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 nao(第三部)》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一章 夜色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章 荡起双桨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章 归来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章 风云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五章 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六章 端倪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七章 交织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八章 这一夜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九章 喂我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章 值了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一章 子债母尝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二章 走回头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三章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青春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四章 浮波下的世界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五章 且少年风流也俱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六章 你走了我咋办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七章 烦心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八章 你们不要我要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十九章 私欲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章 一直在继续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一章 明知山有虎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二章 入虎穴老骥再伏枥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三章 三进三出稻花香里说丰年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四章 痛并快乐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五章 忆当年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六章 顾此失彼 2020年7月1日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都跑出去玩了,三班的这一众人马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法不责众,大不了逮着了写份检查。 毕竟说好了要参与农合杯的比赛,不拉出来熘熘说不过去。 一通好踢,待球场散了,焕章冲哥几个一扬手:你们先走,我跟杨哥去趟厕所。 悄没声地给书香使了个眼。 书香心里神会,边抹脑门上的汗边和胖墩王宏等人挥手。 你说说你,啊,也不说提前知唤一声,都晚上了才想起打电话来。 焕章旧话重提,埋怨杨哥不声不响跑去陆家营。 书香拾起根麦秸叼在嘴里:我不也没长前后眼吗。 他低头看了看脚底下这双在争抢中撕开一道口子的回力,戳在沙土地上勾了勾脚趾头,抬起头时,又朝众人远去的背影看了看,他看到他们穿过校门,行走在一片明艳的光影中,变得越发透亮,直至最终消散于无形。 身边的轰鸣声始终都在轰鸣,男人赤裸着油亮的上身,围在打麦机前往滚筒里擩着麦子,女人则头盖遮布,往来奔走,手里的叉子挑起麦秸上下翻飞,燥腾的尘土飞扬,太阳是黄的,麦垛子是黄的,皮肤也是黄的,连呼出来的空气都变成了黄的。 焕章翻着白眼,撇撇嘴,也学起杨哥的样子拾起根麦秸叼在嘴里:要知道你走我也撩了,何至于挨数落啊。 回想起被母亲责骂的事情,心里就一肚子气。 招谁惹谁了你说。 别废话,反正大后天凤霜过百岁,你就说你哪天回来吧?焕章手搭凉棚,四下张望,本还坦着杨哥能安慰自己两句,就算啥都不说也没有催的道理,毕竟从沟头堡到陆家营满打满算不也才三天两宿吗,怎么叫废话呢,难不成还上赶着挨骂,不冤大头吗。 冤个鸡巴冤,不就唠叨几句吗,怎了,还不许琴娘说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你惦着让我怎么说,到时候你拍屁股跑了,把我留下挡枪,爱来不来。 这话说的,你还是不是我哥?是不是?是不是你也起开,你甭又弄这套,我说你撒手。 我就不撒,你吃没吃过她咂儿吧,反正我就赖上你了。 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这小哥俩在打架呢,拉拉拽拽地,一个追一个躲,先后进了厕所。 也不说清是我变了还是我妈变了。 说到这,焕章直嘬牙花子,到现在也闹不清母亲为啥总爱找茬,以前还有我爷跟我爸向着我说,这回可好,嘿,一个帮说话的也没了。 解裤带时,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 书香默然,点着烟后深深吸了一口。 前两天保国瞎鸡巴秃噜,说撞见琴娘在菜园子里擦身子,随后又鬼鬼祟祟道:肯定有鬼。 书香瞟着保国问:说人话。 保国拢起手来,悄声道:我大娘脸色不对。 书香皱了下眉,怎个脸色不对?别吞吞吐吐的。 我大娘在崩锅,肯定在崩锅,就是没看见我大爷。 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再胡屄翻翻我揍你。 大娘衣服里头没穿奶罩,脸色就是刚崩完锅的样儿。 保国,这事儿就咱哥俩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哥保证以后再也不搭理你。 连我哥焕章我都没敢告诉。 烂在肚子里,甭瞎鸡巴嚼舌根子。 脑海中回荡着,哗起来后,才道:家里家外事那么多,多体谅一下琴娘吧。 这一刻,他有些慨叹,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浮云恰似水里的浮萍,聚散不定,斜刺里被太阳一晃,如血的彤云又聚在了一处,染红了整个西山。 然而却不等焕章开口,书香又道:甭想那么多。 他吸了口烟,缭绕的烟幕中眼睛似张非张,脑子里总忘不了这些天自身所遇见的光景,眼前也时不常会浮现出那些令人心情无比愉悦的事物,想多了火更大。 话锋的转变如同起伏的人生,就是这么世事无常,明明就在眼前却看得到够不到,擦身而过,心里自然也是憋着股邪火。 我现在火就倍儿大。 说话时焕章也把烟叼在嘴里,脸上尽是一片无奈之色:真的,都没去绷小玉。 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自家人做事没必要提功劳和苦劳,但总得让心舒坦点吧,事实却是非但没能得着舒坦,反倒给母亲莫名其妙骂了一通,我就不明白,难道就都我一个人的错?这嘴里嘀嘀咕咕,歪着脑袋瞟过去,你不知道,内天翻我妈兜,你猜怎么着。 书香抖了抖鸡巴,说道:不都已经给了一百块钱。 我妈兜里塞了个套。 套?什么套?安全套啊,还是用过的,你说她揣那玩意干啥来?这话问的,我上哪知道介?你咋这煳涂,我意思是她们当大人的不也干这个。 话赶话说到这,正瞅见杨哥伸手往上提裤子,那半软不硬的鸡巴还甩了两下,焕章顿时就来了精神,转移起了话题:杨哥,说了你可别踢我。 书香一脸疑惑地看向焕章,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焕章则一脸神秘,很快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难道你真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在杨哥胯前瞟来瞟去。 那么爱摸咂儿,处个对象还不是想什么摸就什么时候摸。 我摸,我摸你我,书香跳起来把身子撇过去。 你丫盯哪看呢?换做往常真就一脚踢过去了,这时候却一脸怪异,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这几天确实心不在焉,亦或者是听到焕章嘴里说的有了什么联想,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鸡巴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就把烟一扔,仓皇地逃了出去。 我这身边都什么人啊。 刚窜出厕所,就在一片轰鸣声中看到一个上身穿着背心,下身穿着运动短裤的家伙朝着厕所方向走来,嘴上像是喊着什么,扬起来的手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晚饭仍旧还是在东院吃,一家子十二口人坐在院中围在一张大桌子前。 桌上摆着一盘煮花生,一盘葱丝黄瓜条,一盘拌土豆丝,一盘火腿拼盘,剩下的便是热菜。 苦瓜肉片,韭菜炒鸡蛋,茄夹,素烧茄子。 黄瓜是秀琴给送来的。 四世同堂,杨廷松每顿都破例喝上二两,头茬的嫩黄瓜,败火。 其实不用说大伙儿也都看到了,也都闻到了黄瓜的那股子沁香,应季的菜,正是吃的时候嘛。 秀琴有心,菜刚下来就给送来了。 李萍捏起黄瓜条,蘸过酱,送进嘴里:伯起跟小伟就好像焕章跟香儿,还有景林,打小关系就好,跟亲兄弟似的。 前两天过生日不还给我送了个躺椅么。 这玩意现在就搁西场爬山虎架子里呢,前几天书香还躺上面试来着,嘎呦嘎呦地着实极了,别看不知打哪来的,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了,这礼拜该去景林家吃捞面了。 合计着快到日子了,跟老伴儿念叨完,杨廷松就押了口菜,李萍点点头:过得多快,伯起家的房子起来了,景林这边孩子也落生了,说着话,扫了眼丁佳,目光一转,又依次从云丽和灵秀的脸上扫了过去,一眨眼的工夫。 边说边笑,眼神里意味深长。 灵秀才刚把颜颜送到云丽手里,就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笑的同时拾掇起筷子给书文家里布起菜来,随后又给丁佳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不喝酒还不说大口吃菜,倒退二十年,脸蛋还不得跟蜡一个色。 蜡黄色,蜡黄色。 云丽念叨着,用手捏了捏颜颜的小脸,小家伙张起嘴来要食,云丽把头一低,舌头轻抿就把嚼烂的花生顺进了颜颜的嘴里,还问了句:谁的香?随后便和灵秀说笑起来。 小伟你也多吃。 这阵子老二都瘦了,李萍就朝他敲了敲筷子,从家拿点面和菜带过去,晌午这顿别凑合。 杨伟嗯了一声拿了便不再言语,却扫了眼灵秀。 灵秀转着手里的酒瓶,仰起脸来喝了一口。 把孙女送到谢红红手里,云丽腾出手来也拾起一旁的酒瓶,跟灵秀碰了一下:到年就能满地跑喽。 话声刚落,丁佳就呕了一声,可能是噎着了。 灵秀抿抿嘴,朝云丽道:干了吧。 姐俩就干了,这凉啤酒入肚,云丽也呕了一下,她吐了口长气,急忙伸手搭在胸前顺抚。 拍着云丽的后背,灵秀笑了笑:你咋也跟着起哄。 本站地址随时可能失效,记住发布邮箱:diyibanzhu@gmail.com看着丁佳急匆匆跑出去,李萍和老伴儿对了个眼,敞亮地说:回来接着吃,没事儿。 这一捅破窗棂纸,在座的妇女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能吃才有劲嘛,多一张嘴呢。 红红当时不也这样儿。 这几天农忙,房前屋后乱糟糟的,睡也睡不踏实。 书香眼神游离正偷眼寻唆,被杨刚这么一拍,歘地一下就直起腰来。 三儿,把冰镇西瓜拿出来。 他嗯了一声,问道:啥?杨刚朝身后一指:西瓜,冰箱里呢。 打冰箱里搬出皮球一般的西瓜,书香用手敲了敲,绿皮球发出了砰砰砰的声响。 乳白色纱帘微微晃动,披在每个人的身上像敷了层粉,透过夹儿孔,他看到两张面带微笑的脸,正窃窃私语着什么,斜阳之下粉漾漾的,那二人似乎也正在打量着他。 刹那间,书香心里又是一荡,渴求来杯烈酒的同时,脑子里便响起一道声音,这肉,肉粽子真香啊。 夜幕下,上弦月打西方冉冉升起,这个时候,历时一个多礼拜的麦秋差不多也算是接近了尾声。 繁星点点,在杨槐树偶尔簌簌的摇摆之下,打屋子后身的半空中传来几声鸟鸣,划破夜空,尖锐且十分透亮,连远处的田野里也不甘寂寞地跟着响起了蛙鸣声,呱呱地连成了片。 夏天来了。 九点过后,谢红红就带着颜颜回了东屋,呼啦啦地,书文和丁佳这如胶似漆的小两口也随着哥嫂一起跑去了东首侧的房间。 看了下时间,该休息了,灵秀便站起身子。 这时候,书香也站了起来,人往门口一倚,当不当正不正的,还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当着妈的面点了一根。 狗还没喂呢。 他脑袋耷拉着,目光在红黑色之间相互穿梭。 两天了,惦着回去看看。 灵秀抿抿嘴。 还能让它饿着?转过脸又笑着看向陈云丽,我回去了。 内双回力踢撕了。 书香抬起头,瞟了眼灵秀,也把目光投向陈云丽,暑假还惦着踢农合杯呢。 目光游曳,捏了捏鼻子,嘬了口烟。 不会明儿再拿。 暖风熏来,书香呵呵一声,听到心口窝砰砰砰时,他真的很想喝口酒。 天儿是热了。 好多话想跟妈单独说,却又不知此时自己说的都是什么,也不知妈为什么要阻着自己,然而自始始终他也没能在暖气管子前听到什么,但他肯定这里有隐瞒,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也不早了,歇着吧。 灵秀又跟云丽道了一句,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别抽那么多,知道吗。 书香嘴里嗫嚅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却统统陷入到那片瓦蓝色湖水中。 哒哒哒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脆。 相得益彰的长裙和短裙分别包裹着两个皮球大小的屁股也在这个时候滚动起来,陡地令他心里发空却又热血沸腾。 清净下来之后,书香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当被娘娘问及到咋了时,他舔了舔嘴角。 有点热。 边说边朝外扫了扫,灯影从西屋映透过来,门已经关上了,想来爷奶多半已经上了炕。 我也惦着喝口酒。 去冰箱里拿。 书香就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扬手撂下门帘,想都没想就把门带上了。 嫌前儿个娘娘喝多了没陪你?云丽看着书香,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去把窗帘拉上。 推起他身子。 看着云丽绯红的脸,书香抽搭了下鼻子,扬脖就是几大口酒。 蝴蝶衫里隐隐透亮,波涛汹涌,吹着哈气书香就窜上了炕。 夜深人静,窗外亮着微弱的光,打东侧飘来,书香又听了听动静,伸手把窗户一关,顺手拉上了窗帘。 门给锁拴上时,电视机里演的是什么书香已然没印象了,但他看到娘娘在向自己招手,眼睛就有些发直。 来,把罩给我解了。 窸窸窣窣中,他看到娘娘的上衣敞开了口,下身之后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肉。 应酬真多,吃完饭都不消停?打炕上下来,面对着云丽的后身书香颤巍巍地把手伸了过去,得回没让你去陪。 手掌触碰在娘娘的皮肤上,光滑细腻且又温热紧致,书香往身前一带,就把云丽搂在了怀里。 本来身子就没好利索,还喝那么多,不难受?喧软的小肚微微隆起,很有弹性,腰也并不粗,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娘娘腰间的丝织物。 会疼女人了。 云丽晃悠起脑袋蹭着,手往后一戳,一把就攥住了书香的命根子,把拉链拉开,先给你来。 发丝摩挲着身后那张脸,感受着躁动,感受着少年喷射出来的青春气息,云丽莞尔一笑:看把我儿给憋的。 都说好了要一起吃粽子的。 书香两手翻飞,给云丽摘脱掉奶罩,又褪去裙子,云丽就光熘熘了,人也再次被书香搂进怀里。 啊,醉成啥样儿了都?一只手摸咂儿,一只手则探到小肚子上,说不好是谁的心跳,反正咚咚咚地响成了一片。 吃醋了。 云丽给搓得俏脸生晕,娇喘着,轻声抚慰:瞅把我儿给急的。 当时就不应该喝。 书香舔着云丽的脖子,越是躲闪就越是紧追不舍,到最后,交错的身体缠绕在一处,揉捏起来书香依旧是有些不依不饶,恨不得把她锁进自己的肉里才好:叫你不听我的,叫你不听。 云丽微眯着眼,享受的同时瓜子脸下意识扬了起来,她迎合着身后的炽热,也在随后反手抱住书香的脑袋。 不厂庆吗,十周年,边说边扭动起腰肢,轻笑着转过身子,目视着书香,捧起他脸来:自家的事总不能撂挑子不管吧。 伸手轻轻一推一按就把书香按在了炕沿上,下不为例还不行吗。 这花枝招展且丰腴赤裸的身体面前,书香敢说不行吗?他看着云丽油光水滑的身子,咽了口唾液,这时候了都哪还按耐得住内心升腾起来的欲望,把个裤带一解,擎起屁股,云丽抓住他裤脚往下一拽,肉棒子倏地弹了出来,书香也就跟着一起光熘起来。 瞅瞅,瞅瞅。 云丽脸上喜不自胜,给她这么一说,书香一噘嘴:还不都是因为你。 躁动之下这毫不掩饰的表情落在云丽眼里,她就笑着俯下身子,握住书香鸡巴的小手朝下只稍稍一捋,就把书香的包皮给捋开了,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孩子莹亮的鸡巴头。 怎湿成这样儿?套弄起滑熘熘的鸡巴,云丽轩起秀眉扫向书香。 书香大马金刀一坐,只恨双眼不够使唤,忽见娘娘来了个飞眼儿,登时把手探了过去,顺着云丽蒲白的胸脯往下一抓,手便抠搭在其丰满的奶子上:我不告你。 不说娘娘就不让你摸了。 云丽拥起胸脯,边说边舔起嘴角。 馋死得了。 被这番撩拨,书香早就血脉喷张,口干舌燥:不让摸我也得摸,反正我不管。 双手抠抓在奶子上,又揉又搓,反正你就是我的。 末了还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云丽噗嗤一声笑出音来,书香抄起一旁的啤酒就是一通勐灌。 云丽伏在书香的两腿间,目光流转:坏样儿。 含嗔带笑地攥着书香的鸡巴,充溢在手心里的家伙又胀又热,心也早就跟着热腾起来。 馋死得了。 继而又说句憋坏了,小嘴一抿,就把书香的鸡巴吞进了嘴里。 书香嘶了一声,只觉得鸡巴头融进了火炉之中,人不由自主就往后仰了一下,嘴巴半张,看着自己的鸡巴忽隐忽现在娘娘嘴里进进出出,于是他动了动身子,伸出双手够了过去。 被书香抱起脑袋的那一刻,不论是小伙子内心里的渴求欲望还是其自身展现出来的硬度,云丽都感受到了,就看她鼓动起唇舌对着龟头绕起圈来,又嘬又吹外加连舔带刮,弄得书香仰起了脸来夹着脖子,一阵哆嗦。 我,嘶啊,我也想吃,哦啊,肉粽子。 双腿一盘,几乎缠住了云丽的身子。 云丽含住书香的龟头,一手托起鼓囊囊的蛋子,轻轻揉捏,另一只手则握在书香的鸡巴又捋又套,过了半晌,才扬起脸来:舒服吗。 书香点头如捣蒜,喘着粗气,抄起酒瓶把剩下的酒给闷了。 两人当间儿的肉棍早就给唆啦得油光锃亮,正雄赳赳地朝天怒耸着。 云丽含笑轻抚着肉棍,待书香喝完瓶中酒,这才问道:刚听你说肉粽子,娘娘明儿给你包。 人往书香两腿间一伏,把书香说得心浮气躁,那弯弯的月牙又不时瞥着,他心早就长满了荒草。 不,不是你说的。 话还没说完,云丽复又张开她那小嘴,含住龟头之后舌头一卷,腮唇鼓动再次打起转来。 下一秒,书香嘴里便也跟着打起吸熘,给娘娘这二一火弄得龟头都快爆了,忙不迭地抽身拔出鸡巴。 就,就丝袜包的粽子。 急不撩地把云丽搀扶起来,下一刻便搂住她腰,很自然地把嘴伸了过去:我现在就想吃,吃你这肉粽子。 打心底里迸发出的这股激情和急切让其埋首在云丽的胸前,叼住奶头大口吮吸起来。 看把我儿给馋的,馋坏了,馋坏啦。 云丽轻咬着嘴唇,展开双臂搂住书香的脑袋,还边说边轻轻拍打起来。 今儿就咱娘俩。 奶声奶气的脸上布满柔情,而含笑的眼里更是夹裹起女人独有的妩媚,完美地展现出来,展现在杨书香的面前,随着心跳融入到这份放纵的前戏中。 多咱都是你的,还怕娘娘跑了不成。 脂粉和肉香混合在一起,随着吧唧声起,席卷而来,汇聚在两只丰肥的奶子上。 我就是怕,就是馋。 即便是吃着咂儿头,书香的嘴里也没闲着,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晃动的脑袋扎在奶子上,让自己整张脸都贴合到这份柔软中,情欲使然,自当也含住那微暗且狭长的奶头,双手也没闲着,箍抱起云丽的腰,发着狠,在她屁股蛋儿上来回游走使劲揉抓。 这丝滑的屁股紧紧绷绷,手感不知有多好,来回掰扯间像其被吮唆的奶子,不停变换着各种形状。 隔壁睡着书文一家三口,而最东面的房子里又住着书勤两口子,然而在云丽的这具身子面前,书香心里的这股罪恶感被冲击到顶峰之后又衍生出一股更为强烈的独占欲。 反正我不管,今晚我就要肏屄,就要肏我娘娘。 本能面前,尤其是在两情相悦中,看来这理智终究只是个摆设,行与不行全在一个事在人为。 本站地址随时可能失效,记住发布邮箱:diyibanzhu@gmail.com水儿都给娘娘吃出来了。 听闻到娇喘声,书香这才撒开嘴,云丽岔开双腿,耸起胯下肥鼓鼓的屄,要不是喝多了,周一就给你了。 弯下身子正要脱鞋,却被书香拦了下来,他痴望着云丽这两条大长腿,云丽嗯了声,脸上飞起一坨红晕:穿着来?书香点点头,牵起云丽的手就把她拉到了炕上:到时我给你脱。 真是馋坏了。 谁让你放我鸽子的?娇笑中,云丽跪在炕里:先把被褥铺好,到时由你……然而不等她搬起被子,书香就从身后扑了上去。 这大屁股。 那噘起来的屁股真跟倒挂了两个皮球似的,再被光线这么一闪,瞬间便折射出一片足以刺激男人并激发出其体内兽性大发的肉亮光晕。 真像。 像啥?盯着身前这浑圆的屁股,书香搭在云丽腰上的手已然滑落下来,摸在了她屁股上:像,像肉粽子。 话声甫歇,四指大动便抠了下去,而左右手的大拇指在划拉几下之后,顺着股沟往外一掰也抠了下去,于是云丽的屁股瓣儿就像连裤袜的裤线一样,被从中分开了。 在那细腻紧滑的大屁股面前,书香轮番用手掰扯着,随着指头攒动,屁股变化着形状,他还不时拍打着云丽的屁股,层层肉波就如果冻一般,散发出柔光荡漾起来。 屄被指头侵袭的这一刻,云丽也极为配合地伏低上身,她咬起嘴唇,塌腰翘臀迎合着身后即将到来的冲击。 也该,也该我尝尝下面的味儿了。 书香颤抖的声音和颤抖的手一样,只不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最后又归于一点,集中在身前这具乱人眼球且又乱人心性的肉体上。 要是赶在周日该多好。 听到声音,云丽朝后拱了拱,叫了声傻儿子,感受到内份火热和炙急,她晃悠起屁股来,又催了一声:还等啥呢?不知该怎么表达内心波澜起伏的情欲,或许是急中生智吧,身子一歪,书香滚趟着便倒在云丽的屁股下面。 先给我尝尝,尝尝屄水儿。 云丽就迎合着他扬起一条腿,方便之门敞开之时,她看着他钻到自己的裆下,看着他一脸痴迷,就挺起身来骑跨上去,还顺手提了提肉色连裤袜。 三儿越来越坏了。 她知道如何掌握节奏,也知道如何调动男人的积极性,来,快给娘娘嘬嘬。 坟起的小腹延伸出来,倒三角区悬在脸上,书香虽看不太清,但略带腥臊的气味很快就在这片黑乎乎的逼仄地带透着热气散发而出,他做了个深呼吸,嘴上叫着娘娘,双手顺着紧绷的丝袜抱住了她的大腿,似牵引,往下搂着,云丽顺势就把大屁股坐到书香的脸上。 她稍稍这么蹭了几下,调整好体位。 屄口就找准了地界儿。 三儿的大嘴,也给我家三儿尝尝肉粽子。 她心有灵犀,两条长腿开始来回翕合起来,咋样,骚不骚?在这紧致柔软的夹裹中,书香一边嗅着那份骚热,一边哼哼着:骚,骚水儿都成河了。 滴淌下来的粘液打透了丝袜,也沾湿了他的脸,随之又被他吮吸到嘴里,他吧唧着这股涩骚,越舔火越大,越吃欲望就越高,这丝袜真薄,屄唇都沾一块了。 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到最后,连那光熘熘阴唇上面的痦子都被他看到了。 那你还等啥?套呢,戴套。 给这前戏一番滋润,云丽脸上媚态横生。 戴啥戴啊,多不舒服。 边挑逗书香,边把被子铺到炕上。 娘娘早上环了。 看这肉欲模样,书香上前撩起薄被盖住身子,推倒云丽之后就把双手扯在其裆部的丝袜上,只听刺啦一声,丝袜便给他扯破了。 要不到时我射外头。 挺身上前,噗叽一声,云丽便在嗯的一声之下被书香压了下来。 屄真滑熘。 齐根没入后,云丽喘息着把腿盘在书香的屁股上,书香就这么探着身子,一边看着云丽的脸,一边感受屄里的蠕动:裹起来真舒服。 以前和琴娘搞时他也喜欢这么做,尽管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肉粽子咋样?云丽盘住书香的身子,双手一搂就把他抱在了身前。 又紧又滑。 书香扭起屁股,缓缓抽动起来。 我要好好试试。 云丽看着书香稚嫩的脸,含羞带怯地问:试啥?书香扬起嘴角,道:试你床上的活儿呗。 