君破敌。” 瞬息间,周泰抱拳请战。 一时,瞧着周泰初至便急不可耐的慷慨请战,陈温内心深处原本还心存数分怀疑之色,此刻却是尽皆化为云烟过往飘入淮水之中。 “好!幼平有此信心,本官心甚慰也。” “我已在营间设下酒宴,专为将军来降接风洗尘。” “恭谢使君。” 随即,周泰麾下部众暂时被陈温临时安排屯驻于后营之中,而他则与陈温并排向主营行去。 …… 次日天明。 天光放晓,淮水之上,已是船只齐聚。 各式斗舰、艨艟相连,开往淮水结阵。 而这支部众正是昨日率部归附的周泰本部兵马。 数千于众列阵于淮水上方,亦是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北岸。 诸袁军士卒望着那密密麻麻、森严无比的阵势,都不由略微感受到了一丝丝压力。 显然,周泰是极为擅长水战的大将之才也! 袁军大营。 此时,分散于沿岸四方刺探军情的斥候也回返营间,高声禀告着: “启禀公子,敌军现正浩浩荡荡地结阵于淮水之上,敌将正向我军掠阵。” 耳听闻己方尚未动进攻,敌军便先行前来挑衅时,纪灵本就是性子火爆之人,此刻不由更是怒意滔天,高声请战道: “公子,敌军既然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恩准灵遣一军出击,突破淮水,直捣南岸大营,一举杀破敌军之胆。” 随着纪灵请战,其余诸将亦是纷纷拱手附和着。 一时间,帐中诸将气势如虹,战意高昂。 眼见军心可用,袁耀面上亦是浮现出数分喜色,随即拍案而起,道:“好!” “纪灵听令,本公子命你遣一军迅撑船渡河,迎战敌军。” “喏!” “此战末将势必斩杀敌将。” 耳闻着袁耀以自己为将,纪灵顿时信心满满地高声立誓道。 只不过,袁耀随之而来的一番话却令他露出了极为疑惑的目光。 “纪将军,此战你务必许败不许胜,败了记功,若胜则罚。” “什么?” “不许胜?公子,这是为何?” 闻言,袁耀却是面露严肃之色,沉声道:“依令行事便可,本公子自有算计,无须多问!” 一时间,纵然纪灵满面狐疑,可既然话已至此,他也只得按捺下浓浓不解前去点兵迎战。 瞧着纪灵离去,这一刻帐中诸人纷纷面露不解。 自家公子究竟有何算计? 难道是有何破敌良策? 可自古没听说过故意打败仗还能取胜的呀? 不仅诸将不解,此刻就连一旁的崔州平望向袁耀的目光中都充满了狐疑。 …… 淮水之上。 两军各自以船只拉开阵势。 双方一股股浓烈的气势便仿佛攀升至顶点。 一场大战,或许将在所难免。 只是,由于时间太过短暂,袁军所打造的战船实在太过简陋,压根难以与敌军所抗衡。 瞧着周泰麾下各部,大型斗舰、艨艟无数,士卒纷纷操着弓弩拥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 “出击。” 怀揣着这等优势,周泰大刀高扬,迅的下达了进攻指令。 与此同时,纪灵自然也不例外,亦是挥剑下令。 只不过。 双方战船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 交战不过一刻钟功夫不至,袁军便显露颓势。 正在北岸军阵观战的袁耀见状,不由一时竟气得牙齿直咬舌,但随后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还是忍痛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军令。 鸣金声响彻,袁军士卒纷纷犹如潮水一般,迅操着船只退却。 而周泰眼见于此,更是趁势压上,意欲全歼袁军。 直到追到北岸不足十余里时,方才被阵阵箭矢射退。 随即,周泰才率得胜之师悠然自得地回归。 战告捷! 这一战,也令扬州军对新依附的水贼刮目相看。 第五十六章 剑指寿春 自周泰率旧部归附扬州军以来,数日来频频领军操控战船横行淮水之上,向北岸的袁军挑战。 五日间,两军水战共激战十余次。 周泰率部十战十捷,大挫袁军锐气,以涨扬州军高昂的战意,使得军心越凝聚而起。 只不过。 纵然袁军连战连败,士气方面已是越低迷,但却鲜有人员伤亡。 袁耀十余战都命令诸将装作不擅水战而诈败。 故此,周泰虽频频胜利,实则却是几乎未有斩获。 当然,他不过是新来投的水贼,若初立下如此辉煌的战功却无赏赐的话,恐怕后续会寒了众人之心。 对于久经官场的陈温来说,他亦十分明白此理。 接下来,扬州刺史陈温赐次级属官,单独划分淮水一处防线于周泰所部屯驻,并特令他有入帐商议军机要事之权。 随着周泰连破袁军,陈温亦是对其极其看重。 恩赐不可谓不深厚。 但可惜,周泰却早已有主。 当分配到自己的营地,取得扬州军上下一致的信任以后,周泰顿时大喜过望,深感大破扬州军的时机已至。 随即,他立即修书一封,于当天夜里派遣亲信悄然撑着轻舟绕过岸边巡防士卒,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北岸奔去。 …… 袁军大营。 大帐。 此刻,随着书信已至,帐中原本已经熄灭的烛火再度点燃,袁耀拾着信笺微微凝眉,迅看罢。 “好,好啊!” “幼平果真没让本公子失望也,看来我军大破敌军,渡河南进的时机已经到来也。” 一时,袁耀亦是大喜不已,拍案叫绝道。 片刻后,水贼亲信才拱手小心翼翼地道:“启禀公子,临行前周头领言,随着这数日来公子天衣无缝的表演诈败,也是令我等在扬州军间军威与日倍增。” “甚至……头领现下更是深受扬州刺史陈温的器重厚待。” 随着使者暗中抵足袁营,向袁耀传达了周泰所布置的计划。 决议在两日后的凌晨时分,率先由周泰领本部军马对扬州军主营动夜袭,扰乱敌军阵势。 随后,袁军便趁此良机举大众渡过淮水,趁机动总攻,一举歼灭这数千余军力。 淮河南岸所布置的数千军马几乎已经是陈温所能调动的全部主力了。 若这支兵马折损于此,那单凭留守寿春的一两千余人,又岂能在抗衡军容鼎盛的袁氏呢? 此役,亦是袁军是否能够毕其功于一役,剑指寿春的关键一战。 对于此战,袁耀也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对待。 “好!你先下去歇息,待本公子破敌之日,均少不了诸位之功。” “拜谢公子。” 待来使将此行计划一一如实讲述后,袁耀挥手屏退。 …… 两日后的夜晚。 这一刻,淮水四方两岸犹如魅影般漆黑,令周遭6地、江水之上都呈一片黑暗,仿佛笼罩了一股黑雾般。 而已是接近子时十分的时辰,也令两岸寂静无声,双方士卒除了负责沿岸巡查的以外,其余的亦是进入了梦乡之中。 但事与愿违。 北岸。 此刻一团漆黑的夜色间,一队队袁军士卒却是披甲而立,全副武装的迎着江风列阵,面上洋溢着一股股浓浓的热烈和兴奋之色。 因为,现在他们最为敬重的袁公子便立在他们面前,无比自信的立即就要渡河,随之对对岸敌军起总攻,一举而歼灭敌方,以全毕其功于一役! 一闻听此消息后,全军可谓振奋无比。 实在是连日以来的战斗不利,也令他们异常烦躁。 对将士的军心、战意均影响不小。 而如今,袁耀忽然宣布要全歼敌众。 又岂会不引起全军士卒间的亢奋呢? “诸位将士,这数日以来,我军与敌激战十余场,诈败十阵,现已是令对岸敌军气焰嚣张,也令诸位内心间忍受了太多的怒意而无从泄。” “本公子知晓,要让诸位铁血男儿强忍怒火,这是极难的,但你们却做到了,诈败任务完成得极其出色,并未令敌军看出丝毫破绽,也未让我失望,诸位都是好样的。” 此刻,袁耀亦是身披一席火红似的戎装,腰悬佩剑,配上面上那极为俊秀飘逸的面庞,亦是展露出了一股儒将风采,可谓雄姿勃。 他此刻面上正露出亢奋的状态激情演讲着,鼓舞着全军间的军心、士气。 当提到“诈败”时,各部军士此时亦是震惊了。 随之,便不由自主的窃窃私语而起。 “这……连日来的战斗竟然是诈败?” “战局不利竟然是公子故意为之?” “公子究竟有何谋划,可以破敌?” 一时之间,诸将士内心深处都仿佛陷入了疑惑当中,满满的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的既视感。 谈论半响。 静静观察着诸军士的反应,袁耀面上一喜,遂再度高声喝道:“诸位已是忍耐、承受住了多日来的怒火,那么今夜便将是我军的反击,以及逆袭之战。” “我军是否能够毕其功于一役,剑指寿春,此战便极为关键。” 一席极为振奋人心的高喝,袁耀随即高手更是高挥道:“今夜,杀个痛快!” “杀杀,杀尽敌军……” 顿时间,一股股肃杀气息从袁军阵势间开始渐渐散而出。 一股股浓烈的气场,那无畏般的吼声仿佛能够震碎耳膜,令人本能般的感到畏惧。 一番激励,袁军军心可用。 下一秒,袁耀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作战指令,全军各部开始依次渡河。 而此次渡河,袁耀则以纪灵、黄忠为前部,先行率众登临南岸,与周泰所部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对敌军大营动猛攻。 直到这一刻,袁耀才向诸将坦白,原来从始至终,周泰所部都只是内应罢了。 什么举众归附扬州军,十战十捷都只是袁耀与之的设计。 实际上,周泰早已经暗中决议投效袁军。 当袁耀直言自己已经收服了这伙水贼时,全军间士卒好似望着他的目光纷纷变了色,仿佛更加狂热般。 “公子果真是众望所归也,初至于此,便令诸水贼纷纷举众归附。” “是也,是也……” “公子当为天命之子也!” 这一刻,崔州平借机吹捧之下,再度引起了全军间军士的士气高涨,战意昂然,陷入狂热之中。 这一刻,全军俨然忘记了大汉天子尚在。 而在他们眼里,他们此刻心中只有最为敬仰的袁公子。 第五十七章 烈火燎原   淮水已南。   扬州军大营,此刻已是陷入烈火燎原,长长火龙灼烧着四周一切可燃物,令火势正持续输出中。   至于周遭则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嘶吼声。   无数的扬州军士在烈火中出无尽的呐喊……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亦是充斥着无可奈何的咒骂……   一队队军士在火海中进行着挣扎求存的信念。   但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在自然之力间,人往往脆弱无比,毫无反抗余地,诸多士卒开始逐渐遭受烈火吞噬。   有沉浸在睡梦间尚还来不及清醒便永远在无法清醒之士。   亦有被夜袭惊醒却只能围绕着长长火龙抱头打滚的士卒。   场面一度乱做一团,已经是陷入失控境地。   而扬州军各营,也几乎进入了崩溃的边缘。   ……   主营外围。   此时,周泰一席甲胄于身,手执着长刀控卫于阵间,被亲卫军紧紧簇拥着。   数千水贼此刻严阵以待于营外,静静盯凝着营与营间所相连一片的浓浓烈火。   耳闻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诸士面上浮现而出的依旧是严肃之色,未有丝毫怜悯之心。   显然,对于此情此景,众水贼早已习以为常。   自数日来率众接连数战皆胜,也令周泰愈受到扬州刺史陈温的器重,不仅增添了军营以固守一面防线,还特恩赐于周泰自由出入主营之权。   有了自由出入的特权,周泰设计破敌可谓是轻而易举。   今夜,他只是率百余亲卫士卒潜入主营,以里应外合、不动声色间袭杀各处守卫,轻易掌握营门一线,然后在调令本部军马悄然围拢而来纵火。   这也是为何短短一夜之间,便能烈火燎原、肆虐扬州军大营的关键原因。   而他,亦在行动之前,便迅遣人渡河通报袁耀,禀明了行动计划以寻求支援。   ……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如此毫无征兆间营间忽然烈火肆虐?”   这一刻,纵然是最高长官的扬州刺史陈温亦不过是初从睡梦中所惊醒,出营便被长长火龙所肆虐,反是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已。   他尚且搞不清楚战况,只得截住数位也是狼狈不堪,正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将校厉声质问着。   但数人亦只是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实在是……一切生太过忽然,众人亦是不知究竟生了何事。   而就在陈温怒气勃,训斥众人之际,一人方才拍马飞赶至。   此正是陈温辖下别部都尉。   他抵足而来,面上顿时浮现严肃之色,拱手沉声禀告着:“启禀使君,此事末将已经做出了调查,现已弄清了事情原委。”   “此乃新依附的水贼头目周泰举兵作乱所致。”   一席话音。   此将迅将侧营数千水贼俱是纷纷不知所踪,下落不明的情况如实禀告。   “什么?”   耳闻此语,陈温顿时犹如遭受了晴空霹雳般的打击,脑瓜里仿佛嗡嗡响,周泰反叛令他猝不及防,丝毫未有所预料。   毕竟,周泰率部主动前来依附,且这数日间来,的确也亲领本部军士连破北岸袁军。   任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诈降?   一时间,陈温忽然感觉自己脑容量有限,有些无法接触如此庞大的信息。   周泰怎么就反叛了?   只不过。   事实再前,纵再不愿相信也于事无补!   直到此刻,别部都尉立即高声劝诫道:“使君,现下之势,我军已经不是纠结周泰究竟为何而反的问题了,关键是要迅收拢部众撤出大营方为正道呢。”   “如今烈火燎原、弥漫诸营,若不尽快收拢兵士,恐此战全军皆有倾覆之危,寿春亦将不保也!”   得到提点,陈温遂才立即醒悟过来,遂立即命别部都尉邓当全权负责收拢诸军之令。   事至如今,陈温自身亦有自知之明。   他自幼饱读诗书,熟知各类治国理政之类的书籍。   若论治理州郡,屯田安民。   这自然不在话下。   可这临阵间的战阵指挥,他却是犯了难。   而别部都尉邓当却是勇武不俗,亦有统兵之能,他才会决定于如此危急间大肆启用之。   “喏。”   别部都尉邓当面露严肃之色的拱手抱拳接令。   随即,随着邓当的号旗微微挥动下,原本遭受烈火席卷而犹如无头苍蝇四方奔逃的军士纷纷犹如找到了主心骨般。   遂纷纷借助火光向其拼命靠拢。   火势持续燃烧着,但随着风势的渐渐微弱,蔓延度也进一步的停滞了下来。   又伴随着邓当的有效指挥,直到下半夜的寅时时分,扬州全军约莫已聚拢两千余众。   至于其余人等,几乎已全部葬身于火海间。   剩下的两千残兵败将中,也大多是灰头土脸,面色漆黑,被烧伤者、浓烟呛者亦是不计其数!   收拢了兵将,邓当立即组织军力护送扬州刺史陈温从烈火的薄弱口处逃出。   逃至外围,终于是摆脱了险境。   只是,还不由他们踹口气,便感受到了更为令人的恐惧。   就在他们逃出火海的一瞬间,周泰亦是率早已等待多时的本部军士围拢而至。   这可谓是“刚脱离了火海,便又入了狼群。”   这一刻,扬州诸士卒心下不由绝望了。   这数千水贼的战力他们自然早已熟悉不已,本就十分强悍。   纵然是他们全盛时期,亦无十足把握能够将之击败。   更何况。   如今他们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罢了,又焉能有丝毫的战力可言?   直至这一刻,陈温面露怒色,迈着坚铮的步伐缓缓走出,遂面向阵间的周泰厉声喝道:   “周泰,自汝依附我军以来,本官可曾有亏待于你以及其麾下军士?”   “汝为何反叛,欲置我全军于死地?”   一席令人震耳聩的质问,陈温原本儒雅的面庞已是满面狰狞,更是一副咬牙切齿之状。   耳闻此语,周泰才徐徐驭马而出,高举长刀,面露笑色道:“没错,陈温,你确实待我不薄,但十分可惜,我早已率本部弟兄投效了袁公子。”   “归附于你以及这数日间十战十捷,皆不过是袁公子的谋划罢了,其目的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好趁机将尔等歼灭罢了!”   “怪只怪你太过天真,真的信了本将的诈降吧。”   事至如今,周泰也再无隐瞒的必要,索性直接和盘托出。   一番话语快吐露,却令陈温顿时面如土灰,心生绝望之色。   这一席事实已是打击到他一蹶不振。   周泰竟然早已暗中投效了袁氏。   他却毫无察觉,反而还天真的以为周泰能够为己所用,可重用也!   细细一想,陈温面露苦笑,不由自嘲着。   “使君勿要灰心,诸位将士,随本将一道,力克叛贼,护佑使君杀出重围。”   “杀……”   不得不说,邓当在军中亦是享有一定的军威,纵然此时扬州诸军士皆已锐气丧尽、疲惫不堪,但却在一番鼓舞下,依然持着刀枪等武器动了顽强的冲击。   但周泰早已准备,见状只是冷冷一笑,便挥刀下令。   “咻咻咻……”   下一秒,水贼各执弓弩抛射箭矢而出。   一齐万箭齐,好似漫天飞舞的箭舞般,落入扬州军阵间。   “啊……啊……”   阵阵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血雾弥漫笼罩于此。   一批批的士卒永远的倒下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此时,袁军各部却也先后开始登上南岸,渐渐参与到了围杀扬州军的战斗间。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注定是一场厮杀的盛宴。 第五十八章 泰举一人可平江淮 翌日。 清晨,天光放晓。 晨日徐徐从东方鱼肚白开始冒出,光线照耀辅射着大地。 淮水南岸四周,一眼望却,已成一片焦土废墟,满目疮痍。 浓浓的黑烟依然还未完全褪去,渐渐飘上空中。 无数被烧焦的尸,此刻也出了恶臭味。 层层尸,仿佛堆积如山,血染疆场。 一场大战持续一夜,终是告一段落。 此役,扬州军集结于此的六千余众除了投降的千余士卒以外,几乎全部丧生。 唯有扬州刺史陈温突破重围,携数十余卒仓皇向南奔逃府寿春而去。 针对于此,袁耀也并未举众而穷追不舍。 这一战,扬州军有生力量基本上已是被全权歼灭。 己军进取江淮之地已然是畅通无阻。 扬州刺史陈温纵然生还,已是不足为虑。 府寿春成了袁军的囊中之物。 故此,这一刻,袁耀反而是并不召集进兵,反而是严令全军开始清扫战场,进行善后工作的处理。 “各部听令,限时两个时辰内务必将此地战场清理干净,将尸掩埋,绝不可横尸荒野。” “并且切记,严令将死尸丢弃河流中,违令者斩立决!” 瞬息之间,袁耀召集各部将校,严肃下令道。 号令传下。 诸将校纷纷面露疑惑之色。 清理战场? 这是为何? 在他们印象里,战斗结束不应该是马不停蹄的趁胜进兵吗? 现在为何要停留下来,做这等毫无意义之事。 但只是军令已下,虽不解,却也不敢不从。 诸将校只得号令本部军士开始各自清理打扫战场。 袁耀抚剑屹立于战阵之间,静静观望着诸士热火朝天的干着,面上露出笑容,遂又充斥着一股忧虑。 虽然全军将士都很疑惑为何他要重视“打扫战场”这一举动,为此不惜下严令。 实际上,袁耀却是在为疫病做防范。 古时,人口损失最严重的是哪几类? 一为兵灾。 两军征战,双方厮杀而导致青壮年急剧下降,这定然会影响到后续的农耕。 青壮的不足,足以令每家每户耕种收成欠佳,最终导致饿殍遍地,流民横生。 饿死者、失散者不计其数! 二为疫病。 古代对于瘟疫的防范极其薄弱,身处乱世中,战乱频繁,死者无数,若不注意防范且还污染水资源的话,那么爆疫病是必定的。 三为隐匿人口。 此主要是豪强大族收拢流民,隐去官方户籍,使之变为查无可查的佃户,只能供给本家驱使。 袁耀自然知晓,汉末为何人口能从鼎盛时期的六千万众削减至后续全国唯有数百万人口的原因。 关键就在于这三点。 身处乱世,战乱频,导致生产遭受破坏,饿死者甚多,又不加以防范,自然而然的将大规模爆疫病。 而疫病一旦爆,以古代的医疗手段又极难解决。 此消彼长之下,人口损失又岂不是成倍增长? …… 正是考虑到上述总总因素,袁耀才极其重视战后的清扫问题。 毕竟,这后续关注到民生展。 若疫病大规模爆,到那时节,州郡间人口必然会陷入大幅度的流动与流失,人口下跌,人力的丧失,那纵然在占据偌大一州又有何用呢? 所谓“存人失地,存地失人。” 人口资源远大于领地。 因为,开垦耕种、赋税已充军资,都需要民众的配合。 所以,袁耀心绪才极度坚定,意欲控制疫病的爆,尽量减少疫病生的先觉条件,做好防范。 花费一两个时辰,在袁军各部的不懈努力下,终是将战后残垣给清理干净。 随即,袁耀令全军稍作休整,便再度结阵而行,浩浩荡荡地举众南行,兵锋直指府寿春。 南下途中。 新近归附立下功勋的周泰不由再度抵足袁耀从旁,拱手轻声道:“启禀公子,自淮水一役,扬州军主力几乎折损殆尽以后,我军一路南下以来所途经各城邑、乡里,无不是望风而降,所向披靡。” “想来,当大军奔袭至寿春城下时,军威势必达至最巅峰之际。” “泰保举一人,愿助公子轻而易举攻克寿春,继而攻略江淮全境。” 徐徐一番话语,周泰娓娓道来。 “幼平所举何人?” 闻言,袁耀面露托腮之状,沉声相问着。 “启禀公子,泰有一好友,姓蒋名钦,字公奕,乃是寿春人士,但他却于寿春以及周边郡县内都有着无论伦比的号召力。” “若能得其相助,则我军势必能迅平定整个淮南之地。” 周泰话落最后,面上神情淡笑而又郑重,言语间极为肯定了蒋钦的才能。 当听闻到蒋钦的大名时……袁耀忽是神色一震,继而心下露出浓浓的笑容。 他初涉足于淮南,便凭借自身卓绝的魅力吸引了江表虎臣周泰的依附,现又有机会收复另一位虎将,这焉能不喜? 不过,心下喜悦的同时,袁耀面上自是免不了担忧之状,遂忧声道:“只是幼平,你所表举的蒋公奕是否有意为我所用呢?” “公子不必担忧!” 话落,周泰却挥挥手示意着,随即道:“泰与公奕相交已久,时常有书信往来,他曾不止一次向我展露过自身向博取功名利禄,以求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之心。” “只可惜,如今正值大乱之际,可遍访江南之地,却现竟无一人可堪称雄主,这对于公子来说,确是极佳的机会也!” “泰想,凭公子背后所蕴含的家族势力,以及公子这连日来所拼搏而出的无尽胆魄等卓绝能力,在辅以泰从旁游说一番,公奕想来不会生出拒绝之心。” 一席郑重的话语,周泰为其鼓舞信心道。 “善!” 既然话音已落,袁耀便面露严肃之色道:“那此事便全权交托幼平了,还望幼平能够说服蒋公奕,说其来投。” “定不负公子之托。” 周泰自然亦是郑重接令道。 言语间展露出绝无仅有的自信力。 他感觉,若凭自身与蒋钦的关系,一纸书信说服来投想来不是太大问题。 注:文中设定主角年纪初平四年18岁,与孙策同年,原史上孙策于江淮大肆结交诸人,也是从十**岁开始的,将进入主角与孙策在人才方面争夺的博弈。 第五十九章 博弈   十余日后。   袁军万余部众兵临寿春城下。   据一番探查后,袁耀得知自淮水一战大败,寿春城内已是兵不过千余,且还是战力低弱的郡国兵,与正规的职业化军团无丝毫可比性。   扬州刺史陈温率残部逃回以后,亦是因畏惧袁军兵锋,而以邓当为将统御部众固守寿春,而自己则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继续南逃,直至奔逃至成德方才停却了脚步。   只是,兴许是已经被那把大火烧得丧胆的原因,他抵足成德便备足了船只,以待寿春不可守时,便再度往南逃离。   纵然刺史逃离,邓当却依然凭借自身于军间无与伦比的军威组织起留守千余郡兵构筑防线,并征民众上城抵御。   针对于此,袁耀思虑一番,也未选择强攻,反而是于城外扎下营盘,并依托营寨向前深沟高垒。   然后,在分遣诸将攻略周边诸城邑,意图将寿春变为孤城。   城楼上。   邓当抚剑屹立挺拔,好似风中劲松般,眼神锐利,近日来袁军分兵攻取其余各城的举动,他已经有所察觉,但却无能为力,只得困守孤城。   毕竟,现在他手中只有这千余郡兵以及征来守城的民众,守城尚且困难,若率部出城野战,岂不是一击而溃?   想着这些,他也只得坐视其余城邑沦陷,寿春被孤立的局面。   而就在寿春方面战事陷入僵持时,寿春东侧约数十余里处的曲阳城。   此刻,身长八尺、身材魁梧异常的蒋钦已经是接到了周泰所派遣信使送来的信笺。   当察到周泰已经是率部归附袁耀时,他严肃的神情却也不由面露一丝苦笑,遂沉吟道:“幼平啊幼平,说好的一起找寻明主辅助,你这……一声不吭的便弃我而去了呀?”   “现在还来劝说于我……”   一番喃喃自语,针对于这封劝说信,蒋钦却也并未有反对的意愿。   从近数月来的消息酵,只要有些查探一番,袁耀的表现已经是极其出众。   曾力排众议劝阻其父北伐兖、豫诸州,而是坚定不移的持着以江、淮,汝为根基的观点。   此已是出色的证明了袁耀洞若观火、纵观天下的战略大局能力。   随后又在劝阻无果后,果断出使关中,意欲劝说西凉军出关,以助己方在正面战场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但终究与西凉诸将谈不拢而导致破裂。   袁耀却又心生离间之策,分化了部分西凉诸将,间接性的达成了自身的计划。   此深入虎穴,又临危间设计,无不彰显充斥着他的胆识以及随机应变之能。   在统筹兵马上,却也能掌握排兵布阵以及用兵方略的要领。   关键还在于袁耀今岁不过才十七余岁,还是一尚未及冠的少年罢了。   这些特点已是能够看出袁耀潜力所在。   蒋钦现下脑海里亦是浮现了近段时日所来,袁耀的各方面战绩。   “这袁公子年纪尚还如此年幼,便能具备如此卓绝的眼光以及胆识,在未来的群雄逐鹿间未尝不能脱颖而出,更何况,背后还有势力极其鼎盛的家族以为助力。”   一时间,蒋钦继续思忖着。   但思索的途中,他却依然还是陷入了犹豫不定的神情。   “只是,一月前亲自前来登门拜访的那位少年郎亦是气度不凡啊。”   “这二人恐怕亦都是人中俊杰,若为人主,成就都将不会太低。”   蒋钦这数载以来,时常结识江、汝,淮有识之士,也由于仗义疏财的缘故,也名扬州郡,令江湖间的侠士纷纷对其仰慕、钦佩不已。   而周泰之所以与其相识,自然也是受过他恩惠的。   久而久之,蒋钦麾下也聚集了一批侠士,现如今势力极其强悍。   各州郡长官无论何人当政,都得予以拉拢。   因为,凭借蒋钦于江淮一带的名声,若振臂一呼,必将是从者如云。   时而至今,蒋钦的看人眼光也快上升。   他能够感受到,拜访他的那位少年郎以及近日来声名鹊起的袁公子,都会是人中龙凤。   一时的犹豫不决,令他想的有些头疼。   沉吟良久,他还是提笔与周泰回了一信,遣信使送去。   信中篇幅太长,但却并未表露出愿归附的心思,也未有拒绝的意思。   显然,他还是选择继续保持观望。   实际上,他还是想看看后续单凭袁耀个人之力是否能平定整个淮南之地。   须知,淮南自古出精兵强将。   但是,一般出精兵的地区也大多是民风彪悍,民众处于不服王化,喜聚众斗殴、相互火并。   而近年来,随着朝廷于各州郡间的影响力越衰弱,江淮一带拉帮结派,各豪族擅自武装部众之事时有生。   例如盘踞于巢湖一地的郑宝,麾下实力便极为强悍,难以对付。   可以说,纵然袁军能够平定淮南诸郡。   但盘踞于各地区的各武装势力,才是最棘手,难以处理的问题。   他们不服王化久矣!   想靠律法,是压根约束不了的。   或者说值此天下乱世,人人都有称雄的野心。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蒋钦暂时打起了观望的主意。   而月余后,临近三月下旬时,寿春周边城邑已被袁军各部一一收复,将寿春困为孤城。   至此,九江郡出了府寿春以外,其余各地皆入纳入袁军统治下。   ……   袁军大营。   此刻,周泰抵于主营,将刚刚接收到的蒋钦回信呈递给了袁耀。   袁耀看罢,微微有些意外,不由道:“蒋公奕竟然没有选择率众前来依附?”   一方面,他有家族的势力在背后撑腰,一方面又是好友劝说。   最关键的,近日来己军又在连克诸地,兵锋正甚。   这都还无法吸引蒋钦来投!   一时,袁耀忽然觉得,想招揽人才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远远不是他在后世玩三国游戏,一招一大把人才那么简单。   这时候,袁耀忽然很想知道,后世网络小说中男主人公究竟是如何做到振臂一呼,众文臣武将便纷纷慕名来投的?   这种待遇,他也很想有呢。   注:孙策原史上确实凭借独有的气质、风度在江淮结交各类有才之人。 第六十章 城破前夕   “启禀公子,公奕回信间并未展露出接受或者拒绝之意,依泰对其了解,或许是已经有人前往拜访之,而他现在却在归附公子与另一人间徘徊不定,故而才回了泰一道态度模棱两可的信笺。”   周泰徐徐的思索着,猜测着蒋钦的想法。   “幼平是说,有其余人在与我争抢蒋公奕?”   “那此人会是谁呢?”   细细沉思半响,袁耀静静想着。   显然,他知晓纵然有人拜访了蒋钦,但以蒋钦能欣赏的目光,那此人定是有极其过人一面的!   那会是谁呢?   就在袁耀沉吟间,周泰再度想了想道:“具体何人不太好猜测,但泰推测,此人应该亦是扬州人士,且还居住于江淮一带。”   “嗯?有名声者,能力不弱者,江淮史上还有何人,能得蒋钦器重?”   沉思良久,经周泰一番点拨提醒,袁耀忽然恍然大悟,遂立即有些露出惊色,面上神情忽然生出严肃之色。   他想到了一人。   一原史上气度不凡,魅力极强的少年郎。   讨逆将军孙坚膝下长子孙策孙伯符,也就是开创诺大江东基业的孙策孙伯符。   江淮间若论谁的个人魅力能岂级于孙策,那恐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联想于此,袁耀亦是破天荒的面露忌惮之色。   孙策此人,不可小觑也!   原史上,他曾在向袁术借兵千余东进讨江东后,行进至历阳境内时,便已经约莫有众五六千余人。   这……拉队伍的神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由此可见,孙策在江淮一带是多么的得人心。   想到此处,袁耀便是一阵后怕。   “看来时间紧迫,当真是时不我待呀,我得加快度,尽快把我的名声打出去,不然到时纵然全据整个淮南之地,江淮诸人都一股脑的投入那孙伯符帐下去了,岂不是欲哭无泪?”   联想着此事,袁耀内心间便不由生出了紧迫感。   担忧被同龄人给比下去的忧虑。   “好,既然蒋公奕暂时无意来投,那便有劳幼平继续与之保持书信畅通,随时联系招抚,待平定寿春以后,稳固战局之后,我亲自亲笔书信一封招抚他。”   一席话落,袁耀计议已定。   虽说蒋钦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但现下已经围困寿春将近月余,也是时候到了拔城的日子了。   故此,他也暂时放下了招抚的此事,转而将重心转移到战事上。   随即,他命亲卫将许褚召集诸将校齐聚主帐,共议破城一事。   战前会议,也是自袁耀掌军以来的一个习惯。   他觉得,与诸人商讨达成过意见的决策,或许能够避免许多战术执行中的错误。   “现围城月余,寿春周边城邑皆已一一收复,此城已成孤城,耀想来城内此时应该已经开始人心惶惶,浮动不安了吧?”   “诸位以为,此刻动强攻如何?”   话音刚落。   营中两侧诸将便各自开始议论而起。   片刻后,一侧的幕僚崔州平不由拱手献策道:“少主,不如先暂停攻城,先派遣部分探子隐藏于寿春四周,细细探查一番敌军府库中所剩余的粮草。”   “待情况查清后,在针对性的定策破敌,如何?”   闻言,袁耀忽然侧望来,遂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盯凝着崔州平,沉声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从粮草上入手?”   “然也!”   话落,崔州平重重点头,随即耐心解释着:“现寿春城已是被我军所围困将近月余,进出不得,钧想来敌军府库粮草应该是所剩无多。”   “若敌军当真陷入缺粮境地,那想必守将邓当势必会比我军还要心急如焚。”   “如此,我军又何至于徒增伤亡,以进行强攻呢?”   此言落罢。   顿时间,诸将校竟是纷纷拱手附和着:“崔先生此言谬赞,吾等附议!”   既然崔州平已献策,且诸将都一致附议,袁耀稍作思索一番,便敲定了下来暂缓强攻,以先行打探为主。   紧随着,一批批密探便悄然潜入寿春城郊四周藏匿,以静待获取消息的来源。   纵然如今邓当也下严禁的封锁令闭关全城。   但一座大城人口众多,却不可能整日都停留于从中,那样将势必生变。   故而,每隔一段时日,邓当都会下令开城命城中之人登记造册严明身份,然后方才可自由出入走动。   而为了阻止袁军趁机前来夺城,邓当也早有所准备,于城门前大设下强攻硬弩,以防敌军突袭。   而袁军各路探子等待的便是这一刻。   城内人员出入,自然便可进行打探。   代价无外乎便是破点财罢了,无伤大雅。   三日后。   各路探子6续回返主营,向主将袁耀拱手启禀道:“禀告公子,据小人们连日来的探查下,现寿春城内府库已是即将陷入告窑阶段。”   “真告窑了?”   “此举会不会是敌军所施的障眼法而为了迷惑我军?”   一时间,听闻了探子的回报,袁耀却不免多虑了起来。   近一月来的对峙,也令袁耀看到了邓当的能力,不愧为良将之才。   他所布置的防御措施,几乎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所言。   兵士与兵士间的间隔,也是安排得无比充分,滴水不漏。   眼瞧着袁耀面上不经露出的担忧,一侧的崔州平不由沉声道:“少主,这倒是不至于,敌军缺粮应该不会错,毕竟这才刚开春,存粮应该都在寒冷的冬季间已经消耗过大。”   “而扬州刺史陈温又并未料到我军会忽然大起精锐南征,故而并未提前从各郡县筹集粮草,导致了如今的府库空虚。”   针对于此,崔州平也细细地给出了寿春粮尽的解释。   一席话语而落。   崔州平随即面色再度转变,那清眸的眼珠搭配着仿佛智谋通透的目光,令人瞬间提神。   停歇半响,言道:“少主,钧以为,我军何不如加急文书一封示于后将军呢,以严明军中粮草耗尽,急需补充军粮。”   “待军粮输送途中时,一举将敌军……”   话已至此,崔州平面上浮现出缕缕冷笑,却并未再继续往下说。   因为他从袁耀的神情上已经知晓,袁耀已经是心领神会,领悟自己意图。 第六十一章 邓当降   崔州平之策,袁耀已然理解了。   说直白点,便是“以利诱之”。   明知晓寿春城内已经陷入粮草不足的局面,我却偏偏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输送军粮。   那么,对于这批可解燃眉之急的粮食是截劫还是不劫呢?   劫,有被伏击的风险,或许粮草未劫到,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不劫,那也简单,袁军继续围困孤城,双方持续拼消耗中,直至整个城池都陷入到断粮境地,使之兵不血刃夺取城池。   这就是崔州平所献出的**裸阳谋。   两条路任由你选择,要么富贵险中求搏一搏求生存,不然便只能困守孤城,等待着慢性死亡。   “善!”   “就依先生之策行事。”   袁耀思索良久,权衡了一番利弊,便敲定下用崔州平之策。   紧随着,他便亲笔书信一封遣心腹连日连夜快马加鞭送往汝南而去。   ……   连续数日相过,双方再度相持不下,战局亦是进入平稳期。   可这几日来,守将邓当的心绪却极为不平静。   纵如崔州平所分析的那般,时至今日,城内粮草不足的迹象已经滋生,府库开始告窑。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当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用度时,麾下诸军士的军心、士气便急剧下降。   “启禀将军,这两日以来,又有约莫百十余众意欲劫掠城中民众,掠夺口粮。”   “现已经被军需官率部全权捕获,正关押大牢间,敢问将军,当如何处置?”   此时,邓当麾下的一位副将亦时迅奔至,拱手以郑重的语气禀告着。   一语而落。   邓当原本便低层的面色不由再度忧心数分,自从缺粮的消息传出后,军心一日随着一日的低迷,军士间亦是浮动不已,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他们自然将矛头指向了城内诸民众。   对于此举来说,邓当却是坚决反对,不惜下严令杜绝,若有寻滋抢掠者,当以军法从事。   无他,他本就是九江人士,寿春不仅作为州治,更是郡治府,也算他的故乡,他不愿为了抵御袁军而连累全城无辜百姓。   纵然军中缺粮,他亦在同样时刻要求军纪严明。   作为自己的故乡,他不愿做那令家乡父老千夫所指般的罪人。   可缺粮却是实打实的。   亦不是麾下军士都能有如此之高觉悟,大都兵士为了填饱肚子,不惜将毒手伸向城中父老乡亲。   “传本将令,将这等败类押解城中心全权斩,以肃军心。”   稍作思索一番,邓当心有决议,厉声道。   纵然用于防守城池的军力本就薄弱,他却是不得不施以雷霆手段以震慑诸军各部。   毕竟,若不令全军士卒感受到军法的冷酷无情,又有何人会遵守呢?   而待粮草愈难以维持时,到时心生劫掠城中民众的兵士岂不是将与日俱增?   邓当心下暗暗沉吟着,面上神情亦是愈露出担忧之色。   “喏。”   闻言,副将也并未露出迟疑之色,反而是坚定的拱手应诺道。   但接下来,他面上也不由越忧心忡忡的说着:“只是将军,现周边城邑早已被袁军攻略,寿春也成孤城,而使君向南筹集援军一事却也是遥遥无期,或许不会……”   “可能够用度的粮草却……”   “接下来,我军又当如何继续坚守城池?”   “士卒间的军心……?”   一时间,副将也是一股脑的将自身的总总忧虑尽数提出。   此言方落,邓当只得暂时令副将前去执行军法,待其离去,方才露出了一副无能为力之状。   坐困孤城,粮草不足,令他已是无可奈何!   他压根找不了周边可以补充给养的城邑。   这数日来,他也无不为此事而心烦。   但却并未构思到完全之策。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日分遣于外的探子终是迅回城急切的禀告,将袁军近日来正大肆从后方汝南输送军粮抵足前线的军情迅告知。   当对十余名探子的军情一一详细了解后,邓当却是隐约感觉到不对。   袁军竟然在这个时候大肆运输粮食?   这或许也太巧了吧?   早不运粮,晚不运粮,却偏偏在己方断粮的关键时刻输送粮食。   这绝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邓当心下浓浓思索着,与此同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亦是能够断定,此定然是袁军之谋,意欲以利诱之。   诱他率部出城劫粮,好设伏趁机歼灭之!   只不过。   虽然已经有所察觉袁军的计划,他却依然无可奈何。   毕竟,此乃阳谋,无论自己是否出城劫粮,那对于袁军来说,都并未有丝毫的损失。   这还是其次,若麾下军士一旦耳闻敌军似有军粮在输送时,定然会纷纷生出劫掠军粮以解燃眉之急的心思。   到那时,或许他一人恐怕都无法主导是否出城劫粮的想法。   “对了,袁军军粮运输至何处了?”   闻言,一分布于淮水南岸四周的探子不由立即严声:“启禀将军,据小人们的探查,现敌军运粮车已经渡河,聚集于淮水南岸一线,正在卸船意欲分批送回城外袁军大营。”   探子徐徐回禀着如实信息。   一语而落。   听闻了袁军的运粮车都聚集于南岸时,邓当不由愈坚定了此乃袁耀之谋的想法。   “淮水已南地形开阔,极适合大兵团作战,若我军一旦前往劫之,势必会遭受袁军重重主力的围剿。”   “如此……恐怕会……”   后面的话语已令他不敢在多想。   时至今日,邓当觉得,此已是必败的战斗。   自从淮水大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守住寿春,阻止九江郡失守的丝毫可能性。   更何况,此时作为一把手的扬州刺史陈温还因畏惧敌军兵锋南逃了。   他之所以还依旧坚守孤城。   亦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也是为了报答陈温的知遇之恩。   至少,在临危难之间,却还是仅剩的郡兵交于他全权统御。   如此来看,他还是备受陈温看重的。   所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请尽全力报答之。”   如今的邓当自然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在拖延着寿春城破的时间。   至于出城劫粮一事,他思来想去,却还是继续按兵不动。   因为,他知晓出城劫粮必然是死路一条。   为了保全诸军的性命,他选择了坐以待毙。   但随着态势的展,城内诸将校意欲献城投降的呼声也越之高。   诸将校已经渐渐开始受兵士们的鼓动,开始一同逼迫邓当开城投降袁军。   在这等情况下,邓当的心境自然亦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他开始在降与不降间犹豫不定。 第六十二章 主政淮南   沉思良久,邓当终是受不住诸将校的逼迫,决议率众举城归顺。   另一方面,如今战事已经相持一个半月有余,战火纷飞也极度的影响到了江淮诸民众的生计。   他作为江淮人士,自是于心不忍。   自然,有了诸将的胁迫,他也顺势顺水推舟的同意投降袁军。   退一万步来说,他与袁军之前也只是单纯的各为其主罢了,并未有何私人恩怨,如今战事不利,举城归附好似也并未有何大不了的。   袁军主营。   袁耀此时一席儒袍于身,静静居于主位之上,掌中摊着邓当所遣人送来的亲笔书信,细细看罢,方才面浮大笑之色,笑对诸将道:   “诸位,敌将邓当已亲笔书写愿归顺的书信,寿春已定。”   一席话语而落,却顿时犹如激励诸众的一根弦般,立即令诸将纷纷兴高采烈而起。   他们此刻自然是极其兴奋。   因为,他们跟随最为敬重的袁公子竟然在短短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便平定了寿春诸地。   寿春乃是九江郡治,亦是扬州府,位于淮南腹地。   寿春定,则江淮定。   而他们却也是功勋卓著,待后续册封时,自然也远不了官爵的赏赐。   如此,又焉能不乐?   “我等祝贺公子初次统御将士出征便取得攻略州郡的丰功。”   “我等对公子佩服至极也!”   一时之间,诸将拱手齐声高呼着。   眼见着诸众的奉承之心,袁耀虽心下受用无比,却还是挥手止住,遂侧向一旁的崔州平吩咐着:“先生,还有劳你准备一番受降之物,待明日与本公子排兵布阵于城门外,以迎接敌军的献城而降。”   “喏。”   “钧这就前去准备。”   闻讯,崔州平顿时拱手接令,遂缓缓退却。   ……   翌日。   晌午时分,主将邓当手捧掌军所用的兵符携诸将校一致屹立于寿春北城门口静静等候着袁军的抵临。   约莫等待一刻钟左右,众人眼前方才逐渐出现了袁军那扑面而来的旗帜。   片刻后,袁耀身着劲装,一马当先地疾驰于前,从旁家仆护卫袁焦以及亲卫将许褚形影不离的立于左右两侧随时护卫着。   自从当日身处淮水北岸,他因大意而导致全然无防备下被水贼周泰掳掠而去以后,袁耀自从此事过去,便随时随地都将许褚带在身边,而不在分离。   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若命都没了,又何谈称雄于天下呢?   毕竟,可不是人人都是周泰早有归顺自己的心,若忽然遭遇了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劫匪呢?   一联想到这些,袁耀便忽然重视起自身的性命安危。   抵足近前,不待袁耀跳下战马,邓当便当先携着诸将校高捧兵符迅而来,高声喝道:   “我等败军之将愿降服公子,日后当服从公子的决议、安排。”   话音一落,邓当毫不犹豫地递上兵符。   见状,袁耀迅跳下马匹快步迎上前接过兵符顺手递给了从旁的袁焦,随即立即搀扶起邓当,并出言安抚着:   “哈哈。将军之名,耀早有所闻,今日将军举城而降,我不喜得寿春,却喜得将军也!”   一席爽朗大笑,袁耀由衷的高声道。   见状,邓当顿时露出了受宠若惊之色,拱手道:“末将不过一败军之将罢了,却是当不得公子如此称赞也。”   “哈哈。”   闻言,袁耀笑道:“将军谦虚了,你能凭借手中这不过千余郡兵以及临时征召守城的民众便能借此与我军所相抗衡,且布置的道道防线均整齐有度,攻守兼备。”   “这已经是良将之才也!”   “耀平生最喜与英雄豪杰相交,如今将军愿归附于我,那日后我等共同博取功名也。”   随着袁耀的一番安慰话术下,也令邓当顿时感受到了身心一身轻。   他本以为受降以后,自己定然会遭受到袁军甚至袁耀的冷嘲热讽,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袁耀似乎并未借此贬低,反而相反极其看重他。   这顿时让他不由而然的感受到了一阵“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感。   安抚好邓当的情绪后,他亦是再度接见其余诸将校并一席言语勉励他们日后当要奋勇杀敌,努力拼搏建功立业,博取功名。   短暂的一席话音。   袁耀便尽收扬州军的军心。   这一幕令崔州平以及黄忠、纪灵等诸将的眼里,不由越敬佩不已。   这才是他们的公子呀!   不仅统御甲士出众,连安抚人心的本领亦是一流水准。   只不过。   为了安全起见,袁耀却也并未第一时间携众入城,而是以眼神示意从旁的许褚。   见状,许褚顿时会意,遂连忙大刀一挥,麾下百余亲卫军士便不约而同地结阵迈着坚铮的步伐迅向城内行去。   他们的任务便是替大军侦查军情,涉足城中细细察觉是否有敌军的伏击。   虽然袁耀相信邓当此举或许是真心归降,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先派遣军士入城探查。   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人心难测”,他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而且,纵然邓当乃是真心请降,但难道其麾下诸将校都会与之一条心吗?   故此,在经历了淮水被绑一事,此时的袁耀已经是收敛了心性,沉稳冷静方面亦是越成熟。   瞧着袁军士卒们先行入城的动作,邓当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但此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属于新降,人心尚未归附,袁耀持着警惕心理,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等待半响。   当城墙上缓缓升起袁军大旗,并且亲卫军士在跺墙上亲自招手,以示城内一切正常时,从旁的许褚方才拱手道:   “启禀公子,城内现下一切正常。”   “好!诸位随本公子一道入城。”   随即,袁耀遂抛下了内心的警惕,高声道。   紧随着,诸将以及降将一齐跟随着袁耀入城,至于袁军各部则散列于寿春北郊,寻一平坦且有水源之处安营。   至此,随着寿春平定,淮南平定的时日亦不远也!   袁氏也渐渐的开启了主政淮南之地。   注:邓当,扬州人,东吴名将吕蒙姐夫,其人骁勇善战,曾跟随孙策平讨山越各部族。 第六十三章 孙策的野望 汉初平四年,春三月。 袁耀率万余精锐历时将近两月,凭借威势连克扬州军,攻略淮南重镇寿春。 寿春平定。 紧接着,袁耀于寿春布告四方,由于袁氏对于天下的影响力极其浓厚,其余各地几乎传檄而定,兵不血刃的纳入了治下。 短短时间,九江郡即宣告平定。 随之,袁耀亲笔书信一封加急送返汝南,如实向其父禀明攻略九江的战役经过以及各级将校所立下的军功。 入主寿春以后,袁耀下达严令,杜绝军士掳掠当地民众,擅自欺凌百姓者,斩之! 严令一下,袁军顿时军纪严明,极为肃然。 诸将校都深刻的了解袁耀的秉性。 他治军严谨,若有人徇私枉法,是定然会严格以律令来行事。 这则严令一下,全军将士都不敢在怀揣着此等想法,纷纷敬而远之。 随后,袁耀开始着手整顿内政事务。 先是任命崔州平为代理长史,协助自己处理内务,待后续其父抵达在做正式任命安排。 在崔州平的建议下,接手内务的第一步,袁耀便派遣人员调查之前扬州刺史陈温所任命的属官背景以及任内是否有贪污腐化之官吏。 待查探清楚后,袁耀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决策,罢免了州内名声极差且有贪腐之风的官员,并将原本不受器重的吏员却又是清廉之士的进行大肆启用。 刚刚入主寿春,袁耀就搞了大动作。 这一次,所罢免的官员便高达数十余人。 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换血。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袁氏入主淮南,那以往的陈温麾下属官有劣迹的自然不能再进行任用,及早剔除方才是正道。 袁耀自然深谙其理。 何况,从旁亦有崔州平随时指点,纵然袁耀一时还无法擅长处理政务,却也依然将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处理好人员更替的事情,他亦是将重心重新放在了农业上。 现正是春耕的关键时节,却由于这两月来的征讨,导致各地百姓的耕种都受到了较大影响,有些田地尚且还处于荒废间,并未实现播种。 对于春耕,袁耀却是丝毫不敢耽误。 毕竟,要是错过了耕种,那到秋收时,田地里必然是颗粒无收。 到那时,百姓无粮,生计将会面临极大困难。 而赋税到时也难以征收。 所以,袁耀瞬间下令各地官府开始分农具,大力组织百姓开垦耕种,以力争在夏季到来之前完成春耕。 一时间,江淮诸人皆以为换主以后,会迎来重大转变而惶惶不安时,而随着如今袁耀的总总政令、举措下达以后。 九江郡人心再度安稳平和下来。 诸人知晓,他们只要安分守己,那么生活还依旧是原样。 瞧着郡内开始越稳定,袁耀方才洋溢了喜悦的面容。 淮南能够稳定,诸民众亦是并不排斥己方,便是值得称道之事。 毕竟,袁耀心底很清楚,日后淮南诸郡将会是己方真正的基本盘,用于称雄天下的根基所在。 所以,这一路征讨而来,袁耀都严令克制着军中士卒,不准多造杀戮以及抢掠百姓,为的就是避免激化江淮百姓的矛盾。 以免造成人心未附的局面,而导致后续根基不稳。 民心所向,是极其重要的。 屠城、杀戮都会给后续带来一系列的不良后果。 就如原史上的曹操征讨徐州而加以大肆屠戮城邑、乡镇,最终导致泗水为之堵塞不流,却也最终失了徐州人心。 在后续数十年来,徐州都依然存在政局不稳的迹象,叛乱亦是时有生。 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对于袁耀来说,他能够知晓大肆杀戮、屠城的总总危害性,那么他就要严令抵制这一切的生,至少让屠戮不要在己方军中蔓延下去。 …… 随着袁耀平定寿春,在郡内所施以的总总惠民政策,亦是在极其短的时间内赢得了人心,受百姓称赞。 九江乃安! …… 江都。 孙府。 此时,一位身躯将近八余尺,面目俊秀,姿伟雄颜,以及浑身间都散着一股无形间气势,阳刚之气十足的少年郎正襟危坐着,细耳倾听着探子的回禀。 当听闻到近日来袁术之子袁耀历时两月不到便迅平定了九江郡以后,极为俊郎的面色上却忽然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嗯?” “袁公子竟然能统御将士,攻略江淮诸地?” 这一刻,他略感意外。 虽然面露不可思议之状,不过接下来也在继续倾听着探子回报后面的消息。 直至一席言语完全落下以后,孙策方才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由喃喃细语道:“我记得当年我曾随父亲拜见袁公路将军时,曾有幸与袁耀有过数面之缘。” “当时他给我的印象是不学无术,一派纨绔公子的形象,是如何能做到迅驱逐扬州刺史陈温,迅平定扬州州治寿春的?” 这一刻,少年郎有些疑惑不解。 此少年正是去岁丧父的孙坚长子孙策,自从孙坚征讨刘表战死于襄阳城下以后,孙策将其父安葬以后便将家眷安顿于故乡曲阿。 随后,他才渡江江都定居,以便结识江淮有识之士。 一方面,由于他性格豪爽,极为大度。 很快便在江淮之地名声远扬,且结识了许多有才之士,受当地人纷纷夸赞之。 但纵然他在淮南闯下了诺大名声,却也知晓江淮一带局势太过复杂。 当地官僚、水匪,以及豪强大族的私立武装,而汇聚成了淮南的一股股势力。 局势极其难以处理。 孙策听闻了探子的回报,却惊奇了自己印象中的纨绔袁公子究竟是如何做到迅平定九江郡,攻略了重镇寿春的? “这或许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时间,孙策不由出了惊奇的感叹。 但一番的感叹过后,他也不由流露出了浓浓的好奇之色,迫切想明白这一年来未见,袁耀究竟经历了何等转变。 “怎么会,麾下势力强盛的水贼周幼平部怎么会归附于袁耀?” “他究竟有何等魅力,能够吸引周泰追随?” 提及周泰,孙策更是流露出浓浓不解,周泰此人他有所了解,乃是盘踞于淮水四周的水贼,麾下实力不弱。 他也是在与蒋钦相交时对其有过了解,也有幸有过数面之缘。 但从他的印象中,周泰亦是一位身性桀骜,不愿轻易服从一人的主。 他却未想到,公子袁耀竟然能折服此人。 这是否有些太过于奇迹了? 一时间,孙策对于袁耀所做出的这番事迹,不由流露出了浓浓的好奇之色。 但与此同时,也不由越的激了他那隐藏于内心深处的丝丝野望。 一种愿率千军万马驰骋疆场,开疆立业的雄壮志向。 “现父亲已丧,旧部尚且还在后将军处,我何时方才能犹如这般纵横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一时之间,孙策流露而出了浓浓的野望。 他自幼便胸怀大志,瞧着袁耀如今已经有这等成就,他自问自己不愿在籍籍无名。 开疆拓土,纵横疆场,方才进显男儿本色。 ps:依稀记得起点有本书的书名好像也叫《孙策的野望》来着。 第六十四章 移寿春   随着九江郡平定。   捷报也迅的送返至汝南平舆城。   袁府。   袁术细细观之,将其子是如何用兵连破扬州军,用时仅仅两月不到的时间便平定了整个九江郡的战报给一览无余。   瞧着自家孩子在遭受水贼掳掠后,竟然后续收服了其部为将后,他更是大笑不已,面上笑容不由越灿烂,流露出无比自信。   这才是该有的袁氏公子呀!   颇有他袁术的风范也……   一时,袁术欣喜之余,也令亲信将捷报示与堂下诸人依次查阅。   待文武诸众一一观之后,也先是露出了错愕的神色,随后方才醒悟过来,遂立即纷纷拱手高喝着:“公子用兵如神,果真为袁氏栋梁也。”   “日后必能承继将军衣钵,令袁氏门楣再度辉煌闪耀。”   只说,在长史杨弘的带领下,诸人的捧眼水平急剧提升,这席话不仅吹嘘了袁耀的功勋,还顺带着袁氏的辉煌都给捧了进去。   此话一落。   袁术面上笑意不由越浓厚,紧紧沉浸其中,仿佛无可自拔。   瞧着他满面笑容,脸上进显着仿佛层层红光,杨弘不由紧抓着此事,再度高声道:   “主公,公子如今既是创下了此等壮举,弘以为当为公子上表朝廷请功,为其加官进爵,好让天下之人皆知晓公子之才,亦让群雄皆不敢小觑我军。”   “主公看,此举可好?”   “善!长史之言大善。”   瞧着杨弘都已经为自己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袁术本就欣喜万分的目光不由越难以按捺住喜色,连是同意。   不得不说,溜须拍马也是得具备实力的。   看看,满堂诸人,也就杨弘能有如此强的适应能力和反应力,趁袁术正值高兴之际,抓住机会吹捧。   且一言一语都组织得极为恰当,令人陷入欣喜间而不可自拔!   其余人等,要么是未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擅言辞,而白白错失了此次良机。   所以说,说话的艺术确实极其重要。   同样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那么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一番吹嘘过后,待大半响功夫过后,瞧着袁术心绪稍作沉静下来后,主薄阎象方才屹立而出,拱手建言道:   “启禀主公,现既然公子已经攻略寿春,那便尽快安排移往寿春吧,汝南虽是富饶之地,可终归却太过靠近兖州,若要与曹操交战,则当其冲会成为前线。”   “那样,将不利于我军掌控大局,稳固后方人心。”   在场之中,文武诸臣亦是各有千秋。   杨弘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溜须拍马,讨主上欢心,却并无半点为大事而考虑。   反观阎象虽然不擅吹捧之语,寻常时候也是沉默少语的时间多,但他类人却往往是胸怀大才,满脑子所琢磨的都是如何能够助主上实力更近一层楼的奇思妙想。   由于装满了满满的战略构想,已经没有空间在去容纳吹嘘。   所以说,有时候并不是不会吹嘘,而只是性格使然,单纯的不愿罢了!   对于阎象来说,现在九江郡已经平定,那么接下来该是尽快将根基之所向南移动,然后依托汝南将其作为构造对抗兖、冀的重要防线,方才为正道。   至于其余之事,都是可以往后放放的。   对于袁术来说,他一时间却有些不愿耗费精力前去移动,总觉得有富庶的汝南,又何必非要前往淮南呢?   只是,瞧着阎象一脸严肃且态度又极为坚决的神情后,袁术也一改常态,反而是轻声问询着:“子商,汝南富庶,且又是我袁氏的大本营所在,本将居于此,岂不是能更加震慑住宵小之辈率众前来侵犯,有何必非要往南移呢?”   此话刚落。   阎象心下一沉,知晓袁术或许是又开始犯病了,不愿在嫌麻烦迁徙根基之所了。   但联想到若袁术不亲自坐镇淮南的话,那单凭公子袁耀,恐怕很难让江淮诸人服从了。   细细沉思一番,阎象方才再度拱手沉声建言道:“主公,此言差矣!”   “虽说您亲自坐镇汝南,能够防范威慑敌军来犯,但这只会是因小失大罢了,若不亲自移往寿春坐镇,则淮南不安也!”   “此话怎说?”   闻言,袁术却是一时有些难以理解,不由相问着。   “主公,象乃是九江郡成德人士,对于淮南地区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此地自古以来敌情、局势便极其复杂。”   “官僚势力、水匪、以及侠士群体,甚至随着朝廷越衰落下对于地方影响力越来越弱,还导致豪强大族纷纷趁势募兵分武器装备,扩充武装势力,各自盘踞于此。”   “现公子尚且年幼,还远不到及冠的年纪,虽然如今统御将士迅平定了整个九江郡,赢得了一定的名声,但这还远远不够足以震慑各方实力。”   “纵然公子能以袁氏的余威去威慑各方,但公子年纪尚轻的劣势便成为你软肋,会让各方势力对于公子颁布的政令而阳奉阴违。”   一席席分析落罢,阎象顿了顿,遂再度说着:“所以,这便需要主公亲自前往坐镇,以威慑各方,为公子培养成长的土壤。”   “待日后公子的名声茁壮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后,主公在任由心意回返汝南居住也亦可!”   一番番话语道罢。   阎象向袁术分析了坐镇淮南的前因后果。   但这番话,他却是说得较为委婉。   若将这席话翻译过来,最直白的意思:其实就是让袁术做袁耀的吉祥物。   现在袁耀名声底蕴还太过薄弱,需要你亲自坐镇威慑各方势力。   待袁耀成长起来以后,能够独自承受处理一切事物后,到那时,你袁术不管去哪儿都没人拦着你了。   经过统御将士平讨淮南一役,也让阎象越感受到了袁耀未来的极大潜力。   他觉得,若继续令袁耀成长下去,未来定然会扶持袁氏坐断东南,称雄于淮南,以窥天下事。   故此,此刻的阎象心底也略微生了些许变化。   他亦从之前对袁耀的纨绔形象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开始逐渐过渡到支撑的态势。   “公子这大半年来,改变确实极大。”   “无论是战略大局方面,亦或者是出色的随机应变,以及现在最为重要的统御能力,都已经展露头角,我是时候应该在对公子扶一把,这样他或许能够成长得更快。”   “也能越能快的接替主公,代行诸事。”   一时间,阎象话音落下以后,思绪也仿佛飘远了。   他虽然忠于袁术,却也能够看出以其行事风格,难以成大事。   毕竟,袁术无论是行事手段,亦或者是高傲自大以及不听人言的性子,都绝非人主所为。   既然其子已经展露出头角,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支持,为其提供更良好的挥舞台。   此刻,阎象心底其实已经构思好了一道完整的计划,只要袁术能够移往寿春坐镇以后,他便会建议公子袁耀按照他的计划继续前去垒名望,获取更多人的支持。   这一刻,阎象仿佛有了目标,面上之前所充斥着的忧虑之色也渐渐褪去,开始洋溢上笑意。   ……   而另一面,随着阎象一番分析,袁术沉吟半响,方才醒悟过来坐镇寿春的重要性,遂才高声道:“好!”   “子商所言大善,就依先生之策行事。”   “本将从即日起开始准备移往寿春的事宜。”   “主公英明!”   一席话音落下,诸人亦是一致拱手称赞着。 第六十五章 征辟 随着九江郡宣告平定,在主薄阎象的建言下,袁术下定决心,开始移往寿春坐镇,以做威慑淮南之状,作为后续根基之所。 而就在袁术准备移居的各项事务时,正于寿春的袁耀此刻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平定九江以后,袁耀先把重心放在了人才上。 正所谓有了人才方才能干大事。 无人又如何展建设呢? 据查探,袁耀得到可靠消息,现今之间便有一位名士避难于扬州,且正好隐居于寿春城北的一片民居间。 此人姓刘名馥,字元颖。 这日,袁耀备足礼物,遂在许褚、袁焦以及十余名亲卫的护卫下乘车朝着刘府而去。 行至府外。 袁耀抬望了望府邸外观,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门宅院,反而只是占地面积极小的一座小型府邸罢了,也并不是显得那么气派,反而还有些略显寒颤。 显得是与名士的身份是那么的不符。 难道汉末名士都是这待遇? 想想都不可能,但这也能越说明刘馥的品性。 由此可见,刘馥是一位崇尚节俭之人。 细细观察周遭半响,袁耀默默记在心底,他已从这府邸的居住便看出了点什么。 或许到时劝说其加入时可以避重就轻。 想到这层,袁耀先行回吩咐着袁焦、许褚道:“仲康,袁焦你等暂时领亲卫于府外等候,此行拜访刘馥我单独入府即可!” 闻言,许褚顿时面色一急,遂道:“那公子您不会有何危险吧?” 话音落罢。 此刻许褚却是面露担忧之状。 自从上次他奉命随后押运军粮而未亲身在从旁随时护卫导致袁耀被周泰所掳掠以后,他内心便自责不已。 现在的他几乎与袁耀是形影不离,随时保护中。 紧随着,他此刻可谓是极其敏感,现耳闻袁耀要单独入府,却也担忧出了何等战况。 “仲康不必忧虑,刘馥的品性,再说,我是前往拜访之,他也不至于在自己家中谋害客人吧?” “真要如此,那他日后在士林间亦是无法立足了。” 袁耀瞧着许褚一脸的担忧,遂摆摆手,认真解释着。 眼见着他流露出自信的神情,许褚方才作罢,携亲卫士卒于外等候,将礼物呈递给袁耀。 待上前抵至府门前,袁耀轻轻敲响了府门。 良久,府门“咯吱”作响,徐徐打开,从里迎出一人,年纪约五旬左右,早已鬓斑白的老者,看其身着下人的服饰。 联想,应该是府内下人。 “这位公子,不知您前来可有何贵干?” 这位老者也的确眼光不凡,他只是略微扫了袁耀一眼,便从其身间所穿戴的华丽贵服,翩翩如玉般的梳妆打扮,配上俊秀的面容。 身间莫名般的闪烁出一股贵气伴随着。 从这位老者多年来接见拜访家主的经验中能够感受到,袁耀绝非常人。 故此,询问之间,他满面皱纹的脸色间亦不由露出恭敬之色。 “哦,老伯您好,我姓袁名耀,乃是当今天下后将军的长子,此行特是前来拜访刘元颖先生的,不知可否通告一番?” 一记话语,袁耀亦是有礼有节的拱手回应着。 显得是极其的有礼数。 虽说对方只是一小小的小人,以袁耀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 但他此行本就是为了征辟刘馥出山相助,那么为人便一定要谦和,姿态要放低。 听闻对方是拜访家主,老者也顿时醒悟,遂连忙道:“好好……公子稍等,小人这去去就来!” 老者反应奇快,当问询了袁耀前来的目的以后,他便丝毫不做耽搁的重新回府前去通禀。 瞧着这副熟练的迹象,袁耀猜测,或许在他之前,拜访刘馥的人不在少数呢。 等待半响功夫,刚刚开门的那位老者方才重新来到,并满面笑容的有请袁耀入内。 …… 刘府。 室内,大厅当中。 老者缓缓将袁耀引入厅堂落座,方才退罢。 紧随其后,一位年纪约莫在三旬已过的中年才徐徐走出。 抵足袁耀面前,拱手施礼道:“草民刘馥参见袁公子,公子驾龄寒舍,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耳闻眼前此人便是刘馥时,袁耀心头一震,随即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回礼道:“先生不必介怀,耀也不过是忽然来访,事先并未通禀,倒是我失了礼数才是,怪不得先生。” 二人各自相互回礼,以表歉意。 瞧着袁耀一脸谦和,且浑身上下皆给人一种亲切之感,顿时令刘馥内心深处好感上升。 而袁耀却也在不经意间细细打量着刘馥此人。 可却现眼前此人与自己之前所脑补的印象差距太过巨大。 原本,他觉得刘馥必定是犹如这个时代中大多数士人一般,都是衣冠楚楚,满面清风般的名士形象。 可现如今的真实形象却是身着一席布衣,穿着上极为朴素,鄂下蓄着一缕缕山羊胡须,面貌上也长得极其普通。 若不是袁耀有先知先觉,恐怕都会将其视为普通人了。 这等形象竟然能与名士挂钩? 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细细一想,倒也正常。 毕竟,刘馥本是沛国下相人,如今隐居扬州亦只是避难罢了,生活艰辛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另一方面。 原史上的刘馥本就是极其擅长治理州郡、整顿民生的人才,他穿着如此朴素,想来这也是能够与普通民众打成一片的关键因素。 二人稍作寒暄以后,便各分宾主之位落座。 旋即,刚刚坐定的刘馥便不由拱手问询着:“馥有一事不解,却不知公子登门前来,究竟是有何贵干呢?” 刘馥心底虽有些许猜测,却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来意。 闻言,袁耀亦是快人快语道,直言道:“耀此番前来,特是邀请先生出仕,以加入我军阵营,为新平定的扬州诸郡展建设。” “不知先生可愿否?” 瞧着刘馥态度也比较直白,针对于此,袁耀也并未行太多弯弯绕,也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话落,刘馥自然未第一时间应允,却是仿佛面露一丝惊奇之色,笑而掩面道:“公子太过高看馥了,馥不过一介草民罢了,怎能担得起如此重任呢?” 显然,他亦是在谦逊的做出回应,以待后续。 耳闻着这番话,袁耀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遂稍微沉吟一番,便大笑着夸赞道:“先生,您就不必如此谦虚了,以您之才,若都无法担起治理一州之政的重任,那恐怕当今天下,便无人能够胜任了。” “耀如今不过刚平定九江郡,麾下急剧缺乏治理性人才,而据耀的了解,先生对于治理州郡,改善民生以及引导百姓开垦荒地,组织民众屯田等方面都颇有一番心得。” “故而,耀才决议邀请先生出仕辅助于我,以共同为扬州诸民众谋福。” 这席话话语落罢,袁耀的话语便说得极其的大义凛然。 他直接选择了从大义方面前去劝说,然后又若隐若现间从中略微对其吹捧数句。 一时之间,也令刘馥的心境好了许多。 瞧着袁耀一副忧国忧民之心,却并不似伪装,反而能够感受数分真情实意时,刘馥的好感却也不知不觉间越持续上涨着。 一时,二人再度交谈起来。 注:刘馥,字元颖,沛国相人也,避乱扬州。 馥既受命,单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南怀绪等,皆安集之,贡献相继。数年中恩化大行,百姓乐其政,流民越江山而归者以万数。於是聚诸生,立学校,广屯田,兴治芍陂及茄陂、七门、吴塘诸堨以溉稻田,官民有畜。又高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 第六十六章 千金买马骨 稳固寿春政局以后。 袁耀亲赴寿春城北的刘馥府邸。 一番交谈之下,成功征辟其出仕为官。 由于袁耀并未有官方授权的官职,故此无权分赐官职,只能以刘馥暂代寿春令,等待其父移往淮南以后在做正式册封。 随着刘馥上任,挤压在袁耀肩头的政务压力顿时间便肃清。 刘馥挥了充分理政安民的强项,将自身优势彻底挥而出。 针对于此,袁耀还特令崔州平暂时作为刘馥副手,辅助其掌管州郡间内务。 当然,以崔州平之才,掌管内政却是太过屈才了,谋算天下大势,临机决断于战阵间,决算千里之外方才应该是他的归属。 袁耀心底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战略规划。 似父亲麾下的班底,似阎象、舒仲应之流是完全可以胜任内政治理的。 而他则只须组建属于自身的班底,继续陈兵于军旅间,向外开拓疆土便可。 …… 十余日后。 后将军袁术亲携文武诸人以及袁氏家眷浩浩荡荡地南迁,抵足府寿春。 得到消息以后,袁耀顿时决议大开城门,遣军中将士大肆齐聚于淮水南岸列阵,以组成声势浩大地战阵迎接其父的到来。 这一刻,淮南上下,可谓人声鼎沸。 袁耀并且遣使邀请了江淮周边的各方势力参与其间,以壮大己方的声势。 此举的用意也很明显。 提升袁氏在江、淮的影响力。 只有快的提高了影响力,那才能更快的融入其间,遂掌控地方各郡县。 另一方面。 袁耀亦有“千金买马骨”的打算。 他想借此时机向外界传达一股信号。 己方已经在淮南之地立足,接下来对于人才的需求极度渴望,希望能够吸引一批各州郡间的士人来投。 并以所征辟的寿春令为典范作为宣传对象,向外界传达透露着只要有才,便可得以重用的信息。 这便是袁耀的计划。 …… 淮水南岸。 袁耀亲自携众屹立正中,隆重的迎接了其父袁术的到来。 双方见面,袁耀当即跪倒于地拱手拜道:“孩儿终不负父亲所托,历时耗费两月之久,终于得以攻略九江郡,平定了府寿春,让我军在淮南之地有了立足之地。” 一席话语,袁耀说得坚铮有力,亢奋无比。 这一席话顿时令袁术将注意力集中,双目开始细细打量着这位率众出征多日而不见的长子。 望着跪伏着的袁耀此时相比着当日挂帅出征之前时,身间若隐若现间已是莫名出现了一股凌厉的气场。 袁术亦是打心眼里高兴。 其子终于是开始逐渐成熟,有出息了。 兴奋之余,袁术洋溢着面上浮现而出的笑容,伸手扶起袁耀,笑道:“耀儿,你率部征讨淮南的总总战役经过,为父都已在战报中详细略过,过程为父都已经知晓。” “为父想说,耀儿你的表现令为父十分满意,你没有给我丢脸,亦未给家族抹黑。” 这一刻,袁术自然也是十分满意其表现,面上神情表露之下,他也是不吝总总赞美之词。 这场隆重的迎接仪式最终于诸众欢愉的气氛间告一段落。 而袁氏的影响力也随着这段风波而渐渐流传于出,影响各州郡。 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齐聚一批有才之士前来依附。 袁术亲抵府寿春,第一时间便下令将后将军府衙设于城中,以方便日常办公。 紧随其后,他更是接受主薄阎象之策,大文书于州郡间,驳斥扬州刺史陈温自上任以来便胡作非为,致使州郡间民生疾苦。 随后,更是大义凛然的批判陈温,将其斥责为逆贼,以宣誓自身入主扬州的合法性。 而这份声明刚一传告淮南诸郡以后,便顿时引起了极度的热烈反响。 舆论瞬息间陷入一边倒的趋势。 江淮民众几乎人人开始大力反对扬州刺史陈温,高喊着要驱逐出境,并坚定不移的拥立袁氏的统治。 这一切的来源,却都因为近日来袁耀所施行的仁政。 袁耀自从定寿春起,便着手在整顿州郡内贪污腐化之辈,大肆启用了清廉之士,令郡内风气顿时焕然一新。 随后,他还下令各地的官吏要着重民生展,重视春耕的开垦以及播种。 这总总惠民政策,不由令袁耀赚足了于江淮一带的人心,如今袁氏出声明,自然引起了诸人拥护。 待此事过后,袁耀上书,建议其父对此次征讨的诸将按以立功勋大小进行封赏。 对于此事,袁术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 这日。 原本的刺史府,现已经是改为了后将军府,牌匾也换上了“袁府”的字样。 大堂之中。 后将军袁术此刻身着一席宽大的儒袍,头戴着冠,衣冠整齐的落座于主位之上。 堂下文武诸人则是分立于左右两侧,俯听命。 其中,袁耀立于左侧位,领衔众人之。 遥望堂下半响,环顾四周一番,袁术方才露着喜悦以及充斥着严肃之语道:“诸位,现今之间,我军已经是在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便攻略了整个九江郡。” “继而又平定了府寿春,从而得以在江淮之地立足,这不可谓不是喜事,但在庆贺之前,本将以为,却是先要针对此次平讨战役中所立下功勋卓著的将领进行封赏。”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一番嘹亮般的言语犹如雷鸣般充斥诸人耳旁。 闻言,诸众不由一致拱手高声回应着:“吾等附议!” 得到诸人回应,袁术面上浮现的喜色不由越浓厚,随即,才沉声道:“此战者,纪灵协助公子袁耀掌兵,率部于淮水一役间斩获颇丰,可谓对于击破敌军主力有着决定性的战功。” 话落于此,袁耀继而加重了语气道:“自古以来,掌兵者当以赏罚分明,对于此次所立下战功者,本将自不会亏待。” “但对于身犯弥天大罪着,本将亦将不可饶恕!” 此话刚落,袁术顿时神情大变,厉声高喝着:“周泰出列!” “末将在。” 号令传下,周泰身着劲装,亦是纵身而出,厉声回应着。 诸人原本都以为袁术会对其大肆封赏。 毕竟,淮水一战,若不是周泰率部诈降于敌营取得了陈温的信任,又如何能够趁机纵火大破敌军呢? 但事实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周泰,汝可知罪?” 顿时间,袁术神情激愤,厉声呵斥着。 这一席言语落下,却令堂中诸将纷纷面露不解起来。 周泰不是身怀战功吗,他又有何罪? 一时之间,诸人都满面不解,后将军袁术究竟在做何算计? 第六十七章 收心(首章,求订阅)   “后将军,不知泰何罪之有?”   顷刻间,随着袁术的一番厉声呵斥,顿时令周泰感到一丝丝莫名其妙,但疑虑过后,他却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不由激愤着反问道。   周泰本就是性子火爆之人,如今遭受到质疑,又焉能忍?   想他周泰为投效公子袁耀,甘愿听从谋划率部假意归附扬州军行卧底之事,在取得了陈温的信任以后率众大破敌军。   可以说,若没有他的投效,袁军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渡过淮水,继而轻而易举平定九江郡各地。   他立下如此大功,不封赏便罢,又有何罪之有?   联想着这些,周泰本能的升起丝丝愤怒。   他亦是紧紧直视着袁术那仿佛喷火的目光,怡然不惧。   瞧着周泰竟是一副丝毫不知错,反而满面愤慨之色,袁术面上怒意不由越浓厚无比,厉斥着:“周泰,汝曾于淮水北岸时遣众掳掠了主将袁耀,不知此事属实否?”   此言一落。   周泰原本亢奋之色顿时便熄了下去,没有了争锋之心。   掳掠袁耀一事,的确属实。   此事纵然不管他初衷为何,却是赖不掉的。   若袁术真要因此事而责罚于他,的确也是合情合理。   片刻后,瞧着周泰哑口无言,袁术不由再度加重语气,沉声道:   “如何,无话可说了吧?”   “掳掠我军军中主将,致使我前线将士置于无主之地,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败,且还将本将之子置于危险的境地之间,此罪可谓天理难容!”   “左右,将叛将周泰推出斩示众。”   这席话音落罢。   周遭诸众却顿时间纷纷面露不解。   后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要先因此事而先责罚于立下大功的大将?   纵然周泰先前有重罪,但足以将功补过了吧?   一时间,诸众却都难以理解为何如此。   “什么?”   “袁术,我周泰立下这等大功,你不多加赏赐便罢,竟要斩我,你如何配做人主?”   “此事公子先前已说过既往不咎,汝竟是旧事重提,当我周泰当真是瞎了眼,竟会率部依附于你。”   顿时之间,周泰群情激愤,无比悲愤道。   见状,一侧的袁耀好似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站出来拱手维护道:“父亲,还望饶恕周将军之罪也!”   “虽然将军于先前有曾做过掳掠孩儿之事,但那之前毕竟各为其主,尚还未依附我军,况且,淮水一役,幼平亦是率本部为破敌军而立下了汗马功劳。”   “若无将军,我军绝无可能轻易突破淮水天险。”   “还请父亲高抬贵手,饶恕将军。”   话音落罢。   只见袁耀顿时间跪伏于地,神情紧促的向其父请求着。   瞧着这一幅幅场景,堂中文武诸众纷纷面上变色。   这……这就是袁公子呀!   不计前嫌、宽宏大度,有容人之量。   纵然周泰曾经绑缚了他,他不仅毫不怪罪,反而是为其求情。   这份胸襟是何等的宏大?   眼见着袁耀甘愿为自己求情而声泪俱下的请求着其父饶恕,一时饶是无比悲愤的周泰也不由动容了,随之横涕直流。   “耀儿,周泰曾经掳掠了你,将你置于危险境地之中,你何故还如此求情?”   袁术亦是仿佛神情疑虑不已,连连说着。   闻言,袁耀却是拱手直言道:“父亲,周将军乃良将也,虽以往有掳孩儿之罪,但淮水一役,其所立战功也足以抵消了,还望父亲勿要追究,宽宏大量饶恕周将军。”   “孩儿以为,只要日后周将军能竭力辅助于我,纵然之前有甚过节,孩儿亦不会记仇。”   