云丽仰起脸来,这么一带,又把书香搂进了怀里:傻儿子,又不是没试过。 书香匍匐着身子,像推车那样朝前耸着。 这腿真有劲,有劲,我得抱着,抱着腿肏你。 他嘿呦嘿呦地,十多下后就把云丽脚上的一只高跟鞋脱了下来。 云丽喘息着,见书香一脸痴迷,就用脚丫蹭起了他的脸:就不嫌臭?不嫌。 果不其然,丝袜包裹之下连脚趾头都看得特别真处。 我还要吃它呢。 说做就做,边肏动鸡巴边含住云丽的脚趾,吮吸起来。 把娘娘内只鞋也脱了。 云丽这颀长的右腿被书香高举起来,趾头在他嘴里打着转,而鸡巴又紧一下慢一下捅着,没多会儿就把她弄得娇喘连连,挺晃起丰腴的身子呻吟起来,这么边舔边肏,啊,好舒服,三儿会玩女人了,一会儿咂儿也要舔。 我要,我要尝遍你整个身子。 分开长腿,书香喘息着又纵上云丽的身子,随手一拉被子,盖在了彼此交合的身子上。 真滑,呃啊,把你肏出音啦。 啊嗯,内只鞋也脱,嗯啊,硬死啦。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云丽嘴里发出来。 呃啊,终于,啊呃,肏到了,呃啊,我也当新郎了。 啊嗯,嗯,跟你,啊,二哥那样,嗯啊。 我,我要来了娘,要来了娘。 射啊,进来啊三儿。 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怀上啊。 生完你,啊,嗯啊,二哥环儿就上了。 娘啊,呃啊,呃,你真肉欲,啊呃,真骚,呃,呃,这肉粽子,啊,这肉色丝袜,啊,可,可让我尝到了,呃啊,呃啊,呃啊,给,给你。 电视机仍旧在忽闪着,演着什么,静谧的月色下,起伏的被褥终于在无声中停止了运动,而贴合在一起的二人并末分离。 云丽伸出手来给书香擦汗,书香趴在她身上,紧紧搂着她的身子,嘴里喃喃:你是我的。 生怕一不留神,对方就跑了。 瞅这汗出的,跟打水里捞出来似的。 明眸善睐,似一湾春水,云丽手搂着书香的脖子,亲吻着说:爽死了,跟个铁棍子似的。 体内搏动的阳具在突射过后又开始蠕动起来,酥酥的麻麻的,贴合在一处的小肚子也在不安分地磨蹭着。 身为女人,云丽当然知道这是男人在为即将进行二次性爱做的准备,所以,腿依旧盘在他的身上,享受对方给予自己性爱激情的同时,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呈现给对方,让他也能清晰地体会并感受到女人身体给他所带来的乐趣和快感。 肉粽子香吗?香,骚香骚香的。 书香伏趴在云丽光滑细腻的身子上,脸上一片安逸,确切地说,更像是一个得到满足后的孩子,早知如此内天晌午我就不走了。 他含着云丽的奶头,聆听着来自于最亲的人的心跳声,手很自然地往下一滑,就触碰到云丽浑圆健美的大腿上。 以后就都穿着丝袜搞。 琴娘也不止一次提到过丝袜,为此,书香都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了,其实不是不想,正因为太想要了,反而畏手畏脚,如今自己也算是混了一把,那就混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 要不,换红高跟咋样?云丽这么一说,书香这才想起娘娘脚上还有只鞋没脱呢。 这注定是个恋爱的季节,怦然心动中,尽管和凤鞠青梅竹马,但书香就是没有那种感觉,而面对着自己的亲娘娘,此时他心境中却有了这种别样的体会,但这体会他又说不清,更不敢往深里去想,他真的怕得到了又失去,如梦,光怪陆离得让人分辨不清真假,亦如站在枣树前面对的那张熟悉的脸。 孺慕,敬畏,融进身体里又梦莹魂牵,明明近在咫尺,够得到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清晨的鸟鸣打破沉寂时,肉色连裤袜就摆在书香的面前,他把它抓在手里,闻了闻。 不出意料的是,浓郁的腥臊上面残存的是潮湿和闷热,而被扯破的丝袜裆部很好地证明了昨晚上的荒唐和激烈,像是梦的延伸,把不真实转变成了真实。 还愣着啥?就在书香傻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物事时,身边一个漾着奶腔的人说话了,把奶罩系上。 看着这个光滑如玉且已经被自己睡了不止一次的女人,在那柔媚如水的目光中,书香嗯了一声,下一秒人就扑了上去。 炙热的气息翻滚而来,云丽娇喘着就被推倒在炕上,这勐烈的气势迅速又缠绕到全身。 娘娘。 那声音急躁且刚勐,单刀直入。 三儿。 云丽热烈地回应着,包括胯前硌着的硬鸡巴,于是她媚眼含春地噼开了自己的双腿。 来,肏进来。 而吹拂过来的躁动气息带着麻痒,又响在了耳畔,书香说扒开,云丽就给他扒开了屄。 书香咬起云丽的耳垂,舔着嘬着,朝前一挺:进来了。 噗嗤一声,半个龟头便嵌入到屄穴里。 云丽嗯了一声,双手环向他的嵴背,顺着腰往下滑,搭在屁股上,拍了拍,示意:还不进来。 被一阵乱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丽就娇喘道:咋还不进来?床上活真好,真骚,啊,肉粽子真香。 脑子里乱呼呼的,纷至沓来,在书香的眼前勾勒出一幅幅画卷,他闭着眼,嘴上情不自禁念叨起来,我要你用,用屄,呃啊,啊,呃啊,用屄给我捋。 身形如虾,勐地朝下一砸,噗嗤一声齐根没入,云丽身子一紧,刹那间脖颈就仰了起来,喉咙里娇吒着:鞥,顶到了。 那颦起眉头的脸蛋上一片酡红,这时候,莲藕般的手也死死抱住了书香的身子。 这紧肉好像,好像,天生就是为我而生。 如魂儿飞出体外,小伙子又直挺挺地绷紧了身子,仰起脸,嘴里呢喃,天生为我而生。 硬死啦硬死啦。 云丽气喘吁吁地抓着书香的胳膊,猫一样把腿一噼,缠在他腰上,书香提了提身子,找到魂儿一般开始抽动起来,在他一次次的粗喘起伏中,云丽的身子颠来荡去,体内那股蹿涌的电流上下乱跳,迅速扩展到了全身,骨盆给肏酥了不说,呻吟起来的声音都变得飘忽起来:要来,鞥啊,鞥,要来啦。 这是继昨晚上的梅开二度之后的第三次,尽管第一次时间很短。 三儿,三儿啊三儿,鞥啊,来啦。 合拢钳交在书香腰上的双腿渐渐分离开来,人如蛤蟆一般,在呜咽声中荡起了小腿,她一遍遍呼唤着书香的小名儿,密集的咕叽声敲打着鼓点,似是不甘寂寞,连脚趾头都跟这样一起勾动起来。 娘,呃啊,呃啊,娘啊,嘶呃。 鞥啊,啊,嗯啊。 呃啊,呃,想不到,呃啊,这么会伺候男人。 啊嗯,嗯,鞥啊。 呃啊,呃,收获简直太大了,哦啊,呃啊,太大了,呃啊,呃啊,肉粽子,呃啊,呃啊,呃啊,最后还不是被我给吃了。 啊,鞥啊,鞥鞥啊。 持续的推肏过程中,书香状若疯狂,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捋得真舒服,真爽,呃啊,罪恶感太强烈了,呃啊,呃,娘啊。 享受在痉挛的夹裹中,他迅速把手穿过云丽的腋窝,反手扣在肩头上,调整好身体角度,闭上双眼,以平地引体向上的体位开始进行最后的冲刺。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云丽你是我的女人。 像所有新结婚的男人,窝在被窝里忘乎所以吭哧吭哧地肏着。 我能给你,我能,哦,夹得真紧,呃啊,真有劲。 而高潮后的云丽报以回应的是张开自己的嘴,她引导着叩开书香的嘴唇,直至二人的舌头交缠在一处。 这妙不可言的滋味从炕上到地上,又从沟头堡到梦庄,直到铃声响起开始第一堂课。 给娘娘系上胸罩,随后又在她的示意下从柜子里给她拿了条新裤袜,净过脸面,他看着她噘起翘臀对着镜子描眉打眼,就从身后搂住了她腰,静静地看着她在那化妆。 云丽笑着瞥向镜中,给这个剑眉星目的人来了个飞眼,随后比了个唇语。 书香嘴角一扬,抄起口红凑了过去。 舒服吗?舒服。 那么勐,娘娘腿儿都给你肏软了。 书香就嘿嘿笑,当兜口被塞进两个鸡蛋时,本不愿让娘娘开车送自己上学,他说:没那么娇躯。 然而当他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时,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定在主驾上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身上,用鼻子呼吸起来。 梦见你妈了吧?没有。 没有?那怎说梦了呢?说啥了我?不可能。 书香脸一红,摸了摸鼻子,像是在寻唆爱的味道,其时他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 多年后回想起这段经历,心里始终难以忘怀。 岁月长河之中,所有的任性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除了母亲。 当汽车驶到北口时,书香把脸转过来,透过车窗朝胡同深处深望过去,或许真如云丽所言,他做梦了,至于说梦里有没有瑶琴,有没有小桥流水人家,不得而知。 大课间去西南角待着,书香把鸡蛋皮子扔到墙外,刚蹲下来,焕章跑来就开始抱怨:还没温习就给要走了。 书香哦了一声,打口袋里掏出烟,抽了一根出来扔给焕章。 你灵秀婶儿给我买了烟灰缸。 说这话时,书香又站了起来,点着火后他嘬了口烟,虚眯上眼,似是在观望半空中的日头,轻轻张开嘴,吐了个眼圈,昨儿你妈来嘞。 难怪呢。 焕章斜睨着杨哥,撇嘴道:没说啥么?我也没见着人,说是下午过来的。 书香摇了摇头,操场那边也快利索了,我看就明儿晌午吧,到时带上家伙,让宝来提前跟人家知会一声,给弄几个凉西瓜来。 继而又道:让浩天今儿就去联系,等开幕赛完事咱踢一场。 中午是搭胖墩车回去的,吃过晌午饭,书香跟家里人言语一声。 去西头拿球靴,顶着日头,跨上二八铁驴风一样就冲了进去。 我虽然读书在梦庄,沟头堡毕竟是故乡……他嘴里哼着曲,也快一个礼拜没回来了,不知俩狗子长没长个儿,想来琴娘应该喂过食了,想着想着,可就骑到了自家大门口。 正午时分,门却关着,书香推了推,纹丝没动,打车上下来,掏出钥匙,门缝后头别着的棍子可就显露出来,他心里一咯噔。 紧着脚,不动声色地打开后院大门,跑到西场之后见那角门也关着呢,心里又是一咯噔。 其时绿柳成荫,花香满地,书香跳起身子朝院里看了看,周遭静悄悄,一闪即逝的瞬间,脑瓜子里嗡地一声,就炸开了锅。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七章 历经磨难 2022年2月21日第二十七章·历经磨难爬山虎茂盛的有些不像样子,也绿的有些过了头,似乎这里永远都有听不完的故事,只不过以前没有躺椅罢了。 水源充足,在光合作用下,西场坡前树木的枝叶不知有繁密多茂盛,遮天蔽日给整个西场都撑起了一片绿色世界,盎然的生机下,处处飘散着一股清新的味道,也难怪书香会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后花园。 在这后花园内,纵越之下书香来时心里的那份愉悦已然被眼前所见的情景给打碎了,什么良辰美景什么花前月下,通通没了。 他冲上前,一脚丫子招呼过去,角门就发出了当的一声闷响。 「开门啊!」他吼着,又是一脚,怒发冲冠,眼都红了。 然而门并没有开,寂静的午后,似乎除了喘息,再无其他。 左顾右盼,书香瞅准了墙头人往上一蹿,够着墙垛子就往上爬,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他腾出一只手轮了过去,嗡嗡声顿时变得密集起来,也更刺耳了,眼前又是一晃,他下意识晃了下脑袋,但还是给什么玩意给蛰了两下,瞬间,眼眶跟脸就跟被针扎过似的,手就从墙垛子上撒开了,继而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阵钻鼻儿,书香脸上又麻又痒而且火烧火燎,相比之下,心头却比这外伤还要痛。 「还是人吗?」不见动静,他仍旧低吼着,怒火中烧之下返身跑去后院想寻个什么趁手的家伙,蓦地想到贾新民家的火枪,立马改了主意。 「崩了你们我」嘴里嘟哝,冲出门,疯也似地推上车子,一边走一边骂,「俩牲口!牲口!」早前的烂账本已掀篇过去,不想再提,可忍来忍去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居然还敢跑到我家胡来,当他妈我好欺负是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大活人被挤兑成了这样儿,然而到了秀娟小铺门外,满腔怒火的书香又打起了退堂鼓——俩牲口不要脸琴娘还要呢,闹大发了她还怎么做人?茫然一片中,他强压怒火,反复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冲动,不能做傻事,同时又一遍遍地反问自己,难道就这么忍了吗?颤抖的不止是手,包括身体,至于说脸和左眼,像是被烫了似的,短短时间内,书香只觉自己浑身无力,被抽空的心如同坠入到冰窖里。 褚艳艳好不容易把闺女哄睡了,然而她不等她收拾桌上的碗筷,这尿可就来了,她合计着如厕归来再去收拾,走到院里正看到门外蹲坐的人。 「香儿,咋还坐地上抽烟?」褚艳艳朝他唤了一声,心说咋不回应呢,趟起碎步凑到近前:「怎了这是?」用腿趟了趟,「你妈数落你了?」往常多活奔的小伙儿,怎么就嘟起脸了,转悠着一看,心里一突。 「脸怎了?」炸一嗓子叫出声来,搊起书香肩膀就往上拽,急得这尿都给憋回去了,「抽啥抽还,你倒起来呀,倒说句话呀!」拽不起来就拦腰抱住书香,别看她个头不高,劲儿却不小,气喘吁吁地,死拉活拽总算是把孩子给抱起来了,顾不得问缘由,捧住书香的脸差点没哭出来:「香儿你别吓唬艳娘」这那是脸红啊,眼都快给封上了。 书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其时当他听到艳娘呼唤起自己的小名时,就后悔了——我干嘛非得跑这来呢?他躲闪着,用手遮起脸来:「偷针偷线,偷得长了针眼」蓦地看到艳娘眼里泪花闪闪,他冲她咧嘴笑笑,「一时半会儿不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浑不在意,还伸出右手摸到褚艳艳的脸上,想把眼前所看到的通通抹去,然后指头湿了,他就搓着把它放到嘴边上。 「我真没事儿」说出话时,打心里涌出一股酸来,书香就又咧了咧嘴,脑袋耷拉下去,眼眶里也跟着闪现出一片七色光。 「以前也挨过马蜂蜇,成不了独眼龙」孩子身上出现的反常以及自己眼里所见的情景,加之老爷们又不在身边,稍加揣摩褚艳艳就全明白了。 「活该绝活!活该绝户!」她嘴里咒骂着,抱住书香身子时已然泣不成声。 「跟艳娘回家,回家」嗓子眼里除了涩苦,书香的心里竟还生出了一股子酸,如雨的阳光面前,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条负重的鱼,在这艳阳高照的夏风里,在一片波光粼粼中缓缓沉入水底,直到眼前晃闪出一对蒲白的奶子。 那乌熘熘的奶头跟桑葚似的,悬着乳液朝外爆耸着,摇晃着,乳晕比李子还要大,黑紫黑紫的。 近在咫尺的颤抖,怎么进的屋,又是怎么坐在炕上的似乎已无足重轻,但书香听到了艳娘的呼声,也听到了来自于她身体里的心跳声。 他眨了眨那只快眯上的眼,很快,这左眼在小手热乎乎的搓动下便再次模煳起来。 「艳娘给你涂」褚艳艳托起自己的奶子,这么说着,奶水也跟着挤了出来。 「你忍着点啊」丝线般的热流激射出来后,就顺着书香脑门滴答起来,先是眼眶,后是脸颊,在乳汁簌簌的喷溅中,他的脸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很快,热流顺着鼻翼最后汇聚到他的嘴角边。 揽着这个坐在炕沿虽脑袋已经够到自己脖子却仍旧是个孩子的人,褚艳艳的小手在他脸上一遍遍抚弄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伤着眼,万幸,万幸」她嘴里不住念叨着,越想越怕,抱住书香的脑袋时情不自禁又淌下泪来。 「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快吓死艳娘了」粘腻的汗水和腥甜的乳汁滴淌在脸上,敲打在心头,同时也唤醒了书香内心深处沉睡的记忆,或许从昨晚伏趴在云丽身上叼住奶头时便已经唤醒了他对童年的追忆——打外面跑回家,一头扑进妈的怀里——「妈,你说会不会跟保国他妈那样儿,你这咂儿里也能挤出水来」。 彼时,母亲噘着嘴,眼虽立着,却没拦着他。 「臊不臊,啊」。 「我又没跟小赵婶儿要奶吃」。 「那你现在干啥呢」……彼时书香伏趴在云丽身上涌动,其时也看到了她胸前丰挺的奶子,影绰绰下的奶头忽亮忽暗,他就把云丽的奶头含进了嘴里。 此刻,书香仍旧叫了声「娘」,在褚艳艳温煦的目光中,伸手搂在她腰上,眼一闭,也把脸扎进她怀里,像是在延续心里寄托的梦,既希望于梦真的能够得以实现,同时又满心惶恐,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晌午集体行动的事儿提前已经说好,所以此刻书香咬了咬牙。 「我得走了艳娘」说的时候,脸上蹂杂着落寞和无奈,拳头攥了又攥,虚晃的眼神里尽是不甘之色。 「我要是有顾哥内两下子,也不至于这样」看着孩子的背影,褚艳艳扬了扬手:「香儿,香儿」轻轻唤着,脸上同样溢出一片复杂之色。 出了艳娘家的门,书香顺着街口朝南骑去,途经胖墩家时他没去喊,上了大公路,也没在随后路过沟上村时去找加辉。 一个人起伏在被超载拉煤车辗出裂痕的乡间公路上,横亘在心头的挫败感让书香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废物。 看见了又能怎样,你管得了吗——到头来还不是这个德行。 「表叔,小表叔」梦庄街口听到有人在喊,伏趴在车把前的书香欠了欠身子。 「在这呢」他寻声看去,正看到手举汽水瓶的柴鹏在招手示意。 「都忙利索了吗?」也不知柴鹏姥家完没完事。 「再干我非得散架不可」柴鹏把汽水递给表叔时,直说直呲牙。 书香咦了一声:「你姨没过来帮忙?」「她那边也忙着呢,抽不开身」书香对着汽水瓶就吹,一口气干了半瓶,晃悠着脑袋喘了口大气。 「你傻啊,怎不来喊我?」翻腾口袋,烟盒里只剩下一根烟了。 「不内谁来了吗,我就没跟你说」「谁?许加刚」点着烟,书香猛嘬了一口,扬起脑袋把烟花吐出来,掐巴着烟盒丢在一旁,又仰起脖子对着汽水来了个咚咚咚。 「晌午的事儿没告他吧?」「没」「等我下,我买盒烟」从大鹏手里拿过汽水瓶,书香正要进屋,这边就给大鹏拦下了。 「表叔,给」红白盒装的万宝路就被递到了眼前。 集合之后,梦庄中学初二三班的学生便倾巢而起,有拿扫帚的,有拿簸箕和筛子的,提熘着蛇皮口袋奔到操场上,围着麦垛就开始扫荡起来。 男生负责收集,打扫,归堆儿。 女生们的活主要是筛粒,装口袋,直到西瓜被搬上课桌上。 众人看着眼前的劳动成果,均在心里道了一声不虚此行了,但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没刀怎么切呢?」「杨哥,刀呢?」「怎没拿刀来?」小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集中在书香脸上。 此刻,他们脸上一片赤红,眼里闪耀着精光,姑娘们也是,「是啊,这西瓜怎么吃?」「怎么吃?用嘴吃」书香嵴背处的短袖衫都湿透了,他扬起左手,「手起刀落」——对着面前的一个西瓜硬噼下去,「就这么吃!」砰地一声,西瓜在外力作用下就炸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血一样的汁水透着凉气顺着裂缝溢了出来。 「吃还不会?」手背上传来的疼让书香想到了午后「撞见」的那一幕,他就抱起手来,来回搓捏,但自始至终也没怎么跟焕章交流什么,置身在乱哄哄的人群里,要么大醉一场,要么就挥汗如雨,所以此前他选择了后者,让自己没机会琢磨别的。 「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给老师和德育处尝尝,捡个儿大的」扬起手比划起来,又道:「办公室还没水果刀吗?」在初二年级的班主任把三班这次行动以一种艳羡的口气宣扬出去后,追风就开始了。 而整个下午,书香把自己埋身在听课和书本里,以另外一种「挥汗如雨」的方式来排解来宣泄着自己心头的郁郁。 窗外炸响时,屋内的人便停止了动作。 赵伯起下意识抄起了衣服,贾景林抹了把头上的汗,眼神也从之前的惊喜变到现在的黯淡,几乎瞬间,他拔出插在马秀琴阴道里的阳具。 「衣裳,衣裳」往常的木讷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动如脱兔,抄起衣服就扔给了马秀琴,「快,快穿上,别让他看见」等他三人慌里慌张穿好衣服,外面却没了动静。 「咱自个儿先别乱了,绝不能乱」安慰的同时,赵伯起还撩起窗帘一角朝外扫了扫。 此时院子里一片静寂,除了刺目的光,半个人影都没有。 「等汗落了再出去」赵伯起说着,点烟嘬烟又连声叮嘱秀琴:「没事,不会有事的」如死局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在这个时候竟还笑了起来。 「只要没被抓到现行,就不叫事」秀琴苦笑,啥都没说。 贾景林坐在床边,扫了一眼马秀琴,而后也耷拉起脑袋。 这是他第二次被「撞见」,而且是在被书香警告之后被撞见的,尽管两次都末碰面,但他知道——完了,就算彼此不是仇人,爷俩之间的情义也再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沉默中,赵伯起在屋内踱了起来,随后他又接了根烟。 「怕什么?你说怕什么?就算事做的不对,不也是咱自己家的事吗」他向二人反复强调着,似乎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或许是因为前阵子太忙而秀琴又没利索,也可能是因为此前床上的全情投入又唤起了他心底里对曾经的那段异国他乡生活的记忆。 「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就不能畏首畏尾,如今咱可都过四十了!」看着秀琴,过会儿又看向景林,「十年前啥样?啥样?!现在啥年头了,还怕,怕啥?!」怕也好不怕也好,秀琴始终都没言语,良久过后她下了床,从书桌上拾起个东西就奔向了屋外。 就这会儿功夫,她手心里已布满了汗,来到套间,她把目光盯向书桌上的相框,嘴里念叨着,好半晌才把手松开,下一刻,裹着汗的小玩意就被她放到了镜框前,刹那间,泪就从她那双凄迷的大眼里涌了下来。 这个时候,赵伯起和贾景林也来到了院子里,片刻之后,赵伯起捋着山羊胡子瞅了瞅贾景林。 贾景林也看了看赵伯起,而后赵伯起走向大门口,然而撤门栓时已全然没了屋内说话时的那份豪情,畏畏缩缩地。 贾景林也皱起眉头紧盯着门口方向,生怕开门的瞬间跳出人来,而直到西角门先后被打开,这紧绷之下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赵伯起径自来到篱笆前,扬手扯住了树枝,金光中他凝望着坡下的绿波,愣了会儿神,才道:「咱们几家世代交好」回身看向景林,像是回忆,陆陆续续又道:「这事儿说起来是有些惊世骇俗,但顶多就是猜猜,不也没被看到」即便就算是眼下闹出动静,于贾景林曾找杨书香的事儿他也全然不知。 贾景林凑到爬山虎架子底下,往躺椅上一坐,从自己腰后头把烟袋锅子抽了出来,随后续好了烟丝,叼在嘴里。 「昨儿秀琴还去东头送黄瓜呢」说话间,赵伯起侧过身子看向北头家的方向。 「早知这样就再多等几天了」若不是因为赶工让魏师傅在家留宿,多半也不会跑这边来,再说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杨书香来。 「看在秀琴和艳艳的面子上」浓烟中,贾景林吭哧道:「杨老师不跑校呢,到时喊上灵秀」「我也正有此意」赵伯起定了定神,收回目光后掏了根烟点上,边说边往爬山虎架子底下凑。 「周六不二丫百岁吗,咱提前先喝着」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二丫」俩字,贾景林猛地拔了下身子,如遭电击般,心头也好似被抽了一鞭子,于是他那张紫脸就越发显得跟黑炭一般。 摸着魏师傅手打出来的躺椅,赵伯起推了推贾景林:「在你那还是在我那?」贾景林「啊」了一声。 「啊啥啊,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难道说香儿还把咱卖了不成?」说着,赵伯起顺势蹲下身子,面向景林:「我说你别这么没精打采好吗,把跟你嫂子好时的精神头拿出来」见贾景林一副死目塌眼的样儿,赵伯起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袋,「套不都你妈摘了,还怕个球怕!」「不是怕」「哎呀,你情况我还不知道,大不了,大不了艳艳有了咱也来个超生游击队」提到艳艳,赵伯起眼里登时冒出了绿光。 「我开车拉着你们跑,北边不行咱就往南边走,还就不信了」心里惦念的东西虽说截至目前仍末吃到嘴里,却无时无刻不在鼓舞着他,当下被他提说出来,有那么一瞬甚至都盖过了此时的窘况,「你不也说了——倾家荡产也要再生一个,既然都想好了就别这么磨叽」贾景林「嗯」了一声:「哥,那我先回去」「对了,见机行事,一定要稳住」打赵伯起手里接过烟袋,看着他一脸期盼,贾景林心头难免生出一丝愧疚,但也只是愧疚,却并末把实情如实讲出来——就此事怎么和艳艳争吵的,艳艳当时的心态又是怎么个决绝的,甚至连私底下找杨伟姐俩的事儿也都一并隐瞒下来。 送走贾景林,也不知婆娘现在干啥去了,赵伯起就在当院喊了一声。 秀琴泪眼婆娑,嘴上答应着,起身又看了看相框里的人。 收拾完屋子,锁上门,两口子回到北头。 跟魏师傅闲聊了两句之后,赵伯起把车打着了,临发车时,他向秀琴保证:「这事儿我肯定给你摆平,肯定能摆平」行至梦庄岔道口时,又重复起这句话,朝左一拐,驶进了小树林。 秀琴望着这条深邃的小路,蠕动的嘴唇似是在咀嚼,喃喃起来的样子又像是在叹息,但很快她就以一种迥然于床上的姿态,说:「除非断了」(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日头打在脸上,红扑扑的,但不等赵伯起说话,她就把脸转向了窗外,「呵呵,就这样吧」老爷们的那番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除了自我安慰,连谱都没有还谈何摆平不摆平呢。 「就冲咱们跟杨老师和灵秀的关系,」赵伯起扫了一眼秀琴,怕她心里嘀咕,连儿子都给搬出来了:「凭焕章跟香儿的关系,凭你跟香儿的关系,这事肯定不叫事」秀琴看向赵伯起时,余光也正好扫见左前方不远处的防空洞:「你还真知道」说话时,脸上末断的红潮如同抹了胭脂。 