说罢,袁耀回,令人通透的双眸紧紧盯凝着周泰的身躯,笑而着道:“孩儿与周将军的恩怨之前早已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话刚一落,周泰面上瞬息情绪波动起来,眼中好似渐渐有热泪盈眶之势。   他没想到,公子袁耀能有如此广阔的胸襟。   对于先前之事,此刻不仅未有落井下石,反而是竭尽全力地在维护他,为了保住他不惜下跪向其父请求。   原本,他对于效忠袁术的心已经失望无比,此时间不由再度升起丝丝情愫。   “公子……”   “还请父亲手下留情!”   “主公,既然公子力保周泰,显然公子是已经不记挂此事,便成全其心意吧。”   “望主公留情!”   一时,随着袁耀的开口请求下,紧随其后,主薄阎象亦是出言劝说着。   待半响功夫,诸文武也齐声出言道。   瞧着诸众皆如此,袁术权衡沉思一番,方才沉声道:“周泰,既然耀儿胸襟宽广,不计较此事,力保于你,那本将也便不再追究此事。”   “还望你日后能够于耀儿麾下听令,以建功立业,护佑耀儿的周全。”   “喏。”   话落,周泰余怒尚未消退,面露厉色的拱手应诺着,言语间对于袁术再无半点尊卑之心。   瞧着方才自己父亲的举动,袁耀直到此时都还惊魂未定,差点就令自己痛失一位大将也!   但另一方面,他却也极为感激其父。   因为,从这里已经能够看出,袁术的确是一位极为护犊子的慈父。   至少,在他受到伤害时,会着急、会恼怒,会担忧,亦会生出无边愤怒。   不然,他又何至于将已经率部归附且立下战功的周泰意欲斩呢?   只不过。   袁术的行事手段却太过果断,都差点打了袁耀一个措手不及。   他竟没意料到,袁术当真意欲斩了周泰。   索性,他反应得及时,才避免了悲剧的生。   不然,真要处斩了周泰,不仅是人才损失。   接下来,他在想凭借袁氏的声威招抚江淮各方人士时,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目前值得一喜的是,袁耀终究还是说服了其父放弃了追责的想法,反而还令周泰对他备受感激,好感度、忠心的信念亦渐渐开始步步提升。   直到这一刻,袁耀终是“因祸得福”,将周泰彻底收心。   ……   随着这则插曲事件暂时告一段落,袁术方才开始对属下的人事任命进行颁布着。   一时之间,文武诸人聚是纷纷竖起了双耳,静静倾听起来。 第六十八章 淮南局势   袁术高居主位,以后将军的身份赐封麾下有功之士。   册封名单如下:   “以纪灵为振威中郎将。”   “以张勋为征北大将军,率精锐驻守汝南上蔡一带,以防御来自北面的威胁。”   “以桥蕤为征西大将军,率三千余众屯驻汝南西部,以防范荆襄刘表。”   “以袁耀为将军,率万余部众屯驻寿春以南的成德。”   “以袁胤为建威中郎将。”   “以邓当为偏将军,统领旧部驻军寿春。”   “以黄忠为讨寇校尉,统御一营将士,归属于袁耀旗下听令。”   “以周泰为军司马,统筹二部兵士,听令于袁耀。”   “以许褚为中军将军,听令于袁耀。”   一连串的名单念出来,诸将受封,几乎人人面上浮现喜色。   并且,此次封赐,袁术亦是深思熟虑了许久。   鉴于其子袁耀已经位列一军主将,随时都将领军征战各地,为绝对护佑其安危,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从分别将任命的黄忠、周泰以及许褚等猛将统一划归至袁耀旗下统领,便已经能够看出一二。   紧随着,袁术又对另一面诸人封赐着:   “长史杨弘,主薄阎象职务不变,依旧署理后将军府事。”   “以舒仲应为九江郡守,负责郡内一应事务。”   “正式任命刘馥为寿春令,掌民生,行屯田之事。”   “又升任崔州平为功曹,闲时协助理政安民,战时听令于袁耀平讨各地。”   诸如乐就、梁刚,刘祥这等曾在匡亭之战中遭受重大败绩之将,已经是逐渐受到袁术疏远,渐渐淡出了视线。   待封赐一事徐徐结束,告一段落。   ……   诸人退却。   袁耀方才与其父袁术以及主薄阎象、聚集一团,针对下一步的战略规划做出了讨论。   先,袁耀自然是当仁不让地起身面露自信之色的高声说着:“父亲,孩儿早在攻略九江郡,克复寿春城以后,便已在细细苦思着南征的战略规划。”   “南征?”   一席话罢,袁术却是沉声相问着:“耀儿,你可是意欲南征江南诸地,是否?”   “然也!”   “父亲,孩儿正有此意。”   瞧着其父已是猜测出了自己的意图,袁耀亦是十足自信的回应着,面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悦之色。   随后,他才缓缓地挥手指向平铺于桌岸上方的舆图,轻声道:“父亲,你且仔细观察一番现下我等所据州郡的地理环境太过恶劣,已经是陷入了六面皆敌的局面。”   “江淮之地虽可作为根基,却不可止步于前!”   “我军需掌握整个扬州诸郡,方才能以寿春为大本营,进而以此为中心,席卷中原。”   说到这,袁耀却是稍微顿了顿语气,待其父有所消化后,方才继续说着:“现今之间,除了东方的徐州陶谦暂时与我军联盟共抗曹操以外,其余各方几乎都是与敌部接壤。”   “况且,现扬州刺史陈温依然逃离至长江岸边的历阳纠集兵力而苟延残喘着,此人虽不足为虑,但他所身负的刺史一职曾是朝廷钦派。”   “若一日不将其灭杀,那我军占据淮南亦将有实无名也。”   “当然,这只是其中部分因素,孩儿的本意还是要克复历阳,以此为江北大本营,继而兵渡江攻略江东六郡,以全据扬州,完成闭环。”   攻略江东,以吴地为根基方才是袁耀计划中夺取淮南的最为重要一环。   江、淮虽然地理位置优越,也极其富庶,是当其冲的战略要所,进可兵临中原诸郡,退亦可依托纵横密布的达水系淮河构建坚固防线,护佑江东不失,继而保全整个扬州。   但若只占领淮南而不思进取,那无异于取死之道,自己为自己挖一道靓丽的坟墓埋葬罢了。   因为,淮南乃六战之地。   东,西,南,北四方尽数与外部州郡接壤。   另外亦可从广陵入海或者入长江直取江淮地区。   故此,江淮只可作为前哨基地,却不能独立作为根基所在。   以江东六郡为基,以淮南为北伐路线,方才是制胜之道。   这也是为何袁耀要先行抢占江淮之地的原因。   欲要问鼎天下,必须据有江北诸郡。   若只是占领江东六郡,则丧失了进取的机会,将与原史上的孙吴政权无分别。   话语落罢。   一侧的主薄阎象亦是拱手附和着:“公子言之有理,我军若以淮南为主,更是需要以江东六郡的人口、赋税倚为后盾,所以南征势在必行!”   阎象眼光不俗,自然能够看穿这一层,便不由附和着袁耀的决议。   与此同时,他还针对着现下局势剖析道:“只是,我军欲要渡江进取江东六郡,以实现开疆拓土之功,却必须要先行稳固江北诸郡才可,不然恐怕难以建立有效的大本营前去征讨各方呢。”   “但据目前的态势来看,九江、庐江等郡依然有部分地区局势太过混乱,匪患、侠士,以及各豪强武装的割据,他们自成一体,我军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之彻底整顿好。”   “这或许会拖延我军南征的时机矣!”   下一秒,阎象更是一针见血地提出了此问题。   闻言,袁术不由侧相问着,一副问询对策的神色,说道:“阎主薄所说,不知耀儿可有办法应对?”   “无!”   话落,袁耀直截了当的予以回应。   正当袁术耳闻回答心生略微失望之色时,袁耀遂又继续言道:“由于这些势力都割据一方,早已自成一体,若武力剿除则势必会耗时耗力,绝不会短时间内肃清各地,令之安稳下来。”   “且似雄踞巢湖的豪族郑宝、庐江雷薄、梅成俱都拥兵一方,势力极其强悍,故而孩儿以为武力平讨不可取。”   “那以耀儿之见,当如何?”   袁术满脸唏嘘的问策道。   事至如今,或许连袁术自己都未想到,他竟然开始渐渐依赖起来了其子袁耀。   话刚刚落下,袁耀便毫不犹豫的回应着:“恩威并施,积攒名声,招抚江淮诸士以为己用,再行武力与攻心并行,笼络瓦解各方势力的人心。”   这一席话语,袁耀郑重的言罢。   在他看来,单纯的以武力讨伐江淮各方势力是不可取的,难以做到兼顾,且用时太过长。   对于袁耀来说,需要尽快稳定淮南诸郡,继而尽快平定江东六郡,然后好迅积攒实力,待兵精粮足之际,趁势再度大举北伐中原诸州。   以求一战而定。   若拖延时间,一旦北方有变,那根本来不及做丝毫的准备。   如此,将会错失大势也!   对于此抉择来说,袁耀谋而后动,思绪颇为深远。 第六十九章 极佳之地(第三章,求订阅)   随着一番商讨以后。   袁军战略计划已定。   后将军袁术同意了其子袁耀继续南征的计略。   令袁耀携本部万余将士进驻寿春以南的重镇成德城。   成德地处淮河流域水系最为达之处,丰富的水资源利于灌溉农田,提高渔业产量,当地之人大都殷实无比。   而此地也一向被称为“鱼米之乡。”   成德因于此,也是极为富庶。   不仅如此,此地更是位于九江郡之中,地势平坦,道路四通八达下,且坐落于淮水流转各支流间的关键节点处,来往的南、北商户都需要途经于此。   有着地利上的总总优势下,其地经济一直居高不下,极其繁荣。   袁耀计定南征策略,先便策划的是抢占于此。   三日间。   袁耀率本部主力步骑从寿春急行军至成德,几乎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抢占了城池。   这也是鉴于城防极其空虚的原因。   由于先前扬州刺史陈温在听闻邓当坚守月余,最终率部归降袁军,导致寿春不战而下后,他心底也因畏惧不已,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慌不择已的逃窜。   城内丝毫未留有丝毫的兵士把守。   对于陈温来说,一路连战连捷,连克诸城的袁军已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   这不由令他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可谓是进入了袁军进一尺,他反是退一丈的地步。   不然,他又何故奔逃至长江边上的历阳呢?   不就是考虑着若袁军继续南下,事不可及时,他能够再度撑船渡江入长江已南继续苟延残喘嘛。   抢占成德,须臾之间,城头上便顿时立上了“袁”字将旗了。   只见这杆旗随着大风摇曳,于城墙上飘扬着,以充斥着整座城池全体将士们所掩面而过极为强烈的肃杀气息。   此刻,袁耀身着一席火红似的战袍,腰悬着利剑,昂扬的与崔州平并排而立。   二人相互攀谈着。   “先生,现我军已经收复成德城,本来在南下之时,我的计划是克复成德以后,便继续率众马不停蹄,日夜不歇的突袭历阳,趁此良机当先斩了陈温,以免夜长梦多。”   一席语落,尚还未待崔州平回应,袁耀随即继续言道:“可近几日耀对此处的地形观察来看,这里当真是极佳的宝地也。”   “此处地势如此平坦,且还身处于淮水的关键地段,先生,你觉得我军若能在此大兴屯田,届时粮食产量是否会得到显著提升?”   闻言,崔州平面露笑容道:“公子,您眼光确实细致入微,这也是钧这几日有所现的此处地形特点。”   “而且,利于屯田只是一方面,关键在于成德以南数十余里便是合肥,听闻巢湖豪族郑宝的势力极其强悍,雄踞当地,几乎无人可挡!”   “若我军能顺势进驻合肥,将成德、合肥连成一线,然后接以肥水构筑防线,岂不美哉?”   这席话刚一落罢,顿时再令袁耀思绪茅塞顿开。   是呀!   进驻肥水一线,此招看似平常,实则却是一步妙棋。   肥水源头乃是经由淮水而出,途经成德、合肥,历阳等地后汇入滚滚的长江江水之间。   而肥水正好呈巢湖正中间穿过,恰巧合肥便是中心点。   若当真能据合肥,控肥水,那便几乎是以半圆的方式将整个巢湖囊括其间。   待沿合肥一线构造坚固的防御防线以后。   那么,到时不管郑宝势力在有多强盛,都只是袁军嘴里的一块肉罢了,想吃随时都能一口吞掉。   据守合肥,亦能对巢湖采取进可攻,退亦可守的战术。   主动权将牢牢握于掌中,随时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随着崔州平的一席点拨下,袁耀亦是一点就通,立即便浮现连篇,延伸了许多思路。   盘踞于九江郡巢湖一带的豪族郑宝,以及庐江郡的雷薄、梅成等山贼,几乎可以说是江北诸郡势力最为强盛之辈。   这是极难容易解决的。   纵然袁耀话语间信誓旦旦,言整合淮南各方势力是易如反掌之事,但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安抚诸人之心。   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整合各方呢。   只不过。   现今之间,随着崔州平的提醒下,却是给袁耀开了平郑宝的思路。   “先生之言大善,耀原本还苦思冥想若在全据江淮诸郡后,对于州郡内的各方势力该如何整合、处理时,先生你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了解了此处地形,为我构思了一条针对各势力的计划。”   “以您之才,耀能得先生相助,当真是三生有幸也!”   话至最后,袁耀面上的笑容亦不由越灿烂无比。   “公子过誉了。”   这一刻,袁耀联想到构造肥水防线,脑海里思绪不由再度想到寿春令刘馥。   “或许此事需要麻烦他呢。”   毕竟原史上刘馥建合肥空城,建立了州治以及完善律法、秩序,并且将合肥一线的防务建造得固若金汤,为后来爆的大战魏吴大战做足了准备。   经过这么一想,袁耀忽然联想到,看来等此战役告一段落,得找时间向父亲请求调令刘馥进驻合肥了。   以其卓绝的内政能力,又有成德、合肥一线这一大块极佳的宝地在,任由其挥下,数载以后,则此地必将会粮秣充足。   成德附近的地势平坦,大部分田地且又靠近淮水各大水系支流,是绝佳的屯田地所在。   将刘馥调于此,必然能够令此地一线的防御以及农业等迅展起来。   此乃一举多得之事。   袁耀愈想越觉得可行,已在心底暗暗做下决议,待先行擒杀扬州刺史陈温后便可做出行动。   至于构建肥水一线的防御还是得稳步进行,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的蚕食推进,若大张旗鼓的直接将意图暴露。   那郑宝也不会无动于衷,定会纠集部众来犯。   ……   想着这些,袁耀面上洋溢着越灿烂的笑意,说着:“先生,为了尽快将于此处展建设的事项得以落实下去,耀思得一策,欲挑选一支精锐奇袭历阳,趁陈温未反应过来之际,将之擒杀。”   “先生以为可否?” 第七十章 选将   袁耀细细道来,奇袭之策。   他觉得,若继续大军跟进于历阳城下,或许以陈温的胆魄听闻后会丧胆,遂继续选择南渡长江遁入江东六郡。   如若如此,消灭陈温岂不是太过耗费时日而一波三折?   袁耀希望还是能够一战而定,擒杀陈温。   故而挑选精锐昼夜前行,奇袭历阳之策便提上了日程。   瞧着袁耀面上的神情,崔州平眼中精芒一闪,他能够感受到袁耀想快一举灭掉陈温的决绝。   遂思索片刻,道:“若公子已有完全之策,则可一试。”   “好!”   闻言,袁耀瞧着崔州平并不反对这则谋略,双手遂重重握在坚不可摧的城垛上,出言道:“此战待耀亲自挑选精锐前往之。”   “而耀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我会命黄忠暂时掌兵,但为了以防被屯于巢湖的郑宝部看出破绽恐趁机集结部众来袭,所以此战耀将先生你也留守于此协助汉升将军,令敌人看不清虚实。”   “钧感谢公子看重。”   “此次定会协助好黄汉升掌兵,绝不会有分毫差池。”   闻言,崔州平遂以郑重施了一礼,应声道。   随即,袁耀又沉声道:“而父亲由于放心不下,又紧随其后派遣了中郎将纪灵携本部之士南下,步步为营的进驻了全椒城。”   “一方面对历阳予以威慑,一方面与我军相互接连呼应,以扩大声势。”   不得不说,这一举动袁耀还是要向父亲袁术予以点赞的。   派遣一支偏师以做自身的后盾。   从另一层面来说,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平讨历阳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在威慑四方,在警告各方势力,若与己方抗衡者,那么将会是与陈温一般下场。   一席话落,崔州平亦是明白袁耀的深意,郑重点头予以回应。   他遂不在担忧。   至此,奇袭之策已成。   只不过。   在挑选精锐方面,袁耀则着重挑了以前周泰的旧部,这些水贼曾跟随着周泰纵横于淮南的淮水等水系之间无往而不利。   战力方面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   由江、淮所组成的士卒动奇袭,亦可事半功倍。   至于人员方面。   袁耀则安排了中军将军许褚以及军司马周泰。   为何安排此二人跟随呢?   自然是有深意的。   一方面是由于黄忠跟随着自身时日尚多,且如今身兼校尉一职,在军间已建立不俗的军威,特别是袁耀有意识的将武关与吕布一战的事迹传播下。   军中诸将士对于黄忠独斗吕布数百余合尚不落败,最终只是因为马匹乏力而惜败之事纷纷感到惋惜。   这一时间不由刺激起了他们胸间的愤愤不平之心。   假使黄忠亦有一匹“赤兔”那样的神驹,又何谈不能击败吕布乎?   不管行与不行,反正未生的事,自然阻止不了将士的臆测。   也随着于此,现黄忠在军间也享有话语权。   军营便是如此。   将士们不认有官阶的将领是否是皇族贵戚出身,他们只看此将是否勇武群,能否领他们打胜仗。   士卒也只服能够带领他们连战连胜的将军。   其次,袁耀领许褚、周泰前往,自然也有为护佑自身性命的想法。   熟知先知先觉的他,自然知晓在护佑主君方面,周泰与许褚是极其擅长。   许褚原史上长期担任曹操帐下亲卫将,管理虎贲营,曾数次救下曹操性命。   周泰亦是一位不俗的保镖,最有名的自然是孙权担任县令期间遭遇山贼围攻,身受十二创而成功携其杀出重围。   想着这些,袁耀自然能够很清晰的知道,在护佑自己安危方面,黄忠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或许相较于勇武方面,黄忠略胜一筹。   但有时,勇武却并不是决定性的。   保镖的关键还在于取舍问题,以及讲究方法,遇险究竟要如何处理才能化险为夷,才能令君上幸免于难!   这可不单单是勇武群能够胜任的。   还得心思细腻。   一日后的凌晨将近子时时分。   成德南城。   袁耀集结了两千余精锐步骑,随悄然间趁着朦胧的夜色为掩护,遂昼夜前行而出,目标直指历阳。   由于一路之上,袁耀都选择了昼夜前行,并且沿途皆派遣探子先行汇聚于大军之前探查四方,若遇敌军细作,先制人斩杀之!   故此,数日的奔驰之下,袁军悄然生息的逐渐靠近了历阳城,可城内却并无收到半分消息,仿佛依旧毫无防备般。   ……   历阳城。   府衙之中。   一间并不算气派的府邸随着陈温的前来,成为了临时刺史府。   此刻,扬州刺史陈温高坐于主位之上,面露严肃之色,静静听闻着探子对于如今外界的军情汇报。   “对了,近日来可否有袁军的动向?”   当听闻到关键之处,陈温仿佛神色一动,忽是出声问询道。   闻言,探子好似早做了准备,随立即抱拳高声回禀着:“启禀使君,据小人们的近日打探下,袁军近日来已兵分两路向历阳袭来。”   “其中以袁术以其子袁耀为主将,率部万余近日已进驻了成德,兵锋所向,直指我军,另一部则已纪灵为将携偏师进占了全椒。”   “那袁耀所部距离历阳还有多少路途?”   当听闻袁将竟然已经进驻到距离历阳只有百十里路的全椒时,陈温顿时之间不由紧促无比,已是开始在心间暗暗生出了意欲再度南渡长江逃跑的想法,遂继续相问着。   闻言,探子却回道:“只是不知何故,袁军主力进至成德以后已有两日,至今亦未有开拔的动向,只是每日在成德田间组织开垦屯田,未有军事行动。”   “更别提南下历阳了。”   显然,陈温在从成德逃离时也留有不少细作。   这一刻,他方才对于成德方面的战报清晰知晓。   只是,当听闻袁耀竟未有进兵历阳的打算,而是驻军于成德时,瞬息间陈温便疑心作,开始暗暗寻思着敌军是否暗藏何阴谋。   淮水一役,他便是中了诈降之策而落罢。   再度对上袁耀,他自然不敢再小觑之!   “此人太过诡诈无比。” 第七十一章 擒获(求订阅) 虽说扬州刺史陈温对于袁耀于成德驻军屯田,停滞不前的举动狐疑无比,可他却并未察觉出袁军的奇袭。 再度一两日相过,扬州军探子依然分布四方探查军情,但如今的袁军却已经悄然进抵至距离历阳已北处不过二三十余里的阜陵城。 由于袁耀一路所来皆深夜潜行,白日则换上平民服饰假意分散于田间进行春耕。 正是采取了这等策略,袁军一路所来才纷纷避开了敌军探子,悄无声息的进抵历阳四周。 直至夜色降临之间,袁军各部才重新集结于阜陵城内,以全副武装的装束列阵于此,并清除了潜藏四周的扬州军探子,无一漏网之鱼。 主将袁耀此刻身坚执锐,腰悬着利剑,面庞上的喜悦之情仿佛如沐春风般,严肃而又沉声地高声道: “诸位将士们,我等从成德一路潜行以来,连连的避开了敌军耳目,方才悄无声息的抵足于此。” “接下来,我军只需今夜趁势夺取历阳,擒杀扬州刺史陈温,那么整个江北诸郡日后都将是我袁氏之领地,而诸位将士到时则携有开拓之功。” “届时,诸将士将会因功分属赏赐以及功名利禄。” “将士们,让我等携手一举剿灭逆贼陈温,建功吧!” “杀杀杀……” “剿灭叛贼,袁氏威武不屈,傲然长存。” 一记记坚铮、气势勃之语,在诸将校的引领下各自高声吼出,仿佛震碎了天地般,令城内隐约数里之地都依稀可闻。 而通过这席话语,袁耀亦将陈温贬低为了逆贼,将自身化身成了解放州郡的正义之师,可谓是在颠倒黑白。 因为,真要按常理论,扬州刺史陈温乃是朝廷钦赐,而自己不仅率部夺取了九江郡,并霸占了州治寿春。 现在还予以坚决打击,对其进行斩尽杀绝。 实际上,袁氏方才是肆意侵占州郡的“乱臣贼子”。 但乱世之间,拥有无上的军权方才有话语权。 拳头才能证明一切。 扬州刺史陈温无法驱逐袁氏的入主,那他只能被污蔑为“逆贼。” 瞧着军中诸将士现已是军心士气饱满,情绪高涨,袁耀满意至极,遂立即携各部开城浩浩荡荡地摸着夜色畅通无阻袭往历阳城。 由于阜陵至历阳一带的扬州军探子已经被尽数清除。 故而,纵然袁军此刻声势浩大,历阳守军却依然无法察觉到异常。 直至抵足至历阳唯有十余里时,袁耀方才命诸部趁着夜色躲避,遂开始命人开始在城外零星的举起火把。 一把、两把…… 零星的火光渐渐涌上高空。 就在城内城防巡逻卫士刚现异常,正准备大肆探查是有何异常时,忽然间,城门口处顿时喊声大作,随之便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迎面望过,只见一位位扬州军士被砍翻在地,在血泊中哀嚎。 而这支身席黑衣,约莫百十余人忽然袭杀出的武装势力战力亦是十分强悍。 纵然此刻连连有军士赶赴援助,却在人多势众之下,依旧被杀得节节败退。 实在是……这支军士的战力太过疲弱。 自从陈温麾下的数千职业化军卒于淮水一役折损殆尽后,他一路南逃成德、历阳以来,亦只是沿途收拢郡兵,以勉强重新组建了两三千余人。 可郡卒的战力却……丝毫不够看。 “休要恋战,向城门处杀往,迎接大军入城。” 战阵之间,一身躯魁梧之将奋然撕开伪装,赫然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一眼望却便是袁耀麾下得力战将周泰。 而他此次的目标也极其明显,那便是控制城门。 只要能驱尽城门口处的守卒,放城外大军入城,那便大局已定。 故此,他携百余亲卫一路直取城门处。 一路亦是在他亲自的拼杀下,诸士卒纷纷勇不可当,将前来阻挡的扬州军士斩杀当场。 但随着周泰所部越骁勇的突击下,意图也渐渐暴露了,遂引来了一队又一队犹如潮水般的人海攻势。 虽敌众我寡,可关键之机,周泰一席怒喝:“弟兄们,若不想被围杀于此,便破围夺城。” “成败在此一举!” 一记怒吼,百余卒身间潜能亦是被激而出,随之无比愤慨的挥刀大杀四方着。 连连朝着城门处迅移动。 厮杀半响,周泰率部杀抵城门处。 在“咯吱,咯吱”的震动声响彻时,宽厚的大城门缓缓被拉开。 瞧着城门已开,厮杀日久,面露疲惫之色,早已汗流浃背的周泰方才长舒一口气。 他的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就看主力大军的表演了。 就在他还在联想之际,只见城外早已等待多时的袁军各部便犹如潮水般涌来,向城中守军结阵杀过。 迎面之将乃是中军将军许褚。 只见许褚纵马挺刀直入扬州军阵间,一阵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将数位士卒给砍杀在地,随即丝毫不正面瞧一眼,便开始继续携部深入战团。 不仅如此,片刻功夫后,后部又是一支主力军杀入城中。 迎面将领则是振威中郎将纪灵。 早在袁耀计议已定,决议奇袭历阳之际,他便连日派遣哨骑抵足全椒城,告知自己的详细计划,吩咐其予以配合。 故此,在袁耀率部进抵至阜陵一线后,纪灵也如约隐藏至历阳郊外暗暗隐藏,静待佳音。 而等的就是这一刻。 早在兵之际,袁耀便事先派遣了周泰挑选百十余精锐之士趁机先行潜入了历阳,以等待自己的信号便展开行动,夺取城门。 由于扬州刺史陈温并未探得袁军有从成德南下的迹象,且一路前来也并未有斥候探到丝毫的蛛丝马迹,遂也并未对历阳实行戒严。 由于历阳本就是坐落江北长江口,与江南接壤,乃是极为富庶的大城。 若不是事出紧急,纵然是陈温亦不敢随意闭城,以防激起民变。 特别是总总迹象都表明了袁军正拖住于成德组织屯田,并未有南下的迹象,在此等情况下,陈温更是不敢在随意闭城。 周泰自然亦是抓住了此天赐良机,趁势混入城间隐藏起来,静待信号。 待得到指令后,他亦才携部忽然生,以里应外合之势,夺取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若不然,以历阳的坚固雄厚,纵然袁军的行踪诡秘,悄然生息未被察觉到,但却也难以强攻破城。 这一夜,历阳终究成为了不眠之夜。 自袁军主力各部趁势杀入城间,本就战力低下的郡卒几乎一触即溃,轻易间便丧胆降了大半。 直至天明,城内已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至于扬州刺史陈温亦在睡梦之间被纪灵亲自俘获。 书阅屋 第七十二章 处斩(求订阅)   历阳。   府衙中。   此刻,袁耀身着劲装屹立于主位之上,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下方被俘获的扬州刺史陈温。   瞧着如今的陈温贵为阶下囚,原本衣冠楚楚,仪表颇为上乘的他此时间却是鬓凌乱不堪,面上极为狼狈。   他心下亦是道不尽的喜悦与畅快之色。   这便是作为胜利者,征服敌人的快感。   袁耀心绪极为亢奋,片刻后,忽是厉声高喝着:“陈温,汝可之罪?”   一席质问,不由令早已绝望无比的陈温缓缓抬,仿佛在用一股深邃的目光紧紧盯凝着袁耀,半响反而沉静的予以回应:“吾有何罪?”   陈温内心很清楚,这是袁耀在为自己罗织罪名。   他又岂会默然接受?   想着自己这扬州刺史受朝廷委任,在任内亦是干得好好的,却平白无故的被功夺了地盘,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反而成了罪人。   瞧着此时陈温忽然流露出一股决绝的神情,坚决不认可自己有罪,袁耀面浮笑意,遂斥道:“是么?陈刺史当真未有罪吗?”   “你身处任内,纵然并未干出何伤天害理之事,但你又有何政绩呢?”   “州郡百姓的民生以及治安问题,且各方境内还到处有拥兵雄霸一方的豪强各大族势力,贼军等匪患盘踞各地,为祸一方,以至于当地民众大受其害。”   “难道陈刺史单纯的认为只要无过便无罪吗?”   一席厉喝,袁耀面上忽是展露勃然大怒之色。   这一番话语而出,陈温有心反驳,但话尚未出口,袁耀便继续斥声道:   “所谓州郡父母官,若无法做到对内治理民生,整顿吏治,令民众维持生计,对外若无法剿除各地所盘踞的匪患势力,致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无法做到保境安民,这亦是极大的过错,你陈温有着严重失职,现在还敢直言自己没罪行了吗?”   一字一句的回应着,袁耀斥责声越令人感到振兴。   可另一方面,陈温却俯下头去,并为做出回应。   这话袁耀所说确实属实。   他上任已有数载,但对于盘踞淮南的各方势力的确没有办法解决。   似周泰、蒋钦等割据一方的豪杰,甚至盘踞庐江的雷薄、梅成等匪患,巢湖的地头蛇郑氏武装。   这等势力无不是盘踞于江、淮间极其据有影响力了的雄厚实力了。   陈温自问曾有过讨伐的想法,但却由于数次率部征讨都反而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以后,便遂也终止了此项军事行动。   此刻,被袁耀当众旧事重提。   陈温一时脸面终究有些挂不住了。   良久,他方才反驳着:“纵然本官并未完全做到保境安民,难道汝与其父强占九江郡,侵占州治府寿春就能做到吗?”   “本官的这刺史至少还是经过朝廷正式任命所得,纵然未有政绩也该由朝廷裁决是否剥夺官位,尔等竟掠夺州郡,难道无罪吗?”   “难道尔等不是乱臣贼子吗?”   一席怒喝,陈温好似找到了道德制高点般,开始选择后制人。   瞧其竟然开始反击,从旁许褚不动声色的靠近,遂凑在袁耀耳旁轻声道:“公子,此人顽固不冥,未免其言语顶撞公子,褚意立即将之斩杀。”   只不过,对于许褚的劝告,袁耀却只是微微一笑,遂便挥手拒绝了。   他知晓,许褚是在为自身考虑。   此刻陈温找到了大义,若他无法辩驳过,那岂不是坐实了袁军就是犯上作乱,肆意攻杀州郡的乱臣贼子,以授人口实?   但袁耀却想得更加深远。   由于陈温是朝廷委派的刺史,纵然将其斩杀是轻而易举之事,袁耀却得考虑到将之处决后的州郡民众信服度问题。   若无缘无故将其处决,难免令士民心生不服之心。   如此,亦会对后续己方平坦其余郡县以及坐稳扬州将会产生些许影响。   但如果他能给陈温罗织上罪名,那情况将完全不同。   己方便能以正义一方名正言顺审判裁决。   瞧着陈温一脸不服之色,袁耀面露笑意,却是拂笑道:“哈哈哈。”   “想来陈刺史口齿如此清晰伶俐,耀佩服。”   “只是……”   话音落至此处,袁耀却陡然话锋一转,眼中精光暴增,陡然厉声喝道:“可据耀所了解到讯息,陈刺史的扬州刺史官位是曾经那董卓老匹夫所大肆封赐的吧?”   “世人皆知,董贼乃是霍乱朝纲的乱臣贼子,而我袁氏则是号召关东群雄起兵讨伐贼子的领军者,现董贼已经覆灭,陈刺史作为董氏余孽,又对扬州士民无半点功德。”   “我袁氏代表扬州士民,代表正义,遣仁义之师将尔等反贼剿灭,便是在为朝廷出力。”   一番话落,所说掷地有声。   这席话刚出落,陈温面上神情忽是凝固当场,话语戛然而止。   他已经被袁耀的话语赌在了死路,已无丝毫的驳斥机会了。   因为,董卓为了拉拢关东士人大肆赐官爵,而他便是其中之一,扬州刺史也是因此而得。   若袁耀以此为借口给他罗织罪名,他却是无法摆脱了。   瞧着陈温半响已是无话可说,袁耀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然是达到了,遂也不在折磨他,大手一挥令左右将之押入大牢,等候落。   待袁军士卒将之拖下去时,陈温面露一丝苦笑,大笑道:“哈哈哈。”   “果真不愧袁公子呀,竟能先入为主的强夺州郡一事给完全撇清,反而倒打一耙把罪责推出。”   “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   话落,陈温好似癫狂了一般,面上露出无比疯癫的笑容。   他确实被袁耀的“大义”说辞给驳斥得哑口无言。   实在是……袁耀找机会,联系前后事件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各种掺杂柔和之下,反而他陈温成了乱臣贼子,袁氏强夺州郡反而成为了除暴安良的正义之师。   这要脸吗?   陈温亦是具有儒者风范之人,此刻亦是觉得袁耀乃“厚颜无耻之徒。” 第七十三章 声名渐起   三日以后。   陈温于历阳南郊被处斩。   紧随其后,袁耀所为其罗织的罪名布告便贴满了大街小巷。   诸民众聚众细细观之,遂纷纷对将死之人陈温口诛笔伐。   因为,据布告所公布的陈温所作所为,完全是令人怨声载道之事。   但亦有部分聪明之士却觉得布告有蹊跷,或者是看不顺袁氏意图统治扬州的士人也开始借机暗中生事,意欲借此事来抹黑袁氏在民间的声望。   只不过。   尚有一丝抹黑的苗头,部分敢于造谣生事者便于夜色间莫名其妙的惨死于家中。   至此以后,肃然一清。   再无人胆敢在议论诸事。   这也就相当于陈温的罪名已经坐实,再也洗不脱。   从袁耀相继南下定寿春,收成德,克历阳以来,如今又施以雷霆手段名正言顺处斩扬州刺史陈温。   顿时之间,这不由令江、淮诸人纷纷感受到了袁耀雷厉风行的一面。   这……   大多数人开始悄然暗暗议论着:“这……袁公子年纪尚如此清,心机便如此深沉,行事手腕如此雷厉风行,这日后定会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也!”   “这可不是嘛。”   不过,各人与各人想法不同。   亦有部分士人却看好袁耀的前景,却也讨论着:“不过嘛,我倒觉得,袁公子如此手腕方才是能够问鼎乱世,成大事者所必须具备的品质。”   “陈温本就是朝廷所钦赐的扬州刺史,若袁公子不施以雷霆手段将其处斩,那随着时日的酵下,岂不是会演变成袁氏强取州郡的局面?”   “那样,舆论局势上将会对袁氏极为不利,届时亦会影响到袁氏坐稳扬州的计划。”   “我倒颇为赞同袁公子的做法。”   一时之间,随着袁耀威势平定整个九江郡,以雷霆手段剿除扬州刺史陈温后,其声名亦渐渐在江、淮之地响彻。   袁耀之名也开始颇为大受诸人议论着。   ……   寿春。   袁府。   当收到了袁耀传回的加急捷报,袁术细细看罢,不由抚了抚胡须,以示诸幕僚查阅,遂面露喜色道:   “诸位,耀儿果不负本将之期望也!”   “这才不过南下十余日,便直捣历阳,剿除陈温,以解除了我军取淮南之地的后顾之忧。”   袁术此刻瞧着其子自南下以来的种种表现,面上笑容不由笑得越灿烂,合不拢嘴。   他此刻忽然内心深处开始认同了当初袁耀曾千言万语,坚决劝说他迁徙江、淮一带进行展,此战略转移当真是无比正确的。   实在是……   扬州太适合他们纵横驰骋了。   无论是江淮的豪强武装势力亦或者士民方面,袁氏都掌握着极强的话语权。   服者顺从,可免一死!   若不服者,那便一举歼灭。   这一刻,随着九江郡彻底平定,扬州刺史陈温又被名正言顺处决,那接下来以袁氏的家族实力,将可持续不断的继续展、巩固势力。   反而不用再遭到舆论上的丝毫压力。   所以,接下来只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蚕食各地尚可。   紧接着,主薄阎象喜悦过后,不由再度露出严肃的神情,拱手道:“主公,现九江郡既已平定,那公子捷报中所提之事,是否应当提上日程,妥善安排处理?”   此言刚落罢,府中原本欢愉的气氛便徐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阵阵寂静无声。   是啊!   阎象一语,方才将充斥着无比喜悦之情的众文武思绪拉回现实当中。   虽然扬州刺史陈温所部辖下势力已被平定,但却远远不是结束。   一切都还只是刚开始罢了!   更急剧的难题尚还在后面。   一直以来,淮南之地所盘踞的各方势力都极其复杂。   现在盘踞于巢湖一带的郑氏武装该当如何解决,这无疑是一大问题。   毕竟,郑宝等豪强大族武装无疑代表了江淮其余大族的利益纠葛。   若稍有处理不甚,或许便会导致诸大族间的反扑。   如此,纵然袁氏家世强盛,恐怕也难以抵挡。   但据袁耀信中所透露的意思来看,他却并不愿意轻易放过郑氏武装。   若郑氏能够主动交出军权,甘愿臣服于袁氏,那尚且还能考虑网开一面。   若执意要顽固不冥,袁耀不介意派遣武力征讨。   因为,他决计不会允许地方豪强自立武装势力而割据一方,独立于州郡以外,不服从管束。   此乃取乱之道也!   若将基层交于地方豪强自治,而使得政令不下乡的话,那袁氏也不用争天下了。   因为,这必败无疑。   后汉便是因此而衰败,袁耀又岂能不吸取此道理。   只不过。   当文武诸人反应过来以后,都不由注视到了袁耀所提的建议。   一时间,堂中大多数幕僚都不置可否的提及了反对。   他们纷纷都觉得,袁耀对豪强大族的态度太过强硬了。   若执意令郑氏放弃武装,乖乖归附,那恐怕会适得其反,引起郑宝的反叛自立。   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当诸人相互交换过意见以后,长史杨弘不由忽然流露出谄媚的神色,先是拱手对袁术一番恭维:“主公,公子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无不彰显着您以往的数分风范。”   此话一落。   袁术的心绪不由越浮动起来。   一番夸赞,瞧着袁术满脸欣喜后,杨弘方才拱手进入正题道:“主公,只是公子之计划,却令弘不敢苟同。”   “若以强硬手段针对巢湖郑氏,那样不仅不会令其归附,反而会适得其反。”   “公子或许是年纪还尚且太过年幼的问题,而导致思虑不周全,还望主公能够三思!”   劝罢,杨弘才迅提出了自身的观点道:“以弘之见,主公不由派遣使者前往巢湖,对郑宝封官赐爵,予以拉拢。”   “以争取令郑氏武装能为我军效力,方为正途。”   “却万万不能强硬手段打击之,将之逼反。”   顿时之间,杨弘亦是提出了自身的见解。   从他的见识看来,唯有拉拢各方大族以为助力的,哪有将之清扫剿灭的?   但以他的见识又如何能看懂袁耀接下来的布局呢? 第七十四章 各方动向   而就在杨弘反对袁耀强硬针对郑氏豪族的武装势力,转而附议以怀柔手段进行安抚。   此刻,一侧的寿春令刘馥面色严肃,徐徐站出拱手沉声道:   “后将军,馥支持公子的决策,绝不能对盘踞巢湖一带的郑氏家族予以怀柔安抚,此乃取乱之道也!”   刘馥强烈的语气反驳着怀柔安抚。   闻言,袁术却是面露疑色,遂道:“元颖,还请说说你的看法。”   “喏。”   得到肯,刘馥先行应诺予以回应,遂稍作思索一番,便细细解释道:“馥近年来久居江、淮之地,对于巢湖郑氏的割据亦是有所了解。”   “郑氏家族曾是在黄巾之乱爆时,当时朝廷颁布了令地方诸豪强各自募兵以御黄巾军的指令,其家主郑宝趁势散出家产以及粮秣招拢了一大批流民以为佃户。”   “他遂开始私够各式武器、装备等来组建属于自己的私兵。”   “在黄巾平定后,家主郑宝野心亦是急剧膨胀,不仅并未收敛所作所为,反而开始变本加厉的在地方州郡巧取豪夺,收拢佃户,扩大郑氏势力。”   “如若如今我军连这等野心勃勃之徒都不予以严重打击而令其余各豪族以儆效尤的话,那未来岂不是会令诸豪族纷纷效仿之?”   “到那时,各地方郡县势必会接连的遭受着豪族间势力的渗透,一旦豪族势力过盛而垄断了基层统治,那后将军又将如何立足于江、淮之地,又该如何问鼎扬州,以称雄天下呢?”   徐徐的一番话语,刘馥缓缓提出了自身的见解,反对怀柔安抚的弊端。   道尽了怀柔的弊端,他遂开始肯定了袁耀所提出的严厉打击郑氏势力的策略。   “公子之法,实则是想以郑氏为典范,对其实施严厉的打击,遂以儆效尤,令其余各豪族日后都不敢再如此大张旗鼓的私设武装,与袁氏抗衡。”   “公子所希望打造的是,日后淮南、甚至整个扬州各州郡都将是袁氏实际的领地,能够集权于州郡,而不是被各豪族架空基层统治的空壳子。”   “针对于此,馥自然附议公子的集权之法,因为这才是乱世间的长久生存之道,能够成大业的基石所在,还望后将军慎重思之、虑之!”   一记记话语,不由无比冲击着袁术的内心,令其久久犹豫不已,究竟是采用怀柔安抚策略还是继续信任其子的严厉打击巢湖郑氏家族的势力。   半响功夫。   瞧着袁术面上依旧流露处犹豫不决的神情,一侧的主薄阎象毫不犹豫地站出拱手附和着:“主公,象附议公子的决策。”   “寿春令所言不错,若不施以强硬手段针对野心勃勃的郑氏一族,以杀一儆百,那日后诸豪族岂不是会纷纷效仿之?”   诸言落罢。   文武诸人遂也开始纷纷出言附和着此策,反是令一侧的长史杨弘处境略显尴尬。   其实,他反其道而行提议施以怀柔,与袁耀的决策反着来,并不是为大局着想,而是为了在袁术面前表现自己罢了!   他纵然如今依靠揣摩袁术心意,得到垂青与器重。   可若是一直都无法献策为主上分忧,那随着时间展,终有一日也会失宠。   杨弘明白,自己比拼谋略,是决计无法与主薄阎象等人相提并论的。   他要想一直身居高位,唯一的出路便是不断地讨袁术欢心,装作一副为其分忧的神情而引起他注意。   可这一刻,杨弘却有些失算了。   他没想到,诸人竟然是如此态度坚决的反对以怀柔安抚巢湖郑氏。   但杨弘终究是杨弘,脑瓜却是转得极快,飞沉思下,他亦是拱手大表忠心道:“主公,阎主薄与寿春令分析独到,看来公子建言以强硬手段击之是无比正确的决策。”   “弘先前还建议施以怀柔安抚,当真是考虑不周也!”   此话刚落,他径直沉声道:“听了寿春令的一番分析,弘仿佛茅塞顿开也,弘坚决附议公子的决策。”   话毕。   诸人尚且还未反应过来,杨弘原本极为尴尬的处境便转瞬间消散。   从这席话出落,他的形象便顿时间升华了。   “好!”   “看来诸位如今对于耀儿之策都一致附议,那本将遂也不再犹豫,便开始着手布置合肥一线的建设与布防。”   袁术瞧着诸人皆赞同了其子袁耀的策略,心下自然也是欣喜不已,遂也笑着抚须道。   随即,他面上恢复数分严肃之色,沉声道:“元颖,耀儿战报中言,成德至合肥一线地势平坦且又靠淮水、肥水等各大支流水系。   “水网纵横密布下亦是造成了此地土地肥沃,是绝佳的屯田地。”   “耀儿推举以你进驻合肥一线,全权负责构筑合肥防线以及展当地的民生、经济,并组织实施屯田等各项惠民措施。”   “不知元颖可愿否?”   一席话出落,袁术亦是征求着刘馥的意见。   连日以来。   袁术也逐渐受到其子所作所为的影响,原本在他眼里,最底层的民众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他们死活与之又有何干系?   但现在,观念上却开始渐渐有所改观。   “馥愿往。”   闻言,刘馥稍作思索,遂拱手回应着:“馥耐以公子与后将军您的信任,得以受寿春令,现既然有所需要建设合肥诸城,馥理当亲赴前往,不辱使命!”   一席话音,他郑重其事的直言着。   一股股豪言壮语无比充斥感染着堂中每一位文武幕僚的心绪。   当听闻了这席话,袁术亦是大喜无比,遂立即笑道:“好,既然元颖胸怀壮志,那术便以你为郡都尉并兼郡丞一职,进驻合肥以主持当地建设。”   “馥必不辜负将军期望。”   计议已定。   刘馥克日启程,一骑亲赴往合肥赶往。   ……   而就在此刻,随着袁耀迅平定九江全境,犹如闪电般处斩扬州刺史陈温后,消息传至各州郡,顿时引了各方的动向。   这一刻,各方都将矛头聚焦于淮南之地。   将目光指向这位尚还未及冠的少年郎。 第七十五章 乱局初显   兖州中部。   定陶城。   此刻,城东郊外数万余曹军士卒紧扎着营盘,各部正操着兵戈结阵操练着,厮杀声可谓是无比响亮,仿佛震动云霄般。   一股股凌厉的气场散四周,仿佛威压悍天。   驻扎于此的曹军部众总计约莫三万余兵士,乃是曹操从百余万青州黄巾里精心挑选而出的战士,并经过重组以后再进行高强度的训教。   这段时日的操练之下,这三万余众几乎已经是战力斐然,成为了曹操麾下的主力职业化军团。   而如今,定陶城上空却颇有一种极为强烈且压抑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勃。   诸军士的军心士气亦是再度上涨。   因为,据军令,他们不日将再度出征,以东征徐州。   一联想着那唾手可得的军功,曹军诸士卒便不由一阵阵的难以抑制住心中情绪。   ……   城内。   军府。   此时,兖州刺史曹操那不满七尺的身躯身居主位之上,却是散出一股凌厉的气场,无形间令府中诸人皆拜服。   只在众人正聚集一齐商讨东征徐州一事时,探子却是送来了江、淮方面的战报。   曹操见状不由摊开帛书细细查阅一番,随即面色略有些微变,眼中透露着些许惊色。   “大兄,究竟是生了何事,您怎的忽然面露这一副神情?”   左侧有一年过二旬,身坚执锐,头戴着盔,身长八尺且魁梧雄壮,面露严肃之色的中年将领亦是细微卓著。   刚一察觉到曹操神情略有变化,便不由出言相问着。   此将正是曹氏宗亲之将曹仁。   闻言,曹操面浮数分笑容,遂才将帛书示与众人观之,随后方才说着:“这是我军安插于豫州以南安插的探子所打探到的讯息。”   “从情报中显示,袁军在迁徙南下以后,便大肆组织军力南渡淮水,征讨江、淮地区。”   说罢,他顿了顿,不由叹道:“此袁耀小儿不可小觑也!”   “如今方不过才是尚不及冠的少年郎,却能在短时间内便攻略了九江全境,且斩杀了扬州刺史陈温,此人能力如此出众,若让其继续成长下去,未来恐将会是极为强劲的敌手。”   这一刻,饶是一向自信稳健无比的曹操,却也不由流露出数分担忧之状。   实在是……   袁耀所创下的种种战绩太过显赫无比。   令他不得不心生忌惮之色。   更何况,曹军亦是在袁耀手中吃过大亏。   当初的济水一役,关键时候若不是袁耀携援军从背后杀出,恐怕袁术军主力早就被击溃了,哪还会有后续的安然无恙退守汝南呢?   还有一路以来的追击战中,他依然做到了设计以弱胜强阵斩了军中大将曹纯。   联想着这些,曹操心底便一阵抽搐,极为不好受。   毕竟,大业尚未成,便先折一宗室大将,开局不利也!   现又瞧着袁耀于淮南连战连捷,他不由越的忧虑起来。   良久,曹操不由露出悲悯般的愁思,喃喃叹道:“唉,当年本将于扬州募兵时,曾还受过扬州刺史陈温的厚恩,却未曾想到,尚还未报恩,他便被贼子残害。”   “真是可恨!”   话毕,曹操一拳咋在案桌上,案几却仿佛有些抖动不已。   而就在此时,一侧的曹仁亦是面露愤慨之色,抱拳请战道:“大兄,还请予我一支兵马,仁愿为先锋当先杀入淮南,将那小贼袁耀绞杀当场。”   此话一出,曹仁浑身散着无尽的恼怒。   他对于袁耀,可谓是早已恨之入骨。   因为,被袁耀设计斩杀的曹纯,便是他的族弟。   刚闻讯这则消息时,曹仁可谓是悲愤欲绝,怒火中烧的扬言要举兵斩杀袁耀为弟复仇,可终究因大局为重而隐忍不。   如今闻着袁耀的威名越之盛,他心中的怒意亦在积攒着,对其恨意也越来越重。   故此,现更是压制不住心中恨意,高声扬言请战着。   瞧着曹仁一脸愤慨之色,曹操顿时安抚道:“子孝,切勿急躁,子和乃曹氏子弟,他被暗害,我等皆为其悲伤不已。”   “但现袁军盘踞于汝南郡,又新得九江全境,正是麾下势力正值稳固、强势之际,我军此刻纵然全力去攻,恐亦无法取胜。”   说罢,曹操起身抵足曹仁身前,伸手拍了拍他臂膀,不由语重心长的承诺着:“子孝放心,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待我军势力展壮大以后,为兄定会第一时间举大众南征淮南,以擒袁术父子处以极刑来告慰子和的在天之灵。”   “还望……”   曹操此刻亦是面露伤悲情绪,虽然对于曹纯被杀一事,他也恼怒万分,但如今己方已是为准备东征徐州准备了将近数月之久。   现已是粮秣充足、兵锋正甚。   若此刻丧失了东征的机会,那日后局势将会越艰难。   如今,曹操尊奉袁绍之令,并相继与荆襄刘表联盟共同对抗以袁术、公孙瓒,陶谦等部组成的联盟。   只不过。   兖州位于中原之中,敌情形式极其复杂。   东、南,西北,西面几乎全部是敌对关系。   徐州刺史陶谦连连从琅邪郡方面携部入寇泰山、任城国境内进行骚扰,令人防不胜防。   更何况,弘农、洛阳,河东一地尚且有与李傕、郭汜已经分裂反目的张济、段煨所部的西凉军盘踞。   南边随着袁氏让出南阳郡于吕布,不仅让自身麾下的防守压力大幅度降低,反而还与吕布的关系进入到蜜月期。   这种种情况,都令身处兖州、以及占据半个豫州的曹操处境都极其难受。   曹操也很清楚,若想破局,那便必须要打破现下的僵局,从而将主动权牢牢掌握手中,方才能摆脱此等困局。   通过与麾下诸文武幕僚的商议下,荀彧坚定的献策道,建议先集结重军大肆东征,破灭陶谦,将徐州纳入治下以后,那一切局势都会彻底好转起来。   因为,一旦占据了徐州,那对于曹军来说,便犹如开拓了数不尽的路线。 第七十六章 大乱世的来临   以荀彧无比坚定的言语来说,只要掌握了徐州诸郡,那己方的优势将会无与伦比的倍增。   先,自然是领地方面的大大扩充。   徐泗诸郡向北即是古齐地,若能占之,则向北可将兵锋大举延续至青州诸郡。   向南亦可凭借境内畅通的大支流泗水来连接中原州郡间的各大水渠。   不仅如此,掌控泗水还能趁势与淮水、汝水合并。   若未来要征讨江、汝,淮地区,则可利用水路的优势运输粮草,以减少粮耗,或者还可作为奇袭的通道,直袭淮南重镇寿春城。   最关键的还是,若能径直取了徐州,则东面之危顷刻间可解。   到那时,曹军将可彻底减轻东部的防守压力。   如此,便能集结更多的机动主力军团征讨各地,以掌握主动权。   当荀彧洋洋洒洒的一席分析落下,将取徐州的优势一一和盘托出后,曹操与诸幕僚经过短暂商议,便直接当机立断确定了下来。   他要大举东征徐州,灭掉陶谦势力。   ……   此时曹仁有些被仇恨冲击得丧失了些许理智,而曹操安慰的话语却又欲言又止。   他本想提议让曹仁务必要以大局为重,现己方已经做好了一切东征前的准备,为了大势先牺牲一下私怨。   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毕竟,战死沙场的乃是曹仁族弟,亦是曹氏同族,曹操也不可能直言。   从旁的谋主戏志才双眼炯炯有神,好似早已明悟了曹操内心的想法,遂笑而严肃的为其分忧着,面对曹仁抱拳道:   “子孝将军,主公与您同宗,子和亡故他心间亦不好受,若如今有天赐攻取淮南之机,想必主公定然会丝毫不做犹豫,便亲携主力大军进攻。”   “可现在敌军尚且强势,讨淮南不如先取徐州,先行扩充我军的战略纵深,待实力强盛后,纵然将想复仇亦不是难事。”   “只是忠希望现下将军能够以大局为重,暂时压制一下内心的铮铮怒火,可否?”   戏志才知晓这席话作为兄长的曹操不便说出,前去打击曹仁的信心,故而察觉其心意后,遂便主动进言劝说着。   “子孝,先生所言甚是,为今之计,我等皆不能意气用事也!”   随着戏志才先行出言劝诫,随后曹操才面露悲色的附和之下,方才将曹仁的怒意安抚下来,令其恢复了理智状态。   曹仁自然知晓现阶段理性状态下,纵然己方全线出击攻略江、淮之地,却也极有可能会铩羽而归。   但人的性子本就是多样性的,复杂无比。   凡事既有理性也有感性的一面,曹仁由于其弟阵亡的因素而丧失了理智,方才无法看清局势。   但被劝醒以后,渐渐地……坚执之心亦是徐徐暂时放下了。   瞧着曹仁渐渐放下仇恨,曹操方才与戏志才对视一眼,心下露出喜色,随即才重新屹立回主位,那矮小的身材却充斥着无尽的威势。   “好!”   “本将宣布,以曹仁担任前部先锋,先行统领七千军士沿东行进,沿途攻取徐州各郡县,为大军开路。”   “不知可有异议?”   一席指令,曹仁重新恢复了往日间的锐气,拱手高声应诺道。   “仁必定不辱使命!”   随即,他再度坚铮接令。   待吩咐完出战将令,曹操遂又面露一丝郑重且极为信任的神情,望着从旁唯有一只眼,面色阴翳的夏侯惇,沉声道:   “元让,此次兄欲东征,可思来想去之下,让文若独自留守于州郡统筹后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而元让你胆识过人,勇略兼备,兄欲留你屯驻濮阳,以与文若共同掌管后方。”   号令传下。   瞧着曹操面露着一脸的信任以及亲切之语,夏侯惇顿时莫名的感受到一丝暖流般,遂郑重回应着:   “还请孟德放心,有惇在,必会护住兖州不失。”   夏侯惇亦是拱手抱拳道。   ……   两日以后。   曹将曹仁先行率前部东进,旬日间从泰山郡攻入琅邪郡内。   沿途之间,曹仁克复费、华,即墨,以及郡治开阳等城。   一时之间,曹军于青徐之地军威大噪。   随着后续兖州刺史曹操再度亲遣主力与之汇合后,一路推封必进下,连克十余城。   短短功夫间,徐州已北大部领地陷于曹军之手。   值此危难之间,正居于东海郡郯城的徐州刺史陶谦听闻消息以后,亦是迅集结部众,整顿军备,遂匆忙组织两万余军士北上抗曹。   双方战于沐水一带的即丘附近。   只可惜。   在曹军诸将士精锐齐出,大举猛攻下,徐州军却是被杀得仿佛尸横遍野,溃不成军。   一战而溃败!   野战无法取胜。   陶谦大急,却也只得迅收缩军力南撤,固守东海郡治郯城,意欲依托坚城与之拼消耗。   即丘大胜,曹操自然不会放任徐州军有丝毫的喘息之机,遂立即挥师碾至郯城城下。   然后,开始清初郯城四周敌对势力,待将各守备军卒清扫一空后,方才立下大营,命诸将屯驻于郯城之下,威慑城内。   连连的劝降无果后,曹操选择动了强攻。   但郯城之坚,却非同一般!   纵然曹军战力极其强悍,却也依然并未攻破城防。   徐州军饶是战力方面有所不如曹军,但依托坚城固守之下,亦是不惧。   连日攻城未果,双方只得于郯城下展开对峙。   随着徐州战事相持不下,此时的大汉各州亦是局势大变,各州郡间开始频频的生了战乱。   ……   冀州、幽州,青州方面,此刻更是战火纷飞。   幽燕霸主公孙瓒携着覆灭幽州牧刘虞之威携步骑数万再度南侵入冀州,攻略冀州诸郡,意欲报去岁的界桥之仇。   袁、公孙沿河间、中山等郡展开会战,并在磐河展开了对峙。   双方各依磐河两岸扎下营盘,组织进攻。   不仅如此,公孙瓒亦是任命麾下田楷为青州刺史,同窗刘备为平原令,一同进军青州。   一方面,意图从侧翼进攻冀州。   另一面,也做好随时染指中原腹地的想法。 第七十七章 毒士之策 汉初平四年(193),夏四月。 大汉各州郡间逐渐迎来了大混战。 其间,亦有雄踞兖、豫的兖州刺史曹操携三万余精锐之士东征徐州,沿途所过皆克,兵锋直指东海郡治郯城之下。 由于攻城未果,故而双方对峙于此,战局陷入相持当中。 另一面,虎踞冀州的袁本初也与幽燕霸主公孙瓒再度战于磐河。 随着界桥大战过后,一向擅长以弩士克骑士的良将鞠义由于身性倨傲而遭受袁绍的嫉恨而被免职,最终忧愤而死。 现公孙瓒又吸取了初次大败的教训,将步卒居于沿岸两侧,以随时控卫着骑士的安危。 一时之间,袁绍难以破幽燕骑士,野战陷入劣势,只得闭守不战,暗思破敌良策。 不仅仅如此。 现连大汉西部亦是不甘寂寞。 在西凉马腾、韩遂曾起兵东进寇虐长安之际,张济、段煨等部受袁耀离间计的影响,选择置大局于不顾,携本部脱离了西凉集团,向东进驻河东、弘农等地。 在李傕遣樊稠携数万西凉主力西进击退马、韩联军后,他才终是将目光东移。 他对于张济、段煨一事恼怒不已。 不由决议集结大军,东征一举绞杀二人。 但在调兵遣将一事上,却与樊稠、郭汜等人无法达成共识。 三人相互各自提防着对方,生怕东进讨伐时自己麾下的部众有所受损而实力遭至下降担忧会被趁机兼并之。 是矣! 各方都不愿出动本部兵马平叛。 平叛一事至此僵持下来。 关键之间,李傕却仿佛又重新想到了曾弃官返乡的贾诩。 想到就做,他重新征辟贾诩入朝为官,引为心腹,比之先前更为重视之。 “文和,本将欲集全军之力讨叛将张济、段煨等人,收复河东、弘农等郡,以重窥视洛阳等山东之地的局势。” “不知文和意下如何?” 府间,李傕、贾诩二人相互盘坐着,李傕不由先行出言相问着。 闻言,贾诩却只是极为简短的回应着:“不可!” “将军,尚今间,西面初平,政局尚且不稳,大军当屯于长安以西散关、陈仓一带,予以对西凉联军的威慑,不宜在大军东移。” 贾诩很明确的反对了此则策略。 一席话落。 李傕心下有些不甘心,不由又道:“文和,可张济、段煨此二贼子曾于关键时刻背离,差点致使防线遭受马腾等逆贼攻破。” “若不擒杀此二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尚未落下,他面上便浮现怒意。 显然,对于之前二人受袁耀的离间而反叛的事件,他心下一直无比痛恨。 瞧着李傕这副神情,贾诩依旧面不改色,他自然能够猜透李傕内心深处的想法,沉吟一番,不由拱手回应着: “将军,诩有一策,可令我军屯于关中之间,坐观天下局势,令关东众诸侯集结于一地进行火并,而坐收渔利。” 此言一出,李傕连是神色一动,相问着:“文和有何良策,还请道来。” “以天子为饵。” 话落,贾诩面上忽是带数分阴沉之色,迅回道。 “天子?文和,你想……?” 耳闻这一句话语,李傕稍微有些懵,思维未跟上其节奏,思虑半响,露着狐疑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贾诩挺拔的身躯,问道。 “将军,据近日来传回的战报已经有所预料,关东方面乱局已成,各诸侯间早已未有曾几何时的联盟,共讨洛阳的赫赫威势,反而是陷入内乱,各抢州郡,以求自身势力的大幅度展。” “既然如此,我军何不将计就计,将天子抛出以之为饵,引各方诸侯前来争抢呢?” 此言刚落,他依旧是面不改色的阴沉着继续分析道:“现大汉旗帜纵然早已不复往日威风,但名义上却依旧是大汉天下,迎奉天子依旧能拥有极其强盛的政治优势。” “若谁能得到天子,那将能够据天子以讨不臣,这将对其余各方有着无比浓厚的压制力。” 说罢,李傕面上却浮现出些许担忧,不由道:“但以关东袁氏的势力,袁绍、袁术当真需要天子旗帜来号令天下众诸侯吗?” 此刻间,他却是询问出了关键问题。 是啊! 以袁氏的势力,纵然未有天子再手,再面对天下诸侯时,依然保持着决定性的优势。 因为,袁氏掌握了知识,掌握了士人阶级的附属。 相反一旦拥立了天子,反而会对袁氏的权利中心产生掣肘,有些得不偿失。 想着这些,李傕亦是面露烦心之色。 但贾诩是何人? 毒士既已开口,那必然是思虑到了万全之策。 “不,将军只虑其一,未深思到其二。” 闻言,贾诩眼中锋芒一闪,揣着对人心的揣摩,细细道:“虽说袁氏并不需要天子旗帜,但其余诸侯却需要啊。” “目前关东局势呈现了二袁相争的局面。” “几乎从南至北的战事都围绕着袁绍与袁术之间在展开,若一旦令天子横亘而出,则瞬息间令会令公孙瓒、袁术,陶谦对抗袁绍、曹操,刘表等其余诸侯的结盟关系彻底破裂。” “因为,除了袁氏,其余诸侯不管何方只要夺得了天子,便能够奉天子以讨不臣,继而兼并众诸侯,短期间势力必将大增。” “到那时节他们必然会与袁氏相抗衡,此定然是二袁不愿所看到的局面。” “如此,二袁则必然将阻止各方获取天子,而我军则恰巧利用这一点从中推波助澜,令众诸侯难以独善其身,引导他们之间于争夺天子产生大规模的混战。” “只要二袁阻止各方,那么他们间的联盟则顿时将轰然瓦解。” 贾诩徐徐说着。 随后,他再言道:“不过此策须步步为营,待时机成熟时,方才能进显成效。” “如今之间第一步,我军应当先立即剪除南阳方面的威胁。” “伐吕布?” “将军,正是如此。” “由于袁术以南阳赠之,现导致吕布成了袁氏爪牙,我军若想实施此策,则先要将南阳郡控制于掌中。” “因为南阳郡地处天下之中,且南阳盆地皆是一马平川之地,将天子居于此为饵而引诱众诸侯前来火并,将是绝佳之地!” 话落,李傕却不由说着:“只是文和,吕布此人骁勇,听闻其最近又迅征起一支军队,恐短期间难以灭之。” “呵呵。” 闻言,贾诩面上浮现一起笑色,抚了抚长须。 遂道:“将军不必忧虑,南阳隶属于荆襄,且是襄阳的屏障所在,我军只需联络刘表相约功伐,他想来定然会比我军还要积极北上功打吕布。” “而我军则遣精骑趁火打劫即可!” 第七十八章 兼并,民生?   这一年,对于大汉天下来说,注定将是极其不平凡的一载,从北至南,各地群雄忽然是全方位的展开了激烈碰撞。   战火频,可谓无比惨烈。   各州郡间彻底陷入了战火纷飞当中。   ……   徐州、青州,冀州方面,袁绍所部与公孙瓒哦幽燕骑士、陶谦与曹操双方激烈攻防。   甚至,西面关中地区,以李傕为的西凉军亦在暗自布局,想借机以无形之手操控天下局势。   而另一面。   江、淮,汝的袁术势力亦在稳步展着。   随着袁耀率众攻取历阳,掌控九江全境以后,淮南地区的建设以及吏治提上了日程。   随着刘馥被委任驻于合肥,境内的屯田、安民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抵足合肥城,刘馥并未第一时间下达政令,而是先行遣亲信考察当地。   经过将近四五日的考察下,刘馥方才心满意足的回返合肥,随后亲笔手书一封加急送往历阳,邀袁耀抵足合肥,欲有要事相商。   而此刻的袁耀也正在历阳继续整军备战,商讨军事,意图继续攻略庐江郡。   在袁耀看来,欲要渡江取江东六郡,那决计不能对庐江坐视不理,不然将后患无穷也!   整个淮南之地,九江、庐江而郡须全权纳入治下,方才能彻底掌控江北。   但据情报所显示,庐江目前的敌情太过复杂,相比九江,更是混乱无比。   单单是雷薄、梅成等匪患,便坐拥数万余势力,更别提庐江还暗藏着诸多豪强部族的私人武装。   这种种因素,会令袁军平定庐江相较之下略有困难。   正当袁耀与崔州平议平庐江之策时。   刘馥关键时刻书信已至。   待看罢过后,袁耀感觉到刘馥或许会有何问题想要自己寻求援助,遂也值得暂歇进军庐江的策略,转而引领许褚以及百余亲卫纵马回返成德。   ……   沿途之间,袁耀并未快马加鞭,反而是放缓了度,与诸人徐徐行于田地间,暗暗观察着诸民众的春耕。   现已是四月时节,春耕也已经进入到晚期。   瞧着一片片田地里已是播种,只待半载后的秋收,袁耀方还是极其满意的。   只不过。   当察觉到还有一大片田地尚且处于荒废的阶段,荒草杂声而无人耕种时,脸色不由“刷”的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以点破面。   从这里,袁耀已经能够联想到,九江郡现已经呈现着“地广人稀”的现象。   随即,他心下不由暗暗想着:“看来多载来,江淮地区受战乱、饥荒影响,已经是影响到了民生,导致形成了如今地广人稀的局面。”   “这要是任由展下去,秋收以后,赋税将难以收取呀!”   这一刻,袁耀亦不由浓浓思忖着。   毕竟,赋税将是作为一个政权最为直接的经济来源。   而能否令国库充盈,最关键的便是人口,而且是能够创造价值的人力。   但现在此等局面,却令袁耀有些猝不及防。   他没想到,九江郡现亦有些残破的现象。   想着这些,他也不由深思着:“待面见刘馥过后,得催促他尽快将这些无主之地收归国有,然后迅将民屯和军屯组建起来。”   “不然,未来后勤恐怕将无法支撑我军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也!”   这一点,袁耀看得极其清楚。   须知,原史上的官渡之战,雄霸了整个中原诸州的曹操都为了缺粮而忧心。   可想而知,粮秣是多么的紧缺。   并且,袁耀还想到了一个令人可怕的问题。   那就是现已经造成地广人稀的局面,可这么久来,淮南之地的流民却为何会如此少见呢?   这不合理啊!   浓浓沉思一番,袁耀稍作思索,好似顿悟了,这些流民或许已经被当地豪族收拢,给削去户籍,变为了佃户。   从此,这部分人累死累死将只是为豪族服务,创造相应的价值,但除了令无限压榨以外,将再无半点自由。   甚至,也由于他们并未登记造册,被隐为了黑户,国家也无法收取赋税。   这等于说,豪族的势力进一步扩展了。   但每每一想到如此,袁耀却是有些头疼了。   在当今这个时代,豪强大族的势力太盛,且兼并土地的情况日益严重。   实际上,是极其难以约束、管理的。   不仅如此。   现地方豪族几乎都与天下儒士相互连结,若贸然开罪于豪族,那势必会遭至士林间的群起抗议。   身处乱世,最重要的自然是人才。   而恰逢优秀人才几乎都是士林出身。   一旦声名狼藉或者是受到士林的敌视,那么离败亡一途就不远矣!   原史上,前有董卓,后有吕布。   无不是因为声名而彻底丧失了士林的支持,才导致群情激奋,被众人一起推倒的。   所谓“以史为鉴”。   袁耀虽想到了此事,可依然却不敢贸然处理,此事只得谨慎商议处置。   更何况,袁氏本就是关东士族的领袖,居于家中的占地面积以及庄客、仆人,佃户都何其深厚,若真要抑制土地兼并,岂不是要先从自己做起,不然何以服众?   但将矛头对准自己,恐怕老爹袁术第一个会抽了袁耀的皮……   这才是最令人棘手的事。   一联想到诸事,袁耀不由沉思道:“看来得迅赶赴成德,与刘馥商议建设合肥一事了。”   偶然间的田间探查令原因想到了许多,他此刻也开始急躁起来。   实在是,土地兼并对于影响国家的破坏性太过强烈。   纵若强于大汉,却依然在地方豪族的土地兼并下导致流民遍地,国力衰弱,渐渐的走向了落寞。   若无法解决土地兼并之死,那纵然建立了崭新的政权,也将会迅的腐化掉。   但偏偏“土地兼并”的问题,又是影响华夏数千年封建社会的要问题,直到天朝的建立方才完美解决了土地兼并以及地主乡绅垄断基层,控制民众为佃户的做法。   这一刻,袁耀也针对此等问题,陷入了抉择间。   且行且想间,袁耀一行也渐渐地进入了成德郊外,距离城池约莫还有二三十余里的路途。 第七十九章 基层不稳,则国难安   “公子,刚刚与我等擦肩而过的数人有些鬼鬼祟祟,褚觉得很可疑,需不需要褚率部悄悄将其俘获?”   就在即将抵足成德城时,许褚却是忽然凑近身前,低声说道。   闻言,袁耀却挥挥手止住,道:“这几人既然从成德城内鬼鬼祟祟的出来,那想来身份都无比特殊,先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话音落罢。   他细细沉思了一番,遂才沉声道:“仲康,你先遣数位精明的士卒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悄然打探对方的身份以及动向。”   “待查清后……”   话语落下,袁耀在脖颈出了做了一记“杀”的手势。   许褚见状顿时会意,遂连忙进行安排。   安顿好此事。   袁耀方才安安心心地开始入城。   ……   入城以后。   他也阻止了守卫前去府衙通禀刘馥的做法。   这一次到来,袁耀也并不想大张旗鼓,故此他却是挥手许褚携诸众先行前去歇息,而自己则迅赶赴府中,会面刘馥。   府衙内。   此刻,刘馥正襟危坐于主位上聚精会神的办公,案桌上堆积着一叠叠的公文。   直到袁耀缓缓走近府内,他都沉浸于办公而未有所察觉到。   迎面望过,袁耀现案桌上叠放着一张张空白纸张,纸上画满了成德、合肥周遭的地形图。   显然,刘馥考察当地以后,便将山川河流给手绘了下来。   眼瞧着刘馥办公如此用心,袁耀也不忍心打搅,便立在一侧静静恭候等待着。   好半响功夫。   当刘馥将一公文批复完,抬方才注意到早已屹立一侧的袁耀,遂连忙起身拱手拜道:“公子远道而来,馥有失远迎,还让公子等候如此之久,馥之过也!”   “还望公子恕罪!”   刘馥先是拱手请罪道。   闻言,袁耀才面露笑意,安抚道:“先生此是说哪里话,你废寝忘食的办公,服务于民,这份勤政便令辖下官员值得学习。”   “耀如何会因这等小事怪罪于先生?”   “况且,耀入城也并未事先通知先生,先生不知也实属常理之间,不用自责。”   自然,对于此事,袁耀也洒脱一笑,丝毫未有怪罪之色。   “哈哈……”   说罢,二人方才相视一笑。   ……   紧随其后,二人分主次落座,才引入正题。   袁耀问询着:“先生紧急书信一封送往历阳,让耀迅赶往成德,不知可否是因为理政一事?”   “公子聪慧,馥确实此意。”   闻言,刘馥连连点头应声,随即才继续说着:“馥抵足于此后,先是对成德至合肥周遭这片地形的山川河流等地形做了考察。”   “现馥有几点看法,想与公子商议一番,故而才加急请求公子前来。”   话落,他先是表明自身的想法。   随后,袁耀说道:“好!”   “建设合肥一事本就不是轻易之事,先生有何想法还请尽管道来,有何难题我等一齐努力解决。”   “嗯,多谢公子理解。”   刘馥先是拱手拜谢,遂才缓缓道:“关于建设合肥一线,馥经过考察,现已有对于数点想法。”   “其一,是各县以及村镇间的地方豪强、乡绅控制基层,垄断民生的问题。”   “馥微服私访探查了一番,现县吏要么是豪强乡绅之人所霸占,要么是依附豪强或者与之勾结之辈,他们仗着权势鱼肉百姓,无恶不作,致使各地百姓平日里是敢怒不敢言。”   “并且,他们各种罗织罪名将富裕之人抄家,然后令走投无路的百姓只得无奈成为流民,然后被豪强、乡绅隐去户籍,收拢为佃户,逃避赋税。”   “至此,官府所收赋税十不存一,反而是大部分的钱粮入了这些人的怀中。”   “此事,馥初听闻时已经是无比震惊,但基层乃是国之根本,一旦处置稍有不慎,便会酿以滔天巨浪。”   “故此,馥不敢擅自作处置,须询问公子之意。”   “啪……”   此话刚落,袁耀身前的案几便顿时剧烈抖动了数下。   此刻袁耀的面庞好似面色扭曲般,无比愤怒,不由一拳紧握砸在了案几上。   他没想到,地方豪强竟然敢如此恣意妄为,不将官府,不将他袁氏放在眼中。   明知袁氏现已经彻底在淮南之地立足,却不知收敛,反而依旧我行我素!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耀怒了,他已经在思虑一举铲除、整顿基层势力了。   正如刘馥所说“基层,乃国之根本。”   若地方豪强鱼肉百姓一事不做处理,不仅己方无法彻底掌控州郡,甚至会让当地民众对袁氏的威信大失所望。   人心所向!   这一点,袁耀一直在争取,他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便决计不会在坐视不理。   只不过。   袁耀心底亦明白,刘馥既然已经请他前来,那想必是心下已经有所谋划,便不由出言询问着:“不知先生可否有针对地方豪强的应对?”   “启禀公子,馥已经有所解决方案。”   “若我方想彻底权利下乡,不受地方豪强的制约,那么必须将屯田尽快于郡内大幅度实施。”   “由于地方豪强将流民隐为了佃户,那我方便只能大肆将无主田地抛出,吸引流民前来屯田耕种,但馥想,以这些豪强、乡绅的贪婪,他们到时势必不会放弃这块肥肉,前来争抢是必定的。”   “只要他们争抢,那我等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大半,到那时便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说罢,刘馥忽是双目紧紧凝视于袁耀的脸色,沉声道:“公子可否听闻汉武大帝大肆启用酷吏一事?”   此话一落。   袁耀瞳孔一缩,顿时间恍然大悟,随即高声道:“先生之意,莫非是大肆启用酷吏罗织豪强、乡绅的罪名,只要胆敢争抢屯田地的,便一律抄家灭族?”   “然也!”   “唯有如此,方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豪强垄断基层的事务,而且这也是最快捷,高效的办法。”   酷吏打击。   这一套做法,不由让袁耀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历史上的一位女人。   女帝武则天。   他犹记得,武则天为了称帝,但反对者甚多,针对于此,他大肆启用了酷吏,为反对之人罗织罪名,一一处决。   致使称帝时,表面全是附和之声。   可以说,武则天是将酷吏用到极致的人。   在她当政的年间,全国可谓是酷吏横行、猖獗。   但刘馥给他提及了这一思路以后,袁耀却并不满足如此了。   凡事要做便做绝。   酷吏算的了什么?   这一刻,袁耀脑海里亦是迅升起了一道新的针对地方豪强垄断地方的想法。   启用酷吏,建立特务组织。 第八十章 纵与诸豪为敌又何妨?   由大明皇帝朱元璋最为重视且建立的“锦衣卫”,是极其有统治力的特务组织。   现在据刘馥回禀了地方豪强、乡绅垄断县城、村镇的政务,其权利之大,令人骇人听闻。   袁耀一时不由萌生了创特务组织的想法。   以酷吏在明,专门负责收集、罗织罪名,然后名正言顺上门逮捕归案,进行处决。   至于特务组织,若酷吏无法解决或者是不方便处理的,则暗中出手,直接进行抄家灭族。   一明一暗,为己所用。   “屯田一事是既定方针,还望先生不用犹豫,迅实施推行方才好。”   对于屯田一事,袁耀也并未有丝毫犹豫之色,直接予以回应,给刘馥增添了数分信心。   在境内实施屯田,其实本质上还是为了抑制豪强、乡绅的展。   屯田,简而言之便是将田地收归国有,以官方的形式组织民众前去耕种,是禁止地方豪强兼并土地,圈养佃农的。   只要采取了屯田的策略,那便是与豪强、乡绅彻底走向了对立面。   一如既往原史上的曹操贯彻了“唯才是举”的方针,用人不拘一格,其麾下的人才既有部分豪门出身,却也有寒门出身。   又加上中原大地久经战乱,地广人稀,诸多豪族纷纷举家迁徙南下,致使大片田地成为无主之地。   这是曹操得益于屯田的基础所在。   可现在的淮南之地地方豪强依旧势力强盛,现于境内以屯田激起对方的矛盾,其实隐患也是很明显的。   瞧着袁耀一脸的坚定之色,刘馥心下了然,但还是止不住的拱手相问着:“公子,屯田一事,牵一而动全身,只要一旦彻底贯彻实施,那我军与豪强间的关系再无缓和余地。”   “不知公子可否已经做好了与豪强为敌的准备呢?”   话落,刘馥眼神凝重,郑重的提醒着。   这才是他为何要亲笔书信请袁耀亲至成德商议的原因。   正是因为屯田等诸事一旦实施便牵扯甚大,刘馥拿不准袁耀究竟是否有对抗豪强大族的大气魄,故而才需要提前摸底其心意,方才好下定决心前去实施。   话音落罢。   袁耀愣了片刻,转而双目紧紧凝视着刘馥,面上浮现严肃之色,好半响方才厉声回应:“先生,你大可不必忧虑耀与其父的心意。”   “既然耀已授权先生便宜行事的权利,那先生只需按照自身规划展建设合肥、成德等地即可!”   “耀只希望数载以后,这大片地区都将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至于其余诸事,自然有耀处理。”   一记郑重的话音落下,袁耀再度坚决地表达了意思。   这席话相当于给了刘馥一道承诺。   你按照展最为有利的措施前去建设即可,纵然当真引起了众豪强的怒火,后续亦会有人出面摆平,不会牵连到你的。   “喏。”   “馥感谢公子的器重与理解,接下来馥定当竭尽全力为展此地而在所不辞。”   这一刻,刘馥郑重抱拳回应。   他此时确实有心下感激袁耀之意。   他觉得,接受袁耀的征辟或许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从袁耀不惜与地方豪强为敌的作风,他绝对是有大气魄的。   寻常人等,初平州郡,想来都是以安抚为主,又岂会与诸豪族为敌?   感受到袁耀身间所散而出的无形强烈气场,刘馥心下亦是暗暗感叹着:“袁公子不出所料,应是一介有为之主。”   将屯田一事敲定。   刘馥默默记在心底,遂继续道:“公子,屯田一事馥会尽快于境内着手实施,接下来另一件事,也还需公子定夺之!”   “先生尽管直言。”   “馥考察时,曾现合肥一地,南有巢湖,居巢引为屏障,其间肥水又纵横从中穿过,直入长江水,实乃是控卫江北诸郡的战略要地也!”   说罢,刘馥定了定神,遂缓缓分析着:“公子,占据合肥,既能保证江北诸郡的稳定,以防止长江已南的江东方面对江北动突袭。”   “另一面,我军也可于此屯驻兵马,予以震慑长江南岸,掌握主动权。”   “但馥观察到,合肥地势虽颇为重要,却并无战时要塞,官吏也极其或缺。”   “若任由展下去,只会平白浪费合肥这块战略要地的作用……”   “先生之意莫非是准备大建合肥?”   闻言,袁耀脑海里顿时联想到了原史上刘馥任扬州刺史时所建的合肥空城,令城防无比坚固,致使后来的东吴军团频繁率众来袭,却终究只能折戟沉沙,望城兴叹的瞩目成就。   故此,他遂有一问。   “公子果真思维敏捷,馥确有建合肥之意。”   “还望公子能够重视之!”   话落,刘馥畅所欲言,将自身胸间意欲建合肥新城的种种想法与举措纷纷和盘托出,以令袁耀的同意。   听罢,针对于刘馥建合肥,袁耀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若合肥真的能够被刘馥从各方面完善,或许他有把握令巢湖郑氏势力兵不血刃的瓦解呢。   此事自然迅的达成了共识。   数事的商议下,刘馥总计提出了十余条展建设成德、合肥的建议,袁耀均采纳下来。   其间,关于如何抑制豪强的土地兼并,是最为重视的问题。   袁耀来自后世,从上帝视觉看,地方豪强与乡绅堪称国家毒瘤,其危害性相比士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的,士族与地方豪强是两个不同阶级的群体。   太多人将两者混为一谈,认为并未有何区别。   实际上,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   先,两者间最本质的区别便在于传承不同。   士族的起源一般是由饱读诗书的士人入朝为官而逐步任高官,慢慢积攒、展成为了以书香门第为主的士族群体。   也正是因为如此,士族的权利往往来源于中央,朝中以及州郡间的官僚阶级。   是典型的官僚风。   而地方豪强呢?   传承主要是地契。   而他们所活动的区域主要便是在地方州郡或者县城,村镇盘踞,以兼并田地,圈养门客,收拢佃户,逃避赋税。   故此,地方豪强也有另一个名讳——地主。   而士族的家世是否显赫往往与权利大小挂钩。   若家族间一直有人兼任三公等高官,那自然是令家族兴盛繁荣,反之亦是一样。   可地方豪强却是只要能够一直盘踞于地方上盘剥百姓,兼并土地,维持地契,势力便能长存。   故而,往往地方豪强的武装远于士族。   似袁氏便是最为典型书香门第士族。   而曹氏则是雄踞当地的豪强。   士族的在天下间享有一定名望,而豪强则拥有绝对会武装势力。   这便是两者间最本质的区别。 第八十一章 成德名士 渐渐安抚好刘馥情绪,鼓励其按自身规划前去建设合肥、成德诸地。 此事告一段落。 袁耀便不准备在成德多待,欲回返历阳。 现暂时之间,还难以平定盘踞巢湖的郑氏势力,与其停留于此,不如尽快回到历阳筹备谋划如何攻略庐江郡,好整日问鼎江淮之地方才是正道。 袁耀知晓,现已经是进入了群雄逐鹿的关键时期。 这数载之内,无论是河北袁绍亦或是兖州曹操,实力都将进入一个高展期。 原史上的孙策虽凭着自身卓绝的军事才能独立平定江东六郡,自此割据一方,可却终究因为起家太晚,而错过了逐鹿中原的大好时机。 到那时,曹操已是坐拥中原诸州,天下格局已定。 袁耀可不希望曹操势力极其强盛以后,自己还没有平定整个扬州呢。 