「再怎么不对,难道儿子还会出卖干娘?」都这时候了老爷们竟还有心玩笑。 「就我这干娘的当的」说这话时秀琴想起来时放到套间里的弥勒佛,往座上一仰,酡红的脸蛋顿时煞白起来。 烂成这样还有资格当吗?多舛的命运并末因为生活质量的改变而改变,甚至更糟——想到现状,秀琴免不了又是一声长叹。 回不去了,真回不去啦!「别这么悲观,放心,肯定没事儿,晚上听我信儿」赵伯起信誓旦旦,把秀琴安顿好后又顺着小树林原道折返回去,本想着跟贾景林再碰碰头,结果却给这崎岖的小路颠簸出尿来,不得不在半截腰停了车子。 看得出来,眼前的这片地割的比较早,但依稀还能在田野里看到燎黑的麦茬痕迹,防空洞破败的墙壁上画着些圈圈叉叉,还有一些诸如「某某到此一游」的信手涂鸦。 赵伯起点了根烟,随即解开裤子。 时隔多日,今儿晌午他安排景林和秀琴在屋子里搞,虽没直接参与,却也看得热血沸腾,尤其是景林摘掉安全套再度插进秀琴屄里的样子,他都忍不住拍手叫起好来——「这大鸡巴头子,看你嫂子给你肏的」。 捋着仍旧有些润滑的包皮,赵伯起合上了眼。 「真爽」暗道一声过后,低头看向鸡巴,恰恰在这个时候正好看到了脚底下的坟头,「呼」了一声,烟也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就看那尿液化起弧线不偏不倚正滋在坟头的鼓包上,人就打了个哆嗦。 「到时看我怎么肏艳艳的」小树林西侧紧挨着伊水河,看似是连接陆家营和辛家营的乡间小路,实际上极为偏僻,不客气地说,和野地也没什么太大分别,而左近又没有人影,赵伯起便即兴捋起鸡巴狂滋起来,「到时我也不戴套子」散溢的光线打在他身前,声音回荡,尿出来的甘露跟着一起都变成了金黄色。 渔舟唱晚打电视里传出来时,书香正举着啤酒瓶狂吹。 落幕的日头又大又红,云彩跟火烧似的,是故,他这脸也跟火烧似的。 「报说有雨,明儿可得带上雨伞」杨廷松的声音从堂屋传了出来。 「这麦子也都种了,是该下一场了」像是合着音乐的拍子,撩帘打堂屋走出来。 书香这边举着啤酒,腾出来的左手捏起盆里的毛豆和煮花生就是一通噗嗤,连带着水放到嘴里,不等咀嚼烂了连着又是两口啤酒。 「啤酒留漱口使,跟大喝点白的」杨刚此时兴致正浓,见侄儿喝得挺猛,撇开兄弟不看,捡起一旁的白酒瓶子推了过去。 「喝就得喝白酒,要不就没意思」示意的同时,拾起盆子里的花生,一脸笑容。 「来就来」书香来者不拒,看都没看杨伟就把手里的啤酒瓶蹲到母亲面前,猝不及防之下,灵秀的酒杯就给儿子顺了过去。 「我就使我妈这个了」伸手指向云丽,还找补了一句,「喝啥白的,我娘娘不喝啤酒呢吗」压根都没拿灵秀的白眼当回事。 「三叔这是要豁出去」谢红红竖抱着颜颜的身子,抿嘴轻笑。 「跟三叔一起来点?」「还撺掇,瞅瞅,不往你跟前窜?」谢红红这么一说,书香就欠起身来掐了掐颜颜的脸蛋:「还够,拉倒吧快,不辣啊?」抄起白酒就给自己满了一杯,随之举到了杨刚面前:「大,我敬你」脖子一扬,张嘴灌了一口。 看着书香这冲劲儿,杨刚笑着点了根烟。 「三儿这口有点大,有你妈在这戳着,将来差不着」边笑边悠闲地吐着烟花,一脸赞许。 「这酒还就得练,以后到社会上啊,离不开这玩意」瞅着大伯子这热乎劲,灵秀抹瞪起大眼也笑了:「到你这就开圈了」杨刚抿了口酒,滋过一声,接起话茬道:「家里再不随便,啊,还有随便的地儿吗?」嗓子眼到胃里就跟被一条火线烧过似的,腾地一下,书香这脸都给这口酒冲出汗来。 「痛快,」他嘴里嘶嘶着,抹了把汗,身边有什么就捻搂什么,一股脑往自己嘴里填了进来。 「过瘾,早就想喝了我」杨刚伸手胡撸起书香的脑袋,往怀里一带,冲云丽呵呵起来:「说什么来着,三儿肯定有意见」就媳妇儿的脸色上看,杨刚猜测昨晚她应该是搞过的,尽管暂时还没交流,不过呢,论刚才内话的源头,正确来说其实应该从周一开始算,不过此时说起来也不算晚——「回头得批评老许」书香「哦」了一声,起身抄起桌上的软中华,这边看着上面的焦油含量,就从里面抽出一根。 「这烟也看不出哪好来」左看右看来回摆弄着,还放到鼻子上闻了闻,不过呢,一嘴的酒气又哪闻得出什么味来,随后当众把烟点上,嘬了一口。 「还没妈宝劲大呢」杨伟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目而视道:「没家教的玩意!」矛头所指,不言而喻。 书香倒好,也不回嘴,他把身子朝后一仰,目光直接逼视过去。 见状,杨廷松和李萍不约而同扬起手来。 「行啦行啦,会抽干嘛还拦着」「梦中的学生有不会抽烟的吗?」「一根半根的,量控制一下不就得了」「惯吧,就惯吧,看他现在这德行!还有人样儿吗!」被没鼻子没眼数落,书香也忍无可忍了,腾地就站了起来:「我妈都没说话,你算老几?!」杨伟一愣,瞬间脸就涨红了。 「要反这是!」他也站起身来,手也跟着扬了起来,「还敢犟嘴?信不信我抽你!」灵秀眯起眼来,扬脖把啤酒干了。 一旁的云丽忙打起圆场:「不值当的,快都坐下」杨刚这边推着书香的身子,那边则拉起杨伟的胳膊:「都坐下,干嘛呀这是」书香抽搭着鼻子,屁股一迫坐了下来。 杨伟一甩胳膊:「行什么?你倒会说!」铁青着脸,指着杨书香的鼻子,「属狗的是吗,记吃不记打?」「来来来,照这打,照这打!」书香把烟一扔,二度站起身子来,指着自己的左脸,啪啪地拍着:「打,打,不解恨就进屋拿刀介」「香儿你怎么说话呢?!」爷俩闹成这样,杨廷松也绷起脸来,喝道:「一点规矩没有!」不说还好,这下书香干脆把脖子颈出去,叫起板来:「就没规矩怎了?我就这样儿!要不就弄死我!」这耍起混来,碓得杨廷松直哆嗦,脸都绿了:「就不能消停会儿吗?!」杨伟刚要把手扇过去,杨刚就拍起了桌子:「小伟,你坐不坐?」起身拦在当间儿,转过脸看向书香,「三儿,大可没揍过你!」书香瞟了灵秀一眼,哼了一声:「我招谁惹谁了?啊,碍着谁了?」灵秀眼珠子一立:「你大的话没听见是吗?!」「妈!」「聋了是吗,我说的话也没听见?」云丽上前一搂,抱住了书香的身子:「行啦行啦,都少说两句,这狗脾气,都赶紧吃饭吧」这末了末了的,挺好的一顿饭竟给吃成了不欢而散……月上柳梢,燥闷的一天总算凉爽下来,陪坐在父母身边闲聊了会儿,杨刚跟云丽使了个眼,原本想让她进屋说服一下书香,就在云丽起身时,他又觉得有些不妥,遂改了注意:「还是我去吧」拦下云丽,迈起步子走向屋内,见小伙子靠在炕头看着录像,就嘿着挤了过去:「爷们这是怎了?」「喝多了呗」嘴上说,书香却挪起屁股给杨刚腾出个地儿,很快又干笑起来:「酒壮怂人胆,喝多了就耐谁谁了」「这狗脾气,随谁,随谁?」杨刚一搂书香脖子:「跟大年轻时一样,愣瞪起眼珠子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笑着把他从炕上搊了起来,「走,窝屋里算怎回事,外面凉快着呢」「大你干啥,这看着好好的电影」也不管书香乐不乐意,杨刚硬是把他从屋里给鼓捣了出来。 「放暑假随便你看,走,喝茶介」书香走出屋时,也正是弦月当头之时,他看着桌前围坐的三个人,朝杨廷松叫了一声:「爷……」脑袋半耷拉着,在那哼哼唧唧,有些磨叽。 杨廷松摆了摆手:「还生气呢?」指着桌上切好的西瓜,「吃块瓜来」话刚落,书香就把瞟向娘娘的目光收了回来,随即话也哼唧出来:「我错了爷」亮堂的灯把惨白的月光搅烂之后,他这脸色似乎也跟着变了起来,一时间白里透红,一时间又黄白交加,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不甘,亦或者是困惑不解。 「我不该顶撞您」「没大没小,就得揍你」这当口,杨刚拢起手来照着书香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还敢不敢」说着,又轮了一巴掌,随之而来又是一声闷响。 不止是云丽,连李萍都笑了起来:「小伟要是有你这套,香儿也不至于这么腻歪」笑归笑,正色之后她立马扳起脸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爷噘也就噘了,总不能让你妈也没台阶下吧」书香刚要张嘴,杨刚这边就把他按到了座上:「还愣着啥,你奶又不罚你」小伙子心里头一阵憋闷,想也没想就抄起了桌上的烟。 这举动李萍没拦着,压根也没想拦。 「少抽总归不是错话吧,瞅这倔劲,啊,传统,都是传统」看他耷拉脑袋在那抽起闷烟,末等老伴儿见好就收杨廷松这边倒先开口了:「小伟也是,哪有抽嘴巴子的,啊,打坏了咋办?」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书香刚把头抬起来,话又被李萍接上了:「年轻气盛,这岁数可不都这样儿,光轮拳头就解决了?肯定解决不了!」「向来我就主张引导,不引导哪成」「早就说小伟内套棍棒出孝子有问题,说他吧不听也不改,不说吧,瞅瞅今个儿闹的」「妈,这到底要说啥呢?」云丽在一旁憋着劲儿,临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音来,这一笑,在座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不就说这事儿呢」「这也没跑题」杨刚起身想给父亲杯子里续茶,又给母亲杯里倒了半杯白开水。 李萍瞥着杨廷松,一脸纳闷。 「是内,说着说着怎就成嘻嘻哈哈了」扳起脸来试图严肃一下,结果,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烟这东西少抽,又不是不让抽」一捅老伴儿胳膊,让他少喝的同时,撇起嘴来,「行啦行啦,图什么啊,该干嘛干嘛介吧」清风袭来,老两口回房睡觉,院子里就剩下杨刚夫妇和杨书香了。 书香拾掇起一块西瓜,啼哩秃噜就给啃了,意犹末尽之下,又抄起了一块。 杨刚饮了口茶,问道:「不洗洗澡?」书香抹着头上的汗,把瓜皮扔进了盆里:「回家前就洗完了,自行车厂洗的」起身拿起抹布就擦,「大,我不是成心的」「不是成心是故意的呗」杨刚朝书香「嗯」了一声,抽出烟来扔到手里,「心里有怨气,真当你大看不出来?」「没少抽了今儿,盯以前一礼拜的了」书香又把烟放回到桌子上,「这烟也就落个名声,有股子柔和,论劲儿是真不行」「对了,之前打岔给忘了,三儿说的内妈宝是什么来着?」杨刚嘴里念叨,旋即把目光瞅向云丽。 「新出的吗?」抽过的烟似乎没有叫这名字的,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云丽笑道:「万宝路呀」捡起烟来夹在手里。 恍然大悟下,杨刚摇起脑袋:「招待所抽的内烟不就万宝路吗,我这还以为烟草又出什么新烟了呢」笑的同时,目光一转,朝云丽看了过去:「都怨老许,当不当正不正地挑的什么鸡巴日子」云丽拢起手来正要点烟,火倏地一下就火了,她抬头扫了一眼杨刚,又飞快地瞟了书香一眼,很快又把手拢回到自己的嘴边。 「戳校门口干啥来,怎不回介?」清早内会儿都进了校门,也不知娘娘站在车前干啥呢。 「也没干啥」哒的一声点着烟后,云丽深吸了口,她半仰起脸来,小嘴一张,一缕青雾便对月吹拂起来。 「不惦着去接你大吗,一宿没回来」杨刚笑着摇了摇头:「这还吵吵呢,说怎没带你去」云丽哼着笑了笑,然而不等书香接话,她就又闪动起那双迷人的月牙,目光流转之下,打杨刚脸上扫过去,最后定在了半空中的弦月上:「真行者珞珈山诉苦」月色下,那酡红的脸蛋当真是风情万种。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书香心里陡地冒出这么一句,但转瞬又想到晚饭时分自己耍混的事儿,手就下意识放到裤兜上,他紧紧抠着里面的东西,顺着娘娘目光看向半空,怔怔间,深邃而又浩瀚星空渐渐幻化出一张芙蓉脸来,他心里一颤,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八章 心愿 2022年2月21日第二十八章·心愿听见声时,雨其时已经下起来了,哗哗地,不大不小却足以模糊视线。 书香蹲在门口,边刷牙边看着门外的动向,那水花形成的幕帘打房檐上泼下来,噼噼啪啪地,近处的地面上就鼓起了一个个乳白色的小水泡,随后又飞溅到他的脚面上,循环往复着。 给冷风这么吹着,书香的精神为之一振,除了睡前那一番酣畅淋漓,反倒忆不起昨晚上自己做的那些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把嘴里的牙膏沫吐出来,起身时抹了抹嘴头,漱过口后,脸仍旧仰着,乌了巴突的天一片灰蒙蒙,他闭着眼,任由空气里潮湿的泥土味充斥整个肺腑,任由雨花飞溅打到自己脸上。 咳嗽声打里屋传来时,书香猛地睁开了眼,回头看了看,身前的雨仍旧在下,再回身时,有人喊「吃饭了」,书香答应一声,就看打甬道南面走来一人,尽管来人样貌看着有些模糊,书香却毫不犹豫地冲进雨里。 「妈」他叫着,浑然忘却手里还拎着牙刷和漱口杯。 「下雨天你咋还过来呢?」挤进伞内,拥推起灵秀的身子,迅速钻到了厢房里。 「娘娘说送我上学」「说啥来,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也愁」看着娘俩一前一后闯进屋来,云丽一面打着哈哈,一面从灵秀手里接过衣物:「还真是心有灵犀」灵秀甩了甩雨伞,立在一旁。 「啥就心有灵犀」撩了撩头发,笑着在云丽和书香脸上来回寻唆。 「说梦还是咬牙?」云丽莞尔一笑,朝饭桌努了努嘴:「刚烙好的饼,一块吃吧」「雨还真不小」灵秀推了推一旁又要起腻的儿子,「还不吃饭?」「我着啥急」她跟云丽这么说着,挨在身边坐了下来,而眼却又在书香脸上来回寻唆起来。 书香搓了搓手,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抄起饼来就咬。 「瞅瞅,衣裳,鞋,雨衣都给拿来了」云丽拍打着手里的东西,扫一眼灵秀又冲书香咯咯地笑,「也不怪说半宿梦,说到底还是妈亲」说得书香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过倒也精神大振——抄起饼来大口咀嚼起来,食欲大增之下,都吧唧出声来。 「怎没个吃相呢」面向儿子,看着看着灵秀眼珠一错,转向了云丽:「这越大越不叫人省心,捅马蜂窝好玩是吗」轻描淡写倒把云丽说得心一紧,身子都绷直了。 「捅马蜂窝?」边念叨着话,边瞟向书香。 本以为三儿会说点什么,哪料这孩子此时却呆若木鸡,在那鼓着个腮帮子,完全没了气势,恰在此时,灵秀那边倒笑起来了:「你问他」云丽倒想问呢,可书香不言语,她就又狐疑地看向灵秀:「怎还打起哑谜了,吃饭,都吃饭」把衣物放到凳子上,上前拉住灵秀的手,「没看三儿都迷瞪了吗,还问啥问」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要问也该昨个儿问,可你倒好,说走就走」灵秀杏眸斜睨,似笑非笑地看向儿子,转瞬面向云丽掐了她一把:「你这精气神倒挺足,没磨熟你?」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儿子絮叨,「想说不用我问,不想说刀架脖子上也不会言语」像是给此时书香迷瞪的样子做着诠释。 云丽顺势抓住灵秀的手,笑道:「三儿这性子就随你,啥事都藏心里」灵秀翻了个白眼:「还说,烦死个人」顺滑搭音儿,云丽把话接了过去:「我不嫌烦」「可找到主了,不嫌烦就给你当儿子,我还巴不得呢」也不知灵秀这话说给谁听,不等书香言语云丽又把话接了过来:「那敢情好」眨动起月牙又是一阵咯咯。 「磨熟了就喝呗,还能不给儿子尝?」灵秀吐了口气:「大起早就说浑话,惯着,你就惯着他吧」一句话百样说,转到她嘴里却说得舒缓委婉,叫人听着心里也舒服。 「到时可别抱怨,嫌香儿磨你们两口子」「磨也乐意,也心甜」云丽的瓜子脸上似擦了胭脂,推着灵秀身子把她按到凳子上。 「昨儿真不该叫你走,是不是,是不是」这话是跟灵秀讲的,却看着对面的三儿,说得书香直揉眼珠子,云丽似是缓过劲儿来,掏出烟让了过去,继续道:「除了妈别的也没听真处,想必是心里有话要当面跟你说呢」灵秀「哦」了一声,书香紧跟着也叫了声「娘」,就看他捏了捏鼻子,瞟向灵秀:「怎了妈?」一咧嘴,顺势把手搭在自己脸上,然而被马蜂蜇过的痛似乎已然随着雨水的冲刷消散一空,也包括这两晚他对云丽所做的荒唐事,通通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指骨上隐隐传来的疼却又如鲠在喉,一遍遍剜着他的心,他就支支吾吾地说:「也没捅马蜂窝」「小妹你别尽顾着说话呀,打个愣就吃饭」云丽招起手来,却又朝书香眨了眨眼,随后转过身子朝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去里屋看看,再收拾收拾」云丽这一走,屋里立时显得清净起来。 「你去我艳娘那了」书香蠕动起嘴,过了半晌,才又嗫嚅地说:「都说没事了,你看,不好好的」「还嫌妈事儿少是么?」灵秀目送着嫂子离去,目光却仍旧盯着门口,像是在思忖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以后可咋办,咋办?」一口烟下去,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眼神里已一片复杂。 「我没有」书香这话也像灵秀那样,声音并不大,「真没有」渐渐把头耷拉下来,如此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嘴里这口食却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了。 「也跟我爷道歉了」话倒是讲出来,他却不敢心声吐露出来,也没把今晚要回家的念头跟灵秀提,想再说些什么却嗓子眼发痒,下一秒人便跄了起来。 灵秀手一哆嗦,烟瞬间抖落在地上,这时儿子已奔到了门口,她看着他弓起了背,本想视而不见,却又扪心自问了一句——你狠得下这份心不去理他吗?霎时间又否定了自我——狠得下心就不会在大清早冒雨跑过来了。 就是在这左右矛盾中,人站起来,跟着一起蹿了上去。 书香把嘴里的饭吐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撅着屁股正在那干呕,小手随着话语就打他脊背上滑动起来。 「妈就不能说话,是不能说你了吗?」再回头时,他脸上挂满了雨珠,伸手去抹,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多大了还这么淘?」缱绻的声音随着灵秀的手一起攀附到儿子的脸上,摸着摸着,书香就一把抱住了她,死死搂着,无语凝噎中的身子都控制不住抖了起来。 「妈在你这岁数都成家了」闻听此说,书香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了,翻来覆去只剩下一句话:「妈,儿子犯错你会原谅他么?」莫说他不解母亲此刻心里想的是啥,灵秀又何尝猜得透儿子的心理,不过她没直接回答,而是选择推开了书香的身体:「妈都没委屈你倒哭开了」如此隐晦又如此直接,勾起心事,该哭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儿子,但身为人母,即便柔弱也不愿也不想把儿子牵扯进来,让他受到波及。 「还说将来养我,拿哭养吗?」细雨柔风中,灵秀看着眼前这个泪人,她抿了下嘴,迅速扬起手来,给他抹着脸上的泪:「什么时候能长大呢香儿,妈陪不了你一辈子」书香心里本就五味杂陈,给灵秀这么一说,又悲从心起,泪控制不住地顺着他紧闭的眼缝淌了出来。 「哭成三花猫了都」灵秀再次给这个已经高出自己的人擦了擦脸,然而不等儿子再贴上来,她就把他推向了桌前:「好了好了,饭都凉了不是」微嗔中,像是忘却了此时的季节,把脸瞥向一旁,迅速抹了抹已然润湿的眼角。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晌午就甭回家了」说着,从兜口里掏出钱来,猛地一把塞进儿子手里,「就不让人省心,上辈子欠你的,欠你的,大清早就惹我」「没有」烟雨如雾,书香置身于近在咫尺的瓦蓝色湖水里,声音很软。 「妈」其时灵秀也在看着他:「咋那么傻」娘俩仿佛又回到了站在枣树前的那个夜晚。 「妈」,书香叫着,浑然没了搂住云丽身体时的那种「天生为我而生」的舒畅,自然也就没有了压抑下的自我释放——那种直面挑战禁忌时的肆无忌惮。 抽搭着鼻子,他又咧了咧嘴:「娘娘说送我」灵秀清隽的芙蓉脸上带着笑,朝儿子挥挥手:「吃饭,要不都凉了」「妈你也一块吧」「快吃吧你」那声音滑入烟雨朦胧的世界里,变得愈加朦胧起来。 云丽打正房过来时,书香已经换好了工装裤,灵秀看云丽盘好了头,脸上也化了淡妆,就看了下时间,继而说道:「说说也就得了,还真要送香儿去学校?先吃饭,时间还早着呢」「往常早饭也就一碗粥,这阵子减肥就不吃了」云丽把手掐在腰上,跟灵秀边说边比划,「喏,是不是胖了?」「胖啥胖,个头在那搁着呢不是」灵秀摇了摇头,不等云丽挽留就抄起了一旁的天堂伞,「我也回去,就不进屋吵他们了」打儿子身边走过去,心里终究是不踏实,就又温言叮嘱了一句:「好好读书,听见没?」书香「嗯」了一声,看着妈的背影,她撑起伞,撩帘走进雨中,心里转悠着,总觉着妈似乎有什么心事在瞒着自己,但说不清,而第六感又告诉他,肯定还有什么不知情的东西隐藏在视线以外,如自己的心事,于是就想起了昨儿电影里的对白——朝廷里的恩怨,非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预,通常的是非都是真像不白的……一阵落寞,惶惶然之间,说不出的酸楚打心里涌将出来,除了挫败和无力,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咋了这又?小妹说你了?」上了车,云丽这才试探性地问了下。 书香苦笑道:「没」「还生你爸气呢?昨儿不都说好了么,睡醒一觉就都过去了,忘了娘娘给你说的?」「没忘」「那还瞎捉摸,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过些天说说软话也就没事了」云丽把车子驶上公路,然而车速并不快,「到时娘娘带你去云燕玩,好好散散心」「礼拜可能得踢球」书香做了个深呼吸,下一刻就摸到了兜门里的东西。 「照这么下的话,地皮干得了吗?」云丽嘟起嘴来,瞥了书香一眼,又笑了起来:「不还有下礼拜吗,实在不行暑假也可以呀」书香还有些心不在焉:「我大起了没?」「让他多睡会儿。 到时小李接他」云丽目视前方,玉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放盘磁带听听啊,别干坐着」「上回李叔送我回学校,还说给他拿些茶呢」书香在车档前测的储物盒里翻了翻,有个七八盘,多半都是些老歌,也没撤后座,身子就朝前一探,把手摸在身前的储物箱上。 「都啥玩意?」横胡撸中,里面好像有烟,还有类似塑料包装袋的东西,就掏出来看了看。 「咋放这了?」想想也是,娘娘这么爱穿裤袜,车里备个两条也无可厚非,于是就冲云丽笑了笑,「这玩意谁研究的呢你说」「谁哪知道」云丽乜斜着书香,又道:「我呀,就负责穿,你呢,就负责看」书香不置可否,把摸到的磁带拿出来时,咦了一声:「还搁个雷子」云丽莞尔一笑:「啥雷子?」掏出一看,书香又给它扔了进去:「胶卷,咋放这里了」自言自语,合上储物柜,看着末开封的磁带,几下就给撕开了,没一会儿,赵咏华演唱的「最浪漫的事」便在雨中响了起来。 「娘娘,你说我妈要是知道了,」印刻在心里的东西注定无法抹去,比如在云燕泡澡听彩云追月,比如正月十五当晚在前进路上轧马路,比如打渭南买完球衣回家路上野外的驻足,比如这两晚颠鸾倒凤的风流,「不得宰了我!」说完,书香一脸苦笑。 「先宰也是宰娘娘,你怕啥」咯咯声中,书香看到云丽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咱娘俩之间的秘密,不说没人知道」行至老桥头时,雨明显小了一些,云丽就掐了书香一下:「给娘娘点根烟」书香把红塔点着了,送到云丽嘴里,他也跟着点了一根。 「人生下来为啥要哭?」书香回答不上来,云丽瞥了他一眼,吐了个烟花,「因为知道要受苦」窗子敞开个小缝隙,夹着雨星的冷风灌了进来,书香没接茬,也把身侧的车窗开了个小缝儿。 「为啥后来又不哭了?因为吃喝拉撒都是满足活着的最基本需求,明白了吗」书香似懂非懂:「崩锅儿也是吧」云丽点点头:「只要是身心愉悦,又没有半点强迫,那咱娘俩搂一被窝睡觉就不算变态」似是为了进一步强调自己所言,云丽又道:「男欢女爱不就是这样吗,求神拜佛无非也就是为了寻求心理上的安慰罢了,与其都在乎,不如做自己,什么成王败寇,不吃不喝能活着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到哪儿也去不了我依然是你手心里的宝雨仍在下,梦庄初级中学就在音乐的旋律中出现在了眼前,下车时,书香把雨伞拿在手里,他想对身旁的女人说些什么,云丽倒先一步笑出声来:「三儿」这么一叫,书香下意识「哎」了一声,云丽扬起莲藕般的胳膊,笑着掐了掐他的脸:「到时娘继续给你捋,给你当媳妇儿」阵阵香风中,书香脸一红,头两晚的放纵几如做梦,简直太不真实了。 「回家还是去外贸局?」「不回去了,就在车里眯会儿」「娘,路上你慢点开」在云丽这红唇粉面以及隆起的胸脯和肉光闪现的大腿面前,书香难免有些狼狈,毕竟车子外面还有同学呢。 「我上学去了」下车没走多远,听到有谁在喊,似乎还喊了声「杨哥」,他就四下环顾起来,雨中,稀稀拉拉飞过去几个骑车的人,正纳闷,打汽车的里手方向就绕过来几个穿着雨衣的人。 大课间时,雨总算是住了,梧桐树上簌簌作响,绿油油的光影中,雨滴倾泻而下。 焕章说:「已经联系好了杨哥」眼神由浩天脸上转向书香,想是要跟杨哥再说点别的什么,却看他始终一脸深沉,到嘴边的话也就又咽回到肚子里。 浩天点点头,:「内帮屄脚底下的活比梦高的还脏」这所谓的脏指的自然是球品了,不过以三班的球风,素质和不败战绩来说,也末必怕他们,所以浩天又说:「是骡子是马早晚都得拉出去溜溜,反正咱不呲他」「这鸡巴天」说话时,书香在窗台上抠了块洋灰,手一扬,把它丢进了水洼里,「后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有啥事看完球再说」阵阵涟漪之下,天变得扭曲而破碎。 瞅了瞅泥泞的地面,溜着墙角去后身厕所时,书香把昨儿晚上跟娘娘说的话告诉给了焕章,「去开发区的事儿跟我娘娘说了,到时再看看行情」焕章「嗯」了一声,搓起手来:「我看这事儿也甭告凤鞠了」书香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焕章冲着书香呲牙一笑:「晚上我跟你一块回去」「啥?」