细细想来,时间还是挺紧迫的。 …… 就在袁耀准备启程时,许褚忽然来报。 “公子,您可否还记得前几日我等于郊外所遇的那行踪诡秘的数人呢?” “已经查出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了吗?” 闻言,许褚拱手回道:“嗯,的确如此,褚派遣的卫士回报,他们一路尾随对方行进至巢湖境内,探查到对方竟然是郑宝所派遣的探子。” “其目的是为了潜入成德城内劝说成德名士刘晔前往巢湖辅助于郑宝。” “哦,原来如此。” 话音落罢,袁耀方才醒悟过来,成德城内他好像还忘记了一位大才的存在,一时不由暗拍脑门,险些还忘了争取贤才。 刘晔刘子扬,扬州成德人,原史上曾历仕魏国三朝元老,谋略出众,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都是顶尖水平。 要不是此刻忽然打听到郑宝的动向所在,袁耀都快忘记此人的存在了。 说着,袁耀回应着:“仲康,郑宝应该未察觉到我军已经注意到他的计划了吧?” “但请公子放心,此次派出的皆是褚同乡义士,他们聪明果敢,在打探到实情后便暴起杀人灭口,不会有第三人察觉到破绽。” 随着许褚信誓旦旦的保证,袁耀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如今之际,正值己方大肆建设合肥之地的关键时刻,还是得保持低调的好,不然引起郑宝率众来攻,影响展就得不偿失了。 联想到成德名士刘晔后,袁耀也暂歇了离开成德的想法。 讨庐江哪有收服贤才重要呢? 沉吟半响,袁耀沉声道:“仲康,你派遣军士近日探查一番刘晔的住宅。” “喏。” 得到指令,许褚拱手应诺告退。 许褚办事效率极其高效。 旬日间。 许褚便已经打听到了刘晔的住宅所在,遂连忙拱手禀告。 既然已经探得消息,袁耀想了想,便亲自手书一封,遣人送往刘府,邀刘晔于成德南郊的紫竹林一叙。 信间并未流露出任何招揽之意,只是以友人的方式相邀。 时至如今,袁耀对于招揽人才也摸索到了一定的技巧。 对于招揽来说,绝不能尚未初见,便直接流露出这意思,因为这可能会让对方直接拒绝好意。 最佳方式还是得先邀出来,双方平等坐下来畅谈闲聊一番,以增进对彼此的了解。 随后,在流露出招揽的意思。 由各方自行抉择。 对于大才来说,往往都是双向选择。 主亦择臣,臣亦择主。 所谓“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曹操得了徐庶有用吗? 得不到大才之心,终究这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罢了。 对于这一点,袁耀看的也是极其通透。 …… 南郊。 紫竹林内。 只见一片片嫩绿紫竹遍布四方,将四周道理进皆覆盖住,遮挡着从空而降的太阳光线。 一缕缕的光辉从竹叶缝隙间穿过,透在林间青石板上,显得是那么的悠然惬意。 此刻,袁耀居于一处大竹下,盘居于青石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候着。 至于竹林四方,则暗藏着许褚所布的亲卫,以随时暗中护卫着袁耀安危。 阵阵清风吹过,让人在初夏的时节里感到无比的凉爽。 良久,一人才徐徐从竹林外向内步入。 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左右,姿颜雄伟,面上中气十足,浑身散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年纪约莫是已过二旬的青年。 细细望过,此人身席儒袍,头裹面巾,一副标准的士子装束,但只是举手投足间,却丝毫不像士人,反而有武士的数分风范。 待其走到近前,袁耀抬见状,亦是略微心绪有所触动。 此人阳刚之气太过雄厚。 “敢问阁下便是近日来连克九江全境,破扬州刺史陈温且声名鹊起的袁公子吧?” “刘晔拜上!” 走近身前,刘晔性格显然是快言快语之人,直言道。 言语间并未有丝毫的停顿以及委婉。 一言一语都与武人大径相同。 闻言,袁耀也起身回礼道:“子扬兄,耀早已耳闻其大名,今日有缘一见,实乃三生有幸也!” “公子谬赞了,晔不过一市井小民罢了,哪有名声。” 话音落罢,刘晔亦是冷静的回道。 二人初次相交,却在无形间相互交锋,相互试探。 “哈哈。” 见状,袁耀先是爽朗一笑,遂伸手做了一记“请”的手势,道:“子扬兄,请落座。” “我等在详聊。” 鉴于刘晔的年纪也不过是二旬出头的青年才俊,袁耀为了攀交情也直接以兄事之。 话音一落,二人重新徐徐落座。 至于许褚则犹如一尊铁塔般的猛士般,紧紧屹立于袁耀从旁,面上满满的一副严肃之色,一言不。 待落座,刘晔抬观望四方,轻笑道:“袁公子倒是风雅之人呀,能选如此悠哉之地。” “哈哈。” 闻言,袁耀却笑道:“若是盛世太平时节,耀宁愿整日呼朋唤友一齐聚于此等乐园,吟诗作赋,如此人生岂不快哉?” “可正值乱世,耀的志向却不再是游弋这等乐园间。” “那敢问公子目前志向是?” “子扬兄,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持三尺之间立不世之功,方才不枉此生。” “耀的志向,不知子扬兄感兴趣否?” 书阅屋 第八十二章 大战略 刘晔,尚还是年少时,曾遵循母遗命,执剑入室将其父宠侍的侍者斩之。 小小年纪便能无畏而杀人,且得手后还无比冷静的凭借三言两语说服了其父不在追究此事。 如此冷静,便能看出刘晔的心性绝非等闲之辈。 …… “不知子扬兄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否欲有前往巢湖的想法呢?” 二人闲谈半响,袁耀遂开始试探性地问询起了对方的打算。 闻言,刘晔面上依旧是洋溢着一股从容,回道:“那公子以为,晔会选择依附那郑宝吗?” 如此的一记反问的回应,令袁耀稍显有些猝不及防,但他还是迅的笑道:“这怎么可能呢?” “那郑宝一仗着朝廷无力,趁势而起的豪族武装罢了,其人不过是一豚犬罢了,有何大出息?” “子扬兄依附于他,除了虚度光阴以外,却并无其他实质性的好处。” 一席话落罢。 袁耀极度的贬低着郑宝,遂眼神又紧紧凝视着刘晔身前,自信满满的应声道:“依附那郑宝老贼,尚不如依附本公子呢。” “以子扬兄的眼光,应该能够看出未来唯有我袁氏方才是这江、淮,汝地区,甚至整个扬州的主人吧?” 一番自顾自吹,袁耀脸皮也宛若墙角,丝毫未有脸红心跳之状。 瞧着袁耀自吹,刘晔一时也不由被逗笑了,遂道:“哈哈哈。袁公子倒也是毫不谦逊啊,没想到这么有自信?” “当然,对于雄踞扬州全境来说,没有何事能有此事能令耀如此自信十足了。” “更何况,那郑宝欲劝服子扬兄前往巢湖效力于他,可那老贼又有何资本与我相提并论?” “子扬兄应该能够看出,以我军现下的强盛实力,想要灭掉那郑宝也不过是易如反掌吧?” 一番番话语落尽,袁耀并未选择徐徐图之,而是直接面对面的摊开了己方的硬实力,以吸引刘晔的投诚。 袁耀的意图很明显。 他就是在告诫刘晔,扬州虽大,可却唯有袁氏能屹立不倒。 依附其余各势力,日后都只会成为战俘。 其余之路尽是死路,唯有归顺于我方才是光明大道。 这一层意思袁耀话语间透露得比较隐晦,但以刘晔的心思,他还是琢磨透了。 闻言,刘晔干笑了两声,说着:“公子的志向如何?” “愿为割据一方的霸主,还是志在天下?” 思虑半响,刘晔也开始试探性地考察起袁耀来,一方面是刚才闲谈时,他能够感受到袁耀身间、言语间散着一股无形的亲和力,能使人心生数分亲切感。 另一面,他也感受到了,袁耀或许有数分人主之风。 更何况,近日来江淮地区袁耀的声名亦是渐渐树立了起来,提及他的士民在倍渐增多。 联想到袁耀的种种优势以及背后家族所给予他的巨大潜力,令刘晔未思虑多久,心下便已经是有所决断。 “既已起兵,割据扬州为一富家翁,这岂是男儿所为?” “所谓大丈夫除死方休,若无问鼎天下的雄心壮志,岂不辜负大好人生?” “哈哈哈……” 袁耀亦是在充斥着无尽的笑颜间表达出了自己的志向。 若不心怀凌云壮志,岂不辜负惬意人生? 大汉灭,袁氏兴。 刘晔虽为汉室宗亲,可袁耀却也并无掩饰自身的想法。 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奇葩的皇族。 原史上,刘晔不仅未有竭力兴复汉室的梦想,相反还归附过郑宝、刘勋等反动势力。 甚至后来曹操一度有称王称公的意愿,他也并未向荀彧那般严词阻止,相反还流露出数分支持之意,遂心安理得的做起了“大魏忠臣。” 由此可见,刘晔并不是理想主义者。 他并不是那么在乎大汉是否能够中兴,而是一个利己主义者,自身能够得到何利益。 详细了解到志向,刘晔略显郑重的心底默默点了点头,沉吟一番,又道:“那以公子之见,欲要称雄于中原,接下来的道路又将从何展?” 这席话便是明晃晃的考教袁耀了。 所谓“臣亦择君。” 刘晔在做出抉择之前,也需要看看主上是否有效力的意义。 袁耀闻言,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一切,遂笑着道:“定江北,平江东六郡,以全据扬州,内修政理,外抚蛮越,积蓄甲士。” “数载以后,待兵精粮丰,甲兵已足,便挥师北定中原,一举鲸吞黄河两岸州郡,以图径取天下,成不世之功。” 一席洋洋洒洒的话音落罢,袁耀气势磅礴的畅谈自身的战略规划。 一连听罢,刘晔也迅的开始在脑海里默默盘算着。 片刻后,他不由问询着:“晔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能够解惑。” “何事,还请子扬兄尽言之?” 话落,刘晔缓缓说道:“依公子的规划,是以扬州来展积蓄实力,随后便以此为基,从而达成北上争夺中原的战略后方。” “可为何公子不先考虑西向径取荆襄数郡,然后在入川取益州,从而实现雄踞南方的伟大规划呢?” 一席言语徐徐落罢。 刘晔便保持了沉默,静待着回应。 可这一刻,袁耀却直接直言道:“此乃愚夫之见尔!” “以子扬兄卓绝的眼光,若耀当真如此行之,恐怕子扬兄现在会立即掉头便离去了吧?” “公子此是何出此言呢?” 闻言,刘晔依旧面上充斥着数分笑容,假意不明白。 可袁耀心底却宛若明镜般,这绝对是刘晔在故意考验自己。 因为,他内心很清楚,雄踞整个南方看似是极其伟大的战略计划,实则却是最蠢且目光短浅的表现。 想通这一层,袁耀徐徐予以回应着:“子扬兄以为,若西取荆襄,不会费时费力吗?” “无论是荆襄诸郡亦或者是益州诸郡,都是地大物博之地,想要短时间内平定又谈何容易呢?” “恐怕,我军尚还未及平定整个南方,那时北方的大局恐早已大定。” “自古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若不趁北方战局糜乱之际北上奠定大局,待中原一统后再度相争,又何其难也?” 此话落罢,袁耀随即语气顿了顿,又道:“其二,占据整个江南,虽然领地会极其庞大,可却也丧失了扩张进取的条件,只能选择据江而守,二分天下的割据策略。” “因为,滚滚的长江若尽取之,单单是能够供给渡江的渡口便成百上千,我军又将需要多少兵力前去防守整条长江,然后又有多少兵力前去扩张进取?” “故此,在耀看来,雄踞南方看似是万全之策,可细细一想,却是目光短浅的表现。” “子扬兄觉得呢?” 书阅屋 第八十三章 郑氏动向 一语而落。 刘晔心下顿时犹如掀起了阵阵五味杂陈,随即渐渐的对袁耀好感度急剧上升。 袁耀想得没错,他这席话的确是为了考验而故意为之。 他自然知晓雄踞南方则丧失了进取之心,将断断难以在扩张。 如若袁耀当真受自己的言语所迷惑而选择了西取荆襄的战略,从而放弃了自己的规划以及判断,那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就此离去。 因为,他需要辅助的是一位雄主,不是目光短浅之辈。 索性。 袁耀对于战略大局观极其强悍。 刘晔此刻心下自然也是兴奋无比。 他已是心生归附袁耀之心。 “巢湖郑氏麾下武装势力极其强盛,其郑宝亦是野心勃勃之辈,若不施以雷霆手段灭之,恐后患无穷也!” “不知公子欲何时举兵?” 瞧着刘晔这番举动,袁耀顿时心下欢喜不已。 现在看来,刘晔虽然还并未归附效力于自己,可心下却已经对自己倾心。 有了这一点,袁耀便觉得足够了。 随即,他缓缓说着:“此事不急,待时机成熟时,以我麾下之精锐轻而易举破灭郑氏将不费吹灰之力。” “郑宝不足为虑,子扬兄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袁耀忽是郑重起身拱手道:“对了,那郑宝对于先生可谓是心怀求贤若渴之心,耀有一事相求,还望子扬兄能够应允?” “公子但请直言无妨。” “耀希望子扬兄能够假意答应郑宝的要求,缓和我军与郑氏的对立关系,令郑宝接下来的矛头不在指向我军,不知可否?” 一语而落。 随即,刘晔瞧了一下袁耀的神情,便已心领神会。 稍作思索,遂回礼道:“既是公子所托之事,晔当尽力为之!” …… 巢湖。 地处于合肥南部,被肥水从中一分为二,从而衍生的一处淡水湖。 郑氏府邸便坐落于其间。 郑宝年纪约三旬左右,中等身材,面相略显凶悍,魁梧异常,乃是郑氏新任家主。 在这数载间,由于朝廷越的无力,郑宝也开始暗中招收流民,大肆购制武器装备,花费巨大财力组建了一支军团。 现郑氏坐拥万余大军,雄踞巢湖四周。 是当地不折不扣,既有家族实业又有武装势力的群雄之一兼地方豪强。 势力遍及巢湖每处角落。 郑府内。 此刻,郑宝正与麾下幕僚、亲信聚集一团,议论着。 “那成德刘晔久享盛名,其亦是身怀大才,我若能得其相助,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可没想到,他却是在回信间态度模棱两可,并未流露出愿归附之意。” “这可如之奈何呢?” 他已经是收到了刘晔的回信,却进显无奈之色。 他以为,凭借自身麾下的实力且贯绝江淮地区,自己既然抛出了橄榄枝,那刘晔应该毫不犹豫的归附自己才对。 可现在,好像剧本不对呀! 闻言,一侧的亲信不由笑着安慰着:“主公,鄙觉得不用太过沮丧,刘子扬既然并未在信间提及拒绝之意,显然主公招揽之还是很有希望的。” “求贤若渴还得有耐心才是。” 亲信一时不由劝说着。 闻言,郑宝方才醒悟,遂道:“你说得有理,倒是我看见这封信笺有些失了分寸,那等再过几日,我在遣人去诚心相邀吧。” “唉,可惜了不能亲自前往成德……” 一时间,郑宝面上浮现数分无奈之色。 原本,他是打算亲往成德邀请刘晔出仕,以示自己的诚心。 可现下却是敏感的关键时刻,袁氏已率部平定了整个九江全境。 他尚且还举兵割据巢湖,自然便无形间与袁军呈现了对立之势。 此等情况下,郑宝自然不敢在亲往成德了。 毕竟,这万一要是被察觉到,那可就遭了。 纵然刘晔再是大才,也得先以自身的安危为重。 一联想到近日九江全境已经被袁氏强势所占,且接下来还在屯兵历阳,对庐江郡也在虎视眈眈,觊觎不已。 郑宝便知晓,袁氏绝非等闲之辈。 沉吟半响,郑宝不由侧相望于一侧的幕僚,徐徐说着:“现今之间,袁氏已坐定淮南之地,那袁术之子近日来凭借着赫赫战功亦是在江、淮之间声名远扬。” “诸位以为,我部接下来与袁军究竟是战还是和呢?” 一时间,他还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袁氏的实力现下正是顶峰之际,他怕贸然与之为敌,反而到时激起袁耀的怒意,反而成了出头鸟。 但要是和的话,他又极其不甘心。 割据一方,坐到旁边观赏着袁氏的实力一步步提升,那岂不是更折磨? 些许是看出了郑宝心下的犹豫不决,众幕僚不由相互沉思、探讨一番,亲信方才拱手回道:“主公,鄙等以为,应该战。” “与其坐视袁氏任由展,不如横加干涉阻止。” “至于敌强的问题,我军也可以联合江、淮各方势力,予以抗衡。” “联合各方,怎么说?” 闻言,亲信详细回应着:“主公,那袁术之子袁耀近日来不是正在历阳厉兵秣马,欲要再度征讨庐江郡吗?” “可庐江的敌情以及形式相比九江却更为复杂许多。” “诸如雷薄、梅成等众便拥兵数万余,势力极其强悍。” “而且,汝南腹地,亦还有黄巾余孽的盘踞,我军何不结以这等势力,相约一同对抗袁氏,彼此间相互照应、牵制,纵然袁氏势力虽盛,亦难免顾不过来。” 这番话徐徐一落,郑宝陡然面露大喜之色。 “善!” “此确为妙策也,我当迅遣探子随时查探袁军的动向,一旦对方有入侵庐江的迹象,我便遣人前去联络各方。” 此策郑宝亦是迅在心间达成了共识。 这也算是给其开拓了思路。 他之前的确未想到,还有联络江、淮各方势力共同对抗袁氏的想法。 现细细一思,的确可行。 而且,郑宝已经在臆测着,若袁氏的军力当真被大规模被牵制的话,那他未尝没有趁势大举出击夺取九江郡,以为己用的机会啊! 书阅屋 第八十四章 暗流涌动   成德请见刘晔闲谈一番,成果显著。   虽然最后他并未立即纳而拜表示归附,但已经是收获满满。   待诸事都开始步上正轨后。   袁耀方才领许褚等人回返历阳继续整顿军备,并将原本的扬州军战俘分散编入军中,再行训练兵士,以提升战阵契合度以及军心士气。   其后,袁军也开始对外开放了招兵工作。   年龄则规定了州郡间年纪凡是在17余岁——5o余岁以下都可以报名。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随着连日来袁耀所流传的声名,也令征兵一事方便了许多。   短短十余日。   袁军便从万余人扩充至一万五千余众,且人数还在继续增加。   最终第一轮征兵结束,前来投军的总计七千余众。   这尚且还只是九江郡一地,便有千余户之多。   这个投军比例已经是非常可观。   但经过剔除以后,袁耀最终只留下了四千新增军士。   袁耀的思路很简单,兵贵精而不在多。   打造一支铁血军团远比人数的多少重要。   ……   而就在袁军备战的时刻,江、淮地区也逐渐被战火的阴霾所笼罩其间。   各地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各城邑、村镇亦是陷入暗流涌动的洪流间。   蒋府。   “袁公子近日来有何打算,可否探查清楚?”   此刻,蒋钦居于府间,徐徐向麾下负责刺探情报的侠士问询着。   闻言,侠士拱手如实禀告着:“据放出的消息而言,现袁军是正在积极整顿军备,筹备甲士,意图攻略庐江郡,以图彻底掌控江北诸郡。”   “哦?”   “这样吗,那看来袁耀的志向着实不小嘛。”   一番言语,令蒋钦也不由惊奇万分,他没想到袁氏势力才入主淮南并未有多久,但袁耀便已有扫荡淮南各方势力的念头了。   若当真照此下去,袁氏未必不能全据扬州诸郡?   徐徐的一席话,蒋钦内心渐渐松弛,动摇下来,他掌中拾起案几上的一封封信笺,忽然有些蓦然无语。   这都是近日来,他的好友周泰所写。   内容无外乎是夸赞袁耀由“仁君之风”,“雄主风采”以及礼贤下士等等优点。   只不过。   收到多封书信,他却依然并未下定决心,依旧是怡然不动,细细旁观着袁耀的所作所为。   而此时,他瞧着袁耀的举动以及胸怀大志,心下却是已经流露动摇之色。   “他或许当是人主,既有幼平的一力举荐,我也不该如此犹豫了。”   蒋钦心下浓浓沉思一阵,便已下定决心。   他决议率部前去依附袁军。   正当他促使决心已定时,忽然下人来报,言吴郡孙策正于府外求见。   听闻孙策前来,蒋钦面色顿时一变,有些疑惑的出声道:“他怎么来了?”   但客人既然已经抵达府外,他也不能视而不见,遂吩咐侠士离去,令下人去准备宴席,自己则起身亲自前往迎接。   这数载以来,他对于孙策还是有数面之缘,对于其品性以及为人、谈吐都还是颇为满意的。   半响后。   蒋钦满面笑容,极为和气的将孙策迎进了府内,分宾主坐定后,蒋钦端着案桌上早已备好的酒爵敬道:   “不知孙贤弟今日何故有时间前来看望钦呢?”   一语而落。   二人徐徐饮罢,孙策用绣袍轻轻擦拭了下嘴角的酒水,方才笑着回应着:“哈哈,公奕兄不必如此疑惑,弟这不是从江都抵临江淮地区吗,路过便索性前来看望一番兄长。”   “将近一载未见,不知公奕兄身体尚且安否?”   “托贤弟吉言,钦一直安好。”   一时之间,二人先是徐徐闲聊了一番。   紧随其后,还是蒋钦先行开口步入了正题,回道:“近日来朝廷对于各地的掌控、威信力越下降,导致各州郡间的诸侯并起相互功伐。”   “不知贤弟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一席语落。   瞧着直言直语,孙策也算是了解蒋钦的秉性,故而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笑而谈道:“哈哈,策此次从江都赶赴江淮地区,便是前去依附后将军的呢。”   “依附后将军?”   “然也!”   闻言,孙策郑重点头,随即解释着:“近日策已经有所耳闻,自后将军的势力抵足淮南之地以后,迅便在九江郡立足了脚跟,并以寿春为基。”   “自从先父亡故以后,策也一直在忙碌着为父守孝之事,其余事倒也并未做过多掺和。”   “此次策前去依附后将军,一方面是为了效力于后将军帐下。”   一席话音徐徐而落。   当然,孙策此话也是半真半假。   在他此时的心底,头等大事自然是希望能够要回其父孙坚的旧部。   他自幼身怀雄心壮志,又岂会甘愿为他人效力,为一马前卒呢?   “哈哈哈。”   听罢,蒋钦面上再度浮现数分喜色,遂道:“那贤弟,看来我等此刻的目标一致了呀。”   “嗯?公奕兄也欲前去归附后将军麾下?”   此话一出,孙策却是面上露出了数分意外之色,连忙相问着。   这可有些打乱他的计划了呀。   他此次特意前来拜访蒋钦,也有再度增近双方友谊的因素在内。   他希望,待自己向后将军袁术求取到先父旧部以后,便诚邀蒋钦携部加入自己,以共谋大事。   但现在蒋钦竟然提到了他已是决议前去依附袁氏后,心下不由一惊。   “嗯,近日袁公子的声名接连在江北诸郡渐起,且迅平定了九江全境,现正屯驻历阳整军备战,意图攻略庐江郡,以实现整个淮南之地的据守。”   “钦想了想,或许归附于袁公子,应该是一条不错的道路呢。”   此刻,蒋钦情真意切的回复道。   对于孙策,他也真的是将其当做了知心朋友,言语间也并未有何隐瞒之意。   原本,他觉得孙策也与袁耀相似,都是怀有大抱负之人,故而尚且还在犹豫,究竟应当归附谁。   但随着刚刚孙策的一语,却令蒋钦顿时下定了决心。   你孙策都归附袁氏了,那我自然也不用考虑了。   因为眼前就只有一条路了。 第八十五章 汝南黄巾 蒋府。 就在孙策、蒋钦各表心思时,此刻其余地区也在暗自密谋着。 巢湖郑宝依旧还在与成德刘晔互通书信,以示自己诚意。 而合肥、成德一线在刘馥的各条政令的相继实施下,周遭方圆诸地顿时间便热火朝天的大干了起来。 官府组织起已经逐渐完成春耕的民众,并备好了耕牛以及农具,开始向无主之地或者是荒地开始开垦,以待来年的耕种。 而绝大部分荒地以及无主之地,都被划为了屯田地,直接受官府掌控。 而且,在袁耀所提出的建议下,刘馥深思熟虑以后,也按照实际情况将屯田分为了“民屯”与“军屯”两类。 民屯主要以组织百姓以及平日里负责维持治安的县卒为主,开垦田地,播洒种子,然后在秋季麦熟时再度组织百姓秋收。 至于所得粮秣,则以三七分。 官府七成,民众三成,不附带赋税。 这一政令而出,令周边民众可谓是欣喜万分。 只需要帮助官府劳作,便能额外所得三成的粮秣且不用占据自家的良田,这三成还不用交纳赋税。 这则举措不可谓不恩厚。 百姓间亦可谓是一举多得。 所付出的不过是付出了劳动前去劳作而已。 至于军屯,则简单了许多,就是以半职业化军团,闲时组织军士操练战阵,忙时组织屯田。 秋收所得粮秣则全部已充军资,作为战时后勤资源所用。 古代军队,一般分为职业化军团与半职业化军团。 似原史上曹操麾下便有类似虎豹骑、虎贲营以及战力强悍的青州兵。 这类士卒便是职业化军团,平日里的任务便是着重进行操练,以应对战时能够出击击溃敌军,负责打硬战的队伍。 半职业化军团也可以理解为辅兵,平日里除了操练以外,还需要在农忙时进行屯田耕种,然后战时则负责运输保障后勤两道。 还有在兵员不足之际,充当肩负着守城重任。 袁耀为刘馥所提出的这道“军屯”、“民屯”的建议,主要便是为了扩充兵员以及提升军士间整体战力的默契度问题。 最关键的,自然还是囤积粮草。 现正逢乱世间,各州郡间的生产早已由于兵灾的缘故而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粮草陷入了困乏当中。 袁耀知晓,等再过数载,中原诸州便会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到那时纵然是再富有都将于事无补,买不到任何一滴粮食。 及早的为粮草命脉而考虑,是极其有必要的。 屯田一事渐渐步入正轨以后。 刘馥也开始大肆在合肥建造空城,以及组建官吏、官署等一系列健全的班底。 细细来看,合肥、成德等据肥水一线的平坦地区,正在刘馥的领导治理下陷入了“生机勃勃”的盎然当中。 这对于恢复淮南经济、民生来说,是极为有利之事。 …… 而就在江、淮,汝州郡间呈一片欣欣向荣之际时,境内的部分反动势力却也在暗流涌动间活跃不已。 汝南郡。 汝南已东的汝阴,富波一带,汝水、颖水等各支流交汇于此。 独特的地利环境也令这方圆之地便是黄巾余孽的活动场所。 汝阴附近,则是刘辟、龚都麾下所统领的万余黄巾军,以及拖家带口十余万众的家眷。 这亦是汝南境内最为强盛的一支黄巾势力。 他们平日里也以打家劫舍为生,但也由于势力太过庞大的因素,当地官府、官吏难以解决事端。 时日一久,无法剿灭黄巾军,也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而听之任之了。 这也便造就了黄巾军越的气焰嚣张。 另一支活动于富波附近的则是一支约莫部众只有千余众的山贼势力。 为的头领乃是以周仓,裴元绍为主的黄巾小股山贼势力。 由于实力的弱小,他们行事倒也不像刘辟、龚都那般高调,只是暗中抢掠为富不仁的富商以维持生计。 对于普通平民非但秋毫无犯,反而有时若有多余钱粮时,还会分赐部分于百姓以接济他们。 这也让周仓所部的黄巾势力藏匿越隐秘,令围剿的官军连连吃瘪。 因为,随着他们接济百姓,民望也逐渐增高。 往往民众都包庇相助他们隐藏,而让官军围剿无从下手。 这段时日以来。 袁术率部重新坐镇汝南。 但由于袁军的战略重心已经兵锋直指淮南诸郡,另一面张勋等将亦在巩固着边防,对于盘踞于汝南已东以崇山峻岭为主的黄巾军,也是鞭长莫及。 也压根抽不出多余的军力围剿。 毕竟,只要官军实力一旦过强,那黄巾军便迅转移遁入山林间以做周旋。 这不由令官军丝毫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 汝阴城。 由于此地背靠大山,四周山势陡峭,利于黄巾屯军藏兵,故此刘辟、龚都等人便直接大举出击驱散了城内守军,将城池占为己有。 府内。 这日,黄巾头领刘辟、龚都以及麾下其余将校正聚在一起激烈的商讨着军情。 其间,一位脸上满是横肉,身材魁梧雄壮的八尺中年,高声说道:“诸位,自从十余载前波才渠帅被该死的汉军大败,致使我军只能流浪于汝南这片地区,现已经是过去了十余年。” “可我等每日却只能依靠抢掠为生,勉强维持度日。” “诸位难道就此满足于现今的生活现状了吗?” 一番番的质问,令龚都的声响越响彻府间。 话落,从旁的刘辟不由回应着:“龚都,你有何打算,可否详细说说?” 此话一落,麾下其余黄巾诸将校不由纷纷向龚都投向疑虑的目光,都极其疑惑他接下来究竟想如何展。 自从当年声势浩大的黄巾军被朝廷覆灭以后,各地的黄巾余孽便相继保持实力,活动于山间,低调抢掠展,不敢再大张旗鼓的生事。 可随着朝廷的威信与日下降,汝南的官吏多载以来都无法奈何黄巾军。 现在却是令龚都等黄巾将校不自觉间开始生出了别样心思。 书阅屋 第八十六章 黄巾复起   “嗯,你是说刘辟、龚都邀请我军出击寇虐汝南诸地,以配合他的行动。”   富波境内的黄巾山贼营地,一位身躯犹如铁塔般,面色极为黝黑的黑炭头,头裹黄巾的中年山贼头目不由双目紧紧凝视着下方的刘辟使者,沉声相问着。   此人正是黄巾山贼目周仓。   耳闻着周仓瓮声瓮气的声响,使者听罢不由高声道:“周渠帅,的确如此,如今袁氏入主江、淮,汝之地,而我黄巾曾经追随大贤良师起兵时,曾励志要推翻暴汉,覆灭这天下间的一切豪族。”   “可以说,我黄巾如今与豪族早已是势同生死的敌对关系,绝无缓和的余地。”   “希望周渠帅能响应我部一同起兵,驱逐袁氏统治,尽占汝南郡全境。”   一番番高喝之语,使者也并未多言,直言说着。   话落,周仓却并未给出答复,反而是面上浮现出丝丝笑意,遂道:“怎么,刘辟、龚都这是耐不住寂寞,想率部出山了?”   此时间,他亦是冷笑连连。   刘辟、龚都的想法他门清着呢,无外乎便是想拉拢他作为吸引袁军主力的炮灰,牵制敌军,好让本部军士攻略诸地得以顺利拿下。   若周仓当真选择与刘辟等人起兵,那袁军闻讯消息后,必然会第一时间调集主力前来围剿他们所部。   无他,因为他们势力不过千余人,旦夕可灭!   所谓“柿子捡软的捏。”   袁军肯定是不会第一时间平讨刘辟等强势势力的。   心下想着这些,但面上周仓却并未表露出丝毫的情绪,反而是一脸和气的予以回应:“仓有一事不明,为何刘渠帅、龚渠帅会邀我共同起兵呢?”   “须知,汝南境内山势极广,所盘踞的黄巾大小势力数十来支,例如何仪等人麾下实力均不逊色于我。”   此话一出,周仓也在细细盘算着,假装默不作声。   虽说周仓长相粗犷,但却不是无谋莽夫。   他此刻心底明白着呢,如此说也不过是诈诈刘辟等人的想法罢了。   “周渠帅,你何必询问如此之多的问题,好歹我等都同为黄巾军一场,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吗?”   “渠帅把我等究竟看成什么人了?”   闻言,使者却是脸色一板,厉声道。   随即,他又继续说着:“刘渠是联想到以往都曾是波才渠帅帐下的将领,故而才特意邀请渠帅一同建功,以壮大我黄巾势力,却并无其他的心思,还望渠帅勿要做过多的思虑。”   很显然,刘辟等人派出的此使者亦算是能言善辩之人,一言一语以及神情之色都极为声动,很容易便将人所诓骗。   此话一落,周仓方才故意露出恍然大悟之意,遂连忙拱手道:“哦,原来如此啊,那看来倒是仓误会了刘辟、龚都等人的好意了。”   “既然刘渠帅想趁袁军势力大举拓展江淮地区之际,出兵汝南一举鲸吞各地,驱逐袁军势力,那作为昔日同僚,仓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令黄巾儿郎们白白流血。”   此刻,随着周仓绘声绘色的演讲下,使者却也有数分信以为真,瞧着他的一番神情渐渐开始可信,周仓心下暗喜,随即立即义正言辞的沉声道:   “好,仓已决定,当随时率部整装待,以听从刘渠的指令,但凡有何安排,还请尽管任命。”   “这席话还望先生回返,务必要转告刘渠。”   瞧着周仓拍案而起,正气昂扬的厉声高喝。   也不由令堂下的一众将领的情绪激了出来。   由二头目裴元绍领头,一致高呼着:   “我等愿追随周渠帅,讨伐袁氏,收复汝南,壮大黄巾。”   “黄巾再起,永世不灭!”   一记记仿佛震耳般的喝声,不由令正中的使者再度打消了数分疑虑。   他开始相信,这或许真不是周仓作伪。   细细观察一番,使者心下已有定计后,方才拱手告辞着:“好,周渠帅如此豪言壮语,那小人便尽快回返汝阴,向渠帅禀告此事。”   “相信有了周渠帅的加入,我黄巾大军此次定然将势如破竹。”   临走之前,使者再度向周仓拍了一记马屁。   待使者匆匆离去,一侧的裴元绍方才迅站出,沉声道:“周兄,我军何时整军备战,以随时配合刘辟、龚都所部的攻势,鲸吞汝南全境?”   此言一出,其余诸将校不由纷纷各自附和着。   显然,此刻黄巾山贼诸众都一致附议刘辟的计划,以攻略汝南郡,壮大黄巾军的整体势力。   但事出反常。   周仓重新落座以后,便再度挥挥手道:“我何时说过要相助刘辟所部了?”   一语而落,不由令周遭诸人顿时懵了。   “嗯……?”   “没说过吗?好像确实是没说过。”   “但为何使者兴高采烈地回返赴命了?”   “我等又为何一致断定渠帅会同意予以配合刘辟驱逐袁氏势力,全据汝南?”   这一席话语出落,诸人都不由细细沉吟着。   周仓此话没毛病。   他的确未亲自说过要相助刘辟等部的话语。   “那……那周兄的意思是?”   闻言,平复了好一阵思绪,裴元绍一时内心野心不由大增,遂高喝着:“现刘辟等部愿与我等结盟,我们尚且还是高攀了不是,可为何周兄不愿呢?”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这一刻,裴元绍双眼中竟是渐渐精芒暴闪,一层层野心正逐渐向外展露着。   周仓哪还不明白他已经有所行动。   愿意与刘辟等人合作,共同攻略汝南郡。   但周仓却是看得极为清楚,顿了顿心绪,不由高声道:“诸位,难道汝等以为,刘辟、龚都邀请我军加入一同对抗袁氏,是在为我等考虑吗?”   “试想想,刘辟拥兵万余,我等亦不过一两千余众,若真的与其合作作对于袁氏,那袁军究竟是会先灭我军还是刘辟等人?”   “我想答案已经有所预示了吧?”   “在这等情况下,我军与之合作,只能是自取灭亡,而刘辟也不是为我等的前程着想,而是将之视为了吸引眼线的炮灰,以吸引袁军注意而他则好趁机完成谋划。”   细细一番话,周仓性子忽又柔软了起来,向诸将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这等情况下,诸位还对刘辟、龚都心存感激吗?”   一阵阵话语而落,麾下诸将渐渐重新回到原地。   唯有裴元绍满面不服,尚未离去,径直直言道:“纵然此乃刘辟的算计,但他若要全力以赴针对袁军,那届时势必也会造成汝南全境的混乱,我军何不先大举整军备战,趁乱浑水摸鱼呢?”   一言而落。   周仓微微抬暗暗察觉到此刻裴元绍胸间野心日益倍增,心下已有所定计,但面上还是笑嘻嘻道:   “嗯,元绍之言确有数分道理,倒是仓有些疏忽了。”   “既如此,元绍迅前去整顿部众集结待命,以待随时出击,如何?”   “喏。”   “绍必定不辱使命!”   眼见着周仓传下将令,裴元绍顿时大喜过望,遂连忙接令退毕。   待裴元绍离去,周仓才宣布了各自散会。   而随着此事之后,汝南郡的局势将再度风起云涌起来。   周仓则悄然暗遣心腹沿山间小道径直下山,消失于郡县间。   多日以后。   正驻军于下蔡的主将张勋便接见了周仓的来使。   从使者口中得知道:“现盘踞汝阴的黄巾部众欲要反叛起兵作乱。”   刚闻讯到这则消失,张勋顿时大惊失色,遂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但紧接着他却厉声的质问着来使,问道:“汝家头领不也一样是黄巾吗,他为何要向本将通风报信?”   瞧着张勋那仿佛要将人融化般的眼神,来使顿时感到畏惧不已。   他心知,若回答不当,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呢。   闻言,来使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拱手回复着:“启禀将军,我家头领深知麾下兵弱,绝难以与贵军争锋,且近日来,袁公子又接连在江淮地区声名鹊起。”   “我家头领实属仰慕不已,故而亦是十分对公子倾心,特以此为投名状以做归附的见证。”   一番番语落。   听闻着来使的言语,张勋一时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暂时将使者控制了起来,并封锁了黄巾将欲反叛的消息。   紧随其后,他立即亲自手书一封,南下送往江淮地区。   如此重大的情报,张勋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汝南郡乃是袁氏根基,一旦稍有差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   三日后。   尚还未等到黄巾的起兵,袁军哨骑便先行回返到寿春城,向后将军袁术禀告此事。   一席通禀,袁耀震惊。   当听闻“黄巾将欲复起”的消息时,他心下不由陷入了惶恐之间。   现今之间汝南所屯驻的军力唯有上蔡张勋所部以及西部的桥蕤部,二人麾下加起来的军力尚不足八千。   若当真万余黄巾贼在汝南已东起事,那局势将不堪设想。   袁术能够想象到,空虚的汝南东部城池,势必会全权落入黄巾之手。   ps:凤溪在这里祝各位读者牛年大吉,新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学生党成绩更进一步,工作党事业更上一层楼。 第八十七章 平讨之策   针对黄巾来袭的紧急情况。   后将军袁术深知汝南断不可失,遂立即调遣偏将军邓当携本部军士迅南下接替袁耀驻军历阳,固守九江已南之地。   然后抽调袁耀、纪灵率主力回返寿春。   虽然袁耀已经在之前便上表其父正在积极备战,策划对庐江郡的攻略,但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已经得到黄巾欲反叛的消息。   而汝南又是袁氏根基,绝不容有失。   故而,思虑一番,袁术决议暂缓攻略庐江的战略,调回袁耀等部,先北上讨伐黄巾,待彻底平定汝南郡后在做处置。   ……   消息传至历阳。   袁耀拾着调令微微看罢,不由露着苦笑,对从旁的心腹谋臣崔州平道:“先生,看来我军欲攻略庐江的计划暂时又要搁浅了啊。”   说罢,便将一纸调令递给从旁的崔州平察看。   半响后,崔州平方才缓缓说着:“公子勿忧,这也是迫不得已之事,汝南虽是大郡,却也是黄巾起义的重灾区,纵然曾已被剿灭大部,但也有部分贼将携武装势力隐藏于山间。”   “如今我军初据汝南,且公子又是名门望族出身,遭至黄巾仇视亦是在正常不过,现敌军趁势反叛,我军理当迅予以回军平定,以免带来更大的隐患。”   但此时袁耀却是有些耿耿于怀。   他不情愿率部北返汝南平叛。   瞧着袁耀的神情,崔州平沉吟了一番,方才笑着回道:“公子,其实黄巾此次反叛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嗯?先生,何出此言?”   “公子,现汝南、九江等江、淮,汝大部分领地都已实际受我军所掌控,但其实内部都并不稳定,各方势力依旧在蠢蠢欲动,藏于暗中。”   “这在钧看来或许会是隐患。”   说到这,崔州平言语顿了顿,遂又说着:“原本钧是想建议公子先稳定内部、平衡各方势力,消除一切隐患,待郡内政令畅通再对外征战四方。”   “只是由于公子欲想先一鼓作气平定庐江等江北重地,钧遂才未提,但如今恰逢黄巾乱起,正值局势混乱之际,钧提议趁此机会一劳永逸的平定黄巾贼以及暴力解决每处的隐患。”   一席席的话落,也给了袁耀数分触动之心。   思虑半响,他不由回应着:“不知先生心上可有详细方案乎?”   一记话语落下,崔州平顿了顿神,遂才面色严肃的说道:“公子,您不是一直深感忧虑,地方豪强垄断基层,令内政治理极其不好开展吗?”   “何不借黄巾之手以大肆消减诸豪强乡绅实力呢?”   崔州平沉声道:“先让黄巾劫掠地方豪强,掠夺他们财富,等众豪强的家族势力损失惨重以后,势必会一致联名上书邀请我军平叛。”   “到那时,我军可借机令诸豪强乡绅以供军需,而他们虽不情愿,但为了今早平定黄巾,亦不得不忍痛割肉,资助我军平叛。”   “其二,待黄巾将劫掠诸豪强的财富劫掠囤积起来以后,我军在剿灭黄巾予以夺回,以充军资。”   “届时,纵然豪强嫉恨,却也于事无补!”   “因为,我军并未直接从他们家中掠夺,而是从贼匪手中缴获而来。”   一记记洋洋洒洒的话语落罢。   崔州平徐徐将心底早已思虑已久的平叛之策如实和盘托出。   这对于如今的袁氏势力来说,的确是比较合适的策略之一。   一席话音落罢。   袁耀稍作思索,便明悟了崔州平此策。   “先生所言甚是!”   “若不是先生提醒,耀还在执着于攻略州郡,却反而疏忽了内部的隐患与矛盾。”   一时之间反应过来的袁耀连忙认错,并向崔州平施礼以示歉意。   他此次的确疏忽了,并未想到更深层次。   终究是年纪、阅历的缘故,还是令袁耀在看待问题上没有那么老练。   因为,他起初一直认为,只要己方能够一直攻略州郡,保持强盛的攻势以及战力昂扬的军团所在,那无疑将可震慑一切。   纵然内部有所矛盾,却也于事无补!   但随着如今崔州平的一番分析却令他领悟到了许多。   先这些都是具有连锁性的。   若积攒了一个矛盾并未解决,那待积攒到数十余个矛盾时,将足以演变为巨大的隐患,足以吞噬一切。   得到崔州平提点,袁耀亦是当即挥了“雷令风行”的优点,立刻开始号令全军各部集结待命,只等邓当率部抵足交接防务。   随后,便可启程北上。   邓当一行接近三千余众,正匆忙的沿阜陵走淮河水系支流撑轻舟南下历阳。   水路的优势此时自然便体现了出来。   从寿春的6路至历阳,正常行军度至少需要十余日左右的路程。   而走水道,则快了两三日不止。   这日。   邓当一众在历阳水寨徐徐靠岸,上寨。   刚一抵足,袁耀便迅的召见了邓当,以做离开后的吩咐:“邓将军,想必历阳的重要性你已经有所了解,此地乃是江北连接长江水系最重要的城池。”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耀也就无须多说。”   瞧着邓当郑重的点了点头,袁耀遂才继续厉   声说着:“接下来,耀需与将军你交待几点。”   “其一,是接下来的防务问题,由于历阳是江北最为重要的城镇,不仅是我军攻略庐江郡的大本营所在,亦是日后我军渡江攻取江东六郡的后勤中转之地。”   “所以,历阳的防务便显得尤其重要。”   “故此,如今本公子即将便要率主力离去,或许会有敌对势力来袭,到那时,不知将军欲如何迎敌呢?”   一记话音而落。   邓当郑重回复着:“还请公子放心,当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加紧加固城防,全力以赴携各部守备城池。”   “纵然敌军来袭,当定然亦率全军将士战至最后一人,誓与城池共存亡!”   一席坚铮有力的回言,邓当表态着。   但袁耀却摇摇头道:“将军,你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耀毫不怀疑。”   “但如若敌军大规模来袭,共单单有决心是不够的。” 第八十八章 推举 纵然邓当大表决心,愿与历阳共存亡。 但袁耀却还是并不放心,因为他知晓,九江已南现只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中却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尽皆犹如一头头择人而噬的恶龙般,不知何时就会窜出来撕咬一口。 这段时日,治下平稳,也是由于袁耀亲率主力坐镇予以震慑各方,导致各部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但若袁耀一旦率部北上,那具体情况便不得而知了。 历阳亦将彻底暴露在战火之间。 各方势力究竟会不会趁势突袭,都还是未知数。 只不过。 袁耀作为一方统帅,所需要做的便是未雨绸缪,将离去后的防务安顿好方才是大事。 “还请公子赐教!” 闻言,瞧着袁耀神情严肃的说着,邓当心下一沉,亦是感受到了固守历阳的艰难,遂拱手相问着。 话音落罢。 袁耀稍作沉思一番,遂徐徐回应道:“邓将军,汝在接替防务以后,除了加固城防以外,更应该予以重视的是多加打造投石机,并且备足石块用以守城。” “投石机?守城?” 此话一出,邓当却是有些懵,投石机不都是用来攻城的么,怎么还能用来守城? 这也不怪他不能理解。 主要是投石机体积本就占地空间大,放数架估计就能将城墙沿线挤满了,就会导致空间不足的局面。 况且,投石机本就是多覆盖打击,须具有数十架投石机才能造成强有力的输出,一两架压根没有何用。 这种种因素的影响下,导致守城方难以使用投石机守城。 基于此等想法,袁耀却是笑而不答,径直领邓当朝着城墙侧翼的一处高地行去。 抵足目的地,邓当心绪方才略有所震惊。 此处宽阔且地势极高,修建了诸多的跺墙以方便堆放投石机与石块,屹立于此可居高临下将城外的情况一览无余。 邓当是良将之才! 看到这幅场景的他也,自然便明悟了袁耀之意。 见状,邓当面露毅色,拱手高声道:“公子既是为防御历阳做出了如此之多的准备工作,那还请公子放宽心,当定然会挥地利等一切优势,以护城池不失。” 心下有底以后,他面上的神情也不自觉间镇定自若起来。 见此神色,袁耀亦是渐渐放松。 正待袁耀离去之际,邓当忽是低声说着:“公子,当推举一人与公子共同北上讨伐黄巾,不知可否?” “何人?” 瞧着邓当一脸的期待之色,袁耀也并不忍心拒绝,遂相问着。 “启禀公子,此人今岁不过尚且还是十七余岁的少年郎,相比公子年岁小了一载,姓吕名讳蒙,汝南富陂人士。” “去岁南渡淮河前来投奔于我,是我夫人的弟弟,他自幼勤练武艺,颇有些许武勇,且一直缠着我说想要上阵杀敌立功。” “现公子正巧有北上平定黄巾贼,不知可愿带上他,让其历练一番?” 徐徐一席话落。 邓当缓缓的介绍以及推举着。 当话音落罢,袁耀一拍脑门,方才醒悟过来吕蒙与邓当是近亲。 “既是将军说推举之人,本公子信得过。” 说罢,袁耀沉吟道:“邓将军,你先让吕蒙前来面见我一番,可好?” “感谢公子的器重,当替吾弟先行感念公子的大恩大德,却无以为报,只得固守历阳,击退来犯之敌,以全对公子的报答。” 瞧着袁耀满心欣喜,并未显露丝毫的拒绝之意,邓当一时心下也瞬间沸腾了。 …… 历阳府衙。 此刻,一位年纪尚且只在十七余岁,身长八尺,面上有些拘束,手臂肌肉极其明显,很显然是常年坚持练功之人。 此人正是邓当所推举的其弟吕蒙。 眼见着其一脸憨厚的神情,袁耀居于主位,不由笑了笑:“吕蒙,汝姐夫推举你随军与本公子一起北上讨乱,不知汝可畏惧溅血否?” 袁耀徐徐考察道吕蒙的一言一行。 这也是迫不得已之策。 由于原史上的吕蒙起初也只是一介武夫,胸间并无万千韬略,真正生蜕变则是来源于孙权的劝学。 从此以后,吕蒙兵法韬略,统御将士等各方面的能力都渐渐成长了上来,最终完成了逆袭,助孙氏全据了荆襄诸郡。 “公子,蒙自小便崇尚军旅生活,此次定然会跟随公子杀贼建功,决计不会退后半步。” 话毕,年幼的吕蒙却是严肃的回道,言语间未有丝毫的畏惧以及胆怯之色。 “好!” “吕蒙,那本公子便先暂时安排于亲卫营,归许褚统领,待建功之时,再行册封。” …… 一两日后。 历阳方面,随着与邓当完成防务交接以后,方袁耀方才携主力大军径直沿水道北上奔往寿春。 抵足寿春,袁耀命各部暂时于城郊驻扎,自己则单独入城拜见其父。 袁府内。 袁术、袁耀父子二人相见,稍作寒暄一番,随即袁耀便直奔主题道:“父亲,您亲笔书信孩儿已经细细察看。” “汝南黄巾叛军,可否有何征召与苗头呢,目前我军掌握了黄巾贼多少情报呢?” 征战,最为重要的自然便是情报问题。 故此,虽说汝南已东的局面越难以控制,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先入城咨询详细战报。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 自从袁耀统筹大军开始,他便时刻研习兵书战策,并与幕僚崔州平请教、探讨,且他头脑思维活跃,常常能够举一反三。 近日来,他亦是进步神。 闻言,袁术品了口茶,方才沉声回道:“耀儿,黄巾贼的消息现暂时还未得到太多可靠的情报,纵然是贼寇意欲反叛的消息也是因为黄巾山贼头领周仓愿意归附我军,才令我军收到的战报。” “但据前两日周仓所提供的消息,若不出意外,黄巾贼刘辟、龚都等部应会从大本营汝阴分兵进取,以抢掠附近诸地,然后再度向汝南中部靠近,以威胁我袁家祖籍汝阳所在。” 说到这,袁术言语稍微顿了顿,遂道:“故而,依为父看,耀儿你携众北上汝南后,应先驻军于汝阳,以防黄巾贼寇大破汝阳防御,致使我袁氏势力损失惨重。” “驻于汝阳以后,耀儿可遣使与周仓联系,争取从中找到是否有利于破黄巾军的关键点。” 一席席洋洋洒洒的话语,袁术徐徐向其子诉说着。 说罢,袁耀郑重点了点头,拱手予以回应:“还请父亲放心,孩儿知晓如何抉择,此次定将一举剿灭黄巾乱贼,以彻底免除汝南祸患。” “好,耀儿有此等志气,为父甚慰!” “那为父便于寿春静候你的捷报传来。” “定不负父亲期望。” 一席话落,袁耀郑重行了一礼,表态道。 紧随其后,后将军袁术携文武诸人一同于寿春北门恭送袁军主力启程前往汝南平叛。 而此刻,寿春城门处,则是人山人海。 诸民众听闻袁军北上平叛以后,亦是自前来送行。 从袁军平定寿春、九江全境以来,在袁耀的谏言下,袁术启用了一大批清廉之士为官,并罢免了大量的贪污腐化之众。 短短时间之内,便令九江郡内治安呈尚好之势。 各百姓的生活也在欣欣向荣的提升着。 相比以往他们之间的赋税受贪污的官员无限压榨,如今却没有了这一切,岂不是皆大欢喜? 袁氏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收获了九江郡内的民心,而袁军的这等贤名也正在逐渐朝着周边以及江北诸郡流传着。 故此,诸百姓也纷纷心底希望能够平定黄巾乱贼,心下忍不住的便自前来送别王师。 北边平坦大道之上,袁军各部各自结阵,持着长戈、矛等重型利器,身兼刀、剑等近身格斗武器。 只见一位位袁军士卒迈着极为坚铮的步伐,面露决然之色,仿佛尽皆藏着“壮士兮不复返”的豪迈神情。 在热烈的夹道欢迎声间,一位位袁军儿郎逐渐距离寿春城轮廓越来越远,背影亦是越模糊,直至消失在茫茫道路间。 由于事出紧急,一路沿途北上,袁耀携部加快了行军度,以倍道兼行的方式急行军。 过淮河,跨入汝南境内。 随后全军迅往祖宅汝阳奔赴着。 而刚一抵足汝南境内,袁耀便秘密的派遣使者上去联络周仓的情况,以详细了解近日来黄巾军的情况。 随即,袁耀又命哨骑飞赶赴上蔡,命张勋时刻关注叛军消息,于关键时刻遣军进行援助己方平叛。 又令振威中郎将纪灵携本部兵士进驻郡治平舆城,以防黄巾叛军眼见汝阳无机可乘时,会打郡城的主意。 待一则则指令都按部下达以后。 袁耀方才安心的率部进驻于汝阳,以加固城防,等待黄巾贼的来袭。 …… 而就在此时间,汝阴境内。 黄巾军大营。 此刻,黄巾诸渠帅正在关于如何进军的问题展开激烈讨论着。 刘辟、龚都等渠帅却是持着不同的意见与方案。 书阅屋 第八十九章 行流寇之风   “我还是保留先取汝南郡治平舆城的方案。”   “应先取汝阳,汝阳乃是袁氏祖宅所在,亦是袁家腹地,只要取了此处,袁军于汝南郡的势力自当不攻自破,全面瓦解也!”   这一刻,黄巾的两位话事人龚都,刘辟都持着不同的建议、方案争论着。   龚都力主先取汝南郡治,以取汝南中心为主。   刘辟则更倾向于直接率部打破袁氏祖宅,以摧枯拉朽之势驱逐袁军。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周遭诸渠无从劝解之际,忽是卫兵紧急奔进来,拱手高声启禀:“渠帅,黄巾余将周仓已至营外。”   “嗯?周仓来了,他所来何事?”   一语落罢,刘辟遂停止了争论,脑海里也流露出沉思之色,但片刻后,他还是迅宣其入内。   毕竟,起兵寇虐汝南郡,还是需要借助到周仓所部的势力。   半响后。   身着一席粗皮甲,头裹黄面巾,身长八余尺的魁梧大汉,长着一张面色黝黑炭头脸的周仓迈着坚铮的步伐迅走近。   一入营内,他浑身散着的凌厉气势便不自觉间震慑着诸人。   周仓旬眼扫了扫四周,遂厉声高喝着:“刘辟、龚都,汝等既然遣使邀请我起兵,一同攻略汝南郡,驱逐袁氏势力的统治。”   “那为何徘徊数日尚且还按兵不动?”   一席厉声般的高喝,仿佛令刘辟等诸渠有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瞧着诸渠未言,周仓反而再度厉声严词说道:“正所谓“兵贵神”,诸位迟迟不起兵,一旦消息走漏了风声,引来了袁氏大军的征讨,又当如何?”   “届时,诸位还有独霸汝南的机会乎?”   一声声的质问,令周仓浑身气势勃,凌厉的压制着诸人。   此话一落,他沉默半响,好似忽然恍然大悟般,再度道:“哦,我明白了,诸位遣使而来,让我起兵攻略汝南诸地,可汝等却迟迟不为所动,恐怕是为了借助袁氏之手铲除异己吧?”   一记喉音落罢,周仓这一刻眼神宛若凌厉的雄鹰,紧紧凝视着诸人,好似要将之石化。   话毕,好似是被其气势所震慑,又或者是心里计划被点穿,面露心虚之色,导致令刘辟丧失了往日的威风,只得陪着笑脸予以回应:   “周渠说笑了,你我皆是黄巾中人,本就是同根生,辟又岂会做出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毕竟,如今遍布州郡间的黄巾势力正在急剧压缩,我等唯有相互联合、依存,方才能够生活,不然早晚会被各地官军或者诸侯所吞并。”   “还望周渠切莫胡思乱想,我等理应联合,一致对外才是!”   虽然心下暗藏借袁军之手除掉周仓所部的计划,但刘辟又如何会表露而出呢,只得竭力掩饰且安抚着他的情绪。   瞧着刘辟一番解释以及回应,周仓面庞上的愤怒才渐渐消散,随之继而严肃回应着:“那仓便还请诸位能够迅起兵,攻略汝南。”   “周渠呀,不是我等有意拖延,实在是战前会议,诸人分为了两派,各执己见,方才未及时出兵也!”   “何等计划?”   闻言,龚都面露难色,缓缓沉吟道:“我等正在为究竟是先取汝南郡治平舆城,还是先取袁氏祖宅汝阳为好呢。”   一席话落。   周仓顿时间瞳孔微缩,瞪大了双眼,高声道:“就为此事,便一直犹豫不决不出兵?愚蠢!”   他直接暴起口吐粗言道。   周仓当真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这些人既然谋划起兵,那就应该迅起兵而趁袁军未反应过来之际,扩大战果,巩固各地。   可现在……无力吐槽。   周仓此时心下却是暗暗窃喜,还好他一开始便打定了以踩着全歼刘辟、龚都的尸以作为归附袁氏的投名状。   这要是真的跟随着他们起兵,恐怕当真不知怎么死的。   说罢,周仓的倨傲令刘辟、龚都等渠极度不爽,但现今之间还是需要利用他牵制袁军,遂只得隐忍不。   下一秒,周仓厉声道:“汝等既然拿不定出兵计划,为何不早日前来邀请我商议,不然何故耽搁如此数日致使袁氏援军已至?”   “什么?”   “汝是说袁氏的援军抵足了汝南?”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可知是何人携众而来?”   顿时之间,营内仿佛炸锅了般,诸渠纷纷对于袁氏的援军震惊、忌惮,惊惧不已。   他们现在已经是心生打退堂鼓。   闻言,周仓如实回道:“据探子所打探到的战报,袁军主将乃是近日来接连在淮南之地连战连捷,威名鹊起的袁术长子袁耀。”   “什么?袁耀亲自领军前来?”   此话一出,营中大部分黄巾将校心绪完全是崩溃动摇了。   袁耀的事迹,他们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多少与之为敌的势力,最终都难逃一死。   更何况,现今袁术就派遣他携众入驻汝南郡,再企图据众起兵,不是自投罗网吗?   此刻,龚都信心也略有些动摇,意欲道:“既然敌军援……”   只不过。   他话还尚未落下,周仓观着四周诸人神情,脸色越阴沉下来,遂厉声道:“诸位现在想打退堂鼓了?”   “汝等觉得,袁氏既然已经得知了我等意欲据众攻略汝南的消息,那纵然萌生退意,就能避免袁军的征讨吗?”   “袁耀是何人,他野心勃勃,绝不会是坐守之徒,他内心定然也极其清楚,若无法解决汝南内患,那始终会导致后方不稳。”   “汝南时刻处于危机当中,他亦无法全力以赴平讨各地,所以,仓猜想,此刻不管我军如何抉择,都将会被敌军清算。”   “诸位,现我等已经是陷入生死存亡的境地,已经未有退路了,唯有拼死一搏,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若各自退守山头固守,势必会被袁军逐个击破。”   这一刻,瞧着黄巾诸将校所弥漫而出的悲观情绪,周仓厉声高呼,以鼓舞着人心。   此言一出,刘辟、龚都自然也醒悟过来,此刻唯有拼死一战,他们已没有了退路。   袁耀决计不会放任他们而坐视不理,养虎为患。   “不知周渠针对于接下来的攻略计划可否有何想法?”   事至如今,诸人已知并无退路可言,刘辟心下一沉,不由向周仓问询着。   由于之前己方内部一直对究竟是攻略平舆还是围拢取汝阳的计划争执不下,刘辟此言也是想借以周仓之口彻底定下最终出兵方案。   龚都自然也明白此理,遂也沉默不语。   闻言,周仓面露笑意,轻笑道:“出兵一事,这还不容易?”   “只需挥我黄巾以往的传统,便能彻底将主动权握于掌中。”   “嗯?周渠可否详细说说?”   瞧着周仓轻描淡写的回言,刘辟一时也不由来了兴趣,连忙相问道。   “由于现今袁氏援军已至,那么我军欲出其不意的攻略汝南之策便已行不通,接下来便只能与援军正面相持。”   “但袁耀此人虽年纪尚幼,可统筹能力却非同一般,其麾下军卒战力也不可小觑,我军既然想要战而胜之,那便只能以持久消耗战为之抗衡?”   “消耗战术?”   “可以我军的后勤储备,当真能够与袁氏所抗衡吗?”   对于这一点,刘辟可谓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面对着家大业大的袁家,他们谈及拼消耗,不是自取灭亡吗?   但一侧的周仓却是丝毫不急,反而是面露笑意,笑道:“现在是不行,所以我说要挥哟黄巾大军以往的传统。”   “汝南东部由于山势毗邻,各大山头连结于此,不仅为我军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也为各豪强大族的兼并、掠夺提供了丰厚的土壤。”   “山下各城镇的地方豪强频繁兼并田地,收拢佃户且强取豪夺,这么多年来,他们各家间不知已经敛了多少财富,囤积了多少钱粮。”   “可由于山势导致此地闭塞难行的缘故,再加上汉室与日越衰微,纵然是朝廷政令也难以管辖此地。”   “可以说,山下地方豪强几乎是富得流油……”   话至此处,诸渠帅哪还不明白周仓的意思。   刘辟直言道:“周渠,劫掠各家各族之策既是所提出,那以辟看,不如就交给你前去行事,如何?”   此言一出。   周仓紧紧直视着他,心念急转下,便已明悟此乃是刘辟的算计。   须知,地方豪强可不是软柿子,近年来随着朝廷越难以控制州郡,已经令各豪强有恃无恐,开始大规模的购制武器装备,组建强有力的私兵。   劫掠豪强,纵然能够打破豪强庄园,那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何况,他们所要劫掠的并不仅仅是一家,而是与周边几乎所有地方豪强为敌。   那么导致的后果必然是,在打破一两家后,遭受所有豪强的联合抵制。   闻言,周仓稍作思索,不由予以回应:“仓倒是想为刘渠分忧,只是想必各豪强所积攒的实力,单凭仓麾下的这点军力,是难以与之抗衡的。”   “恐怕稍有不慎,还会被反噬。”   “唯有刘渠、龚渠携大军强势前去攻取,方才能令诸豪强束手就擒。”   “而一旦豪强无法抵御后,他们必然会群起联名上书袁耀,请求其前来平叛。”   “仓愿携本部前往堵截袁军的援军,以为诸位囤积军粮争取时间。”   周仓一语而落,话语间滴水不漏,令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刘辟虽想利用这机会削弱周仓所部实力,可依旧被其所轻易化解。   至少他不愿意,刘辟也不能强行进行逼迫。   双方也只有平等商议的权利。 第九十章 围点打援 汝阳。 随着袁耀率部进抵城内,也收到了来自汝南已东的战报。 据探子回禀:“近日来,汝阴周遭汇聚各大山头的黄巾贼据众于刘辟、龚都旗下,大举下山劫掠周边各城镇,打破城池将府库洗劫一空。” “随后,更是大肆进行抄家灭族的行动,掠夺诸豪强、乡绅所积攒的钱粮、财富,并将被隐匿的佃农放归田间。” 禀告到最后,探子忽然语气严肃起来,沉声道:“启禀公子,据小人们所探查到,黄巾贼大肆打破豪强庄园实行抄家灭族的政策后,便将钱粮等一切财富据为己有。” “但他们却唯独分文不取官府府库的钱粮,将之全权散出,用以接济被隐匿的佃农以及贫穷百姓。” “故此,现今之间,汝南东部地区,黄巾贼在豪强大族眼里如临大敌,但在百姓的眼中却宛若救世主一般。” “由于打破府库便散粮,收获了人心,令各地的百姓听闻后,诸民众不由纷纷自组织了起来杀死官吏,开城献降,并且自愿相助黄巾贼攻击周边豪强庄园。” 一席情报,令袁耀轻松掌握了目前汝南东部的详细情况。 听闻这些消息,袁耀稍作思索,便召集谋臣崔州平府衙议事。 他有预感,或许过不了几日,诸豪强、乡绅必将会群起联名请求他率部救援,驱逐黄巾贼的统治。 …… 府衙内。 随着崔州平抵达,二人相视而坐。 袁耀徐徐将现下情况告知,遂道:“先生,耀看过不了多久,汝东方面的地方豪强或许抵抗不住黄巾压力,便会联名请求我等求援了。” 起初,袁耀觉得,对于黄巾贼的攻击力度来说,想彻底逼迫众豪强联合反扑,至少怎么也得十来天半月的功夫。 但现在看来,时间还是有些估算错误。 主要是任由袁耀也未料想到,黄巾竟然会采用争取民心的策略。 现在对于汝东方面的普通百姓来说,或许黄巾才是避难所、救世主,纵然是袁军开赴主力前去平叛,或许他们都不会相助。 这对于袁耀来说,不是啥好兆头。 因为,袁耀一直励志要往仁君路线展。 那么,他就势必要效仿、维持原史上的刘皇叔道德君子的形象,而不能在像曹老板那般视黎庶为蝼蚁,而“宁我负人,无人负我”的枭雄形象。 可现在黄巾争取到人心,令诸民鼎力相助,对于袁耀来说,可谓是利弊皆存。 易于让袁耀看到的自然是有了百姓的相助,那黄巾所打击地方豪强势力便将变得更为容易。 可弊端却是在平叛时,令人有些难以处理。 不能采用“屠城”手段予以震慑。 话音落罢。 崔州平连连附议的点头,回言道:“公子所言甚是,黄巾争取人心的这一招的确高明,若我军在平叛时彻底站在汝南已东的地方豪强上,那纵然能够依靠豪强予以平叛。” “但紧随其后也会彻底丧失汝南已东的人心,令诸民畏威而不畏德!” 此话一落,便不由令袁耀思绪浮想联翩。 若只是令诸民“畏威而不畏德”的话,那各郡县间便会陷入暗流涌动,政局不稳的局面。 袁耀努力平复着心绪:“他联想着曾经原史上的曹老板就是依靠雷霆手段令百姓威服,可结果如何?” 迁徙江淮十余万众时,江淮诸民宁愿东渡投奔孙十万,亦不跟其北去。 青、徐二州在纳入数十载后,境内依然政局不稳,频繁暴动。 屠戮民众予以威慑,这都只是一时的震慑罢了。 要想长治久安,唯有施行仁道。 “夫大事者,必当以人为本!” 联想着这些,袁耀脑海里闪过这记某位大人物曾说过的至理名言并引为真理。 “完全站在诸豪强的立场前去平叛,将诸民推向对立面,这不可取!” “虽然普通百姓无权无势,但他们所蕴含的实力却足以颠覆一切。”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一席话落,袁耀的思绪令崔州平大感敬佩。 他忽然现,自己愿效力袁氏,好像并未选错人。 能以天下众生着想,而不是为了自身野心、利益便视诸民为蝼蚁而随意屠戮的仁君形象,方才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先生,耀寻思着,待诸豪强请求我军派遣援军时,我军上演一出围点打援的计策,如何?” “公子之意莫非是攻其所必救,假意围之,实则却是吸引黄巾主力来援,设伏歼之?” 崔州平也不愧为智谋高深之人,思路无比清晰,几乎是瞬息之间便猜透了袁耀所想。 “然也!” “耀正是此意,现今间那黄巾头领周仓也已暗中归附我军,现据情报显示,他正携本部屯于平舆已东之地,作势抵挡纪灵将军所部。” “故此,耀觉得可以将周仓部作为一支奇兵使用,待黄巾毫无防备之际,令周仓快从后方突袭之下,在黄巾猝不及防间彻底剿灭敌军势力。” “唯有如此,或许才能避免与之形成拉锯战。” 此话一落,袁耀继续与崔州平合计中。 对于如今黄巾所采取的种种做法,袁耀很清楚,他们就是想劫掠诸豪强以囤积足够的钱粮,然后才能有与己方相持的资本。 因为,此策还是袁耀遣使令周仓向刘辟、龚都所献。 其目的自然是寄希望黄巾能够抢掠诸豪强足够多的财富,然后他好趁势剿灭他们得以顺利接盘。 只不过。 黄巾却施以恩惠于民,致使诸民众彻底站在他们那边,却令掌控的大局方面逐渐有些失控。 “先生以为,施展此策,围何地为好?” 闻言,崔州平稍作沉思,眼珠子不断转了转,缓缓道:“既然要攻其所必救,那所围之地便必然是最为紧要之地。” “纵然是黄巾能够看出我等的谋划,但却依然只得按照我们的预想前来救援。” 话音落下,他语气顿了顿,遂眼中精芒一闪,沉声道:“公子,黄巾贼众掠夺诸豪强的钱粮等财富以后,必将会运回大本营囤积,以做相持的筹码。” “那我军便可大肆派遣细作暗中探查,负责打探黄巾欲将财富囤于何处,到那时,我军便遣军前去围拢便好。” “如此,便不怕黄巾贼众不上钩。” 一席洋洋洒洒的话语,崔州平向袁耀提出了此策的战术分析。 一语落的。 袁耀徐徐说着:“先生之言,大善!” “若真能顺利实施,则黄巾旦夕可平也!” “而我军也能避免与之相持,最终将诸民众推向对立面的后果。” 袁耀徐徐深思着,或许唯有如此战决,方才能令不与诸百姓为敌,而引起仇视。 第九十一章 人生如戏…… 汝南已东。 原鹿城郊。 随着在当地诸民众的参与相助下,饶是豪强乡绅麾下的武装不可小觑,却依然无法抵御黄巾大军的攻击,庄园防守轻而易举被突破。 又是一家地方豪强被抄家,洗劫一空。 连日来,已有十余家地方豪强惨遭厄运。 这对于尚还未遭受黄巾肆虐的豪族来说,绝对是心理上最为有效的打击。 他们开始畏惧了! 行流寇之风的黄巾贼不讲丝毫的道理,打破庄园,那豪强将近百余年的积蓄就完了。 若只是单纯掠夺钱粮等财富,各方豪强尚且还能接受。 可黄巾的做法却做绝了。 将被打破豪强所控制的田地以及佃农都收缴,然后分下去。 地方豪强与乡绅势力,家族传承靠的就是地契。 没有了地契,没有了田地,自然在无法隐匿佃农,坐收高昂的租金,也就无法重振家族荣光。 可若换成似袁家这类的大族却完全不一样。 纵然袁氏在地方上的产业链都被摧毁了,但只要名望尚在,依旧还垄断着藏书、知识,那就有重铸家族的资本。 因为,地方豪强常年盘踞地方,丧失与士族一般能够入朝为官的境遇。 从中央谋取权利,从而反哺自家家族。 这是士族间崛起与维持家业所使用的手段。 地方豪强若无法掌控、垄断藏书,那他们也就永远无法转型为士族阶级。 …… 针对着这一切,袁耀亦是在静静关注着。 诸多豪强也已经通过自家眼线探查到袁军主力已经进驻汝南的消息。 一两日间。 诸豪族使者齐聚于汝阳,以图面见公子袁耀,请求大军出兵平叛。 现阶段间,各方已经联合起来开始抵制黄巾的活动空间。 但黄巾兵力本就雄厚且又有当地民众的相助,成效甚微! 迫不得已下,只得求助于袁氏主力了。 这日。 袁耀于府衙间大设宴席,亲自宴请诸豪强来使。 瞧着诸使者皆身着绫罗绸缎的华丽服饰,身间洋溢着一股股贵气。 这些使者几乎都是出自各豪强麾下的庄客。 诸豪强作为垄断地方郡县吏治的大族,自然也是培养了不少的庄客,以充实人才。 席间,此刻的袁耀身着一席宽大儒袍,且经过梳妆打扮,配上本就极为帅气的面容,此刻更是进显公子风范。 令人感到光辉闪耀,魅力十足。 他端着酒爵,抬环顾两侧跪坐的诸使者,面浮浓浓笑容,沉声道:“诸位,汝等皆是各家主间麾下顶尖人物,如今受差遣前来拜会耀,耀感到十分荣幸!” “毕竟,耀尚还是一未行加冠礼的毛头小子罢了,怎能担得起诸位的拜访?” 话落,袁耀先行将酒水一饮而尽,以示礼节。 堂中诸使见状,心知此刻是有事相求,都只得纷纷面露笑意,端着酒爵回敬遂一齐喝罢。 袁耀这席话语却也说得极为谦逊,姿态放的很低。 他深谙在场诸人皆是一方人物,便心下暗定决议先“示敌以弱”,待后制人。 一时间,酒宴进行得还略显顺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尚且充斥着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下一秒,其间一位来使便不由放下酒爵,拱手道:“公子,想必您对于汝南已东周边城镇之事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此话便是各方心知肚明的事了。 毕竟,谁没有自己的情报体系了呢? 闻言,袁耀也并未打断,任由此人畅所欲言。 “现黄巾贼肆虐汝南诸地,已致使各地陷入民不聊生,反贼遍地的局面,我家主人为黎庶安危考虑,特差遣小人前来拜访公子,定要说服公子派遣援军前往征剿平叛。” “好早日令郡内恢复海波平,还望公子对于此事予以重视!” 说到这,此来使语气顿了顿,又沉声道:“汝南亦是袁氏的故地,想来也不希望贼人长时间的肆虐,公子对于兵一事还可千万不可犹豫不决。” 此使也不愧为能言善辩之人,他言语间并未流露出是各豪族遭受了黄巾大军的打击而一蹶不振,反而是将矛盾上升到是袁氏与贼人间的矛盾。 如此,地方豪强便占据了大义名分。 他们并不是为了保全家族而与贼人奋战,相反是为了护佑袁氏的故地而拼死守卫汝南,不让贼人肆虐。 亦是在隐晦的告诫着袁耀: “公子,我等皆是有功之臣,为了袁氏,您应该兵来援,而不应该作壁上观。” 此话一落,尚不待袁耀予以回应,其余各家来使也开始各执一词,畅所欲言,纷纷附和着此人之言,照葫芦画瓢的以“大义”名分游说着袁耀。 瞧着诸人的举动,袁耀自然是早有所料。 针对于此,他自然也有应对的措施。 只待诸来使的话音徐徐落罢,原本还一脸笑容的袁耀却忽然面若土灰,神色上满是浓浓的失落之状,略显苦涩。 沉吟良久,他方才流露出难以切齿的话语道:“诸位先生,对于汝等所说黄巾寇虐汝南一事,耀其实早有所关注,心下亦是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十分痛恨无比。” “耀亦想迅派遣大军开赴平定叛乱,但现今却只能是无能为力也!” “还望诸君见谅!” 一语而落。 诸来使纷纷瞧见了袁耀满面流露出令人难以忘怀的神情,先前那位使者不由拱手相问着:“不知公子究竟有何困难,而不能兵乎?” “我等各家皆与袁氏唇亡则齿寒,理应相互帮衬,公子若有何困难,还请与我等道来,以鄙愚见,我家主人势必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此话所言甚是,我等亦是一样。” 紧随着,其余使者纷纷附和道,神情间极为郑重。 在座诸人皆不是傻子,从袁耀这席话音落罢,他们就知晓定然是别有所图了。 故而方才齐声相问。 闻言,袁耀环顾四周,瞧着诸人的目光,神色无比动容般,眼中好似含泪,略显低层的语气回复着: “诸君或许有所不知。” “由于黄巾叛乱事突然,耀率部屯驻历阳也是忽然接到消息而仓促北上,沿途之上亦心忧汝南战局,故而倍道兼行着,行军度极为迅。” “但诸君想来也知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原理,若唯有钱粮,又当如何开赴主力大军平叛呢?” “故而,耀也一直在为此事而心烦呢。” 袁耀一语一顿的诉说着现下己军间的困境,神情间亦是充斥着无比动容之色以及无能为力之状。 此话一出,袁耀就差直言:“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有军粮无法起兵平叛,除非汝等各家中资助钱粮,或许才能有一战之力了。” 这一记明晃晃的暗示下,又如何能瞒得过在场皆是人精的诸使。 他们瞬间便领悟道了袁耀的意思。 这是在借机对各家族实施敲诈勒索呢。 但他却并未明抢,反而是做出了一副楚楚动容之状,以缺少军粮的理由搪塞着众人。 对于此举,诸来使却也并未有啥好的理由拒绝之。 沉吟一番,一位使者沉声道:“公子,您既已率部进抵汝南,想必以公子的高瞻远瞩以及统筹能力,也定然知晓兵贵神的道理。” “还望公子能够尽快催促后将军组建输送队押运军粮,好早日开赴主力大军平定叛乱呢。” “先生之言,耀又何尝不知呢?” 闻言,袁耀顿时回复道:“从进驻汝阳后,耀便已经差人加急书信往寿春,催促后将军尽快输送军粮而来。” “但后勤输送一事却不似行军那么简单,这是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何况,汝南与寿春中途亦有淮河阻隔,输送军粮还需征调大船等流程。” “恐怕待钱粮输送至,恐需要半月有余呢。” 一言一语,袁耀面上无不充斥着焦虑、急躁之色。 “诸君,黄巾肆虐,不仅汝等着急,耀也是焦虑不安啊,近日来都是心忧汝东方面战事而吃不好、睡不眠。” 袁耀遂又继续补充道。 话毕。 诸人瞧着袁耀这副神情,虽皆明知他在演戏,可却也无有办法拆穿。 随即,又有使者予以回应道:“对了,公子,汝阳乃是袁氏祖地,想来应有不少的积蓄存储,不知公子是否能求取一些引为军用,应急否?” “对啊,还望公子求取一些袁氏府库的军粮,用以应急呢。” 此话一出,顿时在诸来使心中点燃了一盏明灯般,不由纷纷出言附和着。 “唉,诸君或许有所不知,近年来收成越欠佳,府库所积蓄的钱粮早已难以维持,袁氏虽说往年积蓄足,但毕竟家大业大,花销也是极大。” “今岁收成压根比不了开销,又加上后将军迁往寿春时,又从府库中抽调了不少钱粮,现恐怕是难以维持军用了。” “不然,耀何故如此愁眉不展呢?” 一席话落,袁耀面露忧思之状,再度否决着此策。 开玩笑。 他演戏如此久,就是想让各豪强大出血,套取钱粮,又岂会用自己府库的? 白嫖难道不香吗? 瞧着袁耀否决了一策又一策,一时间诸人有些没择了。 难不成真要应允袁耀,从各家族中抽调钱粮予以资助? 虽说临出前,各家家主已经做好了被敲诈的准备。 但他们还是尽量通过谈判而挽回损失。 只是现在看来有些难也! 袁耀的态度太过坚决,压根说不通。 反正就是一副不予以钱粮资助,无法出兵的决绝。 现今之间,黄巾大军肆虐、消耗的也是各方豪强的势力,并未损害到袁家利益。 袁耀耗得起! 思忖一番,一使者试探性相问着:“不知公子需多少钱粮?” 书阅屋 第九十二章 辩论之才   再一番楚楚动容的演技以及坚决强硬的态度下,诸来使终究还是妥协了。   开始询问着袁耀若要兵需要多少军需之类的问题。   么办法,现在是各家族遭受到了黄巾肆虐,纵观郡县,也唯有袁氏有实力平叛,各豪强大族也只能依靠袁军的实力对抗黄巾贼。   作为求人的一方,自然只有让步。   瞧着对方提问,袁耀心下已是喜笑颜开,心道:“你们终于肯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也不枉我苦心孤诣的演戏一场了。”   虽然内心喜不自喜,但面上却依旧流露出一股受宠若惊之色,沉声回应道:   “诸君,据近日来的战报所显示,黄巾贼本就拥兵万余,麾下实力异常强悍,现汝东各城邑间的民众又大肆相助,令黄巾贼间的声势越兵锋强盛。”   “耀想,想要彻底平定此次叛乱,绝非是一朝一夕之事,须旷日持久方才能平叛。”   此话落下,袁耀还假意略微在心下暗自寻思一番,遂才面露恳求之色道:“若诸君能够说服各家主资助钱粮以供给军需,那耀定待全军感激不尽,亦会迅起兵平定叛乱。”   话落,袁耀顿时间郑重起身,面向诸众深鞠躬,以示感谢。   这一刻,随着袁耀如此迅的敲定着此事,也令诸来使未有了反悔的机会。   所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袁耀都已经向诸位鞠躬道谢了,我如此一番热情,诸人岂不能辜负吧?   瞧着袁耀一番熟练的举动,诸人顿时觉自己上当了,看这情况,他定然是早有谋划,就等着他们自愿说出愿资助钱粮一事呢。   但事已至此。   诸来使尚且还有求于袁军,且临行时各家主也心知或许要出血方才能请动袁军来援,故而也有这方面的准备。   基于此因素下,一使者不由缓缓拱手道:“那不知公子大概需要提供多少资助方才能用兵呢?”   闻言,袁耀稍作思索,遂道:“若要满足军需的话,那至少每家得出十万石粮以及百万钱,不然耀担忧在平讨叛乱时,黄巾贼将利用近日来抢掠而来的物资与我军拼消耗。”   “还望诸位能够理解,并做好各家主的思想工作,耀绝对不是在临危间敲诈勒索。”   “若各家主实在不愿意太过破费,也可以耐心等待一番,待后将军为我军提供足够的粮饷后,耀亦当迅遣军平叛。”   一席话落。   袁耀态度谦卑,也并未逼迫诸人,反而是以衣服楚楚动容的语气与之商议着。   但在座诸人皆不傻,袁耀话中之语所释放的信号已是不言而喻!   反正你等各家不大出血,我是不会遣军征讨黄巾的。   至于待袁术补足后勤一事,就是唱得好听的借口了。   诸来使有理由相信,若各家族不予以资助钱粮,那可能汝南已东地区的地方豪强势力都被洗劫一空后,都不会见到袁军的身影。   只是……十万石,百万钱……   这……这太特么狮子大张口了吧?   诸使者闻听以后,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虽说各家主有出血的准备,也授权他们在多少筹码之内可以予以答应。   但显然袁耀所提出的这条件远远的出了范围。   诸使者也并未有接受的权利。   “公子,您这条件太过苛刻,不知可否适当减少一些?”   闻言,袁耀却是沉声回道:“若诸位资助的军需不够,那耀可无法保证能够一定平定现今间声势正值浩大的黄巾哦。”   一语而落,他巧妙的回绝了此使的要求。   “那公子还容我先差人快马加鞭回报家主在做定夺,您所提条件太过苛刻,我无权做主。”   此话一出,其余来使纷纷予以回应着。   “这是自然,悉听尊便!”   这次会谈自然便如此宣告结束。   但对于诸来使禀告各家主的意见,袁耀也是丝毫不急,他依旧气闲若定地等待着“好消息”。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心急。   谁急谁就输了。   况且,若继续拖下去,黄巾打破庄园,受遭殃的豪族势力只会越来越多,到那时,他们自然会接受袁耀的“无理”条件而选择大出血。   毕竟,大出血与被抄家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晓如何选择。   ……   既然各来使需要回禀各家主,自然也需要一定的时日。   再这段时间之内,袁耀继续命细作时刻关注着汝东方面的战报,以随时掌握第一动向。   而他则游弋于袁氏祖宅中。   走近袁氏府门,迎面而来的便仿佛是片片绿树成荫之景,院中两侧栽种着无限挺拔的参天绿树,以及一圈圈的花圃。   穿过这片绿荫区,映入眼帘的方才是一排排房舍。   一眼望去,进显富庶与贵气十足。   良久,府内部方才走出一位年近四旬左右的中年,远远跨步走来,袁耀见状,下意识的便拱手行礼道:   “袁伯,小子耀拜见。”   袁耀恭敬行礼。   眼前此人正是袁氏旁亲,袁耀的族伯父袁鹏,再全家举家迁往都城居住时,唯有他选择留在祖宅,负责袁府日常的事务打理。   “哦,是耀儿啊,多年未见,你果真不让叔父失望,成熟许多了呀。”   自从袁术入主汝南郡,开始率部平讨淮南地区以后,袁鹏也开始竭尽全力对本家予以资助,也开始时刻关注着天下局势的展。   对于近日来袁耀统筹大军,连战连捷的事迹自然是无比清晰。   