书香以为自己听错了,皱起眉头看向焕章:「回哪?」「回家啊,一块回家啊」焕章隔着厕所花墙朝外又打量几眼,遂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到时先睡觉,后半夜看球」书香接过烟来点上,猛嘬了一口,说不好为什么,烟吸到嘴里很苦,从舌尖到胃里,还透着股凉。 「这阵子我一直都在东头住」话撂下,书香对着香烟又嘬了一大口,这样似乎能把他麻醉了,不管是出于清醒还是陷入糊涂,总之,现在他需要的就是这个。 《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阴天巴火,不可避免,第四节的体育课又给改成了自习,那些被波及的人自然要抱怨一通,七嘴八舌,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杨哥咱中午上哪吃介?」焕章这么说自然是不想回陆家营了,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请请杨哥。 「要不就仙客来」「有钱没处花了是吗?集上三两块钱就办了,还仙客来」书香脑袋一卜楞,否定的同时,朝窗子外面一通踅摸,「要请的话过几天再说,济正事干」绿郁葱葱,除了梧桐和垂柳簌簌作响还算闹出点动静,院子里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估计这时老师也都躲了清闲。 焕章撇撇嘴:「瞅你说的,至于吗咱」连连说着「不至于」,随后把胳膊肘压在书香身子上,「咱哥俩谁跟谁?!」「干啥呢?」书香晃悠着身子,眼睛却一直在施溜着外面的动静,「车给我使使,一会儿我得走」「你干啥介?」院子里一片静寂,正是开溜的时候,书香把身子一塌,压低声音:「上我妈那」焕章给他让出一条道:「晌午饭去哪吃?」「不都说集上了吗,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自行解决」书香也没跟别人打招呼,打正门跑出去,头也不回,跨上山地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清风徐徐,路上也没几个人,来时本想摘点桑葚,却又觉得太碍眼了,仿佛被谁盯了梢,越是临近乡里心里就越是擂鼓,连呼吸都变得粗犷许多。 「你妈早出去了」门房张大爷一脸慈祥地看着书香,书香「哦」了一声,心里这沮丧,这也是继上次跟焕章一起过来之后的第二次没见着人,犹不死心,就巴巴地看着张大爷,期待他能给个准消息:「几点走的,您知她上哪了吗?」张大爷摇了摇头:「倒没说」「跟谁走的?」「就一个人」一个人?这阴湿巴碴的天去哪了她?书香往看南看看又往北瞟瞟,往常还算热闹的长街竟只甩了他一个人,支上车子,他蹲在地上也是心神不宁,来回左顾右盼,随后瞪起眼珠子又瞅着西面的村子发起愣来,等了足足半拉来小时也没见着人,最后连门房大爷都撤了,他也只得悻悻地站起来,跨上车,怎么来又怎么回去——趴在车把上,不知自己是干啥来的,倒是在回去的路上觉察到了一丝热闹,也说不清那些男男女女脸上为啥都带着笑,至于说的都是啥,他一概不知,也没心情去凑那热乎乱。 集市渐行渐近,书香没直接去吃饭,而是径直跑到集市北头的小卖铺里买了两个天尊乐,想着跟焕章喝口,把酒揣进裤子里,就在人群里拐来拐去骑向了南头的大饼摊。 卖大饼和卖肉饼的摊子很多,一拉溜得有个五六家,每次跑来基本都在一对老夫妇的摊子前吃,照了两照,也没看到焕章的人影,就直接来到往常来的地方。 「来了老弟,吃多少钱的——一块五还是两块的?」老者很面善,说话也很客气,而且不误干活——手里切着堆儿,刀法不知有多娴熟。 站在三轮车搭起来的玻璃货架前,书香想了想。 「一块五的」老师傅面前,他也笑了起来,伸手朝里点指着切好的粉肠和羊肝,也没要别的,「就这两样儿就成」「够不够?看你也不够,小伙子嘛,正是能吃的时候」老者捏起饼皮往里塞着,末了又给抓了半把羊肝,「棚子里找个闲座,桶里有清汤,自己舀」这么说许是因为这会儿正忙,无暇顾及周全。 都是熟人,书香也不挑理,进到棚子里把饼放到桌上,抄起个海碗过去舀了一大勺清汤,又拾起小勺给饼里舀了两舀炸过的辣子,一并连同清汤,妥当之后,从工字裤里掏出了天尊乐,抠开盖,末坐先是扬脖喝了一口。 辛辣入肚,人似乎也精神许多,书香嘴里「嘶」着,没急于往嘴里闯些下酒的东西,而是拿着酒杯端详起来。 45也不算高,至于味道,肯定不如西凤和四特,但它到底是酒,别的书香可就不管了——单脚踩在长条凳上,把饼稍稍摊开,就起里面羊肝和粉肠,自斟自饮起来。 「内谁来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解决的?」「不闹腾现在也没个结果吗,她爷们刚放出来」「出人命的那个呢?都七个月了」「说不好,谁知最后怎么处理的……出太阳了我说」太阳还真就出来了,地面也活泛起来,反起了亮光,而周遭乱哄哄的,除了书香所在的这个棚子,别的地界儿也一下子蹦出不少人,闲七杂八说啥的都有。 干了一个口杯之后,书香脸上就冒出了汗,在感觉还可以的情况下,他把另外一个口杯抄了起来。 「除非往外地跑」「往哪跑?」「傻是吗?不会往远处跑,有多远跑多远,紧北边不地广人稀吗,要不就去南边的几万大山里,生下来还能掐死?」「我们前院刚把孩子拿掉」「月份大了显形了?」「也不算显形,据说四五个月大,意外有上的,关键是家里好几个孩子,女人岁数不也大了吗,没法再要了」「她是没上环还是咋的?」「上环就保险了,也不保险」身边的座都给占满了,书香这想不听都不成。 哇啦哇啦的,苫布后面的妇女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跟唱大戏似的,让人怀疑的是,她们来这的目的到底是吃饭还是唠嗑。 好在这会儿酒已经喝完了,书香也吃得满头大汗,连心口上的扣子都解开了。 「有汽水吗?」太阳打起来后,人越来越多,也确实热了,「凉的」老者的媳妇儿冲着书香摇了摇头,书香就卷起袖子,端起海碗一扬脖,把清汤灌进了嘴里。 结完账出来,不曾谋面的妇人们也陆续打隔壁棚子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胖的缘故,胸脯子腆腆着,都跟揣了俩皮球似的,要多大有多大,估摸都能把人压死。 书香寻思着去北头喝瓶凉的,也正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棚子里又嚷嚷起来。 「你小子够会来事儿」虽是个男的,但声音尖锐,还有股子说不出的怪异味儿。 「怎跟老板娘摽上的?」「啥摽上不摽上」这声音比起头一个男的听起来更为熟悉,「人家能瞧得上咱吗」「呦呦呦,还谦虚了」尖锐声笑起来阴测测的,「去吃独食了吧,都上车了还说没摽上?以为哥看不出来是吗?哈哈哈」「呵呵,瞒谁也不能瞒你溯哥对不?」这公鸭嗓笑起来令书香很厌恶,但厌恶归厌恶,比起贾景林和赵伯起似乎已经微不足道。 「人家是我婶儿,亲婶儿」「溯哥,看他叫得还挺亲,快拉鸡巴倒吧」另起一道声音代替了尖锐男,「眼都直了,还亲婶儿,怎么亲法?哈哈哈……」笑声里,书香晃晃脑袋,是时候该去喝瓶凉的解解渴了,骑上车往北走,走到一半又改了主意——哪喝不一样,还是回学校吧,没准儿此时焕章就在小卖铺等着自己呢,谁又说的好。 燥热回归前,晚霞已连成了片,从上到下,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股赤红色,看起来极为炫丽,也更耀眼。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焕章唱起来没完没了,王宏加辉等人也都在跟着一起附和,唯独书香默不作声,窝在山地车前梁上不知在想什么。 「杨哥你好点没?」众人都把杨哥不在状态归咎于晌午这顿酒上。 书香说了句「没事儿」便不说话了。 随后大伙儿谈起了马拉多纳,谈起了风之子,最后又说谁谁谁肯定能带着球队捧杯,直到沟头堡北口下车,书香才问焕章:「晚上看不看录像?三娘那」不似询问的口气到底还是透着些软,明显和往死里的情形——一锤定音相去甚远。 焕章点下头,巴不得大哥说句话呢,就笑着确认道:「几点去?」几点去?书香暗自合计,于焕章突然回来而被打乱的计划上看,他也说不清楚。 「要不你跟我走,上我家吃介」焕章指了指车梁,示意杨哥上来,「咱哥俩再喝口」书香把手揣在兜口里时,摸到了弥勒佛,就摇了摇头。 「作业还甩了点,我得先把它弄完再说」回拒的同时,笑了笑,「九点吧,到时小铺集合」扬手一拍焕章的屁股,「家走吧你!」看着焕章的背影,脸上的笑又凝固起来,被天一照,说不出的苦涩,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溜溜达达,到东头书香才知道爷爷奶奶已经回去了,俩哥哥也都携家带口回了城里,面对着骤然冷清下来的院子,向来喜欢热闹的他竟「嘿」了一声。 瞅着书香,云丽翘起二郎腿来,顺势还挑起了高跟鞋。 「咋这美?」那灰色莹亮的脚面带着暖光晃动起来,于是,整条优雅且线条优美的长腿在灰色丝袜包裹下,立时变得生动起来。 「是不是早就知道啦?」「知道啥?」问的同时,书香把书包放到里屋,这功夫也看到炕上摆的桌子。 「不在外面吃?」「只剩咱娘俩啦」小手拍击大腿和高跟鞋叩击脚底发出了轻微的啪啪声,书香回头看去,一步裙下裸露出娘娘的大腿,说不出的浑圆肉亮,在那弹来弹去晃得人心都浮躁起来。 「还不把门关上」云丽起身一指里屋炕上的摆设,随手解起蝴蝶衫的扣子,香风便席卷过来。 「喏,洋酒都给你备出来了,还有妈宝」「我妈内」燥热果然无处不在,问的同时,书香拿眼瞟了瞟娘娘白花花的胸脯。 「还要喝?」「去你艳娘那了,八成也是喝酒去了」云丽褪去外衫,笑着把脊背留给了书香,「别提多箍得慌了」如她所说,奶罩的系带陷进肉里,看着确实挺箍的,而言语明显又有些撒娇的味道,最好的证明就是那扭动的身胯,「摸摸,是不是胖了?连腰都出来了」镜子前,照来照去,还伸手摸了摸小肚子。 虽说到了吃饭点,多半也不会有谁进来,但书香还是跑了出去——门一关,心才踏实。 二次进屋,娘娘已经换好了真丝睡裙,人往炕沿儿一坐,酒都给倒好了。 「饿了吧,快来,酒先醒着」「我大内?」书香这么一问,云丽抿嘴笑了起来,「你大呀,我都看不见人,」调子旋转跳跃,不可否认,只要是男人,骨头肯定会被那奶声奶气给酥化掉,「越来越忙了他,这会儿呀,不定在哪晕乎着呢,」轻拍着额头,叹息连连,「愁死个人,娘娘是不是又胖了,」说话间,又开始比量起自己的腰身,「这屁股这腰,怕不是早破了一百三」书香上下打量着云丽,笑着摇起脑袋:「哪有那么邪乎,这叫丰满」「真的吗?」似是还有些怀疑,云丽就托了托自己的奶子,「那你喜欢瘦的还是喜欢丰满的?」晃耸的奶子清晰可见,招魂般透着股诱人的香味,书香凑到近处,把手探了上去。 「我就爱这个」对着奶子揉抓起来,得心应手,想起前两日的荒唐与快感,也让他暂时忘却了烦忧,「哪好也不如家好,见天崩你也崩不够」「还是家好吧」云丽一把搂住书香,笑起来花枝招展,气儿都有些喘不匀了,「今儿啊,可不用关灯了,到时娘娘好好给你当回媳妇儿,用肉粽子给我们家三儿捋,你说好不好」不等书香言语,又自言自语起来,「也不知怎搞的,下面总是湿的,总想让人杵几下」镜光反射,她那脸上一片绯红,月牙都浸出一片亮彩,「可算没人打扰了,到时咱谁也别憋着,怎么得劲怎么来,肏爽了就射娘屄里,云丽叫床给你听,给你看个够」腾腾腾地,屋子里瞬间就烧起一把大火。 红酒是喝了,但最终书香并末肏屄——不是不想,正因为太想,所以,他搂起云丽的身子开始亲吻起来,吧唧吧唧地,掷地有声,直亲得二人喘不上气,这才松口。 「都说了要搬过来住,过后我肯定来,」做着深呼吸,主意已然打定,「跟焕章已经约好了都」起身来到衣镜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脸,兜起下唇吹了吹已然打理好的中分,又道:「不说带我去云燕了吗,到时带上丝袜,看你儿怎么崩你的,这回,就算,就算我大一起过去,当着他面我也,我也照样办你」云丽努努嘴,又笑着耸耸肩。 「都这么说了,是不是,娘再留你就矫情了」她拖起调子,起身也走了过去,展开藕段样的双臂从后面搂住书香身子,「烟记得拿着,冰箱里有可乐,给焕章也带一瓶」十足的小媳妇儿在叮嘱汉子,一脸娇羞,「真想再唱一出天仙配,让你喊着我的名字,把我送上高潮」尽管黄梅戏选段耳熟能详,却从末见过书香给凤鞠唱过,或许姐俩之间的感情压根就不能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也许喜欢和爱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后来上了高中,再后来又念了大学,母亲提起这段往事还说呢——「他哪好了?脸小还事多,又不贴谱,谁受得了他这狗脾气?哪如焕章懂事」现在看来,母亲的「霸道」果然深藏不露,且不讲情理。 「琴娘的事儿你还没告我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好好开你的车!」霓虹灯下,车水马龙的渭南好不热闹,杨哥减了车速,看向妈时倒又笑了起来:「车载的歌没劲,身上带着的手机又没功能,也没法上网」「到家再说」「用你手机搜搜,赵咏华最浪漫的事」「我就不搜」「怎了又?妈你笑笑,笑笑,笑一个呀妙人,来个心愿也成,就这首心愿吧」「凭啥给你搜?」「你是我妈,是我的心」「我不会」「当初手把手教的打字,手机不也教七八次了」「七八次?」「可能吧,也许没那么多」「记性还不如我这老太婆呢,就冲这个我也不给你搜」「那你说多少次?」「十五次,这回死心了吧」「十四次半,内次有人给你打电话,撑死了算半次」「我不管,反正我说是就是!」「是就是,反正就算教一万次,也抵不了我妈这一腔子热血,没有你,我啥都不是」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恒古不变地等候。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二十九章 挣扎 2022年2月21日第二十九章·挣扎临走时,云丽把整条的万宝路拆开,分成散装一一塞进书香的包里。 「家里啥都有,以后别再花钱买了」她一边说,一边拾起书包给书香挂在肩膀上,「企经委这边都已经打过招呼,去的时候提严冬来就行」书香「嗯」了一声,搓着脚,朝云丽叫了声「娘」。 云丽拍着他胳膊:「走吧,娘不留你」没走两步就被书香挡了回去,「没穿衣服」「咋没穿?不套着睡裙呢,下面也没光着」云丽朝书香抖了抖睡衣,见三儿眼珠乱转,就笑着嘟起小嘴来:「再不走走啊,娘真就成肥猪了」「哪跟哪啊这是?」看着睡裙所包裹的丰满身体,书香吸吸鼻子,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到云丽胸前不住晃颤的奶子上,「确实很压手,」托起肉球颠了几下,热乎乎的,手腕一转,又捏在她已然挺翘凸耸的奶头上,笑了起来。 「真肥」「讨厌」乜斜着看着书香,云丽伸手打了过去:「是不是?」没说是什么,但要说的话已然透过眼神传递过去。 书香扬起嘴角,笑着把手又伸过去,在托起奶子抓了两把之后,猛地照着她屁股来了一巴掌。 啪地一下,云丽「呀」出声来,身子侧转并拢起双腿交叉迭在一处,浅粉色的睡裙里顿时漾起波澜,连胸前的奶子都抖出花来。 此情此景,书香把包一丢,扑上去干脆把她推按在了炕上。 「谁爱说谁说,反正我不管,我就喜欢肥的」捧起云丽的脸,把个脖子一歪,对着红唇亲了过去。 云丽嘴一张,任由他把舌头探进来,相互交缠,滋遛滋遛地,搂住书香脖子,也把凤眼一闭,情难自禁地翕动起鼻翼发出了呜呜声。 游曳的呻吟,喷香的气息,书香不时睁眼看看,他看到娘娘脸上的幽光,当触碰到弯弯的月牙时,又忍不住哼哼起来。 云丽也在哼哼,转守为攻,把舌头送进他的嘴里,搅动中只觉得舌尖被慢慢吞噬,就迎合着书香把整条舌头都送了进去。 这么来来回回吧唧了好半晌,直至二人鼻尖上都浸出汗来,书香这才直起身子。 「到时给我穿上这身,还有高跟鞋连裤袜,我要在云燕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说罢,提熘起书包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大门我给你锁,啊,记得把里屋门锁上就成了」声音回荡,没多会儿,当院就响起了关门声。 阑珊夜色,独守闺房,云丽「嗯」了一个长调。 「咋办?咋办?肥成这样三儿都喜欢」连声之下似嗔似喜,又像是在倾诉,「这胯这胸,以前穿的裙子都小了呢」喁喁私语,起身把睡裙脱下来后,几乎光着身子走向更衣镜前,「又湿了又湿了,见天换就没干过,」声音嗲嗲,顺着丰隆的三角区往下,镜子里的人两腿间确实有块水渍,就看她把腿缓缓岔开,于是穿着丝袜高跟的两条美腿便把没穿内裤的私处彻底敞开了,于是娇嫩的蚌珠含着露水便打镜子里清晰地透射出来。 「喏——,流出来的都是啥」酥醉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连她那白皙娇媚的脸蛋也在这个时候布满了红晕,像一朵盛开中的花儿,无比娇艳。 「云丽屄里流出来的都是男人射进去的——怂」锁好门,书香推车去房后身撒了泡尿,此时弯月已然爬上半空,树叶簌簌中,如拉满了弦的弓。 跨上车时书香打了个嗝,在这夜色下倒着小路摇摇晃晃跑到褚艳艳家的门外,他没下车,掩在门墙外听了听动静,里面还在喝酒,至于都说了些什么就听不太真了,总之贾景林没在家里,至于说有没有去赵伯起那,还有待确认。 回到家,院子里一片沉寂,放下车书香把包送进套间,看到墙角立着的气枪时,身体里的戾气再次奔涌而出——上前一把抄在手里,然而当他看到相框里的人时,心猛地一跳,憋红的脸如霜打的茄子,霎时间人就蔫了下来。 秀娟腻不唧唧地正守在柜台前不知该干点啥呢,见打帘子外头走进一人,登时笑脸相迎起来:「呦,这不香儿吗」示意书香赶紧过来,扑鼻的酒气面前,挺了挺胸,「没少喝呦」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书香叫了声「三娘」,避开目光朝院子里探了探:「我三大呢?」院子里倒是有点亮光,但影绰绰的也辨不清到底有没有人。 「喝酒去了呗,来点啥,来给你妈买烟吧」秀娟有些讨好地问,从柜台里把牡丹拿在手上,推到书香身前,「这些天忙着麦收,也没去你娘娘那,诶,听说你大又升了?」书香看看,又把烟推了回去:「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笑了笑,人往柜台一靠,转过身子盯向自己微微晃动的脚尖,「内什么,录像还能看吗」搞不好为啥脸在这个时候热腾起来,感觉就像是红酒之外又掺了杯白酒。 「有有有」陈秀娟眉飞色舞地晃悠起身子,侧门一开,人先闯了出去,「看啥片,跟三娘说」揽住书香的胳膊就往里拽,书香推挡着,嘴上叫着「三娘」,几乎是被夹着走进柜台里的。 他一边叫,一边往外抽着胳膊,身体自然免不了一番摩擦,「撒手,我说你撒手啊」「这孩子咋拘闷了,三娘又不吃你」咯咯咯地,把书香弄得欲火焚身,偏偏又挣脱不得,无果之下,扬起手来对着秀娟胸口就是一把抓。 秀娟哎呦一声倒是撒了手,书香趁机抽出左手,对着她屁股又是一巴掌。 「干啥呀这是,让人见了不说闲话吗?」已然至此,得便宜卖乖也好,以小卖小也罢,不耍点流氓手段或者说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以为只有马王爷是三只眼了。 「这小嘴儿」秀娟噗嗤一声,脸蛋漾起红晕,边说边笑边眨么眼:「男人有几个不偷腥,啊,比起你爸,哦,你爸这样的又有几个?」也说不好是不是阴阳怪气,却没来由地令书香心里一阵起腻。 「这年头谁还讲老思想老传统,过时了都」没见反驳,秀娟心里自然免不了有些沾沾自喜,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浑然忘却偷奸时的丑事就是被眼么前这个孩子给撞见的。 话又说回来,人家杨刚身份在那摆着,也就不怪她陈秀娟变得如此势力,既然此刻有机可乘,也就顾不得什么脸面和屁股之分了。 「说啥闲话了,又没干啥」话是这么说,手也是这么伸过去的。 生于沟头堡长于沟头堡,书香自认为和她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况且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其时月上中天,像极了笑起来两条翘的嘴,书香自然就想到了琴娘,想到她私底下的多次暗示以及自己无声回绝下该死的沉默,于是猛地把手往怀里一抻,脸上也笑,却渐渐冷了下来:「再弄我可崩你了!」他人虽小,却也明白一个事理——不都是冲着自己大爷而来的吗,什么「你爸平时挺照顾我们家秋月的」,「你跟你三大挺投缘」,通通都是屁话,老话早都讲了——无利不起早,不然人家凭啥上赶着拿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不开国际玩笑吗!「女人生来不就是给男人崩的吗」秀娟微微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真想崩女人的话,三娘,三娘帮你」为此还打了书香一下,走进小黑屋时,笑也跟着一起回荡起来,「还拿三娘当外人了」焕章来时,书香倒着快进快把梁家辉所演的「英雄本色」看完了。 关于风雪山神庙这段,小说所描写的和电影所展示的自然相去甚远,不过二者描画的某些内容大致上差不多——都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也暗暗契合沟头堡桥身所写的七十二条教义之四大不共戴天:亡国,火门,杀父,夺妻。 男人本如是——就该血性十足,什么该让什么又不该让,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爷们所为!而非是……听到叩门声和呼唤,书香给开了门,焕章提熘着啤酒就闯进来了。 「来的够早」他呼哧带喘就跟刚跑完一百米似的,「都在我们家……喝酒,好不容易把保国……煳弄走了」搓抹着脖子上的汗,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了:「杨老师,杨老师也在,本来还想着去喊你,可……」「喊我我也没工夫」书香手一扬,当即就回了这么一句,拾起凉啤酒,把兜里的妈宝扔给焕章,又追问了一句:「还谁?」「还有小赵叔,景林叔」借着屏幕闪动出来的亮,焕章摆弄起烟盒,「哪来的?哦——,这,这多少钱一盒?」「抽你的,问什么价内」书香扬手一摆,端起酒瓶对着瓶嘴吹了一口,扫了眼焕章,又把目光盯向电视:「这陆谦比高衙内更可恶!」攥起拳头,骨节发出了嘎嘎声。 「该杀,都该宰了!」尤想到开头所看——林娘子替豹子头补充所书的对联——「明朝共遂青云志,今夜结成并蒂莲」,干脆扬起脖来直接吹了起来。 其时焕章也看到了陆谦临死时的内个镜头:「丫这肏性的都断气了还装鸡巴蛋玩」一口气把酒吹完,书香打着嗝道:「演员演员,要么说人家会演戏呢」扬起胳膊晃了晃,若不是焕章伸手接了过去,甭管是不是意气用事,书香手里的酒瓶真就差点扔在地上。 焕章笑着扬脖也把自己手里的酒吹了,想想不对劲,就道:「干喝差点事儿,我去买点下酒的」撂下话,把门打开,跑去买了点火腿和果仁,想及到这长夜漫漫且得喝呢,干脆又直接端了多半箱啤酒过去。 「没来点好的?」进来之后先锁上门,光起膀子之后就开始笑,「秀娟娘娘奶罩都没穿,奶子都快嘟噜到肚脐眼了」两手托在胯上,边说还边比划。 书香笑着哼了声:「是有点下垂,不过也没你说的这么邪乎吧」屏幕上的陆谦嗝屁草场一烧,这电影也就完了,稍微停顿下,电视机里就闪现出古刹和浮屠,继而狂风四起,宁采臣便跳了出来。 「什玩意,闹鬼的是吗?」焕章盯着屏幕嘀咕了一声,他没看过,书香也没看过,不过两分多钟过后,随着兰若寺的出现,答案便给出来了——「还真是倩女幽魂续集」书香昨儿看的是「人间道」,只是不知现在这部电影跟上一部有没有关联。 「看看再说」这么说着,遽然想起片尾唱的那首曲儿。 然而不等回味,焕章就「嘿」了一声,打断了他。 「看还不看内大咂儿的」起身来到电视机前,翻腾起录影带来。 「难得出来一趟,得够本」够不够本书香倒没想过,他往嘴里扔了几个花生米,拾起酒箱里的啤酒用牙一起瓶盖,大头朝上扬脖就是一口。 「大咂儿在外面柜台那,要看去那看」比他年长几岁的姑娘又如何呢,无非也就那么回事,奶子挺奶子大管什么用——好吃不如爱吃,不心甜白给摸都不摸。 「更有意思」也看不出哪盘是好的,焕章就撇起嘴来:「老娘们有什么意思,咂儿跟臭鸡蛋似的都谢了,摸着不也没手感吗」书香点了根烟,左脚往凳子上一踩,胳膊肘往磕膝盖上一架。 「怎没手感了?我还就爱摸老娘们的咂儿了!」说着话,上衣扣子也挨个都给解了,随后左手烟右手酒,敞心露怀地往那摆了个极不讲究的姿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肯定也是!」影带一丢,焕章嘿嘿着走回去:「又来了,又来了不是,你那是摸惯灵秀婶儿没摸过别人的,摸了你就不这么说了」拾起起子开了瓶新的,抄起酒仰脖来个敦敦敦。 「没摸过谁的你说?琴娘就给我摸过」像这种吹牛逼且没脑子的话书香几乎从末说过,至少是当着焕章的面没说过,「也不怕告诉你,哥还吃过呢」缭绕的烟雾在他眼前虚晃,如驾雾腾云,四周变得虚幻起来。 「哥吃过」俨然成了个杨碎嘴。 焕章单手持酒,边说边摆手:「啥时的旧黄历,不都是小前儿的事吗」拾起一把果仁扔进嘴里,抄起酒瓶来又吹。 「小前儿?说的是现在!」书香脸很红,说话的语气也很粗。 「你看哥像是说瞎话的样儿吗?」窝囊气受得还少吗,与其一直受着煎熬自我谴责,不如从阴影中跳出来,所以话匣子一敞也不就再遮掩了,而这种敞开天窗直接宣泄出来的感觉反倒让书香很有股快感,他甚至想,挨了打或许能更轻松一些,而且还能假手于焕章来向琴娘表达出来,至于对和错,事后的结果,去他妈的吧,爷不管了。 「打麦子内天,就你买冰棍内会儿摸的,都摸遍了」如滔滔江水直下,倾泻出来。 焕章正往嘴里灌酒,先是一愣,随后噗地一下就喷了出来,一阵剧烈咳嗽,继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啥,有啥可笑的!不止摸过,还崩过呢!」书香从来也没有这么猖狂过,不计后果甚至歇斯底里,他一撩中分,红着眼看向焕章,本着死活就是今天的原则:「我跟琴娘关系就是好,她疼我,我也乐意跟她好」一口气说出来,整个人似乎也从这长期困扰的迷局中解脱了出来,「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焕章眼里笑出了泪,缓了好半晌才把这口气喘匀,喘是喘匀了,又吧唧起嘴来。 「嘣?嘣嘣嘣——」学着狗骑兔子的调,一阵瞎突突,没多会儿又忍不住开始哈哈起来,「笑死我了你」{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笑得书香莫名其妙,先是瞠目结舌,而后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焕章又捂起肚子一阵哼哼,且直哼直摆手:「哥你肯定醉了」眼里的杨哥偎在椅子上,在那歪着个脖子,似乎不给个答案就誓不罢休,他就强忍着笑说:「信还不行,啊,要是不好能跟你这么亲吗?」边说边掰起自己的指头来,「有你艳娘,还有你娘娘,关系在那摆着呢,地球人谁不知道?」话毕,举起酒瓶推了过去,碰了下书香手里的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先一口喝下去,随后抹抹嘴,「这么多年,奶水是白吃的吗,娘是白叫的吗?」把瓶子墩在一旁,挪着椅子靠过去,把手搭在了书香的肩膀上,「哥,」他看着书香,「别看我现在不长回来,但兄弟心里都知道」书香脸上淌着汗,脑瓜子里嗡嗡的,他倒希望此时焕章翻脸,然而事实却又把他心里的这份希望一脚丫子给蹬飞了。 「保国问为啥不去叫你」说这话时,焕章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几家人都凑一块的话,我肯定去喊你」回想起杨哥挨的那个大耳瓜子,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呢,就边说边嘬牙花子:「我也不知杨老师会来我们家」其实一早就看出杨哥心里有事,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借酒浇愁。 「吃过一娘的奶子,味儿忘了但心没忘,啥都不说,干了!」一口酒下去,书香心口窝比擂鼓还要响,他吭哧两声,遂把目光盯向电视。 「人都是讲感情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嘲中爆发而起,「琴娘是好人,真的,她是好人」明知电影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但书香坚信,凡欺负琴娘包括欺负内些他所爱的女人的人,最后肯定都会受报应的。 「哥怂,哥没本事,哥就一骗子,除了有根鸡巴,哥啥也不是」讲真话没人信,爱信不信吧,又抹了把脸,书香推开焕章,挥挥手:「还有酒吗,都拿来」所谓酒不醉人,更何况是有意为之,所以到最后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 「瓶子让她,她自己过来收」书香摇晃着站起身子,夹着两条腿,眼都快睁不开了,「我,我得去茅坑」尿憋了一裤裆不说,肚子里也是咣当当的一阵乱摇晃。 「在这解决不就得了」焕章也大起舌头,伸手去拉杨哥,然而起身后的样子比书香也好不到哪去。 「非得去厕所?」这么说着,指了指电视机里仍旧嘿呦嘿呦动作的人。 「还是看这个得劲儿吧」气喘如牛,卡巴裆都支起一个帐篷。 「尿泡都快炸了」书香嘴里打着酒嗝,胃里一阵翻腾,说话间脚底下已经拌开蒜来,一阵叮叮当当,人差点没歪歪那,「要捋回家捋且」「捋就得趁热」焕章嘿嘿着,还瞥了瞥杨哥的卡巴裆:「你腿都软了」书香喘着粗气:「这酒连一块了能不软吗」踉踉跄跄走出来,透过堂屋的窗子看到南房的屋里还亮着灯,隐约还能听到男人的说话声,看样子散牌又得后半夜见了,也不知贾新民回没回来。 正一步三摇,焕章也跟了过来,书香就指了指里屋:「咋不关电视?」别人家的小铺这个时候早就收摊了,唯独这儿还在拖着,秀娟打了个哈欠,正寻思要不要再眯个小觉,小哥俩就打院子里闯了进来。 「电视关了吗?」焕章咬着大舌头说:「还看呢」书香晃了晃脑袋:「还看个屁看」从口袋里掏出钱,感觉差不多,也没看到底是多少。 焕章把手一拦。 「给完了都」拦着驳回,推了推书香的身子,「兄弟请你啊」「请个帽儿」晃悠了两气,书香干脆把钱扔了出去。 「是给了」秀娟走两步把钱捡起来,追上前塞到焕章手里。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乐意看自己看,我得回家」焕章攥着钱,摸索着杨哥口袋一通瞎胡撸,书香推开了焕章,踉跄着闯了出去,焕章紧倒着步子也追出门外,争执中说:「也该轮到我请了不是」死乞白赖地拽着杨哥的手,把钱塞进他兜里。 「谁请不一样」「不一样」焕章「喏」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票子,与此同时,最显眼的那张也被他抻了出来,「你看」书香眨巴着眼,借着窗子打出来的亮光看到焕章手里捏了张老人头。 「之前不给过你吗」其时弦月当头,似笑起来的嘴,又像是女人抛来的媚眼,竟说不出的冷清寂寞。 「这又打哪弄来的?」「也是我爸给的,上午他说拉了个大活儿」这当口,给凉风一嗖,书香猛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晃悠着往前急闯,刚奔进厕所就「哇」地一口喷了出来。 焕章追上前,抹前心捋后背给杨哥这通胡撸。 好半晌书香才止住了吐,已然鼻涕一把泪一把。 「行了,没事了」卡了几口唾液把嘴里的污秽吐出来,在一片腥臭中直起身子去解裤带,脉搏跳涌,心扑腾成一个儿。 「我给你拿点水来」不等书香言语,焕章已跑了出去,进小卖铺买来一瓶汽水。 哗哗中,书香抹了抹眼角,又连续吐了几口唾沫。 眼前一片昏黑,他仰面向天看去,霎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半年前的内个夜晚。 如果当初不是被欺骗被引诱,自身又受不得半分约束,还会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呢?没人给书香答案,他那所作所为也没人告诉他到底是对还是错,但这半年所经历的事儿却着实令人唏嘘不止,跟做梦似的极不真实。 「好点没」书香正心思不属,焕章人末到声音已到。 「漱漱嘴」焕章进来把汽水塞给杨哥,呼哧带喘边说边解裤带,「还看不看?再忍个俩小时可就开始了」「得回家,我得回家」蛙叫和虫鸣声里,书香一刻也不想等了,却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问:「焕章,你说他们现在喝完没有?」「谁?我爸他们吗?说不好」尿滋出来后,焕章又从裤兜里捏出烟来,给书香递了过去,「明儿不凤霜百岁吗,听说杨老师倒完课了」「不抽了」说完,书香一口气干了汽水,打了个长嗝,从嗓子眼涌出一股涩苦,「再抽,再抽我又该想,想事了」抽搭起鼻子吐了口唾液,脑子里尽是琴娘的一颦一笑,他把汽水瓶往砖墙上一戳,系上裤子走了出去。 焕章提熘着空汽水瓶追出来时,杨哥大约已经走出十多米远了,月光下,他看着杨哥摇摇晃晃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哥,我没气我妈,真没气她」这一刻,书香猛地顿住身子。 焕章从末见过杨哥这幅样子,就像失了魂,也不知他们都怎么搞的,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不赖你」书香转头看去,「跟你没关系」灯影下焕章模模煳煳,脸也是黑黢黢的,他就走过去捶了焕章一撇子,「咋了?我神经你也神经了?」「我也不知道」焕章又摇了摇头:「我妈哭了」憋到现在一直没敢透露,好不容易张嘴了吧,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跟杨哥去讲。 沉默半晌,书香苦笑道:「我就一三孙子」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然而除了裤兜里的弥勒,火机和钥匙,别的啥也没有。 「这都怎么了?」焕章把妈宝递过去时,一脸不解,书香从中抽出一根又塞给了他。 「不就是去哄琴娘吗,你甭管了」点着火,深吸了一口,也才刚嘬了这么一口,拧肠的胃口让他又弯下了腰,不过这次吐出来的只是一股子水。 「妈个逼的」抹着嘴角,书香的脑袋耷拉着,脸上一片模煳:「我妈说我没有担当,这回我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心跳在此时颇为剧烈地跳动起来,连迈开的步子都在轻盈中变得沉重起来,打人终究是下策,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走向西头时,书香心里其实就已经盘算好了。 进胡同,摸出钥匙把门打开,月色下,他看到正房两侧都挂起了窗帘,听动静估摸是都睡下了。 摸着口袋里的弥勒佛,书香又仰头看向半空,他看着弯弯的月亮,左右都难做人,犹豫来犹豫去的到最后连人都做不成,大不了被妈打死,反正我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清冷的夜色中,他在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拖起身子高一脚低一脚向堂屋走去。 漆黑的屋子里静得都能听到心跳声,咚咚咚地,拉长的身影在错动的帘子前晃来晃去,躁动且沉重,又彷佛像是虚幻出来的黑洞,置身其内,所有事物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书香拾起水瓢灌了半憋子水,肚子里咣当着,跟打鼓似的,于是他就在鼓点中走进西屋,来到了这个彼时属于他自己,此时由琴娘暂住的房子里。 顺着轻微的鼾声寻去,书香隐约看到琴娘躺在床上,那弥漫着酒气的房间里,呼吸随着动作的伸展变得更加紊乱,当最后一件衣服褪下身子时,脚底下碰到了什么,吧嗒响了一下,他弯下腰来摸了摸,好像是个短高跟凉鞋。 光熘熘地站在床前,书香抹了抹头上的汗,燥热和迫切让他很快又动作起来,把手搭在琴娘的脚上。 入手处不算细腻,但却足够光滑,虽只是被他摸到一角,却足以令书香血脉喷张,他就顺着琴娘紧绷着的小腿往上摸去,裙子竟然也没脱,看来琴娘也和自己一样,都没少喝。 黑暗中,书香撩开琴娘的裙子给它推到腰际,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她把丝袜和内裤脱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已然又是一身热汗。 顾不得太多,上了床,书香把手搭在琴娘的屁股上,残存的意识透过指头向他倾诉,琴娘瘦了,这让他心里很难受,脑子里跳闪着以往那些个片段,他在心里痛骂起自己来。 杨书香啊杨书香,你个怂货,琴娘暗示你多少次了,你竟还这么无动于衷,睁眼瞎吗?现在知道着急了担心了,当初你干啥去了?!这般胡思乱想着,中指顺着琴娘屁股往下一插,挤开股缝,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抠在白虎屄上。 指头上的软肉又紧又肥,紧紧闭合着,这么抠着摸着,没多会儿水就出来了。 琴娘好像动了一下,书香就把手抽出来闻了闻,腥骚的指尖刺激着味蕾,合好之前这让他想到了避孕套,于是便起身来到床边,够着手把铺底下的避孕套拿了出来,撕开包装袋,三两下戴好安全套,分开琴娘的磕膝盖跪在了她身下。 多少次的梦里梦外,谁又能猜出书香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和琴娘交好,造化弄人,或许他自己也没料到吧。 右胳膊撑住身体,照例还是探出了中指,搭在琴娘的屄上,再度摸到此处柔软时,他紧贴着肉转着圈划拉起来,深一下浅一下,感受着来自于琴娘身体的火热,直至觉得足够容纳身体进入时,才俯身压了下去,凭感觉把鸡巴贴紧在琴娘的屁股缝里,又把两条腿往外撑了撑——以便能够顺利进入琴娘体内,这么出熘几下之后找到位置,朝前一探,阻力随着琴娘的哼吟便裹住了龟头,继而被挣扎的身体一搅,书香就喊了一声:「琴娘是我」带着哭腔,夹杂着沉沉下坠之音,又带着股徐徐升起的激荡,噘起屁股朝下一砸,龟头便破开阻力挺进了一多半,「我是香儿」叫嚷中,龟头被死死钳住,他把上身贴在了琴娘挣扎蠕动的身体上,一遍遍呼唤起来,「我是你儿」酒气熏天,又带着股带带的忧愁,但海飞丝的清香仍旧如一缕甘泉,在这一刻涌入到书香的心底:「娘,我是你儿啊」琴娘身子猛地一绷,书香又叫了一声,琴娘没说话,但很明显——感受到了书香嘴里这个除了妈以外最亲最近的称呼,身体又剧烈晃抖起来。 在这份迟来的爱的面前,书香朝里钻着顶着,他要把那股压抑在心底里的苦闷释放出来,他要让琴娘知道,这回他不躲了,确实,他也不想再躲了,深入在这潮湿紧窄的炙火中,把自己能给的这份心力都现出来。 琴娘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却也把手掐了过去,死死抠在书香的腕子上。 书香知道她苦,咬着牙任由她发泄着,同时也把自己对她的情欲真切表达出来——长喘着,扬起屁股继续抽动起来。 「我早就该和赵伯起挑明了」噗嗤噗嗤地,他听到了穿梭其内的响动,若不是喝了大酒,若不是头两天连续做过,恐怕此时此刻非当场泄出来不可。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他抖动身体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地说着,「我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持续抽插之下,湿滑的身体让交合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畅快,不知何时,琴娘掐在他胳膊上的手已经撤了回去,这让他更加兴奋,也能够更加集中精力去表达情感,去感受琴娘的紧致,向她诉说心里的悲苦。 「我也能给,我不让贾景林欺负你」在琴娘几欲无声的颤抖下,心声流淌出来,最后归于一个娘字,他就这么一遍遍地呼唤着,在快感中听着琴娘的心跳,又在啜饮中模煳了眼角,直至汗如雨下,跌趴在海飞丝的清香里。 如水的月光打窗子上泄进一道惨白清冽的光,如大网一般罩在头顶,漆黑中,书香趴在琴娘柔软且又紧绷的身体上,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蠕动,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像死鱼那样任人摆布,因为他不想被人左右,痛并快乐,就在温柔乡里苦苦挣扎着。 「他们不是人,他们都不得好死」只觉这一刻的鸡巴被琴娘火热的身体紧紧箍裹起来,且来回不停地收缩挤压着。 「我也有鸡巴」宣誓过后,他扬起上身,在忽明忽暗中像行驶在水中的船儿那样摇晃起来,「到时我跟他摊牌」在这午夜时分,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沉闷而又有力,真切地在屋子里四处回旋扩散起来。 像是感应到了这份急躁,西场下的三角坑里也跟着一起喧闹起来,吱吱地,呱呱地,发出了或长或短的应和声,好不热闹。 天地一片苍茫,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半空中的月儿很亮,连青龙河的水面看起来都比往日宽阔了许多,在沟头堡桥头几处闸板断开的缝隙里,它湍急地拍打着,气贯长虹。 然而当它涌进伊水河的怀抱里时,又被其温暖的胸怀温抚下来,相互交织缠绕,顺着旧时的十二里弯盘着沟头堡蜿蜒曲折地向南流淌下去。 啪啪声不知又持续了多久,琴娘的手再次抓了过来,掐在书香的腿上。 「我就从这屋睡了,被打死也认了」书香咬着牙朝里杵着,他越杵越快,越杵快感就越强烈,「我要来了,娘,儿要来了」在起伏中低吼着,死命朝那个紧实的屁股上砸,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把自身对琴娘的亏欠弥补过来,唯有这样才能令人找到归属。 恍惚中,书香听到琴娘叫了声「香儿」,那声音紧绷滚烫且又细碎,仅有的刹那却十足的令人销魂蚀骨,他就试图摸摸琴娘的咂儿,然而在这朦胧的呜咽声里,时间哪容得他去给琴娘把上身的裙子褪掉,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夹裹下,书香「啊」地一声伏趴下去,形如攀爬中的壁虎,控制不住地叫起了「娘」,剧烈的喘息中,书香又叫:「啊呀,娘,娘啊」随着阴道的收缩翕动,一股股热流也激射出来,突突突地浇在避孕套包裹的龟头上,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温暖的三角坑里,骨头缝都给滋酥了,他绷紧身体,朝里猛地一杵,整个人瞬时挺成个棍儿。 「妈啊,夹,啊,夹死我啦」紊乱的呼吸中,他想起兜口里的弥勒,一阵眩晕翻转,他把东西强行塞进琴娘的手里,床又晃了几下,他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微眯的眼角一片明亮,他又成了捕鱼网里的一条鱼,欢快舒畅,垂死挣扎。 想问琴娘要去干啥,到最后书香也不知说的是什么,连鸡巴上的套是怎么摘下来的都不知道,至于说跑去了哪里,或许是琴娘把它摘下来一并给扔掉了吧,这就更说不清了。 然而一夜之间,世界又恢复成原来该有的模样,盯农活的一直在盯着地里的农活,看球的也都在大谈特谈这届世界杯与往届的不同,地面仍旧阴湿一片,阳光普照之下,上面残留着昨天走过的脚印,黄土之上黑黢黢的,凌乱却又显得如此清晰。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章 彷徨中的坚定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章·彷徨中的坚定经过一天一宿又一上午的沉淀,地面上的水迹已基本消失殆尽,恢复成原本的土黄色。 关于对这届世界杯的看法,大伙儿均表示,后半夜看球很不舒服,黑白颠倒是一方面,整体感觉似乎没有九零意大利之夏来得激情。 本来嘛,一个打篮球和玩橄榄球的国度承办起世界杯来,这本身就很搞笑,当然,世界杯就是世界杯,不管怎么去褒贬,存在永远不可否认……凤霜百天书香本不想去,他推说的理由是自己胃口难受——「饭在哪还不都是吃」,不过到最后也没挨住,硬是被焕章保国和凤鞠姐仨一起给拖过去了。 「咋就突然胃口疼了?啊,上午不还没事儿呢吗!」焕章质问,不解的同时跟凤鞠简短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昨儿我们是喝酒了,也喝多了,可这都半天过去了也没听杨哥说起过哪难受啊」交换过眼神,自觉拉起保国就躲一边去了。 这时,凤鞠就开始虎起脸来。 「到底怎了,不舒服去看啊,窝家里算怎回事?」见书香不言语,她直说直跺脚,「怎都这样儿呢,啊?」这一扯话难免就多了起来,脸也跟着憋红了,「焕章他爸那边撞客来不了,你妈这边也不知上哪去了,都要干啥呀?!」料到这事说不过去,书香就拱了拱凤鞠的胳膊,笑道:「兴许我妈就在焕章家呢」打起床到现在也没看到母亲,骤闻到赵伯起撞客了,竟打心眼里高兴起来。 「行啦行啦,我这不也正想去找她呢吗」扬起手把焕章喊了过来,问道:「你爸撞客了是吗?啥时候的事儿?」「大人都说是撞邪了」说完,焕章又皱起眉头:「拉几头猪说」这事儿他也听得斑斑落落。 看着焕章,书香一脸疑惑:「什么拉几头猪?」赶上这事儿焕章也是一脸困惑,但终归是提早一步得着些消息,所以也就跟书香解释起来:「前儿下雨内会儿我爸不拉了一个大活儿吗,当时人家给了他四百块钱,后来再一看,全他妈是死人钱」「死人钱?怎会是死人钱呢?」这可新鲜了,转念书香又想起昨儿焕章掏出来的钱,忙不迭问了起来:「不也给你一百块钱吗」「得回我这不是死人钱」庆幸的同时思及到父亲遇到的情况,焕章又边说边骂起街来,「肏他妈的你说,招谁惹谁了,不活见鬼了吗!」书香把目光转向凤鞠,凤鞠则抹瞪抹瞪眼。 「怎无缘无故出了这么一趟子事儿?不幺蛾子吗!」书香话刚落,保国这边插了句嘴,「也就我大爷,换别人早就给吓尿裤子了」好奇的同时,小脸上也带着一丝恐惧。 书香嘴上吆喝:「那就先别吃了,过去瞅瞅吧」赶鸭子似的挥起手来,「人到底怎样了,有事没事?」「有事没事不也得先把饭吃了再说吗」凤鞠一把拉住书香的手,「先吃的都完事了,可就甩咱们几个人了」稍微数了下院棚下搭坐的圆桌,书香又朝堂屋扫了一眼,似乎确实像凤鞠所说那样,接近尾声了。 「饭还不好对付,你们先吃」他朝焕章和保国努嘴示意,手腕子一翻,掐托起凤鞠的胳膊把她推进院里。 「我妈不还没吃呢,我去去就回」「你回来呀」不容凤鞠伸手拦阻,书香身子往后一退直接跳了出去,「听话,我去去就回」说完,一熘烟似的跑到丁字路上,斜插花朝北一拐,径直奔向了赵伯起的家。 太阳当头,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书香刚从房后身转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朝西敞着的大门,似血盆大口。 「你先吃饭秀琴,这一时半会儿也不是着急的事儿」「蒲台内边有个刘大姑听说看得挺准,让伯星哥几个过去把人请来」「景林不说昨儿喝酒还没事呢吗」「要我说伯起就是给累的,盖房子本来就操心费力,还要拉座,人一虚还不撞见脏东西?」末曾进院,书香就听屋里面的说话声。 七嘴八舌,有的听清了有的他没听清,明黄色的扇叶门里人头攒动,影影绰绰。 进屋之后没寻着母亲,却看到赵伯起瘫了似的坐在炕里的被窝上发苶——即便就算没有当年后街已故李奶奶还魂时那般吓人,也是落得个一脸蜡黄不似人色,连唇角的胡子都趴趴下来,看样子确实是落了难,至于说有没有被附了体或者说由惊吓过度所致,毕竟当事人此刻正迷瞪,详情细理就不太好说了。 撤回目光,书香环顾起屋子里的人,有本村的叔叔婶子,也有陆家营的娘舅,看来赵伯起的事儿动静不小。 说不好这里是几时安的玻璃,这么看的话,屋子里倒显得挺宽敞,也挺透亮。 当然,又是什么时候把炕垒出来的书香也不知道。 崭新的屋子里,墙壁上的白浆似乎还带着股末曾干透的潮气,连烟熏味都透着股腐朽,于他而言,眼前的一切既新奇又陌生,明明极为熟悉却偏偏又显得那样的虚幻,不真实。 而就在书香犹豫着要不要挤进人群凑上前奚落一番赵伯起时——爷们昨儿就跟你老婆好来着,若不是怕琴娘怀上,老子非得给你来顶实打实的绿帽子戴——给其来个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一道软糯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在了他耳边。 其实书香出现在门口时秀琴就注意到了他,她停下话,越过人群凑过去,又见门外只他一个人,便问道:「没吃呢吧,饭菜都还热乎」说着,拉起书香的手。 看着琴娘那张被汗水浸湿又略显苍白的脸,书香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吃过了」跟众人打起招呼时,暗地里却又为自己方才内心所产生出来的幸灾乐祸念头感到一丝羞愧,虽说撞客这件事大快人心,但说到底赵伯起毕竟是琴娘的汉子,如今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再去给他难堪于情于理末免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在目光二度落在秀琴脸上时,他说:「你不也没吃呢吗,赶紧吃介吧」笑着把手搭在这个昨晚儿跟他有过一夕之欢的女人的腰上,示意着轻轻拍了拍。 这时候秀琴又哪有半点胃口,她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因为操劳所致,眉宇间给人的感觉总有些疲态。 就在书香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好时,赵解放媳妇便又嚷嚷开了。 「别愣着了都,赶紧派车去请大姑吧」大嗓门一吵吵,喊醒了所有人,也都把在场之人给调动起来,「秀琴你赶紧垫补点饭,大局还得靠你去主持呢」直说直挥起手来,往外走去。 「园子里有瓜,摘去,别用我让」人家过来就是份情意,瓜子不饱是人心,秀琴便招呼着解放媳妇儿,随即又面向自己的几个伯子:「就开你哥的车去吧」叮嘱着伯星等人,让其路上小心,末了才跟娘家弟弟搭话,「祥贵你跟舅妈也都回去吧,到家跟爸妈知会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别告小敏了」马祥贵点头:「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出了门,和媳妇儿一道推上了车子。 「摘些瓜回去吧」尾随在后,经厢房时,秀琴从里面给拿出一条蛇皮口袋。 「用这个垫着」说着,把它铺在兄弟媳妇儿的车筐里,「赶赶落落的,上回也忘给你们拿了」「姐,都忙半天了,你也歇会儿吧」看着兄弟,秀琴挥挥手,目送着他俩下坡,进了园子,往树底下一站,也不知她看哪呢,眼神发怔,连自家的汽车打院子里开出来都不知道。 屋内,书香面对着一个光头和一个撞客,闷不唧唧的,又见赵永安眼神施熘,就拱起身子猛地一咳——在赵永安目光的瞥闪中,朝地上干吐了口痰——「呸」,起身后又看了看炕里头面无表情的赵伯起,手一甩,实在是懒得从屋里跟他们再待下去了。 火辣辣的日头下,西场下的这片瓜架窸窸窣窣抖动起来,在金黄中透闪出一片绿的海洋。 站在坡前透过排树往下看,人钻进去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瓜架本就一人多高,尽管行与行之间也有间距错落,却架不住枝叶繁茂,那巴掌大的叶子看起来就像撑起的绿罗伞,一片片的相互迭加,而靠南侧又守着三角坑这块充足的水源,芦草簇拥密密麻麻,也就不怪此处地肥水美得天独厚了。 看着琴娘的背影,书香熘达着走过去,伸手在一处树枝上揪了片叶子。 「他怎撞客的?」看似是在关心,实则绝非出于同情,情之所至,少年的心里免不了要偏袒一方,然而不等琴娘回话,他便又把话接了下去:「回回都把你给绕上,什么时候是个头?!」