现相见着袁耀,心下自然是多了数分赞赏与自豪之色。   对于长辈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看见后辈有出息更兴奋呢?   “伯父,您谬赞了,耀还尚且太过年幼,虽近日来鲜有名声,但还远远不够,还需继续努力才是。”   一语落的,袁耀依旧保持着谦卑之色,面浮现笑意道。   瞧着袁耀不卑不亢,袁鹏内心不由愈欣喜,随即领着袁耀一边交谈,一边往内府而行去。   一路之上,门客众多。   他们听闻近日来于江、淮,汝地区声名鹊起的袁公子回归祖宅时,都不由面露好奇之色,纷纷聚拢而来,以一睹袁公子的风采。   袁耀自然是无视着这一切。   他还在与伯父袁鹏深切交谈着。   此次他回袁府自然也是有求于人的。   须知,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作为祖宅亦是吸纳、培养了不少门客以及幕僚。   他是希望能够回府选拔一批人才。   毕竟,平定黄巾乱后,自然要对汝南进行战后的治理。   这没有人才是不行的。   ……   而就在抵达府外时,袁鹏向他推举了一人,却令袁耀顿时喜出望外。 第九十三章 蒋干论战 “耀儿,既然你提及了现今间正在积极遍访贤才,那伯父也不藏私,这便将我袁氏门生举荐给你。” “伯父,不知此是何人呢?” 二人进入内府坐定后,袁鹏的一席话落,却顿时令袁耀神色一动,眼中精光暴闪,遂出言相问着。 话毕,袁鹏吩咐一侧的家仆前去召集门生前来,遂后才缓缓向袁耀解释道: “耀儿,此人乃是九江寿县人士,他颇有才辩,观江、淮之地,莫有与其辩者,其姓蒋,讳干,字子翼。” “去岁因寻求袁氏谋求一官职,故而做了我袁氏门生,但由于朝廷文书迟迟未批示下来,遂也一直暂居于府间。” 袁鹏话音渐渐落下,也逐渐解释清楚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一听闻自家伯父所举荐之人乃是蒋干后,袁耀心下顿时一阵舒适及惬意。 蒋干,据史记载,以才辩著称,再江、淮地区未有任何人能够与他进行辩论,故此独步江淮。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的蒋干胸怀济世之才,而绝非是演义中那般因出使吴营,而被周都督肆意戏弄的小丑一般。 并未等待多时,蒋干便在家仆的引领下步入府间。 袁耀寻声望去,只见蒋干接近八余尺的身躯,身着一席靓丽的白色袍服,面上姿颜雄伟,是少有的美男子。 察觉着这副容貌,袁耀不由在心下叹了叹息:“怪不得能与周都督成总角之好,长得帅也是交际的一项本领呀。” 待蒋干抵足,袁鹏方才缓步起身,径直徐徐走到他的面前,拾起他的手臂说着: “来,子翼,我先给你介绍一番,这便是如今后将军的公子耀,今年纪十八虚岁。” 话落,蒋干自然也是颇懂理数之人,连忙拱手予以行礼道:“干参见公子。” “子翼兄免礼,来到袁家就如同自己家一般,不必如此拘束,更何况耀也只是偶尔方才回来一遭。” 袁耀亦是迅起身回礼。 从袁鹏召见蒋干前来,袁耀自然便明悟了他的心思。 这是要将蒋干举荐于他啊! 虽说他是袁氏门生,但所谓“人各有志”,能否令蒋干依附,还得靠自己折服呢。 毕竟,君亦择臣,臣亦择君嘛。 双方一向都得是“双向选择。” 下一秒,三人落座,便瞧见两位年轻人好似有聊不尽的话题般,一直相互畅谈着,反倒是位居于上的袁鹏被晾在了一旁。 瞧着自家侄子如此轻易的便与蒋干打成一片,他自然也是心下欣喜不已。 随即,袁鹏遂也并不打扰二人性质,便先行离去了。 待府内只剩下二人时,袁耀方才是神情瞬间严肃起来,沉声道:“子翼兄,不知可愿与我共伐黄巾否?” “承蒙公子看重,干愿效犬马之劳。” 此话一落,袁耀虽并未直言招揽,但蒋干思维又何其敏锐,瞬间便窥破出这是在邀请他加入自己军中阵营。 蒋干深感机会难得,自然便迅表态道。 他起初愿归附袁氏门下,亦是寄托于求取官爵,但终究却并未能如愿,如今既然袁耀抛来了橄榄枝,他肯定要毫不犹豫的先抓住再说。 而他也有所了解到,其实对于袁鹏来说,更倾向于看好雄踞冀州的袁绍,但只因河北距离汝南太过遥远,纵然想要资助也无能为力。 故而现今也只能就近支持袁术了…… 瞧着蒋干迅应承下来,袁耀面上假意流露出数分喜色,心下却不为所动。 这就是背靠天下第一士族的优势和好处了。 许多时候,招揽人才只是简单一句话的事了。 …… 既然蒋干愿意归附,袁耀思索一番,遂也决定考教一番。 沉吟片刻,袁耀忽是相问着:“子翼兄,你认为我军若东进讨伐黄巾,该采取何等策略方为上上策呢?” 一语而落。 蒋干心下自然明白这是对自己的考教,或许这也决定着接下来袁耀对自己该如何运用。 一念于此,他深吸口气,屏退脑海中多余的想法,细细整理、沉思着往日所做的决断,好半响后,方才拱手高声道: “公子,以干之见,想彻底平定汝南之隐患,须得做两手准备,一为抚,二为讨。” “子翼兄,可否详细说说?” 闻言,蒋干遂深入解释着:“所谓抚,自然是应对当地民众以及地方豪族势力的安抚,绝不能令他们太过敌视我军,不然一旦豪族组织百姓抵制我军军队开赴过去平叛。” “或者百姓归附黄巾遁入各大山头与我军周旋,那将会对平叛造成极其大的险阻,纵然最终亦能平定叛乱,但决计会旷日持久,这将会大大影响到公子攻略州郡,扩张领地的战略计划。” “故而,干觉得会得不偿失……” 话至此处,蒋干语气稍作停顿,遂才继续沉声道:“但据干所了解,黄巾由于近日来大行流寇路线,以大肆掠夺地方豪族抄家,裹挟百姓为主,他们早已与豪族间的矛盾日益渐深。” “这对于我军来说,将会是极为有利之事,至少豪族无法解决黄巾,而他们想要避免被抄家却也只能依靠我军,那公子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地方豪族间的鼎力支持。” “故而,再干看来,目前的关键在于如何安抚百姓,因为据近日来的消息,黄巾时常将打破的府库散出,以收拢人心,我军想争取实属不易。” “那若子翼兄面对此等情况,会如何为之呢?” 话落,袁耀沉吟一番,继续考教着。 蒋干自然也是信誓旦旦地回应道:“若干负责安抚汝南东部的民众,则定然会从各豪族间从中去思索对策。” “为何现今百姓愿意纷纷依附黄巾前去做抄掠各豪族的主力,难道仅仅是因为一点点小恩小惠吗?” “干认为,绝不会是如此,这是由于多年来当地民众深受各豪族间的欺压、蹂躏,令他们胸间积攒了太多太多的怒火,现有了黄巾作为对抗各豪族的领头人,他们间的情绪终于才得以迅爆而出。” “所以,想要彻底安抚民众,还是应该从各豪族上考虑,严令他们立即大出血,拿出家中所囤积的粮食大肆赈济于民,并下降租给佃农田地的租金。” “将此等大恩惠一齐施下去,令当地民众无不感受到我等的热情,如此方才可以令黄巾拉拢时,他们才会生出犹豫之心。” 说到这,蒋干神情亦不由严肃起来:“只要民众犹豫,那我军便可利用此机会迅讨伐黄巾,至于如何讨,干更倾向于攻其所必救。” “由于汝南东部山接连山,我军纵然战力上可以轻易击溃黄巾贼,但如若无法将之一举全歼,那一旦令黄巾遁入山间周旋,那就很难再将其一举平定,隐患任然存在。” “故而,干认为当率先进取汝南已东靠近山峦的所有城镇,然后将各大山头与山下的道路交通彻底封锁。” “到那时,纵然黄巾能够遁入山间,却也丧失了下山劫掠的所有要道,只能坐以待毙,被我军困死于山中。” 一席话音落下,蒋干的一番论战令袁耀连连点头。 此人,确为大才也! 可用矣! 第九十四章 大势已成   随着蒋干的一番“论战”证明了自身的才干,袁耀亦是颇为满意,将其暂时拜为参军,留于身旁随时听用。   而就在诸使者各自差人回报袁耀出兵讨逆的条件时,各家主面对着这苛刻的条件也并未一口应诺,而是犹豫思忖了下来。   十万石粮草,百万钱财……   这的确是狮子大开口。   纵然各家都能拿出来,但谁又甘愿平白无故的被割肉呢?   只是,时间一拖再拖,转眼又是两三日相过。   鉴于这段时日的收获,黄巾更是有了一道大胆的决定,分兵攻略各家庄园,以更大限度的掠夺战略物资。   虽然兵力分散令攻击力度稍有受挫。   但由于有诸民众的一力相助,各豪强间的武装势力却也依然无法抵挡。   随着此事尚且还在谈判的时间内,又有数家遭受到抄家的待遇。   这一刻,各家主终究是坐不住了。   他们只得迅差人联络各使者,纵然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令袁军快开赴大军前来。   这也就等于各家主对于袁耀的“敲诈勒索”变相承认了。   但这么办法,他们无法联合抵御黄巾,那也只能寄托于袁军了。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而资助袁军钱粮,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如果让黄巾攻破,那就是百年积蓄毁于一旦了。   孰轻孰重,各家主自然心下门清。   这日。   诸来使依旧齐聚一堂,再度与袁耀商议着关于出兵一事。   “启禀公子,我等各家已经在积极筹措钱粮,只待贵军大军一到,便一同前来犒军。”   一位使者当先拱手说着,其余诸来使亦是纷纷予以附和,回应。   闻言,袁耀面上浮现笑意,遂道:“诸位,莫急,针对于这几日来敌情似乎又有新的变化,耀有了新的策略。”   “只是或许此事还是需要诸位的鼎力相助呢。”   一语而落。   诸来使郑重听闻,遂一人不由相问着:“公子有何策略?”   “耀起初所需诸位各家资助百万余钱财、十余万石粮草……”   诸人刚听到此话,瞬息间都面露紧绷之色,还以为袁耀又要忽然抬价呢,直到听见后面的话语方才松了口气。   “但现在耀为了大局考虑,只愿各家资助一半,剩下的一半钱粮则散于民,以收拢人心。”   一记话落,诸使者皆有些面露疑色,这袁公子在想什么。   他好不容易得到各家的资助,现在却要将一半钱粮散于屁民,怎么回事?   他不会傻了吧!   屁民有何作用?   就在诸人疑惑满满时,袁耀从容不迫地予以解释着:   “诸位,想必汝等应该也清楚目前汝东方面的局势吧?”   “若不是诸位眼中所认为的屁民,黄巾焉能如此势大,又何至于令各家主联合一致却也无法对抗?”   “而就是长时间以外皆饱受各家压迫的屁民,反而造就了如今汝南方面严峻的局面。”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最后一句话,是袁耀在心头默默念叨的。   他很清楚,华夏自古以来,往往能够颠覆一个王朝的,恰恰就是这些最不起眼,生活最底层而食不果腹,饱受压迫的农民。   一席语落,诸使者陷入了沉思当中,这……好像确实说得有道理啊,的确是由于屁民导向黄巾,才令局面失控。   这也不是诸使者想不到,实在是他们不愿意去相信,底层屁民能左右战局。   不过现在袁耀提出了一则策略,诸人却是一致觉得可行。   拿出五万石粮草以及五十余万财帛赈济百姓,这诚意的分量可是极其厚重啊!   关键是,袁耀此次还没有特意令各家额外资助,只是从自己的那部分里扣除。   这对于诸使者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反正付出的数目都一样多,他们也不用在重新禀告,便可以自行做主。   另一面。   袁耀自然也有考量,他也不会在压榨诸豪强。   百万钱财,十万粮草或许已经是豪强能出的极限,再多的话反而不美,容易导致双方呈敌对关系。   “好!”   “既然公子如此心忧战局,愿出让钱粮安抚百姓,在下佩服,这便快马加鞭回返向家主如实禀告此事,令早做安排。”   说罢,随着出兵一行事务达成共识以后,诸来使也各自向袁耀告辞。   待诸使者离去,袁耀也严肃起来,召集诸将商议出兵一事。   他自然心知“兵贵神”的道理,现既然各家豪族向他妥协了,那自然没有理由在继续拖下去迟迟不出兵。   此次,纵然是驻军于上蔡的张勋接令以后也连日奔赴到汝阳听令。   “张将军,此次耀当亲率本部主力径直沿大道一路收复被黄巾所攻略的城镇,然后大肆吸引敌军引主力前来对峙。”   “将军则时刻派遣细作探查,只要一旦现黄巾后方空虚,则立即引本部三千军力攻之!”   “尽数将连接各大山头的下山要道附近的城池全部占领。”   “如此,黄巾将再无退路,只能在平原上任由我军宰割。”   号令传下。   张勋顿时面露严肃之色,拱手接令。   他麾下本就只有5ooo兵力,除却还有留守上蔡以外,能够可用的机动军团也就3ooo余众,的确是不适合作为主力出击。   故而,他对于袁耀的排兵布阵也并未感觉到不妥。   相反,对于他如此年轻就能将战术任命安排得井然有序,反而令张勋心生敬佩之色。   隐隐让人觉得,跟随这样的主上日后必定有大好前途。   随后,袁耀侧道:“纪将军,你则继续引领本部兵众与周仓所部假意对垒,待时机已至时,则忽然汇合已经倒戈的周仓部,一同袭击黄巾侧后,断其归路。”   “喏。”   号罢,纪灵亦是抱拳道。   ……   一记记号令传下,袁耀于汝阳点齐主力,径直奔大道开赴汝南已东。   一路之上,袁军阵势间旌旗蔽空,军阵严整,一位位健儿面露饱满的气息,充斥着精锐的气势。   短短数日间。   袁军已至汝南东部前线,诸豪强则一致组织前来迎接王师,以做犒师之举。 第九十五章 进退维谷   诸豪强各家主齐聚于新阳迎接袁军主力的到来。   面对着一车车粮草以及财帛,袁耀自然照单收下。   而附近周边民众,亦是自齐聚两侧,欢迎着王师的到来。   由于袁耀命人特意放出风声的缘故,现汝东方面的百姓,几乎大都已经知晓各豪强之所以愿意拿出如此数额巨大的钱粮赈济,全赖袁公子的争取。   若无公子之恩,岂有他们今日之福?   故此,对于袁耀率部抵达,这些平日里无权无势的屁民自然是争相拥护。   这副场景印在诸家主眼中却很是不爽。   凭什么?   为啥都是我等出的钱粮,屁民竟然一致拥护袁耀?   他袁耀出了什么?   什么都没出,竟独享民望?   这难道不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但现下这等情况,他们也不能作,只能强忍着。   不过他们心下都已经默默记下了此事。   先忍一下!   等待黄巾被平定以后,地方郡县还是受他们垄断。   到那时,必定让这些屁民加倍吐回来。   暗地里如此想着,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其乐融融之状,一致拱手道:   “我等恭迎公子的到来!”   “诸位免礼。”   “接下来的平叛一事,还需仰仗诸位家主呢。”   一席话落,袁耀也笑嘻嘻的谦虚着。   他反正已经占尽了便宜,跟这些人客套一番也没什么不好。   寒暄一番。   袁耀遂也屏退诸家主各自回返,召家中武装联合前来一同驱逐黄巾。   而他也以新阳为屯粮地点,储存数十万的财帛以及粮草在府库中,并命周泰引军守备,崔州平辅助。   而他则亲率主力携蒋干为参军,黄忠为前部,开赴前线。   一路所过,每战皆克。   轻轻松松便收复了以汝阴为的数座城镇,遂坐镇汝阴,总督接下来的战事。   而连战连败且随着地方豪强对于诸百姓的持续赈济,也令黄巾的大好局面急转直下。   现已是不容乐观!   近日来,袁耀说服各豪族拿出5o万钱财,5万石粮赈济乡民的事已经是逐渐传播开,他的贤名亦是越更上一层楼,令诸民众越信任与青睐。   自然而然,多地已经是到了袁军抵至城下,便已是豪族、官吏接连民众开城献降的局面。   继而支持黄巾的民众犹如迷途知返了般,重返袁军旗帜下。   在袁耀率主力进取到此等优势,兵临汝阴城下之际,另一面的张勋也是丝毫不示弱,引偏军接连攻克连接各大山头通道的各城镇。   短短时间之内,黄巾主力被困守于城父附近的章华台地区,由于入山的道路被阻隔,大量掠夺而来的钱粮囤积于汝阴城。   但现在也被将近万余人的袁军主力团团围困。   黄巾大军一度陷入到进退维谷的境地。   经过短暂的商议。   刘辟、龚都决议遣军迅回防汝阴,以期为据点与敌军展开拉锯战拖延时日,以便天下时变。   但袁耀身旁有蒋干的参谋,又岂会看不出黄巾的伎俩。   于此,袁耀命各部于城外大肆挖掘壕沟以断绝城内外的联系,孤立全城,然后命张绣所部来援合围黄巾。   不仅如此,此刻各家豪族为了早日剿灭黄巾叛乱亦是极为尽心尽力,出钱出粮出人。   每家都由各家主亲自带来了接近2ooo余人的武装势力。   这一刻,袁军麾下实力急剧暴增,已至三万余众。   在兵力优势上,大占上风。   有了雄厚的实力,面对着黄巾的猛然来袭,袁耀所采取应对的策略自然也是与众不同。   他直接率部径直于汝阴城郊摆开阵势,迎战黄巾。   两军交战。   黄忠于阵间挥刀左冲右突,犹如入无人之境般,敌军丝毫无一合之敌。   一位位黄巾士卒被砍落马下。   很快,黄巾军心士气变陷入低迷间,无力抵挡袁军大规模的冲击。   实在是,袁军整体的战力太过强悍,黄巾压根难以抗衡。   挫败一阵,刘辟、龚都只得严令各部暂时后撤,以扎下营盘与之展开对峙,以寻求择机破敌。   在遭受一阵败退后,此刻营间却是陷入了一阵寂静中,无人应声。   沉默了好半响,方才是刘辟自顾自道:“现袁军麾下兵力众多,远远多于我军,且战力还异常强悍,这等硬仗已经是难以抗衡。”   “如今之计,或许只得书信求助于正在平舆东郊的周仓所部了,令其引军来援,袭击袁军侧翼,以配合我军大破敌军,重新掌握战斗主动权。”   一席话落,其间一位渠帅不由有些担忧的回道:“可周仓麾下不过就两三千的军力,他纵然能来,可又有何用呢?”   “袁军现已是有三万余众呢。”   一番话语,也算是道出了营间诸众的忧虑。   话毕,刘辟面露振奋之色,以图激励众人,遂笑道:“诸位,汝阴乃是我等囤积钱粮的重要城镇,若不夺回,单凭我军中所剩无几的数日军粮,外加上进山的道路又被切断,又能坚守几日呢?”   “现在,唯有驱逐城外袁军,入城固守城池,以坚守换取天下时局有变了,这是对于我军来说唯一的出路了。”   刘辟一言一语的解释着。   他心中的担忧、焦虑都不由体现在了脸上。   他心知肚明,若无法据守汝阴,那等待他们的便唯有一条路,困守于此,等待死亡。   虽然诸人都不觉得就凭周仓的那点兵力能对战局有何影响,但现在却是也只能依靠他了。   ……   三日以后。   黄巾大营。   周仓成功收到了刘辟亲笔所写的书信,当他匆忙看罢信笺内容后,心下不约而同的面露喜色。   他此刻已经是极度兴奋自己当初所做出的选择。   没有盲目跟随刘辟、龚都等人起兵作乱。   要不然,现在他也将陷入危机当中。   但瞧着现今的局势,周仓亦是越庆幸当初愿归附袁氏的决定   他也没想到,袁耀竟然能如此城府过人,手段高明。   只是利用了攻心之策,尚还未交战,便令黄巾大军人心背离,自己不须一兵一卒,便彻底掌握了战争主动权。   袁军如此强,那他接下来就有得打算了。 第九十六章 巢县之变   黄巾主力大军原本一路高歌猛进,却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陷入到进退失据的绝境。   刘辟在危难之间将希望寄托于周仓所部之上。   可他却未料到,周仓归附袁氏之心是如此的决绝。   当他收到书信以后,便立即差人联络驻军平舆的纪灵所部,商讨对策。   一番针对,最终周仓、纪灵所部突袭至黄巾后方动袭击,袁耀亦是再度引大军大肆猛攻。   两面夹击之下,黄巾主力猝不及防、腹背受敌下接连溃败,麾下部众损失惨重。   交战之中,周仓一刀将龚都授,将级别在腰间,以纳投名状。   刘辟千算万算,任由他如何想却都并未料到周仓竟然早已归附袁军。   可现在大势已去,若在负隅顽抗只能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他本着绝境逢生的考虑,决意率部向袁氏投降。   听闻黄巾军投降,袁耀亦是令全军停止攻击,遂令刘辟单独来降。   此令一落,刘辟只得将掌中武器丢弃,继而手捧着兵符缓缓向袁中军处拜见袁耀,以表降意。   黄巾之前劫掠豪族众多早已是惹了众怒。   如今虽然刘辟愿降,但他们却坚决不愿接受。   诸家主此刻一致面露态度坚决的语气,高声道:   “启禀公子,黄巾贼久掠成性,绝不能接受他们投降,若他们日后降而复叛,岂不是还需劳神前来征讨,已辜负公子大事?”   “我等决议一举全歼贼寇,以斩尽杀绝,除去祸患。”   一记记话语而落,从决然的眼神间便能看出诸众的决心。   但袁耀既然已经同意,又如何会坐那出尔反尔之事。   更何况,据消息称,黄巾拖家带口者不下数万口人,现正被封锁藏匿于各大山头间,身处乱世,人口便是最大的财富。   而接纳黄巾贼投降,方才能彻底为自己的政策添砖加瓦。   屯田的策略己方刚刚兴起不久。   而这批黄巾贼本就是失地已久的流民组成,若能得其归附,则可名正言顺的大肆分田地组建民屯,以扩大生产。   但现下各豪族针对于平叛也出了力,对于他们的诉求也决计不能坐视不理。   沉思了半响,袁耀不由笑而予以回应,道:   “诸位,现黄巾贼主力已经击溃,纵然本公子接纳了他们归降,也可保证他们日后绝不会再度复叛,以增添损失。”   “若他们后续又再次反叛,所造成的损失由耀一力承担,如何?”   此话一落,瞧着袁耀既然都已经给出这道承诺,由此可见,能够看出他的决心,诸家主遂也纷纷点头附议,表示不在追究。   其间一位家主遂拱手道:“好!既然有袁公子的承诺,那此事我等各家遂也不在过问,一切交由公子处置便是。”   各家豪族被说服,纳降一事自然轻而易举的通过。   而汝阴城随后也在刘辟亲自出面劝降下,开城献降。   继而,袁耀在开赴主力进至汝南郡以后,将近耗时一月,平定了黄巾诸叛乱。   经过此战,袁耀于郡内的民望亦是再度拔高。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花费数日,一方面通过刘辟等黄巾渠帅的安抚以及武力威慑下,各大山头的黄巾民众纷纷下山依附。   随后,袁耀开始着手处置汝南后续的善后事宜。   先,对于汝阴所囤积从豪族手中抄家劫掠而来的钱粮军资,袁耀已战后的缴获为名纳为己有,宣称用以赈济各城邑的府库。   因为,面临着之前黄巾打破城池,掠夺府库,接济百姓的做法,早已是令各州府库囤积的钱粮空虚无比。   虽然被抢掠的各家主对于此事都无比愤慨,但他们却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袁氏的整体势力时刻威慑着他们的内心。   真正的大士族,岂能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地方豪强就能所撼动的?   况且,袁耀对他们的强硬态度一直便是如此,从未变过。   既然被割了韭菜,本就被抄家的豪族只能沦为最底层的豪族,他们已经在暗暗谋划重新起势的条件,那就只能在后续继续垄断地方吏治,行压榨民众,以恢复家族昔日荣光。   对于接下来重中之重的问题,先便是汝南郡战后的恢复以及吏治整顿。   关于吏治这一块,袁耀深思熟虑一番,心下已经有汝南郡守的人选。   他决议拜崔州平为汝南郡守,以治理郡县。   原史上,他依稀记得崔钧便曾担任过郡守,以将郡内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令郡县内颇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风采,展现出了极其强的内政能力。   想通此事,袁耀召见崔州平前来,以商议后续任职郡守以后的各事项。   ……   而袁耀或许不知,就在他率主力正如火如荼的平定黄巾叛乱之际,割据巢湖巢县的郑氏亦是开始野心勃勃,蠢蠢欲动起来。   郑氏家族。   新任家主郑宝倚仗自己麾下实力强盛,带甲之士已至五千余众,又兼近日已经说服了成德名士刘晔来投。   他自恃近日威名远扬的袁耀已经被拖在汝南的战争泥潭中而无法抽身之际,决议起兵攻略巢湖、肥水已南的领地。   继而跨过肥水,攻略合肥、成德,威逼寿春,意图取代袁氏,割据整个淮南大地。   刚来的刘晔听闻郑氏的野心,亦是心下面露忧色,故而他连忙前去劝说阻止着:   “将军,晔建议您应领大军原地屯驻,万不可提军攻略各地,不然绝对会遭受迎头痛击。”   “袁军的实力决计不可小觑!”   只是,他这席话音刚落,便见一旁的幕僚不由冷嘲道:“刘子扬,汝这是何意?”   “难道你早已与袁氏有所勾结,现在为了护住袁氏的安危而不顾主公的大业于不顾?”   “汝休要污蔑于我!”   “我只是从战略大局上分析,绝不会掺杂个人心思,不然我又何至于前来归附将军呢?”   闻言,刘晔亦是佯装怒,怒斥着道。   瞧着自家麾下的军事参谋现竟然是争吵一团,郑宝也是苦笑连连。   他强行止住二人争吵,随后坚定的下令道:   “诸位无须争辩,吾意已决,出兵攻略淮南之地。” 第九十七章 蒋钦来也 汉初平四年(193)年,夏六月。 正值酷暑难耐的夏季,袁耀率主力北上汝南郡尚且还未传来捷报,但淮南之地却迎来了变故。 盘踞巢湖一带巢县,势力不弱的郑氏家族,新任家主郑宝集结家族武装四千余众凭借在基层的影响力轻而易举侵占了巢县,驱逐了县令等官吏,霸占了府衙。 全城都沦为了郑氏领地。 由于多年来的势力培植,外加上郑氏对当地民众所给予的恩惠等惠民举措。 如今,纵然是郑氏举兵自立,诸百姓也坚决的心系郑宝。 轻而易举掌控了巢县,也让郑宝的自信心瞬间再度膨胀起来,他继而开始分兵进取巢湖周边各城镇。 短短之间,郑氏势力遍及巢湖已南,与正于合肥、成德一线大肆组织屯田的袁氏呈遥相对峙。 一时间,其声势、威风一时无二。 郑宝起兵反叛袁氏统治,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坐镇寿春的袁术。 事后的三日后。 消息终是传至寿春,袁术得到加急情报。 当瞧见竟然有当地的地方豪强敢反叛,毫不将袁氏的家族势力放在眼里时,袁术亦是顿时火冒三丈,遂连忙厉声高喝着: “现今间汝南战局如何了,给本将袁耀调回来御敌,务必要第一时间平定叛乱。” “我誓要取逆贼郑宝的级。” “无胆匹夫,竟敢反叛?” 这一刻,袁术满腔怒意,仿若是吼出来的一般。 府中两侧诸文武,此刻亦是各自眉宇间紧皱,半响无言,陷入了沉默中。 现在郑宝叛乱,袁军还真不一定能够对抗。 须知,袁氏的军事实力基本都布置于汝南固守前线,至于淮南地区所布置的军力却是微乎其微。 除了袁耀能够调动北上平叛的主力军团以外,现尚且还余有战力的也就屯驻历阳的邓当所部了。 话音刚落。 主薄阎象沉吟一阵,方才拱手予以回应着:“启禀主公,据前几日所传回的消息,据称,公子已经在针对黄巾贼布局,或许待彻底平叛还需一段时日吧。” “只是现今正是平黄巾的关键时期,还望主公能以大局为重,别为了郑宝的叛乱自乱阵脚,从而抽调回战局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的公子所部。” 一言一语,他都语气极为直白的劝诫着,毫无委婉之词,这不由令袁术面上有些恼火,挂不住面子。 一时,对于阎象也心生了数分不愉快。 但说话直白、行事严肃本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却也难以去改变。 闻言,袁术面色一板,沉声道: “那你说说,针对于接下来的郑氏叛乱,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一席话落。 阎象一时亦不由陷入沉思中,思虑了好一阵,方才寻思到些许想法,遂回道: “启禀主公,依象所见,现应传令与历阳的邓当部,命其在加固城防守护城池不失的前提下,遣军渐渐向巢县方面靠拢,以威慑敌军。” “另一面,驻军汝南西部的桥蕤也暂时并未有战事生,也可令其遣军从侧翼围拢过来,以扩大声势,逼迫郑宝不敢轻举妄动……” 话至此处,他言语间似有些犹异未尽,稍作停顿一番,遂继续道:“随后,象建议在严令负责屯田于成德、合肥等地区的刘馥,令其不惜一切代价集结军力借以肥水天险与郑氏家族展开对峙,绝不能让其渡过北岸。” 一连串的劝诫下,袁术亦是连连点头附议。 阎象之言,或许确实是接下来最为合理的策略之一。 稍作思索,他便起身严令高声喝道: “传令下去,命各部不惜一切代价将郑氏敌军阻拦于巢湖南侧,绝不能让其渡过肥水,威胁寿春等地。” “喏。” “斥候听令,汝等赶赴汝南郡,探查公子袁耀平叛战况如何了,并告知其现今淮南局势所面临的困境,命其迅平叛以后便率主力大军返回主持大局。” 最后一席话,他亦是厉声高呼,做出了强有力的应对。 现今间,思来想去,他却只能依靠袁耀的主力兵马。 主要是现在单单只平定了九江等半个淮南之地,麾下势力尚且在展期,还并未起势。 他麾下所能控制的机动精锐军团也唯有袁耀麾下的一支。 随着一道道指令从寿春往各地,也预示着江淮之地的新一轮风暴亦是接踵而至! 郑宝的起兵,也开始逐渐降临着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而就在此淮南陷入危难之间时。 此刻的寿春却是迎来了一不之客! 已故大将孙坚之长子孙策单人独骑前来归附后将军袁术,声泪俱下般向其求取自己父亲麾下的旧部。 但袁术却先是一番安抚,随后婉言谢绝,并未过多提及此事。 …… 另一面。 经过斥候一两日的纵马奔腾,也终于是在袁耀刚刚平定黄巾的时候抵达了汝阴城。 待一则则忽如其来所生的变故和盘托出以后,袁耀虽然略感意外,但还是并未流露慌乱的神色,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他之前就有所预料,以郑宝的野心,或许等自己率部离开历阳北上而无法威慑以后,可能会起兵自立。 但起初只是猜测,却没想到当真印证了。 待战报详情详细了解以后,袁耀也将斥候吩咐下去歇息。 随即,他向其父表崔州平为汝南郡守,以全权负责今后郡县的一应内政事务管理。 而他又令张勋率部再度坐镇于平舆、上蔡一线,一方面防范汝北的安危,另一面也是在辅助崔州平震慑各方势力,能够施以雷霆手段去办公。 当一件件事务皆安排妥当以后,袁耀开始集结部众,欲回师九江前去对付郑氏家族的起兵。 临行以前。 袁耀亦是封此次平叛过程中立下功勋的吕蒙为军侯,掌管五百余众,周仓为牙将,统署麾下旧部。 随后,亦是将以携刘辟为的黄巾渠帅至寿春定居,以为人质,以免他们再度煽动黄巾普通士卒叛乱。 …… 而在肥水方面,意欲率部渡河的郑军,却遭受到了小挫败。 书阅屋 第九十八章 布防   巢县。   已经集结好主力的数千郑军部众,郑宝正欲等待前军突破肥水防线的消息传来以后,便迅引大军跟进,直扑合肥、成德一线,继而径取寿春。   可此番的失利,却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什么,你说此次挫败我前部进攻的并不是袁军,而是闻名江淮的蒋钦率侠士所为?”   “启禀主公,此千真万确,绝无谎言。”   当斥候将详细情况如实禀告以后,郑宝陡然面色流露异色,他却是丝毫未想到,关键时刻,蒋钦竟然会选择依附袁氏,而与他为敌。   对于蒋钦此人,他以前也曾招揽,但却是被其所婉拒。   如今却出乎郑宝意料之外,他竟然会依附袁氏。   只不过。   郑宝眼中却并无半分怜悯之色,眼神微微一眯,流露出狠辣的神情,沉吟道:   “蒋钦啊蒋钦,既然汝如此不识抬举,那便也别怪我一举将尔等趁机歼灭了。”   “天下英才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一记怒意横生的呵斥,不由令郑宝神情严肃起来,顿时怒喝着:“全军听令,迅强渡肥水,击溃敌军,抢占整个江淮之地,博取功名。”   随着一番番的人心鼓舞下,郑军主力从巢县迅进。   而郑氏家族亦是毫不犹豫的的选择彻底与袁氏为敌。   ……   肥水已北,合肥。   由于如今新城尚且还在建造中,刘馥只得在旧城选拔贤才充实官吏,以组建班底,整顿政务。   如今随着蒋钦凭借声望召集到江、淮中一帮侠士前来相助,以抵御郑氏的起兵。   蒋钦之名,淮南诸郡间又有何人不知?   刘馥曾避乱隐居于寿春多载,自然是对其早有所闻。   现瞧着他的所为,更是亲率府衙中人亲往接应。   只见此刻,刘馥双手紧握着比他尚且还高半个身子的蒋钦双掌,不由紧紧面露着笑意,以有所表示道:   “公奕贤弟,此次袁公子亲率主力北上汝南已平定黄巾叛乱,方才导致九江腹地防守军力无比空虚,故而令盘踞巢县的郑氏心存反心,竟是意图攻略寿春。”   “昨日多亏了公奕你了,不然或许如今郑氏前部已经渡过肥水登岸了呢。”   一席语落,刘馥缓缓向蒋钦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蒋钦此举,确为他争取到了巩固合肥旧城防的时间。   若不然,单凭“兵微将寡”的他,恐怕面对郑氏大军很难抵挡其兵锋。   “刘兄言重了!”   闻言,蒋钦却挥挥手道:“郑宝狼子野心,意图挑起战火,只为满足割据淮南的私欲,钦州岂会坐视不理?”   说罢,他还愤慨道:“自袁公子平定九江郡以来,对郡内民生给予了无比的重视,民众的生活不由相比以前有了较大的提升。”   “明眼人都能看出,当年的扬州刺史陈温除了只关注自身的仕途以外,丝毫无半点对百姓们的恩惠。”   “可反观袁氏入主淮南,却能启用刘兄这样的大才治理各地,令民众的生活更上一层楼。”   “钦作为淮南人士,理应在袁氏危难之际予以相助,阻止叛军的叛乱,避免郡县内百姓再度遭受到战火摧残才是!”   一时,二人稍作交谈一番,方才并肩入府。   府间,刘馥亦是设下宴席,为其接风洗尘。   待酒过三巡后,蒋钦却不走端着酒爵,面带朦胧的眼神,徐徐向刘馥建议道:   “刘兄,钦有一言,不知可否实言相告?”   “公奕尽管试言即可!”   得到郑重回复,蒋钦方才面露神采奕奕的神情,遂肃声道:   “刘兄,吾以为,您应当对于郑氏来袭一事早做准备了。”   “虽然钦暂时率本部弟兄挫败了敌前部的攻击,但毕竟是出其不意的打了郑军一个措手不及,双方的纸面实力却是依旧相差过大。”   “若那郑宝忽是恼羞成怒,愤慨来袭,单凭如今这点实力,难以抗衡也!”   一席洋洋洒洒的话落,刘馥自然明白了蒋钦的提议。   其实,主要是让他再度向寿春求救援军。   只是,刘馥心思活跃,才思敏捷,既然已经知晓袁耀已经率主力北上汝南前去平叛了,又如何会不知晓己方现今在淮南之地的空虚呢?   他自然也知晓后将军袁术现阶段是难以组织极有规模的军力前来相助的。   沉思一番,他面浮笑意,眼中也流露出自信满满之状,沉声道:   “此事但请公奕放心,对于来犯之敌,馥已经有所把握,抵御敌军的进攻,令其不能前行半步,支撑到公子率众平定黄巾叛乱后回援,并无太大问题。”   “这点还望公奕尚且不用担忧,馥还是恳请接下来公奕能够助我军一臂之力才是!”   面对着刘馥的信誓旦旦以及邀请之言,蒋钦只是稍作沉吟,便应诺了下来。   他此次前来为袁氏解围,抗衡郑氏武装,本就是已经心意已定,愿投在袁耀麾下建功立业。   既然如此,能在归附之前抵御郑氏的进攻脚步,先立一功,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   瞧着刘馥早已面露坚定的决心,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时,此等情绪亦不由感染到蒋钦身间,也令他胸间略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愿与敌寇一战,决不退缩的胆魄在内。   想了想,蒋钦亦不由说着:   “刘兄,既然你已决定依托合肥城,大肆征民众固守,以待援军,那钦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自当全力以赴的相助。”   “但钦麾下的健儿们,大都是纵横一方、叱咤风云的侠士,他们精通步战、水战以及近身搏斗的剑术,但唯独不擅长攻坚战。”   “更何况,人数还较少,纵然留守于城头固守,也难以起到太多作用……”   话落于此,蒋钦语气停顿,面上陡落思索之状,意图极为明显,也令刘馥若有所思,不由笑着相问着:   “公奕之意,莫非是率本部在外,负责袭扰叛军,以与我军形成里应外合之势,令叛军无法全力以赴的攻城,是否?”   “刘兄,此言甚是,钦正是此意。”   闻言,蒋钦连忙拱手附和道。 第九十九章 “善战”的吕蒙   就在蒋钦、刘馥正在商讨如何应对郑宝接下来的大举进攻时,此刻已经得到增援消息的袁耀也正急剧率部倍道兼行着。   意图早日返回淮南地区,抵御叛军进攻。   为了不耽搁时间,此次回师路线也并未在折返寿春,而是在淮水支流渡河以后,从庐江东北部的安凤直接进驻至成德一线,节约了不少时间。   一路之上,一万多余众的袁军士卒,携着旌旗猎猎、于寒风中呼呼作响的战旗,快奔腾着。   袁耀为培养提拔吕蒙于行伍间,此战亦是令其统筹本部军士为前部,以做平叛先锋,多立功勋。   至于黄忠、周泰则分别统领后军,以及负责后勤物资的输送安危。   ……   寿春方面。   新近归附袁术的孙策由于向其索要旧部的请求被婉拒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直到郑宝起兵叛乱的消息传回以后,心思方才再度活跃起来。   这日,年仅十八虚岁,便已生的身材高大魁梧且英气逼人的孙策入府面见袁术,拱手行礼道:   “后将军,听闻近日来贼子郑宝趁我军主力平叛之际起兵作乱,导致合肥一线局势不容乐观,策愿统领一部将士前往征讨之,必定取敌酋级而归,献于您帐下。”   “策不愿后将军失望,还望能予以批准。”   话音刚落,他便万般恳求着。   对于此举来说,孙策亦有属于自身的打算。   他立意先为袁氏统兵征战,立下不小功勋以后,然后再以此去请求袁术归还其父旧部。   瞧着孙策一脸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那求战之心,再度联想着其父孙坚曾也为自己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袁术也不由神色一动,徐徐道:   “阿策,若以你为将率众平讨巢湖叛贼,你预计需多少兵马呢?”   此言一落,孙策顿时大喜过望,但面上还是强行按耐住这股喜悦,遂沉声道:   “后将军,策只需家父麾下旧部,以及程、黄,韩,祖四位将军的相助即可!”   话至此处,孙策以免让袁术觉得自己是在借机讨要旧部的心思,故而又出言解释着:   “郑氏叛乱虽看似声势浩大,可在策看来不过犹如一盘散沙罢了,其战力不足为虑,可一举而定之!”   “但策若统御一支新军,尚且还需磨合一段时日方才能引军平叛,先父旧部反而可让策用起来得心应手,还望后将军明察。”   一语落下,孙策细细的再度解释着,表明自己并不是在讨要旧部的想法。   不过嘛……   虽然袁术一时生出了启用孙策平叛的心思,但听闻需要借助孙氏旧部以后,却还是内心犹豫起来。   他自然了解程普等人与孙坚的关系非比寻常!   若说三国年间,主君与臣下间的亲近关系谁能相比刘关张的话,那毋庸置疑,绝对是孙坚与四将的关系。   从后续能够看到,纵然孙坚早已命丧襄阳城下,以程普为四将却依然能够对孙策、孙权等孙氏势力竭尽全力,不离不弃。   这绝非是普通关系那么简单。   袁术极其了解四将与孙氏间的渊源,故而心底间对于孙策讨要旧部的请求也多了数分戒备之心。   时刻担忧着若归还了其旧部,那孙策便仿佛游龙大海一般,再也不受任何约束!   思虑半响,袁术还是决议先观望一番合肥前线的局势,看看其子袁耀是否能够及时回军平叛,故而面向孙策缓缓笑着回道:   “阿策,你先回去歇息着,多久让你统筹部众出征,一切等待本将消息,如何?”   一语落的,紧紧凝视着袁术满脸笑意,孙策哪还不明白,他还是在防备自己,或者说是在期望自己儿子平叛,而不愿放权于他。   一念于此,孙策心下流露不满,但面上还是笑着应道:“那策便先行告退!”   待其缓缓离开府后,袁术方才从主位上起身,细细沉吟着:   “目前看来,孙策此人壮志凌云,雄心不小,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让其统御一部将士,瞧瞧其统兵的真实水平呢。”   心下暗暗沉吟一番,袁术倒也不是太过忧虑。   因为,就凭他的儿子袁耀近日来屡屡的战绩来看,足以压服诸人。   纵然孙策也是人杰,又能如何?   ……   连续数日的急行军下,袁军主力终是抵达成德城郊距离约莫三十余里处。   此刻的袁军士卒,虽已跟随袁耀经历了一场场恶战蜕变为了百战精锐,但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下,依然是累得气喘吁吁,略有虚脱。   中军阵间,袁耀身席火红似的战袍,居于战马之上,正紧紧的倾听着吕蒙命斥候回返传达的现下军报。   吕蒙言:“末将已率前部先行抵足成德城,并与刘县令取得联系,言现在郑氏叛军正聚集于合肥旧城下向城池动猛攻。”   “刘县令分别与蒋钦一内一外,巩固合肥防线,致使叛军投鼠忌器下,终无所获。”   “但连日来的久攻不下,已是令郑宝耐性消磨,他已是令族弟郑恺领一支约莫在2ooo余人左右的偏军向成德进,意欲攻夺空虚的成德城。”   斥候一番郑重的回禀,随后顿了顿,又道:“启禀公子,吕军侯言,他意率前部先行打掉敌叛军这支偏师,断郑宝一臂,公子率部随后跟进便可!”   话音落罢。   袁耀大体上了解了军情状况,遂屏退了斥候。   针对于吕蒙意图先吃掉郑氏偏军的想法,他也并未阻止或者拒绝。   以吕蒙的能力,若连偏师都无法击败,那也只能说辜负了袁耀对他的期望。   ……   成德已东。   只说,郑宝族弟郑恺方才刚率众抵足于此地不久,尚且还立足未稳之际,吕蒙便已引精锐的前军杀至。   乱军之间,吕蒙手持一柄长戟,身先士卒杀入敌阵,引领着一位位袁军精锐在阵间左冲右突,犹如入无人之境般。   郑宝虽然早就做了准备,提前组织麾下士卒的操练,但一方面由于组成成分本就是以乡民、佃农或者僮客为主。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平日里几乎鲜有真正的战阵,如今又面临被如狼似虎般的袁军忽然袭击。   此消彼长之下,纵然是郑恺竭力弹压下,也依旧阻止不了全军的恐慌、甚至溃败……   吕蒙更是身坚执锐,一双锐利的目光也紧紧注视到了身处阵间的郑恺,提戟便往其杀去。   一路所过,几乎无人能够阻挡吕蒙的脚步。   瞧着敌将距离自己越之近,郑恺更是惊惧不已。   他想提前避开,可己方军阵却早已被冲散,慌乱的军士四处逃窜,反而是令其逃跑的道路被己方士卒给挡住。   无奈之下,他只得深吸口气,挺刀迎战吕蒙。 第一百章 袁耀劝学   一击而过,吕蒙尚且还未用全力,提戟稍稍一磕,便将郑恺的战刀打落马下,随后,以戟敲在其背后,一口老血喷出……   郑恺被生擒……   随着主将被擒,原本就已经被杀得四散而逃的郑军士卒,此刻仅存的一丝丝斗志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战斗持续不过半个时辰,这场突袭战即宣告结束!   此次吕蒙以数百军士以少胜多大破两千余众,可谓大涨士气。   战后,这也让军间诸将校无不佩服袁耀的识人之明。   ……   成德城内。   瞧着监牢里关押着一排排的郑军战俘,袁耀满怀笑意的斜眼凝视着从旁的吕蒙,心下无比振奋无比。   他任用吕蒙看来的确是用对了,现今间还没有进阶的吕蒙依旧还是具备军事天赋的。   能以少胜多突袭敌军,大破叛贼。   这足以说明吕蒙的果决。   为将者,必然要具备十分果断的心理,不然纵有天赐良机,亦会因抓不住机会而错过。   这让袁耀现在已经从吕蒙身间看到了将星般的潜力。   但稍作沉思,袁耀却也不由联想到了一则重重的问题。   现在的吕蒙统兵征战是否太过莽撞了呢?   他打探到郑氏叛军欲分兵来袭成德的军情以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短时间内便组织了“以少胜多”的突袭战。   虽然如今是战果显著。   但若从另一角度来考虑,此举是否太过冒失了呢?   吕蒙如果在战前在深思熟虑一番,会不会联想到更完美且将伤亡比例降至最低的策略呢?   这些都是不为所知的猜想。   只不过。   若换成原史上进修过的吕蒙行事,却决计不会如此果断的便采取强攻的突袭战。   这一点从吕蒙接任鲁肃为西线都督以后就能看出。   孙氏策划袭击荆南四郡,欲意图将关羽势力驱逐。   而吕蒙在接令统兵攻夺时,在面对零陵郡守闭城不出的情况时,他没有盲目选择强攻,而是思索出了一道万全之策。   他先是派遣大军将零陵四周交通隔断,彻底将城郭困为孤城,然后再辅助采取心理战,利用情报差告诫现今“汝等不会有援军前来”等各种言语。   随后,零陵郡守经受不住压力的因素,选择了开城献降,从而令其轻而易举夺取了零陵。   这是其一。   在之后的背盟偷袭荆州时,吕蒙依旧没有莽撞,强硬,而是极其冷静的认清到了关羽军团的强悍实力,心知硬碰硬绝难能够取胜。   他遂而策划了诈病回返建业休养为由,大肆宣称自身已被解除了兵权,从而进一步降低了关羽的警惕性。   后又在时机成熟时,亲自假扮商旅率众白衣渡江,悄无声息的摧毁了沿江烽火台,连连攻略了诸多要地,进抵长江边上的公安、江陵等城。   在彻底进驻江陵,吕蒙亦是越的心思缜密起来,他先是命令全军不可扰民,随后又与关羽军团的使者互通书信,将其士卒家眷平安无恙的消息放出去。   继而引起了关羽军内部的纷纷背离。   细细思索下来,袁耀很容易的便将现阶段的吕蒙与日后所进修过的吕蒙进行相比。   一比便觉得这几乎不判若一人。   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若说日后的吕蒙能道一声“名将”或者是将才,那现今间的他最多也只能算是一能征善战的将官罢了。   以后的吕蒙几乎都以谋战为主,而不是在像这般凡事以武力为之!   攻心之策,便绝不是现今的吕蒙能够策划而出的。   这就是未读过书与读过书且认真研习的区别。   想着这些,袁耀也不由缓缓将吕蒙引至一处无人之处,相互对视的攀谈着。   “阿蒙,以你之见,此战你可有觉得有何不足之处?”   一席话落,袁耀先行出言寻声相问着,言语间未有逼问,也并未责怪之意,只是以普通的交谈的方式谈论着。   且由于如今吕蒙相较于他还年幼两岁有余,为了亲切,故而袁耀以“阿蒙”作为称呼,仿佛将其当作了弟弟一般。   闻言,吕蒙一时不由心犹如大赦,瞧着袁耀和蔼可亲的目光,他亦是面色平静,稍作思索一番,方才回应道:   “不足之处?”   “公子,蒙思来想去,确实觉得此战并无不妥呢,敌军忽然来袭,蒙率部众趁对方尚且还未探听到我军援军到来之际便忽然动了袭击。”   “此已经是打了一个对方措手不及,不然又如何有今日的战果呢?”   此话一落,少年吕蒙也不由面露喜色,却又有数分洋洋自得的神色。   他自认为觉得自己此次并未有何过失,相反是立了战功呢。   纵然吕蒙思想成熟异于常人,但终究还是并未经历过太多事,少年心性依然存在。   但此言落罢。   袁耀沉吟一阵,却忽然沉声说着:   “阿蒙,若耀问你一事,既然你也知晓,此战能够出其不意的以少胜多以突袭战轻而易举取得胜利。”   “那当时如果阿蒙你能在深思熟虑一番,或许便不是采用突袭这等硬仗,而是采取其他战法,既能减少正面交战损失,说不定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呢。”   此话落下,吕蒙遂也面露着大大的头脑,沉声相问着:   “公子,你的意思是……?”   “阿蒙,你我角色互换假设一下,若当时我是你,如果知晓了叛军来袭的动向,我会如何深思,如何密谋?”   “如何深思熟虑?”   闻言,吕蒙神色一动,不由徐徐问道。   “先,我会平复下我自己的心绪,从而能够专一投入到思索期,先沉思此一战如何攻打才能减少最小的损失。”   “最终,我会利用叛军不知情的这道情报,将麾下旧部隐匿于成德城中,只要叛军胆敢率部入城驻扎,那一旦到了夜色降临之际,便会陷入到我军的里应外合之中。”   “如此动进攻,会不会更加保险且安全?”   一言一语,一时间都瞬间给了从旁吕蒙无限的信心以及期望。   他随即相问着:“公子,您的意思是?” 第一百零一章 一战而定   “阿蒙,我建议你应该多多研习书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固在军旅立功却忽略了文治上的学习。”   沉吟了良久,袁耀陡然面露严肃之色,双眼紧紧凝视着吕蒙身躯,沉声劝说着。   一言落下,听闻袁耀劝说自己读书,吕蒙一时间有些懵……   读书?读书能干嘛?   做文人有啥用,上不能御马开疆拓土,博取功名,下不能安邦定国,保卫国家。   这是这么多载来,吕蒙心底最直观的认知。   他对于读书无感,故而自幼便走上了习武之路。   但现在既然是袁耀如此相问,他自然不能如此予以回应。   沉吟一番,他不由拱手郑重说道:“公子呀,蒙刚刚追随于您征战沙场,且还是讨贼的关键时刻,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去饱读诗书呢。”   “读书太过费时,且没有多大用呢。”   郑重一席话语,吕蒙是想了想的婉拒着。   此言一落,袁耀心底自然知晓,他这是曾经原史上孙权劝学时所用的借口。   此人在进阶前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勇将,压根成为不了智勇双全、有勇有谋的“大都督”。   想着这些,袁耀忽是面色一板,厉声道:   “读书费什么时间?”   “我是让你粗通知识,能够大致理解意思即可,可没让你像天下儒生这般要达到饱读诗书、引经据典的程度。”   先是一番训斥,随即袁耀语气稍缓,再说道:   “阿蒙,若你掌握了一定的知识储备,则思考的思维逻辑方式必然也会大不径相同。”   “所谓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本公子希望你日后统领军士征战沙场时,能够具有多方面的考虑,而不是一切以勇武强破敌。”   “谋战远远比勇战重要得多……”   一记记话音,袁耀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对于袁耀来说,他希望的是吕蒙能够逐步成长为原史上的“大都督”,而绝不仅仅只是现在空有一腔热血、数分勇力的勇将。   读书,不需要太过精通、熟记。   因为只要不是奔着知识改变命运这条路去的,那就没有丝毫的必要饱读诗书、能够引经据典。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多读书粗通知识,主要是拓展思维逻辑性,能够从不同方面前去看待问题,将角度转变为多样性,而不是某一单一性的。   这是此刻袁耀一直对吕蒙的劝导。   劝说了好半响,吕蒙亦是好像想通了,面上忽然是流露出了满面的笑容,遂拱手沉声道:   “多谢公子保持耐心的指导,蒙已经想通了。”   “但请公子放心,只需数月或者一段时间后,您一定能够看到不一样的吕蒙。”   此话一落,吕蒙亦是神情无比坚决地向袁耀大肆表决心道。   与此同时,他眼中也陡然间充满了无比决绝之色。   刚才袁耀的一席劝告,忽是令他瞬间回过神来,坚定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瞧着这副情绪,袁耀心知他此番的一席劝导算是有了初步成效,心下自然也是不经意间流露数分喜色。   随着“劝学”这段小插曲过后。   ……   当吕蒙率部大破郑氏偏军以后,袁耀也率主力部众进驻了成德城内。   紧随着,主将袁耀做出了如下决议:   一,大肆派遣斥候、细作深入合肥旧城四周,一方面为打探军情讯息,另一方面也兼着汇合与刘馥等人的守军合谋,以图一举击溃郑氏叛乱。   二,开始暗暗操练军士,积蓄甲士,磨合战力,以不变应万变,备后备之需。   三,则将主力各部全权散在成德四周,以便随时调动。   “待预感至时机降临时,到那时节本公子号令一传,还望诸位能够奋勇杀敌,以博取功名,封妻荫子。”   一记记话落,袁耀还在继续鼓舞着麾下军士,以激诸将士内心深处的信念。   府衙中。   此刻作为形影不离的参军蒋干,亦不由面露笑意,拱手进言道:   “公子,如今敌军偏军新丧,我军何不大肆令斥候趁机散播消息,好扩散至整个江、淮地区呢?”   话音落到这,蒋干不知脑海里还在寻思着什么,沉吟半响,方才自信满满的解释着:   “公子,现如今您早已凭借南下以来连战连捷的战绩威服了诸势力,致使声名在淮南地区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若再将击破郑氏偏军一事好生利用一番,定然能够再度让声名再次扬起新高度,彻底令江、淮诸世人所熟知,所铭记。”   “届时,江淮各方势力将一致向公子您靠拢。”   闻言,袁耀稍作一番沉思,不由缓缓询问道:“子翼,你的意思不会是以大肆传播我军击破敌方偏军的事吧?”   “公子果真聪慧,然也!”   话落,蒋干沉声道:“只要我等能够将此事放出去,郑宝一时间必然会陷入慌乱之间,从而连带着引起军中的混乱。”   “而我军等待的就是一道契机,一旦郑军大营陷入立足不稳的营盘以后,我军到那时联合刘县令、甚至早已有意归附袁氏的势力联合,一同起进攻。”   “到那时,单凭郑氏区区这点实力,不过轻而易举便可覆灭,遂而一战而定。”   一席席话音落罢。   蒋干详细的向其提供了自己的策略。   这已经说得极其明白且合理。   袁耀稍作思索,便觉得可行。   随即,立即便将遣散四周探查的细作一一暗中召回,然后统一下令逐步潜伏至合肥旧城前线,务必迅将郑恺率偏师突袭企图偷袭成德却反而遭受伏击成为了阶下囚的如实情况迅散播而出。   尽量让周边诸人一致知晓。   令舆论越之大,如此,方才能体现袁军的战无不胜,袁耀的“英明神武。”   将这些前期策略一一安排好后,袁耀开始暗暗集结军力,欲突袭合肥一线。   但他此时也并未立即率部动身,而是在静静等待时机。   等待一道合适的机会,能够前后夹击,一举大破叛乱的契机。   而若想要有这道机会,则就需要像蒋干提议的这般,需要袁耀在江、淮之地的声名影响力。 第一百零二章 独步淮南   合肥旧城下。   郑军大营距离城池约莫二十余里,遥城相望对峙。   这段时日以来,郑宝率部日夜猛攻城池,可却依旧无功而返。   在刘馥的大局统筹下,纵然城内郡兵战力一般,可亦是将城防得滴水不漏。   这也全赖于自抵达合肥一线后刘馥所施的一系列政策的因素导致。   由于刘馥平素便极其注重民生展以及民众们的利益,平日里更是时常与百姓汇聚一堂,了解他们的诉求,以及指点迷津并解决民众当下的难题。   故此,虽说他上任时日尚短,却以自身的人格魅力赢得了当地百姓的民望。   现今间,随着郑氏叛乱,局势危急之下,当地青壮纷纷自愿受征召助其守城,部分乡绅、豪强还大肆供应钱粮等后勤物资,以及派遣家丁武装参战守城。   正是有着当地人强有力的支援下,合肥城依旧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凭借此城,牢牢将郑宝所部钉在于此,导致无法继续进兵。   更何况,蒋钦引领本部之士横亘于肥水之上,屯于合肥旧城侧翼,对郑军后部产生着极大的威胁。   这也让郑宝有些投鼠忌器,纵然是攻城时,也得大费心思进行提防。   只不过。   凡事有利就有弊!   虽说凭借着刘馥的民望,导致当地乡绅、诸百姓大都参与到守卫城池中,却同样也有响应郑氏的豪强等各方势力。   合肥地区除了巢县郑氏算是最大的地方集团武装以外,尚且还有毛、潘,李等势力不容小觑的地方豪强家族。   这几家豪族势力不弱,平日间便与郑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们相互勾结、联合打压当地官吏,垄断政策的延续。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并且,还大肆展地方产业链,以扩大家族规模,相互间进行联姻来缔结、维持友好关系。   所以,毛、潘,李这数家豪族与郑氏间有着数不清的关系与渊源。   现下郑宝起兵欲夺整个淮南之地且驱逐逐渐入主的袁氏势力,他自然不会愚蠢到单独抗衡,自然也向与自家家族亲近的各豪族势力。   一番商讨下。   以毛、潘,李为的这部分豪强兴许是为了继续巩固与郑氏的关系,又或者是为了事成之后能够分一杯羹。   现已经各自响应郑宝的举兵。   要么为其援助钱粮,要么派遣私兵武装响应或者攻略当地城邑、村镇予以响应。   也由于部分乡绅势力唯毛、潘,李马是瞻,现在他们的号召下,也纷纷响应郑宝的攻势。   故而,现今间除却依旧站在刘馥一面继续予以支持的乡绅等势力以外,合肥周边城邑、村镇的联系几乎全部被切断。   刘馥等众只得困守孤城之中,被动防守。   连续强攻数日未果,郑宝一时也不由有些气急,时而恼怒又火,但又面露无奈之色。   他没想到,刘馥此人竟然如此难缠。   在己方已将合肥旧城彻底变为孤城以后,诸民众与各乡绅势力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其的支持。   这大大出乎了意料之外,也令他深受震撼。   ……   大营内。   随着合肥迟迟未攻下,攻势受阻,导致无法继续进兵寿春,局面本就有些陷入到不利的趋势。   恰逢这两日来更是风声大起。   到处都散播着两日前,郑恺率部欲突袭夺取成德城,却终究遭受到袁军主力的围歼而导致全军覆没的种种消息。   一言一语传得有板有眼。   虽然郑宝并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大肆传播消息,但自家族弟率偏军突袭成德却是对战局走向极其有深刻意义,也令其丝毫不敢怠慢。   顿时之间,他连连派遣数波细作潜入成德周遭打探详细情况。   最终,探查战报属实。   据了解:郑恺的确遭受大败,全军溃败,自己遭俘的局面。   随着得知了确切消息,郑宝一时间大急,随之有些急躁起来。   他没想到,原本是己方趁袁军主力开赴汝南平叛的时间前往平叛的瞬间,而突袭空虚的淮南腹地。   为何才过去一月不到,大好局势就生了惊天逆转?   局面急剧生了恶化?   甚至于,新的问题逐渐印在了郑宝脑海里,不由令其反复念叨着:“这……袁耀为何能够如此快的回师?”   “难道这么快黄巾军就被平定了?”   刚得到袁耀已率主力回返到成德的那一瞬间时,郑宝陡然间不由惊惧不已。   他万万没料到,袁军能如此迅的平定黄巾回师。   毕竟,据情报言,那可是雄踞汝南,坐拥数万之众的黄巾军啊,可不是普通的贼匪,能在短短一月左右的功夫内就告定了?   但事实就此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惊诧过后,郑宝此时间心下不由产生了浓浓畏惧,对袁耀所展现而出的极强统御能力的震恐。   他要是当初知晓袁耀能如此迅平叛黄巾,又岂会如此果决的举兵而叛呢?   实际上,郑宝对于正面击溃袁军主力,心底压根底,只是想借机在淮南空虚之际率部攻略诸地,以扩大地盘影响力,好与袁氏分庭抗礼。   但随之而来的结果却并不如他意。   先是合肥旧城下攻势受阻,由此而拖延了时日。   导致刘馥成功拖到了袁军主力回援……   针对于此,郑宝此刻心急如焚下,只得厚着脸皮前去请教新近归附的幕僚,成德名士刘晔。   “先生,如今袁氏主力回援,可我军却迟迟无法攻破合肥,导致局势不容乐观!”   “本将所料不错,以袁耀用兵迅的特点,接下来必然将急剧奔至与此,联合城内对我军动总攻。”   一席话语,郑宝如实讲述了现今间的局势,以及己方不容乐观的处境后,方才恭敬请教着:   “还请先生教我,应如何转变困境,好以攻为守?”   此言一落,郑宝面上也有些难堪,颇有些挂不住几分颜面的神情。   毕竟,之前刘晔可是一力劝阻他勿要举兵的,可他却决然的选择了这条路。   反而目前还没有创造多少优势不说,还将己方陷入了处境。   这让他越难以面对刘晔。 第一百零三章 刘晔之策   一眼望着郑宝满面的期盼,眼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期待。   显然,他此刻把破局寄托于刘晔身间。   希望刘晔能够献出一策,助他摆脱困境。   瞧着他一脸的期盼,刘晔沉吟一番,有些流露出无奈的神情,说着:   “将军,以你之见,我军强攻合肥甚久,却连刘馥麾下临时拼凑而出的守军都无法攻破,若现在于此平原之上与袁军主力决战。”   “将军以为,胜负如何?”   此言落罢,听闻刘晔之言,他心上很是不满,但沉思片刻,却还是只得如实回道:   “正面相攻,我军难以抗衡。”   一样而落,郑宝又赶紧询问着:“先生,难道我军就真的无半分胜算了吗?”   郑宝此刻没想率部归降的念头。   因为,他知晓一旦与袁氏为敌,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回头路。   纵然郑氏在巢县有着无与伦比的浓厚势力,但对于庞然大物袁氏而言,亦是不值一提。   大士族对付地方豪强,往往不用付出多少代价。   “将军,我军目前难以攻克合肥旧城,袁军主力又已进驻至成德,随时都会有征讨的可能,而肥水之上亦是盘踞着蒋钦的队率以威胁我军侧翼。”   “况且此地四周进皆是平坦之地、一览无余,晔纵有奇思妙想,恐怕也无法想出破解之法……”   闻听到这席话,郑宝心下已经有所失望,脸上也越难看,但刘晔话锋一转,却令他不由别有所思。   “但在晔看来,我军此刻也并不是全无胜算,只需将战场主动权牢牢控制于掌间,亦有极大的操作空间。”   “先生,此言何解?”   闻言,郑宝或是嗅出了敏感的味道,忽然神色一动,沉声相问着。   “现今间我军所身处的战场环境,极为容易受到袁军的打击,因为敌军兵力众多的优势可以彻底挥出来,亦可组织各地的武装势力前来此处围剿。”   “而历阳通往合肥距离不过百余里地,晔猜测,袁耀定然会差人命驻军于此的邓当所部前来围歼我军。”   “这将是我军唯一能扭转战局的关键……”   说罢,瞧着郑宝神情似懂非懂,语气顿了顿,又不由道:   “将军,合肥与历阳之间的路途,前半段尚且是平坦大道,但只要通过浚遒地界以后,地形地貌便将大变样。”   “不仅仅是道路交错纵横、复杂无比,且崎岖山脉,坡陡密林众多,极容易适合藏兵。”   此言一落,郑宝就瞬间领悟过来了,连忙道:“先生之意莫非是令我军悄然奔袭于此暗中潜伏下来,等待历阳所部出城来援时,趁机予以歼灭,可否?”   “将军所言,对但也不全对。”   闻言,刘晔徐徐解释着:“如今之局势,纵然是将历阳所部全权消灭,但也依然无法扭转战局,反而还容易打草惊蛇,一旦设伏失效,未及时歼灭敌军,袁军各部定会迅遣军来援。”   “故此,晔的策略是,将军可以扬言放出风声退守巢县固守的消息,可暗中却是假意派遣一部偏师打着全军回返的旗号往巢湖奔去。”   “实际上,主力军却是以掩耳盗铃之势迅扑往浚遒寻一藏兵之所潜藏,待历阳所部接到前来合肥围歼我军的指令通过后,我军顿时以迅雷之势直取历阳。”   “到那时,只要计划顺利实施,以历阳的空虚,定是旦夕可下!”   “只要攻略历阳,我军则可牢牢掌握主动权,将袁军玩弄于鼓掌之间。”   一席席话音落罢,刘晔缓缓提出了自己的策略。   不过在郑宝看来,此策颇有一些“兵行险招”的味道。   若是以偏师迷惑袁军的行为被敌方所察觉到,可能以袁耀的作风,会直接径起大军突袭巢县,直接切断他的后路。   此举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好像出了此策能够扭转战局以外,似乎也并未其他策略了。   让他现在寸土未夺,便直接率部退回巢县固守。   郑宝心下自然是不情愿的。   何况,以袁氏的底蕴,纵然他退守巢县,也终究只是困兽之斗,坐以待毙。   近日来,刘馥在合肥大肆筑造合肥新城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郑宝的重视。   他敏锐的觉察到,或许袁氏已经在有所针对他。   若真什么准备都没有,迟早也是束手就擒。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这也是他执意举兵的一大因素。   联想着己方的种种困境,令郑宝心绪不由越坚定起来。   赌、赌一把,豁出去了……   “先生之策,甚妙,本将决议就沿用此策。”   须臾间,郑宝稍做一番沉思,便迅做下决定。   瞧着郑宝已经附和自己之策,刘晔的嘴角处亦是微微上扬,不易觉察间流露出丝丝冷笑。   郑宝,上钩了……   ……   成德城郊。   袁军大营。   鉴于此次尚且还有叛乱尚未平定,袁耀也索性并未率部入城,而是直接在郊外搭建大营,一边控卫全城安危,一边利于更快掌控敌军动向。   主帐中。   在袁耀对吕蒙抱以极大期望,并对其一番谆谆教导式的劝学后,吕蒙有所听从,但学习力度却还并不明显。   袁耀知晓,这时候的吕蒙还是崇尚勇武,对读书的兴趣并不太浓厚。   故此,他寻思一番,决定采取实战令其认知到读书学习、擅长思考,“谋战”的重要性。   此刻,袁耀召集诸将商讨下一步用兵方略。   周泰、黄忠建议直接以雄厚的兵力优势对合肥城下的敌军动总攻,直接以武破敌。   一旁的吕蒙亦是附和着。   瞧着此举,袁耀稍微皱了皱眉,并未同意。   随后,他使眼色示意从旁的参军蒋干。   蒋干见状,顿时会意,遂站出自信满满的献策道:   “公子,干有一策,可减少我方损失而大破叛军。”   此言一落,帐中诸将进皆将目光齐聚于他身间,流露出颇受期待般的眼神,静静聆听着。   见状,袁耀大喜,连忙道:“子翼有何良策,还请道来。”   “干之策略很简单,只需假意露出破绽,令叛军以为有机可乘,然后我军趁机围歼之!” 第一百零四章 博弈   一言落罢。   蒋干又徐徐说着:“公子可先调令驻军历阳的偏将军邓当所部率部急行军赶赴合肥前来支援战事,以配合围歼郑宝等叛军,将之一网打尽。”   “然后在大张旗鼓放出风声,凭如今郑军已经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局面,郑宝瞧出历阳空虚且浚遒地界又地势复杂,极为适合作为藏兵之所,难保他不会动心。”   “只要他有所动作,那我军便可集结各部于浚遒附近轻而易举剿灭郑宝势力。”   “这将比在平坦之地与敌军列阵打硬战,划算得多。”   这最后一言,蒋干也是有意无意间桑音提得极高,稍稍刺激着吕蒙的内心。   蒋干所提出的策略,最终也得到了诸将的附议,袁耀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定下了下一步的作战方针。   而就在当准备用兵时,忽然暗线来访。   营间,受过乔装潜伏的斥候孤身一人面见公子袁耀,向其禀告了刘晔献策郑宝并已同意的情报。   当此军情如实回禀以后,袁耀亦不由伏案拍掌,满面笑容的赞扬着:   “刘子扬此策妙啊,这与子翼你昨日的计策重合了啊。”   话落,他扭头望向从旁正襟危坐的蒋干一脸笑意的夸赞着刘晔。   闻言,蒋干自是满满附和,并还回道:“这也是公子深谋远虑也!”   “若不是公子提前令刘晔潜伏郑宝身旁,又岂能有今日之福呢?”   这一刻,帐中也呈现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刘晔,在之前与之一番长谈以后,虽说并未宣誓效忠,但其实已经心向袁耀。   他只不过是想带着一些“见面礼”作为归附之资。   假意接受郑宝邀请,潜伏于麾下,伺机而动,便是刘晔的想法。   而袁耀后续为了方便与刘晔随时取得联系,也方便套取到郑氏的动向以及情报,便组建了联络的暗线,用于沟通。   袁耀对视着一侧跪坐的蒋干,寻声道:“子翼,子扬告知郑宝已经接受了他的这道计划,他劝我寻找合适机会,择机遣一部尾随于郑氏偏师抵达巢湖,伺机而动,一举侵占其老巢,彻底断郑宝归路。”   “说实话,我已经有点动心,不知子翼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   蒋干也稍微沉思一番,遂也回应道:“公子,干认为可行,可以在昨日置顶的作战策略上稍作调整,如此定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全胜敌军。”   说罢,他便将自身的计划全面阐述说来。   简单地说,就是让袁耀派遣一支精锐悄然潜入巢湖一带彻底击溃郑氏势力,并且将郑军士卒们的家眷皆全权给控制起来。   然后,待郑宝率主力部众抵至浚遒地界潜藏后,己方各部主力便实施合围,纵然敌军得到了巢县遇袭的消息也无法突破重围迅回师救援。   不得不说,此策的确精妙绝伦。   一时间,不由令袁耀连连感叹无比。   这不愧是蒋干与刘晔两位顶级大才所置顶出来的,这要是还无法置郑宝于死地,那就说不过去了。   ……   接下来,自然是计划正在逐步启动中。   先是郑宝撤销了对合肥城的攻势,将大营向肥水北岸渡口移近了十余里,已表明自己为了遭受腹背受敌,决议全军退回巢县固守的决心。   然后,郑军各部开始表面上的渡河南归。   实际上,真正回返巢湖已南的郑军唯有一部偏师,其余部众其实都是白天渡河,晚上又重新折返于军营,以此来迷惑袁军诸部。   而对于此,由于有着暗线的来往联络,袁耀也是无比清楚郑军的种种动向,但表面上依旧是装作并不知情的样子。   待袁耀得到郑军已驻扎于北岸渡口周遭时,才装作惊慌失措的神色,生怕敌军渡河南归,遂连忙命令主力开赴合肥前线。   并且还迅传令刘馥、蒋钦进逼郑军营垒,以拖住敌军撤离。   为了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剿灭郑氏势力,袁耀还紧急传令历阳邓当所部,命其迅前来支援。   一两日后。   郑宝暗自安排于浚遒地界的眼线迅传回军情,言邓当已经率部全力以赴前往合肥前线,现历阳已经是陷入到空虚的境界。   一得到可靠消息以后,郑宝顿时大喜过望。   这将是他唯一能够反败为胜,扭转战局的关键机会,刚一得到属实军情,他便急不可耐地在深夜之际率部悄悄向东北方奔袭而去。   大军渐渐消失于寂静的夜色中。   而营间,唯剩下了数百余众,依旧插满着满满的将旗,以迷惑袁军主力尚在。   但有内应终究是不一样。   就在郑宝率部快奔往浚遒地界的那一刻,这则军报便已经送到了袁耀的手中。   瞧着鱼儿已经上钩,袁耀面上终是流露出了喜色。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次日天明。   袁耀直接命黄忠领前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进攻郑军大营。   敌营现阶段本就只有数百余弱卒在虚张声势,面对着战力强悍的袁军士卒猛攻,几乎是一触即溃。   在黄忠身先士卒的率部冲锋下,短短时间便夺占了整个营垒。   数百余众被一网成擒,无一脱网之鱼。   至此,袁耀彻底封锁了肥水两岸,令郑宝孤军深入,再也收不到丝毫的消息。   待彻底对肥水沿岸彻底封锁,布局形成后,袁耀才在合肥旧城召开战前军事会议。   先,他自然是对此战防守有功,未让郑宝起兵占得一丝便宜的刘馥以及来降的蒋钦予以崇敬的赞扬。   “先生,你在叛军叛乱时能够临危不乱,处事妥善,率诸众固守城池抗住叛军的强大攻势而令敌军将近月余无法存进,极大的为本公子剿灭汝南黄巾势力争取到极其多的时间回援。”   “此战,您居功甚伟,待此战告一段落,耀必定向父亲为先生您请功。”   闻言,刘馥依旧不卑不亢,面露坚毅之色道:“馥多谢公子,不过既为官吏,自然身兼守土有责,护佑一方,又何谈功劳乎?”   刘馥谦逊无比,袁耀也一笑而过。   话落,他遂又向一旁八余尺的魁梧壮汉蒋钦予以感谢道:   “公奕兄,此次您能在我军战局陷入危局间前来归附,并助刘县令守住了合肥,致使多日来叛军徒劳无功。”   “此举将是对袁氏的雪中送炭,亦是大功一件。”   “耀愿表举你为别部司马,统领旧部,并再度与你增添千人统领,不知公奕兄可愿否?”   话音落罢。   面对着袁耀抛来的橄榄枝,蒋钦本就已经心下决定效力袁氏,如今箭在弦上又岂会不愿?   “钦感谢公子器重,日后定会竭尽全力奋勇杀敌,建功立业,来以报公子恩惠。”   蒋钦亦是郑重拱手承诺道。 第一百零五章 阿蒙,此战平叛轻松否?   一路之上,郑军长途跋涉的急行军,不过两日便抵至浚遒地界寻一极适合的藏兵之所潜藏。   但却未有人所看到,在郑军到达的那一刻,他们动向行踪便已经暴露。   此地已经有袁军眼线随时布控。   而郑军各部则分为数部,分别潜藏于浚遒城已东的山坳、密林内整装待,静静等待着时机。   这一片山坳下的大道便是历阳通过浚遒的必经之路,郑宝潜伏于此,也是为了时刻监视邓当所部的动向。   但连续三日所过。   这一条道路上却都毫无动静,无丝毫的人影过去。   一时间,不由令郑宝陷入了警觉。   据战报所示:邓当所部早已接到袁耀的指令,按道理来说,从历阳抵达浚遒地界最多不过两日的路途罢了。   但现在却都未瞧见袁军动向,郑宝心下不由在愁思着是否计划已经暴露了。   想着这些,郑宝陡然召集斥候前来,寻声相问道:   “这几日来,我军于肥水北岸渡口的大营处可否有何消息传来?”   “启禀主公,近日未有丝毫消息传至。”   闻言,斥候亦是立即如实拱手回禀道。   “那这就奇怪了啊……”   由于邓当所部迟迟未从此经过,郑宝怀疑是此次计略被敌方所察觉,故而有所针对。   但现在据斥候的禀告,肥水渡口留守大营并未传来最新军报,那代表情况至少目前一切正常。   一时间,郑宝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隐隐觉得是哪里不对劲。   为何历阳方面的袁军迟迟未见踪影呢?   带着一丝警惕和狐疑,郑宝不由看向了一旁的刘晔,眼神里透露着不善,仿佛在质问着“这就是你的策略,现在人呢?”   不过恼火归恼火,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怒意,强颜欢笑道:“先生,你出此策略,可现在敌军迟迟未至,我军下一步作何打算?”   瞧着郑宝那仿佛摄人心魄的目光,刘晔顿时大感不妙。   这是把气出在自己身上了啊?   不过,刘晔好歹也心理素质也是极其强悍,遂沉声道:   “将军,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邓当所部一直未通往浚遒地界,那表明他们还在历阳附近徘徊,毕竟这是唯一的必经之地,我军只要卡在此处,便能随时监测到敌军动向。”   此话落罢,他稍作一番沉思,遂缓缓说着:   “或许是敌军察觉到了什么,故而才迟迟未离开历阳,晔建议将军您立即广遣斥候悄然回返肥水、合肥一线打探虚实,看看袁耀所部主力军的动向现在正在作何打算,是否察觉到我军计划。”   一言而落,刘晔似乎也早有准备般,沉吟道。   此话落罢。   郑宝虽然依旧恼火,但刘晔所言也并无道理,且之前这则策略也是他深思熟虑以后方才决议采用的,这的确也无法怪罪到他。   无奈之间,他只得派遣一队队斥候重新潜返肥水一线,探查袁军的动向以及虚实。   而这一举动,却也被埋伏于浚遒已西的邓当所部切实的看在眼中。   但邓当却也并未进行阻止,而是任由敌军的探子离去。   因为他率部潜藏于此,是脱离了郑军眼线,并未被察觉到的,潜伏于此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好配合主力,出其不意的全歼郑军各部。   现在自然不能轻易打草惊蛇,暴露行踪。   不然,以埋伏在东面的郑宝,定然会“破釜沉舟”般的突袭历阳。   到那时,局势便可又不一样了。   但对于这部分郑军斥候的离去,邓当却是丝毫不担忧他们能够探听到多少有用的虚实。   反正现在肥水沿线已经被己方给全权封锁。   若他们真能探听到有用的虚实,那一定是袁耀愿意透露而出的讯息。   ……   肥水已南。   自从北岸渡口的郑军留守军士被一击而溃后,袁耀便命蒋钦携本部军士,并调度周泰率本部兵士为辅助,一同前去攻略巢县。   以此作为突破口,切断郑军后路。   邓当所料的确不错,这几日来,袁耀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组织各部前去围歼潜藏于浚遒地界的郑军主力,就是在等待巢县的攻略。   他为了策划这一场战役可谓是煞费苦心。   并且此刻将吕蒙随时带在了身边。   其目的自然是要用一场典型的实战告诉吕蒙,一昧的冲锋陷阵只能成为勇将,无法左右战局,无法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战争……   这时候的吕蒙能力最多只能统领一部兵马冲锋陷阵,而对于统筹各部主力几乎没有太大的悬念。   并且,他对于读书学习也极其不感兴趣。   袁耀劝学的意义也微乎其微。   所以,他决定以一场战役告知吕蒙,作为一名合格的统帅,擅长独立的思维是多么的重要,读书学习又是多么的重要。   而这一场战役,袁耀所采取的策略便是原史上吕蒙曾率众袭取荆襄时,所用的“攻心”之策。   原史上,吕蒙偷袭下江陵城后,严肃军纪,几乎做到了不拿民众一针一线,然后关羽派遣前来交涉的使者,他都将这些使者安排与前线荆州军将士的家眷相见。   正是因为这一举措的实施,方才导致了坐拥数万精锐的关羽几乎在一夜之间散光,从而丧失了反攻江陵的资本,遭受了覆灭。   可以说,“士别三日”后的吴下阿蒙已经将谋战的精髓挥到了极致。   只不过。   就现在尚且年幼的吕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依旧崇尚以武为尊呢。   袁耀现在就是采取了他原史上的“攻心”之策,来唤醒吕蒙的学习心。   因为,他不希望吕蒙这棵好苗子因为投靠了自己就只能成为一位冲锋陷阵的勇将。   说实话,目前袁耀麾下并不缺勇将,无论是黄忠还是许褚,周泰,或者是刚刚归附的蒋钦勇武都极其强悍。   反而是统帅大军,军中处于极度缺乏的境界。   照目前来看,袁军中能够统筹大军者,除了袁耀自己以外,或许再难挑选出第二人来。   似周泰、黄忠等人,统御数千余众尚可。   而他老爹袁术的嫡系将领,能堪用者也就张勋,桥蕤等寥寥之辈,至于其余的乐就、梁刚之流能力实在是太过平平,压根难以大用。   联想着这些,袁耀对于吕蒙的培养,便格外重视。   这日。   巢县方面的捷报已经传回合肥旧城。   袁耀将帛书摊开缓缓看罢,不由面浮笑意,面向诸众,大笑道:“哈哈……”   “诸位,周、蒋二位将军已经传回捷报,他们二人经过数日间的征讨,已经率众平定了巢县的动乱,初步将巢湖周边的局势予以掌控。”   “后续他们会继续打击郑氏余孽,以求早日彻底掌控巢湖周边地区。”