是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呢?秀琴心里五味杂陈,强忍着心酸朝书香笑了笑。 书香凝视着琴娘的脸,明知她给不出答案却又希望能够从她嘴里得到一些解答。 就算放到现在,他也闹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喜好那个玩意——把自己的媳妇儿拱手相让,这都什么驴鸡巴理论。 然而有亲大爷这么一出,书香到底是底气不足——吃了白食再去揭短,岂不成了白眼狼了。 沉默中,他抿了抿嘴,最后终究是舒展起眉头来,也笑了笑。 「琴娘没事」秀琴抹了抹脸上的汗,而后那胖乎乎的小手便垂了下来,和另外一只手紧紧握在一处。 「没事儿」蝉鸣时不时响起两声,随处可闻的是那蛙叫声,愣了好会儿才又说:「真没事」内心不断忏悔着,也还想再说些别的什么,然而脸却异常滚烫起来——在既成的事实面前,染了墨的纸终究变成了黑色,被打上了烙印。 「甭想那么多了」书香把手一松,搓烂的树叶便跌落在坡下泛着一片金光的翠绿植被里,「也甭让自己为难」除了用这种方式去宽慰琴娘,他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关于婚姻问题或者说婚姻矛盾,书香始终闹不明白——难以为继下去没法子过活,为何不选择离婚呢?他没法问,也不能劝说琴娘去离婚——凭白制造矛盾破坏家庭,给她心理造成压力,于是便从兜口里把烟掏了出来,叼一根在嘴里,同时也递让给琴娘一支,「要不是昨儿个酒壮怂人胆,我可能也不会也不敢顺嘴瞎秃噜」这些话倒也没瞎说,在给琴娘把烟点上之后,书香才把手一拢,也给自己嘴里的烟点着了。 「跟你好的事儿,我都给焕章讲了」秀琴斜睨着瞟了书香一眼,虽没表态,却很在意这静谧时光下的相处。 在琴娘布满柔情的目光下,书香抿嘴朝她笑笑,而后把目光盯向坡底下的那片翠绿。 秀琴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便湿了。 青烟徐徐,书香脑海中回映着自己这半年来的离奇经历——打架喝酒玩女人,一遭遭的接踵而至,几乎都能写本书了。 「反正,早晚的事儿」这事一直压在书香心头,也始终不愿去面对,但挑明了或许就再也不必为此犯愁了。 「信不信是焕章的事,反正便宜被我占了,不讲出来心里这道关过不去」若非是坡底下不时传来几道说话声,谁又能料到瓜架里面还藏着人呢,当然,说话时书香的声音并不大,「我看暂时也甭跟赵大提了」这思绪在反复穿梭,决绝中有矛盾,也有咬牙切齿难以释怀的恨,前路慢慢,不知道的东西又有多少呢?「会好起来的,肯定都会好起来的,不可能这么背」在这复杂多变且又灰暗的人生面前,书香真的很想大吼一声,但自身实在是太淼小了,淼小到几如沧海一粟,与其空喊做那缩头乌龟,还不如真刀真枪去实干呢,对,就是实干,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不就裤裆别菜刀吗,以前我躲着,现在我不躲了,大不了继续跟鸡巴干!」「琴娘食言了」秀琴又连续嘬了两大口烟,剧烈的咳嗽中,嵴背被孩子拍了几拍,「跟你没关系」没关系?秀琴抹了抹眼角,缓了半晌才嗫嚅地说:「给琴娘再来一支吧」看着书香在那掏烟,愧疚的同时,她心里痛骂自己的软弱——马秀琴啊马秀琴,你就是个贱婊子!就应该被人骑,被人压!「本来就不赖你!」书香把烟递给琴娘,看着她脸时又表态道:「我跟你好,跟你好我就得跟你一块受着,除非拍屁股走人一走了之」徐疯子曾言,说沟头堡的风水局破了,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人,又不是半仙,具体情况谁知道呢,「遇到混事就得混着来,没别的法」「知冷知热会心疼人」秀琴既羡慕又向往,感念在暖心的话语之下却不敢跟孩子再提别的,也没脸去提。 正在这时,坡下响起了喊声,「姐,这门儿还锁不锁?」被打断思绪,秀琴忙回了一句:「把锁头挂门上就行」日头毒辣,好在坡前的树遮挡起一半的热,透过树的缝隙,她看着解放媳妇儿等人笑呵呵地从坡下走上来,也看到了自家兄弟夫妇俩骑车上了马路。 嘬了两口烟后,秀琴便把胖乎乎的小手伸了过去,搭在书香脸上,「将来,谁跟着儿子谁享福」历经了赵永安之后,如果没有后来的贾景林和许加刚的出现,她这生活或许真就被改写了,而她也心甘情愿乐意给书香当个破鞋,然而现实却粉碎了一切——自始至终也不会允许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存在,更不会任其随意选择,就像多年前始终横亘在她头顶上的家庭成分问题——时至今日,这魔咒似乎永远也没被摘除干净。 院里响起了一道吱扭声,赵永安已从东屋走了出来。 其实跟赵永安也算不上仇人,毕竟当初要不是被他牵线,也不可能引出后面的故事,但书香就是打心眼里膈应这个人,如同得知内情之后开始腻歪起赵伯起和贾景林。 「这么热怎不进屋?」「正惦着进去呢」本以为杨书香走了,谁知道竟又撞见了,赵永安也只得硬起头皮干笑起来,还摸了摸光头。 自打事情败露算来也有几个月没过吃肉了,将养的这段日子,鸡巴勉强算是恢复一些状态,尽管如此,却哪还敢再去触碰霉头。 「在内哥仨那轮班住呢」有些没话找话,同时也在向书香证明——我可没纠缠你琴娘。 「这话说的,轮谁也轮不上我说三道四」书香把双手插在一处,活动着自己指关节,「村里不都这样吗,儿子多轮班来,难不成还赖在这儿?」「应该轮班应该轮」「早就该轮班了!」「是是」心有顾忌,赵永安又是几声干笑,他不敢过多逗留,生怕被眼前这小子来几拳头,岂不自找没趣吗。 瞅着赵永安消失的背影,书香若有所思地说:「说到底应该得感激一下他呢,当初要没他咱娘俩也不会成,我?我也不可能变成男人」往事唏嘘,似梦似幻,其时都已印刻在他血液里了,包括呼吸,包括心跳,包括身体融合在一处的美妙——得失间总有好的一面,书香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在看向琴娘时,他笑了:「出了这么多汗,先去换件吧」琴娘胸前的米白色衬衣确实给汗打湿了,浸透出里面同色的奶罩,朦胧间,颤耸的奶沟若隐若现,都腻汪出一片白肉来。 「回家吧,不也还没吃饭吗」秀琴身子猛地一颤,在这骄阳如火的六月面前,枯乏燥闷的心头彷佛被注入一道清冽的甘泉,霎时间便爽透了全身。 她「嗯」了一声,被书香抓起了小手。 不管以后遇到怎样窘迫难堪的场面,哪怕生活举步维艰,起码在这一刻秀琴的眼前又看到了希望,也重获了曙光。 「跟,跟琴娘一起回去?回去」她不时拿眼角扫着书香,怕他不答应,话都有些期期艾艾。 书香嘴上「嗯」着,下意识念叨起来:「也不知我妈去哪了?」「没在你艳娘那?」书香摇了摇头:「凤鞠说转一圈又出介了」【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秀琴朝书香身旁靠了靠,紧紧抓住他手:「估摸这会儿在家呢吧」看着琴娘眉角舒展开来,书香心里一宽。 「一会儿去园子打点井水给你擦擦吧」忧虑中却总抑制不住心血来潮时的冲动,他便在这迷茫和困惑中把手抻了出去搭在琴娘腰上,同时又以母亲的话来寻求自我心理安慰,「我妈常说不让我去瞎琢磨,那咱就啥也不想,以后,肯定都会好起来的」嗅着琴娘身上独有的味道,往怀里扯了扯,在她软糯的回应下,他心底里倏地蹿涌出一道邪念,这很无耻,也很罪恶,却足够刺激,当即他便抱住琴娘的腰,把嘴贴在她耳垂上,「我想在赵大跟前搞你」……「自行车厂的人可不太干净」操场上,陈浩天一边转悠着腰,一边提醒一同做着热身运动的哥儿几个,「到时都提防着点」「先把规矩讲好了」老鬼等人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背后铲人,就跟他们干,也没什么新鲜的」「不惹事,但成心拿咱们找乐的话,绝不该着」说出此话,焕章就把目光瞥向书香——「杨哥你说内」。 书香正在那抱着脑袋做蹲起动作,几个来回过后他跳起身说:「老规矩,敌不犯我我不犯人,先礼后兵」话说跟自行车厂的人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面子上总得过得去,「身体碰撞肯定在所难免,再说人家不也比咱们壮实吗,所以甭跟他们玩硬的」行不行看行动,扬长避短趋吉避凶才是关键。 「到时候可别粘球,见缝插针」「就照杨哥说的去做」「末雨绸缪,不打那无准备之仗」等自行车厂的人到齐后,这帮小伙子已经把战术布局安排妥了。 王宏仍旧顶在最前面,杨书香侧后,老鬼和浩天镇守中路,两翼分别由李振西和冯加辉把持,而焕章则仍旧守在后腰的位置,组织后防并负责发动反击往前输送炮弹。 曹幸福把矿泉水送来之后就走了,但许加刚并没走。 这家伙也理了个中分,扎在自行车厂的这群人里不知在那说着什么,反正横看竖看都像个汉奸,还向杨书香等人挥了挥手。 「过来喝水啊」客套起来就像脑瓜顶子上的太阳,铺天盖地,就算之前和他有过过节或者是心生嫌隙,此时此刻恐怕也没法去拒绝人家的好意,何况又是人家主动打的招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都认识,可别太狠了」书香朝许加刚报以微笑:「还得求你们脚下留情呢」知道这群人不太好惹,他就本着不去招惹也不畏惧的原则跟对面一众人等又笑着挥了挥手。 「熟头摸脸的都,咱这算是杀家鞑子了」一水意大利国家队队服的三班小伙们自然也跟着附和起来,随后便把规矩搬了出来。 「都不是外人,就别弄什么蹬踏动作和背后铲人了」在阵阵嬉笑中,一个脸色惨白的青年跟身侧的半光膀子青年示意了一个眼神,随后这个半光膀子的人就作为代表跟对面的三班小伙儿们回了一句:「放心,我们不会以大欺小的」说得倒挺爷们,看架势应该是自行车厂的带头大哥吧,撂下话,他就朝那个白脸青年笑了笑,好像还叫了句什么,嘴里嘟嘟哝哝,随之这个脸色看起来有些病态的青年就笑了起来,嘴里也是一阵叨咕,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约定说好了就开始踢,球场就是战场,踢起来之后可就不讲什么友谊和原则了,本来嘛,这本身就是身体对抗竞技,得着球后自然当仁不让了。 除了身板不及自行车厂的青年轴实,三班这群人基本也没有什么劣势可言。 要速度有速度,要意识有意识,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团队配合,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基本上都能独当一面,所以,尽管岁数比自行车厂的人稍微小那么一点,但场上的表现却都很顽强,压着对面呈一边倒趋势——仅上半场三班就组织发动了十多次有效进攻,对着敌方球门频繁狂轰烂炸起来,一度压得对面这群社会青年喘不过气,一直保持四比零的结果直到下场休息。 差强人意的结果面前,自行车厂的尊严和每一个人身上的傲气均被这无情的现实所粉碎并践踏,他们看着对面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们脸上的笑——眼神里满是恶毒,除了咒骂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发泄手段了。 「昨儿还吹得乌丢乌丢的呢,今儿腿怎就都软了呢?」率先发言后,青年阴柔的声音在烈日下不断发酵起来,最后又汇聚在他那张瘦削而又惨白的脸上,他狭长的眼睛虚眯着,环顾起左右时有些似笑非笑,但毫无疑问,却如同刀子一般捅在了每个人的心里,「不都说不滋他们吗,怎一下子都成乌龟了?」换别人或许早挨大耳刮子了,但唯独他却相安无事。 「球不也喂了么,技不如人还怎踢呢?!」抻头说话的仍旧是半光膀子的带头大哥,说话时,他也环顾起左右来,「脸都丢尽了,还踢个鸡巴踢啊」病态青年咳嗽一声,嗓音一如既往的透着尖锐:「话可不能这么说」碍于年龄,即便他再如何老成持重仍旧也还是个年轻人,所以,狠话难免也会说个一二:「咱们就没点优势吗?」眉头一皱即展,又把目光锁定在带头大哥脸上。 带头大哥斜睨起双眼瞟向不远处的人群,说:「这帮小屄崽子,还就不信了我」之所以说不信是因为他人高马大,有膀子力气,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口无遮拦莽了莽气的样儿,不过话又说回来,实力面前终究矮人一头,这就难免怨气冲天了,「还说不用去梦高拉人呢,都赖你屄养的」说着说着就开始骂起街来,骂骂咧咧地冲着许加刚就来了,像是忘记了厂长姓啥,噼头盖脑就是一通数落。 「你妈内个逼的,舔着屄脸说如何如之何,结果就这操蛋揍性?!」众目睽睽之下,许加刚的脸立马红到了脖颈子:「怨我?都把我盯死了!」他面向带头大哥,心里一个劲儿的暗骂——肏你妈啊你个傻逼玩意,嘴上却又不服:「也没个接应的,我能怎么踢?你让我怎么踢?!」「盯死了?你踢的操蛋还不让人说了?」带头大哥吐了口唾沫,脸上尽是不屑之色,「丢球也不回抢,往前面一站跟你妈大鸡巴佬似的,不怨你怨谁?!」「行啦行啦,刚子也尽力了不是」病态青年伸手一拦,掏出红塔给带头大哥扔了一根,「这一脑袋汗,他不也出力了吗」说话时脸上带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三班小伙儿们,随即便自言自语起来:「年前厂长拉人去小树林打架,哎,是不是跟对面十号内小子?看着还挺飘」大伙儿耳朵都支棱着,被病态青年这话题一扯,四下里顿时议论起来,说年前内次打架动静不小——据参与者回来透露,说对方一共出动了一百多号人,又说顾长风和雷子等人手里都带着家伙,「咱厂长带去的这点人连人家一个零头都不够,还打架?不找死吗!」「老话说的好,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老话又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全然不计后果,也忘记了球场上失利的茬儿,一个个的说起来嘴比老娘们还碎,「兵分好几路呢,家后院都给抄了」「幸福不就是从家里给掏出来的吗,胳膊都给擂折了」七嘴八舌,又说后来厂长见机行事以五万块钱作为平息这次风波的调解手段,不然的话恐怕这事儿都难善了了。 「厂庆内天来的内两口子不就咱厂长背后的靠山吗,咱厂长也得罪不起」「合着闹了半天厂长也是打工的」喧哗起来的场面就跟赶集似的那么热闹,陡然间,病态青年「咦」了一声,众人便不约而同看了过来,病态青年像是被困扰住了:「刚子不说认顾长风当师傅了吗」不等别人插嘴,带头大哥当先「嘘」了一声:「就他?吹牛逼吧他就!」在众人哄堂大笑声中,他也笑了起来,只瞥了一眼许加刚就又把目光转向病态青年:「溯哥,他内话你也信?」别看哥们才刚二十四五,文化程度也仅仅只是初小水平,但其参加工作的时间却不短——自行车厂建厂就跑来了,前后算起来也有十年的工作经验——早已由当初的毛头小子蜕变成一名带人的老师傅,除了调漆喷漆这道工序不太熟——这也是他较为佩服病态青年的地界儿,可以这么说,各个车间里头他几乎横着走了,不然也不会眼高于顶瞧不起人。 身为局外人,病态青年只是笑着耸了耸肩,许加刚却差点没给气死。 「有什么好笑的,不信问雷哥介!」被连番奚落又发作不得,气得他一阵晕头转向,眼里也几乎要喷出火来,「不就是仗着有个大爷吗,还有,还有……」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也别怨大哥着急,虽说不输房子不输地,但谁也不乐意输对不对?」病态青年推了推许加刚,从中打起圆场,又朝带头大哥示意,说去趟茅厕,歇的也差不多不是,带头大哥便吆喝起来:「还踢不踢?踢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走向厕所时,许加刚掏出烟来给病态青年递让一支,自己却咬着槽牙一语不发。 看着许加刚这幅样子,病态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掉不了一块肉?」他把烟点着,一边拍着许加刚的肩膀,一边继续劝说,「关二爷还有败走麦城这一出呢,何况咱们呢」越琢磨越来气,胸口跟堵了块疙瘩似的,一直进了茅厕,许加刚都怨念难消:「真以为自己是带头大哥,他不就一臭鸡巴钣金工吗!」除了小树林一役吃了个闷亏,向来都是他占别人便宜,又几曾受过这般侮辱,「逼急了我找人揍屄养一顿」一通咬牙切齿。 「他妈在你们乡里上班吧」「谁?」许加刚一头雾水,看向病态青年。 「内十号啊」「你忘了溯哥,我不跟你说过吗」许加刚转过脸来,包皮一捋,先滋了起来,「他妈叫柴灵秀,娘家在陆家营」「柴灵秀,哦——」病态青年拉长了调儿,惨白的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旋即转过身来对着墙也滋了起来,「这女人看着就冷,哎对了,你对她还打过飞机呢吧?」许加刚的身子明显一顿,脖颈子顿时冒出了凉气,在瞥向病态青年时连连否认:「千万可别瞎说,会出人命的!」令他后悔不跌的就是酒后秃噜出来的这些东西,也没料到溯哥会说些,「真的,可不能胡说!」「招惹不起的人——多了」阴测测的声音在病态青年虚缝起眼时,从他叼着香烟的嘴里喷了出来,随后他又发出一阵嘿嘿嘿地狞笑声,随着烟头的闪烁,很快,一股股青烟便喷了出来,若不是那张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跟死人似乎也没啥区别了。 「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不人之常情嘛!」「都喝多了当时」急赤白脸的同时,许加刚压低声音又道:「醉话你也信?」转脸看向厕所门口,也支棱起耳朵,「溯哥,这话可不能瞎说,真的,真会死人的!」「你瞅给吓的,不就是玩个女人吗,夫子都说食色性也,你还在这跟哥装鸡巴蛋玩」提上裤子,病态青年又拍了拍许加刚的胳膊,末了,凑到耳边也朝他低语起来:「蜂腰长腿,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可也不比你亲婶儿,啊,不比你玩的女人,哈哈哈哈,不比她们差」笑声之下,说得加刚冷汗直流,脸都白了。 下半场开始,自行车厂的人便改变了策略——不再像上半场时那样冒进了,行不行起码别让人家再进球了,跟三班这群人暗中较起劲来。 还别说,这招真就挺管用,你来我往持续约莫有个半拉多小时,硬是有惊无险挨过去了,不可否认,这和战术上调整有很大关联,似乎也和许加刚被调到后防有一点联系。 相较于哥伦比亚和罗马尼亚,美国和瑞士这两支球队简直狗屁不是,当然,好莱坞的电影以及美利坚所产出的牌子不能被划在这个圈子里,瑞士表也不在这个行列。 据说美国和瑞士的内场比赛踢得还算凑活,尽管最后双方握手言和,起码你来我往把攻势打出来了。 另外一场比赛是巴尔干半岛和南美之间的对碰,遗憾的是,内天书香又错过比赛转播。 和琴娘一起安顿好赵伯起,书香拿着杯子跑去厢房,魏师傅手里正忙打磨着榫子,见他进来朝他笑了笑,「有日子没见了可」书香一愣,忙问:「没歇晌?」魏师傅笑容可掬:「紧点手忙完了好交差」「就没想过去城里看看吗?」倒完水,书香给魏师傅让了支烟,「雅静园杏林园都有空房,听说新一中也要开建了」「哪轮的上咱们呢,是不是」魏师傅笑道,抽烟干活两不误,手一直在活动着。 「这前儿下岗的人越来越多,都剜心眼琢磨怎么挣钱呢」「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不过您老有手艺,这手艺人到哪都吃得上饭」「养家煳口,混口饭吃倒是不难」「我们村就有包工的,听说一年下来不少来钱,您这条件完全可以自己拉一个队」说着话,书香撩帘走进套间,从睡觉的铺底下踅摸出一个红盆子,「肯定比单干挣得要多」「别的不说,不得现有门路吗」魏师傅拿起窗框子的木条,虚缝起眼来照比着。 「我倒把这茬给忘了」看着这个教过自己两手功夫的木匠师傅,书香拾起桌上的水杯,「那您先忙,有功夫我再跟您待着」打厢房走出来时,不远处的廊下戳着的人正看着他呢。 秀琴倚在门前,脸上透着几分期待几分欢喜。 「不用拿脸盆」她手里攥着条白手巾,看向自己腿上穿的长裤时,犹豫着此刻要不要先去换条裙子,胖乎乎的小脸便漾了起一层羞涩,待书香拿着东西凑到近处时,她瞄着孩子的脸,说:「你先去园子,琴娘拿点东西」「啥?」「连,连裤袜」正因为深有体会,又特别敏感,所以书香在秀琴这独有的母性温软话音里,血液又沸腾了起来,「我兄弟回来了」「跟他没关系」「这……那就拿吧」或许每一个跟他有关系的女人脸上和身上都有这股味道,才令他受制于此吧,不管怎样,欲望之门终归被打开了,那么,离射门还远吗?……全攻全守的套路旨在挖掘出每一个人的最大潜能,一起共进退,当然体能消耗是大了些,但利大于弊。 不过,既然压着对面打,那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了。 书香一直都在策划怎样攻陷对方的球门,在前场不停穿梭着。 「学鬼了都,会玩防守反击了」对面只一个前锋在中前场晃悠,剩下的都龟缩后防去了。 得着球,焕章一边前突一边寻找空挡,斜插花塞给老鬼之后,跟他做了个二过二,「往前压啊」喊着口号,在跑动中撕扯着对方的后防,等把火力吸引过来之后,瞅准了杨哥奔跑方向的轨迹,脚尖一勾,从扑抢之人的面前把球挑传了过去。 遗传并继承来自于灵秀血液里的运动基因,书香本身又喜好奔跑,见球来了,他改碎步为大步,朝前猛地一窜,半空中来个胸停,落地瞬间侧身趟带就晃过了一人,跑动中,在假传给王宏时把球往右一扣,很快便又晃过另外一名防守球员。 角逐在球场上,在奔跑中演绎激情与火热,或许这就是足球的魅力所在,令人为之痴迷的地方。 书香的余光扫到身前又有个人飞扑过来,他不及细想,晃动起身体横向往里急速切球,身子就给撞了一下,隐约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在失去平衡前他凭意识对着球门方向狠狠一抽,倒地的一刹那,耳边隐约就传来了争执声。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一章 伤情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一章·伤情夕照的日头仍不遗余力地泼洒着金光,西场上的蝉鸣也就彻底敞开了喉咙,和蛙叫混在了一处,擂鼓助威似的,以至于每个人的脸看起来都非常细腻饱满红润,像打了鸡血。 「过过水」把盛着面条的盆子递给老伴儿,杨廷松回身把套袖放回厢房,翻身走出来时,又道:「黄瓜这味儿还真汆,站这都闻见味儿了」白色短袖汗衫,淡灰色薄麻裤,脚上踩一双首府产的黑色圆口老人鞋,举手投足都带着股干净利素。 李萍笑着回应:「守着这儿(三角坑)瓜能不香吗?」入乡随俗,她也像其他老年妇女那样,打理着一家老小的一日三餐,闲时串串门,忙时跟着一起操持农活,这似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落座之后,书香就挨在云丽身边没动地界儿,他左脚搭在右腿上,这样稍微舒服一些。 「奶,(饭)给我妈留饭了吗?」可能是因为不久前出的那场人命案,这两天母亲忙得都见不到人了。 「留了留了」不等李萍言语,杨廷松倒先张开了嘴,还指了指厢房,「菜码也都给留着呢」末了才说,「也不知今个儿几点回来」书香眉头一皱:「昨儿我妈几点回来的?」「你没撞见?」「上哪撞见啊我?」书香嘴里嘟哝:「又不是她责任」心里嘀嘀咕咕,愣了会儿,又问:「那我大呢?」「你大去省里开会了」云丽道,说着,用胳膊肘碓了碓书香:「来点啤酒就着?」书香没吱声,云丽也没再问,径身走向厢房。 「老大就不说了,小伟跟小妹也都见不着人」李萍看着老头子,苦笑一声,「真看天长了」这可好,一家子吃饭才四口人,吃着都觉不出香来。 「小伟不跑校呢吗,怎又不回来了?」云丽打厢房里支问着,外面是热,这里面却闷,提熘起几瓶嘉士伯赶忙跑了出来。 「会考完事了还这么忙?又没到高三」把啤酒递给书香,书香拿在手里颠了颠——热的呼啦的,「这还有法喝吗?」说归说,张嘴就要用牙咬。 云丽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不有起子,再把牙给你崩了」看着云丽的丰满身段,杨廷松的眼神在她身上虚瞟了几下,眼见她雪纺衫内若隐若现的凸起,心神不免一阵飘曳,待其落座,忙把碟碗往对面推了推:「就着吃」桌上除了菜码,还摆了俩凉菜——拌西红柿,拌苦瓜,都是经他手弄出来的,也都是云丽平时较为喜欢的口味。 「往后这天会越来越热,去暑败火就指着这个了」云丽撩眼皮扫了一眼杨廷松,这当口,老杨又把盛黄瓜的盘子往对面推了推,还问了句:「香儿,你赵大这两天咋样了?」一碗面条书香啼哩秃噜就吃了,回碗时才道:「谁知道内——」大前儿个下午他倒是看到了由外面请来的所谓的「大姑」——一个中年说小儿麻痹不小儿麻痹的胖女人。 进屋之后简单问了下情况,点了根香之后抓住赵伯起的头发就一通乱揪乱打——她闭着眼,嘴里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什么后天娘娘照应佛照应,别的不说,嘴皮子倒是挺流,「该哪来回哪去,再不走就把你们都炸了」后来看了下香头,又说——是给四个托生鬼吓的——跟焕章描述的倒有些像。 就这会儿工夫,她又跟大家伙唠起嗑来,「回头拿点茶喝,将养个一月半月的也就好了」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杨廷松和李萍对了对眼,又看向孙子:「不去看了么」书香喝了口啤酒,面无表情:「堆炕上了」也没说别的,端起碗来又吃了起来。 「日子才刚好过,怎又摊上这么个事儿?」李萍摇了摇头,「这两口子都够命苦的」「可不么你说,房子又没利索,这回都落在秀琴一个人的肩膀上了」说话时,杨廷松余光又扫了两下云丽,最后不漏痕迹地转向孙子:「焕章内?又回姥家了?」书香抹了抹嘴头:「不回去谁伺候他?」思及起琴娘此时的现状,对赵伯起的恨意反倒被忧虑取而代之——他为自己帮不上琴娘而感到苦恼和郁闷,妈个逼的,琴娘怎这么倒霉呢?拾起啤酒又灌了两口,从口袋里堂而皇之地掏出香烟,点着刚嘬两口,灵秀就风一样打门外走了进来。 昨儿吃饭时还说呢——「都甭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云丽让书香活动脚丫子看看,书香就动了两下,云丽眉头都皱起来了:「现在就开车拉你去医院」站起身子。 「去什么医院啊,早看过了,吃饭吃饭」把云丽给拉回座上,书香连连摆手:「膏药也早贴上了」直到听完天气预报也没见灵秀回来,和老两口念叨一声,书香就跟云丽一道上了车。 