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公子再度喜得良将也!”   “有公子的带领下,袁氏的荣光将再度延续。”   袁耀话音尚还未完全落罢,从旁家仆袁焦极其擅长于察言观色,遂立即当先面露大喜,拱手高喝赞扬着。   而他这席话后,其余诸如蒋干、黄忠,刘馥等众亦是纷纷面露笑意拱手夸赞着。   顿时之间,军府内陷入一片其乐融融之状。   “呵呵!”   面对着诸人的一力赞扬,袁耀一笑而过。   下一秒,他严肃道:   “既然现在巢县已经基本掌控,那我军也将病进浚遒,对郑宝麾下主力进行围歼了。”   既然周泰、蒋钦的捷报已经传来,袁耀自然再无迟疑,直接向诸将告知了围歼敌军主力的指令。   他这数日来之所以迟迟未动,便是在等待攻略巢县以后,能够控制住郑氏家眷或者其麾下军士的家眷,以此为饵,迫使郑宝麾下部众陷入“兵无战心”的局面。   现在既然目标达成,那围歼郑宝麾下主力的计略自然便提上了日程。   这场战事袁耀也不想在继续拖下去了。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现在或许都已经在征讨庐江郡。   可忽然之间的汝南黄巾叛乱以及巢县郑氏举兵作乱,已经大大牵扯、分心了己方的精力,迫使旷日持久,拖延了自己展的脚步。   “末将愿为平讨先锋,望公子批准。”   “公子,下令,兵吧……”   “褚已经想大肆痛杀一场了。”   一时之间,诸将齐聚一堂,纷纷面露昂扬战役,慷慨请战。   眼见诸将满怀战意,袁耀自然亦是脸色大变,面上瞬息间流露出自信满满的信心。   随即,袁耀挥手止住诸将,沉声道:   “诸位,出兵是一定的,不过嘛,既然巢县已经攻略了,那我军总得给郑宝老朋友一点惊喜,让他跟着高兴高兴才好,也算是为我军平定巢县庆贺了。”   “公子,此言何意?”   闻听袁耀这一番话,许褚却是有些不解其意,不由相问着。   “我军近日来封锁了此地的消息,致使郑宝派遣回返的斥候们压根探听不到丝毫有用的讯息,现在何不特意将巢县已经失守,而且已经将郑军诸军士的家眷所控制的消息泄露出去呢?”   “如此,我军恐怕尚未抵达浚遒地界,恐怕郑军便已经自乱阵脚了……”   一言而落,诸将瞬间便明白了袁耀其意。   的确,真要将这则军情主动扩散而出,郑军各部士卒定然会军心不稳,士气大幅度下降。   到那时,己方围歼也能更为轻易。   诸将联想到这一层,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主位上的袁耀,眼中逐渐流露出了崇敬的目光。   这就是他们的公子啊……   算无遗策,早已将战事安排妥当。   或许所谓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无外乎如此吧!   接下来,在诸将迎来的崇拜目光中,袁耀开始调兵遣将。   “黄忠听令,本公子命你率五千余众为前部先锋,先行赶赴浚遒与邓当汇合,对当地的道路实施合围,务必避免敌军得到军情后狗急跳墙,强行突围。”   “周仓听令,命你携本部将士驻扎于渡口北岸,以随时关注巢湖周边局势,若蒋、周二位将军在清剿郑氏余孽时出现变故时,你务必第一时间予以接应或者援助。”   “其余将军,则与本公子自统中军,紧随其后奔赴浚遒,合围叛军。”   “喏!”   一记号令传下,诸将齐声应诺。   陡然间,指令下达,袁军主力全军早已整装待,缓缓开赴浚遒。   ……   这一刻,袁耀自领接近两万余精锐主力前往合围郑宝所部。   沿途之上,袁军旌旗,迎风招展,一股股迎面扑来的春风,好似无不预示着此次袁军平叛之决心,无不彰显着袁氏大好儿郎的精锐面孔。   好似在诉说着“这就是袁氏好儿郎也!”   浚遒已东。   郑军斥候一批批的匆忙返回主营地,开始慌张的向郑宝禀告着近日来所生的实际军情。   “什么?”   当听闻巢县已经趁机被袁军攻略的消息以后,郑宝大吃一惊,顿时便坐不住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记大吼:“为何会如此,纵然袁军大肆攻击巢县,那为何我此刻才得到这则军情,我留守于肥水北岸渡口的军士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为何不及时禀告?”   这一刻,郑宝已是怒意遍布全身,面上也不由陷入极度扭曲的神色间,满面怒斥着。   瞧着这股怒火,斥候也仿佛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禀着:   “启禀主公,据打探,我军离开不久,渡口大营便被袁军主力给一举击溃,并随后将消息彻底封锁,故此,连续多日来,我军才收不到任何的军情战报。”   这一席话语落罢,郑宝顿时面如死灰,有气无力。   他顿时间瘫软于地……   完了啊……   巢县遇袭,最后的根基已经丧失,他已经是输得极为彻底了。   如今之间,郑宝知晓,自己最后的家底就只剩下这数千部众了。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一刻,他缓缓闭上了眼,回想着当初举兵时自己是如何的自信满满、意气风,决意杀至寿春,驱逐袁氏势力……   可现实却……   ……   连续数日而过。   袁军进逼浚遒地界,进驻城中,于郊外扎营。   袁耀开始命各部对郑氏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袁军却只是每日挖掘壕沟,修筑工事,并未选择强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下,郑军当中知晓巢县失守的士卒已经是越来越多,而军心士气也愈散漫。   并且,袁军士卒还在大肆传播着,他们的家眷都已经被俘虏,若执意负隅顽抗,那家眷定然将活不成。   在这等攻心策略的打击下,一些意志不坚定的郑军士卒开始偷跑下山,归附袁军。   这日。   袁耀携着吕蒙望着源源不断偷跑下山的郑军士卒归附己方,不由面浮笑意,转说道:   “阿蒙,你觉得此战平叛轻松否?” 第一百零六章 主公,捷报也   袁军各部主力在袁耀的统御下集结浚遒地界,对郑宝麾下部众采取合围的架势。   不过围困敌军十余日,敌军在内忧外患下,悄然潜下山归附袁军的人数愈之多。   展到最后,郑军士卒甚至结伴来投,其间不乏有许多将校级别的将领。   针对于此,袁耀还专门组织一支部众专门于山下驻扎,以迎接敌方的投诚,表明自身予以对降卒的重视,好瓦解郑军军心。   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纵然是郑宝严令竭力弹压,亦是无法止住军士们的纷纷背离。   此举对于郑宝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但他却也丝毫未有办法,现今间巢县失守,诸士卒的家眷已经受袁氏所控制的军情早已是传遍诸部,令每一位士卒都清楚了。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军心、斗志已经逐步瓦解,想的不再是如何拼命奋勇杀敌,而是如何投诚方才能保全家人。   因为,明眼人都能够看出,郑宝早已大势已去,在继续追随并未有太好的结果。   双方持续对峙五六日。   纵然都并未生大规模的战事,但袁氏早已是奠定了胜局。   此时不攻胜强攻,展开一系列的“攻心”战术远远比猛攻,以强行逼迫敌军士卒鱼死网破,非是智者所为。   原本郑宝麾下主力部众六千余众,随着这几日越之多的兵士下山归附袁军阵营,规模已是锐减至三千之众。   而人数还在持续的减少着……   针对于此等情况,郑宝自然是坐不住了。   他只得强行召集起麾下意志最为过硬、最忠臣的一批私兵,鼓舞一番士气以后,亲率部众向山下的袁耀主营杀奔而至。   此刻的郑宝已是身处绝境,再无退路可言,此举乃殊死搏斗,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袁军各部经过连日来的大肆筑造工事,挖掘壕沟等,直至目前防御设施仿若固若金汤一般。   纵然郑氏私兵心怀无畏之色,不顾生死而跟随着郑宝战斗,亦是无法突破袁军的防守。   一**的郑军士卒朝着山下动着无畏的冲锋,但在强弩这等强有力的箭雨打击下,除了漫山遍野的丢弃片片尸身以外,再无其余收获。   郑军无法存进一步。   而且,袁耀或许是从兵之际便已定计,此战以围而不攻为主,更是在战前便开始大肆征周边城邑的匠人打造投石机。   这一刻,投石机的作用显露无疑。   一架架的投石机抛着巨石块往山腰间猛砸。   郑军本就是在冲锋的途中,周遭压根并未有太多的掩体可以抵挡。   伤亡瞬息间倍增……   “啊、啊……”   而此刻的山间,亦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连绵不绝。   一位位郑军士卒在巨石块、箭雨的打击下,连连丧命,整个军阵间充斥着悲色。   冲锋战连续持续一两个时辰,郑军士卒已经伤亡将近两千余众,漫山遍野尽数遍布层层尸以及流淌着无尽的血液仿佛要汇聚成江河般长流。   战况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但郑军却依旧并未冲锋至山下与袁军士卒进行搏斗。   这一刻,浑身浴血、披头散,持着一柄长剑的郑宝早已是疲惫不堪,大幅度的喘着粗气,随后他透过红红的眼眸,望着山下默然无语。   半响后,他命令诸军停止了冲锋。   战事持续到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纵然是奋起一搏,也无法再从夹缝中求得生存。   他满怀信心、渴望割据整个江、淮地区,继而进驻扬州,以观天下事。   终究是尚未开始便要落败。   一时间,郑宝脑海里居然五味杂陈。   有畏惧、不甘,愤恨……   但紧随其后,这种种情绪却都不约而同般的化为了淡然。   事至如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翻盘希望。   今日的他,必死无疑!   他趁淮南空虚之间趁势举兵,严重威胁到袁氏的统治,袁耀势必不会放他一条生路。   此刻间,郑宝有些思绪万千……   紧随着,却也渐渐的放下了心理包袱,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容,冲散了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毫不犹豫举起掌中长剑,自刎。   随着脖颈间的丝丝鲜血开始流淌于地,郑宝的身躯也越无力起来,缓缓的倒于地面之上。   他心知自己若活着被袁军俘虏,必然会遭受到诸多凌辱。   故此,郑宝选择自尽,以保全自身声名。   郑宝自刎,卒!   自然也将宣示着这场战事相继结束,叛乱被平定。   剩下的千余残军,也在郑宝自刎以后彻底丧失了继续抵抗下去的勇气,遂纷纷向袁军投诚。   浚遒之战,终是告一段落。   袁耀几乎是轻而易举的歼灭了郑氏主力,反而自己麾下部众的损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此战,吕蒙一直跟随在袁耀从旁,战斗经过以及其中的每一道决策他都亲眼所见。   这一刻,他心下已是触动不已。   “多读书,或许并不是虚度光阴也!”   吕蒙心下触动极大,喃喃的回想着。   经过此战,对他的感触可谓是无比巨大。   另一方面。   此战经过若待酵以后传遍各地后。   不出所料,袁耀接下来在江、淮地区的声名将再上一层楼。   ……   寿春。   由于战事还在相持阶段,此时的孙策并未放弃,依旧在持续的向后将军袁术请战。   “将军,现叛军依旧在肥水一线与我军对峙,战事若长久拖下去,必然会极大影响袁氏占据淮南的威信。”   “到那时,其余各方反贼瞧着我军迟迟无法解决郑氏叛乱,或许他们会一齐接踵而起。”   “到那时,局面将一不可收拾也!”   一席话落,孙策紧随着面露振奋之色,信心满满地拱手高声道:   “可将军若能令策提一支军马南下,则策必然在极短时间内平定叛乱,还合肥一线清平,并对其余各方势力予以震慑。”   “还望将军批准。”   一言落罢,孙策言语颇为坚定。   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得这究竟是第几次请战了。   但无一例外,都被袁术所驳回。   而今日。   由于袁耀方面迟迟未传回捷报,他心下已是有所动摇,以孙策为将,平讨郑氏势力。   毕竟,叛贼肆虐,绝不能坐视不理。   孙策说得在理,若长时间无法平定叛乱的话,那势必会影响自己坐稳江淮地区的威信,令其余势力难免生出别样心思。   现在其子一方面要剿灭汝南黄巾,又要对付郑氏家族,或许的确无法做到两面兼顾。   袁术重重思虑一番,决议以孙策为将……   “孙策听令……”   而就在他准备封将时,忽然府外侍卫迅奔进府内来报。   “主公,捷报也!” 第一百零七章 凯旋归来   “合肥急报,急报……”   “公子于浚遒城外大破叛军,现郑氏家主郑宝已被逼自刎,并且我大军已经完全掌控巢湖的政局。”   “此乃大捷,大捷啊……”   在后将军袁术的示意下,侍卫迅拱手将斥候传回来的军报给高声予以告知。   此言方才一落。   府内两侧诸官吏、幕僚无不面露震惊之色。   “公子,这么强的吗?”   “是啊,实在是不可思议,这才两月时间都不到吧?汝南黄巾、巢县郑氏就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一时间,诸人都流露着惊异的目光,相互议论着。   主要是袁耀所创下的战绩,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因为,从汝南传回的捷报,也不过才抵达寿春十余日罢了。   而袁耀率其部主力恰恰就在黄巾叛乱被平,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兵贵神再下一层,剿灭郑氏家族。   接连二战,无疑让诸众感受到了袁耀身间令人耀眼的闪光点。   不仅诸官吏颇受震惊,就连方才还在努力向袁术争取领兵平叛机会的孙策听闻这则消息,此刻亦是有些面露惊讶,遂不由在心底暗暗思忖着:   “袁耀统御能力如此强悍吗?”   “唉,可惜啊,本来我都快争取到统军立功的机会了,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   “这则捷报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孙策倒并未有那么的羡慕嫉妒,反而是暗感错失良机。   他能够感受得出来,袁术几乎就快要被自己软磨硬泡磨得应允自己平叛的请求了。   可现在叛军已平,自己岂不是又错失了一次立功机会?   不为袁氏出力,不立下功勋,何时方才能要回父亲的旧部呢?   在孙策的眼中,大丈夫既生于天地间,那就要轰轰烈烈干翻大事业出来,如此方才不枉到世间走一遭。   为他人效力,不是孙策的行事作风。   虽然袁耀战绩的确惊艳,但孙策又是何许人?   他心底自认为若是自己能有挥平台,亦能打出这等令人骄傲的战绩。   想归想,接下来他寻思一想,便沉默不语。   ……   府中诸众互相议论良久,位列九江郡守的舒仲应不由拱手沉声道:   “主公,现公子既然立下如此卓绝的战功,相继连讨黄巾、郑氏等叛乱,护佑了江、淮、汝地区的安宁与和平。”   “此等大功,公子现在不过还只是一介杂号将军,绝对的名不副实,应建议应当立即遣使入京上表朝廷,表公子为正式的荣誉将军。”   此言一出,其余诸人亦是纷纷拱手连声附和。   瞧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诸臣都串联在一团了呢。   这些官吏、幕僚都精明着呢,心底算计得极好。   现在袁耀统御将士的能力极其出众,频繁立下战功,又兼袁术现阶段间除了他一个儿子以外,就余下女儿,再无其他子嗣。   换言之,只要能辅助袁氏称雄一方,那袁耀的嗣君之位基本上都是稳的。   纵然后续袁术又有了其余子嗣,但从年纪上看,都将无法与袁耀相争。   所以说,诸人一力拥护、投资袁耀,几乎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有这等大机会,他们又岂会不利用起来?   此刻袁术面上自然是浮现出满满笑容,毕竟,能看见亲子纵横沙场,所向无敌,有何事能够比此更兴奋呢?   当听闻了诸人的建议,袁耀面上依旧笑意满满,说着:“仲应所言不错,以耀儿的战功,屈屈一平南将军确实是太过为难他了。”   “不过嘛……”   稍微沉思一番,袁术遂也不由流露出一丝担忧,予以回应:   “只是,以前耀儿出使关中时,曾戏耍过西凉军为大将李傕、郭汜等人,现李傕等将早已实际上控制了朝廷,挟天子以令诸侯。”   “本将纵然献上表,恐怕李傕会故意做出一些恶心人的操作,而压下对耀儿的封赏呢。”   “主公无须多虑!”   话落,瞧着袁术脸色间所露出的忧色,一侧的主薄阎象亦不由缓缓抚须解释着:   “西凉军不管对于公子如何痛恨,只要主公上表请封,那李傕等人最为正确的做法便是痛痛快快的给予封赐并将派遣使者主动联络我军,以求示好。”   眼见着阎象一脸严肃的神情,令袁术一时间都有些懵逼了,这又是为何?   “启禀主公,自从我军入淮南地区以来,大小战事数十场,公子无不以全胜而声名鹊起,名扬州郡。”   “江、淮、汝之地,公子的声望已经是极其浓厚,现在又展现出了自身统御、征战的硬实力,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公子之名必将彻底名扬淮南、甚至整个扬州十余郡。”   “更有甚者,或许还能影响到富饶的中原诸州。”   话至此处,阎象语气顿了顿,遂又肃声道:“到那时,我军对于天下间的影响力将空前的强盛,麾下实力亦是可以急剧暴增。”   “在这等情况下,只要李傕等人不傻,便会主动交好我军,好借助我军的实力与影响力压制关东其余群雄的展,好让西凉军能够坐收渔利。”   阎象一语,徐徐为袁术分析着近期袁耀的声名所会给天下局势带来的影响以及变化。   这一席话音而落,袁术面上仿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般!   这是再说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这么强?   袁术忽然觉得,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这小子,现在倒是越来越能打了,但我怎么觉得也对他的印象越陌生了,这还是我了解的儿子吗?”   袁术一时在脑海里回味一番,遂也立即自动屏退了此想法,在瞧着诸人都一力附和上表请封的建议,他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随后,他便立即派遣使者带上贡品,出使关中长安。   ……   五日以后。   时间已经是来到四月中旬,初夏时节。   晴朗的空中骄阳似火,赤焰焰的烤嫩、辐射于地面之上。   而此刻,袁耀亦率大军班师,携着大胜凯旋而归,回返寿春。   寿春已南。   城郊。   此刻后将军也早已得到大军班师的消息,为了祝贺其子袁耀此次所立下的卓绝功勋,他亦是率文武诸人亲自抵达南门外进行迎接,以示隆重。   袁耀作为自己的子嗣,自己的骄傲,他自然有资本前去进行炫耀。   而今日,当宣布袁耀将班师的消息刚刚传出,寿春城内、甚至周边都仿佛陷入了疯狂之中。   无数士民无不争先恐后距离寿春南郊,以聚拢或位列两侧,以夹道欢迎。   只见,一方方民众面上洋溢着喜悦、崇敬的神情,以准备迎接着他们心目中的功臣、英雄的回归。 第一百零八章 终身大事 寿春南郊。 四方皆是人群,城内士民、周边民众此刻听闻袁耀率部班师回返寿春以后,都自而来聚集。 两侧则是一队队披坚执锐的武士挺直身躯的屹立着。 这架势都不由令袁术大吃一惊。 一时间,袁术剑眉星目,脸色不自觉间流露出丝丝忌惮,心下生出别样的心思:“这小子,自从入主淮南之地以来,声望倒是与日俱增,越之大了啊!” “再等些时日,是不是都可以把我架空了?” 想归想,他也倒未往心底细细深思。 毕竟,如今以其子之能,他还要仰仗其继续开疆拓土,攻略四方群雄呢。 再说,现今间自己就他一位儿子,袁耀还有必要架空夺权? 密集的人群之中,此时一位经过梳妆打扮,头盘起,身材高挑且不凡,约莫十五六来岁的女子混在其间,双眼亦是紧紧期盼着远方,等待袁耀的归来。 她正是袁耀小妹袁婉。 听闻自家兄长最近这段时日统御将士连战连捷,在淮南地区的声望也是越浓厚,她心底亦是对于自家兄长愈敬佩无比。 她亦是决议要出城迎接自己这位英俊潇洒、战无不胜的兄长。 但袁术却觉得城外人多势众,太过复杂,为了安危起见,纵然袁婉执意恳求,袁术都一脸坚定且不容置疑的目光予以回应。 不同意! 这不,他才悄悄乔装成男儿身,混在人群当中。 连连地…… 在欢声喧嚣的话语声中。 袁军各部主力的身影方才从远处逐步接踵而至。 那迈着坚铮有力的步伐,结着整齐划一的阵势的袁军儿郎,以及身间不自觉间所散而出的种种气势,都在说明着此乃百战精锐。 由于袁耀接下来还有后续的作战计划,故而此次所跟随的唯有千余众士卒,其余主力大军则继续驻扎于成德,进行日常的操练。 一方面是新叛之地,震慑各方势力,以免郑氏覆灭,引起其余各方的忌惮。 一面也是等待后续袁耀的作战指令。 远远的,身乘高头大马的袁耀也身席火红似战袍,头戴着盔,腰悬着佩剑,手持马鞭,徐徐朝着南门行进而来。 渐渐地开始进入到大众的视线中…… 而他身旁亦是将星如云,人才云集。 周泰、许褚,吕蒙,蒋干…… 诸人都聚集于袁耀从旁,这一幅幅景象印象起来,更是令诸士民对于其越敬佩不已。 能笼络到如此之多的强将在麾下,这样的人岂不是能称为人杰? “看,看啊,那就是袁公子呀!” “这就是袁公子吗,果真是英气逼人,帅气十足啊。” “是呀,公子不仅人生得帅,且还能力不俗,连续剿灭强敌……” “要是此生能嫁与公子,无撼也!” 诸人远远看到袁耀身影的一瞬间,不由纷纷面露笑容,互相议论纷纷着。 甚者,一些貌美的年轻女子还在窃窃私语或者幻想着,嫁与其为妻。 良久,袁耀抵足袁术身前,迅跳下战马行礼拜道: “孩儿拜见父亲,多日未在父亲膝下尽孝,万望父亲赎罪!” “耀儿不必如此,你这一月多来的事迹为父都已经听说了呀,当真为父掌脸,没有让我失望!” 父子二人稍作闲聊片刻。 说罢,袁耀又面向文武诸人拱手作揖道: “耀拜见诸位先生,公子。” “汝等多日来在我再外征战之际,辅助后将军稳定州郡,将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耀十分感谢诸位之功。” “还请受耀一拜!” 一语而落,袁耀行礼拜道。 见状,诸人连忙予以还礼并道:“公子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何谈功劳乎?” 一时,作为群臣之的郡守舒仲应、主薄阎象代表诸人还礼回应道。 一番喧聊完毕,袁耀开始号令诸部缓缓入城前往军营,以做休整。 而周遭自聚集的民众,也纷纷一致大喝起来。 “公子威武……” “但有公子尚在,日后九江可安,淮南之地将安稳如泰山也!” 这一番呼声本就是一位位民众撕心裂肺而吼出,声势亦是仿佛响彻天地般,极为嘹亮且声势浩大,无比壮观。 紧随其后,诸士民更是双目眺望前方,予以送行。 待袁耀、袁术父子率诸人入城,城外所聚集的万千民众方才徐徐退散而还。 而就当袁耀一行抵达城门处时,侧翼方才传回一记尖叫声。 “大兄,大兄……” 耳闻着话音熟悉无比,袁耀亦是不自觉间回了回头,便瞧着自家小妹袁婉提着裙摆犹如小碎步般跑了过来。 由于已经在战阵间厮杀数十场,袁耀此刻的听力已经是远于常人。 待袁婉小跑至从旁,袁耀方才苦笑一声道: “婉儿,你不在府中,前来城外凑何热闹?” “啊,我这不是听闻大兄您要凯旋归来了嘛,正是来迎接大英雄的呀。” 闻言,袁婉却是陡然流露出一副活泼可爱的脸庞。 见状,袁耀不由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刮,无奈道:“哎,你呀你……” 一侧的袁术此刻却是板着脸,一副严肃的神情,厉声道:“婉儿,让你好好待在家中,怎么就是不听,非得跑出来?” “没看见今日这城外人流滚滚,无比众多,形式复杂,这要是万一出点意外,又该如何?” 他这是故作一副严厉的语气说教着。 “呲牙,父亲,哪有这么严重呀!” “这整个淮南之地都已对大兄顶礼膜拜,已经彻底受父亲掌控以及是袁氏的属地了,岂会有危呢?” 瞧着袁婉一边兴奋的欢声笑语着,一边又半撒娇着…… 一旁的袁耀见状,面上也浮现着些许笑容以及无奈。 自己这小妹啊…… 当真是太古灵精怪,太跳动了…… 不过,他作为兄长,还是立即接过父亲袁术的话音,严肃道: “不,小妹,你决计不能掉以轻心。” “纵然寿春如今已经是腹地,但却依然危险重重。” “以后婉儿你不能在城里孤身一人了,就算要出行,也须得袁晨派遣十余名侍卫随身护佑周全。” 对于此事,袁耀可谓是无比郑重。 因为,这当不得真…… 寿春又如何? 说不定其间便潜藏着反动份子。 须知,袁耀连年征战于外,所覆灭的各方势力绝不是一家两家,所结仇的仇家亦不在少数。 难保这些人的麾下不会有门客这等死士。 然后他们予以针对自己的亲属下手呢。 此事,不可不防! 毕竟,在汉末时期,各家族都喜欢豢养门客等。 而往往在关键时刻,他们都能为了主家而牺牲。 况且,原史上的孙策曾就是因遭到豪族的门客刺杀,方才丢了性命! 而这个也基本防不胜防,大多门客经过装容化妆以后也基本与寻常民众并无太大区别,潜藏于人群之中也难以去排查。 为了避免翻车,也生怕自己亲人遭殃。 此刻,对于妹妹的轻佻,袁耀亦是无比严肃的说教着。 诉说半响,瞧着袁耀仿佛化身为说话机一般,袁婉不由笑着道: “大兄,我记住了,您怎么现在跟父亲一个样了……” …… 回返寿春。 袁耀除了命令追随回返的千余部众驻扎于城内军营暂做休整以后,他近几日也居于府间休憩,并未安排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毕竟,自从他率部征讨各方以来,便一直身处军旅间,几乎都未有丝毫的自由时间。 现阶段难得的能给自己放波假,的确也是十分惬意的喜事。 而这日。 冯氏与袁术也不由轻声商议着:“夫君,耀儿现今虚岁十八,婉儿也过了及笄的年纪,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或许应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这一刻,生母冯氏也开始操劳着儿女的婚事。 正所谓,为人父母,其一就是盼儿女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 其二便是希望儿女能够学业有成。 其三自然便是最关注的终身大事了。 择偶是最为重要的事了。 因为伴侣会相互陪伴一生。 若夫妻双方家庭和睦,那无疑会无比幸福。 可如若二人婚后生活过得并不那么如意,或者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那此等婚姻生活无疑是无比失败且绝不幸福的。 这对于男女双方都是一种煎熬、痛苦。 闻听其一席话语,袁术面部忽然望向她,随即说着: “不知夫人可有挑中之人?” “嗯,婉儿的嘛,倒是暂时还未物色到适合的男方,但耀儿的,妾身倒是通过与桥蕤将军的相互书信沟通,有了一合适人选。” “哦,是何人,对方又是何等家庭?” 一语落下,此刻袁术倒是瞬息间来了兴趣,不过他第一时间所关注的自然便是女方的家世了。 毕竟,袁氏偌大的家业,且是关东士族之。 又岂能与一般人家结亲呢? 故此,对于大家族的人来说,结亲还得门当户对才行。 但其实就论情况而言,门当户对者,婚后也才能幸福,若阶级相差太大,男女二人以后也是很难能够正常相处。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阶级不同,所产生的思维效应便不尽相同,以及三观、认知都会存在极大的差距。 更何况,以如今其子袁耀来看,那更是青年翘楚。 可谓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背后也有袁氏这尊大山。 袁术也不会允许与普通家庭结亲。 “夫君,此女乃是桥蕤将军的旁系,地处庐江舒县的乔府,其乔公膝下育有二女,大女名为大乔,小女名为小乔。” “据臣妾的了解,此二女皆有天资国色,是绝对能够配得上耀儿的。” “其中,大乔与耀儿年纪相仿,所以妾身想差人前往乔府提亲,并聘请媒人说媒。” “庐江乔氏?” 耳听着这些,袁术也努力的回想着这一支旁系,脑海隐约间他倒也是有些想起来了,好像的确听过桥蕤说过有这么一回事。 他好像确实有一旁系族亲,居于庐江。 稍作思索,袁术面上点点头,遂道: “此事可行,为夫同意,那接下来耀儿的婚事便由夫人你全权操办吧。” “好!” “既然夫君无有异议,那妾身便尽快安排下去。” 待一席话语落罢,袁术遂又沉声道: “夫人,你觉得前段时日前来寿春投奔的孙策如何?” 闻言,冯氏一时稍有些未反应过来,片刻后才面带着些许微笑,笑问着:“夫君所说,可是那孙坚孙文台之长子,近日前来归附的孙策乎?” “然也!” “其人长相的确英气逼人,相貌纵然与耀儿相比, 亦不相上下,且勇武兼备,能力过人,又兼其多日来连连向夫君请战平叛。” “很显然,他胸怀大志,确是好男儿。” 冯氏稍作思索一番,遂由衷的评价着。 “夫人,那你觉得将婉儿下嫁于他,可否?” “招孙策为婿?” 此言一出,冯氏却是流露出了一丝震惊之色。 她确实很青睐孙策,此人的确各方面都很突出,但现在袁术忽然话语一出,她还是心下有些意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沉思了好一番,袁术方才再度沉吟着: “夫人,此事不急,还可慢慢琢磨,若实在不愿意下嫁孙策,那作罢便是!” 此话落罢。 他才徐徐解释着:“为夫之所以如此提议,也只是最近在烦心此事罢了。” “夫君在烦心什么?” “诚如夫人所言,孙策此人胸怀大志,且绝非久居人下之人,这也是他多次向我请战平叛,却都被我婉拒的原因。” “我只是在想,若招之为婿,是否能够笼络其心思,为我袁氏全心全意的效力?” 一时间,袁术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当了解了此事,冯氏才蓦然的点点头,遂附和着: “孙策此人的确是青年才俊,纵然将婉儿下嫁于他,也不是坏事。” “此事若夫君同意,妾身到没有太大意见。” “嘿嘿……” 话落,袁术遂道:“不急,不急,此事慢慢思虑吧!” “对了,夫人,我们在多生几个吧。” “夫君,这还是白天呢。” “怕什么……” 说罢…… 第一百零九章 会一会那孙伯符 袁耀待在家中惬意的忙里偷闲几日,倒也是体会了一番的贵族生活。 而这日,他则携带礼品前往孙府,拜见未来的江东小霸王。 …… “公子大驾寒舍,策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在府门前迎接着袁耀,孙策一时心下莫名的神情一动,笑着迎道。 闻言,袁耀面上浮现笑意,沉声道: “孙郎,你我同龄,但不知谁大?” “公子,策生自八月。” “那耀痴长你三月呢。” 一席话落,袁耀也为了能够攀近交情,遂道:“若孙郎不介意,日后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承蒙公子不弃,策愿拜您为兄长。” 鉴于孙策一直以来都胸怀大志,对其大肆启用,袁耀与其父袁术都有着同样的顾虑,都担忧其掌握兵权以后会尾随不掉,甚至反客为主…… 认其为兄弟,一方面是想攀近双方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想多加了解一番孙策的性格及秉性。 而对于孙策来说,这也是一次极其敏锐的机会。 他若能抓住与袁耀相识的时机,从而让其向袁术推举自己统御将士,那将是莫大的成功呢。 二人对于此事自然就一拍即合。 …… 二人坐定,相视而坐的先是闲聊一番,以寻求找到共同的话题。 半响后。 袁耀笑了笑,忽然说着:“阿策,以你之见,我军现今间已经在淮南之地逐渐站稳了脚跟,下一步战略目标应该如何规划,又取何地为好呢?” 此刻,他当先考教着。 瞧着袁耀如此询问,孙策转念一想,便知晓了其意,细细沉思一番方才郑重予以回应道: “启禀公子,以策之见,下一步应立即径取庐江郡,据有江北数个港口,以全据江北之地,实现对淮南全境的统一。” “待江、淮地区收复,以策的战略,必然会优先渡江东进攻取江东六郡,全据扬州,随后以丹阳、吴郡为根基,寿春为前哨,开始蓄养甲士,积攒实力。” 话说到这,孙策面上神情忽然顿时情绪高涨,言语间亦是极其严肃,显然是准备无比充分。 从这里的神情,袁耀便可琢磨出,孙策对于江东六郡或许是早有觊觎之心,不然原史上也不会如此果决,直接抛出破石头(玉玺)换取兵将,以渡江东进。 待此话落罢。 袁耀遂又继续沉吟道: “阿策,汝对当今天下各州局势可有何见解,若要对各方势力予以排号,我军应当排在何等层次呢?” 沉思一番,他又徐徐相问着。 这一席话语,亦是在对观察孙策的战略大局观以及分析评价各方实力的才能。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只有对彼此的相互了解。 对于袁耀父子来说,麾下有孙策这等猛人在,若就因忌惮其胸怀大志便弃之不用,那才是真的浪费大好资源。 这就好比原史上的刘皇叔暂时依附曹老板。 曹老板难道看不出他胸间暗藏大业,怀有兼并天下的心思吗? 他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但为何后续还要启用其东进徐州阻击袁术的北归呢? 这就是因为刘备的能力极其优秀,若不用实属可惜! 现在对于袁耀来说,眼前的孙策就是此理。 用之,则忌惮其不知何时便拥兵自重,自立一方。 不用,则表示要一直将之雪藏,完全放弃他的一身卓绝才能。 一语而落。 面对着袁耀的考教,孙策一时也是丝毫不慌,面上依然是意气风之状,脸露出畅快的笑容,只是经过短暂的思索,以组织语言。 随后,便高声回应着: “启禀公子,从现阶段的局势来看,天下格局已经是越明朗,逐渐进入了强敌环视,割据各州郡的局面。” “关西方面雄踞关中平原的西凉军政权,现据说已经彻底陷入到分裂的结局,以李傕、樊稠,郭汜为的三方势力相互据有一方,谁也不服谁。” “而其余各部西凉军,先后依附于三家的附庸。” “依策看,西凉军合则无敌,分则必败,或许不出数载,独属于西凉军的威风将会逐渐过去,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故而,策觉得西面战局公子不必太过担忧,无法影响到我军。” 一席洋洋洒洒的分析下,孙策思虑周全的说着。 顿时之间,便令袁耀拍案叫绝! 不得不说,孙策如今展现而出的个人能力当真是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乱世主君。” 从这点就能够看出,原史上孙策东渡长江征讨江东六郡时,为何会从者云集,前往投奔之甚多了。 多少英雄豪杰不愿意追随这样的君主,开拓江山呢? 别说其余豪杰了,纵然是此刻袁耀听闻了他的一席话语,都不由热血沸腾起来了。 但孙策的分析到此处才刚刚开始。 语气顿了顿,他继续沉吟道: “接下来河北方面的战事,据现今情报,尚且还是公子的大伯与幽燕公孙瓒相互对垒,双方互有胜负,但总体来说,还是公孙瓒略占上风。” “不过河北双雄的对峙,一时也难以判断最终归属,故而暂不做判断。” 一言落罢。 孙策随即说着:“故而,策以为当今局势最容易能够影响到我军的,是中原战局。” “现在据有兖州的兖州牧曹操率部东征徐州,连下十余城,兵围郯城,令徐州刺史陶谦只得暗自在城内苦称,毫无丝毫的反击余力。” “所以,若不出所料,未来在逐鹿中原时,争夺中原诸州郡时,曹操将会是我军最为强劲的对手。” 一语落的。 袁耀连连点头表示附和,孙策之言的确太过正确。 熟知历史的袁耀自然知晓,未来中原战场将会是曹老板的个人秀,由其兼并众诸侯后全据各州郡。 而现今己方雄踞江淮地区,未来北伐路线必然会是中原。 所以说,袁氏与曹操间的势力早晚必有一战。 而此战亦将影响到中原诸州的走向。 瞧着孙策的一番番分析,袁耀对他远见卓识已经是有了深刻体会。 因为,孙策完全是凭借的见识几乎得出了与原史上众诸侯势力的走向。 这一点来看,袁耀是敬佩的。 这也由此证明了孙策的能力是多么的强盛。 故此,对于究竟是否启用孙策,袁耀亦还在抉择当中。 不过接下来,他继续说着:“阿策,你之前言希望我军收复庐江郡,全据江北地区后便率主力渡江东征江东六郡。” “待我军全据扬州以后,汝觉得是举扬州之众北伐中原,还是继续向西继续逆江而上征讨荆襄地区呢?” 话音落下,袁耀继续对孙策出难题道。 对于这一点,孙策也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 他此刻是迫切的希望能够得到袁氏的任用,执掌兵权立下战功,好凭借功勋要回其父的旧部。 在他的思维里,得表现出自己的个人能力,令袁氏不得不任用他方才是正道。 若刻意表现差劲,那岂不是正好给了雪藏他的借口? 权衡利弊一番,孙策心底打着的算盘还是挺精明的。 闻言,孙策稍作沉思,遂道: “公子,若以私心而论,其实策是希望将主力重心放在征讨荆襄地区,因为家父战死襄阳城下,凶手黄祖以及刘表皆是我孙家死敌。” “策时时刻刻无不心怀着手刃仇敌的想法。” “若公子在平定江东六郡以后,能够率主力平讨荆襄诸郡,为策复仇的话,那策将感激不尽。” 话音落下,孙策随即语气稍作停顿,方才面露严肃之色,郑重道: “但从大局上来说,策不希望公子将主要目标放在攻略荆襄诸地上。” “因为,在策看来,占据长江中下游地区不如从寿春、汝南集结主力北伐,攻略中原诸州,以逐鹿中原。” “只要能够克复中原,则王霸之业旦夕之间可成!” “至于荆襄诸郡,一支偏师足以平定。” 一席席话落,孙策缓缓提出了自身的见解。 这一席话音落下,袁耀顿时之间不由面露震惊之色,这当真是孙策吗? 他出此难题与孙策,也是想借机观察一番他的动向。 在逐鹿中原,成王霸之业与攻略荆襄诸郡,以报复仇相比,究竟孰轻孰重。 但他却未想到,孙策的大志如此坚固。 复仇与大业相比,显然后者大于前者。 至少对于孙策来说是如此。 “阿策,你能如此客观公正的分析天下大局,此等胸怀令耀佩服。” 袁耀一席赞扬之语,令孙策轻笑一番,随即又顿时间恢复了平静,沉声道: “公子过誉了!” “在策眼里,复仇与大业都同等重要,之所以会附议先一力逐鹿中原,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只要中原诸州能够大定,那兼并荆襄地区,惩治凶手,以报复仇岂不是轻而易举乎?” 一语落的,孙策轻声说着。 在他看来,报复仇与大业压根不冲突。 待自身实力无比强盛后,想复仇不是很轻松的事?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策现今间已是将这股恨意、怒火渐渐积攒在心底,只等合适的时机时,将会瞬间爆而出。 反之,若实力不济,纵然强行攻略荆襄之地,又能如何? 破不了州郡,又如何惩治凶手? 不过这番思索是埋藏在孙策内心的,并未向袁耀展露而出。 对于展露自身实力来说,孙策还是极其有分寸的。 他只是将自身的个人能力以及胸怀大志方面坦诚而出,但关乎到作为主君的决策以及城府,却是丝毫未坦露。 简而言之,就是展现的是将略方面的能力。 至于自立一事,他还是向袁耀隐瞒的。 只不过,他却并不知晓袁耀实际上一直都在试探他罢了,他的动机历史书上都早有记载呢。 “好啊,阿策既有如此想法,待耀再度用兵时,不知可否屈尊为我副将,辅助于我?” 沉思半响,袁耀沉声相问着。 对于他来说,将孙策拽在身边总比放养好。 主要还是,袁耀还是心下担忧啊…… 深怕孙策又如原史上那般献祭破石头换取兵将,从而脱离袁氏的归属。 他不希望孙策自立,从而给自己增添麻烦。 江东六郡在分裂,各自为政的基础下,是极为容易能够平定的。 但如若在孙策的整合以后,那再想凭借硬实力攻取,将会难上加难。 一时之间,袁耀、孙策这年纪相仿的二人,经过这短暂的对峙以后,却也各自暗怀其余心思。 “承蒙公子厚爱,策愿为副将。” 原本以为孙策会婉拒的,但现在瞧着其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令袁耀有些面露附议之色,反应不及。 …… 关中。 西都,长安。 车骑将军府。 府中,此刻李傕依旧在继续与贾诩暗自密谋着天下时局。 “文和,这两日以来,对于袁术所派遣而来的请封职官一职,你以为是否该封呢?” 李傕徐徐说着。 闻言,贾诩面露平静之色,徐徐道: “将军,对于袁术的请求,是必须要封赏的。” “不然,这会寒了众心,反而会令天子的威信力大大下降。” “好啊,阿策既有如此想法,待耀再度用兵时,不知可否屈尊为我副将,辅助于我?” 沉思半响,袁耀沉声相问着。 对于他来说,将孙策拽在身边总比放养好。 主要还是,袁耀还是心下担忧啊…… 深怕孙策又如原史上那般献祭破石头换取兵将,从而脱离袁氏的归属。 他不希望孙策自立,从而给自己增添麻烦。 江东六郡在分裂,各自为政的基础下,是极为容易能够平定的。 但如若在孙策的整合以后,那再想凭借硬实力攻取,将会难上加难。 一时之间,袁耀、孙策这年纪相仿的二人,经过这短暂的对峙以后,却也各自暗怀其余心思。 “承蒙公子厚爱,策愿为副将。” 原本以为孙策会婉拒的,但现在瞧着其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令袁耀有些面露附议之色,反应不及。 …… 关中。 西都,长安。 第一百一十章 相约攻吕   贾诩将袁氏请封的阴谋分析了一番,李傕方才恍然大悟。   说罢,李傕稍作沉思,才道:“近日来我部与郭汜、樊稠的关系日益恶劣,他们也渐渐的不在认可由本将来摄政。”   “不知文和可有应对之法?”   这番语落,他有些急躁的询问着。   自从当初袁耀离间分化张济、段煨等西凉势力以后,便切实的在西凉诸军中毫无疑问的留下了一颗令人仿佛要芽的种子。   在此等条件的影响下,郭汜、樊稠亦不是可甘居人下之人,现也逐步开始与摄政的李傕争夺权利。   自然而然的,数方关系以肉眼可见的度在闹僵。   瞧着李傕一副虚心请教的神情,贾诩面上仿佛有些异动之色,嘴角微微抽搐,遂也瞬间恢复正常。   自从李傕重新征召他入朝后,对他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上太多。   闻言,贾诩稍作沉吟,遂道:   “将军,诩有一策,可借机除却郭汜、樊稠等人。”   “何策?”   “还请文和道来。”   一言而落,李傕面上神色顿时大喜,连忙拱手相问着。   “将军,此策若要实施还待出朝廷后方可施行,不宜在长安城中进行此事。”   “此举又是为何?”   话音一落,贾诩继续分析着:   “若在朝中设计铲除异己,则势必会遭受至郭、樊等人的联合反扑,纵然届时我军能够战而胜之,但亦会造就长安周边甚至关中的大乱。”   “到那时,我军虽足以应付,但最终局面也得不偿失!”   “不如将军以西凉军共主的名义宣布全军出师,在战阵之间在寻机算计他们,剪除威胁。”   一言而出,贾诩嘴角处好似出了一丝阴笑。   “文和欲准备伐何处?”   闻言,贾诩徐徐道:   “将军可否还记得先前诩为您所提供的策略?”   “此自然记得……”   “好!将军,现今之间,我军出关征讨南阳的时机已至也!”   说罢,贾诩面露一抹自信的面容,沉声道。   “兵讨南阳?”   “对,将军,据连日来的探报所显示,自从吕布入主南阳以来,为了扩充兵士而大肆横征暴敛,却丝毫未考虑到郡县内的民生问题。”   “相比之前的袁术统治阶段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他在郡内已是声名狼藉,人心几乎丧失,这也正是我军出关取南阳,然后实施后续计划的最为有利时机。”   在贾诩的提醒下,李傕脑海顿时犹如闪耀的明灯般,飞联想到了之前他所提出的计略。   得知现在就能开始步步紧逼的实施时,李傕心下亦是异常狂喜。   南阳本就是人口稠密,经济繁荣的郡县,且地利还十分优越,李傕早就已经垂涎三尺。   又随着一番游说下,再度听到贾诩的方案,顿时大感同意。   瞧着李傕开始露出同意的神情,贾诩语气稍作停顿,随即又道:   “将军之前与吕布有所交手,应该心知此人的确乃是骁勇之辈,若与之征讨,则势必绝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届时,再略施小计,借以吕布之手趁机除掉樊、郭等将军心间的心病,岂不比直接与之决裂,然后在长安周边大起争端强?”   “灭吕布,据南阳,除樊、郭,此等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幸事?”   最后一番言语而落,也顿时间犹如压垮了李傕心目中的最后一丝犹豫,遂而坚定了出兵的计划。   “好!文和之言甚得我心,本将现已决议,从现在这一刻起,开始集结各部,展开对南阳的攻势。”   话落,贾诩又向其提供了遣使秘密前往襄阳游说刘表,一同出兵夹击吕布,事成之后,以南阳盆地为界限,盆地北部归顺己方,南部则作为交换其出兵的条件。   此一言而出,李傕稍作思索,再度同意下来。   对于他来说,现在急需要做到整合内部势力,排除异己。   故此,随着贾诩献策,他思索一番,便同意了。   不过,虽然已经决议出兵,但忽然之间,李傕又想到一则严重的问题,遂立即露着郑重的目光紧紧盯凝着贾诩,沉声问道:   “可文和,若樊稠、郭汜等人已麾下嫡系实力为资本,拒不追随讨伐南阳又该如何?”   此言一落,才算是将问题说在了点子上。   的确,若樊稠、郭汜不按常理出牌,拒不兵的话,那再多的算计也无从下手啊!   听闻此话,贾诩面上却只是细微一笑,不慌不已的予以回应:   “将军,想要樊、郭二人都一致同意出兵,倒是难度不大,只需注意两点尚可,其一是借以朝廷大义,利用天子诏令,从名分上胁迫二人兵。”   “其二,则是必须要许诺攻略南阳后,他们能够取得什么样的实质性战果予以吸引,方才能打动他们。”   一语落的。   贾诩此刻已经说得极其彻底,李傕自然也明白了其意。   随即,立即便开始着手思索、安排。   ……   三日后。   皇宫。   朝会依旧于未央宫举行,尚且年幼的傀儡天子刘协仿佛面色有些仓皇,战战兢兢的居于御案一侧的蒲团上,一言未。   阶下两侧。   自然是文武诸臣并立。   其中,位居位的便是身坚执锐且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车骑将军李傕,其身后则是以樊稠、郭汜为的西凉军众将领。   自从当日长安被攻破,王允跳城至今,吕布亡归,西凉军再度重新入主掌控京都后,西凉军一系列的举动纵然是相比董卓时期,尚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董卓虽然暴虐,但对于宫廷之事,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到位的。   可现在,以李傕为的西凉诸众却纷纷桀骜不驯,狂傲无比,眼里丝毫未将这毫无实权的小天子刘协给放在眼中。   一开始尚且还有些许忠于汉室的王公贵族面对着此等局面,开始积极的站出来反对着李傕的专权跋扈。   但西凉军毕竟大军在手。   极短的时间内,反对者无一例外皆是于关键时刻的暴毙。   许多王公贵族无不是大肆受到牵连,而遭受到灭门的惨痛。   至此,朝堂上下,唯西凉众将独尊,再无反对声音。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时局有变   随着李傕的嚣张跋扈下。   在他的有所授意下,最终由后将军袁术所派遣而来的使者接到了由天子刘协亲自起草的诏令。   诏令内容:   “后将军袁公路因麾下军力极其强悍,现又领导全军击破了各地的山贼匪患,连日来可谓是居功甚伟。”   “特有车骑将军的赏识,才不令朕埋没人才,故此,此处特意感谢车骑将军。”   “朕愿因功封袁术为左将军,阳翟侯,并持假节都督扬州诸军事。”   这是第一道封赏关于袁术的诏令。   紧随其后,第二道封赐诏书再度得到传下,内容如下:   “据车骑将军的禀告,朕方才得知,左将军之所以能创下如今的这等丰功伟绩,全赖有其子袁耀全心全意、力挽狂澜的为大汉效力。”   “平定淮南,剿除匪患,剿灭汝南黄巾乱贼,无不充分展现了袁耀统御将士的一面,朕麾下的大汉绝不会埋没人才。”   “现朕特应车骑将军请求,因功再度封赐袁耀为征东将军,持假节继续统御三军将士,驻军扬州。”   两道政令经天子之手下,随后李傕更是派遣马日磾为大使持符节前往寿春宣读诏令,并展现自己欲联合袁氏的诚意。   待诏书之事告一段落。   李傕开始诉说着他真正的战略意图。   只见着他此时身席一身朝服,腰悬着利剑拱手面见着天子刘协,言语中丝毫未有柔软的语调,完全是一副与之对抗的语气。   “启禀陛下,据悉,盘踞南阳郡的反贼吕布近日来竟是大肆意图扩张兵士,意图不轨。”   “我大汉朝廷虽然声威不如当年,但那只是一时之间罢了,而现在吕布却在郡县内胡作非为。”   “欲为天下计,末将决议率部出征,出关讨灭反贼,为朝廷除一大害。”   此刻,李傕仿佛是演技感爆棚,一言一语皆会精会神的讲解中,并话语间好似流露着感同身受的神色。   一时令阶下文武诸臣无不震惊。   一向以保全实力为主的李傕都决议出兵了。   各地的士子开始渐渐在观望准备起来。   他当真会携本部西凉军袭击吕布,以收回南阳盆地?   这对于诸人来说,太过新鲜。   实在是……之前一直是西凉军把持朝政,与皇权势不两立,可现在李傕忽然间的做法,却是令人难以琢磨不透。   此刻间,部分隐忍不、等待时机的汉室老臣不由皆在心下暗自沉吟着:   “李傕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   “不会是,他究竟是有何阴谋?”   似樊稠、郭汜等西凉将领,此刻心底亦是陡然间想不明白,为何李傕要忽然准备出关东伐南阳吕布。   他们现在亦是极其矛盾,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瞧着李傕眼神无比坚决,年幼的天子刘协方才流露出一丝丝令人胆怯的神情,随后平和的目光面向着李傕。   “将军,您当真准备伐吕否?”   “此言甚是!”   “所谓君无戏言,还请陛下静待南阳被纳入治下的极大成功率。”   一时,李傕亦是厉声高呼,大表态度道。   随着李傕坚决同意,并在诸众臣的见证下。   郭汜、樊稠却都无法弄清其中缘由。   为何转变这么快?   “好,那便静待将军功成之日,擒获吕布的道来。”   一时间,天子刘协再度用怯生生的的语言予以回应着。   瞧着在场诸人竟然是无人反对自己的决议,李傕嘴角处忽是微微上扬,渐渐流露出冷笑的面容。   他的计策即将成功一半了。   ……   另一方面。   任谁也没有想到,中原诸州却是陡然生了极其之大的大事件。   初平四年,秋九月。   由于长达数月的在郯城下与徐州军相互对峙,但却迟迟攻城未果,城池在陶谦刺史亲自的鼓舞人心下,导致我军难以取得优势。   这一次,或许是触碰到了曹操的逆鳞,又或者是麾下实力大涨,不愿意在忍受名士的这口气。   一怒之下,曹操差人抓捕边让归案,并将之杀之。   这一瞬间,可谓是牵一而动全身之举!   兖州政局顿时陷入了不稳的局面。   兖州士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边让本就是兖州的代表士人,他的死讯传播开来,可以说令兖州的局势动荡不安。   而这一刻,原本极其信赖曹操的陈宫这一刻仿佛信仰崩塌了般,逐渐开始了整日酗酒,不理政务的思想。   但曹操或许是旁观者迷的原因所在,对于潜在这一切所生的变故,却都毫无觉察。   “所谓君无戏言,还请陛下静待南阳被纳入治下的极大成功率。”   一时,李傕亦是厉声高呼,大表态度道。   随着李傕坚决同意,并在诸众臣的见证下。   郭汜、樊稠却都无法弄清其中缘由。   为何转变这么快?   “好,那便静待将军功成之日,擒获吕布的道来。”   一时间,天子刘协再度用怯生生的的语言予以回应着。   瞧着在场诸人竟然是无人反对自己的决议,李傕嘴角处忽是微微上扬,渐渐流露出冷笑的面容。   他的计策即将成功一半了。   ……   另一方面。   任谁也没有想到,中原诸州却是陡然生了极其之大的大事件。   初平四年,秋九月。   由于长达数月的在郯城下与徐州军相互对峙,但却迟迟攻城未果,城池在陶谦刺史亲自的鼓舞人心下,导致我军难以取得优势。   故此,曹军略微有些人困马乏。   而无奈之间,曹操只得在收拢部分稻谷以后便下令全军各部逐渐后撤,重新向兖州地界靠拢。   回返腹地,曹操却是做了一件差点令他势力崩盘的局面。   秋十月,初旬。   由于兖州名士边让鉴于曹操的出身乃是阉党之后,常常对其口出不逊。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与虎谋皮   南阳郡治,宛城。   军府内,诸将昂挺胸的站立两侧,仿佛坚韧的不倒翁般,屹立不倒。   主位之上,便是大汉朝廷名正言顺亲封的奋武将军,温侯。   此刻,身长九余尺的吕布盘坐于此,静静的手持着一席战报细细察看。   待看罢,面上却是忽然略显忧虑之色。   军报上所显示的正是西凉军正大举向南阳袭来,且已经先行破开了武关,撬开了攻略南阳郡的前哨所在。   他虽然对于自己的勇武有着十足的自信,但之前的长安一役,已经令吕布感受到了兵力众多的西凉军是多么的难以对付。   现阶段间,依然是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   更何况,南阳盆地还极为有利于西凉铁骑的纵横驰骋。   吕布眉宇间紧紧的愁眉不展,思忖着该如何抵御强敌。   一席商讨。   府中诸将也知晓了敌军来袭之事。   其间,一侧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将高顺此刻面露为主分忧之心,露出坚毅的目光以及神色,拱手高喝道:   “启禀温侯,末将愿率本部劲卒再度突袭武关,强攻以力破敌,重新夺回关城,抵御西凉贼兵于关外,以护佑南阳西部的安危。”   此言一出,他脸上流露出浓浓战意,决议以重夺回武关凭险据敌军于外。   但此言一落,一旁八健将之一的郝萌便率先出言反驳着:   “温侯,不,高顺之言萌不建议,若继续执着攻击武关,恐怕我军会遭受至惨败也!”   此时,郝萌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本身便与高顺不合,现挤兑起他来,更是豪不留余力。   “说说你的想法?”   瞧着郝萌反对重夺武关的建议,吕布随即鹰目一凝,面露严肃之色,遂问道。   “启禀温侯,现今之间,我军相比西凉贼军,在军力上本就有数倍的兵力差距,若在去武关城下与敌军拉扯、争夺,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此举或许正是敌军所愿意看到的。”   “而温侯您武勇天下无双,率将士们野战对敌可谓战无不胜,无人能敌,若强行攻击坚固无比的关城,岂不是挥不出自身的优势?”   洋洋洒洒的一番话,郝萌徐徐提出了自身的见解。   吕布听罢,稍作沉思与琢磨之下,便同意了郝萌之言,遂否决了高顺的建议。   的确,现今间确实不适合强行攻城。   眼见建议未被采纳,高顺也只是脸色上略微有丝丝缕缕的不甘,但还是神色镇定的退下,依旧闭口不言。   他之所以如此提议,其实也是心下有把握的。   但既然主上不准,那也没有继续劝诫的必要。   只不过。   武关现在已经失守,南阳郡的门户已然洞开,西凉军的赫赫兵锋将剑指南阳。   为了抵御西凉军的突进,最终吕布决议,亲自遣千余并州狼骑以及麾下新近招募的五千余步卒主力进驻至武关已南约莫数十余里的顺阳安营,以构筑新的防线。   顺阳接连汉水与丹水支流,侧翼又有高耸入云的武当山以为依托,是继武关之后,南阳的第二道屏障。   若此城再度有失,那接下来沿途将是一片平坦的盆地,将再无可阻挡西凉军攻势的地界。   故此,此地必然亦将是两军间相互争夺的关键所在。   一旦吕布败退,那紧随着整个南阳都将在无他容身之所!   待吕军进驻顺阳不过三余日后。   西凉军后续主力亦在李傕、郭汜,樊稠等人的率领下接踵抵达武关。   ……   关内。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军机会议开始,李傕先行吩咐着:   “诸位,据近日来我军斥候深入关外的南阳郡地界周遭打探,探听到现在吕布已将主力部队全权屯驻在顺阳处。”   说罢,他还特意伸手向挂在屏风之上的舆图上的此地点指了指,以提示诸将。   随即,他略微提高语调,沉声道:   “面顺阳据了解,亦是前有汉水与丹水等水系支流为其屏障,侧翼又有武当山作依托,实是难以攻略之地。”   “故此,本将决议,分别派遣两支部队进军武当山余脉以及丹水沿岸,抢占战略要点,以逼迫吕布放弃城池的坚守,转而出城与我军迎战。”   话音落下,李傕却又忽然面上浮现担忧之状,遂略显底气不足的道:   “但吕布此人骁勇,野战绝非一般之人能敌。”   “故此,我军所派遣的大将必然也将是勇略十足方才能应对……”   一边沉吟着,李傕亦是一边紧紧盯凝着一侧的樊稠以及郭汜二人,眼中的暗示目光已经是进显无疑。   就差直言让他们二人主动请缨了。   这一细微的举动,樊稠、郭汜自然也注意到了,但联想到即将所要面对的乃是骁勇善战的吕布,他们就装作视而不见了……   开玩笑,与吕布对敌,谁知道究竟是否有性命之危?   瞧着二人如此不自觉间,李傕不经意间摇摇头,遂忽是面色陡然振奋起来,肃声道:   “樊稠,郭汜听令,本将命汝等二人携本部兵士分别进取武当山、丹水一线,以逼迫吕布率大众出城来战。”   “到那时,只要吕布胆敢出城,本将便亲率主力一举压进,共同会军擒杀吕布,取其级。”   只是,李傕话语虽然振奋无比,但郭、樊二人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迟迟未接令。   期间,樊稠更是面露愤慨之色,满怀怒意的目光紧紧直视着李傕。   他总觉得,这是其在刻意打压针对他!   而另一侧,郭汜脸色也并不好,并冷冷回道:   “车骑将军麾下本部军力最为强盛,为何要将此重任交与我等?”   “难道将军想借刀杀人,趁机兼并我等部众?”   这一语落的,郭汜、樊稠等人的面上瞬息间便紧绷起来,面露怒意的紧紧凝视着李傕,仿佛出一丝死亡的射线般。   “汝此是何话?”   闻言,李傕却是忽然怒斥着:“我等皆是弟兄,岂会借吕布贼子来此做亲者恨,仇者快之事呢?”   “之所以派遣贤弟,也是因为您之前曾在长安城北与吕布大战一场,勇武群,现军中除却贤弟以外亦是极难在找到能够在野战之中匹敌吕布之人。”   “而本将又要统筹大局,负责后续组织主力围歼吕布,故而此事方才需交付樊将军与贤弟您了。”   “还望贤弟勿要多虑也!”   一时,李傕亦是沉声解释着。   听罢此话,二人心底所埋藏的戒备心方才有所下降,不在像刚才那般警惕十足。   紧随其后,樊稠、郭汜方才接令,随后各自前去领军前往指定的方向进军,以图吸引吕布出城来攻。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一百十三章 无毒不丈夫   就在西凉军中进行着激烈的军议之际。   吕布军中,此时也莫名的有一神秘来使登门拜访。   ……   待命樊稠、郭汜等部先行出后,贾诩也再度悄然出现到主帐中,李傕见状,双目不由直视着他,面上流露出些许担忧。   “文和,你所献此策当真能够奏效吗?”   “若樊稠此次不死,则他必定能察觉出其中端倪,到那时以其火爆的性子,必然会与本将火并呢。”   话音落下,李傕缓缓说出了自身的担忧。   “将军放心,诩此策定能置其为死地。”   说罢,贾诩面色依旧,眼神里透露着丝丝锋芒,信心满满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一语而落。   贾诩话锋一转,却是相问道:   “将军,遣使前往襄阳游说刘表起兵,攻夺南阳后方一事可否已经在进行呢?”   “文和,此事我已经秘密遣使乔装南下,料想这段时日内能够抵临。”   “好!”   “那此策便能奏效也,待吕布斩杀樊稠、郭汜等人的级后,便是他覆灭之日。”   闻言,贾诩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冷笑道。   ……   顺阳西北处,丹水支流、武当山东麓的一处主峰,此刻吕布正率主力步卒军团隐藏于此,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原本,他率部抵达顺阳以后,便决议加固城防,依托险要固守。   但关键时刻,营中却是忽然迎来一位神秘来使,言若布置伏兵于武当山与丹水支流的主峰处,必然会有重大收获。   起初,吕布对于“神秘来使”的身份感到存疑,深怕此乃是西凉军的诡计,其目的是为了诱骗己方主力出城,然后好趁机夺城。   只不过。   郑重思虑一番,吕布下定决心,决议试一试,至于顺阳的防御方面,他则命高顺率部固守。   这段时日以来,高顺亲自组建了一支约莫七八百余人的重装步卒,他们浑身身坚执锐,批坚甲,身背箭壶,腰悬长弓,执长刀,好一副威风凛凛之景。   况且,每一位士卒皆是经过千挑万选而出,无不是高大魁梧之辈。   他们每日皆在高顺的指导下进行着最为艰苦卓绝的操练。   按高顺本人的话来说“这支队伍是为了日后攻城拔寨而准备。”   故此,他还亲自命名为“陷阵营。”   这一次,也是高顺信誓旦旦向吕布担保,纵然西凉贼军倾力来犯,他亦会率陷阵营抵御贼军,以保城池不失,以坚守到将军的回援。   正是来自于高顺必胜信念的鼓舞下,吕布决心赌一赌,遂派遣主力军士潜藏埋伏。   苦等一两日。   就在吕军上下都陷入失望之际,却忽然迎来了大喜事。   主峰之下的支流处,一支西凉军众正沿岸而来。   细细望却,这支部众正是樊稠所领导的。   再度等待半响,吕军斥候亦是相继回返,向吕布禀告实情。   “启禀温侯,我等探听到,现这附近共有西凉贼军两路兵力在活动着。”   “看旗号,一路是郭汜所部,主峰下这一路则是樊稠所部。”   “这两部西凉贼军一路推锋必进,想必是为了一举将汉水与丹水支流以及武当山余脉所控卫顺阳外部防御的据点都给进皆拔除。”   “好为随后他们的主力军大举进攻顺阳创造条件。”   数位斥候相互诉说着,将实际军情一一描述而出。   待探报。   此时,吕布那仿佛有着无穷之力的双臂青筋暴起,手掌紧紧抓起方天画戟,并胯上赤兔神驹,眼神则细细盯凝着下方,面露凝重且严肃之色。   他正细细的观察着西凉军动向,以待随时寻到出击的良久。   等待好半响的功夫,朝着主峰下的樊稠所部越深入己方的伏击之中且依旧尚未察觉到任何异常时,吕布顿时深感时机已至,面上亦是满面活跃之色。   紧紧狠抓着画戟,吕布面上浮现严肃之色,厉声高呼道:   “全军,听令。”   “弓弩手准备,放!”   一席指令而落,“咻咻咻”般的破空声瞬间急剧响彻而起。   一支支仿若死亡利箭的万千箭矢先是犹如抛物线般飞上高空,随后径直抛射而出。   “啊啊啊……”   从高打低,箭矢将是最为致命的武器。   一轮轮的箭雨打击下,主峰下的西凉军士几乎毫无躲避空间,成为了活靶子,成片的士卒倒下。   大将樊稠此刻亦是亲自挥刀抵挡着射来的箭矢,他情绪亦是极其不稳定。   “这是什么情况?”   “我军趁机攻袭武当山余脉的顺阳外部据点,敌军为何会在此地早早设伏?”   一时间,心念急转下,樊稠不由苦苦思索着。   是啊,己方军议高度保密,吕布又是从何得知这则军报且早早便设伏于此的?   若没有详细的西凉军作战计划,纵然吕布能够推测出下一步他们的动向,但也绝对不可能早有预谋的设伏于此。   因为,时间上是来不及的。   可现在……   那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军中有内鬼……   己方的作战计划已经被提前给透露……   可普通将校却是事先压根无从得知详细的作战计划的。   那会是何人呢?   “难道是……”   细细沉思片刻,樊稠面上陡然大变,心生惊慌之色。   他或许已经被出卖了。   “李傕,汝好狠的心,竟然妄图借刀杀人来除掉我。”   这一刻,樊稠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已经明白为何李傕执意要派遣他与郭汜分别率两路兵马进军了。   这就是分散兵力,好为吕布创造破敌的机会。   而他与郭汜则就是牺牲品。   待他们二人被斩杀后,李傕便会遣主力大肆进军,一举兼并其众,并大破吕布。   如此,李傕便施行“借刀杀人”之策先行除掉政敌,又能借机消磨吕布军实力,继而兼并樊、郭的本部势力,一举侵占南阳郡。   以实现“一石二鸟”的计略。   只可惜,吕布却不容樊稠有多余的心思胡思乱想,瞧着西凉军众在箭雨打击下,损失无比惨重,他瞬息之间下达了全军出击。   “杀,杀啊……”   一瞬间,无数的吕军士卒手执着利器从主峰向杀出,直取西凉军。   这一刻,樊稠甚至连下达撤退的时间都没有。   乱军之中,吕布一马当先,几乎是凭借着赤兔神驹的度优势冲锋在前,挥舞着掌中的方天画戟,抵挡着一切箭矢的攻击。   将周身每一处都防守得滴水不漏。   冲锋至西凉军阵间,吕布手持一柄画戟横扫开来,犹如一尊战神般,将周遭的一位位西凉士卒横扫而飞。   坐胯着赤兔,手持着画戟,沿途一路冲锋着。   沿途之间,毫无能够抵挡的西凉士卒。   而吕布的冲击路线亦是极其明显,直取西凉主将樊稠的级。 第一百十四章 彻底决裂   “快,快,全军撤退……”   只说,樊稠瞧着吕布正势不可挡的挥戟朝自己这边杀来时,他陡然间面露惧色,连忙下令撤离。   吕布之骁勇,他可谓在清楚不过。   自己是决计难以抵挡的……   一旦被其追上,凭借赤兔神驹的度优势,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一瞬间,他想也不想,挥刀调转马头便逃窜而散。   瞧着樊稠正在快奔逃,吕布剑眉一凝,到手的猎物他又岂会让之飞走?   瞬息间,他一声大喝,道:   “张辽,魏续听令,给本侯截住樊稠。”   “喏!”   一席指令传下,忽然斜刺间杀出二将,拱手应诺,转而间径直拍马挺刀从侧翼杀向樊稠而去。   张辽、魏续一左一右纵马疾驱而出,截住樊稠的逃离路线。   “砰!”   一击而过,樊稠勇力亦是不弱,直接将魏续掌中战刀震落马下,而他也瞬间吓得魂不附体。   随即,他才重新调整力道,挥刀迎向张辽的攻势。   刀与枪径直相碰撞,产生丝丝轰鸣声。   二人皆是勇武过人之辈,若是寻常时分,或许还能斗上百余合而胜负未分。   但今日,由于身后吕布便身乘赤兔神驹快持画戟杀来,樊稠心下慌乱之际,刀法自然也是略显凌乱。   渐渐地……逐渐受张辽所压制。   当张辽略占上风以后,其挥舞掌中钩镰枪快杀向樊稠身间各处,逼迫其不得不四处防守。   而樊稠也越难以抵挡张辽的凌厉攻势。   战了数合,侧瞟了一眼,瞧着身后的吕布已经接踵而至,樊稠心下愈紧促起来,一刀斩过,虚晃一刀便欲从缝隙间逃离。   张辽一时看守不及,让其溜走。   他正欲待追,却见吕布已然奔来,并挥手沉声道:   “不必再追,今日樊稠必死无疑!”   此言一落,张辽便顿时间感受到了吕布身间所流露而出的总总霸气以及满面的自信之色。   下一秒,他便释怀了。   只见吕布勒住赤兔缰绳,将方天画戟往身后横亘放在马背上,遂犹如闪电般瞬间从腰间取下别着的三石弓,并在短时间内弯弓搭箭。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弓箭渐渐瞄准至樊稠身后……   片刻后,吕布剑眉一凝,鹰目遂露出一丝残忍的眼神,双手弯弓而射。   “咻咻咻……”   一支无比锋利般的箭矢破空而出,迅若闪电,仿佛穿破苍穹,直取樊稠所露出的后背。   此刻,樊稠逃脱张辽阻拦以后,便头也不回似的纵马狂逃,丝毫不敢怠慢数分。   因为,他知晓一旦让吕布追上,那他绝无活命的可能。   可就在此时,他却忽然后背冷汗直流,好似连周遭空气都陷入干涸一般。   可他却并未有了思考的时间……   一支利剑穿破“苍穹”,直直穿透他的后背。   樊稠甚至来不及思索是谁放箭的,便觉得浑身无力,眼珠乱跳,随后无力倒下。   临死之际,樊稠心下唯有一个想法:   “李傕,汝好狠毒,我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瞧着一箭正中樊稠,吕布面上依旧无比平静,并未有丝毫意外之色。   对于他来说,百十来步的距离,百分百命中还是并无太大问题的……   可麾下诸士卒所见这一幕,无不是惊为天人!   这……这这这太强了……   此刻,魏续、张辽等将围拢过来,亦是一脸赞佩的望着他,无不拱手赞扬着:   “威武,威武!”   “温侯箭术天下无双,恐怕此天下间亦无人能敌也!”   一言一语,吕布也在享受着诸将的吹捧。   半响后。   斗志无比昂扬的吕军士卒已经尽数将军心低落的西凉军士剿灭,并俘获了数百余众。   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胜。   野战次大破一向号称“战无不胜”的西凉铁骑。   一扫之前武关失守之颓废。   这一刻,吕军全体军士无不斗志昂扬,战意满满。   看样子,他们保持着饱满的斗志,或许还能再持续迎击敌军。   ……   而就在另一面,当听闻到吕布军正在伏击樊稠所部,且局势不利以后,李傕亦是佯装大惊道:   “什么情况?”   “吕布为何会知晓我军的作战计划?”   一席反问,面上无不充斥着狐疑之色。   随后,他亦是面色大急道:   “快,汝前去传令,命郭汜立即遣军前往救援樊稠所部,务必要营救出樊将军。”   紧随着,他连忙命令斥候前去通报郭汜进行援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武当山余脉主峰下的激烈战况郭汜自然也已经有所了解。   待李傕派遣的斥候前来传令命他迅进军前去救援,郭汜虽然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率本部兵士前去解救樊稠。   么办法,若当真让吕布全歼樊稠所部,则势必会严重影响到西凉军的整体军心士气,于战局不利。   虽然如今他们之间内部矛盾重重,但郭汜还是能知晓轻重的。   只不过。   就在他率部行军至路途中时,却忽然因为幕僚的一席话语,立即陷入警觉当中,随后连忙退却率部回返武关城中固守。   李傕却还在静静地等待着“好消息”的来临。   当他听闻郭汜竟然见死不救,直接率部往后退守时,李傕顿时勃然大怒,怒斥道:   “郭汜,竟然如此心狠,不顾同袍生死,便擅自后撤?”   “此人当真可恨!”   这一刻,李傕更是在诸军面前,佯装怒,声讨着其人。   话落,李傕则前往至偏僻地带,招来了贾诩,轻声密谋着:   “文和,你的一石二鸟之策失效了呀。”   说罢,他沉声道:   “不知郭汜从何处探得了风声,大军行进到救援的途中,却竟然不战而退,避免与吕布军展开大举进攻。”   “现已经是退至武关城内。”   “文和,现在我等该当如何?”   一席话落,贾诩稍作沉思,遂摸了摸下巴,说着:   “原本诩出此策,是想借吕布之手令郭汜、樊稠此将军的心腹大患一举除之,但郭汜终究还是比较狡猾,逃过一劫。”   “现在竟然还逃到了武关城内,不过,这也给了将军击败他的机会。”   一记语落,他郑重的肃声道:   “将军暗中遣使连结吕布借其刀除掉了樊稠,此行事周密,并不会有人怀疑到将军头上,可反观郭汜不救同袍却是在明面上直接进行。”   “若将军率部兵临武关下,振臂一呼,并辅亦痛斥其坐视同袍的死亡而无动于衷,会如何?”   “他麾下的士卒会不会反水呢?”   一言而落。   贾诩思维转换极快,一记不成,转眼间又是一记献出。   一瞬间,李傕立即拍案叫绝,并同意了此策。 第一百十五章 征庐江   郭汜窥破李傕动机,遂坐视樊稠败亡,转而率本部之士回返武关固守,意图将李傕所部困守关外,坐视被吕布歼灭,然后全据关中。   局面如此形成后。   李傕亦是暗中问计于贾诩,假意装作不知之情,率部欲与吕布决一死战,为死去的西凉儿郎复仇,以做迷惑之状。   可关键时刻,李傕却是趁茫茫夜色之际,忽然兵临武关城下,展开一副大举进攻的态势,顿时间便打了郭汜一个措手不及。   次日一早,他安排全军将士聚集于关外,开始对郭汜进行口诛笔伐。   将郭汜如何如何见死不救,擅自撤退而导致樊稠所部最终被吕布军全歼的种种消息一律给爆出来。   纵然郭汜竭力辩解,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么办法,毕竟李傕所言皆是事实,诸军士也渐渐开始升起一丝冷眼旁观。   而正值大胜的吕布此刻也是极为意气风,当他听闻西凉军内部起分裂等变故后,深感大破敌军,收复武关,甚至兵临关中的机会都……   一念于此,吕布着手整顿军备,意欲乘胜追击,一举大破西凉军主力。   但终究却并未能够如愿!   就在吕布准备大举兵武关时,后方来报,现盘踞荆襄的刘表已命黄祖为主将,蒯越为参军,统御二万步军径直沿樊城北上,威胁南阳已南的新野、湖阳等地,兵锋直指安众、淯阳等南阳腹地。   不仅如此,刘表还再度命蔡瑁统御三万荆襄水师沿汉水长驱直入,以为黄祖所部后援。   一时之间,刘表为了能够收复南阳郡,亦是付出了极大的血本。   数万大军长驱北上,声势亦是极其浩大。   迫于刘表军的威势下,吕布心忧后方有失,只得暂熄杀心,除了命张辽携本部屯驻顺阳固守西部防线以外,遂调集主力各部逐步南下,与刘表军团进行决战。   没有了吕布军的来袭,李傕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兵围武关,威逼城池。   以恩威并重劝降郭汜所部兵士。   数日以后。   随着事件的酵下,武关城内开始隔三差五的升起叛乱,部分将校携本部企图大破关门迎接李傕大军入内。   纵然最终叛乱都及时的被郭汜麾下亲信部众所扑灭。   但接连不断的军士逐步响应着城外的李傕,却也让郭汜内心心惊胆战起来。   这一刻,他仿佛当真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因畏惧之下,郭汜只得携本部亲信军团连夜出逃,向长安疾驰赶赴而去!   随着其逃离出关,关内其余诸将校一番合计,自然大大方方的开城献降,归附李傕麾下。   至此,西凉军以李、郭,樊三方势力相互制衡的局面随着樊稠的战死,郭汜的势力折损大半下而不复存在。   李傕收拢了两方大部分军力以后,现已经是彻底雄踞关中,威势赫赫。   入关以后。   从斥候的探听下,李傕收到了郭汜现正率亲信连日连夜赶赴长安,企图入京控制天子以及朝廷来重新与李傕对峙的局面。   闻听这则战报,本欲出兵与刘表合力,从背后夹击吕布的李傕顿时大惊失色,遂只得听从贾诩的建议,先暂时熄灭攻略南阳灭吕的计划。   然后紧守关隘,清除内部势力在做打算。   一席话落。   李傕开始携本部疾驰进军长安,与郭汜争夺天子归属权,关中的附属。   ……   时至今日。   汉初平四年(194),冬十二月。   如今距离袁耀平讨汝南黄巾,剿灭郑氏势力已过数月有余。   而其麾下的主力部众经过数月的凝练下,战力亦是再度大幅度提升。   不仅如此,主力各部的军力也从最初的两万部众扩充至三万余人。   其间,步军两万余八千,骑士军团两千。   而大军休整数月,也养精蓄锐太久。   这一刻,袁耀心下所沉寂的心思亦是再度活跃起来。   他要开始整军备战,待开春积雪交融之际,再度亲率主力南征,将兵锋指向庐江郡,以图一举收复江北诸郡。   既然已经有所决议,袁耀也是果决之人,亦是丝毫不犹豫,当即向其父袁术请战并辞行。   随后,他率本部将校以及孙策纵马南下赶赴历阳坐镇,集结军力,以待进攻。   ……   抵达历阳后,袁耀当即召集麾下文武诸将齐聚一堂,以商讨南征庐江的军务。   府间。   袁耀作为主将,又兼身份尊贵,自是当之无愧位列主位之上,而堂下两侧则是文武诸将并立。   其中,文有幕僚蒋干与刘晔。   武有黄忠、周泰,蒋钦以及许褚,吕蒙,邓当等将。   其麾下军容无比强盛。   这便是自入江、淮地区以来,历时数月,袁耀所积攒的势力。   这一次,他便要携本部诸将以及数万精锐主力军团南征庐江,力争一战而告破奠定胜局。   环顾四周半响,袁耀眼神里方才仿佛放出耀眼的光芒般,遂沉声道:   “诸位,接下来我军将全力南征庐江,力争一战破敌,可庐江郡比之九江,敌情复杂程度又更甚一筹,境内各方势力更是汇聚各处,相持鼎力。”   “我军想轻易讨平各方,恐不是易事!”   话音落下,袁耀方才细眼入微的望着诸人,轻声道:   “却不知诸位对于南征庐江的作战计划可否有何针对性的建议,还请多多建言?”   一时间,他开始针对性的征求每个人的方案。   话音落罢。   蒋钦由于时常活动于江淮地区一带,对于庐江郡的地势地貌也有着极其丰富的了解,沉思片刻后,不由拱手道:   “启禀公子,以钦对庐江的熟悉,末将以为,我军此次南征,当先取六安、舒县等地。”   “此二城乃是庐江已北地带的中心城市,最为重要的还与历阳甚至九江郡相连,只要我军能出其不意的拿下此二城。”   “那么接下来我军便可牢牢掌握战争主动权,既可攻,又能依托历阳为后援以固守,与各方势力所周旋。”   一言缓缓落下,蒋钦先行提出自身的见解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孙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蒋钦之言,为府间诸将开拓了出征庐江的思路。 其后,黄忠也满面笑容的拱手道: “不愿公子如何攻击,都以忠为前部先锋,负责为大军扫清障碍才是。” 此言一出,却是引得府中诸人大笑不已。 “哈哈哈……” “黄将军不愧是风趣之人呀……” 一时间,诸将相互畅谈道。 瞧着诸人都一致放松了下来,不再如方才那般紧促,袁耀心下神色微微一动,遂侧相望着一旁的刘晔、蒋干,问询道: “子翼,子扬,你二人久居淮地,不知对于征讨庐江可有何想法呢?” 此言一出,二人微微对视一眼,随即蒋干稍作沉思,拱手回道: “启禀公子,现今庐江郡敌情复杂,且居巢至桐乡沿途的道路亦是险峻无比,山势众多,故而所导致境内的贼匪大都盘踞于这一带。” “况且由于有深山的依托,贼匪势力不断的挫败以往朝廷征剿而展壮大。” “或许公子不知,郡内贼军势力最大的雷薄、梅成以及陈兰所部加起来不下十余万众,实力极其强盛。” “他们分别据桐乡、居巢,夹石等地,依托深山而盘踞。” “我军此次南征,纵然能够迅讨平各城邑,但后续如何处理匪患问题,才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一记记语落,蒋干徐徐分析着庐江郡内的情况。 只是,对于如何解决匪患问题,他一时也并无太多的头绪,遂以唏嘘的眼神求助于从旁的刘晔。 见状,刘晔会意,面上抱以微笑,遂拱手道: “子翼所言不错,晔也认为,我军南征庐江最大的难题并不会是如何攻略诸郡县的问题,凭借公子近月来所在江淮地区展现的声威,我军进军各地或许会所向披靡。” “各地望风而降也说不一定呢。” 话音到这,他方才稍作沉思道: “方才子翼所提到的贼军势力过甚,方才是棘手的难题。” “而晔觉得,若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庐江郡内匪患,则当其冲的是要向贼军以展现我军那极为强大的兵锋,予以震慑。” “可先征讨部分匪寇,让他们生出在不敢与我军作战的心思,令其胆寒,然后在对各部进行收拢,编户齐民,以充实郡内人口,增添耕种的生产力。” 此话一落,刘晔眼神环顾四周,却是瞧着部分诸将面色异样,显然是对于收拢贼匪极不情愿。 想通这些,他遂也继续装作不知,但面上还是笑呵呵解释着: “贼军战力相比我军,自然是不足一提。” “但贼匪本就人多势众,且占据深山等有利地形,若我军坚决主张征讨,纵然能够将之消灭,但那一定会耗时耗力。” “晔认为,公子既然胸怀大志,那自当是心胸宽广之人,有容人之量,能够海纳百川,想来是能以大局为重,对贼匪进行收拢。” “然后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以开拓疆土,与天下各群雄争夺州郡,以成王霸之业,而不是与郡内这等匪寇消磨时日。” 一番番话落尽,刘晔亦是快人快语,不仅提出了具体降服贼军的具体操作,还顺带着吹捧了袁耀几句。 这一席话语下来,袁耀面上的喜悦之色也是越浓厚不已。 是人就喜欢吹捧,就喜欢听受赞扬的话语。 因为,吹捧能够令人感受到自身有崇高的荣誉感。 所谓“人生若没有了装逼,那生活便少了数分兴趣。” 袁耀虽说是穿越之人,但年纪尚轻,心态还略显敷完,也免不了受吹捧以后升起数分飘飘然。 瞧着刘晔话语落尽,袁耀随即忽是脸上瞬间面露严肃之状,随后双目扫了一圈,环顾四周后,开口道: “诸君以为,子扬此策可行否?” 一言而落,诸将几乎一齐拱手道: “末将附议!” “先生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我等不及也!” 观察着诸众的神情以及反应,袁耀心底已然有底。 但眼光一转,却见另一侧的少年郎孙策默然无语,一言未,不知在闷着头寻思着啥。 眼见此等情况,袁耀眼中陡然精芒一闪,流露出浓浓的笑意,遂不假思索的轻唤着: “阿策,贤弟……” “公子有何吩咐,策愿效犬马之劳!” 呼唤数声,孙策方才反应过来,遂连忙一脸慌忙的予以回应。 这场景颇有一种越看越滑稽的场面。 “阿策,你作为此次平讨庐江郡的副将,不知可否有何建议?” “或者说对于子扬先生之策有何看法,赞同否?” 一时,斟酌半响,袁耀不由流露出丝丝笑意,遂笑着道。 对于他来说,启用孙策为其副将,一方面是为了杜绝自己未在寿春之际,又像原史上那般献出破石头(玉玺)来换取兵将,前去开拓疆土以成王霸之业,彻底脱离己方掌控之间。 这一点,也是袁耀钳制孙策的最本质因素。 因为,袁耀明白,似孙策这类人,但凡给其一丁点机会,都能迅的化身成龙,自立割据一方。 其二,自然也是珍惜孙策的勇略,舍不得将之雪藏。 闻言,孙策却是沉思了片刻,方才笑着回应道: “启禀公子,子扬先生之策,策完全附议!” “此举乃是取庐江之决策也,这对于公子如今的局面非常契合。” 其实,袁耀对于自己的戒备之心,孙策已经有所感受到了,故而他才一直保持沉默,以极其低调的姿态令在诸众面前“隐形”。 可现在袁耀既然有所提问,孙策自然不能不予以回应。 反而,他只得强装着一副大肆谏言的神情出来。 “哦?此话怎说?” 话落,孙策缓缓解释着: “先生方才所言不错,有一句话策的确十分赞同。” “那就是时间的宝贵也!” “以公子的雄心,倒不如尽快平定江北诸郡,稳定平衡各方势力,尽快积蓄粮草,蓄养甲兵,待兵精粮足之际,便誓师北伐,以逐鹿中原。” “没必要再其他地方在继续浪费时间。” 孙策此话倒也说得极其直白,但却十分有效。 袁耀频频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改年 此言一落。 孙策话锋一转,却又缓缓说道:“但如若是依照我的决策,策还会在子扬先生计策的基础上在增添数分必胜的信念。” 这一番话落罢,顿时令府间诸众渐渐骚动而起。 孙策的话语太具备诱惑力了…… 外加上他那令人痴迷的容颜以及独有的人格魅力,一时不由令府间诸将对其都有些倾心。 这一张一缓的言语方式,也在逐渐牵扯着诸将的注意力,使之一直将焦点聚焦于自己身间。 话音落下半响。 孙策遂默不出声,直到吕蒙先行沉不住气后,方才继续说着: “公子,策请战,愿率一支军马从历阳径直筹集船只东渡长江,抵足江东之地。” “再从丹阳郡一路向西扩张,待行至豫章郡时,策或许也该横扫大半个江东了吧。” “到那时,公子从庐江已东一力进取舒县、等中心地区,而策则突破豫章境内的寻阳、柴桑,径直北上攻略庐江南部。” “待公子径取六安、襄安,舒县等地,而策攻克庐江郡治皖、龙舒等重镇。” “若此行一路顺利,那不仅庐江郡将毫不费吹灰之力掌控在掌中,还能一举夺得半个江东地区,至此而在江南水乡之地扎稳脚跟,日后还能以此数郡为根基,继续向南开拓疆域。” “还请公子能够慎重考虑也!” 话语提及此处,孙策顿时之间言语频多,更是洋溢着满面的自信之色。 想来,孙策谋划江东六郡,不是一日两日也! 不然,何以拥有如此的自信? 他这副高傲的神情,很显然是不将目前的江东各郡官吏放在眼里。 “这就是孙策吗,果真是野心勃勃……” 闻听其此一席话,袁耀不由暗自在心底喃喃沉吟着。 思忖良久,袁耀故作犹豫不决的神色,遂道: “阿策,汝作为我的副将,还需随时跟随在我身旁,时刻为我参谋军事并指点不足呢。” “至于分兵进取江东数郡,依我看还是暂时先放放吧……” “毕竟,以我军如今的强盛实力,纵然是强取庐江郡,亦是摧枯拉朽之势,犯不着如此大动刀兵。” 轻轻安慰其一番,袁耀终究还是婉拒了孙策好意。 么办法,以孙策的野心,若当真能够横扫江东六郡,谁能够保证他不会横生野心呢? 纵然他一时不会,那日后呢? 或者说若有人挑拨、窜梭呢? 这种种因素考虑其中,便不由不得令袁耀权衡其间利弊得失了。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得利而为日后培养一位更为强盛的大敌出来。 问:是统一的江东六郡容易平定,还请分裂的或者是各自为政的军阀易于解决? 袁耀此时脑海里也不断闪烁着此话题。 越深入,他那仿佛明亮的眼神便透露着一丝丝光芒以及坚定。 孙策掌兵一事,不可取! 当然,也得分情况,若令其攻克一些重要城镇却又无法成就大事的领地,倒是还可以考虑。 但至少江东六郡万万不可! 因为,此处已经具备了成“王霸之业”的条件,已经有了成熟的土壤。 …… 一番商讨过后。 袁军上下计议已定,定下了攻略庐江郡的详细作战计划。 待次年开春后,二三月间,随着积雪交融,草长莺飞之际,袁耀于历阳正式大举进行“誓师仪式”。 将全军部众集结于历阳城郊,以鼓舞人心。 先是陈述一番激烈的战前动员大会,以军功刺激每一位士卒上阵以后奋勇搏杀。 唯有获得更多的军功,方才能脱离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慢慢的逐步成为人上人,成为新的勋贵阶级。 话落,他高声动员着: “将士们,此次本公子与汝等同在,我此次将与诸位不分彼此,仗剑而身先士卒,与君等共同杀敌。” “让我等一举庐江,让江淮诸人进皆刮目相看吧!” “杀杀杀……” 转瞬之间,袁军各部间纷纷举戈、矛仰天长啸着。 那满满的吼声仿佛令天地而震颤。 一位位军士身间所散出来的气势亦是犹如长虹贯日般的黎明,贯彻云霄之间。 “全军,开拔!” “黄忠,本公子命汝为前部先锋,率先领步骑五千余众杀向庐江郡内,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若遇城镇关隘则一力拔除之,为我大军行军扫清一切障碍,不知可敢接令否?” “但请公子放心,忠地方竭力为之,必不会辜负公子期望。” “此次,只会让我军儿郎们能够痛痛快快的厮杀敌寇,而绝技不会令己方颜面尽损。” 一言而落,黄忠忽是面色严肃,郑重的拱手沉声表态着。 这便是黄忠的习性。 永不服输! 纵然他心知所面对的敌人比起自身或许强大数倍乃至数十倍,那他的心态依旧会保持得极度平稳。 不会受丝毫的外界所干扰。 而这一点,却也被渐渐摸透。 故而,针对黄忠此孤傲的性子,袁耀也暗中设了不少的妙招。 特别是每次激励黄忠征战时,都会小小的使用一丝激将法, 这便是每个人的行事差异不同。 对于黄忠来说,他视战场犹如性命一番! 若不令他持续进行战斗,恐他的心气会被磨平。 也考虑到这林林总总的情况,袁耀决议使黄忠为前部先锋,统领诸部。 随后,袁耀再度高声道: “蒋钦,本公子命汝为黄将军的副将,平素负责辅助他掌兵,战时则与之相互协调,以完全对战局的彻底掌控。” “不知可否有异议?” “但请公子放心,钦必定不辱使命!” 一言而落,蒋钦面色严肃,郑重的予以接令,以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坚定。” …… 而就在冬去春来,积雪交融之际。 这一年,也注定了大汉王朝的不平凡。 先是,郭汜率部逃往长安的过程中,因其间遭受到早已被李傕所埋伏的军士伏击,导致一战而损失惨重! 至此,他亦是完全失去了入主京都,掌控天子的最后机会。 无奈之间,他只得则部分亲信将士往西逃亡,意图潜藏归乡,以隐居度日,躲避战乱,避免被李傕所害。 而李傕胁迫天子进行改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慕名而来 汉初平五年(195)春二月。 李傕于武关通往长安的途中,蓝田外围的灌举山暗设埋伏,大破意图控制天子,割据关中的郭汜。 经此一役,李傕剪除异己,兼并西凉军各部,独占关中诸郡。 随后,李傕遣大军各部继续回返武关驻防,以防有所变故。 而他则率众返回长安,稳定朝堂,避免时日过久,汉室旧臣勾连天子谋反。 三月间。 为了稳定政局,李傕索性逼迫天子改年,将初平年改为“兴平。” 以今岁为兴平元年,意欲问鼎天下,大兴疆域之意。 从这一刻起,李傕的野心便已展露无疑。 待京城长安局势稍作稳定以后,李傕再度携众紧急赶赴武关,主持对南阳方面的战事。 在贾诩的计略当中,南阳郡乃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他断断不能令刘表击破吕布收复全境。 若无法夺得南阳,那此次行动便是以失败告终了。 他自然要竭力阻止这一切,最好是……让刘、吕二方势力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的那种。 …… 另一面。 汉兴平元年(195)春三月。 屯军历阳操练数月之久的袁军也终于在忍受一个冬季以后,展现出了他那令人向欣的活跃力。 在袁耀的指引下,全军各部一齐杀向庐江腹地。 而其间,黄忠则引前部数千余众为先锋,先行在大道之前负责开路。 所谓“黑云压城城欲摧”。 新的一年刚至,年味尚未淡去。 战争迷雾便笼罩在大汉天下南北各州郡间。 只说,黄忠率袁军最为精锐的前部抵足庐江郡地界以后,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连下数城。 这些城池大都没有怎么抵抗,只是象征性的派遣军士前去威逼利诱一番,遂传檄而定。 待袁耀率后续主力各部进入庐江郡,黄忠却是已经径直进军到舒县城下。 一路所过,袁军的兵锋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推进的度令人感到咋舌。 诸将觉得以如今己军的声势,以及近月来自家公子愈高涨的声望,觉得纵然庐江敌情复杂,想克复亦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但当事实当真摆在眼前以后,却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推进度太过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诸将战前完全不敢想象,己方这一波推进的度…… 五日间横扫庐江,将半个庐江郡纳入治下。 原本,舒县县令欲图召集周边守备实力依托城池固守,但奈何庐江人民却不答应,在群起响应之际,在一位名讳为李丰的青年人带领下纷纷跟随其堂而皇之的闯入县衙,将县令囚禁。 有此前车之鉴,其余诸官吏却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遂再也不敢提再坚决抵抗来犯的袁军。 李丰舒城人,生为富贵之家,平素便自幼习武,时常乐善好施接济穷苦百姓。 故而,他在舒城周边的民望极其浓厚。 由于江淮地区的百姓大都对近数月来声名鹊起的袁氏公子袁耀倾心,无不顶礼膜拜。 现袁军自入庐江郡以来,也是一路传檄而定,鲜有抵抗的。 舒城民众自然也不例外,自组织起来,以推举李丰为领,带领他们闯县衙,擒获欲负隅顽抗的县令。 自古以来,民众起事者无不需要推举一位领,慨因主事者对于一支队伍,一个组织实在是太过重要。 而李丰便是所推举而出的代言人。 现在,李丰已经彻底掌控全城,遂应诸民众之诉求,开城献降。 前部先锋黄忠率部入城以后,也只是先好言安抚着李丰,承诺其待公子抵足以后,必不会亏待他的亏待之功。 这也么办法,黄忠如今毕竟官阶尚且还只是兼2ooo石的讨寇校尉罢了,无权代替封赐什么,也只能够承诺了。 两日后。 袁耀率主力抵达舒城下。 黄忠、李丰率部于城外大张旗鼓的迎接,以向外界展示己方的强盛军力,以予以震慑。 将其迎入城,黄忠遂也不假思索,如实的为李丰表献城之功。 一席语落。 袁耀方才流露出郑重的目光侧相望着一旁的李丰,遂满脸浮现丝丝感激之色,并双手拱手作揖着: “李将军,能号召舒城之民一同起义迎接我军,此当真是大功德也!” “若舒城县令执迷不悟,率部执意负隅顽抗的抵御我天军的攻势,恐到时战端一开,此城势必当受到战火的殃及池鱼。” “如此,城内势必会陷入到民生凋零,诸民纷纷做了流民而往外流出。” “这岂不是大罪过?” 一席铮铮的话语而落,他随即也是高声道: “如此,正是有了李将军这等识时务者,方才保全了全城的安宁。” “将军对于舒城有天大的功德也!” “故此,本公子深思熟虑一番,决议封赐将军为军司马,暂时归属黄忠将军统属,待再立功勋后,耀定当会在家父面前为将军表举战功。” “还望将军莫要嫌弃才是。” 一番番话语,袁耀将讲话技巧研究得极为透彻,一言一语说得令人听起来无比动容、舒服。 这一记话语出落,李丰哪还有别的想法,满脑子都是受宠若惊之色。 袁公子当真厚道也! 此次看来没有信赖错别人。 这一记记想法皆是李丰内心此刻暗暗思忖的。 一席语落。 随即,袁耀又侧相问着从旁的黄忠,面露浓浓笑容,道: “汉升将军,此次你率前部进军以来,一路皆推锋必进,各城望风而降,声势可谓是所向披靡,大大向外部展示了我军极为强劲的战力。” “此战,功非你莫属!” “公子言重了,此不过是末将分内之事罢了,何况,若不是公子您早已名声在外,忠此行顺利也不会如此顺利。” 话落,黄忠却是依旧面上流露谦逊的神色,回道。 听罢,一侧的李丰也不由附和着: “黄将军说得是呀!” “公子之声名,早已令江北诸郡间士民熟知,绝大部分人无不对您顶礼膜拜,倾心信赖,丰能够下定决心引领诸百姓举城归附,亦是得益于诸民众的拥护也。” 一席话语而落。 此刻,军间却是响起来一阵阵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声。 “哈哈哈……” 笑声过后,袁耀亦是忽然瞬间严肃下来,遂道: “不,一码归一码,此战汉升将军居功甚伟,理应按功行赏。” “故此,本公子决议擢升汉升将军为奉义中郎将,以表战功。” “忠万分感谢公子恩典。” 官职得以擢升,黄忠自然也是喜出望外,遂连忙拱手抱拳道。 对于习武之将,上阵杀敌本就是为博取功名利禄的,现既得已封赐,又岂会不喜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刘勋的小心思 袁军一路征讨庐江以来,不过短短十余日的功夫,便已经从历阳进军至舒城,拓宽领地数百余里。 这不可谓不是奇迹。 随着舒城平定,将庐江已东的各城邑与九江郡融为一体后,也将宣示着袁军正式在庐江立足,彻底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袁军的作战计划将会进行大幅度的变更以及重新商讨制定。 正如战前刘晔、蒋干所分析的那般,战斗的难度才刚刚开始。 因为,若在舒城继续进军,那局势、地势方面将对于袁军而言不容乐观! 如果说舒城已东的庐江地区,那几乎是平坦大道,一览无余,几乎没有任何遮掩物。 极其适合似袁军这等战力强悍的百战精锐之师适合大兵团的会战。 可舒城已西,渐渐地却是山势陡峭,地势复杂,深山老林诸多,道路也极其险隘,各方山贼汇聚于此处活动。 后世的大别山便位于庐江已西,江夏已东,居巢西南的这一广袤地区。 对于袁军来说,在继续征讨庐江,将会面临着更为严峻的考验。 但此事对于袁耀来说,却是早有所准备。 何况,以他的行事风格,既然已经决定要以最快的度全据庐江各地,那就不会再行犹犹豫豫而错失良机了。 …… 而随着舒城的不战而下,这则消息一两日便传至更西端的庐江郡治皖城。 紧随其后,令袁耀都尚有些意外的事件又降临了。 早年拥兵一方,麾下接近五千余军众,割据于庐江郡,率众驱逐了庐江郡守,霸占了郡治皖城,以作为屯兵之所的大势力刘勋竟是差人前往舒城,予以向袁耀进行朝贺。 并送上礼品以及向袁耀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 刘勋主动向袁耀示好,也表示愿意率部加盟袁氏旗下,听从袁氏的号令。 对于刘勋的主动来降,袁耀自然是求之不得。 毕竟,刘勋坐拥数千军力,且还常年盘踞于庐江郡内,早已是当地的地头蛇,而反观他不过是外来户,纵然是日后能够全据庐江各地,亦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前来治理并施以恩惠来消化。 但如若有刘勋的支持以及相助,那必定能够助己方迅坐稳庐江郡。 这是袁耀心底暗暗沉吟的想法。 但归附之间,刘勋却是提出了一道条件,令袁耀忽然有些难以接受。 刘勋信中言: “勋愿率部归附至袁氏旗下,并听从调遣,但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公子能够恩准。” “勋希望纵然归附以后,也依然能够独自统领麾下旧部。” 原本袁耀听闻刘勋愿意归附,尚且还欣喜若狂,但随着这则信笺的到来,却犹如一记冷水泼到他那正值脑门上的热情给扑灭。 一手端着这席信笺,袁耀一面眼神略显冷淡,颇有些淡漠的遥视着营间的来使,冷声道: “还请汝告诉本公子,刘勋此乃是何意?” 一记话语,进显一副冷冰冰的语气。 对于他而言,他觉得这是刘勋在挑衅他的底线。 什么叫愿意听从袁氏指令,却又要独自统署旧部,不要让外人涉足? 那么,这归附还有何异议? 名义上的下属,实际上的军阀? 听调而不听宣? 袁耀不想再过多揣测刘勋的用意,沉吟片刻,面上流露出越浓厚的冷色,厉声道: “汝回返告知刘勋,本公子在给他三日期限,在重新组织好语言来归附。” “若回答再度不能令本公子满意。” “哼哼……三日以后,吾将亲率大军兵临城下讨个说法。” 此话一落罢,袁耀便挥挥手,从旁时刻屹立不倒的亲卫将许褚顿时会意,遂奔过去将来使一手提了起来,犹如老鹰抓小鸡般给丢了出去。 他不想再与之有过多的交流,直接蛮横的下达了逐客令。 待丢出来使,许褚方才回返拱手禀告。 随后,从旁一侧的蒋干面露不解之色,不由相问着:“公子,这是?” “据悉,那刘勋割据庐江已有数载,其在郡内的势力可谓根深蒂固,纵然我军兵多将广,恐怕真要与之战起来,却是难在极短时间以内将之彻底剿灭。” “既然他已经主动示好,公子为何不借机加以笼络呢?” 此话落罢。 蒋干略微有些不是太懂。 纵然此刻刘勋不愿真心归附,但他也觉得没有必要一瞬间就把关系给完全弄僵啊。 毕竟,双方之间的关系是可以通过后续进行缓和以及逐步升温的嘛。 他有些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 蒋干认为,兵权都还是可以徐徐渐进的剥夺嘛。 先把刘勋拉拢过来,后续不还有的是机会去对付他嘛。 何必急于一时呢? 蒋干在一旁干着急,可没现从旁的刘晔却在忙里捧嘴偷笑着。 沉吟良久,刘晔瞧着蒋干越的不解之色,方才有些憋不住,好似笑场了般,遂才说着: “子翼啊,你或许有所多虑了。”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出那刘勋的狼子野心吗?” 一言而落,主位上方的袁耀亦不由紧紧注视着他的身间,面露着些许笑意。 很显然,刘晔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 “子扬,此话怎说?” 闻言,刘晔方才收回略显轻松的脸庞,面露严肃之色,沉声道: “子翼,你应该细细想想,既然刘勋坐拥一方,其麾下势力已经是极其深厚,已成一方诸侯。” “那此等情况下,他为何会选择归附呢?” “当然,或许是受到我军士卒强悍战力的冲击,又或者是仰慕公子的名声。”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提出要独立统领部众绝对都是别有用心的。” “因为,愿意服从指令与独立统领旧部,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事。” 一记记话语落下,蒋干经过一番提醒,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感悟,随即又道: “子扬,还请详细道来!” “此乃刘勋之奸计也!” “其本意是想依附在势力如日中天且极其庞大的袁氏旗下,背靠大树好低调展麾下实力,但又不想被受制,故而方才提出这个看似极为荒唐的条件。” 随着刘晔的一番解释,蒋干方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袁耀才接过话茬,继续说着: “子扬分析得完全正确。” “起初,我本来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但是忽然收到这则信笺以后,便偶有所现,觉得很不对劲。” “若我真答应了下来,岂不是会让其平白无故依靠袁氏而生根芽,令其麾下实力越壮大?” “为了庐江日后的安定,我已经决议一力铲除刘勋。” 此话方落,袁耀双手紧握,霸气回肠地高声道。 第一百二十章 大携万军临皖城(二合一大章) 刘勋遣使向袁氏以表忠心,愿意归附。 可其小伎俩终究被袁耀所识破,拒绝接纳他加入。 …… 庐江郡治,皖城。 府间。 年过三旬的一中年身席锦服,面容略显老态却又从容无比,头顶着冠,雍容华贵。 此人便是如今割据一方的刘勋。 他此时正襟危坐,闻听着所派遣使者的汇报。 听着听着,他顿时便感到了一丝丝惊恐。 什么情况? 就因为自己提出了要掌握麾下旧部的绝对掌控权,袁耀便勃然大怒,更是放出话要兵临城下。 这……这这这剧本不对呀! 一时间,刘勋有些懵逼了,正常情况骤然听到这则要求,不应该是双方坐下来谈判商量吗? 这么直接的拒绝,这就是近日来声名远扬的袁公子吗? 只是,不解归不解,下一秒,刘勋亦是满面怒容,一拳重重砸在身前案几上,令案桌上方的物体晃荡不已。 “好,好啊……这黄口小儿,凭着这数月来连战连胜,便平添了一身傲气,此次竟然如此托大,不应允我的条件也就罢了,竟然还妄图要兵临城下,来一举剿灭我。” “那我也当要让这小子好好看看,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刘勋此刻亦是满面怒容。 他没想到,自己这堂堂的庐江霸主竟然就如此被袁耀给小觑了。 兵临城下,攻克庐江郡治? 开玩笑吧,皖城本就由于是庐江重镇,城防就雄厚异常,后刘勋霸占此城以后,更是多多加固。 现城防纵然是与一些大都市相比,亦是不惧。 听闻袁耀要亲自率众兵临皖城,刘勋却也依然一副淡定从容的神情,丝毫不慌。 对于他来说,固然野战无法击败袁军。 但凭借坚城固守,城内粮草也极其充足,坚持个一年半载是没啥大问题的。 只不过。 刘勋一想着自己欲意图加盟袁氏而寻求展壮大的意图被掐灭,亦是越想越气,面上也渐渐浮现层层怒火,此刻冷声道: “袁耀,汝强迫我完全放弃兵权加入,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有胆便率部来攻城吧。” 沉吟了良久,刘勋不由坚铮的吐露道。 闻言,一侧的幕僚面上却是些许担忧之状,遂轻声劝道: “主公,您为何如此自信?” “属下觉得还是不可大意呢,那袁耀近月来连战连捷,想来亦是必然有过人之处,现他能直接拒绝主公的条件,或许早有算计也说不定?” “主公还是应当小心提防一些才好!” 幕僚话毕,面上略显平静的拱手予以回应。 闻言,刘勋却是回,流露出笑容,遂缓缓解释着: “那袁耀的能力,自然是无比之强。” “而且袁军兵多将广且皆是百战精锐,战力相比我军确实要强上一筹,但也还没到太过悲观的地步。” “主公,此话怎说?” 闻听着刘勋的话语,幕僚一时不由有些面露附议之色,遂高声回道。 “因为,袁军这是在庐江郡作战。” 刘勋忽然自信道:“我盘踞庐江多年,势力早已在郡内根深蒂固,纵然敌众我寡,亦能保守不失,何况我军还占据了地利之便,又何惧袁军的攻势呢?” 话落于此,语气稍显停顿,遂又道: “舒城至皖城这一段道路的距离可谓是崎岖不平,山势众多且陡峭险峻无比,又随着天柱山、大别山以及夹石一带盘踞着诸多的匪患势力。” “若我军遣使与这等贼匪联合,以依托地利联合抵制袁军,到那时,纵然袁耀身怀三头六臂又能有何作为呢?” 刘勋缓缓的一席话,却也说得直白,直接将自己近日来思索已久的计略和盘托出道。 他其实心下早有算计。 若袁耀愿意接纳他的归附并允许保留麾下旧部的保留权,那他便以袁氏马是瞻。 可若不答应,那便联合周边深山所盘踞的诸贼军势力一同抵制袁军的入侵。 他盘踞庐江多年,麾下实力极其强悍。 想让他归附他人而净身出户,那怎么可能呢? 想着这些,幕僚明白了其意,亦不由露出了稳健的笑容,遂拱手欢声道: “还是主公想的深远也!” 仗着自己麾下有一支数千余众的嫡系军力,又有背靠坚城而防守,刘勋亦是并未将袁耀放在眼中。 不服就干! …… 就在刘勋派遣使者联络庐江郡内各大山头的匪患势力时,却令人意料不到的事件再度生了。 以雷薄,陈兰甚至梅成为的盗贼势力,竟然主动下山前往舒城依附至袁氏旗下。 这一瞬间,袁军旗下的实力陡然暴增。 须知,雷薄等人本就是庐江郡内实力屈一指的贼匪势力。 而他们的归附,却也在释放一道信号。 那就是证明了人心所向。 几乎诸人都愿意归拢至袁耀旗下聚集。 果不其然,随着雷薄等人加入,也仿佛产生了一股东施效颦一般,其余各山头的小山贼势力都纷纷踏破归附而来。 当刘勋收到这一则则战报以后,满腔的自信却是都仿佛化为了乌有。 脸颊犹如被石化了般,满面凝固。 “这……这这这……” 当看到这一则则军报之后,刘勋已经是无与伦比,惊诧无比。 “那袁耀不过是一介黄口小儿,便能有如此强硬的号召力?” 他不经浓浓自问一番,紧接着面上的坚铮眼神也仿佛再度充满了决然,厉声道: “不,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诸人看在他背后所携袁氏之威的结果。” “单凭他自身的名望,能有此效果?” 一时,刘勋冷冷回道。 有些人就是如此,会找许多借口来借机说服他对内心某人看法的偏执,总觉得此人能够成功就是占了绝大部分的运气罢了,是不做数的。 很明显,刘勋就是这样的人格。 但事实既已生,自然得思索新的应对之策。 刘勋的确没有想到过,盘踞山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哥山贼们竟然会选择群起依附袁耀所在的势力。 他也极其不明白,为何袁耀能有如此强悍的向心力呢? 他能够此刻深出抵制袁军,亦有联合各方的因素。 可现在…… 各方的反应不一,不由令他面露难色。 “这一次,雷薄等贼匪势力都选择依附在袁氏旗下,那袁耀麾下的实力必然大增,现在恐怕有十余万众了。” “那若袁军当真大举兵临城下来袭,我又该如何抵挡?” 此时间,刘勋却是忽然将自己关在府间。双腿盘坐而徐徐深思熟虑着。 这一刻,他有些犯难了。 舒城。 再此屯驻数日,袁军各部士卒亦是一扫往日征战、赶路的疲惫,战力得以重新归附到战意昂扬之际。 军心士气也是越高涨无比。 再加上这段时日以来,前来归附之人亦是争先恐后,络绎不绝。 渐渐地…… 仿佛舒城之内都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 索性,袁耀直接在城郊扎下营盘,扩建军营,以优待前来依附的诸人。 府间。 袁耀为了向外界证明自己“礼贤下士”的一面,亦是亲自于府中设宴,以款待来依附的雷薄、陈兰,梅成诸人,以做表率。 但纵然是席间,许褚却也依然犹如一尊不朽的不老翁般,身席重重的铠甲,腰悬利剑,紧紧的屹立于袁耀从旁,时刻形影不离。 以护佑其安危。 自从上次淮水一事过后,许褚便将袁耀安危放到了位,格外的重视。 因为,作为亲卫将,他已经因疏忽失职了一次而导致诸君差点遭受性命之攸,许褚心下郑重誓,自己将誓死不离的护佑公子安全。 现今间雷薄诸人新来,人心险恶之下,许褚又焉能放心袁耀与他们独处? 雷薄等人一眼便注意到了袁耀从旁紧紧屹立着的许褚,其一脸不怒自威的神色,顿时便被吓了一跳。 雷薄一时间略微有些心惊,稍作沉吟,便道: “公子,听闻您麾下有一人武艺无双,且随时形影不离的跟随,以护佑您的安危。” “难道这位就是许将军?” 话毕,陈兰、梅成都以郑重的眼神瞟来,可却现许褚依旧是一脸的不苟言笑。 “哈哈……” 闻言,袁耀大笑一番,遂道: “正是,仲康便是本公子帐下排名前三的勇将,其可谓是勇武兼备,刀法无双,又时常因打法悍勇,是我的爱将。” 这一番话,他以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予以回复。 但诸人听在耳中,却略微有些震惊。 “排名前三?” “那也就是说,除了许褚此人,袁军阵间还有数人能与其相比的?” 雷薄等人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一眼便能够看出许褚的不凡,以及感受到其身间凝练的种种气势。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不可敌的印象。 若还有与许褚勇武一般无二的,那袁军军中岂不是藏龙卧虎了? 这一刻,席间诸人竟然是有些不自觉的联想着,袁耀如此年幼的年纪,帐下又是如何能够笼络到这一票票猛人的? 这好不让人羡慕也! 毕竟,雷薄诸人在庐江郡内的各大山间浪迹江湖多年,也并未笼络到如此之多的人才。 而袁耀这…… 当真是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也不怪诸人想的深远,虽然他们不过刚刚归附袁氏没多久,但就短短的时间,袁耀年幼且精干的表现便仿佛壁画一般深深的刻画在了他们脑海里,永远也挥之不去! 此刻,雷薄众人忽然有这庆幸,还好当时没有选择接受刘勋的连结,与袁氏为敌。 不然,他们或许会逐步被袁军所征讨吧。 沉吟半响,袁耀也在一旁默不作声,装作漫不经心地在从旁细细观察着诸人的眼神以及神态变化,当现他们都略微有些失态时。 袁耀稍作思索,就有些明白他们心底究竟在思忖着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席进行了大半,众人都略微有些微醉了。 而这一刻,袁耀也是手端着酒爵,面上也有些浮现潮红之状,身子却因为酒劲而不断摇摇晃晃,连带着掌中爵内的酒水也不经意间往桌案上洒出。 袁耀不由以微醉的神态说道: “诸位将军,你等雄踞庐江多年,想来麾下所聚集的规模实力亦是极其壮大吧?” “我即将打算继续大军齐出,西征皖城,以讨伐怀有祸心的刘勋所部,却不知诸位将军可否愿助耀一臂之力呢?” 此言落罢,袁耀连忙强撑着略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拱手作揖致谢道。 他此话亦是说得极为谦逊。 毕竟,如今需要用到新近归附的贼军势力,表面所做的安抚工作还是一定要做到位。 诸人耳闻着袁耀那极度谦逊且和蔼的语气,都不由一致道: “还请公子下令吧,我等既然已经归附,那自然会听从公子之令,以征讨四方。” 诸人纷纷表态着。 紧随其后,梅成鄂下流露出满面的胡须,极其浓郁,看着就一脸瘆人的样子。 但此时这位大胡子也不由拱手道: “公子,成与雷薄、陈兰关系都基本十分亲近,这多年来,我们双方通过占据有利地形,以及各方紧密间的配合下,亦是连连的展壮大。” “现各方实力加起来,已破十万余众……” 这一席话尚未落全,袁耀亦是微微一笑,但也忽然心生丝丝心惊之色。 十余万众? 这势力莫非也太过强盛了吧? 虽然袁耀猜测,可能其中有绝大部分都不太可能会是真正的军士,但就单纯从这数量来看,便不得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大胡子梅成便回着: “可惜,我等部众里面掺杂了不少的家眷,有妇女老弱、稚子,他们几乎并无战力。” “故此。我等所能用的可战之师再加上公子麾下的嫡系兵力亦不会过六万部众。” 一番分析,袁耀酒也差不多醒了大半,连连不停点头。 这分析得极其有道理啊! …… 而随着近日来前来依附的势力越之多,麾下实力也愈强盛,袁耀对于兵临皖城覆灭那包藏狼子野心的刘勋所部之事,亦不由迫在眉睫了。 ps:章节二合一大章,4ooo字。 《袁太子》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袁太子请大家收藏:()袁太子新书海阁更新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袭 汉兴平元年(195),春三月。 袁耀率袁军各部主力总计五万余众,起对盘踞皖城刘勋势力的进攻,其对外则宣称十万之众,兵锋之浩大,好不令人感到畏惧。 随着袁军齐整整的列阵迅向皖城逼近时,那一股股所压迫的凌厉气势无不让刘勋麾下各部将士感受到恐惧,被浓浓的气场予以震慑。 这还是由于袁耀一向秉承的是“兵在于精而不在多”的指导思想。 不然,以雷薄率部前来依附的数量,早已是十多万余众的大军。 但强行十余万人没有丝毫的必要。 因为,步军征战得讲究阵型,将部分战力低下或者老弱妇孺编入军中,战时除了受到战场恐惧冲破己方阵型从而让敌方找到可乘之机趁势大破以外,恐怕并无第二条出路。 对于此,袁耀却是做出了抉择。 从雷薄等各部中挑选可战之士编入军中,至于其余士卒则全权送往合肥、成德一带交由刘馥安顿,以充实人口,进行屯田。 五日以后。 数万大军通过绵阳不绝的泥泞山间小道,前部兵锋先行直指皖城城下。 此刻,刘勋身席战甲,腰悬利剑,双手抚在城垛上静静的目视着下方袁军各部的集结,瞧着那人头滚滚的人影。 刘勋麾下诸将都不由一震。 袁军此刻所展现而出的兵锋、声势都无比强劲。 刘勋亦是剑眉一凝,眉宇间皱眉不已,他原本信心满满的放出狠话,纵然袁耀亲自率众来袭,他亦是不惧。 但他却未料到,以雷薄为的各大山间贼匪势力竟然会如此轻易的便归附了袁氏旗下。 致使袁军麾下军力,声势目前相较之前极大的提升了。 依现下的局势而言,刘勋心下也很清楚,自己恐怕不日之间必然会大败。 纵然他固守坚城,可面对着袁军各部数倍于己的兵力优势,也难以久持。 毕竟,以他的实力尚且固守皖城不易,其余地区则压根无法分兵防护,权衡利弊下,只得选择性弃之! 能够想象,待袁军各部集结完毕以后,势必会挥兵力优势进行围城,然后再行分兵攻取皖城周边的城邑,以达到孤立皖城的战略意图。 皖城虽是庐江郡治,亦是接连寻阳、彭泽的重要城镇,但此城独特的地理位置便注定了唯有依存皖口港方才能长存。 皖口接连长江,是长江已南的江东之地与江北的连接要道。 此地若失,则皖城危! 联想着此种种情况,刘勋忽然是心下一口气沉下,仿佛是做了何等决定一般,眼神陡然瞬间坚定起来,双眸中好似产生着何等信念一般。 “诸将听令,集结部众,与我率众出城一战。” “喏。” 号令刚一传下,传令官便迅前去传令。 可从旁的幕僚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不解,遂急忙拱手劝诫着: “主公,为何率部出击?” “现下敌军兵力众多,且声势浩大,反观我军在兵力上却是丝毫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以弱兵之师出城对抗强敌,此……” 想了想,幕僚终究还是将最后的那句“殊为不智”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幕僚脸上间所展露而出的大急之色却是肉眼可见。 他要竭力阻止刘勋出城与袁军野战。 闻言,刘勋抽回拔剑的右臂,双眸方才瞟向一侧的幕僚,遂沉声道: “不,此战必须出城袭击袁军,以挫其锐气,令我军将士的军心士气热烈高涨,如此方才能有久守的资本。” “不然,待皖城一旦被团团围困为孤城以后,那我军便当真回天乏术也!” 说罢,刘勋眼神又仿佛忽然明亮起来,肃声道: “何况,这是我军出城袭击袁军的唯一机会了。” “若此时不趁敌军集结之际,尚且立足不稳的时刻突然动一场突袭,那待敌方完全在城下立足,那将毫无胜算矣!” 话音落罢。 幕僚徐徐瞟向刘勋眼神内所闪烁着的坚决目光,遂不再劝。 他知晓,刘勋已经是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见状,幕僚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遂道: “那就预祝主公此次出战能够大挫敌军锐气,大胜而归了。” 虽然幕僚对于出战的胜算极其悲观,但作为此刻出战的关键之际,他也是依然强颜欢笑的鼓舞着军心士气。 谈话间。 诸将已经各自集结起各部主力,总计五千余众。 旋即,刘勋亦是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下城楼。 这一次,他要亲自率众出击,于野战大败袁军,挫其锐气,以安军心,好为接下来的攻坚战做足准备。 …… “咯吱,咯吱……” “杀,杀啊……” 一时之间,随着皖城那厚重的大铁门生“咯吱”般的声响洞开以后,城门顿时间便传出了阵阵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一位位持戈、矛等利器结阵从内杀出,口中大声高吼着,仿佛在激着浑身的潜力。 然后冲向袁军前部阵营。 眼瞧着敌军竟然主动会从城内杀出时,正在组织军士挖掘壕沟,构建营垒的大将黄忠眼神稍微一凝,紧接着却是会心一笑。 随即,笑着对从旁的副将蒋钦说道: “哈哈哈……看来城内守军这是抢着给我们来送军功了呀。” 闻言,蒋钦自然也注意到了敌方动向,沉吟片刻,也道: “刘勋或许是认为我军尚未集结完毕,想抓住我军立足不稳的机会趁势突袭,以先行挫败一阵锐气吧。” 蒋钦亦是镇定自若,丝毫不慌的分析着。 “哈哈哈……” “那他可就低估本将了。” 说罢,黄忠面上便瞬间浮现严肃之色,掌中大刀忽然往上挥动,高喝道: “传令各部,列阵,准备迎战。” 一席号令迅传往各部,令旗来往挥动下,袁军前部将士几乎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敌军尚还未近前便已经列阵完毕。 展现了军士间无比的军事素养。 这便是这数月来袁耀所统御而出的百战精锐,不败之师。 …… 下一刻,在黄忠的指挥下,双方的大战便激烈的进行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曹操之怒 皖城城下。 大战已经一触即! 在刘勋亲自的指挥下,刘军将士几乎是前仆后继的往黄忠的主阵地进行突击,以图撕裂敌军阵型,大破其军。 但刘勋却显然小瞧了黄忠的防守能力。 在他的指挥下,将刀盾手构建在最前排组成了最为坚固的人墙防线,其正中则是一排排的长枪兵正手持着那令人畏惧的锋利枪锋而严阵以待着。 只待敌军士卒冲至近前后,便刺出道道枪芒,收割一个个尸。 而后排弓弩手亦是分列两侧,呈雁字型站位,箭矢同步往上抛射。 一阵阵的箭雨洒落刘军士卒冲锋阵型间,顿时间便令敌阵的阵势变得无比散漫,伤亡亦是逐渐倍增。 在箭雨打击下,刘军士卒损失惨重,阵中更是惨叫声连连。 双方激战半响。 刘勋所部除了损兵折将以外,并未占到丝毫的便宜,甚至……连袁军前部的兵锋都未触碰到。 在黄忠的居中指挥下,各部弓弩手井然有序的无差别射,几乎豪族死角,令敌卒豪无躲避空间。 …… 而此刻就在皖城已东将近三四十余里的道路上,袁耀也携中军正在疾驰向皖城城下集结靠拢。 这一刻,军中斥候亦是进出频繁。 一直来往传递着军情。 “启禀公子,黄将军传来最新战报,言城内刘勋亲自率部意图趁我军尚未集结完毕,阵型尚且不稳之际而动突袭,力求破敌。” “但现在他已构建好极其稳固的防线,以强弓硬弩遏制住敌卒的进攻。” “现黄将军特差人前来请示公子下一步的动向,他是否可以率部大举出击,一举击败敌军?” 一席话落。 此斥候亦是急忙奔至,尚且连大气都不能喘息一口,便连忙拱手启禀道。 闻言,袁耀正值身乘在高大战马上,手持着马鞭,身席披风正威风凛凛,帅气怡人,此刻听闻敌军的动向,亦不由露出一丝惊奇的目光。 随即沉吟半响,不由沉声道: “传令黄忠,命其立即停止防御阵型,向刘勋所部动进攻。” “喏。” 号令传下,斥候立即拱手应诺,迅前去传令。 瞧着袁耀满面的坚决以及严肃之色,从旁的参谋蒋干不由问询着: “公子,令黄忠率前部直接动反击,是否太过欠妥当?” “毕竟,刘勋所部实力并不算若,其既然敢亲率部出击突袭,想来应该早有预谋,我军还是应当小心为上,避免中敌计才好。” 话音落下,蒋干此刻亦是挥了自己警惕的一面,出言提醒着。 话落,袁耀侧相望了他一眼,遂轻声细语道: “子翼,此时你无须担忧,我若所料不错的话,此应该乃刘勋背水一战也!” “嗯……?” “公子,此话何意?” 闻言,蒋干也稍有这面露不解,遂问道。 “从之前我与雷薄等人的交谈中得知,原本刘勋信心满满意图凭借坚城阻挡我军的进攻的兵锋,是因为他想联合庐江郡内各大山头间的匪患势力,一同抵制我军。” “可事实上呢……他却并未料到,各方势力竟然会在关键时刻纷纷导向于我,致使我军麾下势力得以大幅度增长。” “此消彼长之下,想来此时的刘勋心下已经开始忧心忡忡,对守住皖城不失已经多了数分不自信的信心。” “故而,他出战必然是想借机打击我军士气,提升己军的军心凝聚力。” 话音到这,袁耀面色方才陡然严肃起来,厉声道: “诚然,刘勋越想达到此目的,我就越不能给他此机会,从而让攻取皖城的难度变得急剧上升。” “我就是要一举打垮敌军士卒的军心士气,让他们真正见识一下我军将士真正的战力,从而在其脑海里打上深深恐惧的烙印。” 袁耀严肃且坚铮的说着。 但此次他的决策却也极其正确。 只说,在黄忠接受到袁耀下达“主动出击”的指令后,便毫不迟疑果断的挥师进,而自己则是将大军指挥权交给了从旁的副将蒋钦指挥。 而他却挥舞着一柄极其重,凤凰口子的刀刃亦是在阳光下出了熠熠生辉的光芒四射。 他挥舞着凤舞刀一马当先杀入敌阵。 周遭军士凡是胆敢拦路者,无不是一合之敌。 只见,黄忠冲杀一路,便见其摇摇的身后便斜躺在道路之上,流露出极为血腥的一幕。 那一刀刀斩着一颗颗的级,无不令刘军士卒所感到畏惧。 他们这一刻瞧见黄忠,便仿佛见到了杀神般,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向后逃。 顷刻之间,在黄忠的身先士卒所影响下,以及随后蒋钦有条不紊的组织协调着各部,几乎全面对敌军展开了无比的压制。 刘军将士连连被杀退。 听闻着黄忠的威名,便仿佛胆寒了般。 这一刻,全军士卒的军心士气在逐渐滑落。 刘勋原本趁势袁军尚未立足之际,便趁机动一场攻势,以搅乱战局的局势,以占据一些上风,挫败敌军锐气,以扬己方军威。 可现在这一切却已经适得其反。 刘勋的心已在渐渐地滴血……甚至失望。 他没想到,黄忠的防护能力以及个人勇武竟然会强悍到此等地步。 双方激战半响,己方愣是一点便宜没有占到。 此时,瞧着黄忠依旧还纵横驰骋于阵间,挥刀斩杀着一位又一位的士卒,刘勋顿时觉得,此战已经不能再持续进行下去了。 不然,己方伤亡将会越扩大,军心士气也将越下沉。 须臾之间,刘勋顿时挥剑,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紧随着,刘军士卒便犹如潮水一般,迅退回了城间,遂禁闭城门,固城死守。 而黄忠则一直率部追杀至城下,却才被城楼上的弓弩手给射退。 随即,黄忠才挥手事宜麾下各部后撤继续前去稳固营盘。 而一路之上,袁军也搜刮了战阵之上不少的军械。 这一战,袁军可谓是赢得极其彻底,彻底将刘军士卒的士气给打得低落不已。 …… 而就在此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 徐州方面,也忽然出了一件大事。 曹操之父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二伐徐州   皖城下。   随着刘勋欲意图趁袁军尚未完全集结之际,率部出城突袭,以挫其锐气,但却没想到在黄忠那坚如磐石的防线下,并未占据到丝毫的上风,反而在之后的黄忠主动率部冲击下。   因难以抵挡黄忠的攻势,而有些损兵折将。   无奈之下,刘勋只得率部迅撤回城中,禁闭城门,坚守不出。   经此一战。   双方兵力差距再度增大,而袁军各部却是士气高涨,战意昂然,反观刘军士卒遭受惨败以后已经是军心不稳。   随后,袁耀亲率主力各部进逼皖城城下。   紧随着,他却是丝毫不做掩饰,开始挥着己方兵力雄厚的优势,将皖城外围团团围困起来,命军士深沟高垒,以期困死刘勋于城中。   瞧着袁军在城外的种种动作,刘勋虽然心知肚明袁耀的计划,可他目前除了干看着却并无丝毫的办法。   他昨日抓住袁军主力尚未集结完毕突袭都尚且有去无回。   此时在出城作战,那岂不是送菜?   一时间,刘勋急在心底,但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得严令军士严防死守,谨防袁耀忽然率部强攻城池。   没有刘军的消耗,袁军士卒干得更是热火朝天,工期效率逐渐倍增。   旬日间,皖城外围四周防线大成。   随后,袁耀开始召集诸将下达指令。   其间,命蒋钦,邓当各执一部前去攻略皖城周边的城邑,收复各地城镇,以图将皖城彻底变为孤城。   而则留守周泰、黄忠等将继续率部负责围困城池,以防刘勋率部出城袭击,欲搏最后一战。   紧随其后,袁耀方才回过神来,双眸静静盯凝着从旁的吕蒙,沉吟半响,才道:   “阿蒙,若我交一项任务与你,你可否顺利完成?”   “还请公子吩咐,蒙必定不辱使命!”   话音一落,吕蒙顿时面露严肃之色,沉声道。   瞧着吕蒙那略显坚毅的眼神,袁耀想把攻击皖口的任务交与吕蒙,但沉思一番,现在的他终究是有些不太放心。   或许是看出了袁耀心间的忧虑,又或者是心下早已想法,此刻孙策却是忽然站出来道:   “公子,不知可否是攻略皖口的作战计划?”   “让策领一军前往攻之,吕蒙做我副将如何?”   一时间,孙策再度激起征战立功的心思,拱手高声请战,言语间为自己无限争取着机会。   一席话落。   袁耀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孙策数眼,目光中忽是流露出又爱又敬的神情。   “孙策此人,能力确实极其优秀,事事能够与我不谋而合,战略眼光不逊。”   “只是若令其掌兵,是否会激其内心那桀骜不驯,不甘人下的好强之心呢?”   此刻,纵然是袁耀亦是头疼无比,不由在心下权衡不定。   但沉吟半响,袁耀还是予以回应着:   “可!”   “阿策,阿蒙可是有将帅之才,你此次领兵务必要对他言加培养,可否?”   考虑了一番,袁耀此次还是选择让孙策作为主将领兵,而令吕蒙作为副将跟随孙策身旁,向其学习优秀的统御之道。   “还请公子放心。”   孙策拱手直直回应着,遂又道:   “吕贤弟虽然尚且年幼,但其的确是一块良玉,稍加打磨,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纵然公子不提,策亦会对其重视数分。”   瞧着袁耀终于对自己松口同意领兵,孙策自然也是心下兴奋数分。   ……   而就在袁军围攻皖城之际。   曹操之父携家眷途经徐州却被徐州刺史陶谦差人杀害的消息已经其传到了兖州境内。   兖州州治,定陶城。   州牧府。   当曹操闻听了这则噩耗之后,顿时之间,握在掌中的竹简直直掉落于地面上,其屹立于地上的双脚亦是仿佛失去了重力支撑般,仿佛要摔倒于地。   幸亏从旁一位面相丑陋,身材却极其高大无比的魁梧壮汉搀扶,方才重新安然回到位置上落座。   可下一秒,曹操却是满面泪痕,哭得死去活来。   而下方以荀彧、程昱为的诸臣此时却是屹立两侧,默然无语。   此时主公之父惨遭遇害,曹操自然是悲伤欲绝。   他们只能静静等待着,曹操恢复过来。   “父亲,父亲……”   “您抚养阿满长大成人,我势力刚有起色,正欲接您过来享福,可您却为何先走了啊……”   一时间,曹操捶胸顿足,泪流满面,越伤感。   约莫哭泣了好半响,曹操方才擦拭了面上泪珠,忍受着红润的目光凝视着下方的文武诸人,面上仿佛带着一丝憎恨般的怒火,厉声道:   “诸位,吾欲尽起三军再次东征,二伐徐州,以报父仇。”   话落,曹操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怒意。   他现在心下已经是恨不得将陶谦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闻言,夏侯惇、曹仁等曹氏宗亲都不由道:   “还请族兄下令,我等皆愿统军荡平徐州,斩尽陶谦一家,为伯父报仇雪恨。”   一时间,曹氏、夏侯氏诸将亦是恨得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不仅如此,此刻以于禁,乐进为的外将亦是战力盎然,拱手请战。   瞧着诸将眼中进显战意,曹操心下流露出一丝必胜的自信,但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望向了一侧的荀彧、程昱以及戏志才,投以求助的目光道:   “不知诸位如何看?”   话落,荀彧眼中仿佛透着光,朗声道:   “启禀主公,彧附议再伐徐州。”   “哦?”   瞧着荀彧竟然赞同攻徐州,曹操一时间表情有些惊讶,不由生了一记怪声。   随即,荀彧不由出言解释着:   “主公,之前您率部伐陶谦,不仅打退了徐州军入侵兖州的计划,还连下徐州十余城,并兵临郯城之下,致使陶谦只得固守城池,压根不敢出城一战。”   “而临撤之时,我军又收割了城外的田间农作物,现徐州可谓是元气大伤,主公可趁机用兵也!”   “既可一举侵占徐州,扩大领地,又能为人子,报复仇,此乃一举两得也!”   “还望主公莫要犹豫。”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泗水为之不流   荀彧一言,顿时说到了曹操的心坎之间,瞬间便坚定了他再度亲率部众再度征讨徐州的作战计划。   紧随着,他几乎没有多余的考虑,直接拔剑起身,面露严肃之色,厉声道:   “诸将听令,现汝等吩咐下去,各部从即日起开始准备,三日后兵彭城,一路活捉陶谦老贼。”   “喏!”   “末将遵令。”   一时之间,诸将群起接令道。   随后,曹操又高声令道:   “曹仁,你传令军中从今日起开始赶造白旗白甲,待大军出征之际,全体军士皆一律换上丧服,再行兵徐州。”   “督办白旗白甲之事便由你全权负责。”   “喏,仁接令……”   说罢,曹仁肃声接令,随即立即退下前去督办。   三日间,几乎是眨眼间而过。   这日。   定陶城外。   上空烈阳高照,一阵阵微风吹过,吹拂着下方全体早已换上白甲的曹军士卒身间呼呼作响。   而那白旗亦是屹立当空随风摇曳,好似战旗一般。   帅台上。   此刻身躯约莫七尺左右的曹操身批坚甲,腰悬利剑,威风凛凛的屹立着,随后那锐利的双目俯视下方诸军士,沉声高喝着:   “诸位将士们,自从我军平定肆虐兖州的黄巾以来,那徐州的陶谦老贼竟然不思保境安民,反而是连连率部侵略兖州境内领地。”   “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我等既为大汉将士,当匡君辅国,以报效国家。”   “现本将便要率领诸位前去征讨乱臣贼子,以还天下清平,不知诸位可战否?”   一记咆哮般的喝声,下方一座座排列而成的军阵,将近四万兵士的大军起身高呼着:   “愿跟随将军讨平反贼……”   一记鼓舞,瞧着军心可用,曹操亦是会心一笑,随即拔剑叱咤道:   “全军,出征!”   喝声一落,各部军士开始徐徐东进,向彭城行去。   并以曹仁、于禁为前部先锋,领步骑当先行进。   而从旁则引戏志才为参军,负责随时参谋诸军事。   曹军之强盛兵锋再度剑指徐州。   一路所过,刚入彭城境内,曹军便仿佛势不可挡,连破各城,徐州军几乎无一战之力。   而此次,曹军亦是露出极其残忍、凶残的一面。   进军至彭城之后,无论是城内还是郊外村镇,凡是所遇人烟者,皆屠之!   一时间,彭城郡内,泗水之畔,不过将近十余日左右的功夫,已经是弃尸无数,无数的尸曝尸荒野,无尽的血液流淌进那滚滚泗水之间。   无辜的民众在哀嚎……   可曹军的屠刀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无数手无寸铁的百姓成为此次战争最大的牺牲者。   他们本与曹军无冤无仇,只是世居在彭城郡内,泗水河畔边,却不知为何便遭受此飞来横祸。   在阵阵屠杀之际,曹军从彭城开始屠城、屠村,一直屠至琅琊、下邳等郡内的泗水下游,方才停止了屠杀。   而此次已几乎是半个徐州遭受了生灵涂炭,其人口早已损失过半!   那殷红的血迹也仿佛已经彻底染红了泗水。   一时之间,无数的尸汇聚成了一座座的小山包,而那无尽的血水流入滚滚泗水当中却好似堵塞了泗水源头一般。   血水仿佛令泗水为之不流!   经此一战,曹军的凶残已经足以让徐州士民感到彻彻底底的胆寒。   下邳境内,泗水河畔边,曹操在一手持双戟,高大威猛的亲卫将护卫下,登上了一块巨石上。   此刻,他望着水面上所漂浮着的一阵阵尸,以及早已将清澈见底的河水染红的血水,眼神里却丝毫未有丝毫怜悯之心,流露而出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在他看来,他父亲惨遭徐州刺史陶谦杀害。   那么,他就要让徐州全州之士民为其父陪葬。   在曹操看来,为父复仇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这些冤死的民众没有丝毫能够让人觉得怜悯的。   怪只怪他们生活在了徐州,成为了陶谦麾下的子民。   那么,他们此刻就只能是该死。   这一刻,曹操内心深处的黑暗一面已经是逐渐展露而出。   “宁我负人,勿人负我!”   一时之间,曹操立在巨石之上,在出“谆谆”流淌声的河畔旁紧紧念叨着此话,而眼神里亦是唯有冷漠。   ……   曹军一路屠城,此次曹操更是并未约束军纪,纵容士卒军纪败坏,抢掠一方。   一路所过,徐州大半皆成焦土。   陶谦亦是遣军前来抵抗,但却连战连败。   无奈之间,只得再度退守下邳下相城固守。   而此次,曹操却仿佛是不破徐州誓死不归的态势,一路遣军追至城下,便急命各部开始打造攻城器械,然后围城对下相城进行强攻。   只说,在曹军高强度的进攻之下,徐州军的处境越艰难,城池防守力量摇摇欲坠,随时都将会有城破的危险。   面对着此等情况,已经年迈的陶谦亦是焦虑不安。   于此危难时刻,他忽是连写数封求援书信,然后吩咐数队人马分别从不同的城门杀出,前往各地请求援军前来救援。   ……   值此时刻。   大汉各州已经是战乱频繁,各州之间已经是打成了一锅粥。   江淮之地,袁耀正在率主力平叛江北庐江郡。   荆襄之地,荆州刺史刘表亦是大肆调遣荆襄主力北上与西凉军共同夹击南阳吕布。   而此时间,面对着两面夹击的困境,纵然吕布骁勇无比,处境却也极其不妙。   而河北方面。   公孙瓒亦是派遣主力侵略冀州,与袁绍所部势力于河间一带大战相持。   由于战事迟迟未落下帷幕,公孙瓒亦是心下流露出急色,遂正欲差人前往青州命自己所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以及同窗平原国相刘备率部前来相助,共破袁氏势力。   可就在此千钧一之际,局势却忽然面临不利的局面。   徐州求援之士已经来到。   一时之间,公孙瓒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间,纠结于是否派遣援军前去救援徐州地区。   而他也在沉思着,救援徐州是利大于弊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叔来了   冀州河间方面,正值公孙瓒领大众与袁绍决胜负之际,他欲命青州刺史田楷携平原国相刘备从冀州已南威胁冀州腹地魏郡邺县。   可好巧不巧,曹操猛攻徐州诸郡,刺史陶谦无力抵挡而派遣求援的士卒已经到来。   这一刻,他却是犹豫不已,是否兵救援。   虽说他现阶段与陶谦共结联盟,但真要他舍弃自己吞并冀州的计划而去相助徐州,却是并不太乐意。   而就在此关键时刻。   营外军士来报,言平原国相刘备来临。   “嗯?他怎么来了?”   听闻刘备入营,公孙瓒一时皱眉,沉吟道。   待其进帐,他方才迅起身笑着迎接道:   “哈哈,玄德,你不在平原操练兵士,准备从侧翼夹击袁绍,助为兄攻取冀州,何故再此关键时刻到来?”   先是客套一番,随即公孙瓒也面露严肃之色,回归正题道。   话落,刘备亦是面色凝重,拱手道:   “伯圭兄,不知可否耳闻徐州现正遭逢生灵涂炭之事乎?”   “略有耳闻,线报刚领着陶谦求援的兵士前来。”   “怎么,玄德,你怎的关心起徐州之事了?”   一席话落,公孙瓒却是双眸紧紧盯凝着刘备,细细相问着。   闻言,刘备沉吟半响,郑重道:   “伯圭兄,弟此行前来特是向您请辞的。”   “请辞?”   “玄德,这是何意?”   “弟准备携麾下本部将士南下前去救援徐州。”   “你要去救援?”   此话一出,公孙瓒却面露不可思议之状,双眸仿佛紧紧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的相问着。   “玄德,为兄可要告诫于你,那曹孟德麾下现如今可谓是兵强马壮,而反观陶谦麾下却文恬武嬉,军士间战力低下,你此行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也!”   “何况,你与那陶谦又非亲非故,何故冒着生命危险前去相救呢?”   一时,公孙瓒还是出言劝诫着。   毕竟,就凭刘备麾下那点兵力前去援助徐州,无异于以卵击石,有去无回。   秉着同窗之情,公孙瓒还是予以劝说着。   可话音一落,刘备却是面浮悲伤之情,郑重道:   “伯圭兄,听闻那曹操借以报父之仇而大肆屠戮,现徐州各郡已是血流成河,甚至泗水都为之断流,此人如此残暴不仁,若徐州受其掌控,那全州百姓必将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也!”   “弟不愿徐州各郡受此大难,决议率部救援,阻止曹操鲸吞徐州。”   一记记话音落罢,公孙瓒亦是瞧着其眼神里透着坚定,便心知其决议已定,遂不由叹息一声,道:   “唉,玄德啊,你就是心太软啊……”   “在这乱世,日后注定是要吃亏的呀……”   话语落罢,公孙瓒沉吟半响,方才道:   “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兄也不再劝你,但就单凭你麾下的本部军士前去相助无异于杯水车薪,恐怕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话到此处,他忽是目光瞟向一侧,高声道:   “子龙,你此次与玄德同往徐州,一路之上务必要护住玄德的安危。”   “喏。”   号令传下,主帐侧边年纪约莫在二旬出头的青年将领,其身长八尺,姿颜雄伟,目若朗星,屹立于此便仿佛有一股英气扑来。   此正是投奔公孙瓒的常山赵子龙。   听闻呼唤自己,身席白袍的赵云径直奔来拱手接令道。   “还请公孙将军放心,云势必会护佑玄德兄周全。”   待其一顿吩咐,赵云郑重回禀着。   而瞧着公孙瓒为了自己安危,不惜将武勇高强的赵云借给自己,刘备一时间亦是心下流露出数分感激之色。   “弟感谢伯珪兄的照顾。”   “玄德,万事小心,若事有不及,可及时回返,为兄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一定……”   说罢,刘备亦是流露感激之情,郑重回应着。   随后,他便领着赵云辞别公孙瓒离去了。   一路之上,刘备亦是与赵云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子龙啊,可惜你我相遇太晚,若能……”   “那时,我等便会是桃园四结义了吧。”   聊着聊着,刘备亦是以惋惜的神情道。   “哈哈……能与玄德兄相识,亦是云三生有幸也!”   爽朗一笑,赵云回道。   二人一边行进赶路,一边畅谈聊着。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   平原城郊。   此刻,已接近傍晚时分,但面对着清河的一处小山包上,二人正在紧紧屹立着,双眸静静凝视着远方,其身后则是一队全副武装,披甲持刀的甲士相互簇拥着。   此二人,一人身长九尺,丹凤眼,卧蚕眉,脸色通红,另一人则黑如碳头,豹头环眼,身材极其魁梧。   不用想,便知晓此乃刘备的结义弟兄外兼左膀右臂,关云长与张翼德。   “二兄,大兄亲自前往公孙将军营中辞行,可这一路人都还是要通过那袁绍的城池,这么晚大兄都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有何危险吧?”   闻言,从旁的关羽面不改色,丹凤眼半开半阖,遂道:   “三弟,你无须担忧,大兄虽然勇武比不上你我,但寻常的军士却也决计奈何不到大兄,想来是并无大碍的。”   只不过,关羽虽以言语安抚着张飞,但他此刻心底也依然没有底,不知道究竟情况如何。   二人就在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夜色降临之际,关、张等得耐心都快没有了,准备决议率部出城前去搜寻。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而这想法刚一冒出来,远处路途间却仿佛间有人影般。   等待良久,刘备与赵云的身影才渐渐近前。   旋即,关、张二人才迅围拢上去。   “大兄,此行如何,公孙将军可否批准您前去救援徐州的请求呢?”   数人相见,关羽当先予以相问着。   闻言,刘备此刻却是面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悦之色,笑道:   “二弟,三弟,此次伯珪不仅准许为兄前去徐州相助,他担忧曹军势力过强,还将子龙暂时借调过来相助呢。”   说着,刘备便向关羽,张飞挥手介绍向从旁的赵云。   随后,赵云笑着道:   “云拜见关将军,张将军。”   “子龙贤弟免礼。”   一番客套过后,张飞则是一副欲欲尝试的神情,高声道:   “那大兄,我军何时向徐州进,让俺能够痛痛快快杀上一阵。”   “三弟呀,你还是如此心急。”   见状,刘备沉吟一阵,方才说着:   “云长,翼德,为兄在与子龙前来的途中都已经商量好了,由于曹贼麾下兵强马壮,单凭我军前去相助无异于以卵击石。”   “故此,我们先前往北海,与孔太守汇合再做打算。”   一言落罢,刘备缓缓说着自己的打算。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人莫敌   青州,北海国。   剧县。   “你是说,平原国相刘玄德已经抵达城外?”   这一刻,听闻刘备的到来,孔融顿时间神情激愤,随即面露大喜之色。   他已经在前两日间便已经接收到了徐州刺史陶谦的求援书信,但苦于曹操麾下实力强盛、兵强马壮,而己方麾下却并未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将。   故而,他才一直对相助一事为难至极。   可刘备的抵临,却令他瞬息间眼前一亮。   久居北海,孔融自然对关羽、张飞之勇大有耳闻,这要是能够说服刘备一起前去救援徐州,那一切局势都将彻底好起来啊……   联想于此,身席儒袍,头戴着冠,衣冠楚楚的孔融立即在下属的护佑下奔到府外前去迎接刘备一行人。   待诸人相见,望着仪态极其自然的孔融,刘备连忙上前作揖拜见:   “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拜见府君。”   “让府君亲自前来迎接,备受宠若惊也!”   一记话语落下,孔融走近身前,笑呵呵的搀扶起刘备,说道:   “玄德,无须多礼,你此次来的正好,我接到陶恭祖的求援书信,本欲率部前往救援,可奈何麾下能战之士甚少,现你抵达了,不知可否愿统御将士随我一道援助徐州?”   “府君,备来此正是此意。”   “听闻那曹操借以报父仇的名义侵占徐州,一路屠城所过,杀得徐州士民的血液堵塞了泗水而为之不流,我等既为大汉子民,理当奋力阻止这等宝兴。”   “保卫徐州,驱逐暴徒。”   这一刻,刘备亦是浑身热血沸腾而起,满腔的怒火在心间逐渐燃烧着。   “好!”   “玄德不愧为汉室帝胄,你我一道前往徐州为掏恭祖解围。”   此时,孔融亦是高声笑着道。   随着刘备与孔融汇合以后,麾下军事实力猛然大增,随即汇同齐地的青州刺史田楷一道率部赶赴徐州。   连续数日的奔腾下。   田、刘,孔等合军逼近下邳境内,兵锋直指下相城。   由于此时的曹军正在全力猛攻城池,反而对于背后的防护略微有些空虚,直到救援部众逼近曹军约莫只剩下二三十余里时,曹军细作方才有所察觉。   这一刻,刘备拔出腰间插着的双股剑高举,高声道:   “云长,翼德,你二人各率一部分别从曹军左右翼进行突击强攻,务必撕开一道口子,进抵下相城下,让城内守军看到援军的身影,以鼓舞他们的军心士气,令其誓死守卫城池。”   “喏。”   号令传下,关羽、张飞拱手接令,遂前去调度兵力。   随后,刘备侧相望于从旁的赵云道: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子龙,你我二人率部从正面突进,杀至下相城门处,逼退曹军的攻击力度。”   “喏。”   一番番指令传下,他随后才侧望着一侧的田楷与孔融道:   “田刺史,府君,你等便率部在最后,待我军突击有所进展,令曹军攻势有所迟缓时,再度率众全面进攻,争取一举突破曹军防线,入城与陶使君汇合。”   “嗯,玄德此策甚好,吾附议。”   “赞同。”   此言一落,时间紧迫下,田楷、孔融也是迅达成共识。   ……   下相城下。   此刻可谓是战况异常激烈胶着,曹军士卒在大将曹仁的组织下,正结阵一波接着一波,仿若潮水一般向城墙涌入。   “刀盾手继续往前推进,掩护云梯与冲车的攻势。”   “弓弩手,佯射,压制城墙上敌军的火力。”   “杀杀杀……”   一时之间,城上城下战况可谓都异常的激烈,不时的便有一具具尸倒地而长睡不起。   无数的箭矢在空中来往交织,好似架成了一张天罗地网般,令人无从躲避。   上方主阵,此时曹操身席火红似的披风,挺拔的屹立着,一手抚着剑,双目持续不断的凝视着那飘荡于下相城上的战旗。   他静静的等待着己方破城。   但瞧着这数日的进攻下,己方的攻势强度越之大,能够感受得出来,城内已成强弩之末。   曹操坚信,只要在加把劲,攻克下相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待他拿下下相,那继而扫荡下邳郡,然后逐步蚕食整个徐州诸郡,便不再是梦想。   正在他思绪万千时,细作却是忽然纵马本来,然后着急的拱手禀告着:   “启禀主公,我军后方出现大批武装势力,他们正大举向两翼杀至。”   此言一落,主阵中诸众顿时大惊失色。   “什么?”   闻言,而就在曹操脸色不是太好的时刻,他却忽然耳尖,好似听到了后方的动静。   “杀,杀……”   阵阵微弱的厮杀声传至。   而两翼,此时关羽、张飞率部几乎是同时朝曹军动了进攻。   乱阵之间,关羽、张飞各自挥舞着掌中神兵利器,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击敌阵。   “啊啊啊……”   冲入敌阵之间,二人却仿佛化身为了战神一般,其间无任何人能够抵挡着他们突进的道路。   关羽、张飞各部进展顺利,兵锋长驱直入,眼看着城池便近在咫尺。   这一刻,他们不由越兴奋无比。   遂再度挥手加大冲击攻势。   一时间,有着关羽、张飞这两位万人莫敌的猛将亲自率众冲锋下,曹军士卒压根难以抵挡。   何况,刘备麾下亦有不少的乌丸骑士。   胡骑的骑术亦是极其精湛,战力强悍。   而就在侧翼遭受此等变故时,也略微生了骚乱,这一刻,刘备也寻到了可乘之机,遂立即与赵云携部众从正面军阵突进着。   一路之间,赵云持着亮银枪冲锋再前,长枪疾驰一出,必有小卒授。   在忽然的从背后杀入袭击下,又兼关、张,赵等将实在太过勇猛,现今间曹军一方面准备不足,另一方面亦是攻城一日,身心早已疲惫不堪,体力大幅度下降。   曹军各部竟是在渐渐落入下风。   ……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   此时,已经满头白的徐州刺史陶谦静静屹立于下相城头上,当他觉城下曹军阵势生骚乱时,遂连忙大喜,高喝着:   “诸位将士勿忧,援军已至也!”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阳之变   瞧着城下援军竟然在曹军军阵间勇猛难耐,城上这一刻在徐州刺史陶谦的亲自率众鼓舞下,亦是军心士气大增。   “将士们,在坚持片刻,待援军抵至,曹军必败也!”   此时,满面白、略显疲惫的陶谦正声竭力吼的高喝着。   而原本已经即将快崩溃的徐州军,亦是军心高涨,接连将已经攻上城墙的曹军士卒给重新推落城下。   曹军攻势由此陷入停滞期。   而城下,随着关羽、张飞,赵云从各方勇猛推进下,亦是极其快的朝着城门处靠拢。   主阵之中,瞧着这支救援队伍中竟然涌现出如此之多勇不可当的勇将,曹操眉宇一皱,眼神透露着些许凝重之色,道:   “猛将何其多也,可为何不是为我所用。”   这一刻,他瞧着下方诸将纵横肆虐在己方军阵间,犹如无人之境般,心下不由生出爱才的一面,喃喃叹道。   “这阵间冲锋的每一位猛将其勇都不下吕布啊!”   一时,曹操亦不由感慨着。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征讨徐州之际,竟引来如此之多的猛人来援。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虽然己方一时略有些难以阻止敌军突进城内与徐州军汇合,但曹操心性亦是非比常人,依旧冷静无比,轻笑着道:   “此路究竟是何方援军,陶谦老贼的面子倒是够大的啊!”   他作为主君尚且一脸的客观、云淡风轻之色,但麾下诸将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其间,戏志才拖着越虚弱,且面色苍白,拱手道:   “主公,现敌军忽然来援,凭借诸猛将在我军中来去自如,现其兵锋即将快突至城门处,反而是引了徐州军全体士卒的士气迅上升,令我军攻势受阻。”   “此刻我军将士攻城日久,也早已疲惫不堪,体力透支严重,不如趁此时机,先行后撤回营休整,待敌方援军全权入城后,再率部强攻。”   “如此,也将避免遭受腹背受敌的局面也!”   此言一落,麾下文武诸人连连附和着:   “先生所言不错。”   “还请主公早下决断。”   闻听着众人的劝诫,曹操眼观着现今的局势,自然清楚戏志才的谋划才是正确的,而他不是犹豫之人。   心下稍微沉思片刻,便下令全军徐徐后撤。   令旗遂开始紧紧摇动而起。   待军阵间正声竭力吼的曹仁眼瞧令旗挥动,自然亦是不敢恋战,只得高喝着:   “各部将士听令,徐徐退回大营休整。”   “喏……”   紧随着,曹军各部迅组织军力撤围,然后后撤至三十余里处的大营休整,以等待机会,待再次在攻。   一退一进下。   刘备率诸部进抵至下相城下,得以顺利与徐州军所汇合。   随后,赵云又率领部分乌丸胡骑折返杀回,接应田楷、孔融。   瞧着援军已经进抵城下,且曹军已经全线退却时,陶谦喜出望外,遂立即吩咐大开城门。   城门大开,他亲自在从旁护卫的搀扶下抵足城门处迎接。   “谦十分感谢诸位不惧曹军之危,不辞劳苦的特来救援,谦再此拜过,你们的大恩大德令老夫一辈子都无以为报也!”   瞧着诸人到齐,陶谦恭敬行礼,作势便要向诸人行跪礼。   眼见于此,方还是刘备眼疾手快,立即一手架着他,肃声道:   “陶使君这是折煞晚辈也!”   “别说使君是德高望重之人,又乃海内外知名名士,自上任徐州刺史以来,也将徐州各郡治理得井井有条,各郡士民殷实富足,得以在乱世中安居乐业。”   “这皆乃使君之功。”   此言方落,却见刘备陡然间神色一变,瞬间严肃道:   “可没想到那曹操竟是狼子野心,仗着自己兵强马壮便肆意侵略周边州郡,以扩充自身麾下实力,何况还对徐州士民大肆屠城,杀得民众血流成河,其暴行可谓是人神共愤!”   “纵然使君不差人前来,作为大汉子民的一员,备亦会自前来抵御曹操,只愿徐州不要落入这等凶残之人手中而给民众带来的更大苦难。”   这一席话语,刘备方才可谓是说得漂亮至极。   既从行为上肯定了陶谦的作为,又为自己的来援找到了大义上的理由。   随后,一旁的老好人孔融也一脸笑意道:   “恭祖啊,此次可多亏玄德了呀,要不是他的二位结义弟兄,以及公孙伯珪借出的这位赵将军,恐怕我军今日想要一举突破曹军重围,杀进城内怕不是容易之事呢。”   此言落罢,陶谦眼色也不自觉间瞟向刘备身后紧紧屹立着的关、张,赵三人,一眼望去,皆是身材高大,浑身尽数流露出独特气势的勇将,一眼便能看出确乃是冲阵万军的猛将。   察觉于此,陶谦一时面上笑容浮现越浓厚,随即紧紧相握着刘备的双手,高声道:   “玄德此次能舍生忘死,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我徐州于水火之中,逼退曹军,致使全城士民免遭涂炭,谦代表徐州之民再度感谢您了。”   说罢,便作势要行大礼。   见状,刘备连忙搀扶起他,连忙道:   “使君,您太过见外了,备不过是尽了作为大汉子民的一点本份罢了,岂能担地使君如此大礼?”   瞧着刘备谈吐极为得体,且一言一语皆懂礼数,颇有“长者之风范”,也令陶谦对其态度越和善起来。   而他心下,也渐渐的促使着他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一番寒暄过后,陶谦依旧谢过田楷、孔融等人,遂招呼着诸人入府,并亲设下宴席以款待诸人。   ……   而就在徐州会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   其余州郡的局势亦是生了极其大的变局。   南阳郡方面。   由于刘表派遣水6数万大军,并分遣蔡瑁、黄祖为左右督,携部北上攻袭吕布,意欲收复所丢失的南阳诸地。   待探听到这则战报以后,吕布亦是留守张辽屯兵于丹水已东的顺阳,隔水与西凉军所相持对峙,以防守南阳已西。   而他自己则携麾下主力南下至博望坡、新野一带与长驱直入的荆州军对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变天了 吕布携众与荆州军战于博望坡。 在吕布亲率并州狼骑的冲击下,6上三战三捷,直打得黄祖只得退避一舍原地安营,遂闭门不出,只能与率水师的蔡瑁所部相互紧密依存,与吕布军相持对峙。 一时间,在吕布的率领下,全军士卒亦是兵锋正甚,锋芒毕露,气势压制到荆州军再无勇气与之交战。 但事情却终究有所转折。 纵然南阳南部,吕布方面大占上风。 可南阳已西,随着李傕携主力诸部重返武关以后,便悉众出关进驻于丹水已西,欲做渡江之势,以此吸引张辽率部出城来袭。 但张辽却并未如其所愿。 他考虑到麾下兵力太过薄弱,西凉军战力又极其强悍,故而也压下诸士卒心下的浓浓战意,紧守不出。 对峙数日无果。 瞧着张辽已是铁了心的要将战事往后拖下去。 李傕心下亦是大急。 他可对于吕布之勇无比清楚,若届时真让他击败荆州军而携得胜之师回返的话,那局面可就不妙了啊! 掺杂着内心深处的道道想法,李傕不由再次求助于几乎有求必应的贾诩。 闻言,贾诩亦是气闲若定道: “将军,可兵翻越武当山,绕至丹水东麋岸边,以对顺阳起两面夹击。” “据军报显示,留守顺阳的军力本就不足,夹击之下,张辽绝非在能够抵挡住我军之攻势。” “善!” “就依文和此计行事。” 由于有了上一次袁耀的离间分化,而导致他心生猜忌,从而逼走了贾诩弃官返乡。 这一次,他重新将其征召回朝以后,对于贾诩可谓是无比的器重、信任,也给到了他极大的尊崇地位。 对于其献策,亦是接连采纳。 有了贾诩的谋划,西凉军各部依旧与往常一般大肆打造木筏,作势要大举渡河强攻顺阳的计划,但暗地里却在悄然的暗自准备着,只等翻越武当山绕至敌军背后的谋略得逞以后。 