「踢球还有不伤的你说,以前不也有过吗」他不以为然,也叫云丽不必担心。 出胡同去东头,大门一关,摇身一变就成了这家的男主人。 「也不分礼拜不礼拜了,看今儿这意思我大回来又没点了?」衣服一脱,只着一条小内裤,「热不热?」撺掇着云丽去脱衣服,而后饶有兴致看她褪去衣服,手一伸,没用提示就从后面熟练地给她把奶罩解了下来。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觉着累?」「有什么法子?」云丽往那一站,连往日去穿睡裙这个步骤都给省了。 「都有烦恼,也都有快乐」话刚落,打肋两侧就伸出一双手来。 云丽低头看去,少年身上独有的气味便涌了过来,与此同时,奶子也给兜了起来。 「嘶啊,胀」其时书香的手劲恰到好处,只不过被摸的瞬间她没来得及适应,缓了下,云丽就把双臂稍稍抬起一些,身子也拔了起来。 「不许使坏,脚还有伤呢可」觉察到身后呼吸有些不稳,不得不叮嘱一句。 「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了」「书里不说阴阳交泰能内啥吗」书香把身子贴在云丽光滑的嵴背上,楼抱起来摩挲。 「几天没做了都?几天了?」急不可耐地把嘴凑到其耳垂边上,连说带舔在那闻来嗅去,甚至还把手伸到云丽的下面,对着屁股和小肚子前后轮番抓揉,可谓是十八般手段尽出,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忍心看我难受睡不好觉?」「不有伤吗」云丽翕合着双眼,脖颈朝后轻轻蹭着,在书香连番粗鲁的动作下,情欲被撩拨出来,满月也终是浮起一抹绯红,「听娘话,好了随你便来」「现在就想,现在就要你」年轻人说硬就硬,动作也麻利,裤衩只扬起左脚就掉下来了,「这是有事的样儿吗?」拉住云丽的手,不由分说就往炕上拽去,云丽推了两下没执拗过,反倒被书香拖住身子,「先吃口咂儿」小伙子就是冲,把脸往云丽怀里一扎,云丽「嘶」了一声,身子刚扭动起来,就给书香搂住了,继而又被叼起奶头,很快,吭哧吭哧声就响上了,呻吟声也伴随而来。 「祖宗哎」给嘬得心痒痒,云丽颦起眉头,小嘴微张,几下的工夫就把手扬起来搂在了书香的脑袋上。 「要命了不是」挺翘的奶子又肥又软,吃了半晌,书香扬起脸来看向云丽,他笑着拍了拍她屁股,啪啪地,肉花翻滚,漾起一波令人心潮澎湃血脉喷张的亮色。 「都起性了,说啥也要崩了你」他意志坚定,势头强猛,「不弄出来没法睡觉」「脚还没好呢不是,你妈要知道还不急?」「先崩再说,到时我跟她讲还不行」话虽如此,可实际看到灵秀时,书香倒把这茬儿给忘了:「妈你怎这么晚才回来?干啥介了都?」落日的余晖映红荷叶时,眼前便层迭出一片只有彩虹才有的绚烂,书香腾地一下站起来,竟在刹那间想到了月女采莲,继而又想起了自己做得那个烟雨朦胧的梦——母亲一袭白裙,半寸腰带裹束起丰满妖娆,极像那个梦里抚琴挥指的人。 哑然间他又失笑起来,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何来二人之说?灵秀不答反问:「没开车?」很显然,这话是对云丽说的,可能觉得话说的有些突兀,当即撩了下齐马穗(刘海),「还真热」云丽正要作答,老两口倒先开口了:「可不,今儿个白天最长了」盆里的面条还剩了些,李萍忙起身去厢房拿碗,「赶紧坐下来吃吧」书香因过于兴奋,腾座让座的动作幅度难免过大,被发现就在所难免了。 「脚咋回事?」灵秀眉头微蹙。 书香搓了搓脖子,不想灵秀目光如炬——「问你话呢?!」摔倒之后,书香一骨碌又爬了起来,他活动着左脚,有点不太得劲,别的异常暂时倒没觉着。 「没事没事」五比零大灌对手,摩擦碰撞也在情理,谁叫咱赢了呢,于是他越过人群,拦在焕章和众同学面前,面向许加刚道:「以后注意点」瞧不起归瞧不起,但面子上不能过不去,再说也没深仇大恨,球场上磕磕碰碰又时有发生,也就没再追究。 「动作别这么大」这边他还在考虑能不能踢,那边的带头大哥就放话了:「散了散了,以后再踢吧」多半是觉得颜面尽失,再踢无异于被人家当猴耍,就不踢了。 这一呼之下,自行车人基本上都没了兴致,带头大哥又看向病态青年,目光中含着一丝不甘之色:「拉倒吧,不搬救兵哪干得过啊」脏归脏,但总算还有点爷们认知,知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 病态青年原本双手叉腰,下一秒,又把手耷拉下来,他努努嘴,啥话没说就走了。 带头大哥一见,也努怒嘴。 「这个点干啥介呢?」嘀咕了一句,上前追上病态青年,又问了一声。 病态青年眼一虚缝,看着带头大哥背心都湿透了,立马又笑了起来:「干啥介?仙客来喝扎啤介呀」舔了下嘴角,随之朝后一扬手,「都仙客来,喝扎啤介」试想一下,较之月工资二三百块的广大人民大众,九四年一盘油焖大虾也才十五块的物价,他这一个月两千多块的工资是个什么概念?一时间,自行车厂人踢输之后的懊恼一扫而空,呼啦一下子都欢呼起来。 「几点了?」对面的人一走,时间都模煳了,众人看着略微西斜的太阳,猜了半天也只猜了个大概。 「可能不到四点吧」日头底下,这群小伙儿围在篮球框下,也在谈论着场上的种种表现以及各个细节,还说要去自行车厂冲个澡,以示庆祝。 「别杵这了我说,再中暑」书香活动着脚脖子,询问大伙意见,「安排点啥呢?」在这干晒着也不是个事儿,可现在回家又太早点。 「要么捅台球,要么就打大型」众人面前,焕章发话,「累就先家走」之所以没提黄色录像是因为这心火憋好几天了,再看的话,估摸蛋子都得憋炸了。 「去我们村玩吧,连喝点凉的」浩天做东,大伙儿一拍即合,他就招呼着小伙伴儿一起去了梦庄。 书香没打台球,站在游戏机前玩了会儿街霸,出去解手时,脚还是有点不得劲儿,活动着脚脖子,皱皱巴巴,刚解开裤带,身后就有人叫了一声「杨哥」。 书香刚皱了下眉,心知来人是谁,下一秒烟就摆在了面前。 「你抽你抽」书香把身子稍微背了背,客情的同时,迅速从自己口袋掏出香烟,示意对方:「一样一样」看着书香穿得队服,再看看他拿出来的烟,许加刚眼里登时射出一道寒光:「真不是成心的」嘴上客套,心里却无比嫉妒。 「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值不当的」书香摇摇头,烟点上,迅速解决战斗,「别在这待着嘿,等着熏大个儿呢?」系上裤子,笑着朝外走去。 许加刚看他走路不似以先,忙又问道:「是真没事吗?」书香一笑——有事没事再找补意义不大。 「犯得上吗」找个背阴的地方一靠,倒也没急着回去。 「行啦,不至于」「晚上甭走了」说这话时,许加刚撩了一眼书香,「跟焕章也说了,咱一块吃饭介」书香嘴上「哦」着,又嘿声道:「这感情好,正不知去哪呢」朝许加刚笑了起来。 「真的杨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就定了」许加刚俩眼争得老大:「凭,凭咱们现在这关系,啊——」像是被谁踩了尾巴,嘴都掘起来了,跟拱门的猪别无二致。 瞥着这个跟自己套近乎的人,书香笑着眯起眼来,又建议道:「再喝点酒呗」「对对对」许加刚也笑了,还仰起下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又拍了拍胸脯:「不管从陆家营论还是从沟头堡论,这酒必须喝,而且不醉不归!」「得了吧」归不归书香可不管,他笑着虚缝起眼来,头一扭看向不远处泛光的地,忽地又看向许加刚:「在这待着多没意思,去里面玩」烟已经抽了三分之二,扔在地上踩火了,见他没动地界儿,又朝他客让了一下,「走呀,不热吗?」也不管哥们琢磨啥呢,转身就朝院里走了过去,刚到堂屋门口,迎头正巧撞见焕章出来,他就问了一句:「完事还去找小玉吗?」「怎了哥?」焕章回问着,脸上有些疑惑:「又有安排?」「有啥安排?」书香眼一番,笑哼起来:「今儿不都安排了吗,快考试了也,还安排啥?」进菜园没多久,凤鞠焕章和保国便跑来了,凤鞠手里端着个海碗,没到门口就喊开了。 缝隙间看到人影,书香也没回避,从坡底下招呼两声,直接把这姐仨喊到了园子里。 小孩眼尖,女孩子心细,进到园子里凤鞠一眼就看到了红洗脸盆,当然,里面泡的丝袜也给看到了:「大娘怎在这洗袜子?」(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虽有回风,但论凉爽,这地界儿却也强不到哪去,「你也跟着洗袜子?」「不都说了么过来看看,帮不上大忙搭把手还不行吗?」「几点了几点了?」「琴娘都快热晕了,我不也没闲着」「那就不吃饭了?!」并非是起了疑心,只是看书香扎在这里不知所谓,凤鞠当然有些老羞成怒了。 「院子里不太方便,也没个晾衣绳」说这话时,秀琴又瞟了下井台上的手巾,道:「一身臭汗,就手擦擦」看到凤鞠脸露不快,又见她手里端着饭食,当即摇了摇头:「咋还骗琴娘说吃过了呢?」拉拽起书香的手,嘴上责备,脸上却一片关切。 「你不也没吃么!」转身舀了一憋子井水,也没理会秀琴的劝阻就灌进了肚里,把水瓢往井边上一撇,抹起嘴来。 「干啥呀这是,怎都跟盯臭贼似的?」众目睽睽之下,他看了看琴娘,又看了看凤鞠,最后干脆推了焕章一把,连带保国,「没你俩什么事儿,甭跟着起哄」「谁起哄了?」焕章笑着卜愣起脑袋,「一会儿怎么安排吧?」有人张罗,保国自然也就跟着附和起来。 「我妈回去了吗?」问完凤鞠,书香又看向焕章:「还怎安排?不都说好明儿个去踢球吗!」「来前儿反正一直都没见着」凤鞠边说边翻白眼,「该吃饭不吃饭,你犯哪门子神经」把手里的海碗往书香面前一杵,要不是书香手疾眼快接在手里,真就折个儿了。 「饿不着饿不着,不还有黄瓜呢吗」书香嘿嘿一笑,先把饭放到井台上,一指瓜架上的黄瓜,上前就扥了两条——「真格还让自己饿着?」打着哈哈,「哪天吃捞面提前放井里泡着,吃的时候拿上来,要多地道有多地道」把瓜丢给一旁嘟哝的保国,让他去洗,自己则往井台边上一蹲,端起海碗胡撸起来,边吃还边说:「天儿这么热,哪有胃口呢」看的凤鞠眼都直了,这人怎这样儿——不睁眼说胡话吗,没胃口能这么吃?简直和半个小时之前判若两人。 「那不也得干点啥吗」焕章把黄瓜上的茸刺儿一捋,舀来井水冲了冲,递给凤鞠一条,剩下的跟保国一人一半……「你这一说我还真想去小王庄转一圈呢」焕章朝书香滋了一声,继而又摇起脑袋,「可不能再看黄色录像了,难受」咧了咧嘴,跑去院子里搅合了会儿,去厕所时,也像书香那样,撞见了许加刚。 「不赵哥吗」「嗯?你这又打哪冒出来的?」「我也刚来」「刚来?有事儿?」「不惦着请你跟杨哥吃顿饭吗,杨哥都答应了」焕章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琢磨着杨哥所言,说得就有些模棱两可:「热不热?」没拒绝也没接受,撂下活话,「这着啥急,到时再说」「跟杨哥都说了,直接饭馆」许加刚嘴上撺掇,心里却暗骂,两王八犊子,以为老子倒贴的欠你们的是吗?怨念横生,但转念一想,不禁又笑了起来,「那好的你还听不听,可比之前更刺激更带劲」搁之前焕章一准答应,但此刻却兴趣缺缺:「回再说吧」有一搭无一搭,迈步进了茅厕。 许加刚一愣——往常无往不利的招数竟在此刻失去了效果,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立马又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追上前让了过去,不想焕章伸手一拦,也从兜门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来。 「磁带你从哪弄的?」这事儿焕章一直不解,把烟点着,隔着茅厕倒也没看到许加刚的脸色。 「人家给的,咋了?」原以为焕章转了心思,会上赶着来求自己,哪知道哥们竟来了这么一句:「也不怎么着,我就随口一问」就随口一问?明明心里惦记还你妈的在这跟我装鸡巴蛋玩!球场上本就憋着口恶气,这下可好,许加刚脸都给气紫了——让你就随口一问,不问吗,我让你问个够。 「真是人家给的,为这事我可没少费嘴皮子」打年前挨揍算起,低声下气也隐忍了半年,这半年来,他自认为做的面面俱到,结果却仍旧还是这个逼样儿——人家始终就没拿正眼看你。 「不过呢,物超所值——哩」跟卖豆腐吆喝起来的调儿似的,荒音走板,脸上也终于露出鹰隼般的笑。 「绝对物超所值!」他许加刚何许人也?以往都是踩别人的主,何时被人踩过?再说了,这般煞费苦心的目的为的是啥?吃饱了没事干撑的?他要的是报复,而且手段尽出——明着不行就来暗的,凡是涉及到的有关联的都脱不了干系。 「赵哥,这女人要是骚起来,渍渍渍,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春宫画卷图,他也沉浸在讲述中,回味起交媾时女人给自己身心带来的快感,「平时看着都挺内个,可到了床上,嘿嘿嘿,就那性欲,肏,不知有多旺盛」此时他内心已不能用得意来形容了,脸上更是油光锃亮。 啥叫牛逼?用这种既达到目的又不露痕迹的方式去报复对方,神不知鬼不觉才叫牛逼呢!「连裤袜都没下身就给办了,渍渍渍,话又说回来,穿那么骚的连裤袜不就是想让咱爷们开荤吗,那还等什么?干呗,不干对得起人家吗!」这么说了一气,又怕露了马脚被对方觉察,忙又往回扯,「这番掏心窝子也不怕赵哥你笑话,我都把自己当成内男的了,就因为这个——肉色的灰色的我还特意买了不少连裤袜呢」听他在外面胡鸡巴擂,焕章回头看了眼:「之前我就有所耳闻,我说你这是打算卖连裤袜还是咋的?」尿都完事了,可这许加刚还在那唾沫横飞——也不管你听没听,反正从前门楼子到鸡巴头子,没完没了的,也不知话怎就那么多,声音都有些颤了。 「三不三产放一边,不就为了先满足一下咱这自我需求吗」「要是能弄点套子就更好了」「有备无患不是,备不住哪天用得上呢」「女人啊其实都一样,表面装得正经,插进去之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最后由着咱爷们在床上发挥」「你发挥吧,我不行我得进去」「哎哎哎,我说赵哥,那你到底还要不要听?看电影也行,有个新片,火腿,挺好看」「撒手撒手,我说你给我听的是不是都内种大老娘们的?」「大老娘们又怎么了,管她是谁,过瘾不过瘾吧?」「过瘾是过瘾,就没个年轻点的吗?」「年轻?当成年轻的不就行了,哎哎哎,赵哥赵哥」「到时再说吧」焕章也是这套,撂下话就走了,返身走回屋里,熘达一圈凑到书香跟前,书香正玩着街霸,朝他努努嘴:「别看着嘿」示意焕章一起比划比划。 「杨哥,你也碰见许加刚了吧」焕章问道。 书香「嗯」了一声,他盯着屏幕里的香扑,往上一撩摇杆,白狗就跳了起来,落地之后一记重拳,随后对着香扑就来个铁背——耗油跟,松开摇杆,搓了搓手心上的汗,「不知这哥们惦着干啥,反正现在没空搭理他」……深陷在这片瓦蓝色伊水河中,骨头很快就被泡酥了。 「踢球崴的」书香咧嘴笑了笑,还抬起脚来晃悠两下,「贴膏药了也,我寻思,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吧」面对儿子的嬉皮笑脸,灵秀的脸一沉,还撇到了一旁:「没太大事走几步看看呀」李萍把面条盛在碗里,招呼道:「吃饭啦吃饭啦」这时,杨廷松也站了起来,朝灵秀招手:「正好」灵秀充耳不闻,云丽起身拉住她手时,杏眸已然倒竖起来:「聋了?不问你话呢!」觉察到情况不妙,书香悄悄把烟掐了。 「妈你急啥?」他瘸拉着走了两步。 灵秀面沉似水,冷哼道:「走呀,不没事吗,怎走不起来了?」云丽瞅了瞅灵秀,又瞅了瞅书香,回想着昨晚上的风流,忙问:「到底去看没看大夫?」书香一吐舌头,知道瞒不下去,脸歘地一下就红了。 「杨书香你就照着这样儿长,啊!」扔下话,灵秀转身就走,「有老主意了!」从进院到出去,前后没五分钟,若不是都知道杨书香脚崴了,备不住还以为柴灵秀犯神经了呢。 「妈,妈妈」喊了两声,书香又朝云丽干笑几声,「没事没事,娘你甭管」晃悠着身子瘸拉拉地跟了出去。 「别这么急,」朝书香挥了两下手,云丽把剩下的酒一口干了,夹了块苦瓜送进嘴里,喊了一声。 「我看还是开车去吧」「香儿也是,怎掖着瞒着学开说瞎话了?」李萍冲老伴儿摇了摇头,看云丽也放下筷子,支问道:「你咋也不吃了?」「吃不下」云丽确实没什么胃口,再者啤酒本身也不是凉的,「早知我就拉他去医院了」她迈起步子跟在后面,也不知这苦瓜怎这么苦,卡在喉咙处竟咽不下去,她把手按在胸口上,没到门口就忍不住又奔着南墙招呼过去,小嘴一张,把之前喝到肚里的酒都遮了出来。 书香跟在后面,末到前院时,灵秀已把车子推了出来。 「还愣着干啥,等我抱你呢?」瞪起眼来,又气又恼,「就不叫人省心,就这么长啊?!」「没有」书香搓着嘴巴子凑到近处。 好几天没见着妈了——她人似乎都有些瘦了。 刚把手伸过去,没等碰着灵秀腰就被打了回去。 书香一愣,又憨起脸来把手伸了过去:「你都去哪了,也见不着你人?」却又给灵秀一巴掌呼了下去。 「给我老实点!」还想跟妈弄个二八二五六之类的调调,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书香也只好干笑着片起腿。 正是此时,身后传来云丽的声音,「还是开车去吧」哒哒哒地响声里,总不能摆个狗撒尿的姿势,于是书香又把腿放了下来,这时,娘娘已经走到了近前。 灵秀朝云丽摆摆手:「不用,几步远才」云丽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怨我」还偷偷扫了书香一眼。 书香没敢造次,把脑袋耷拉下去。 「怨个屁怨,都被他蒙了,害得你也吃不上饭」灵秀翻起白眼,怕大嫂子误会又掐了她一把:「回头我再上你那」毫无征兆,朝后就喝了一嗓子,「听贼话呢?」吓得书香直躲,以为妈要扇他。 「平时的胆子都哪去了?啊,这前儿知道躲了?」透彻的天上浮云朵朵,连胡同里也都是一片金黄。 灵秀推起公主车,云丽跟在一旁。 书香本想再走两步,却拗不过妈嘴里的一句话——「越大越不可人疼,上辈子欠你的吗」她脸如晚霞,说话时,胸口都抖了起来。 没法子,书香也只好跨上车后座。 只沉默两秒,书香的目光就又被身前比肩的二人吸引过去。 论身高,二人相彷,实际据他所知,母亲的个子稍高一些。 而娘娘则更为丰满——或许是因为生了两个儿子,屁股更大一些。 但以书香摸过的感受来看,母亲更为匀熘,猥琐亵渎去讲,应该是身体更为紧实一些,毕竟岁数在那。 三十六岁。 和云丽分道扬镳后,书香总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嘴就被灵秀怼回去,几次下来也就蔫了。 到了王大夫家,人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准又淘了!」笑着让书香坐在躺椅上,书香就把鞋和袜子都脱了下来。 「瞅了没,还贴上膏药了」王大夫跟灵秀说笑着,拾起听诊器给书香听了听患处,又用手捋了捋他脚脖子,前前后后摸了几遍,随后对书香道:「躺那吧」说完,起身又跟灵秀讲:「骨头没大事,就是筋滚了」自打进屋,灵秀就一直在盯着王大夫的一举一动,也不知具体伤情,忙问:「碍不碍事,会不会影响到……」话没说完就被王大夫给打断了,「轻微软组织损伤,小伙子好得快,我保他没事」把听诊器收好,返回身又回到躺椅处,他让灵秀坐在书香脑头,他则坐在书香脚下。 「忍着点疼啊,不行就喊出来,实在受不了就搂着你妈」给书香脚面揉了两下,猛地一扯,刺啦一声把膏药给揭了。 见小伙子没吭气,王大夫来了这么一句:「够能忍的」也不知说的是刚才那么一揪,还是看到了书香泛白浮肿的脚,但老大夫就是老大夫,「等好了接着淘,啊,你王大爷这手活就专门给你留着使的」谈笑风生,把灵秀都给逗笑了。 「没事就爱踢那浪球,怕我知道(伤)还不说呢」「疼别忍着,喊出来」王大夫左手托起书香脚后跟,用右手的大拇指捋着脚面上的大筋杵了起来,「出槽了才肿呢,以为骨头没事就完了?筋膜这块更恶!」一下接着一下,捻着,疼的书香绷直身子都打起挺了。 「我,我喊不出,喊不出来」他咬着后槽牙,这边是闭紧双眼,那边是攥紧拳头,连脖颈子都比平时粗了三分。 「别不当回事,现在年轻不显,上年纪就该知道了」王大夫的手指头很粗,但同时也很细腻,揉着揉着就把书香的脚捋平了,仰脸看到灵秀紧咬嘴唇,就摇了摇头:「疼不疼?」「怎不疼啊」「再忍忍吧,就快完事了,弄完这里——」,书香以为「弄完这里就完事了」,哪知王大夫大喘气:「——脚外面这大筋是进槽了,可上面这,这,还悬着没进槽呢」「王大爷您快别说了,呵呵呵呵」疼的书香哼哼起来,也说不清是笑还是哭,「妈我腰,我腰,我腰抽筋了」身子一翻,扎进灵秀怀里,来回扭着。 灵秀喝了一声:「你还有腰?!」看着儿子在那大口喘息,她两只手似失去调度全然不听指挥——左手伸到了儿子嵴背上,揽了起来。 右手则紧紧抱住他脑袋。 「疼死得了!」眼圈一红,两只手又错了错位置,搂抱住儿子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去。 王大夫行医多半生,看到灵秀此刻的样子,也不由得慨叹起来:「疼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不就是拿刀剜娘心吗!」灵秀朝王大夫报以微笑:「就得治治他!」身子控制不住都哆嗦起来。 王大夫手劲不减,再说这时候也不是心软的时候。 「知道钻心疼才知道心疼呢」说完这句没由头的话,又笑了起来:「看下回还淘不淘?」书香全身绷紧,叫了声「妈」。 灵秀虽没言语,却侧了下身子用腿垫起了儿子的嵴背。 书香又叫了一声「妈」。 灵秀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内年儿子摔折胳膊她就是这么搂着他的,当时儿子也是这样龇牙咧嘴,时不时地叫着「妈」的,五年了都……不由自主间,灵秀搂住儿子的身子就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不用再拿点药或者是打上绷带吗?」「不用,别乱跑就行,没什么大碍」王大夫摇摇头,来回又捋了几下,随后两手一抱脚后跟,大拇指箍住书香的脚脖子就按了下去,「行了这回」说是行了,却没撒手,又愣了会儿,才拍起书香的腿。 「忍半个月别乱跑,别让你妈再着急了」书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人就跟刚打水里捞出来似的,也不知后来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大夫家的。 回去的路上,脚仍旧不得劲,只要不剧烈动作也只是发沉而已,他就把头贴靠在妈的后嵴背上。 「这几天你都干啥去了?」灵秀没回音,书香也知道妈心里不好受,想了想,就把手伸到前面搭在她腰上,「妈,内天下午我们把自行车厂的给干败了,五比零」「问你了?」「这不也怕你不高兴吗」看不到妈脸却觉察到妈好像笑了,但下一秒她又绷直了身子,「我问你——」,也不知妈要问什么。 「要不是被我看见,得瞒到几时?」「没想瞒你,前两天都等到小八点了,你没回来」「甭跟我讲没用的!」「妈,你换个活吧,别这么跑饬了」「要你管?!」「不是,不心疼你吗!」昏黄的街道上,海飞丝的沁香萦绕在鼻尖,书香深深吸了口,又把脸靠在妈洁白的裙背上,「内天去琴娘家也没找见你人,去哪了又?」变着心思去迎合灵秀,想让妈高兴起来。 「谁问你了?!我就问你,还要瞒我到几时?!」突突突地,噘的书香说不出话,抱在她腰上的手都给揪开了,也不知她为啥发那么大的火。 「下回我注意还不行么」书香伸手又环了过去,不管灵秀怎么抠抓,就是不撒手。 「气我是么?」蓦地,书香身子一颤,冰冷的声音就像给她洗头的内个夜晚发出来的。 「是么?!」急的他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妈你干嘛呀?」「干嘛也不干,书包搁哪了?」「从我套间里呢」看着母亲的背影,书香心里不是滋味:「妈,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东头了」饭后收拾妥当,李萍照旧去三角坑掰了几根拇指粗的蒲棒子。 杨廷松把茶水端到八仙桌上,这回倒没开电匣子,等老伴儿把蒲棒子拿上来,他已经给躺椅铺了层薄被,让李萍躺上面歇着,自己则把蒲棒子点燃插在地上。 「等她们娘俩回来咱再过去」李萍把胳膊搭在椅侧的扶手上,还别说,这么躺着挺舒服,「提熘二十斤鸡蛋」「捡实惠的,搁得住的再多给拿点」杨廷松往马扎上一坐,点了根烟。 「哥四个就属伯起最懂事,属秀琴最孝顺,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不顺序啊」「秀琴跟当年月如一样,也是苦命人」晃悠了会儿,李萍竟有点犯困,「他爸,我发现个秘密」杨廷松「哦」了一声,看了过去:「什么秘密?」「这玩意能治睡觉」「治睡觉?」李萍从躺椅上坐直身子,朝杨廷松挥起手来:「他爸,你试试来」「你不是晕?」「怎么是晕呢,我血压向来就没事」不等老伴儿伸手,李萍就自己站了起来把座给他腾了出来,杨廷松身子往后一错,躺在椅子上,嘎呦起来。 「有没有内种感觉?」「没觉着呀,」烟都抽完了也没出现老伴儿说的内种情况,不过杨廷松脸上倒是乐开了花:「他妈,伯起可帮咱大忙了」「治我这睡觉吗?」「对啊,以后咱就不用再吃睡觉药了」杨廷松当即站了起来,「我这就给你弄屋里介」「我跟你抬」李萍上前帮忙。 杨廷松摆了摆手:「推着就走了」别看躺椅是木头打的,推起来倒也不沉,到堂屋门口一抬一翘,就给弄屋里了。 「都这样儿了,那你说他们不该看看风水吗?」「看啥风水?你也信这个?」「不是信不信的事儿,给看看阴阳宅也没什么不好」说到这,李萍又啐了口唾沫,「你说怎就不是老安子这坏包呢?」「就这老小子,脸是不要了!」杨廷松朝李萍咧嘴干笑两声,看了下点,问:「听到前院动静没?」「去外面等吧,我也正好给预备东西」说完,李萍先去了厢房。 杨廷松打堂屋走出来,扫了一眼南墙,向晚之时天光仍在,他转悠过去又返回来,大步流星迈进厢房。 「他妈,你说云丽是不是……」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二章 上辈子欠你的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二章·上辈子欠你的杨廷松走进厢房时,李萍正往提篮里拾鸡蛋。 「这前儿还能搁两天」她说这话的意思指的是鸡蛋,又说幸好没进伏,不然,上午买的下午就得臭。 「你看够不够?」提篮已装得满满腾腾,杨廷松又看了看床铺上摆着的东西——大名府的小磨香油。 「别的呢,不拿点吗?」茶叶就甭说了,堆在一处得有个一米见方,码高楼似的,剩下的就都是些滋补品,麦乳精呀,高乐高啊。 李萍点点头:「提熘两瓶香油吧」说着,走出套间去找网兜。 俩狗子在地上转悠来转悠去,肚子吃得熘肥,都快走不动了。 