便陡然间动猛攻,一举破城。 数日而过。 或许是西凉军的演技太过高,张辽终究是对于武当山方面并未察觉到有何异常,已至奉命奔行的李蒙、王方率部成功绕至顺阳后方。 紧随着,李傕再无犹豫,立即挥师率部大举渡河进攻。 吕军主力本就已经随吕布南下前去对付荆州军,其留守于顺阳的军力无比薄弱,恰逢之间,面对着两面夹击之势压根无从抗衡。 激战不久。 张辽携部败退顺阳,只得率残部迅往东奔逃,逃往宛城、安众。 顺阳一下。 这一瞬间,南阳局势便顿时生了惊天的逆转。 南阳盆地西部门户洞开。 西凉军那雄厚的西凉铁骑开始在一望无际的盆地上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凭借着数万之众的兵力优势下,李傕相继攻克南乡、冠军等成,强劲的兵锋直指南阳腹地宛城、安众一带。 正在博望坡一带与荆州军所对峙的吕布闻听这则战报以后,顿时面露大惊之色。 他没想到,一向用兵严谨的张辽竟然也如此轻易的便被西凉军给突破了西部门户,继而杀至了南阳腹地之中。 但门户已失,吕布心底也清楚,单凭己方这点微弱的兵力,妄图在盆地以一敌二,是极其不现实的! 联想于此,吕布只得连夜趁荆州军尚未得到这则变故,忽然率部北返。 快回返宛城、安众等地,为了避免遭受两面夹击,吕布狠下心来,决议放弃南阳郡,再度过上了逃亡的生活。 但他麾下将近有数千步卒皆是在南阳本地人,本就对于吕布横征暴敛的作风并未有太多的归属感,现今间想让这部分军士跟随着逃亡,又如何可能? 故而,就在吕布一行逃至南阳已北的鲁阳,即将进入司隶地界时,南阳籍士卒早已逃得十之七八。 最终,依旧还建制完整的也只有并州狼骑以及高顺亲自所组建的陷阵营依旧誓死不离,总计军力不过两千余众。 时隔不久,距离上次长安战役,吕布再度尝到了逃亡的滋味。 待进入司隶地界后,吕布吩咐麾下一将道: “秦宜禄,现建义将军、河内太守,正驻军河内的张扬乃是我多年好友,交情甚厚,现本侯命汝先行渡河前往河内面见他,以告知本侯现走投无路,愿前往暂住之!” “看他是否会接纳我等。” 号令传下,秦宜禄接令,随即便欲离去。 但就在他尚还未启程动身之际,吕布军间便迎来了极为特殊的密使。 而此刻,吕布也接见了此人。 “什么,你是说让本侯率部东进,陈宫会送本侯一神秘大礼?” 随着密使缓缓出言,吕布面上却是浮现惊讶之色,言语中更是流露出浓浓不解之色。 惊奇过后,他鹰目忽然冷下来,遂淡淡道: “陈宫使计诓骗于本侯,好诱骗我军东进,待进入兖州地界后,好趁机设伏歼灭于我?” “这是不是就是陈宫的打算呀?” 一时间,吕布言语冷漠,冷声予以回应。 闻言,密使却是吓了一跳,遂连忙大急: “温侯何故如此想?” “呵呵……” “听闻那陈宫乃是曹操麾下最为得力、信任的谋臣之一,极其受器重,其在兖州的地位也是十分尊崇,他派遣汝来联系本侯,岂不是决计有诈?” “还是陈宫认为本侯傻,会上当?” 一言而落,吕布嘴角上扬,冷笑连连,好似在以看破对方诡计而得逞。 但此话落罢。 密使听罢,却忽是抚须大笑而起。 一脸笑意,看得吕布不耐烦,不由厉声训斥着: “汝笑甚?” “哈哈哈……” 再度大笑一番,密使方才道: “吾以为,温侯内心不愿率部东进是在顾虑着什么呢,原来是不相信公台的诚意啊?” “好吧,既然如此,吾便实话告知温侯吧,我等已经与公台达成共识,愿起兵进据兖州,驱逐曹操。” 陡然之间,这位密使迅和盘托出详细计划。 “什么?汝等要反叛曹操?” 吕布一脸惊奇地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家没了   从密使的话语间,吕布此刻脸色神情已经是不可置信般!   曹操麾下最受器重的兖州别驾陈宫竟然要做领头人,号召兖州士人共同举众叛离曹操。   话至此处,吕布却忽然仿佛明白了点什么,瞬间就乐了。   紧随着,吕布面上浮现浓浓的倨傲之色,肃声道:   “汝等欲反叛曹操,却又担忧其听闻消息后携部杀回报复吧,为了能够更好的抵御后续曹操的反扑,所以前来联络本侯。”   “恐怕你等计划就是让本侯前去对抗曹操的反扑,是也不是?”   此话一落,吕布面色顿时间便拉了下来,冷声道。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种被士族所玩弄于鼓掌之中,为其做挡箭牌。   瞧着吕布好似察觉出了他们相互商讨以后的计划,密使不由眼神微凝,额头间亦是皱成川字型,流露出不详的预感。   令其察觉到计划,便不美了啊!   果不其然,吕布面色严肃,沉声道:   “若陈宫想与本侯连结,欲借助我前去对抗曹操的反扑,也并非不可,但我却有一条件,你们得应承下来。”   “不知温侯有何条件?”   耳闻着吕布之语,密使心下暗暗沉吟一阵。   果然,吕布开始提条件了。   但现在毕竟是要寻求吕布的相助,故而此密使也是面上依旧浮现笑意,缓缓相问道。   “汝等必须奉迎本侯为兖州之主!”   一语瞬息间落下,吕布肃声道,言语神情间亦是流露出浓浓的野心。   “这……”   瞧着密使有些语无伦次的,迟迟未应诺下来,吕布颇有些不耐烦,遂厉声道:   “所谓有付出才有回报。”   “汝等既然欲反叛曹操,却又需要借助本侯实力来抵挡其反扑报复。”   “难道不应该牺牲部分利益,给本侯一些实质性的好处吗?”   吕布眼见着眼前密使竟然还在犹豫不决,不由加重语气反问着。   “温侯莫要动怒,公台作为我兖州士人的代表,他既然有意与温侯连结,那想来对于温侯您所提出的条件亦会慎重考虑的。”   “待我回返兖州之际,便向公台提及此事。”   眼见着吕布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其使也只能先行好言安抚,以稳着其心。   “好!”   “只要陈宫应承本侯的这则条件,愿奉迎我为兖州之主,那接下来纵然曹操得知携众前来报复,本侯亦会竭尽全力抵挡其麾下军众。”   说罢,吕布信誓旦旦道。   既然二人针对此话题已经初步达成共识。   随即,密使也不多做停留,迅告辞离去。   待使者离开,秦宜禄方才拱手躬身道:   “温侯,前往河内面见张扬一事,属下是否还去?”   “此事暂时作罢,先静观陈宫后续的处理。”   闻言,吕布挥挥手道。   在他的心下,除非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然他极其不愿归附在他人旗下,现在有送上门重整旗鼓的机会,他又焉能错过?   故而,随后吕布率众迅向东,攻占梁县以为暂时居所,等待后续消息。   ……   兖州地界。   自从曹操因怒斩杀兖州名士边让以来,已经是令兖州绝大部分士人瞬息之间无不对其憎恨无比。   陈宫,作为兖州士族的代表,平素亦是与边让亦师亦友,关系极好。   若当初不是他看中曹操的潜能,甘愿为其奔走各郡,方才说动兖州诸人迎接其为兖州之主,但随着杀边让以后,这一切都将变了。   陈宫开始变得意志消愁、神情萎靡,颇有一种一蹶不振之心。   其余的士人,也对曹操将再无半分好感。   而随着曹操举大众二伐徐州以后,陈宫却在暗地间活跃了起来。   他接连奔走各郡,说服诸官吏、士族等勋贵意图反叛,驱逐曹氏势力。   凭借着他在兖州无与伦比的声望下,陈宫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随着出使吕布方的密使折返而归,便先行向陈宫禀明了实情。   “如何,吕布那面态度如何?”   闻言,此人如实回道:   “公台,吕布此人果真是狼子野心,他竟然直言告知,若想他入驻兖州,则必须应允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迎其为兖州之主。”   “撕……”   一席话落,陈宫亦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情绪迟迟未平复下来。   他都没有预料到,吕布此人竟然有如此之强的野心,竟然惦记着兖州之主。   按照陈宫的想法,他派遣张前去面见吕布,其意便是想笼络住他的心,能够在己方大举叛迎曹操时,他可以借助吕布的声威予以震慑州内曹操的亲信部众以及接踵而至的大军反扑。   至于迎其入主,却着实在意料之外!   想了想,陈宫不由问道:   “若不迎他为兖州之主,你觉得他还会与我等合谋吗?”   闻言,张徐徐道:   “此事恐怕很难,自提及来意以后,吕布的态度就一直很坚决,若不迎其为兖州之主,他估计不太会接受合作。”   一言落下,陈宫一时间却是略微有些纠结无比。   一方面,他说服诸人起兵叛曹,慨因是以报边让被杀之仇。   但他作为兖州人,却并不愿意看到吕布这等声名狼藉且狼子野心之徒入驻兖州为主,从而将兖州彻底拖入到水深火热、万劫不复的战火纷飞中。   陈宫的设想中,还是想驱逐曹氏势力以后,便令兖州实施自治,兖州本土士人自己垄断军政的日子。   只不过。   现在听闻张的汇报,言吕布态度坚决,此事却有些难处理了。   陈宫很清楚,吕布的确骁勇善战,若在叛曹前无法将其争取到阵营下,那在后续曹操携数万之众反扑回来,那他们将无半分的反抗余地。   究竟该不该迎其入主呢?   一时间,陈宫陷入了沉思当中。   思虑沉吟半响,陈宫方才道:   “为了拉拢到吕布的助力,宫看也只能如此了,不知你怎么认为?”   “公台,既然你已经有所决议,那理当附议你得决定。”   话音落罢,随即陈宫遂道:   “不过,若想迎吕布入主,还须一人为助力才行。”   “何人?” 第一百三十章 策反 张神色微动,遂予以相问着。 听罢,陈宫修长的身材,双眸直视着远方,静静的回道: “你的兄长……” “嗯?” …… 随着陈宫摸清了吕布的心思,也迅做出了决断。 他叛曹之心已决,为了能够彻底打倒曹操,他已经是不惜以迎吕布为兖州之主的代价来换取对兖州的绝对掌控力。 但纵然他为兖州士林中的代表。 若真要迎吕布入兖,则必须拉拢一人。 若无法博得东平郡寿张张邈的同意,恐怕此事操作难度不小。 张邈自小便与曹操、袁绍亲近,只是碍于近年来才与袁绍的关系开始僵硬下来。 陈宫心知,若无法将其争取到同一阵营,在迎吕布为兖州之主的时候,凭借张邈与曹操的亲近关系,势必会遭受到他竭力的劝阻。 此事敲定下来。 陈宫再度将目光聚焦到东平张邈的身间。 他迅奔赴张府,面见家主张邈。 “哦,是公台啊,不知您驾临寒舍,可是有何贵干呢?” 虽说曹操有杀边让,但他却依然从始至终都并未亏待过陈宫。 从陈宫迎他为兖州之主后,曹操亦是投桃报李,给其州别驾的官职,其地位仅次于自己,乃是实打实的兖州第二号人物。 不仅如此。 就在二伐徐州之际,曹操亦是命他留屯州内,屯居东郡,以掌军政。 这可谓是给足了陈宫极其之大的殊荣。 但也给其了行事极大的便利。 “孟卓兄,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否?” 双方稍作寒暄,方才在陈宫有意无意的话题引导下,逐步进入到正题之中。 “孟卓兄,方今天下,豪杰并起,您坐拥一方,若愿意起事,何愁大业不成呢?” 张邈于东平郡亦有极其强的号召力以及武装势力。 “公台,汝这是说的哪里话?” 闻言,张邈本是乐呵呵的笑容却陡然严肃起来,遂道: “怎么?你想叛孟德而自立?” 浓浓一阵猜测,遂又道: “公台,何故如此?” “孟德以你为州别驾,并在出征之际,委任你留屯东郡,掌军政,并控将兵,拥有极其大的殊荣,你为何还思叛曹一事?” 一席话落,张邈此刻仿佛颇有一丝质问的语气在内。 他有些想不通,陈宫有着大好的前途,为何还要行反叛之事。 “孟卓兄,难道近日来他曹孟德的所作所为还不令我等兖州士人寒心吗?” “他也不想想,若当初不是我等兖州士人一力迎其为兖州之主,他又岂会有今日之势力?” 话落至此处,陈宫面上却陡然浮现了数分怒意,随即道: “可他对于兖州士人的报答又是什么呢?” “坐稳州内以后,便开始卸磨杀驴。” “近一两月而来,有多少士人被曹操所处理?” “这其中绝大部分皆是一力主张拥护其为兖州之主的,这就是他给与的报恩?” 一时间,陈宫可谓是越说语调越高涨起来,就差又吼起来了。 情绪积攒越厚积薄。 “若我等兖州之人再不联合起来一致抵御,日后兖州又如何还会有我等本地士人的容身之地呢?” 陈宫开始以言论煽动着张邈的内心。 但张邈却仿佛内心极为坚定,连连回拒道: “公台,我与孟德关系自小亲近无比,你让我参与到反叛孟德的事件中,我岂会愿意?” 一番商讨,以普通的道理却无法说服张邈。 只不过, 对于他而言,今日务必要说服张邈加入。 不然,后面的计划将很难实施。 沉吟了好一阵,陈宫却忽然说道: “孟卓兄,您虽然与曹操关系亲近万分,不忍叛曹而做那落井下石之事,此举宫都能够理解。” “但……” 只是,忽然话锋一转,他却是陡然面露严肃之色,沉声道: “可孟卓兄难道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吗?” “公台,汝此言何意?” 闻听此话,张邈陡然面露肃色,脸上挂着一副厉声的语气,冷冷道。 “孟卓兄,您这段时日以来,频繁与袁绍所交恶,好几次袁绍都想让曹操干掉你。” “虽说曹操无一例外都拒绝了,但随着时间的展下,您以为曹操会一直保持此等观念,而不听从袁绍之令吗?” “须知,曹操可是唯袁绍马是瞻呢。” 一言一语,陈宫徐徐说着,借用他与袁绍之间的矛盾,以及曹、袁双方的紧密关系来大作文章。 果不其然,此策的确极为有效。 原本,面上还依旧是云淡风轻之色,现在却是流露到无比忧虑的神情。 陈宫这一点的确说得有道理。 张邈作为本人,自然能够更切实的体会到,袁绍有多么的痛恨自己,其中甚至好几次都严令于曹操,让他干掉自己。 可最终,曹操终究因亲近关系而拒绝了袁绍。 但此时陈宫说得不无道理。 纵然现在曹操的确还顾及双方亲情,并不对他动手,可谁又能保证日后呢? 曹操是否会处置他? 此话落罢。 稍作沉默了半响,陈宫察觉到张邈内心已经有所动摇,不由心下一喜,遂思虑片刻,沉声道: “既然如此,孟卓兄何故要将自身的安危寄托于他人的心情之上呢?” “为何不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当今时代,是一个英雄豪杰相继辈出的好时代,若孟卓兄愿意与我等身处同一阵营,那我等便可据兖州而观天下时局,洞察各州郡之机,寻求展壮大的机会。” “到那时,将自己命运掌握在自己掌中,岂不是将选择留给别人,更胜一筹?” 这一番话,陈宫时一缓一疏的说着,也渐渐的将张邈的内心给勾得骚动了起来。 沉吟半响,陈宫不由再度加一把大火,道: “不仅如此,吕布亦为壮士也!” “我等可引其携众入兖州,借助其骁勇来与曹操所对抗,如此岂不是十全十美之事?” “孟卓兄,可应否?” 一番番的言语劝说下,陈宫可谓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成功说服了张邈加入叛曹阵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雄震江淮   汉兴平元年(194)夏五月。   徐州会战随着田楷,孔融,刘备等一众势力的援助下,也从一开始的曹军势如破竹渐渐形成了久攻不下,相持的局面。   而由于久持的拉锯下,曹军劳师远征,粮草供应已经是难以维持。   这场战役进行了从开春至今,已经长达两月之久。   曹军终于是在府库粮草告窑的边缘上徘徊。   这一刻,麾下诸人已经在开始劝说曹操撤军,待秋收补充军粮后,再度来征讨徐州。   如今陶谦得了援军,导致麾下徐州军士纷纷士气高昂,在想破城或许已成奢望。   而在曹操是否撤兵的抉择间犹豫不决之际,刘备也亲笔书信一封差人送往曹营,以劝说其退兵归去。   待曹操看罢书信内容后,瞬息间勃然大怒,怒喝着:   “刘备小儿是何许人也?”   “竟敢劝说我退兵?”   一通怒火宣泄而出,下一秒他一拳重重砸在身前案桌上,厉声道:   “传令,各部集结再次大举进攻下相,吾誓要一力擒杀此狂妄之徒。”   此言一落,麾下诸将尚且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见帐外持刀侍卫领着一神色匆忙的探子入内。   待进抵帐中,此探子随即迅单膝跪地,拱手道:   “启禀主公,三日以前,会陈宫接连张邈、张,以及从事中郎许汜、王楷等众一齐起兵作乱,随后又迎接新近大败于南阳的吕布入兖州,拥立其为兖州之主。”   “现兖州在荀、程二位先生的竭力护佑下,方才保住了东阿、范城,甄城三地,可现在联合了吕布的陈宫等人却是实力极强,声势浩大。”   “荀先生言,现兖州时局已经陷入到生死存亡之际也,故而特遣小人快奔赴于此向主公禀告确切消息,迅遣军回返平叛。”   “若稍晚时刻,恐兖州将不复主公所有也!”   一时之间,此探子亦是神情悲观,模仿着荀彧的语气复述着他的原话。   此言一落。   大帐中顿时间一片哗然,无不震恐。   兖州失了?   这什么情况?   他们在前线奋力征战,可家却没了?   下一刻,谋主戏志才适时出言建议道:   “主公,现陈宫等人聚众而叛,兖州乃我军之根基也,绝不容有失!”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还请主公先行回复一封书信示于刘备,以承其人情,然后立即班师回兖,平定叛乱。”   这一席话音而落,曹操丝毫不做犹豫,立即便着手按照戏志才所说的处理。   极短时间内,声势浩大、战力极其强悍的曹军仿佛如潮水一般,一夜之间尽数退走。   徐州大战,如此匆匆的结束。   待随后的斥候探听虚实,探听到曹军当真已经进入到兖州地界后,陶谦等人方才放下心来,然后与刺史府间举行庆功宴。   ……   江、淮地界。   就在兖州生巨大事件之时,此时的袁耀亦是率部凯旋回归寿春。   他自历阳率部进军庐江,耗时二十余日,即宣告平定全郡。   刘勋想凭借皖城坚守不出,但在袁军相继收复周边各地以后,在坚守五日以后,刘勋无奈之下只得决议开城献降。   而在刘勋投降的那一刻,孙策率一支偏师的情况下,亦是迅攻占了皖口,然后马不停蹄的领着部众向庐江已北起进攻。   几乎在短短几日,孙策便横扫庐江已北。   由于庐江太守6康拒不归降,被孙策斩杀于六安城中。   至此,庐江各地都告已平定。   经此一战,江北上下,诸士民谈及袁耀,无不是流露钦佩的目光以及顶礼膜拜的神情。   凭自统兵以来,连战连捷下,他打出了赫赫声威。   当然,孙策在初次统兵便能取得丰硕的战果,亦是受诸人所仰慕。   这日。   袁耀率部抵临淮南府寿春。   随着这数月以来,自袁耀接连剿灭江、淮四方匪患,以及开垦屯田养民下,治下治安亦是越来越呈上升趋势。   经济、民生都呈欣欣尚荣之势。   而其余郡县在渐渐的稳步上升着,寿春亦是越繁荣,隐隐有朝着扬州第一城的趋势。   而就在袁耀刚抵达寿春之际,朝廷派遣所任命的天使也持节接踵而至。   而这位天使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傅马日磾。   袁术迎接其入城,先行前往了军营。   他领着天使马日磾指着正在热火朝天光着膀子操练着的健儿们,说着:   “你看,本将军麾下的军士可威武否?”   “呀,将军麾下不愧是雄壮之师,怪说不得可以纵横江淮之地,无人可挡呢。”   马日磾自然深知袁术之性格,此人虚荣心极强,顺着其话语赞扬一番,指不定会跳的多欢呢。   果不其然,此话一落,袁术面上所浮现的笑容便越浓厚。   紧随其后,他又命纪灵召来正于阵间身穿一席戎装的袁耀进抵身前,从而介绍着:   “此便是本将的儿子袁耀,近日来我军声势能如此显赫,全赖他之功。”   “翁叔,以为此子如何?”   话虽然是以问的语气,可言语间所透露而出的种种自信与笑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褪去。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   自己孩子能力越出色,父母在外人面前,脸上亦会越有光。   这一刻,袁术脸上洋溢着无比浓厚的喜悦,有着浓浓成就感。   袁术向其炫耀了一番武力以后。   马日磾方才进入了正题。   他此次持符节总共有两道任务。   一是朝廷对袁术父子的封赏任命状。   二则是代表朝廷持符节巡抚山东各地。   随即,马日磾即当着袁氏麾下诸将的面,解读了诏书:   “朕特擢升后将军袁术为左将军,并赐阳翟侯,持假节督镇扬州诸郡,以为大汉防守东南之地,望卿绝不要辜负朕之期望。”   马日磾缓缓将对袁术的任命给高声公布着。   只不过,明眼人却都能看出,册封袁术为左将军,绝不会是天子本意。   天子现今身处深宫之中都会随时所监视到,何况是下诏?   这绝对是李傕之意。   随后,又宣布了对袁耀的擢升:   “升袁耀为征东将军,望继续开疆拓土,开创大汉风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瘟疫与神医 在宣布完对袁氏父子的任命以后,马日磾便欲准备继续启程,前去巡抚其余州郡的群雄以及各方等势力,好为朝廷争取到更多可靠的帮助。 但随即,却被袁术强留下来,栖息于寿春小住数日。 无奈之下,马日磾只得暂时待在寿春。 而接下来的时日里,袁耀暂时熄了一切的用兵动向,他令各军各部开始新一轮的休养生息,准备待己方军士休整完毕以后,开始新的征程。 而在马日磾留屯寿春的时间里,袁耀也奉父命每日皆前去拜访他。 “晚辈拜见马先生” 一番寒暄过后,袁耀方才切入正题,缓缓道: “先生,您之声名早已流传于四海之间,亦是德高望重,耀想,您应该在各州郡着有着浓厚的人脉。” “您能否为我军举荐部分人才呢?” 闻言,瞧着袁耀天真无邪般的笑容,马日磾却也是稍微放松了些许戒备,遂笑着道: “人才?其实就我所知,扬州几乎遍地都是英才也!” “公子何不启用之?” 一席话语落罢。 袁耀立即拱手流露恭敬的笑容道: “还请先生示下!” “吴郡朱治,豫章郡守华歆,东城鲁肃以及孙策皆是俊杰,若公子不弃,皆可启用也!” 话落此处,马日磾表情仿佛又些许严肃,语气稍作停顿,遂又郑重道: “特别是后者的东城鲁肃,乃当世绝佳的战略大家,若公子能得其辅助,则进可兼并天下,退亦可雄踞一方。” “孙策,据说与公子同龄,他亦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若辅助于公子,则能成为掌中利器,为其开拓疆土,将会是无比锋利的剑刃。” “若他有朝一日选择自立,则也能称霸一方,继而问鼎天下。” “孙策其人,胸怀大志,一朝得势,便是龙游九天之势。” 一时间,对于所举荐的东城鲁肃以及孙策,马日磾都作出了极高的评价。 闻听着马日磾的这一席肺腑之言,袁耀此刻心下不仅没有感觉到任何天荒夜谈的想法,反而是对于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心怀敬佩。 他来自后世,知晓马日磾方才所说这席话绝非有夸大之词,也并未有看走眼。 因为,他知晓孙策,鲁肃皆是人中龙凤。 袁耀此时内心唯有浓浓的敬佩之色,佩服马日磾有着独到的眼光。 这一刻,袁耀或许有些明白,为何原史上自家老爹会强留他于寿春,并没收符节,好让其担任自己军师了。 马日磾所展现而出的见识绝非一般人能比拟。 他胸间的确怀有大才! 但可惜的是,马日磾心气极高,就因为符节被强行扣下,他便忍受不了这份羞辱,而羞愧而亡! 这不得不说是极为令人惋惜的事。 此刻,袁耀已在心底暗暗郑重誓: “这一世,不管如何,都不能在强扣其符节而逼迫他羞愧而亡了。” “只是,该想一个何法子才能令他接受辅助老爹的事实呢。” 很显然,在原史上马日磾自视清高,颇有一种看不上袁术的眼光。 不然,他又何必誓死不渝的不愿跟随袁术呢? 怀着这等想法,袁耀又谦虚的与之攀谈着。 不得不提,马日磾不愧是马融族子,其自身绝对能够称得上才华横溢的评价。 聊了许多,无论是从军事尚且还是政治上,或者说经学方面,袁耀都能够感受到,马日磾的造诣极其雄厚,绝非是那种欺世盗名之徒。 “这也难怪,以前他能够与卢植、蔡邕等经学大家时常聚在一起探讨。” 肚子里没点墨水,能混进“大佬”的社交圈? 二人聊了许多,无论是袁耀还是马日磾都瞬间感觉舒畅了许多…… 他们几乎是畅谈古今,越聊也越投机。 自然而然的,些许话语便不自觉间吐露而出。 在瞧着袁耀那虚心接受的态度,马日磾对于他的喜爱程度也是极大增加,感官也渐渐变得能够接受袁耀。 …… 待天至傍晚以后,袁耀才领着一队亲卫士卒,以及亲卫将许褚的护卫下回到到了军营之中。 而才回到主帐内,尚且还来不及喘口气时,忽然分散于江、淮之地四方的探子相继回报。 “启禀将军,据近日来周边地区所居住的民众们所反应,已经有诸多百姓开始身体不适,时常头晕目眩,以及浑身无力。” “不仅如此,此异常情况才不过出现一两日,便从起初的二三十余人延伸拓展至一两百余百姓。” 一席话音刚落。 袁耀便陡然间警觉了起来。 他方才听到了极为关键之词, 两日间感染了数百余人。 这已经不难想象,是一种极具感染病毒以及传播力极强的传染性疾病了。 而他听闻后面上便顿时间满是忧心忡忡之色。 疾病啊,这可是比兵灾还要可怕的灾难也! 三国时代,医疗水平尚且还依旧不达。 若当真让这等传染性极强的传染性疾病传播下去,那定然将会遭至更大的灾难。 袁耀想了想,不由忽然沉下心来,静静思索着应对之策。 而下一秒,探子又依旧回禀着: “不过事情也很奇怪,最初最先受感染的人都是居住在淮河边上或者是在其余支流周边的民众,而至今,水面上还飘浮着密密麻麻的尸。” “不知他们究竟是如何便中了这等疾病?” 在探子的如实回禀中,袁耀所捕捉到的关键信息也越来越多。 他此时听到了一句,水面上飘浮了大量的尸。 陡然间,他面露大惊之色。 紧随着,脑海里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令人可怕的“词语。” 瘟疫! 是了,也就只有瘟疫才能够有如此强大的传播力了。 而在这个医疗条件都极其落后的条件下,要想防范住瘟疫,只有一个办法可用。 那就是寻找名医。 唯有名医方才能够有效的控制瘟疫蔓延。 但若真让疫病扩散开来,那将会是这个世界的大灾难。 到时候,死去的人数又何止是万余人? 一时间,袁耀想想就觉得可怕。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道者(二章合一) 听闻疫病正在境内曼延,袁耀顿时之间大吃一惊。 须知,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便一直在竭尽全力的防范瘟疫的生。 他熟读历史,自然知晓在原史上,三国时代频频生瘟疫等疾病,故而自他统御将士征战以来,大大小小数十场战斗,都无不在严令全军将士在战后严格按照指令进行有序的清扫战场,掩埋尸。 其怕的就是因兵灾太过频繁而导致疫病的生。 而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除了被动的隔离人员以外,其实并无太好的医治手段。 …… 想着这些,袁耀忽是心下一沉,面色极其严肃,厉声道: “对了,汝方才说尸是从淮河上游飘浮而来的?” “公子,的确如此!” 再度征求一句,袁耀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斥声道: “这该死的曹操……” “为了泄愤而大肆屠戮徐州,现今间已经令淮南之地都受到了瘟疫感染的厄运。” “此人该死啊!” 也几乎是一瞬息的功夫,袁耀几乎已经明白了过来。 此次瘟疫蔓延,源头乃是曹操。 若不是其大肆造成杀戮,导致尸堆积越之多,淮水与泗水等水系支流相连,若泗水之上有污染物,则势必能影响到近在咫尺的淮南地区。 这一刻,袁耀已经对曹操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 他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瘟疫终究还是在治下爆了。 屠戮徐州而引起的后遗症。 一时,袁耀神情隐约之间已是隐隐作怒。 双拳紧握,迟迟未松开。 但怒归怒,瘟疫爆了,终究还是要尽快采取应对手段,以免扩散开来,造成大规模的范围,那才是真的棘手…… 一念于此,袁耀便立即于征东将军府间召集麾下自有幕僚组织议事。 由于马日磾的抵达宣读了诏令。 袁耀现如今已经是朝廷钦封的征东将军,故而也享有开府之权。 自秦以来,将军只要做到正三品,便享有开府权利。 …… 府间。 诸文武得到吩咐迅赶至。 袁耀此刻身席儒袍,头立起,正襟危坐的居于主位之上。 他此时目视着堂下诸人,略显严肃的神情,沉声道: “诸位,据可靠消息,就在淮河附近,已经有不少的村镇感染了瘟疫,现正在渐渐的蔓延当中。” “不知汝等可否有应对方案?” 一席话落,堂下诸人脸色顿时如临深渊般,瞬间惊恐不已。 饶是他们闻听到瘟疫的来临,亦是坐不住了…… 片刻后,蒋干稍作调整,方才面露郑重之色,拱手相问着: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好端端的会引疫病呢?” 此事,蒋干确实疑惑不解。 虽说近日来,由于江北之地势力众多,己方一直陷入到征讨各地的局面,导致战斗频繁,但在蒋干的认知里,也不应该会爆疫病啊…… 或者说,生的概率也会极度低下吧? 因为,在蒋干的印象中,袁耀对于战后的善后工作都无比重视,几乎都对阵亡士卒无论敌我进行了清扫、掩埋以及堆积一起焚烧。 为的就是避免病毒扩散、传播。 但他没想到,竟然还是来了…… 闻言,袁耀沉吟半响,面上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厉声道: “子翼不必惊奇,此源头乃曹操所为,被蔓延到我淮南之地。” 说罢,他徐徐解释道: “徐泗之地与淮南地界呈相邻的州郡,两地甚至有水路相接,泗水与淮河以及大大小小的支流几乎完成连接至一起。” “而据前番的情报所显示,由于那曹操之父命丧徐州境内,为了泄愤之下,他组织军力大举伐陶谦。” “一路所过,无不是以雷霆手段尽数屠戮郡内民众,直至屠到泗水为之堵塞、不流,试想想,如此之多的尸堆积于泗水当中顺水而下,流入淮河。” “淮南等地受到波及,牵连,在本将看来,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话音落罢。 袁耀面上怒意已经尽数显在脸庞之上。 他此刻几乎是恨不得对曹操剥皮戳骨。 前世的他读《三国志》时,每每在看到曹操屠戮徐州时,便是止不住的怒火从内心而出。 但由于后续曹操平定了北方各路军阀,重新让诸州陷入安定之中,亦还是有功的。 基于此,在后世的史学家眼中,也并未将其与其余暴君相提并论。 但现在袁耀回到了这个时代,亲眼见证了因屠戮州郡而引的瘟疫时,他再也对曹操欣赏不起来了。 诸人探讨了半响。 刘晔不由提议道: “少主,既然现在疫病已经在开始扩散,依晔看,不如将已经受感染的全权抓捕归案,聚集一起斩杀,然后将尸予以焚烧,以此来避免疫病蔓延。” “不可!” 此话尚还未落下,袁耀便高声拒绝道。 “既然现今之间,淮南诸郡皆已是我袁氏之领地,那诸郡县、城邑所栖息生活的民众便皆是袁氏子民,本将又何忍抛弃他们呢?” “何况,真若行此之事,那我与那曹操的行径又有何异?” 厉声斥责一番,袁耀方才收回思绪,随后好言好语的予以解释着。 当然,从另一角度来说,刘晔此策未尝不是一道能够迅阻止瘟疫扩散的好策。 及时的将受感染民众清除掉,那接下来在予以重视隔离的指令以限制出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瘟疫必然将不攻自破! 但袁耀内心毕竟没有那么狠毒,想让他狠心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下手。 很抱歉,他确实坐不到…… 何况,真要如此行事,纵然日后瘟疫限制住了,但袁氏在江、淮诸郡的影响力以及声望绝对会与日下降。 那么,袁耀近数月而凝练的民心亦将背到而驰也! 这也算不得刘晔是残忍之人。 从他的角度来说,他献此策的初衷也是想为袁耀分忧,好尽快隔绝瘟疫的扩散。 这倒也不一定就是他内心的本意。 瞧着计略被否决,刘晔心下亦是升起一丝兴奋之色。 他果然没有看错,自家公子的确乃是仁义之主也! 随即,他拱手道: “少主,现今之间,想要杜绝瘟疫扩散,唯一之法或许只能大肆派遣大军前往受感染的地界实行封锁,以对进出的人群进行盘查。” “一方面是为了控制接下来民众们被感染的概率,另一面也是为了限制诸人的出行,至少在彻底稳定住瘟疫的局面以前,绝不能让诸民众随意行走。” 一席话落,刘晔神情严肃,迅给出了解决方案。 “好!” “子扬此言大善,就依此行事,待散会够,本将便开始着手安排诸将各种前往各地进驻,以预防瘟疫的扩散。” 袁耀深知瘟疫的危害性,此刻行事亦是风风火火,效率奇快。 而方才经过刘晔的提点,还让他有所醒悟。 对于疫病来说,最关键的不是如何诊治,而是预防。 预防远比诊治重要得多…… 如何控制、限制民众出行,避免他们接触到病毒受感染方才是重中之重。 而面对此等难题,恐怕也只有出动大军才能更高效吧? 袁耀如是想着。 而刘晔话音渐渐落罢,一旁的蒋干亦是仿佛若有所思般,遂拱手道: “将军,干以为,接下来在采取军队对受灾之地进行严厉管控时,还应该立即组织诸大夫研药物,能够避免被疫病受感染的情况。” 一时间,随着蒋干言罢,诸人纷纷开始献策道。 …… 最终,决议已定,袁耀在会议结束以后,便开始调兵遣将。 分别命周泰、黄忠以及蒋钦等将各率一部进驻至淮河四周屯驻,以严格管控民众间的事情出行。 不仅如此,还采取了隔离措施,命吏员挨家挨户进行排查,对疑似受感染瘟疫以及已经确信的民众实施隔离,修建专门的隔离间进行看押。 然后,袁耀开始在民间大肆征召组织大夫研药物。 以争取能够早日解决此事。 纵然袁耀胸间早有功伐计划。 他原本欲率众东渡长江,攻略江东诸地。 但瘟疫的扩散,令他不得不先暂时搁置了军事作战计划。 么办法。 若继续对外征战,则势必会造就控制疫病的人手不足。 到那时,瘟疫必然会持续不断的扩散蔓延。 将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的下达后,袁耀则迅回府面见其父袁术。 府中大堂中。 袁耀抵足袁术面前,面露恭敬之色,沉声道: “父亲,现淮南之地瘟疫横行,扩散迅,孩儿已经急命诸将领率部前去进驻管控,但为了能够早日平息疫病,孩儿特来请求父亲,借助我袁氏之力遍访神医,来遏制瘟疫的蔓延。” 话虽如此说,其实袁耀心下已经有所人选,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华佗。 华佗乃是外科鼻祖。 袁耀坚信,对于如何处理瘟疫这等疫病事件,他应该也会十分有心得。 “遍访神医吗?” 细细听闻其子对此时瘟疫的蔓延后,袁术遂也喃喃念叨着。 随后,袁术忽是严肃道: “耀儿,以为华佗如何?” “若能找到华佗,以其医术,想来定然能够尽快的研制出免疫疫病的药物出来,以及指点我等如何才能更好的防范瘟疫。” “那样,疫病对于治下所造成的破坏力将会极大的降低。” 听闻华佗之名,袁耀却是陡然间兴高采烈起来,信心满满地道。 但紧随其后,他却是回道: “只是父亲,孩儿听闻那华佗一向喜欢云游天下,治病救人,行踪一直飘忽不定,父亲您忽然提及他,难道是已经有找到他的线索了吗?” 闻言,袁术哈哈一笑,遂道:“哈哈。耀儿有所不知啊,华神医就在数日前才抵足九江落,近日已在寿春城内安顿下来,看来是有长住的打算呢。” 此言一出,袁耀顿时面露大喜,也是越欣喜若狂。 他也没想到,竟然能够有如此巧合一个事。 刚想寻找华佗,他便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随后,袁耀向其父问询了华佗详细居住住所后,便径直备足礼物前往拜访。 在袁耀的竭力劝说下,在加上华佗医德的确颇为良好,听闻瘟疫正让万千百姓面临着生死危机。 他便顿时之间应诺了下来此事,决议相助袁氏处理疫病的管控事宜。 针对于此,袁耀自然是欣喜若狂。 而他也立即令华佗领导所组织起来的所有医护力量,一起对抗瘟疫。 将华佗请出来主持大局后,他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 当疫病正在激烈的扩散与处理中时,袁耀忽然在心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随即,他立即领亲卫将许褚以及百余名精锐亲兵跟随从旁,身着普通民服,向淮河各支流行去。 他要鼓舞受灾或者是已经受感染的民众。 要让诸百姓看到希望,而不是让人看到时局不可逆的绝望。 …… 淮河各支流。 当袁耀率部进驻至河水周边的一处城邑,便开始对四方进行考察,以鼓舞人心,安抚部分受惊的诸民众。 “诸位,放心吧,瘟疫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等众志成城,万众一心,那纵然将有再大的困难,也一定还会挺过去的。” “风雨过后,必然将出现彩虹。” “诸位,加油……!” 最后一席话,袁耀神情严肃的为这一片地带百姓鼓舞着士气。 人群之中,就在袁耀讲话的途中,却好似并未注意到,有一老者身穿灰色道袍,周边还有数位弟子正混入在人群之中。 正静静的盯凝着袁耀的身躯。 他们着实未想到,能够接连屡破强敌的袁耀,竟然如此年轻。 待此事告一段落。 这几人道人却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而其间身席灰色道袍,面色修长的老者不由说着: “吾等参见公子,不知公子是否再为如今的瘟扩散之事而苦恼不已呢?” 一席话落,此老者好似已经从袁耀眼神里略微体会到了什么,但又好像并未表露出来。 “是很苦恼,不知汝是?” 闻言,此老者细细回道: “启禀公子,老夫姓于名讳吉,此来特意是相助公子平定瘟疫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仙法还是变戏法? “嗯?” “助本将平瘟疫?” 忽然之间,一身席灰色道袍的老者,以及从旁还有数位身先普通道服的弟子装束屹立两侧,控卫着此人。 迎上前来,老者率先禀明来意兼自报家门。 他在江东诸郡步道多年,当地的民众对他无不是顶礼膜拜,信赖无比,几乎是家家都供奉着他,以乞求他护佑世人。 于吉相信,只要袁耀得知了自己的名讳,必然会主动参拜自己,然后请求他解决瘟疫的事件。 越想着,他苍老且露出数道皱纹,略显老态的脸上也流露出畅笑。 但事情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听闻眼前此人便是于吉,袁耀却无动于衷,丝毫没有上前搭讪的心思,反而板着冷漠的神情,令许褚时刻侍立一旁,继续往前行进着。 他还要继续安抚沿河一带百姓呢,哪有时间与这几位道人扯? 至于所谓的平瘟疫? 那无非是于吉别有用心,故作夸大之词,其目的莫非是为了吸引他注意的。 瞧着自己笑意满满的主动上前,却惨遭无视。 于吉顿时心下面露冷色。 但面上还是依旧继续上前道: “公子呀,您何故不搭理吉呢,吉方才所言皆属实,定然能够平了此次瘟疫风波,还望公子莫要怀疑才好。” 话语落下,但见袁耀依旧无视他,不得已之下,放出豪言道: “公子,吉修道多载,颇懂仙法……” 此话一出,袁耀遂立即径直回转身,凝眉静静望着他,一言不。 那眼神映在于吉眼里,好似便在相问,哦,是何等仙法,快给本公子瞅瞅。 一念于此,于吉心下还带着些许冷笑,暗讽道: “哼,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见利眼开。” 于吉心下暗喜,他以为袁耀是因为自己说会仙法以后而回头,可事实呢…… 袁耀却仿佛在看傻子一般…… 还仙法呢? 他来自后世,能相信会有仙术的存在? 究竟是仙法还是变戏法呢? “好!汝既然会仙法,那本将便给一次机会,若能平了此次瘟疫风波,那自是有赏,若是不能,哼哼……” 冷哼一声,袁耀并未在接话,但面上那流露而出的阴冷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公子,您便放心吧,老道既然敢夸下海口,那自是能做到。” 二人迅达成共识。 随即,袁耀便领亲卫将许褚离去。 他还要更为重要的事要完成呢。 安抚百姓情绪,控制疫病蔓延,以及让华佗如何调配药品治疗疫病,方才是重中之重。 虽说于吉已经信誓旦旦的承诺了下来一定会解决,但将如此决定兴亡之事寄托于一区区道人身间,那不是袁耀的风格。 由于袁耀一行先行赶赴了淮河地带,华佗在受袁耀劝说以后,经过一番准备方才姗姗来迟。 待华佗携着其数位弟子抵足淮河岸边的军营,袁耀亦是亲自领诸将于营外迎接,态度极为诚恳且恭敬。 可谓是给足了华佗颜面。 营中。 瞧着已经将近五十余岁,且满头鬓皆已白的华佗小心翼翼的放下医药箱,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数位弟子忙前忙后,调配能够控制疫病的药品。 由于事出紧急,而华佗的确也是怀有“医者父母心”的慈悲心肠,自然是一分一秒也不愿意耽搁。 袁耀从旁观察半响,不由寻声躬身相问着: “华神医,不知药品大概需要多少时日才能用以治疗受感染的民众呢?” “启禀公子,由于此药品也是佗不久前才研制出来,具体的功效都尚且还不清楚,故此得先验一番,才能得到结论。” 话音落下,稍作沉思,他遂又道: “不过还请公子放心,最迟也不会过十日功夫,佗肯定是能够调配成功的。” “好!” “既然如此,那耀便也不叨唠神医了,您接下来便安心在军营内调配吧,有耀的大军守在营外,绝不会有外人前来打搅的。” “那佗便先行感谢公子了。” 二人简单交谈几句,袁耀遂也先行告辞。 出了军帐,袁耀忽是没有了方才笑容满面的神色,反而是神情严肃,双眸隐隐透露着冷酷,侧问道: “于吉这边情况如何了?” 由于负责派遣细作监视于吉等道人一事,也是由亲卫将许褚负责,此刻听闻袁耀谈及,遂也立即拱手肃声禀告着: “启禀少主,据近两日的细作回报,自当日一别后,于吉一行人便寻了一村落的贫穷百姓家暂住,然后闭门不出,不知具体在捣鼓些什么。” “不过据小道消息,于吉时常命自己的弟子前往山间采集药材。” “采药?” 一言而出,袁耀面露大笑之色,顿时间释怀了。 他以为于吉还真有何等惊艳的仙法呢。 可得知其派遣弟子搜集药材后,他立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哈哈哈……这于吉,该不会是已经掌握了如何以药品来控制疫病了吧,故而假借仙法想来迷惑本将,以此借机令我宣扬他的道家学派?” 大笑一番,袁耀亦是仿佛自己看到了新大6一般。 “于吉啊于吉,你若真有数分仙术,那我还尚且忌惮尔等数分,可若你是在故作虚张声势,那奉劝你还是行事低调点,不然,我将会让汝等知晓违背我意志的下场。” 袁耀对于于吉本身就不太感冒,此时就更不放在眼中了。 一方面,是他对于道家的学说理念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其次,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道家在天下各州郡间的影响力日益降低,特别是前番的黄巾起义被平定后,汉庭还大肆下达了捕捉道人的政令。 这一连串的影响下,道家目前的影响力已经是微乎其微! 唯一还能够撑道的恐怕就是汉中的五斗米教派了。 但张鲁的五斗米教,其实在学说理念上也与传统的道学有些极大的区别。 何况,这个时代,儒学盛兴、结识士人、士族,方才是问鼎天下之基石。 道家学派是否延续,其实意义不是那么大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于吉的野心 近数日缓缓而过。 袁耀尚且还未等到华佗的好消息,便瞧见于吉正兴高采烈,自信昂扬的向他前来觐见。 “启禀公子,老道不负您的期望,已经完成嘱托,受感染的诸多民众们即将就可以恢复了。” 一席话落,于吉满面春风的予以说道。 “哦?你有何等仙术,能够使正扩散的瘟疫风波平静下来呢?” 话落,袁耀亦是佯装不解,面露迟疑之色,相问着。 话音落罢。 于吉遂不急不慌的从旁边弟子双手捧着的掌间取过一个以檀木所打造的四四方方木盒,然后双手合十,进献礼盒道: “启禀公子,妙策就在此盒中,还请亲启!” 眼见其面上浮现层层笑意,又搞得神神秘秘的,袁耀心情极度不顺畅,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迎着笑容与耐性缓缓打开了木盒。 盒子打开…… 陡然之间,帐中原本只点亮着略显昏暗的蜡烛,在加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幕降临,令帐中不得不陷入丝丝黑暗之中。 可此刻,盒内却瞬间出金灿灿之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营帐中。 旬眼望去,袁耀方才看到了本体。 是金丹…… 那一道道闪烁的光芒乃是丹药所而出的耀眼之金光? 见状,袁耀一时亦有些弄不清其意了,难道仅凭这玩意就能代替药品治疗疫病? 这可靠吗? 他亦是知晓这些道人就喜欢故弄玄虚,喜欢夸大其词。 但这金丹究竟能有何用呢? “就靠此金丹能够治疗疫病?” 随即,袁耀也随意从中取了一颗金丹嗅到鼻处闻了闻,随即问道。 而就在相闻的过程间,他却是隐约间觉了其中的端倪。 “这金丹其中怎的有一种浓浓的药味呢?” 一时,袁耀心下亦是暗自念叨着。 闻言,于吉依然是面露郑重之色,沉声拱手道: “公子且瞧好吧,此金丹乃老道花费数日以仙法制成,功效极其管用,且还有道家之祖对万民的护佑。” “待诸民服过金丹,不出数日间,疫病必将褪去。” 这一席话语,他略显神秘的说着。 这一刻,早已心知肚明的袁耀却也只是心下冷笑,遂静静的望着他,一语不。 他就想看看于吉究竟有何算计? 果不其然,于吉重新将袁耀掌中的金丹收回盒内盖上,便开始提条件了。 “公子,若此次金丹解决了疫病风波,不知可否应允老道部分要求?” 于吉言语开始郑重的说着,试探性地交涉道。 见状,袁耀遂相问道: “汝想本将应允何等要求呢?” “其实老道所需要麻烦公子的也不是太多,只是希望在事成之后,公子能够恩准老道在江北施以布道,并且能够在境内大举建设道场。” “然后,批准老道定期在道场中召集诸民众举行道会。” “不知公子可愿意否?” 一席话语,于吉缓缓的提出了自身要求。 而当这席话落以后,袁耀也顿时间明白了于吉的用心,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 他前番还一直纳闷呢,纵然己方治下遭受瘟疫肆虐,那他也没有丝毫的理由主动前来相助呢。 可于吉却如此主动,其行径不能不令人感觉到匪夷所思。 而随着这席话落下,一切意图间明朗了。 于吉这是心怀野望,所图不小啊…… 批准他在江北施以布道,并大肆修建道场。 这是干什么? 不乏猜测,此无外乎两层用意。 一是想积极通过布道来展道家的势力,吸引越来越多的民众加入其中,成为他们的信徒。 二来,也是想通过定期所组织的道会来传播道家学说与理念,以此来扩大道学的影响力。 甚至,袁耀还“细思极恐”地想到了第三点。 但他却是不敢确定,于吉的野心是否当真有这么大。 那便是效仿之前张角所组建的“太平道”,暗暗展培养信徒,以积蓄实力,然后待有朝一日,感到有可乘之机时,忽然掀起一场武装起义,以此来进行谋夺天下。 现今之间,已经是进入了群雄逐鹿,诸侯相争的大乱世。 此等猜测亦不是不可能。 而联想到这等情况,袁耀心下便渐渐流露出了杀机。 因为,他不会允许有宗教势力来逐步蚕食、甚至威胁他的统治力。 若于吉当真有胸怀颠覆天下之心,那袁耀将毫不犹豫的解决掉他。 他隐约记得,原史上的于吉好像便在江东地区布道,且当地民众对其都无比的顶礼膜拜,受信仰的程度极其浓厚。 由于于吉在江东之地的威望极其深厚,且令孙策麾下诸将士都对其信奉无比。 此严重的威胁到了孙策对于江东的统治。 故此,孙策在拒不听从麾下诸人的建议后,执意将之浮斩于市。 联想着此种种情况,袁耀面上也不好看,暗暗沉吟着: “于吉既然能提出此等要求,那想来是有备而来,所图不小。” “他恐怕是已经在江东地区布道彻底站稳了脚跟,现在又想来展江北之地的民众信仰了吧?” 想了又想,袁耀浓浓沉吟道: “若真让其在江、淮地界培养起不弱的信徒出来,那恐怕整个扬州都将为之倾覆也!” “此绝不能让其得逞。” 袁耀快的在心间定下目标。 按他的战略计划,本身便是以平定江北的九江、庐江二郡,以此为北伐之基。 然后再行东渡长江,横扫江东诸郡,将之彻底引为己军的大后方,用以支撑日后北伐中原,称雄天下的后勤地。 既然袁耀的战略是要全据扬州,那他又岂能容忍似于吉这等威望甚靠且不受掌控,随时都会犹如一颗定时炸弹般爆炸的存在。 思索一阵,袁耀徐徐道: “此事事关重大,本将尚且还需考虑一番。” “但如若你这边的金丹当真能够平了此次瘟疫风波,那本将自然不会亏待,届时将会在寿春城郊主持为你专门修建一间极其庞大的道会场。” “届时,你可专心修道,可否?” 一言落下,袁耀却并未应允他的要求,而是从侧面回应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让徐州 袁耀并未附议于吉的提议,只是应允事成以后单独给他在寿春建立大道场,供其修道。 想多了吧…… 给他开放布道、举行道会的特权,然其提升影响力后来与自己争夺统治权。 袁耀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只不过,他反而是把于吉当脑瘫了。 将道场设在寿春,是何等用意?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为了能够随时做到监视其一举一动啊。 瞧着袁耀做此抉择,于吉嘴角上扬,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他已经准备收回炼出的金丹了。 袁耀太不识抬举了! 既然其无意合作,那淮河四周受瘟疫感染的诸民众死活又与他有何干系? 好似是从于吉苍老的脸庞上看出了其心中所想,袁耀一时亦是抑制不住心中怒火,遂陡然爆道: “要滚赶紧滚,别在本将面前丢人现眼。” 眼见着袁耀都已经将话已挑明,于吉索性也不在摊牌,遂面色狠,放下狠话道: “好!” “既然公子看不上老道的金丹,那此次也算是老道自作多情了,我等就此别过。” “只是还希望公子不要后悔才好。” 一记冷言般的嘲笑,于吉遂领着众位弟子快离去。 瞧着数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从旁许褚不由厉声道: “少主,这些道人态度如此狂妄,完全不将您放在眼中,何不如让褚挥刀上前斩了他们?” 话音落罢。 袁耀却是摇摇头,挥手说着: “杀他们易耳!” “不过现在还不到解决于吉的时候,再让这些道人在蹦跶一段时日吧。” 话音到这,袁耀遂也并未往下继续诉说。 对于他来说,想解决掉于吉太过轻而易举了。 但所要考虑到的是,杀掉他会带来的隐患。 毕竟,于吉在江东之地布道多年,民众对其无比信赖、信徒众多。 若真此时剁了他,恐怕会失江东人心。 这对于袁耀下一步便是渡江平定江东诸郡的作战方略将会极为不利。 至于于吉所提出来的用金丹平了瘟疫风波,便要承诺让他在江北大肆布道,举行道会。 这已经是触犯到袁耀的底线了。 他不可能会让一群道人与自己分食。 何况,自己已经请出了神医华佗调配治疗疫病的配方,若都无法平息瘟疫,那于吉研制的金丹敢信? 索性。 华佗也终究没有让人失望。 十余日相过,他连日连夜纠集麾下弟子的合力调配下,将治疗疫病的配方研制而出。 随后,袁耀立即安排,先组织一批受感染的民众先行进行服用,以试效果。 再度过去数日,受感染的民众很明显的病状在渐渐好转。 显然,调配的这道药方成功了。 见状,华佗也继续领着弟子不眠不休的加班继续调配。 历时一月,疫病风波才渐渐沉寂下去,淮河四周方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随着瘟疫风波结束,这日,袁耀也试探性向华佗抛出了橄榄枝,想邀请其加入己方,但事实也如预想那般,华佗婉拒了。 “公子,佗此生并未有身居庙堂之志,只愿游行四方,凭借一点点微薄的医术为世人治病,以挥微小的价值。” “这一次,亦是瘟疫大起,佗不愿民众们身处在水深火热的疫病中,方才应公子之邀,以为平息瘟疫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至于出仕,还请公子勿要在勉强佗,能够遵从佗的决定。” 话音既然已经落至此处,袁耀还能说什么呢? 至于强行绑缚,他压没想过。 先不提强扭的瓜不甜,单单是华佗游历天下各州郡,所救治的病人不知多少,若当真强行逼迫,恐怕袁耀的声名将会在士民间彻底毁于一旦。 “华神医不贪名利,只愿一生凭借高医术游遍天下州郡,救治士民,此等为国为民之心令耀由衷敬佩也!” “神医的此等高风亮节,恐怕纵然是古之侠者,亦难以相提并论了。” “既如此,那耀便提前替天下士民由衷感谢神医了。” 一席话落,袁耀自然也是干脆利落之人,直直施礼以示感谢道。 对于他来说,纵然无法收复神医华佗,但好聚好散,亦能增进双方友情,未来万一又有有求于人之事呢? 辞别华佗,袁耀遂也再度领众巡视淮河四周,安抚灾后的百姓情绪,鼓励他们郑重起来,重新恢复投入到生产中。 待稳定一方后,袁耀方才携众往返寿春。 …… 而就在淮南地区正在大肆扩散着瘟疫风波时,徐泗之地,也在进行着权利交接。 由于曹操麾下别驾陈宫联合以张邈,张等为的兖州士族一致起兵反叛,继而迎吕布入兖,拥立其为兖州之主的消息传至前线后。 后方有危! 自然是全军震恐。 在此等危急万分的时刻,曹操自然是顾不得继续攻击徐州,只得含恨撤军。 待曹军撤离后,徐州刺史陶谦于府中设宴款待来援的诸路援军。 宴席之上,陶谦对于刘备的态度可谓是极其友善。 “我近年来已经是身体老迈,近日感觉身躯已经是越力不从心了,恐日后再也不能护佑徐州士民的安危了。” “可现在又正值天下大乱之际,外有群雄逐鹿,内亦是盗贼横生,可朝廷既然赋予了老夫保境安民的徐州刺史一职。” “若抛下徐州士民而不顾,岂不是有失职之嫌?” 话语落罢,陶谦遂回满怀期望的盯凝着一侧的刘备,坚铮道: “玄德你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而此次若不是有你的倾力来援,或许徐州早已陷落于曹军之手,老夫现已经年迈,难以在堪任刺史一职。” “故而,谦想以徐州相让,并上表朝廷委任玄德你为徐州刺史,谦相信,以玄德你的才能,若能占据徐州为基,定能外能御其敌,内能保境安民。” “如此,谦也可放心也!” 一席话落,陶谦郑重的说道,让徐州于刘备。 闻言,刘备顿时面露难色,连忙拱手拒绝道: “使君,此万万不可也!” “您自上任徐州以来,便剿除盗贼,又大肆整顿吏治,改善民生,让徐州士民无不是安居乐业,此等之功,方才是徐州民众心间所向往的德高望重之使君。” “备不过一介武夫,一无经世之才,又无对徐州士民有丝毫的福泽,岂能担此成命?” “还望使君收回成命也!” 一时间,刘备大义凛然的拒绝,毫无留恋之意。 “玄德,此次正因为有你的来援,徐州方才能转危为安,此理应让于你……” 只不过,话还尚未落下,刘备便顿时起身拱手道: “使君,您不必再言,备此番特意向公孙将军请辞来援,并无意接管徐州,全因那曹操残暴不仁,竟然大肆屠戮徐州士民,备不愿徐州百姓受其统治,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方才竭力抵御曹军的入侵也!” 瞧着陶谦一片真诚的相让徐州,而刘备却又慷慨拒绝时,一侧的青州刺史田楷、孔融都不由各自予以劝说着: “玄德啊,既然陶使君一片好意,你不如便接受其美意,以镇守徐州各郡吧?” 话落,刘备却是紧紧摇头,坚决道: “不,徐州理应由使君驻守,备何德何能能够牧守一方呢?” “使君勿要在言,不然,备只能请辞率部回归平原了。” 此言一出,陶谦顿时间面露惧色,遂不在劝。 他真怕刘备当真离开徐州回归平原,而令曹操再度携大军卷土重来,那可就不妙了! 一念于此,陶谦叹了口气,遂也松了松话语,遂道: “唉,玄德之高义,令谦敬佩。” “不过既然玄德无意徐州,那玄德不知可否留屯于此?” “使君何意?” 闻言,陶谦徐徐说着: “彭城已东有一国为沛国,曾是高祖帝的龙乡故地,现隶属于豫州,而玄德你乃是汉室帝胄,谦愿表举你为豫州牧,驻军小沛。” “如此,徐州与沛国将可相互连结,共同御敌。” “还望玄德勿要推辞!” 此言落下,瞧着陶谦盛情满满,又不是想让徐州时,刘备方才拱手作揖道: “既然使君如此看重备,备亦是三生有幸!” “那备便承了使君的不情之情,率部进驻沛国,以控卫徐州之西部安宁。” “好!” “玄德,既然你已经同意,但你麾下部众太过薄弱,而豫州现在又是被各方瓜分,局势糜乱,恐难以立足,谦再调拨麾下的三千丹阳兵与你共同前往沛国。” “此丹阳兵乃我徐州之精锐,想来有他们跟随,玄德你定能在豫州立足。” “使君如此重礼,当真让备受宠若惊也!” 一席话落,刘备也只得连忙道谢。 待宴席告一段落。 随着陶谦表举刘备为豫州牧,刘备遂领了三千丹阳兵以及麾下旧部往豫州境内的沛国进。 紧随其后,青州刺史田楷、北海国相孔融也纷纷向陶谦辞行,率本部回返。 而在前往沛国的途中,赵云也拱手辞行道: “玄德兄,既然现阶段徐州之危已经解除,那云恐怕也只能再此与之分别了。” “怎么,子龙,你要离我等而去了吗?” 闻言,赵云亦是面露不舍,但也强忍着这股冲动,说道: “玄德兄,与您和二将军、三将军相处的这段时日,云也倍感快乐。” “但云临行前,也承应允过公孙将军,待替徐州解围便会回返。” “正所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以信义为先,云虽然不舍,但也必须要履行诺言,还望玄德兄能够理解!” 一语而落。 刘备细细端详着赵云一脸的正气凛然以及信守承诺的正气,亦是大受触动,也知晓已经是留不住他,纵然心下再不舍,也只能暂时放下。 随即,刘备笑着送行道: “好吧,那为兄便再此为子龙送行了,望你此行能够一路顺风,平安抵达伯珪兄处。” “只希望日后你我弟兄能有再次并肩作战之日。” 一时,刘备紧紧握住赵云的双手,眼中擒泪,强忍着不流出,面露着浓浓的不舍。 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他们总要分别。 赵云向刘备一席郑重行礼: “玄德兄,你务必要保重啊……” 珍重告别后,赵云方才翻身上马,驾驭着胯下神采奕奕,仿佛洁白如玉的神驹夜照玉狮子纵横驰骋,奔腾远去。 而此时,刘备紧紧凝视着赵云离去的背影,却久久不能忘怀。 见状,从旁关羽看出了刘备的不舍之色,不由神色一动,相问着: “大兄,既然不舍子龙,为何不将其留下呢?” “此万万不可!” “子龙乃是忠义之人,既然他已经许下诺言,那我等又岂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其成为背信弃义之人呢?” 说罢,刘备才强行微微一笑,遂拨马前行道: “只愿日后还有再次相见的机会吧。” 说罢,三兄弟并驾齐驱,领着接近五六千余众的步骑远远赶赴着沛国方向。 …… 却说另外一边。 至曹操携主力部众马不停蹄,疾驰回军至甄城后,此刻在陈宫等人的拥护下,吕布已经基本上全据整个兖州。 当他听闻此消息后,亦是立即率部奔赴甄城,意图攻克此城,将曹操一战而灭。 一时之间,兖州会战开始进入到激烈的争斗中。 接下来,曹、吕双方皆会为了兖州的归属而大打出手。 且说关中朝廷。 自从李傕率西凉军主力与刘表军合力驱逐吕布势力以后,两家也顺势瓜分了整个南阳郡。 以西凉军彻底占据南阳已北的宛城、安众,冠军,南乡等地,刘表军占据南阳已南的新野、樊城以及义阳等地。 两家平分南阳,将南阳盆地一分为二,其间则以博望坡为交界。 而随着南阳攻克,西凉军的威势再度进入一个新的高度,可谓是战意昂扬。 而李傕也由于打倒了郭汜、樊稠等政敌,得益独霸朝纲。 至此,李傕于朝中威势一时风光无二。 不仅如此,他还威逼天子加封自己为大司马兼领司隶校尉、京兆伊,领凉州刺史,持假节钺总督一应事务。 纵然百官皆不愿,但现在李傕拥有极强的西凉铁骑,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由此,朝中此刻皆无了一切反对声音。 接下来,李傕才再度将目光对准了关东。 由于此时的豫州乃是无主之地,其领地又分别被袁术、曹操霸占,局势糜乱无比。 他为了掌控豫州之地,开始大肆封赐官吏。 先命郭贡为豫州刺史,上任豫州。 其次,又由于袁术扣押马日磾的缘故,令李傕大为恼怒,一怒之下,更是封刘繇为扬州刺史,好以此将扬州一分为二,与袁氏分庭抗礼。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准备渡江   汉兴平元年(194)夏六月。   天下局势变得越扑朔迷离。   群雄逐鹿的纷争也尤为激烈。   在曹、吕正激烈争夺兖州归属而大战时,受陶谦所表的豫州刺史刘备也进驻了沛国,以小沛为州治,屯兵于此。   ……   而随着西凉军占据南阳以后,其兵威亦是日渐强盛,此刻的李傕也再度将目光剑指关东,开始大肆予以封官,封各州刺史以及郡守等官吏,以趁机大幅度挑起关东乱局,好坐收渔利。   受封扬州刺史的刘繇却也是极为憋屈。   原本,扬州州治乃是九江郡寿春。   可现在却是已经成为了袁氏的大本营所在,以他的实力自然是无法与之在江北地界争锋,权衡深思之下,他决议渡长江,盘踞江东诸郡。   渡过江后,吴景、孙贲等人迎置曲阿,刘繇遂以此为州治。   其后,他更是立即派遣樊能、张英等将各率一部兵马前往长江南岸江边的两处重镇屯驻,以拒江北袁氏的势力。   而反观袁氏此时的势力,经历了袁耀率众数月的征讨各方,其麾下将士早已是军心饱满,战力强悍。   诸将亦是战意昂扬,整体凝聚力异常强盛。   可以说,现在的袁军各部早已是兵强马壮。   而随着瘟疫风波的过去,袁耀率主力部众回返寿春以后,便向其父左将军,阳翟侯袁术献表,欲率众渡长江,伐江东诸郡的计略。   上表过后,他也并未闲着,一面静静等待消息,另一面也与麾下幕僚积极商讨着出兵以后的具体战术方案以及作战计划。   待收到袁耀的上书,袁术双眸中流露出丝丝虑色,暗自沉吟着:   “这小子近日来统兵征战是上瘾了吧?”   “连月来率部征讨各方,都几乎不带停歇的,这小子莫非目前在军中的军威比我更甚了?”   众所周知,威势都是在战阵之间所磨炼而出的。   可袁术心下清楚无比,自从汝南批准袁耀统兵以后,这数月来己方在军事方面能取得如此之大的优势,都全赖于袁耀之功。   战必胜,攻必克。   这几乎令袁耀的威势再军中逐步形成,且培养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嫡系。   反观自己由于日久坐镇于寿春,麾下老将的地位都渐渐有被周泰、黄忠等新将所越的趋势。   “让耀儿独立在军中塑造军威,的确有利于日后他继位后,易于掌控大局。”   “但他目前尚且还年幼,若一昧的惯纵,恐怕会令其生出骄纵以及更大的野心,若受到有心之人挑拨,岂不是会做出有违孝道之事……?”   后面的内容袁术都顿时间不敢再深入想下去。   总而言之,袁术决定还是要暂时制约着他的展,至少不能让自己现在就失去权利,还得盯上一段时日。   想着这些,袁术面上渐渐浮现一丝笑容,心下已经有所定计。   随即,他开始召集麾下班底于左将军府以进行议事,并特意将所扣押在寿春的天使马日磾也请出席。   以商讨出兵东渡长江,攻略江东诸郡一事的作战计划可行性。   左将军府。   文武诸人齐聚一堂,分左右两侧的案几处席地而坐。   待诸人齐毕,位居上,今日身着一席黑色青衫,经过梳妆打扮后的袁术,束而冠,其相貌再度添了数分英俊帅气之色。   不论才,只以外表来相比的话,袁术的容貌绝对是帅哥中的典范一枚,不然又如何有袁耀这么一位在相貌上更胜一筹的儿子呢?   所以说,基因很重要。   “诸位,本将长子耀,也就是朝廷钦封的征东将军现已上书,请求批准其集结大众渡过长江,攻略江东数郡,以全全据扬州的战略实现。”   “不知诸位可有其余看法?”   话音刚落。   堂下便先是兴起一阵嚷嚷的议论声。   诸人开始就对于伐江东诸郡的计略探讨起来,各自提着自身的见解。   半响,左将军府长史杨弘此刻不由忽然屹立而出,拱手恭维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啊……”   一番恭维,其面上满是谄笑之色。   “喜从何来啊?”   闻言,这席话却令袁术无比懵逼,不由狐疑相问着。   说罢,杨弘却摆弄一下鄂下胡须,随后笑得更是欢快的说着:   “当然是为贺喜公子之才能啊……”   “这数月来,随着公子统御部众大肆征讨各地,渐渐使得主公能够得以迅坐稳江、淮之地,而公子创其大功,却并未因目光短浅而受眼前的微薄小功丧失了进取心。”   “反而是在继续谋划攻城略地,公子既然有此等雄心,主公欲成霸业岂不是轻而易举?”   “此当然是贺喜主公之福也!”   一席席语落,杨弘也挥了自身能说会道的一面,各种赞美之语几乎是信手捏来,令袁术一时间又有些飘飘然起来。   “嗯?这么说,你支持耀儿的平讨江东之策?”   “然也!”   话落,杨弘面露坚铮之色,郑重点头道:   “现今间由于我军连战连捷,军心士气皆攀升至顶峰期,正是攻城略地,扩充实力的大好时机。”   他徐徐说出了自身的见解,也令袁术此时心头越兴奋起来。   杨弘此才是君主最为讨喜之人也!   一方面掌握了说话技巧,知晓如何讨主上欢心,另一方面,也能够为主上排忧解难。   如此臣子,又有谁会抗拒呢?   随着杨弘带头附和,袁术遂又瞟向其余诸人,沉声道:   “不知汝等可否附议伐江东之策?”   一席话落,以主薄阎象、九江郡守舒仲应为的诸人亦是一致附和。   该当趁此良机,一举平定江东诸郡,全据扬州。   随后,舒仲应还拱手解释着:   “主公,听闻自李傕大肆封赐关东诸人任职各州郡刺史、郡守后,受封为扬州刺史的刘繇现如今也已经渡过长江以曲阿为州治,并遣部将于江边重镇驻防,以拒我军。”   “故而,应附议公子决策,当趁刘繇初上任尚还根基不稳之际便一举将其铲除,不然后患无穷矣!”   “未来定是我军背部的隐患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征   袁术召见麾下诸文武,问询讨伐江东一事。   随着在诸人一致的附和下,此事也迅通过了探讨阶段。   袁术批复了袁耀欲亲率主力部众亲征江东的请求。   ……   得到批复,袁耀顿时大喜过望。   他终于可以踏上平定江东的征途了。   他这一世,也将走原史上孙策的老路。   但如今的他,却远比孙策的实力雄壮数十倍不止。   须知,孙策原史上渡长江,伐江东乃是依附在袁氏的旗下行事,且嫡系千余部众还是用破石头(玉玺)换取的,然后沿途之间又凭借自身名望吸引了江、淮数千人来投。   也就是说,孙策凭借数千余众便独自征服了整个江东之地。   联想着这些,此刻的袁耀双眸半开半阖,面上亦是无限洋溢着自信之色。   是啊!   他现在坐拥数万大军且背后还有庞大的袁氏家族以为助力,若此等情况下都尚且不能一举而问鼎江东之地。   那他就可以说是太失败了。   沉吟一阵,袁耀再度于征东将军府中召集参军蒋干、谋臣刘晔商议军事。   府间,三人分主次坐定以后,袁耀方才徐徐说着:   “子扬,子翼,我方才已经收到父亲的批复,已经批准我率领本部精锐渡过长江攻略江东,不知你们以为我军若进军江东,则先取何地为好呢?”   此话一出,二人先是流露一阵笑意,随即也是紧紧沉思起来,眼神微微凝重。   半响后,蒋干拱手沉声道:   “少主,据近日来江东方面所传回的战报来看,刘繇自上任扬州刺史以后,便命麾下樊能、张英分别率部进驻江边的横江津与当利口以拒我军。”   “显然是早做准备,以防我军渡江攻击。”   “依干看,我军不如举大众行至历阳,横渡长江利用兵多将广的优势将此二重镇彻底围困起来,然后择其中一处据点强攻之,只要破了一处,便可径直取曲阿,深入江东腹地也!”   蒋干先行提出了自己所思索的建议。   闻言,袁耀稍作沉思,遂道:   “此策倒也可行,不过此二地既然乃是重镇,想来攻城难以突破,若能将敌将从要塞中引诱而出,在野战中将之歼灭,岂不是可以不战而下?”   徐徐说罢,他遂也回望着一旁静默的刘晔,不由问询着:   “不知子扬可有何良策否?”   “少主,听闻扬州刺史刘繇渡江以后,曾是吴景、孙贲迎其入曲阿的,而此二人好像是孙策的舅父与族人吧?”   “我等何不在此上面做一做文章呢?”   一席话落,刘晔面上忽然浮现处一丝冷笑,阴沉着脸道。   瞧着这一副神情,袁耀却仿佛明白了刘晔的意图。   “子扬之意可否是利用孙策这一层关系来行事?”   “晔确是如此!”   闻言,刘晔郑重点头予以回应,遂道:   “吴景、孙贲皆在曲阿,甚至孙氏在江东地界都有不俗的声望、人脉,若能让孙策去一封书信说服此二人归附我军,然后趁机在暗中行事,以助我军大破刘繇所部。”   “但实际上,这封信笺却故意送错地址,反而让刘繇能够看到,到那时,以孙策与吴景、孙贲等人的亲近关系,少主以为刘繇是否会生疑呢?”   此话一出,从旁蒋干却时瞳孔微缩,心下陡然一颤。   此策是真的颇为狠毒也!   故意送错书信与刘繇,那不管结局如何,双方都将会心生间隙、嫌疑。   纵然不会决裂,但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那策反便将会容易许多。   何况,若让孙策出马,则以双方的亲近关系,吴景、孙贲等人还会竭力效忠于刘繇吗?   答案显然是显而易见!   只不过。   蒋干此刻心下却是流露丝丝担忧之色,不由充斥着担忧之状的语气回应着:   “但如若真行此事,会不会让刘繇恼羞成怒,反而是暴起直接将吴景、孙贲等人抓获处斩呢?”   “二人若当真如此而死,恐怕孙策亦会对我等恨之入骨吧?”   蒋干徐徐说出埋藏内心深处间的顾虑。   但此话一落,刘晔却轻轻抚手摸着下颚那青涩的胡须,遂充斥着浓浓笑意道:   “此事无碍!”   “刘繇是决计不会处决吴景等人的,何况,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敢如此行事。”   此言落下,蒋干却是面露不解,不知何意。   听闻了这一番话,瞧着刘晔一脸的自信满满,就连袁耀都有些狐疑不解了,遂相问着:   “子扬,你为何对此如此自信,刘繇不会处决吴景等人呢?”   “因为忌惮……”   言毕,刘晔不由予以解释着:   “吴氏乃是江东豪门士族,孙氏亦是当地的地方豪强,而曾与左将军联盟的孙坚与吴氏联姻,吴、孙连结,可以说在江东具有极强的影响力。”   “而曲阿便是吴氏的祖宅所在,若刘繇当真处决了吴景等人,那恐怕我军将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突破两座水寨,继而摧枯拉朽般杀至曲阿了。”   刘晔简而言之的将大概情况描述了一遍。   袁耀、蒋干方才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子扬你的此策果然毒辣也,只要实施了,那刘繇便必然中招,陷入左右为难的境界。”   “到那时,我军便可借机生事。”   说着这些,随即袁耀笑了笑,道:   “不过看来,此次渡江伐江东,孙策还是极其有价值的嘛。”   诸人齐聚一堂,商讨大半响功夫的军议,方才初步制定了一番计划。   ……   三日以后。   待军械、粮草等后勤物资一应纷纷筹备完成后,袁耀方才身席火红似战袍,腰悬利剑,威风凛凛的屹立于将台之上,号令三军。   而左将军袁术则携文武诸人举行誓师仪式,并为袁耀践行。   一番齐备,袁军各部继而按先后顺序依次开拔,往历阳疾驰奔往。   而此次,由于是讨伐江东,战船将是必备的军用物资。   故而,袁耀早就提前号召工匠打造战船等器械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一刻,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此行,袁军并未通行6路,而是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曲有误 从肥水通过巢湖,抵至历阳的水道,水势平缓,极适合战船行进。 故而,相比6路快了数倍不止。 三日后。 袁耀携两万主力军抵达历阳城外的港口。 由于目前吕布已经被刘表和西凉军的联合夹击之下败走,南阳郡因此而被两家瓜分。 考虑到荆襄刘表方面的威胁,自庐江平定以后,袁耀便命黄忠携众驻防在皖城,以防己军征伐江东之地时,刘表会趁机来袭的可能。 并且,现在中原有变,曹、吕二人因争夺兖州而展开了激烈的大战,为防临时所产生的变局,袁术也命纪灵又率一部进驻了汝南郡。 也正是兵力的略有分散,现袁耀用于征讨吴地的军力只剩下两万余众。 历阳城外。 此刻,只见一身席白衣,身长八尺,束而立,腰悬佩剑,目若朗星,面色俊秀且又极为英俊的青年正组织着一支车队在城门外静静等待着。 眼眸中仿佛透着一丝光亮。 远远望却,此人年不过二旬,尚还未达到及冠的年纪。 待袁耀携诸将抵至,此青年方才大步上前,拱手高声道: “庐江舒城周瑜携众犒军,以期盼公子能够率雄壮之师讨伐江东,能够一举平定诸郡。” 周瑜流露着极为英俊的面庞,不失风度的高声道。 周瑜? 眼前此人便是被誉为“曲有误,周郎顾”的东吴打都督? 瞧着周瑜竟然前来历阳对己方进行犒军,袁耀一时间还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他当时收复舒城之时,还曾前往周府拜见过。 但可惜。 并未见到周瑜本人。 却没想到,今日却在出征江东时相遇了历史上那位具有浪漫气质的顶级军事家的男人。 袁耀面上稍显镇定,方才打量周瑜片刻,瞧其年纪尚幼,与自己、孙策的年纪相差不大。 随即,不由回道: “你就是舒城周府公子周瑜吧,耀再此替全军感谢你的犒劳。” 此言落罢,一侧的孙策方才窜了出来,面上浮现浓浓喜色的叫唤道: “是公瑾啊……” “嗯,伯符?” “你也追随公子渡江讨伐江东?” 耳闻声响,周瑜回瞧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时,亦不由不自觉的打着招呼。 “嗯……” 孙策郑重的应了应,遂道: “公瑾,你为何会在历阳呢,难道是专程再此等候大军前来的?” “哈哈……” 一席话落,周瑜爽朗一笑,予以回应: “还是伯符了解我啊。” 眼见着二人聊得甚欢,竟然都快把自己给遗忘时,袁耀忽然出言道: “此次既然公瑾资助了我军如此之多的军需物资,那耀理当尽一尽情谊,与府中设宴款待,还望公瑾莫要拒绝才是。” “君请见,固所愿也!” 闻言,周瑜也并未做过多犹豫,便应承道。 对于他来说,此次亲自前来犒军,本意便是有暂时归于袁氏旗下之意。 既然袁耀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原本是希望自己的好友孙策脱离袁氏,率一众将士渡江伐江东以为成事之基的,但却没想到袁耀竟然如此果断的决议迅将江东数郡收入囊中了。 周瑜心下很清楚,若真让袁氏全据扬州六郡,那恐怕纵然日后孙策还想脱离单干,恐怕也再没有能够成大业之基了。 沉思了良久,周瑜决议归附袁氏。 随着这数月来袁耀在江、淮地界上所闯出的赫赫名声,可谓是令人向往之! 纵然是周瑜,亦不例外。 能跟随到此等人征战沙场,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席间。 袁耀于军府大设宴席以款待周瑜,并以军中诸将作陪。 此时,孙策于一侧独自喝下一盏酒水,他想了许多,虽然内心很希望周瑜前来辅助自己,二人合力打拼一番事业出来。 但一联想到现在自己都只能依附袁氏旗下时,却又有何资本前去左右周瑜的选择呢? “我若当真以朋友之情逼迫公瑾改变他所做出的抉择,那我岂不是太过自私了?” 孙策脑海里一时间两种思想在相互碰撞着,挤压左右着他的想法。 孙策心下明白,今日周瑜的举动已经是决意 最终,孙策方才是长舒了一口气,双眸不由看向上的袁耀,主动拱手进言道: “启禀公子,策与公瑾自幼相交莫逆,知晓其自幼研习兵书战策,饱读诗书,有国士之才。” “策愿举荐公瑾,还望公子能够委以重用之!” 一席话落,一旁的周瑜眼神却不由浮现了一侧的孙策,瞧其面上神情洒落,也并未有太多的不愉快展露出来。 他心下由衷的感谢着。 此言一出。 虽然袁耀也略有些吃惊孙策竟然会向自己举荐周瑜的才能,但也并未做过多纠结,反而是双眸迅望向周瑜,言语间充斥着大喜之色。 “公瑾,阿策自跟随耀统兵以来,已经得到了冲分的展现,他既然与你交情甚厚,现又亲自举荐你与我,耀理当重视之!” “不知公瑾可愿归附于我,与我一同大建功业,以图成王霸之业,青史留名?” 一时之间,为了表现出对于周瑜的重视程度,袁耀亦是不惜向其展露了自己远大的志向以及目标。 话音落罢。 周瑜也细细打量着袁耀的眼神,瞧其所流露出的重视并不似作伪,他沉吟半响,方才道: “既然公子如此器重于瑜,又得伯符亲自举荐,瑜确是感到受宠不惊!” “瑜愿归附公子麾下,愿共同渡江讨伐江东诸郡。” 一时间,周瑜亦不是犹犹豫豫之人,也迅应允了下来。 他原本便已经打定主意归附袁氏。 现在袁耀主动招揽,且给足了极大的颜面。 周瑜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 而这场宴席也因为成功收复了周瑜,故而也是进行得极为欢快。 诸将都在欢声笑语中。 紧随其后,袁军各部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着备战当中,以做好充足的军需等后勤物资,以及收集前线军报。 而袁耀亦是整日关注着江对岸的刘繇军各部的局势,寻找有利机会。 第一百四十章 牛渚 汉兴平元年(194)六月初。 袁耀携众进驻至历阳,开始渡江前的准备。 而在此时,随着周瑜的前来加入,预示着麾下阵容越强盛起来。 这几日间,待各部正在集结、筹措钱粮以及准备渡江所用船只时,袁耀亦是在整日关注着江岸的局势。 斥候每日往返回报一次军报。 故此,袁耀对于长江对岸的情报也几乎了如指掌。 他唯一担忧的莫过于渡江时所要面临的隐患。 虽然江、淮地界毗邻长江,但由于江北境内所具有的各大水系支流的水势都极为平缓且风浪极小,故而纵然是普通小船行进也毫无问题。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江北对于造船业并不太重视,自然技术也不达。 可面对长江,却是截然不同的问题。 长江的长度太过较长,且每一段的江水都各不相同,有一部分水势平缓,可有些部分却又水流湍急,风浪甚大。 稍有不慎,风浪便有吹到船只,使船毁人亡的危险。 更何况,他们如今所具有的船只还远远不能与吴地所打造出来的船只所相提并论。 当然,这也只是客观困境,纵然艰难,但也阻止不了袁耀讨伐吴地的决心。 这日。 袁耀召集军中文武齐聚军府,商讨接下来的初战行动。 诸将围拢在屏风处所挂着的舆图旁,袁耀手指着东南部的地形,沉声道: “诸位且看,此横江津与当利口是位于我军对岸,出濡须口水域的两大重镇,独特的地形将作为了秣陵、曲阿的屏障。” “我军若想进取江东,则必须拔此二地。” “此二地称为江东之门户亦是丝毫不夸张。” 话落至此处,他眼神环顾周遭,瞧着诸人都在聚精会神的沉思着,遂沉吟片刻,不由接着道: “而且,据斥候近几日所探查到的战报所显示,在横江津侧翼约莫三十余里处江水上有一座江心小岛。” “此岛据闻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故而攻击此地时,只能从一个方向选择强攻,故而十分有利于防守,乃是难得的易守难攻之地。” “此处被誉为牛渚,现正由刘繇所派遣的麾下张英亲自固守于此,并修筑工事,坚固营垒防御。” “而横江津与当利口则分别由敌将于麋、樊能驻防。” 待一席话语落罢。 一侧的周瑜细细盯凝着舆图,遂沉声道: “牛渚,此处瑜曾有幸考察过,此地的确是利于防守的易守难攻之地。” “不仅如此,此还是兵家必争之地。” “哦,公瑾,此话何意?” “莫非是牛渚连绕都绕不过去吗?” 此言落下,其余诸将都顿时将目光聚集在周瑜身旁。 闻言,周瑜陡然面露郑重的脸颊,坚铮的点点头,遂才道: “对,公子,牛渚由于地处江中心的小岛上,故而牢牢的横亘在历阳与秣陵、江乘的正中间,若不拔除此地,则牛渚将会永远犹如一木桩般永远钉在此处,而随时对我军的后方极其大的威胁。” “那不知公瑾对于攻克牛渚,可否有何好的建议?” 此言一出,袁耀开始虚心问策道。 “由于牛渚在江心小岛,故而又与横江津、当利口相互成策应之势,若一方遭受攻击,另外两方亦可组织救援。” “想强攻拿下牛渚,实在是难如登天!” 周瑜一时间道尽着强攻的弊端,但见其面上却依旧满面笑容,袁耀便心知其必有后文。 “但也不是毫无攻破的可能。” “若破牛渚,当必出奇招!” 耳闻着周瑜一记自信之语,袁耀似乎神色微动,若有所思道: “公瑾莫非是想调动敌军出营,于江水之上歼灭敌军?” “然也!” 周瑜郑重点头,随即会心一笑。 “公子,可先派遣偏军分别围拢横江津与当利口,当此二地遭受到大举进攻时,守将必然会向驻防在牛渚的张英请求救援。” “到那时,我军主力只需暗藏于牛渚大营以外的江水之上,待其部众离开营间,便可趁势攻取牛渚大营,然后在全线出击,一举歼灭张英所部。” “只要将牛渚夺取,那么横江津与当利口此二地自然可轻而易举攻克。” 一时间,周瑜徐徐将自身的计划和盘托出! 闻言,袁耀稍作沉思,便抑制不住喜色,予以赞扬着: “此策甚妙啊!” “我军只需要将四周的一应消息都切断,那么便可利用相同的方式分别诱骗此三处的守军都各自出营驰援对方。” “那么,只要将敌军全权骗出到江水之上后,我军便可形成一道巨大的包围圈将之一口侵蚀掉。” 话音落罢。 周瑜却是陡然的向袁耀竖起了大拇指,紧随着便不由流露出敬仰的眼神,高声赞扬着: “公子不愧是聪慧之人也!” “怪说不得,这数月来率众征讨各方都能连战连捷,无往而不利。” “瑜敬佩不已!” 一时间,周瑜此刻是真的自内心的敬仰袁耀了。 他方才将最关键的部分计划故意未详细讲解完毕。 其实就是在有意考教袁耀。 他虽说已经归附袁氏旗下。 但他可不想自己所效力的主君却只是一平庸之主。 瞧着袁耀此刻亦是自信满满,极为干脆的将最关键的计划给详细补充以后,周瑜心下亦是充斥着喜悦之色。 “看来袁耀日后必将会成大事也!” “纵然伯符与之相比,恐怕也难以与之争锋吧。” 一时间,周瑜不自觉间便在心里暗暗念叨着。 主要是,他与孙策情同手足,关系十分亲密。 周瑜自然十分了解孙策的秉性。 虽说他才能的确十分过人,但在性格方面,却终究有所欠缺。 这方面比起袁耀,就有不小的差距。 而成大事者,往往一丝一毫的差距都将会是致命的。 袁耀此话落下,瞧着周瑜郑重的点了点头,自然便迅附和了此策。 随之,袁耀便开始着手谋划布局此次进攻。 先,自然是偏师的主将人选。 偏军的将领,应选何人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深陷迷局   思虑许久,袁耀还是决定以孙策为偏师将领,携一众兵力前去围攻横江津。   对于这等战事来说,以孙策的才能的确是不二人选。   虽然袁耀很想外放周瑜独当一面,但毕竟其新来乍到,在军中威势尚且还没有建立,此时还是应当放在身旁积攒一段时日再说。   计议已定。   最终袁耀以孙策为将,携邓当、吕蒙,率三千军围攻当利口与横江津一线,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强攻,而是为了阻绝消息。   以防敌方相互了解敌情。   待孙策趁夜出以后,次日清晨,袁耀亦是在集结主力各部,从濡须口出兵,径直沿江行进,剑指当利口。   一时长江之上,遍布袁军诸部的身影。   一支支战船横亘江面之上,出无尽的威势,以震慑先敌军。   孙策迅率部进抵横江津,与此同时,袁耀也携主力紧逼当利口。   随后,袁军气势勃,颇有一种雷霆攻势的,欲准备强攻营垒。   当利口内。   守将于麋屹立于营墙之上,紧紧凝视着营外水面上停驻着的一艘艘战船,船上一队队士卒横亘而立,看向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此等规模,定然是袁军主力无疑!”   观察了半响,于麋不由暗自沉吟着。   待他无意其中现袁耀竟是亲自率众来攻当利口时,一时不由更是心下面露忌惮之色,不由暗暗沉吟着:   “什么情况,袁耀亲自统军?”   “这岂不是表明,敌军的突破口在此处?”   一念于此,于麋也没有思索太多,便将袁耀主力齐至于此,兵锋正盛的情况差人前往牛渚大营以及横江津说明情况,请求援军。   只不过。   当现敌军的斥候已经分别往牛渚、横江津二地行进而去时,原本还兴师动众,自信满满,欲一举夺取当利口的袁军各部却忽然后撤十余里。   然后对当利口展开了围而不攻的策略。   瞧着袁军此时并不进攻,于麋心生迟疑之色,也搞不懂袁耀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他还是迅在派遣人准备前往此牛渚、横江津告知袁军动向。   但这一次斥候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已经封锁江面的袁军轻而易举擒获了所派出的斥候。   当利口的消息已经是彻底被封锁。   另一方面。   孙策携偏师也已经进抵至横江津。   然后率部佯攻城池,以做出要一举破城的态势,令樊能一时间略有惧色。   防守一阵,他见识到了袁军士卒强悍的战力以后,心理防线终究是承受不住,便开始差人前往其余二地请求援军。   这也是三方所促使而达成的共识。   相互援助,以为助力。   孙策同样采取了与袁耀同样的计划。   待樊能所派遣的求援信使离去后,他便顿时间命船只整日游曳于营外江面上,紧紧把守着周遭江面,禁止敌卒再度自由进出。   由于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情报,横江津亦是自然被隔绝,此刻再也不会接收到关于牛渚大营与当利口方面的任何情报。   周瑜所谋划之策已经在逐步的进行着,且成功几率也在稳步提升着。   牛渚大营。   如今的张英着一身披挂,手抚利剑,个头差不多七尺五寸,年过三旬左右,身材偏胖,面色略显黝黑。   此刻的他正在携亲卫巡视着营内防务,却接二连三的收到了横江津与当利口方面的急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袁军会大举攻击横江津与当利口,却对于牛渚而置之不理呢?”   “这不合常理呀!”   虽说接到了援助的消息,但张英却并未第一时间派遣军士援助,反而是面露狐疑之状,陷入了疑惑之中。   他率部驻防牛渚,自然知晓此处的地理位置有多么的重要。   可以说,牛渚尚在,纵然横江津与当利口二地都失陷了,也无济于事!   袁军依然不敢轻易渡江,进入江东地界。   因为牛渚只要不拔除,那便如鲠在喉,会令袁军的后勤补给线十分难受,随时处于被攻击的兵锋之下。   故此,这也是张英收到急报以后,所面临的疑惑,按他所想,袁军不应该要集中兵力先将牛渚强攻下吗?   “听闻那袁耀纵横江北无人可敌,接连扫清各地匪患势力,肃清郡内,却何故看不出牛渚的重要性?”   “这不应该啊?”   暗自思忖一番,张英不由浓浓嘀咕着:   “难道说,袁耀只是浪得虚名,实则只是一靠家族余威的纨绔子弟罢了?”   一席猜测,令张英不得其解。   他此刻总觉得袁耀或许有何阴谋在内,却又无法窥破,仿佛陷入到了被算计的洪流当中。   为了稳妥起见,张英也并未盲目率众出营援救,而是大肆派遣斥候探查牛渚周遭的江面,查探是否有袁军于暗中埋伏,好趁机袭击。   袁耀的确率部在暗中潜藏。   但却并不是在牛渚周围,而是听从了周瑜的建议,将主力大军埋伏在牛渚至横江津、当利口的交界处的江面上。   此地由于背靠大山,乃是一条浅滩,极为适合藏兵。   也正是地形的因素,方才让袁军躲过了张英部的斥候查探。   这一两日间,张英所部的斥候来往于江面上,随后并向张英拱手禀告着实际情况。   “启禀将军,牛渚已东已经详细打探,并未现敌军的踪迹。”   “报,南、北两面也没有。”   耳闻着诸斥候的禀告,一时不由让张英剑眉越凝重无比,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军难道当真在猛攻二地,待攻克后才决定前来围攻牛渚?”   “袁耀是如此打算的吗?”   起初,张英大肆派遣诸斥候巡查四周江面,也是心存谨慎之意,是为了做好对牛渚安危的防范。   然后,他也从细作处得知,现横江津与当利口下,亦是有袁军正在组织攻略据点,以求突破。   结合此种种消息,张英方才流露出焦虑之色,遂留下小部分兵力留守大营,自己则亲率主力援救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摧枯拉朽   (重复章节,预计12:3o修改,暂时不要订阅。)   思虑许久,袁耀还是决定以孙策为偏师将领,携一众兵力前去围攻横江津。   对于这等战事来说,以孙策的才能的确是不二人选。   虽然袁耀很想外放周瑜独当一面,但毕竟其新来乍到,在军中威势尚且还没有建立,此时还是应当放在身旁积攒一段时日再说。   计议已定。   最终袁耀以孙策为将,携邓当、吕蒙,率三千军围攻当利口与横江津一线,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强攻,而是为了阻绝消息。   以防敌方相互了解敌情。   待孙策趁夜出以后,次日清晨,袁耀亦是在集结主力各部,从濡须口出兵,径直沿江行进,剑指当利口。   一时长江之上,遍布袁军诸部的身影。   一支支战船横亘江面之上,出无尽的威势,以震慑先敌军。   孙策迅率部进抵横江津,与此同时,袁耀也携主力紧逼当利口。   随后,袁军气势勃,颇有一种雷霆攻势的,欲准备强攻营垒。   当利口内。   守将于麋屹立于营墙之上,紧紧凝视着营外水面上停驻着的一艘艘战船,船上一队队士卒横亘而立,看向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此等规模,定然是袁军主力无疑!”   观察了半响,于麋不由暗自沉吟着。   待他无意其中现袁耀竟是亲自率众来攻当利口时,一时不由更是心下面露忌惮之色,不由暗暗沉吟着:   “什么情况,袁耀亲自统军?”   “这岂不是表明,敌军的突破口在此处?”   一念于此,于麋也没有思索太多,便将袁耀主力齐至于此,兵锋正盛的情况差人前往牛渚大营以及横江津说明情况,请求援军。   只不过。   当现敌军的斥候已经分别往牛渚、横江津二地行进而去时,原本还兴师动众,自信满满,欲一举夺取当利口的袁军各部却忽然后撤十余里。   然后对当利口展开了围而不攻的策略。   瞧着袁军此时并不进攻,于麋心生迟疑之色,也搞不懂袁耀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他还是迅在派遣人准备前往此牛渚、横江津告知袁军动向。   但这一次斥候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已经封锁江面的袁军轻而易举擒获了所派出的斥候。   当利口的消息已经是彻底被封锁。   另一方面。   孙策携偏师也已经进抵至横江津。   然后率部佯攻城池,以做出要一举破城的态势,令樊能一时间略有惧色。   防守一阵,他见识到了袁军士卒强悍的战力以后,心理防线终究是承受不住,便开始差人前往其余二地请求援军。   这也是三方所促使而达成的共识。   相互援助,以为助力。   孙策同样采取了与袁耀同样的计划。   待樊能所派遣的求援信使离去后,他便顿时间命船只整日游曳于营外江面上,紧紧把守着周遭江面,禁止敌卒再度自由进出。   由于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情报,横江津亦是自然被隔绝,此刻再也不会接收到关于牛渚大营与当利口方面的任何情报。   周瑜所谋划之策已经在逐步的进行着,且成功几率也在稳步提升着。   牛渚大营。   如今的张英着一身披挂,手抚利剑,个头差不多七尺五寸,年过三旬左右,身材偏胖,面色略显黝黑。   此刻的他正在携亲卫巡视着营内防务,却接二连三的收到了横江津与当利口方面的急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袁军会大举攻击横江津与当利口,却对于牛渚而置之不理呢?”   “这不合常理呀!”   虽说接到了援助的消息,但张英却并未第一时间派遣军士援助,反而是面露狐疑之状,陷入了疑惑之中。   他率部驻防牛渚,自然知晓此处的地理位置有多么的重要。   可以说,牛渚尚在,纵然横江津与当利口二地都失陷了,也无济于事!   袁军依然不敢轻易渡江,进入江东地界。   因为牛渚只要不拔除,那便如鲠在喉,会令袁军的后勤补给线十分难受,随时处于被攻击的兵锋之下。   故此,这也是张英收到急报以后,所面临的疑惑,按他所想,袁军不应该要集中兵力先将牛渚强攻下吗?   “听闻那袁耀纵横江北无人可敌,接连扫清各地匪患势力,肃清郡内,却何故看不出牛渚的重要性?”   “这不应该啊?”   暗自思忖一番,张英不由浓浓嘀咕着:   “难道说,袁耀只是浪得虚名,实则只是一靠家族余威的纨绔子弟罢了?”   一席猜测,令张英不得其解。   他此刻总觉得袁耀或许有何阴谋在内,却又无法窥破,仿佛陷入到了被算计的洪流当中。   为了稳妥起见,张英也并未盲目率众出营援救,而是大肆派遣斥候探查牛渚周遭的江面,查探是否有袁军于暗中埋伏,好趁机袭击。   袁耀的确率部在暗中潜藏。   但却并不是在牛渚周围,而是听从了周瑜的建议,将主力大军埋伏在牛渚至横江津、当利口的交界处的江面上。   此地由于背靠大山,乃是一条浅滩,极为适合藏兵。   也正是地形的因素,方才让袁军躲过了张英部的斥候查探。   这一两日间,张英所部的斥候来往于江面上,随后并向张英拱手禀告着实际情况。   “启禀将军,牛渚已东已经详细打探,并未现敌军的踪迹。”   “报,南、北两面也没有。”   耳闻着诸斥候的禀告,一时不由让张英剑眉越凝重无比,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军难道当真在猛攻二地,待攻克后才决定前来围攻牛渚?”   “袁耀是如此打算的吗?”   起初,张英大肆派遣诸斥候巡查四周江面,也是心存谨慎之意,是为了做好对牛渚安危的防范。   然后,他也从细作处得知,现横江津与当利口下,亦是有袁军正在组织攻略据点,以求突破。   结合此种种消息,张英方才流露出焦虑之色,遂留下小部分兵力留守大营,自己则亲率主力援救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破!   张英携众迅回返牛渚大营。   但抵至营外时,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牛渚大营上方此刻已经高高飘扬着“袁”字战旗,袁将蒋钦正屹立于营墙之上,身着战袍,面目严肃的冷冷注视着下方返回的敌军。   这一刻,张英心已经跌落到谷底了。   他没想到,袁军战力这么强,自己紧赶慢赶却还是慢了一拍。   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只是开始罢了!   瞧着张英当真携众杀回来后,蒋钦面上亦是神色一振,遂立即挥手示意着:   “全军准备出击。”   一席指令落下,营内袁军士卒纷纷全副武装列阵而立,手持着长矛、刀,枪等。   不仅如此。   就在此时,四方之间局势突变,忽然之间,袁军各部士卒撑着战船大举攻来。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望着密密麻麻的袁军身影,张英心乱如麻。   此刻,他内心已经彻底断定了袁耀的企图。   从一开始,所做的一切行动都是在针对他。   就是要攻克牛渚,全歼可战之士。   至于另外围横江津与当利口的袁军,却不过只是吸引己方耳目,以此来进行迷惑判断罢了。   当埋伏于此处的袁军主力一致杀出时,张英才醒悟过来,如是想到。   但可惜为时已晚。   袁军的进军度可谓极其神。   尚还未待张英所部的士卒反应过来,以艨艟、斗舰所组成的战船便轰然撞了上来,然后迅在船端安上甲板,并以最短的时间做好固定。   随之,源源不断的袁军士卒开始持着武器悍勇杀上敌船,与之战成一团。   这也是此次袁耀所制定的战术。   由于袁军士卒并未有水战的经历,对于水上作战也没有太多经验,相反,出身吴地的便有着极其大的优势。   若让张英调整好阵型,稳住阵脚,双方以远程手段进行远打击下,恐怕局势会陷入变局。   毕竟,6上结阵弓弩齐与水战的射箭,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正值夏季,长江风浪、汛期都是迎来了**期。   风向会远远影响到箭矢的准确性。   可袁军士卒并没有系统的在水战方面有过射箭的操练过,贸然对垒,定然会吃亏。   故此,袁耀决定挥己军的优势。   那便是直直冲入敌军阵型间,凭借强悍的搏杀战力,击败敌军。   一艘战船上,此刻周泰手持一柄环刀,领着一队士卒奋不顾身,勇悍的跳上敌船。   迎入眼帘的则是十余名敌卒。   周泰大喝一声,遂二话不说,便闷声挥刀杀了上去。   短短功夫,十余名敌卒便被阵斩当场。   周泰之悍勇,此时可谓是震撼三军,令张英麾下所部军士无不胆寒。   渐渐地……   在近身肉搏厮杀当中,张英军完全落入下风。   此次先行率部冲入敌阵的,正是周泰麾下的旧部。   周泰率领这部分人曾经先后大败过官军征讨而展壮大,为了避免遭受朝廷的注意被大举征剿,曾流窜于淮水、汝水,颖水等多条支流体系。   水战能力自不必说!   有这部分兵力率先冲锋,又有周泰这位悍将的带领下,想撕破敌军的战阵亦不是太大的难事。   只可惜,袁军能精通水战的军力还是太过薄弱。   大部分士卒皆是南阳、豫州一带的健儿,让他们纵横驰骋于6地上,那他们势若草原上的雄狮般凶猛。   可于水上征战,却无异于下山的猛虎,虎落平阳被犬欺。   后方一艘宽约数丈且雄伟壮观的斗舰上,袁耀正居高临下的静静俯瞰着整个战局,从旁则是跟随着周瑜,以便随时请教。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纵然袁耀连战连胜,名声远扬,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论水战的造诣,却也依旧是远远不如周瑜。   当瞧着周泰亲自上阵,并凭借着一身勇武率部强行将张英军的防线撕碎时,其麾下旧部军心士气越高涨起来,战力自然越过人。   自然而然的,张英军所部的缺口被无限放大。   见状,袁耀此时不由侧相问着:   “公瑾,现敌军间所部缺口已经被幼平率部撕裂开来,你看我军现在各部主力压上,可否?”   一席话落。   周瑜并未立即予以回复,而是再度观察了半响局面后,方才道:   “公子,还是在稍微等等吧!”   “虽然如今周泰所部已经取得了优势,但观其敌军,却并未完全崩溃,尚且有一战之力,我军除却周将军的旧部以外,其余士卒的水战能力还是太过薄弱,不宜上阵太早,与敌军相拼。”   “还是先等蒋公奕率部杀出来与周幼平汇合,我军主力再行压上吧。”   一时之间,虽然己方面临着大胜的边缘,但周瑜却依旧保持着不骄不躁,极其沉稳的心思,细细观察着敌军的动态,予以说道。   他知晓袁军的整体水战实力薄弱,便力阻己方与敌军过早进入厮杀。   毕竟,若无法适应水上作战的话,那只要在关键期间,战船一旦有摇晃现象存在,那势必会影响到战力的挥。   精通水战的周瑜自然无比洞悉此点。   故而,他很针对性的提出了建议。   ……   厮杀半响。   蒋钦亦是率本部士卒从张英军侧翼杀出,并且直取张英主舰,意图斩将夺旗,毕其功于一役。   沿途之上,一艘艘战船上的敌军士卒被击溃入见底,江面上浮现着一层层新鲜的血液。   随着数面夹击之下,张英所部士卒开始渐渐崩溃了,斗志低落不堪。   面对着此等情况,正时刻不停观战的周瑜连忙拱手禀告着:   “启禀公子,现敌军阵脚已乱,动最后的围攻,将之压垮吧。”   一席话落,袁耀亦是丝毫不做拖延,遂连忙传令。   号令传下。   军间令旗摇动,各部将官得到指令,纷纷携众围攻杀向张英军。   身材强壮,犹如铁塔般的战将周仓摩拳擦掌完,亦是挥刀迅往战阵上杀去。   面对着袁军一阵阵的强悍攻势,张英军终究是抵挡不住压力了。   张英已是开始萌生退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而定之 面对着袁军极其强悍的攻势以及围攻下,张英军此刻已经是愈难以抵挡、抗衡。 不仅如此,若持续战下去,还会有全军覆没,被一口吞掉的危险。 张英心知肚明,在此等情况下,不要说是否还能够反攻牛渚大营将其夺回,就是能否保全麾下军卒都已经够呛了。 有了顾虑,张英心下已经在强烈的催生着退意。 撤退的欲望越强烈以后,张英心下一沉,做出了果断的决定,遂挥剑高声道: “全军,撤退……” “向当利口靠拢。” 撤退指令迅下达,张英军各部将士早已被袁军杀得胆寒,现在闻听到撤的指令,无异于长松了口气,仿佛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指令下达。 张英军各部撤离得极快。 最终,在袁军围杀与俘虏的张英军所部高达将近三千余众。 剩下逃走的残兵败将估计不过两千余众罢了,无伤大雅! 此战一过。 袁军彻底占据了牛渚大营,并将这座江心小岛四周敌军势力尽数清除。 那么,接下来袁军征伐江东的计划将会越顺畅无比。 而牛渚大营,也将顺势成为连接江北与江东的中转地,用以存储、中转军需等一应后勤物资。 牛渚的夺下,对于袁军来说,可谓是空前的胜利。 其一,不仅取得了征讨江东诸郡前的开门红,为大军赢得了高昂的军心、士气。 其次,亦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江北输送往江东的后勤输送问题,保障了粮道的安危。 其三,亦是消灭了敌军有生力量,使得敌军的实力进一步得以削弱。 …… 随着牛渚一战,袁军主力部众取得大捷。 孙策也收紧兵力,遂对横江津动猛烈攻势。 在牛渚失守,敌军军心受挫的情况下,樊能亦是无法在抵挡孙策所率领的部众,只得弃城而逃。 继牛渚以后,横江津亦是再度陷落。 至此,纵然当利口依然还在刘繇的掌控之中,但却已经无法承担阻挡袁军渡江进取江东之地的作用。 扬州刺史刘繇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只得命张英携诸部弃守当利口,转而回返曲阿,将势力彻底整合在一团,以免被逐个击破。 此次大战,袁军那极为强悍的战力已经令刘繇军上下皆心存敬畏。 如此之强的百战精锐,刘繇也不得不感叹道: “袁耀拥有一支此等强悍的部众,怪说不得能够横扫江北,纵横诸郡而无人可挡呢!” 一时间,他浓浓叹息着,神情间不难看出他的羡慕之色。 但可惜,刘繇的想法却是错了。 因为,袁耀能够拥有百战精锐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而是经过一场场战役,一次次的血战与苦战,外加上一场场的胜利,方才有了如今“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 只说,袁军从历阳决定渡江攻略江东之地开始,自全线夺取牛渚、横江津与当利口这三处极为重要的江东屏障,亦不过才花费了不到半月左右的时间罢了! 而袁军在短短时间取得如此较大的攻势,也顿时令江东数郡的民众一时间震动不已。 “袁军如此强悍,江东数郡岂不是将会被轻易攻破?” “是啊,听闻那袁耀数月之间横扫江北,咋们的这位新上任刘使君当真能够抵挡其强劲的兵锋吗?” “抵挡?我看难啊,牛渚、横江津与当利口这数处重镇已经足够坚固了吧?” “可结果呢?” 随着刘繇军遭受大败,江东各郡间亦是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诸地都不由各自议论着,袁军究竟会何时打过江。 “但诸位也不用太过担惊受怕,我倒是听闻这位袁公子乃是一位宅心仁厚的仁义君子,他自从平定江、淮地界后,对待郡内民众无不是制定了亦以减轻赋税为主的惠民措施。” “我想,只要我等不与袁公子作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吧?” 一席话落。 此人的话语倒是得到了大多数士民的认同。 是的,还是得作壁上观。 至于刘繇是胜是败,那与他们有何关系呢? 身处乱世,理当需要以归附强者为主。 …… 当利口。 袁耀携主力进驻至此处,开始举行军议商讨接下来正式攻略江东之地的作战计划。 至于如今江东人心惶惶、相互议论着之事,袁耀暂时也是并不清楚的。 他此时正高高居于屹立于舆图旁,面色浮现着严肃的盛情,双眸紧紧凝视麾下诸人,不由道: “诸位,现今之间,我军已经彻底扫清了以牛渚、横江津与当利口的障碍,接下来进取江东之地,将再无阻隔。” “我部大军可从容渡江,征讨江东。” 此话落罢,他稍作停顿,遂道: “不知诸位以为,我军接下来当如何行事呢?” 一席话落。 诸人进入了沉思中,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计略。 片刻后,刘晔面容松动,拱手说着: “少主,现横亘在我军面前的屏障已经相继一一拔除,依晔看,我军接下来可分兵而定之!” “分兵而定?” “子扬可否说得具体些?” 言语落下。 刘晔沉声道: “目前,由于新任扬州刺史刘繇上任时间尚短,还并未在江东之地以扩散自己的威信。” “而他的势力也主要集中于丹徒、秣陵以及曲阿等地。” “那我军大可遣偏师各自平定,又以主力继续前去征讨刘繇主力。” “如此,则江东诸郡亦能将迅平定也!” 洋洋洒洒的一席话,刘晔徐徐将自身的建议吐露而出! 听罢,袁耀亦是心下觉得此策可行。 但他依旧还是问询着诸人道: “不知诸位以为,子扬此策如何也?” 闻言,诸将自然是齐声拱手附和着: “我等附议!” “赞同……” 眼见着诸将一致附议,袁耀亦是迅定下了分兵进取的决策之中。 紧随其后,他却在沉思着,此次又以何人为将的选择。 是继续启用孙策还是利用此次机会让周瑜统兵,继而为其培养威信呢。 袁耀一时陷入到抉择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兵进神亭岭 思忖片刻。 袁耀决议还是以孙策为偏将,继续统领邓当、吕蒙为将,率部从春谷开始一路6续征讨丹阳、豫章等郡,以期能够迅平定江东之地。 而他则亲自亲率主力,径直向刘繇所盘踞的老巢曲阿进。 沿途,刘晔还徐徐献策道: “少主,据我军放出消息欲讨伐江东以来,刘繇心下便时时心生不安,原本以曲阿吴氏大族为的吴景、以及孙策族人孙贲迎置刘繇。” “但自从刘繇听闻孙策随军以后,便对此二人连连心生猜忌,亦是越的疏远了。” “我军何不借此机会,让孙策书信一封说服此二人归离刘繇呢?” 随着刘晔一番提醒,方才令袁耀一拍脑门,醒悟过来。 “子扬,此的确是一道好计策,现阶段无论是从实力规模,还是从吴氏与孙氏的亲密关系来看,但凡吴景不傻,都知道如何站位了。” 听罢,袁耀如是说着。 话音落罢。 袁耀遂也不做丝毫的耽搁,便立即差人前去面见孙策,以告知其自己的计略,让他予以配合。 当然,这只是一则小插曲。 袁军各部主力大军依旧还在有条不紊的进军曲阿途中。 行了数日。 扬州刺史刘繇听闻袁耀举大众来袭,自然知晓此战已经在所难免,避免不了,便不由集结了全部军力往北二行,以抵御袁军的攻势。 双方最终于曲阿已北约莫五十余里处的神亭岭相遇。 由于两军在兵力人数上都不可小觑! 故而,初次遭遇,亦只是生小规模的摩擦,但却并未立即大干一场,而是双方各自依托东、西扎营,予以先探听敌方虚实。 至于两侧正中的岭上,则被当地人称为神亭岭。 两军各自据东、西山岭来相互备战着。 神亭岭下。 一场战事眼见便要一触即,大战开来。 由于有了牛渚的惨败,刘繇以及其麾下诸将自然也已经见识到了袁军诸部的强战力,如今也不会再行主动出击与之野战。 真要出战了,那便是“以彼之短攻敌所长”,反而容易给袁军大破的机会。 心间多了一层层的顾虑,刘繇亲自镇守神亭岭东侧以据山岭的险峻地势,以贯彻坚守不出的策略。 纵然袁将连日于东麋岭上的敌军大营叫阵。 但一连数日,却都无功而返! 刘繇军在军令的约束后,正避其锋芒。 鉴于刘繇军的坚守不出,也不由令日子日复一日的相过。 纵然敌军战力并不是那么强悍,但凭借着神亭岭这道险峻的地形予以防守,也依然是让袁军丝毫的攻取办法也没有。 神亭岭乃是进军曲阿的必经之地。 若无法将之夺取,那将毫无威胁进取曲阿的可能性! 故而,此刻随着扬州刺史刘繇决心已定。 两军便开始打起来了消耗战术。 此刻,纵然连足智多谋的刘晔,周瑜等人都尚且无计可施,未想到能够破局的方案。 一时间,袁耀心绪不宁,略显烦闷。 这日。 他不由集结起来了十余名亲卫骑士,以许褚随时护卫身旁,便向岭上行去。 徐徐登上神亭岭,袁耀开始暗中观察着,以窥探着东侧敌军的大营,探查虚实,好利于寻找破绽,从而能够找到并抓住破局的机会。 随着袁耀与亲卫在神亭岭上耽搁了太久时日,却都受夏日的夕阳黄昏前来的余晖所孵化。 屹立于岭上,斜眼望着夜幕降临前的黄昏,是一种多么强烈的欲望以及感受。 黄昏那金灿灿的阳光,以及天蓝色的天空,无不是太过壮观。 对于敌军来说,等待了如此之久,却也是终于等到了一个天赐良机。 …… 刘繇军。 东麋大营。 一间营房里,此刻一身长约莫八尺左右,面目严肃且又俊郎无比,反而又不失风度,神情严肃,但也渴望着一副能够建功立业的机会。 “启禀太史将军,小人们刚已经打探到最新信息,对面敌军主帅袁耀竟然已经亲自登上山岭,正悄然刺探军情,查探我军的虚实。” “哦?你说什么,袁耀上了神亭岭,此言是否千真万确?” “那敌军是否带了兵力全抵至岭上?” 闻言,斥候回禀着: “启禀将军,据可靠消息,那袁耀只是亲自挑选了十余名亲卫骑士,并没有大军相随。” 此言刚落,这位已经年过二旬的中年将领不由顿时间面露喜色。 “只有十余人?” “好啊,好!汝前去传令本部士卒集结,我军的天赐良机已经来也。” “此刻若是能够将其一举擒获,那所屯驻的袁军主力将不攻自破也!” 一时,闻讯着斥候的汇报以后,太史慈亦是顿时间面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他深感时机已至…… 此次袁耀几乎不设防的在神亭岭上出现探查己方虚实,那他只要有针对性的率部前去,凭自己一身勇武,擒获袁耀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须臾间,太史慈麾下本部军士数百余众便一致集结完毕。 由于事出突然,太史慈深怕袁耀提前感知到危机从而闻讯退走,便并未在花费时间前去主营向扬州刺史刘繇予以请示出击之事。 直到太史慈携部离开驻地以后。 这则消息才传到了刘繇的手中。 当闻讯太史慈率众离开驻地却不经请示时,刘繇顿时之间略微有些心生愤怒之色。 “太史子义究竟想做什么,他既然是探听到袁耀在神亭岭上出没,想率部出击忽然擒获他,那为何不先差人禀告于我实情?” 此话落下,他再度生出不满,沉声道: “众所周知,袁耀此人虽年纪尚幼,但却身性诡计多端,极其富有算计,若此乃他的计策,假意以自身为诱饵,实则却是早已在神亭岭上设下埋伏。” “那他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话音落下,扬州刺史刘繇亦不由越怒火中烧。 他很气愤,太史慈出兵竟然不与他请示,而是擅自出击。 不仅如此,张英等人本就与太史慈心生不合,此刻眼见着刘繇的神情,亦不由趁机落井下石着。 第一百四十六章 曲阿小将 就在刘繇军大营正充斥弥漫着一股股浓浓的爆炸味时,此刻的太史慈已经亲领本部之士急行军迅赶赴到了神亭岭之上。 然后,他开始差遣斥候分散四方,以寻找袁耀等人的具体位置以及方位。 未过多久。 双方便在神亭岭上正式遭遇了。 两军一经相比起来,便顿时体现出来了袁耀这方的势单力薄。 唯有十余名骑士,外兼亲卫将许褚随身护佑。 而反观另一面,太史慈全副武装,身席战袍,手持着一杆令人摄魂般的长枪,腰间还别着两把双铁戟,身后背负着箭壶,悬挂弓箭。 一应武器装备,早已备全。 此时,太史慈那剑眉星目,目若朗星,远远的便注视到了袁耀的身影,忽然眼神之间尽是流露着喜悦之情。 因为,他无比清楚,只要己方在加把劲,往前猛攻,便必能擒获袁耀。 这一刻,即将就将亲自俘获这数月以来连战连捷,声名鹊起的袁耀,他又岂能不心生喜色? 远远的,太史慈便是一记虎口一震,气势雄厚异常,随后大可道: “袁耀,本将看汝今日还想往哪跑?” “受死吧!” “明年的今日就将是尔等的死寂。” 一番番大喝之声,令袁耀亦不由眼神微凝重,抬望去,正对着太史慈的身躯。 约莫沉吟了数秒,袁耀不由忽然高声道: “来者何人?” “可否报上名讳也?” “吴乃北海人士,现正是依附扬州刺史刘繇的太史慈。” 一时之间,双方就言语间便展开了激烈碰撞。 当听闻前来围杀自己的中年将领便是太史慈时,袁耀顿时之间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一番“唇枪舌剑”后,袁耀开始轻声的面向许褚轻声细语道: “仲康,对面那将勇武高强,恐怕与你不分伯仲,但我军在兵力占比上却丝毫没有优势,若一旦战起来,那绝技讨不到丝毫便宜的。” “我们得找机会适时离开神亭岭,回返营间。” 而另一面,在太史慈自报家门以后,也开始加紧布置着麾下本部军士对袁军十余名骑士的包抄,意图直接将袁耀俘获。 瞧着一队队的敌军士卒源源不断杀来,许褚挥刀而立,面露严肃之色,拱手道: “少主,现看来敌军就是冲着你来的了。” “您快撤离,褚拼死掩护。” 值此危难之间,许褚亦是充分了挥了亲卫将的作用,面露紧张之色,并做出持刀护佑其在身后的架势。 见状,袁耀心下虽有些畏惧,但面上依旧呈现镇定自若的神色,沉声道: “仲康,不必惊慌,有你的护佑,本将尚且还不将那太史慈放在眼里。” 就在这谈话的片刻功夫间,敌军士卒已经包抄而来。 眼见着即将要对袁耀形成合击之势,太史慈面上便顿时浮现振奋人心的神情。 他很清楚,只要能够将袁耀一众彻底包围,那么单凭其十余骑,是绝对不可能在有机会突围出去的。 擒贼先擒王。 只要袁耀被擒获,那袁军诸部势必会群龙无,到那时,想灭之亦是易如反掌尔! 只不过。 (adsbygoog1e = dsbygoog1e || []).push({}); 就在太史慈浮想联翩之际,一记记高喝声顿时打断了他那美好般的思绪。 “少主勿忧,周泰来也!” “蒋钦再次,敌将休伤我主!” 一时之间,无数的袁军士卒在诸将的率领下正疾驰往神亭岭上赶来,声势异常浩大。 看此情形,若太史慈还执着继续包围袁耀一众的话,那今日自己性命亦是将无法保全。 两害相权取其轻。 瞧着袁军援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纵然沉稳如太史慈,却依旧大吃一惊,剑眉微微一凝,心下暗暗道: “这是何等的组织力啊,援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战前,太史慈本欲是以突袭之势,趁袁军主力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间段便擒获袁耀,可他却完全出乎意料,袁军的反应以及组织力了。 来不及多想,太史慈长枪高举,麾下诸卒开始徐徐朝着大营退却。 瞧着敌军已然撤离,袁耀心下悬着的一口气方才稳稳放下,他刚才还真的担忧太史慈会不顾自身性命危险执意擒获他呢。 索性,对于功名而言,他还是更为看重性命。 只不过。 敌军虽已退走,袁耀嘴上却依旧是不依不饶,不由面浮大笑之状,然后大开嘲讽着: “太史慈,有胆就别跑啊,与本公子一战啊!” “跑这么快干嘛,难道是怕了?” 一时之间,袁耀嘲讽拉满,声音之大,不由令早已后撤百余步距离的太史慈都还隐约可闻。 一声又一声的嘲讽便仿佛一记钢刀插入了他那高傲的自尊心。 “可恨!” 见状,太史慈紧紧凝视着袁耀的方向,握拳怒骂一通,生着闷气。 下一秒,他却是陡然灵机一动,调转战马,将掌中长枪再度背负于身后,随即快如闪电般取下三石强弓,并迅弯弓搭箭。 整个过程几乎一气呵成! 下一秒,那仿佛包裹着一层层锋利之光的箭矢透着无尽的幽火般, 今日势必要取袁耀性命。 “中!” 一席大喝,太史慈松了弯弓,箭矢犹如一根离弦之箭般,仿佛穿透了层层苍穹,直取百步以外的目标。 神亭岭上。 袁耀却还在继续开着嘲讽,却丝毫并未意识到危机的降临。 由于数月来在沙场上渡过,现在的袁耀早已有了浓浓的蜕变,声音中气十足,再也不是当初的纨绔公子哥的形象。 “少主小心……” 就在箭矢穿破苍穹,即将要穿透袁耀脑门之时,从旁的许褚却忽然意识到了危险的味道,匆忙示警。 不仅如此。 他更甚者主动挥刀屹立于袁耀身前,势要挡下这致命一击。 “砰!” 只说,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轰鸣声陡然在袁耀耳旁响起。 数秒过后。 只见许褚依然伫立于袁耀身前,持刀屹立,颇有威武不屈的感觉。 但细心的袁耀却现,此时的许褚却是浑身满头大汗,虚脱无力。 显然,他挡下了这一箭亦是并不轻松。 “这一箭力度非比寻常啊,距离早已在百步以外,却依然有如此之强的穿透力,这要是命中少主……” 此时,许褚想着这一切,便后怕不已。 另一面。 瞧着一箭未得逞,对方已经有所防备以后。 太史慈只得收回弓,命令部众悻悻而归。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诱饵 回返营内。 太史慈不与通报便擅自出击,且最终还一无所获时,自然是遭受到了政敌张英等人的一致攻奸。 原本刘繇心底想着也不必太过苛责太史慈。 毕竟,他纵然未有请示出击,可也没有造成部众损失。 但他却也架不住张英等人的群起而攻之。 “使君,太史慈此次未经通报便擅自出击,理应当严肃处理,以正军纪。” “张将军言之有理,若此等无法无天之人不予处理,那日后我军又有何军法可言呢?” 渐渐地…… 在一阵阵劝说下,刘繇虽然并未严肃处理太史慈,但面上却浮现出了不善的脸色,以示对其的警告。 这副脸色好似在告诫着:“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太史慈与刘繇同郡,皆是外来者。 纵然刘繇虽为朝廷所钦命的扬州刺史,但现在群雄逐鹿,朝廷对于各州郡间的影响力已经是微乎其微。 对于他来说,维护好以张英为本地豪族之间的关系反而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现在竭力排斥着太史慈,刘繇也无能为力。 他为了避免吴景、孙贲等孙氏亲族响应孙策而反戈一击,故而在战前,便提前驱逐了他们,将之排斥在外,不在委以重任。 而随着这等局面的形成,刘繇麾下最大的派系也就只有了张英等豪族,再没有能够钳制他们的势力。 现在面对着张英派的强势,刘繇也只能选择妥协。 毕竟,目前外部有袁氏此势力极其庞大的威胁虎视眈眈,若在失去了张英派的支持,那他这扬州刺史便真的做到头了…… …… 袁军大营。 随着神亭岭的交锋也已经过去数日。 但此次生碰撞以后却并未给战局带来丝毫的变化。 事后。 扬州刺史刘繇依旧固守营垒,拒不出击。 面对着对方犹如王八般的龟缩,袁耀亦是一时陷入了一阵无力感。 他不怕敌军出来野战,就怕对方坚守不出。 强攻纵然能够突破,但伤亡必然也会不小。 他目前麾下几乎皆是百战的精锐健儿,袁耀不希望这些士卒折损于此。 平定江东诸郡,对于袁氏来说是并不太难的开胃菜。 袁耀更是想借此达到练军的目的,然后保全主力,好待日后能够举大众进行北伐,相争中原诸州。 主帐。 袁耀此时身席青衫,束而坐,穿着及形象皆与士子一般无二。 瞧着以刘晔,周瑜为的主要智囊团都已经聚齐,袁耀方才忍不住开口道。 至于参军蒋干则被袁耀任命为治粟都尉,留守历阳,以负责江北输送往江东前线的粮道后勤等保障,故而此次并未随军跟来。 “子扬,公瑾,距前几日的神亭岭与敌军遭逢碰撞以后,刘繇此老贼却依然无动于衷,继续持着坚守不出的战略。” “不知你们可否有何谋划,能够引敌军出击?” 话音落罢。 袁耀拱手相问着,语气里透着丝丝急切。 见状,周瑜好似窥破了袁耀心中的那一份急躁,不由面浮笑意,满满的镇定自若之状。 “公子切勿太过急躁,刘繇其麾下将校能力低下,继而影响到军卒战力不足,纵然一时能够凭险而据守,抵挡住我军的攻势,但最终的胜利亦必然会是我军。” 一记话落,周瑜先给袁耀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瞧着周瑜的安慰,袁耀不由面上浮现笑容,随即乐呵呵道: “公瑾不必担忧,我还不至于因此事而失去了方寸。” 说罢,他才重新侧相望于一侧的刘晔,问询着: “子扬,你负责差人联络吴景、孙贲等人,不知现今间情况如何了,可否令其纠集士民聚曲阿而自立,于后方得利呢?” 闻言,刘晔面上神情方才严肃下来,随即郑重回禀道: “启禀少主,策反工作尚且还在进行中,不过有孙策的亲笔书信,策反一事进展得极为顺利,料想再不过十余日的功夫。” “二人必然将纠集势力于曲阿起义,以响应我军。” 话语一落,瞧着刘晔一时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予以回应。 袁耀方才满怀期待的笑了。 不过待此话落毕,刘晔却是忽然进言道: “少主,晔有一策,或许能够调动敌军主动出击。” “哦,子扬汝有何策,还请道来!” 一语落的,袁耀自然是顿时间大喜过望,随即立即说道。 “晔的计策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利用前番率本部出击欲擒获少主的那太史慈着手……” “子扬可否在详细谈谈,说得具体一些。” “喏。” 得了吩咐,刘晔拱手郑重道: “少主,不知您可否有所注意到,前番太史慈率部出击,但从出兵到撤军,却都并未现有丝毫军士前来增援的痕迹。” “这已经在说明其中必然有隐情了。” “何隐情?” 一时,由于年纪尚轻,所经历的阅历还远远没有太多,故而对于刘晔所言只是一知半解。 说罢,周瑜便不由笑着回应着: “哈哈,子扬兄觉得,前番出击的太史慈是否是未经请示而擅自出击了呢?” “嗯……公瑾所言甚是,此极有可能!” “不然,又何至于我军所派遣抵至神亭岭上的袁军都已经到达,但敌军却一丝动静都没有,这太过反常了。” 话落此处,刘晔便不由厉声道: “故此,晔还认为,由于太史慈的擅自出击,定然会令以张英为的地方豪族群起攻讦,如此必然将激化双方矛盾。” “而从此处事件不难看出,太史慈亦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激进派,他不甘主力被动固守,而是希望与我军展开激烈对战。” “所以,晔的计策很简单,便是需要少主故技重施,做一回诱饵,以此来调一调太史慈。” “只要能够将其调出大营,那日后再度调出刘繇军主力出击救援,便将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了。” “什么?” “做诱饵?” 刚闻讯到此词,袁耀忽是嘴角一惊,随即方才流露出镇定自若的神情,徐徐道: “好,还请子扬详细阐述一下此计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引蛇出洞 “少主,您可故技重施,继续率部分亲卫直接进抵敌军营外四周探营,一旦敌军得到此消息,以太史慈的求战之心,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杀出。” “到那时,只需将其往神亭岭上引来即可,我方军力则事先埋伏于山岭两侧以及四周。” “太史慈乃是刘繇麾下大将,又与其同郡,若其有危,如果不大举众来相救而作壁上观的话,那么刘繇军内的军心将会逐渐土崩瓦解。” “若来救,则正是我军所希望看到的……” 洋洋洒洒的一席话语,刘晔徐徐讲述着此计策的详细方案。 其中最为精髓的部分便是“以身为饵。” 以袁耀的性命前去吸引太史慈不顾一切出营来攻。 乍然听闻此策,周瑜一时面上却流露出一副担忧之状,脸色间亦是透着犹豫,仿佛是思索了半响,方才凝视着刘晔双眸道: “子扬,你此策可否是认真的?” “公子之身份遵从无比,容不得有半分闪失,亲身为饵恐怕不合理吧?” 说罢,周瑜言语间顿了顿,遂继续说着: “太史慈,想必前番的突袭已经有所见识,其不仅武勇出众,且还具备了百步穿杨的箭术,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 “更何况,公子在武道上的造诣也并不深厚,亲身为饵,瑜还是感到太过不妥。” 以周瑜的聪明才智,也自然知晓此乃诱惑出敌军一战的唯一机会,若犹豫不决而白白浪费的话,那接下来在想找机会那可就太难了。 但一想到竟然要以袁耀性命为赌注、筹码时,他原本还存着几分附议此策的勇气便在不声息间烟消云散。 从此处便可看出,刘晔相较来说,远比周瑜比较冒险,出的策略也兵行险招。 在这方面,周瑜反而要略显沉稳一筹。 话至此处,袁耀也不由附议着周瑜的话语,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此策。 瞧着周瑜或许可能有诸多疑问,袁耀不由予以回应着: “公瑾,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目前局势将导致中原随时有变,而我军平定江东亦是当争分夺秒、战决。” “可现在那刘繇老贼竟然铁了心的要做缩头乌龟,以拖延时间,本将的耐心已经耗光了,不想在陪对面耗下去了。” “既然要引蛇出洞,那自然得有诱饵,且诱饵的分量还不能让小,从而让对方没兴趣。” 话至此处,袁耀遂才流露着炙热可热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周瑜那略显英俊、帅气的面庞,从而回道: “故此,为了能够争取此次作战计划能够取得圆满,作为主将,我必须出席以此来挑战太史慈的求战之心。” “唯有将敌军主力引蛇出洞,我军方才有一举野战歼灭或者予以重创的机会。” 郑重的一席话,袁耀决议已定,周瑜虽觉得心下不妥,但也无从改变。 随后,袁耀方才吩咐着: “公瑾,此次本将暂时不在的这段时日,军中大小等一应事物便悉由你负责处理、决断。” “并且,于神亭岭安排埋伏的任务也全权由你负责。” 一记话音落罢。 袁耀郑重的宣告着,其眼神里所流露展现而出的是满满自信与信任之色。 这是他对于周瑜的器以及信任。 信任他能够在初次掌兵时,便能够挥卓绝的指挥才能,能够独当一面。 瞧着袁耀双眸里对于自己所流露而出的信任,周瑜顿时间心间触动不已,不由心生一阵感动,紧随而至的便是一阵受宠若惊。 如此待遇,纵然周瑜一向流露自信之色,此刻也忽然有些紧促,随即略显吞吐的回应着: “还……还请……公子放心,瑜……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既然计议已定。 袁耀也不做丝毫的犹豫,次日清晨,便携数十名亲卫骑士往敌军营外四周前去悄然探营。 在亲卫将的配置上,此次他还在许褚的基础上再度添加了一人,命周泰跟随。 以周泰护佑自己,袁耀亦是有所考量。 原史之上,孙权在遭受山贼群起而围攻时,若不是周泰以身受十二创的代价而护住了其性命,最终避免了孙权反而被杀害于贼人手里。 从这一点能够看出,为了能够保住主上的性命,周泰的意志力将会极其顽强。 纵然明知是死,亦不会有丝毫退缩之心。 此刻亲自为诱饵,且还是诱惑的乃是三国年间拥有顶级武道实力的猛将,袁耀自然也多留了心眼,也要将保命手段开掘到极致。 自袁耀先行一步离去后,周瑜便正式接管了大军的指挥权。 起初,当诸将士闻讯新近归附的周瑜会暂代大军,拥有指挥权的消息后,几乎无不是令人振奋人心,转而换来的却是一阵惊讶。 短短数个时辰,周瑜便轻而易举解决了接过指挥权或许会造成的影响。 此刻,周瑜在全军将士的心下军威开始稳步提升着。 …… 神亭岭已东。 约莫二十余里处,刘繇军大营。 在袁耀一行抵足于此后,便开始分派任务。 分别将骑士遣送下去,前去探查敌方营垒四周的破绽,察觉敌军真正的用兵用途。 营间,当闻听到袁耀又是故技重施,不足百余人的规模时,一侧的太史慈心下顿时大喜过望,顿时立下决议,连忙拱手道: “启禀使君,据现阶段的军报所显示,营外的袁军主将袁耀又亲自前来探营,且四周方圆之地还并未有现任何的敌军踪迹。” “慈以为,此乃天赐良机,让末将将那袁耀给擒获过来的机会。” “还望使君能够予以批准!” 话音落下。 “子义啊,此事就免了吧?” “袁耀身形诡计多端,他此次前来竟然只带了少量兵力,或许是内心正在筹划着何等阴谋吧?” 一席劝说,刘繇忽然予以郑重回应着: “不,还请使君批准末将率部出营前去擒获袁耀归来。” 一时间,太史慈的求战之意,以及自身的神情都进尽情的展现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龙争虎斗 听闻袁耀故技重施在己方营外四周大张旗鼓的探营,其行为无比嚣张,丝毫不把己方放在眼里。 太史慈却是气不过,立即拱手请战,面上生出昂扬般的斗志。 但事与愿违。 扬州刺史刘繇反对出战,依旧坚持贯彻着坚守不出,与袁军拼消耗的心思。 而自从张英等将失去江边重镇以后,也被袁军诸部那麾下军卒强悍的战力所震慑的因素导致,此刻亦是一个劲的反对出兵。 眼看诸将皆已被吓破胆,太史慈微微摇头,随后自身更是挥出昂扬的斗志,高喝道: “营间不知可否有不惧大敌的弟兄,可与慈出营擒获那不可一世的袁耀小儿。” “太史将军既有如此豪情壮志,那小将理应奉陪!” “纵然前路是龙潭虎穴,小将也愿与太史将军闯上一闯。” 一席话落。 满营之中,一片寂静,唯有从旁一位年纪约莫在二旬出头,面相清秀且不失刚毅,身长八余尺,身席灰色战袍,身负箭壶,腰悬长弓,威风凛凛的毅然站出,拱手高声附和着。 见状,太史慈爽朗一笑,高声道: “哈哈。好兄弟,今日纵是一死,慈亦无怨无悔也!” 说罢,他便不顾刘繇反对,自顾自的径直奔出大营。 随后,二旬出头的青年跟上。 纵然刘繇不愿率部出击,太史慈亦是决议主动出击。 袁耀托大,跟随其从旁的不过只有数十名亲卫骑士罢了,纵然外围有所埋伏,那他亦是不惧,有足够的把握在伏兵出现之前,擒获或者干掉袁耀。 单人独骑亦是心怀无畏的勇气。 纵有万人也,吾亦向往之! “子义,你想干什么?回来……” 只是,刘繇此刻却无法号令决心已下的太史慈。 …… “咯吱,咯吱……” 营门迅打开,营间忽然之间一阵尘土飞扬。 随后,二骑并驾齐驱,战马那飞奔的马蹄四散而奔,迅往外行去。 由于这一片地形都是开阔地带,视野都极其开阔,故而太史慈等人也极其快的截住了袁耀一行。 “袁公子,还想往哪走呀?” 拨马挥枪截住袁耀一行以后,太史慈忽是流露出浓浓笑意,紧紧凝视着袁耀的身影,略显讥讽的说道。 闻言,袁耀亦是不慌不忙,挥手示意周遭骑士列阵而立,随后目视着他,予以回应道: “想必汝就是与扬州刺史刘繇同郡的东莱太史慈吧?” “久仰大名啊!” “正是在下!” 闻言,太史慈却仿佛面色上升起了一丝戏谑般的笑容,不由道: “怎么,袁公子是看现在被截住了退路,所以想来与本将攀交情了吗?” “哈哈哈……” 此言落罢,便是一记浓浓的大笑声。 “哈哈哈……” 见状,袁耀同样也是一记大笑予以回应。 大笑半响,方才止住,随后他还流露出面色的笑痕,面对周遭数十名亲卫骑士高声道: “弟兄们,那太史慈竟然嘲讽我等没有退路,可不可笑啊?” “哈哈……” “启禀少主,当真可笑至极也!” 顿时间,数十余众亲卫骑士竟是不约而同般的大笑而起。 随即,袁耀方才目视着太史慈,高声道: “太史慈,汝不会觉得单凭你二人便能擒获本将吧?” “你先看看我们双方人数,你觉得你能以一人之勇冲击本将的数十余骑?” “哼!” 一记冷哼响起,太史慈遂厉声道: “袁耀,你别太得意,别看你人多势众,可本将擒你不过是犹如探囊取物尔,有何难也?” “哈哈……太史慈,你就别嘴硬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依本将看,那扬州刺史刘繇胆小如鼠,不敢接受你率部出战前来迎战我军,故而拒绝了你的请战吧?” “可你却不甘心,就擅自出击了?” 一声又一声的嘲讽,无不扎着太史慈的内心。 没扎一次,他便多了一分失望之色。 他没想到,同乡刘繇竟然如此没有胆识,不就败了袁军一次嘛,现在就不敢主动出击作战机会破敌,反而是被动防守。 可袁耀轮番的嘲讽,亦是将此技能点拉满。 陡然间,太史慈虽然面上依旧持着浓浓战意,但心下早已经气愤不已。 下一秒,他陡然举枪,怒斥道: “袁耀,接招!” 说罢,便纵马飞冲了过来。 其来势汹汹,浑身气势如虹,不可小视! 见状,袁耀自然是识相的退到阵间,遂挥手下令道: “幼平,由你迎战太史慈。” “喏。” 号令传下,从旁随时护卫着的周泰亦是精神抖擞,眼中充斥着浓厚的战意,丝毫未有忌惮之色,随即拱手应诺道。 “嗯……幼平,你切记与之对战要千万小心,太史慈此人勇武群、枪术过人且有百步穿杨之箭术,务必要小心……” “多谢少主提醒,泰铭记于心。” 话音落罢。 周泰便纵马挺刀迎了出去。 二将相互纵马往正中间杀奔而至。 沿途之间,却见战蹄所扬起的阵阵尘土好似飞沙走石的风暴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渐渐地…… 二人战至一团。 刀与枪轰然碰撞…… “砰砰砰……” 一击又一击的展开了碰撞,令四周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下来。 一时间,二人交手不可谓不是将遇良才。 细细看来,他们武艺皆非同寻常且十分接近,绝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做到的。 但就在周泰与太史慈一招一式的激烈碰撞时,却见另一旁的青年小将陡然之间挥舞战戟径直往亲卫骑士阵间杀来。 单人独骑,亦是丝毫不惧! 他此刻眼里所透露着的满满皆是功名利禄。 他要趁其麾下强将正在与太史慈交锋之际,一举擒获袁耀,以获此大功。 须臾间,袁耀便现了此青年小将的动静,顿时沉声下令道: “弟兄们,结阵而战,迎敌!” 一席号令,数十名亲卫骑士陡然间狂奔而起,相互指挥着围拢一团,将青年小将包围其中,誓要一举围杀此人。 只不过。 此青年小将却不慌不忙,哈哈一笑道: “妙啊,妙……” “袁公子,还有何招数都使出来吧?” 书阅屋 第一百五十章 神亭大战 此刻,纵然一位位百战精骑接踵不断的围了上来,以结阵来困杀他。 但青年小将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依旧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笑声。 他持着战戟纵马停留原处,坐视诸骑列阵包围。 瞧着此人无动于衷,一时袁耀也不由有些意外,遂道: “出击,围杀他。” 一席号令,数十余持着长矛的亲卫骑士一拥而上,一齐往青年小将身间扎去。 战阵之上,唯有杀戮与胜利。 没有所谓的“公平”,士卒间厮杀不会想什么以多欺少之类的观点。 一支支长矛迅捅来,青年小将顿时间瞳孔微缩,随即双眸一闪。 他身躯终于动了…… 下一秒,青年小将却人影重重般,掌中战戟高举,戟中仿佛出现了层层虚影,将数位骑士包裹其中。 “啊,啊……” 转瞬间的功夫,青年小将战戟挥舞开来,方才被戟影包裹其间的亲卫骑士便纷纷出最后的嘶吼声,随即横尸当场。 “啊这?” 瞧着这一击必杀,正身处阵后观阵指挥的袁耀不由顿时间吓了一跳,受此神勇所正视到。 此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武艺如此强悍? 须知,袁耀麾下亲卫军的军中每一位士卒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方才从大军各部中所挑选出来的百战精锐。 他们间无论是战力还是意志斗志都十分强悍。 此等强劲的骑卒一起围攻,不仅未伤到青年小将分毫,反为其击杀数人。 此等神勇,绝非等闲之辈! 这一刻,袁耀不自觉间后退数步,却是当真有些许面浮忧虑之色了。 “此青年小将如此神勇,恐怕这一次我的性命将在劫难逃了。” 话音落罢。 不过,欣赏归欣赏,袁耀却依旧并未网开一面放过他,继续加大了攻击力度的指令。 随即,青年小将也是丝毫不含糊。 持着战戟疯狂游走于阵间,几乎是见人便收割,短短时日,便已斩杀十余名亲卫骑士的尸堆积一旁。 他冲锋再前,袁耀麾下的亲卫却是无可奈何! 厮杀片刻。 青年小将却忽然面浮笑意,据戟厉喝道: “哈哈……不陪尔等完了,先走一步。” 此话刚一落下,青年小将便陡然之间从阵间杀了出来。 而此时的他,浑身浴血,战袍上亦是染的通红。 当所有人以为他要向后撤离,以避开袁军骑士的进攻时,青年小将却反其道而行之时,他陡然径直纵马举枪杀向敌军大本营。 只要能够一举全歼敌军主将,那此战便将迅结束,而告一段落。 无疑,青年小将选择了后者。 不是坐以待毙,而是需要逆天改命。 “什么?” 青年小将戟法十分高且勇武群,纵然沿途之上皆有卫士所观测到,但也无法威胁到他的性命。 此刻,瞧着亲卫骑士都无法阻挡他的攻势时,袁耀忽然慌起来了。 他没想到敌阵中除却了太史慈这一位猛将以外,竟然还有他人,且此人勇武还过了太史慈的武艺。 青年小将其胯下战马神无比,不一会便距离袁耀只剩下二十余里处的距离。 见状,袁耀神色凝重,忽然相问着: “汝究竟是何人,武艺如此之强,为何要效力于刘繇这等懦弱之辈?” “哈哈……”闻言,青年小将却回道: “袁耀,你可听清楚了,明年的今日便是祭日。” “记住,杀尔者乃曲阿人,无名氏也!” 一席话语告一段落,他却是依旧还在持枪冲刺拼杀而起。 眼见着沿途之上一路无可阻挡,即将就要杀至袁耀近前时,不由厉声大吼了一句: “袁耀,纳命来!” 一记气势雄厚的吼声传落,顿时传遍了方圆数里之地。 就在要距离袁耀不远之处,尚且就要杀到其身边时,袁耀眼神一闭,静静等待着死亡。 今日,他确实有些托大了! 此人之勇无比强悍,他现在军间却无人能够抵抗之! 一戟仅仅向袁耀头颅刺去。 只要这一击能够大功告成,那么袁耀将从这世上出名了。 而他,曲阿小将,至此亦当名扬天下。 可就在此关键时刻。 一记强如猛虎般的雷霆吼声陡然传出,随即在诸人耳朵里紧紧传送,厉声般的喝声又再度响彻: “贼将,休伤我主!” “许褚来也,少主勿忧!” 一席席喝声,陡然在青年小将耳旁紧紧传荡着,令其回荡不已。 “砰!” 一击而过,两刀相撞,一时却是胜负未分。 于此关键时刻,许褚却是忽然赶来,挡下了这一记的雷霆攻势。 一击而过,许褚连忙奔到袁耀从旁,面露严肃的神色道: “少主,你没有受伤吧?” “托仲康之福,本将没事,此次要不是你赶来及时,恐怕我就于此交待了啊。” 说罢,袁耀亦是诉说着场面话,并予以感谢道。 “许褚,杀,给本将干掉此人。” “喏。” 一席号令传下,许褚不做丝毫思虑之色,立即便拱手接令。 随即,许褚再度纵马挺刀往青年小将攻去。 一时间,二将再度缠斗一团,战况激烈胶着,双方武艺水平不相上下,胜负久久未分。 此刻,战阵之间,太史慈与周泰依旧持续激战,二人皆是你来我往,相互见招拆招,无法压制住对方。 厮杀日久,太史慈却是面色严肃,忽是沉声道: “哈哈……你武勇倒是不可小觑!” “本将倒是小看你了。” 闻言,周泰挥刀截住长枪的攻势,随即笑着回应着: “你的武艺亦是不赖, 我周泰也已经许久没有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了。” “今日必好好与你对战一番,分出胜负。” 一记郑重的话语,周泰此刻面色严肃且郑重的语气说着。 态度极其坚决! 一席话落。 太史慈同样是沉声道: “呵呵,本将亦是一样,今日你我必然会落败一人,而这人定然不会是本将。” 冷嘲一声,太史慈面露自信之色道。 “那便拭目以待吧!” 此话刚一落罢,二人的攻势陡然间再度激烈开来。 而太史慈,此刻仿佛要使出绝招一般。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勇莫测   两两对阵,太史慈Vs周泰,许褚也截住了逞威的青年小将。   双方杀将起来。   而周泰与许褚,却也在有意识的将战圈往神亭岭上牵引着。   只不过。   青年小将的勇武的确十分强悍,此刻纵然猛如许褚,却在对战以后也丝毫未占据到便宜。   一戟比过,稳稳的架住了许褚劈来的一刀,随即还面露笑意,轻嘲道:   “这一击力度不够啊,对我没有丝毫威胁。”   “你说什么?”   闻言,这一记嘲讽却是瞬息将许褚浑身之怒给彻底点燃,不由厉喝道:   “汝找死……”   一刀、两刀,三刀,数刀的劈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浑身愤怒的许褚再不顾及防御,而是持续不断的进攻。   “砰砰砰……”   青年小将见状,亦是丝毫不慌,沉着应对着。   挥戟一击又一击的格挡着。   这数刀挡住,青年小将感受到了臂膀间略有些微麻。   显然,这数刀的力度可不弱!   “哈哈……痛快,痛快,好久没有遇上像样的对手了,对,就这样打。”   瞧着青年小将一脸欢愉的神色,许褚眼神亦是越凝重起来。   “此人究竟是当真武道深不可测,还只是在虚张声势?”   一时,许褚面上也不由浮现出忌惮的目光。   若是后者还好,可若是前者,那现下处境可不妙啊!   他已经使出全力了,可对方却好似还并未感受到有何太大的压力。   从此,便可看出此青年小将武勇深不可测。   但值得一提的是,战团已经徐徐的被牵引至神亭岭处。   四周早已尽数埋伏好了袁军各部的主力大军。   而周泰与太史慈二人此时也已经对战将近百余合。   虽然周泰作战视死如归,常常以攻换攻,丝毫不担忧会受伤的情况。   以此等打法,确实也是占到了不少便宜。   由于太史慈不愿换伤,故而每到周泰以换伤的打击时,都有些投鼠忌器。   只不过。   当渐渐熟悉了周泰的出招攻势,太史慈亦开始渐渐的压制了他。   在武道上,太史慈还是略微胜过周泰一筹。   不过,周泰却也没有那么轻易会被太史慈击败。   可另一面,局势却不是那么妙了。   双方才战至六七十合,许褚便开始相形见绌,有些招架不住了。   青年小将之勇,的确是非同一般!   而这一幕,正居于亲卫骑士阵间观战的袁耀自然尽收眼底,瞧着以许褚的勇武都被稳稳压制了,不由流露出了异色。   “难道这就是那位事迹不详的曲阿小将?”   此刻,瞧着此青年小将的旷世之勇,不由让袁耀浮想联翩。   原史上有所记载,太史慈和一骑卒与孙策对于神亭岭上,那时节孙策与太史慈激烈交锋,却胜负未分。   可孙策麾下有能征善战的黄盖,韩当,宋谦等十二余人,其武勇都极其不俗。   可在孙策与太史慈交锋的这段时间之内,这十二位骁将却无一人能够上前为其助战。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为什么?   虽然史书对于这部分内容没有记录,但其实已经明示了。   那就是曲阿小将独自抗衡了十二骁将,迫使他们无法上前支援。   这也就能够看出曲阿小将的神勇,的确不可小觑!   如今,纵然是刀法绝伦,力大如牛的许褚与之对上,却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现今间还被隐隐压制了。   瞧着曲阿小将一击又一击的穿过,连招极为顺畅,戟法精妙。   袁耀喃喃细语道:   “此等戟法,已经达到大成境界了吧?”   “若其能够与吕布一战,谁能更胜一筹呢?”   一时间,他面上也不由生出了无限遐想。   但瞧着许褚已经在苦战,袁耀自是不会置之不理。   遂大手一挥,忽然数将顿时间从山岭下纵马奔了上来,屹立从旁。   蒋钦、周仓等将依次而立。   “公奕,大军埋伏情况如何了?”   闻言,蒋钦回,拱手如实禀告着:   “少主不必担忧,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刘繇携部前来救援,我军便趁势杀出。”   “好!”   说罢,袁耀转而将目光重新聚集到战团间,眼神胶着,不由吩咐道:   “那青年小将神勇过人,仲康一人难以抗衡之,公奕,周仓,你们二人一同攻杀而上,协助仲康围杀之。”   “喏。”   一席号令传下,二将拱手接令,遂迅杀出。   随即,蒋钦、周仓一左一右,分别持刀杀出,直取战团中。   此刻,曲阿小将面露严肃之色,挥戟厉声道:   “好了,陪你玩够了,接下来你就去死吧。”   说罢,他亦是丝毫不犹豫,掌中战戟收回,遂便开始暗暗蓄力。   须臾间,只见战戟之上,好似出了丝丝的轰鸣之声,一股股浓烈且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历史从戟间出,好似包裹了许褚浑身。   这股气场极其强大,竟是将许褚周遭所持有的气场给尽数驱逐了。   气场的消散,令周遭气势顿时大减。   一击稳稳落下,从正面砸向许褚。   曲阿小将此时越自信满满,他要以力道将其击溃。   “轰!”   一击砸落,许褚亦是咬紧牙关,挥刀往上格挡。   但如此蓄力的一击,单凭许褚一人却无从抵挡。   一击斩过,反而是自身手臂被震得麻。   “此究竟是何人,为何力道、技巧以及武道经验,都如此丰富。”   许褚再抵挡的同时,不由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此问题。   他此刻已经在苦苦支撑。   但他却也不会轻易放弃。   一击渐渐压下了许褚的战刀,眼见着即将便要击溃许褚了。   可斜刺间,蒋钦与周仓顿时杀出,截住了曲阿小将这奋力一击,算是为许褚减轻了数分压力罢了。   一击分开。   曲阿小将却忽然略有些活跃起来,退后数步,遂拱手厉声道:   “哟呵?又来几位手下败将?”   “来送菜?”   “袁耀,汝又派这些乌合之众,有何意思?”   一时间,随着蒋钦与周仓的抵足,曲阿小将不由再度大加嘲讽着。   话音刚落。   曲阿小将便欲准备在持戟继续对战数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溃败   虽然袁耀又派遣了蒋钦、周仓予以相助许褚,但曲阿小将见状以后却是怡然不惧,反而是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嘲道。   “怎么,不服气?”   “乌合之众说得就是你二人呢。”   “不服?有种就来试试?”   这一刻,曲阿小将可谓是将仇恨拉满,顿时之间,蒋钦、周仓胸间便隐隐聚齐了一团怒火,他们感到自己的尊严好似受到了践踏。   这是将者的尊严,亦是底线。   如今曲阿小将的冷嘲,却是已经践踏到了他们最后的底线,又焉能不怒?   旋即,蒋钦怒火难耐,当先挥刀攻上,直取曲阿小将。   见状,许褚立即出声示警,急道:“小心,此人神勇无比,不要力敌也!”   盛怒之间,他却是并未将许褚的忠告放在心上,但得到一丝提醒,蒋钦还是隐隐在心下提高了数分警惕之心。   对于他来说,此刻唯有刀劈曲阿小将方才能够解心头之恨!   “来的正好。”   “我正好让尔尝尝我的真实武道。”   瞧着其盛怒攻来,其刀身亦是蓄势待,浑身上下都透着极其浓郁的威势,但曲阿将依旧丝毫不惧,反而是持续放冷话道。   “啊,死!”   纵马奔至近前,蒋钦毫不犹豫,将蓄势待的一刀狠狠往其头顶斩落,势要一举将其斩杀,好灭掉此“狂妄之徒。”   “砰……”   曲阿小将头顶间,一戟横过,抵挡住了凌厉一击的攻势,微微卸了下刀的力度,遂厉声道:   “哼,就凭这点武道,你还不足以与我交手。”   冷哼一声,曲阿小将展现了自身极其的统治力。   纵然遭受袁将围攻,亦能游刃有余,占据上风。   这一幕,令袁耀所见,却是面露惊色,有些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曲阿小将竟然如此神勇。   自己麾下的勇将许褚,蒋钦等都无法与之抗衡。   “托大了……”   “早知如此,若让汉升随军,何至让其耀武扬威?”   一时,袁耀细细沉吟着。   黄忠,目前是他麾下第一勇将,亦是能够大战吕布并与之所相持的。   有其出战,想来也不会令现今间局面如此被动。   只可惜,他已经命其率部进驻庐江皖城,已防范荆州刘表部的势力。   现在却无法赶至……   战团之中。   激战还在继续,瞧着蒋钦同样被压制,黑炭头,身材八尺且魁梧的周仓亦是持刀杀向曲阿小将,与蒋钦合力战之。   二将一左一右,分别攻击曲阿小将两侧。   但即便如此,曲阿小将挥舞战戟,左攻右防,一一轻易化解了他们的攻势,并且还在连连反击,反而令蒋钦二将招架不住,落入下风。   眼见情况不对,许褚赶忙挥刀杀入战团中。   一刀仿佛势若雷霆般的迅猛斩下。   这一刻,方才令曲阿小将微微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许褚的这一击,的确不可小觑!   曲阿小将只得一面防住蒋钦、周仓二人的攻势,一面振作精神,全力挥刀以对。   “蹦!”   一击斩落,曲阿小将身形稍微不稳,受了此刀的刀势冲击。   随后,许褚再度数刀斩下,曲阿小将不得不重视起来,一一接下。   三英战曲阿……   方才稳定住了局势,令曲阿小将不在像方才那么耀武扬威。   局面暂时得以控制!   身处阵间的袁耀方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他兵多将广啊,不然还真拿曲阿小将毫无办法呢。   “哟,怎么样,本将麾下群英荟萃,你纵然神勇盖世又能如何?”   此刻,反而是轮到了袁耀开始嘲讽着方才还极度嚣张的曲阿小将。   曲阿小将本就是年过二旬出头的青年而已,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受得激?   听闻此话,却仿佛肺都要气炸了般!   不由立即怒声道:   “袁耀小儿,修的猖狂,吾誓杀汝。”   “哈哈哈……”   闻言,袁耀却是依旧镇定自若,面上浮现戏谑般的笑容,予以挑衅道:   “嗯?想杀本将,那你可得努努力了,先把本将麾下的爱将一举击败再说。”   这一刻,袁耀面上亦是做起了贱兮兮的表情,以激怒着曲阿小将,好促使其动怒,分散他的注意力。   然后为许褚等人创造大破他的机会。   不得不说,此策的确奏效了。   瞧着袁耀这一副神情,曲阿小将胸间仿佛早已将怒意积攒满满,他纵然此时很想一戟先解决了袁耀,可此刻的许褚、蒋钦,周仓三人围攻他,招式亦是颇为得体,极其有章法。   蒋钦、周仓分为一左一右,相互攻击他侧翼,以此来分散曲阿小将的注意力,让其难以全心全意与许褚对抗。   而许褚则每一击都出雷霆攻势,与曲阿硬碰硬。   一击接过一击的斩下,纵然强如曲阿,一时也无可奈何的被三人拖住攻势。   ……   神亭岭上的战局也早就被刘繇军所部的斥候探查到,迅回营回禀了扬州刺史刘繇。   听闻太史慈二人已经被袁军将战团从营外牵引至神亭岭上,刘繇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道:   “这……”   “袁军主力是否埋伏于神亭岭上,就再此埋伏太史慈他们呢?”   一时间,他心下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虽然此乃是太史慈不顾号令,自主出击。   但如若他遭受伏击而见死不救的话,那势必会在军中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   沉吟半响,刘繇沉声道:   “张英,汝前去传令,命诸部迅集结,趁现在袁军的伏兵还未出现,我军先趁机救回太史慈二人再说。”   此话落罢。   扬州刺史刘繇说得极其郑重。   从斥候的口中,刘繇已经得到具体的军报,包括太史慈与周泰大战数百合而依旧谁也无法奈何谁,以及曲阿小将的神勇实在是太猛。   尤其是后者的战报,更让刘繇的心色触动不已。   这也不由坚定了刘繇大起主力出营援助的心思。   ……   神亭岭上。   四周隐蔽之处皆埋伏着一部部的袁军主力。   瞧着刘繇军的主力终于受调动而聚集出动,正巧躲在暗中指挥大军的周瑜剑眉星目,脸庞微微一笑,不由道:   “好,敌军只要一出营,那他们溃败的时间便不远矣!”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孙策败北? 眼瞧刘繇军集结主力,全力以赴奔赴神亭岭上接应太史慈二人返回。 但就在大军即将抵达时,却忽然现情况不妙。 此刻,周瑜挥剑,昂扬的高喝道: “将士们,杀,围歼敌寇。” 一席号令,袁军各部士卒分别在雷薄、梅成等将的率领下从四周杀出,齐声呐喊,战意昂然,结阵持着长戈、战矛涌向敌军。 “战!” “杀杀杀……” 在诸将的奋力高吼下,袁军士卒间的战力亦是极其激昂慷慨,杀向敌军。 在一位位健儿不畏生死的冲锋之下,刘繇军一触即溃! 单单在第一轮的冲击之下,便无力抵抗。 这一刻,双方战力的强弱已经有高下立判。 刘繇军不过是新近所组建的郡兵以及新征召的青壮,至于老卒早已在固守牛渚等江边大营时大部分都折损殆尽。 此刻,凭借此军士的素质岂能抗衡百战精锐的袁军士卒? “分割阵型,聚而歼之!” 瞧着战局动向,周瑜亦是神情严肃,再度下令道。 反观另外一面,正在阵后观战的刘繇眼见己方士卒竟然被杀得一边倒,毫无抵抗余力时,亦不由大吃一惊。 他能想到袁军战力不俗,但却绝对没想到能够令己方士卒豪无还手之力。 瞧着敌军已经在开始收缩、分割阵型,意图全歼己方,刘繇心下大急,立刻差人通知太史慈二人及时撤离。 随着这一场大混战的展开,纵然双方斗将、对阵在精妙绝伦,亦在没有关注的兴趣。 太史慈对战之际,亦是眼观六路,及早的洞悉到了己方的大军压根无法抗衡袁军诸部,若再拖延下去,那将为时晚矣! 一念于此,太史慈挥枪止住周泰的攻势,高声道: “姜宇,勿要恋战,撤退。” 话音落罢。 曲阿小将自然也现了己方士卒的困境,故而得到提醒,也不在继续厮杀,则是战戟连连舞动,将一道道攻势击退。 而曲阿小将则趁着此短暂的时间,意欲逃跑。 但许褚等将却又如何能够让他安然脱离。 说罢,便要一齐追上,缠住他。 今日曲阿小将必死! 只不过。 另一面,周泰整体实力略逊色于太史慈,却无法阻止他脱离战团。 刚脱战的太史慈,眼见许褚等人穷追不舍,姜宇一时无法脱战。 心念急转下,太史慈心一沉,迅取下三石功,弯弓搭箭于一气呵成间完成,直射许褚等将的方向。 且并不是一支箭,弦上搭了三支箭。 三箭连珠,乃是太史慈引以为傲的箭术。 “仲康小心敌将放冷箭……” 正居于阵间俯瞰全局的袁耀眼尖,在察觉到太史慈取弓的一瞬间便洞悉了其意图,遂立即扯着嗓子高吼着,以待提醒诸将。 但就在他示警的同时,“咻咻咻”的声响已经传出,三支箭矢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分为不同的诡计自上而下般的朝着诸将袭来。 “呼……” 三支箭好似一股飓风般,飞来的过程中还伴随着劲风吹拂。 一股仿佛如冷风吹来的寒意从心底涌出。 许褚率先察觉到有冷箭来袭。 不由下意识的挺刀准备拨打箭矢。 并且与此同时还向从旁的蒋钦、周仓示道: “小心,有冷箭来袭……” 得了提醒,诸将顿时间戒备起来,稍微放缓了追击的度。 “砰砰……” 一击又一击的斩过,许褚与蒋钦都轻而易举的斩落迅飞来的羽箭,唯有周仓,纵然事先有所提醒,但以他的武道却依然在面对太史慈此三箭连珠中冲击力度最为强悍的一箭有力不从心之感。 索性,还是从旁的蒋钦帮忙格挡,方才幸免于难! 其实,这也是太史慈故意为之。 他早就察觉到,周仓乃是三人中武道最为低微的,所以此次的三箭连珠冲击力度最大的便是奔着他去的。 瞧着这一击被化解掉,太史慈虽然略微有些失望,但随即瞧见姜宇已经安然摆脱敌将追击,倒也释怀了。 他这一手三箭连珠本意就是为其解围的。 随着太史慈与曲阿小将二人安然脱离战团以后,刘繇见状,亦是丝毫不敢再行恋战,立即便大手一挥,命全军撤离。 一席号令而下。 此刻刘繇军已经有所被袁军士卒给杀破了胆,予以震慑住,闻讯到撤退的指令以后,亦是脚丫子溜得飞快。 即便如此。 今日袁军诸部已经大开杀戒,又岂会轻易放任敌军离去? 好不容易设计令其出营野战,若不将之打疼,岂不是辜负了此次袁耀“以身犯险”的策略? 瞧着刘繇军正徐徐后撤,阵间袁耀几乎是不做丝毫的犹豫,遂立即拔出利剑,高喝着: “将士们,敌军已溃败,杀上去,斩尽敌寇。” “取刘繇级者,赏千金,封列侯。” 一席承诺般的士气鼓舞,顿时间让本就士气高昂的袁军士卒斗志几乎陷入到狂热境界。 这一刻,他们眼中充斥着杀戮,弥漫着战功与金钱的欲望。 财帛动人心! 更何况,选择从军的士卒无不是奔着杀敌立功,功名利禄与丰厚的财帛而去的。 刘繇军本就实力低下,正面都无法抵挡攻势。 这一大举撤离,不由显得脚步越慌乱不已。 而这一举动,也令袁军士卒追杀更为猛烈。 一颗颗级的收割,不由让神亭岭至刘繇军大营的路途中布满了极为惨烈的尸,空气间亦是仿佛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就这短短二十余里左右的路程,却好像羊肠小道的鬼门关一般,令刘繇军迟迟无法回返。 最终,袁军在追击战中斩获预计三千级后,方才宣布暂且追击,令刘繇军仓皇逃回了营中。 经此一战,刘繇军整体士气无比低落。 反观袁军各部,军心士气几乎达到了顶峰期。 …… 神亭岭上。 这一刻,袁军却纷纷开始大喝起来,仿佛在尽情舒畅泄着激战过后的情绪。 而就在此关键时刻。 袁耀却收到了一则不利的消息。 率偏师向丹阳郡进军的孙策所部败北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