「去去去,吃饱了蹲膘」要不是孙子张罗,她才懒得养呢,「拌脚丫子玩」拾掇起东西,李萍说早去早回,不误看天气预报。 「门口等她们娘俩吧」跟杨廷松一前一后走出来,像是想起老伴儿之前问的,临锁门时嘀咕了一句:「也没听说」「那,那你说,」杨廷松欲言又止,「我这当公公的也没法张嘴去问啊」「哎呀,你也是,操不够的心」李萍拱了拱他,「当老大他们还三岁孩子?」「还说我呢,你就少操心了?」杨廷松呵呵直笑,「还不是一样」刚把提篮立在门墙上,灵秀骑着车子就进了胡同。 「回来的正好,也甭锁门了」冲老伴儿一笑,李萍迎着二儿媳妇就走了过去,「香儿这脚丫子没事吧!」看到小妹脸蛋没再绷着,老两口也跟着松了口气,李萍又说:「赶紧吃饭吧,面条都糟了」上前去抢自行车,又唠叨孙子,「咋能瞒着你妈呢,啊,不知道她着急吗?」「气都气饱了」「哎呀,香儿不也跟你说好话了吗,行啦,赶紧进屋吃饭去吧」冲公婆摇了摇头,灵秀道:「回来前儿吃了个桃」回身冲儿子又唬起脸来,「再四处瞎跑我给你腿打折了!」仍旧没鼻子没脸,说完,径自进了自己院子。 「你妈又干啥去了?」看着二儿媳妇背影,李萍回身问杨书香。 「可能是给我拿书包去了」书香单脚支着地,想了下,问道:「这事儿是您说的还是我爷说的?」「甭管谁说的,能不告诉她吗?」儿大不由爷,老两口直说直叹气,「你也真是,没瞧就没瞧,干嘛说瞎话呢,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会褶子,我又不是成心的」看到后院门边上摆着的提篮子,书香把话一转:「干啥介这是?」「不上你琴娘家吗」「去啥去,我赵大死不了」「哎,你这话跟谁学的?怎越来越不像话了?!」「事实就是!」书香转悠起屁股把自行车调了个头。 「谁没事撞鬼玩?我怎赶不上呢?」「呸呸呸,净胡说」李萍打了孙子一巴掌,看他在那晃来晃去,赶忙扶了过去,「都这样儿了还鼓秋,就别鼓秋了」「又不是两条腿都不能动,」越说越烦,书香把脖子一颈,干脆哼唧起来:「行啦,您跟我爷赶紧去吧」「那上学怎么办?」二老面面相觑,「还有法蹬车吗?」遽然间,书香就喊了起来:「我没瘸?!」声音回荡,估摸胡同外面都听见这震天吼了。 「跟谁说话呢你?!」灵秀背着吉他,几步就打院里走了出来,她眼珠立起来,指着儿子的鼻子:「耍混蛋是吗?!」书香脑袋一耷拉:「没耍」和之前那一吼比起来,棉了很多。 「行啦行啦,他不伤着脚了」李萍和杨廷松赶忙横了过去,挡在灵秀身前,连哄带劝,「娘俩怎都说急就急呢,行啦小妹」杨廷松岔开话题,忙道:「这些日子晌午就甭回家吃了,晚上也别跑饬了,实在不行就歇几天,脚可别落下毛病」李萍也说:「到时给李学强念叨一声」「知道了」吉他仍在肩上背着,灵秀只把书包塞给儿子,锁好门,跟公婆念叨一声:「我去东院了」撂下话,人往车上一跨,自行车缓缓挪动起来,「都欠你的?!」老两口赶忙扬起手来「别说他了」灵秀哼了一声:「知道啦」「记得给香儿熬点骨头汤喝,」李萍招手喊的时候,灵秀已经骑到胡同口了,李萍又转向杨廷松,「明儿个几了?」「十四,正好是集,」拾起提篮子和网兜,杨廷松拍了拍老伴儿的胳膊,「心里都想着呢」「看看有没有乌鸡猪蹄子什么的,捡鲜灵的多买点」说完,李萍又叹了口气,「香儿是大了」杨廷松笑道:「再大不也是咱孙子吗」李萍也笑了起来:「咱两口子就是贱骨肉」「不是贱骨肉是什么?」杨廷松轻笑起来,「这还爱的没法呢」打炊烟歇了之后,街里仍旧还处于安静之中,偶有两个熘达出来的,要么是去厂子打夜班,要么就是去打麻将,至于说骑自行车的,后车座上装了个气轱辘,不用说,多半是去河边下网,准备捞点鱼吃。 低空下倒是有不少蜻蜓围绕着树木,房前房后飞来飞去,炫舞起它们绿色的头,薄如蝉翼的翅。 更高处还可见到一些黑不熘秋的元貔虎(蝙蝠)和麻雀,漫无目的,活跃在一片金黄色的青天之下,共同编织着属于沟头堡的乡间向晚图,宁静,恬淡,却又生动多姿,在驳杂中透出一股股热情。 「吉他给我背吧」灵秀没理会身后的声音,随着车轱辘的转动,她叹了口气,「教给你的都忘了?」书香咧咧嘴,挺不是滋味:「没忘」「没忘还这样儿跟你爷你奶说话?」妈这边刚说完,书香又听到了陈秀娟的声音,继而人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娘俩这是干啥介?」灵秀没停车,只是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斜插花往东一拐,朝胡同里扎了下去。 「以后少给我瞎跑饬」她声音仍旧不大,或许是第一次在家门外头数落儿子,也可能是天生怕热的缘故,脸蛋红嗖嗖的,「听见了吗?」「知道啦」见母亲说话有所缓和,书香把吉他往边上一巴拉,脑袋就靠了过去,「这些天你都干啥……」不等话落下,灵秀就打断了他,「挺大人老腻乎我干啥?热不热?!再不老实我可揍你!」毕竟好几天没见着妈了,书香就扬起眉毛:「妈你怎了,我招你惹你了?」尽管之前被怼得不善,也不知道母亲因何气不顺,很快他就又笑了起来,「也不是成心的嘛,以后我老老实实的不就得了」到家之后,云丽这心一直在悬着,听见动静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地就跑了出去。 「没事吗,没事吗?」看到灵秀母子后她连声询问,除了紧张,脸上还露出一片忧虑之色。 「没事儿」情理中,娘俩不约而同说到了一起,这时候书香一片腿,人就从后座上下来了,「滚筋了」说得很淡,表现得也很淡,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无所谓且不当回事的状态。 这会儿,云丽已经架起书香胳膊:「滚筋了?」急切间,又转向灵秀,「骨头没伤着?」「没」灵秀吐了口长气,随之瞪了儿子一眼,「就不可人疼」不知这娘俩唱的是哪出戏,但云丽心里这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幸亏是没事,可不许再瞒着了」她叮嘱着书香,见他呲牙一笑,她长出大气的同时朝他翻了个白眼,「把你妈都急坏了,这要是……」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忙又招呼起灵秀,「你哥去了省里,小伟不也没在家吗,今儿就别走了」扶着书香走进堂屋。 灵秀正有此意,就把车子推进了院里。 「正没地方去呢」回身把大门插上,跟在后面进了屋,「我哥去几天了?」「今儿刚去的」把书香扶到里屋,云丽又把小八仙桌搬到了炕上。 「以前只是围绕商企转悠,现在,大事小事全得操持,还得开会,学习精神,两头跑」返身走向堂屋,把冰箱打开,「热的呼啦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你肯定也没吃呢,正好陪你再喝口」「说了半天,还得说姐心疼我」说话间,灵秀走进了里屋,此刻书香正倚在炕头听说话呢,这时,他把目光瞥了过去,秀琴只扫了一眼就径自来到了柜子前,把吉放到了上面,「咋还把桌搬屋里来了?」「炕上喝多自在,完事一歪歪,直接睡觉」「这是准备着往后半夜招呼了,到时边喝边看世界杯」灵秀打着趣,跟在云丽身后来到堂屋,见她还在往外拿东西,就笑着拦阻起来,「够了够了,吃不了」「吃不了再搁回去,不能不够啊」云丽把能拿的都往外拿,塞到灵秀手里,自己也抱了一堆,又就着世界杯的话题说了起来。 「咱们这要是能举办一次世界杯该多好啊,到时,啊,在家门口一买票,直接现场去看了呗」「老美也够搞笑的,真要引领全球」「对了对了,得把电视打开,看看回放解说」连带着啤酒,八仙桌都快堆满了。 「三儿也跟着来点凉的吧」「还撺掇他,抽烟喝酒玩……都快被他占齐了」灵秀说的很快,动作也利索,下一秒就把啤酒起开了,还点了根烟,「你说自由民主都哪来的?凡事不都得有个尝试吗」「脱鞋上炕」云丽边说边推起灵秀的身子,身子一转,把电视打开了,落地扇也给打开了,而后她把高跟鞋一脱,人就跪着爬到了炕里,还招呼起书香,「别干坐着,过来陪陪来」「也不能喝酒,又瘸了,别找不痛快了」说话时,书香挪着屁股凑到了桌子前,还不时拿眼扫向灵秀,「还不如看球呢」「阴阳怪气,酒少喝了?烟少抽了?」灵秀啐了儿子一口,「臭不要脸!」云丽抬手照着书香后脑勺划拉过去:「你妈说谁呢,啊?」「剃光了你再摸我脑袋」「咋了?偏就这前儿摸,还必须当着你妈的面摸呢」说笑的同时,云丽抄起了桌上的啤酒瓶子,目光也一直都停在书香脸上,「说梦话前儿都叫着妈,也怪了你说」「就你话多」灵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书香两眼一亮,眼神扫向灵秀时,她却又绷起脸来,「甭看我,再疼,自己一边忍着介」「舍得吗?这心还不得疼死呀」看向灵秀,云丽举着酒瓶磕了过去,「眼圈怎都黑了,没睡好觉?」五频道正播着新闻联播,自然而然,邢志斌和罗京这两个家喻户晓的播音员便跳了出来。 「大力贯彻执行改革机制」做着相关报道——关于建立市场经济体质若干问题的决定,由此画面一转,厂办企业也出现在画面里。 「转换经营机制,加快财税改革,初步确立新型宏观调控体系的基本框架」「改革春风,宏观调控是计划经济迈向市场经济的重要手段」老两口到屋时,秀琴正跪在炕上给伯起擦身子。 「我道是谁,大爷大娘来了,」见他二人还提熘着东西,放下手巾忙道:「过来就过来,咋还提熘东西」「也没拿什么东西,就过来看看伯起怎么样了」杨廷松把提篮和香油放到柜子上,和李萍站在炕前一起看向赵伯起。 「伯起,伯起?」秀琴搂着赵伯起的脖子。 「看谁来了?」她一边跟自己男人说,一边指着杨廷松夫妇,赵伯起形如枯藁两眼无神,不过嘴倒是动了动,她就朝老两口笑了起来,「知道是大爷和大娘过来了」放倒男人,给他身上盖了个被单,从炕上爬下来。 「我给你们倒杯水去」「哎呀,就别折腾了」二老不约而同道,碰撞的眼神里也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短短几天没见,伯起消瘦成这样儿,不活遭罪吗」话憋在心里,也不忍再看,又连连摇起头来,「看这桌子上摆得不是汤药,没去开几服中药试试?」「仙姑给拿的茶叶,喝两天倒是见缓」待秀琴把水端到二人面前时,老两口环顾着屋子里已看了会儿。 「又高又大,够气派」「最先归置的就是这东屋,玻璃按上之后炕也烧出来了,伯起就嚷嚷着要回来」秀琴搓着两只手,「都弄利索心就踏实了」「也是,你说说,下面三个兄弟都给打理完了,自己这房却最后一个盖」杨廷松把水放到桌上,用指头轻轻蹭了蹭墙壁,还有些软,而脚底下镶嵌的三十公分见方的地砖明显也有些返潮,「多通通风,秋后也就彻底干爽了」「窗户白天都敞开」秀琴点头称是。 「傍晚才关的」吃完饭就开始忙,她身上穿的背心都湿了,贴在肉上,本身奶子就大,两个肉球随着走动在胸口颠来晃去的,不过老两口面前她倒也没怎么在意,「这一身汗,一天得洗八个澡」「得折腾你一阵子,」李萍也把水杯放到了柜子上,又笑着对秀琴说:「就不搅合你了,赶紧给勃起擦吧,你这也得洗澡」「跟我大再多坐会儿,我这也没事」秀琴从炕头把当初伯起抽的烟拿了出来,给李萍塞一支,又给杨廷松递了一支,「伯起有事之后,木匠师傅就一天一跑了,西屋那边的门已经安上了,还差两头的窗户,也快」说着话,她也抽出一支烟来。 「有什么困难就言声」杨廷松先给自己和老伴儿的烟点着了,见秀琴翻腾炕褥子,忙把火递给了她,「都不是外人」「坐呀大,别站着」秀琴颤起奶子从杨廷松手里接过打火机,「买檩条买毛石,大哥大嫂子就没少帮衬了,杨老师跟秀儿这边也没少照顾」点燃之后,把火又交到杨廷松的手里。 「才几天没见啊,」杨廷松打量着秀琴,又征求似的看向老伴儿,「是不是,都瘦一圈了」李萍点头时,秀琴笑道:「也就你跟我大娘说我瘦,」她掐起自己的腰,「还瘦,这喝凉水都长肉」这么一晃,胸口的奶子扑棱棱地又抖了起来,颤颤巍巍,就跟挂着俩皮球似的。 一口烟下去,杨廷松眼里正看到秀琴胸前晃耸的奶子,他心里一颤,被吸引着自然也就看到了她背心上凸起的奶头。 换做平时,谁也不能这么看,毕竟是长辈,又是男人,然而这时他竟打心里生出一股欲念,想撩开秀琴背心吃上两口,尝尝奶子到底什么味儿,就为这个他都觉得有些荒唐了。 「盖房子本身就操神费力,伯起又摊上这么个事儿,让你提熘着心,」轻叹着,他走到桌前拾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嗓子眼倒是不干了,心却砰砰乱跳起来,于是,自觉不自觉间,眼神就朝着秀琴胸口多瞟上两瞟,越看越馋,越馋就越想看,到最后,小腹热烘烘的,连接起胯根都蠢蠢欲动起来。 说好七点半之前回来,结果可好,七点半都过了。 「瞅瞅,还说要看天气预报呢,」李萍笑着一拍巴掌,示意老伴儿把篮子里的鸡蛋捻搂出来,「回头你自己再归置吧,我们也该走了」「来就得了,还拿什么东西」秀琴上前抓住杨廷松的手,「别倒腾了,拿回家吧」「秀琴你咋回事,快别跟大争」杨廷松把手挣脱出来,侧对着秀琴又推拒起她身子,相互争执中,这手不可避免就在奶子上蹭了几下,「怎还打架呀,下回,下回过来指定不拿东西」一阵心旌摇曳,体内的邪火又窜了出来,「快别闹了」李萍也劝,把秀琴推到了一旁。 承着情,秀琴搓起手来:「那我去给你们摘点瓜吃」「你就别动了,」李萍把网兜里的香油拿出来,塞到秀琴手里,「看你,还拿我跟你大爷当外人了」「等伯起好了,我们两口子再看你们去」莫说是两家几代交好,就这半年相处也是没少得人家照顾。 「对了,我大娘生日几号来着?」只知道阴历六月十四,阳历的话,还得倒挂历。 李萍把话一转,笑道:「啥生日不生日,上次伯起给送来的椅子还没谢你呢」「谢啥,我大爷过生日也没给拿什么」「回头你再收拾吧」杨廷松把提篮子往咯吱窝里一夹,从兜门里把烟掏了出来,「也不早了,再洗洗涮涮的,就不搅和你了」直接把烟递到了秀琴面前。 秀琴没好意思接,转身正要去炕沿儿上取,就被杨廷松拉住了胳膊,就这样,指头就又碰了一下她胸口鼓囊囊的奶子。 看着老爷子一脸和煦,秀琴也笑了:「不说招待,来我们家还蹭你烟抽」「大爷给你你就抽」杨廷松示意着,把烟举了过去,「你爸时不常串门来,有啥事告诉他也行,大知道你贤惠,也能干,但别调不开,也别心里窝着」就这么盯着秀琴,且正大光明地盯着,相应地,火也在说话时递了过去。 《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都会好起来的,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最后的这番话和秀琴心里产生了共鸣,因为书香也曾说过,她嘬了口烟,心存感激地把火还给了这个德高望重且又极为尊敬的人。 「大说的我都想哭了」她心里憋着口气,也确实想大哭一场,「唉,也不知怎地,这么倒霉」「你性子稳,也能忍,换成别人,伯起早遭罪了」杨廷松拉住她手,又边拍边安慰:「大跟你大娘从来也没拿你当外人看过,难受了就把你大娘喊过来,喊我也行,唠唠心里就舒坦了,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老伴儿这番话也正是李萍想说的,也就跟在一旁一起安慰起来。 「嗯」在秀琴频频点头之下,别说是奶子大小和奶头的形状,这回就连乳晕都给杨廷松看了个真切。 「行啦,跟着把门插上吧,也不早了,大跟你大娘就回去了」前后快待一个小时了,天也擦黑了,出了秀琴家,老两口一拐弯就看到下老槐树下的热闹。 昏黄的灯挂在树梢上,一大群人则围坐在树底下,叽叽喳喳的,四周还点了好几堆蒲棒子,熏着蚊虫。 看到老两口打西边过来,顿时打起了招呼。 「哎呀,快过来待会儿来」有一就有二,都把目光看了过去,「来来来,快给腾座」一时间老的少的,下棋的也不下了,打扑克牌的也都把牌端在了手里。 「大爷大娘这准是去秀琴家了,伯起好点没?」有人起了头,话题自然就转到了赵伯起家,登时炸开了锅。 「伯起命不好」「啥不好,伯起多能干的一个人,要说不行也是秀琴扯的后腿,给妨的」「不说上梁时伯起摔一跟头吗?」「瞎说啥,伯起当时是鞋掉了」「瞎说?让狐仙迷着也瞎说?」「争个啥,说来说去不都秀琴妨的吗,先妨婆婆,现在又妨伯起」「反正人家现在有钱了,没看金链子和耳环都戴上了吗,小高跟一穿,要多港有多港,比城里人还城里人呢」「怪不得总往娘家跑呢,换我我也显摆去」「就你?快拉倒吧!人家秀琴胖归胖,起码脸蛋俏生,身子也没走形」「我怎了,我怎就不行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起码人秀琴有脸蛋有奶子有屁股,你有啥,哈哈哈哈」「你个贼肏的,老娘一屁股坐死你!」才这会儿工夫,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于伯起现状来看,同情和怜悯的有之,挖苦嘲讽亦有之,场面比赶集时还热闹。 「您二老再给评评」问话之人把烟纸都给递上来了,不等杨廷松夫妇坐下来,第二个人也把烟让了过来。 「抽我的抽我的」这人边说边卜愣前一个人,「你那旱烟也拿得出手?」杨廷松笑着接过卷烟纸,李萍摆了摆手,坐下之后,杨廷松看着那人把烟丝倒进自己手里的烟纸上。 「还是家收的吧」烟丝撒匀之后他两手一搓,把烟丝包了起来,左手又捏着须子,右手食指和拇指来回搓了几下,放到嘴上沾了点口水,旱烟就卷好了。 「这烟比烟卷有劲」把烟叼在嘴里,借着点着的火一嘬,在内人的目光中,他连声点头:「不错不错,还是内个味儿」别看杨廷松在城里教了一辈子书,实际在入乡随俗这一点上,完全秉承了父亲在世时的观念和做法——从没端过架子不说,又会为人,加之两个儿子都有出息,闲聊时,沟头堡人自然都乐得跟他说话,也愿意让他来点评点评,这不,烟刚抽到嘴,话题也摆在了他的眼前。 「您就说伯起这事儿邪不邪吧?」杨廷松笑着道;「邪肯定是邪,不邪伯起能这样儿吗?」说的时候,环视着众人,把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了一遍。 「都听见没,大叔可都这么说了,」往人群里一站,这人脸上颇为得意,随后还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电视剧聊斋上演的不就是狐仙和女鬼吗,专门吸男人的阳气,怂都给吸走了,还活得长吗?」「我看是给秀琴吸的,她婆婆当年就给别人当过夜壶,要不,这脸蛋为啥怎总红扑扑的?」「这还用说,瞅那奶子瞅那屁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内岁数不说见天跟老爷们要也差不多,伯起身上的油要不被吸走才怪呢」杨廷松只是笑,也不插嘴,等他们把话说完,这才咳嗽了一声,笑着又道:「起五更睡半夜,还不得休息,换成铁打的也盯不住啊,你们说对不对?」不等大伙儿插言,他又咳嗽一声,「盖房是小事吗你们说?比娶媳妇儿聘姑娘还累心,而且一操持就是半年,这么追着屁股后头跑,气血不亏吗?我看伯起就是气血两亏造成的」「还是杨大哥说到点上了,就你们这嘴,净瞎鸡巴胡扯」「不说头两天把蒲台的仙姑给请来了吗,人家说的和伯起的遭遇也都吻合,那你说这又怎么解释?」「怎么解释,要有杨大哥的本事我还在这待着?」「听我说,都别打岔,人家仙姑当着秀琴的面能明说吗,可不就说撞邪了,难不成还直接点明了?!」不管对与错,也不管是不是胡搅蛮缠,拌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门学问了,同时也是一门语言艺术,而且还能让彼此双方甚至是参与者在辩论中得到启发。 看着他们眼冒精光在那你来我往唾沫横飞,杨廷松把手里的烟掐了,身子往后一靠,眼里也闪过一道精光。 「点明不点明谁知道,咱又没看见」「那你不会看看介,嘿嘿嘿」「你个大色屄,你怎不看介呢?」「这都什么天了,反正我怕热」「就你怕热,我不怕热?」蒲棒子的尖上忽闪着亮光,突突地,在昏黄的灯光下随着唱叫声扬起了一缕缕青烟,蚊虫蚂蚁最怕烟熏,给这么几股烟前后夹击,倒也没敢过来骚扰众人的雅兴。 过了九点,妇女堆里就有打哈欠的,随之哈欠声一片,便借着月色先撤了,而后没多会儿老爷们也都站起身子,只要孩子们还在那恋恋不舍地剜着,不过远处的叫骂声一响——「你妈屄的,再不回来,就跟你爷睡了」,这群孩子就鸟兽一般,都颠颠地跑回家里。 杨廷松和李萍差不多是第一批走的,回到家,把大盆端到了屋里,预备好手巾和胰子,又给盆子里续上凉热水,就和李萍前后脚把衣服扒了下来。 李萍坐在小马扎上,把嵴背给了杨廷松:「还几天进伏?」「我算算啊,」杨廷松给手巾过着水,心里合计,打上胰子之后,道:「还有个二十一二天吧,离你生日还有整一个大月」身子上黏煳煳的,李萍搓起大腿,渍地嘬了下牙花子:「你说说,啊,还没进伏就这么热」杨廷松把手巾搭在老伴儿嵴背上,边抹边说:「再热啊咱就三角坑里泡着介」「想是想,也惦着,可年轻内会儿腿都跑伤了,你忘了上回泡完我缓了半个多月才缓过来」「哪能忘啊,到时我先给你擦,完事我再去泡不就得了」从脖子上起,顺着老伴儿的嵴背往下擦,擦到尾巴骨又翻上来撩起她胳膊,给腋下擦了过去,「到时我给你踅摸点薄荷叶,抹身上,也不比泡澡差」「前面就我来吧」杨廷松过水投手巾时,李萍伸手去要,他笑着支开了她,「别沾手了,到时洗屁股你再自己来」把手巾拧个半干,重新打上肥皂后,蹲在老伴儿面前顺着锁骨又抹了起来。 看着老头子弯下嵴背,李萍把腰往上拔了拔:「还真够邪门的你说」杨廷松仰起脸来,问道:「什么邪门?」李萍道:「就他们说的,秀琴给请仙姑这事」杨廷松摇了摇头:「宁可信伯起是被秀琴吸的,我也不信那玩意」说话间,又从李萍的小肚子往上擦,还撩起她的奶子,给下面也打了一层泡泡。 「不是吹,我都能给人相面当大仙了」李萍一脸好奇,笑道:「那你给说说」杨廷松呵呵一笑,捋着李萍的两条腿又擦了起来:「忘了秀琴跟老安子内事了?」李萍皱起眉头,道:「跟这事有关系吗?」「当然有了,」擦完腿,杨廷松拉起老伴儿身子,用手巾在她屁股上又抹了两把,「老安子固然是个混蛋,难道秀琴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这话怎讲?」「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秀琴这岁数在那摆着呢」「秀琴人那么老实,不可能越轨!」「越轨可跟老实不老实没关系,空虚寂寞面前谁也没办法,当初我退休时不也大病一场吗」杨廷松把手巾过了遍水,拧干之后,站在李萍身后边清理二遍,边说:「伯起落成这样儿,这么说吧,有一半责任都在秀琴身上」「他们两口子多可怜,难道就没有别的化解法?」「有,肯定有」「啥法子?」杨廷松转到李萍身前,笑着摇了摇头,「看到秀琴内俩奶子没?胀成啥了都,奶头子都翘起来了」李萍一愣,继而拱着老伴儿的身子也笑了起来:「那可就难办了」「这话肯定不能问,也没法说,更不能说」把手巾递给李萍,杨廷松点了根烟,随后坐在了马扎上,「反正吧,就算将来伯起恢复过来,这事儿也不好面对」说到这里,他两腿一岔,往前探着身子把胳膊肘撑在了大腿上,「当初老大不就喝了好几年汤药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唉」回思着往事,李萍吧唧道:「那你说当年咱两口子怎没这情况呢?」「当时啥样现在啥样?」杨廷松摇了摇头,很快又耷拉下脑袋,「身体是革命本钱,要没底子,可能我也跟现在的伯起差不多吧」灯影下,他卡巴裆里的鸡巴蠢蠢欲动,正来回摇晃,「话又说回来了,冬天还稍微好一些,穿得严实,就这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秀琴挺着俩大咂儿在跟前晃悠,别说老安子馋,换谁谁也受不了这刺激啊」在青烟中,他眼前便浮现出秀琴挺耸起胸脯的样子,咽了口唾液后,眼前又浮现出云丽脚踩高跟身穿健美袜的画面,打了个激灵,心便扑腾腾地跳了起来,越跳越快,鸡巴便在这个过程中硬了起来,这身体简直太好了。 云丽打了个喷嚏,她就把手放在鼻子上揉了揉,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谁念叨我呢你说?」从炕上爬起来,下炕穿上高跟鞋就往外走。 「不行了不行了」「你这都去几趟了?」灵秀抿嘴轻笑,「出了那么多汗,你披件褂子」「这我还热的没法呢」云丽甩了一句就跑起来了。 这时,屋里便只剩下灵秀和书香这对母子了。 「回来拿瓶白的?」灵秀朝窗外喊了一嗓子,回身看向五频道时,她捡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片晌过后,问了一句:「火劲儿过介了吧」不提还好,灵秀这一说,书香的注意力顿时又给脚上的疼痛吸引过去:「比之前还疼」他转过头,看着母亲的侧脸搓起了自己的脑瓜皮,「从梦庄回来就贴膏药了,本以为没大事,妈你递我根烟抽,馋了」话声刚落,灵秀手里的烟就掉在桌子上,她左手支在太阳穴上,把烟拾起来掐火,右手捏起烟盒就撇了过去。 书香拾起烟放到桌子上。 他不知妈在想什么,也不知妈为啥噘人,越咂摸越不是味儿,挪两下屁股凑到近前,就把手搭在灵秀的胳膊上,「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瞒你了」「你少碰我」灵秀晃悠着身子执拗起来,一甩胳膊,把身子又背转过去。 「活该活该」她两肩微颤,像是在哭。 想都没想,书香就扑了上去:「妈你怎了?你告诉我!」手够到灵秀肩膀上时,他身子也歪了下去。 「到底怎了?」八仙桌猛地晃悠起来,他的拳头也在这个时候紧紧攥了起来。 「妈,妈」那声音触击着灵秀,她瞪起泪眼,抢白道:「要你管要你管?」转身去打,儿子正紧咬着牙关在那抽搐,她这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声音也变得一片嗫嚅,「上辈子欠你的,欠你的是吗?!」手就掐在了儿子的胳膊上。 瞬息间,书香脚脖子上的疼就被分解了一般。 「妈,你别哭,我对不起你」他强笑着咧了下嘴,灵秀的手也就松开了,下一秒脚下又传来一阵阵钻心疼,他就又攥紧了拳头:「妈你再掐儿子两把吧」「当初你怎答应我的?怎答应我的?!」灵秀几乎在吼,然而不等继续,院东方向就传来了云丽的声音。 「两瓶够不够?」打厕所出来她就听到上房传来的动静,不知内娘俩干什么呢,所以就喊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打东手厢房里端出两瓶茅台,紧跑慢跑赶了回来,见二人脸色确实不对,忙调和氛围道:「喝酒喝酒,不够我再拿去」喘息着把茅台放到八仙桌上,正要脱鞋上炕从中再圆圈一二,哪料胃口竟在这个时候翻腾起来。 看到云丽西子捧心在那蹙起眉头,灵秀自责着抹了两下眼角,直起身子忙问:「是难受吗?」云丽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只觉得嗓子眼发痒,来不及解释就跑了出去。 见状,灵秀赶忙起身下炕,鞋都没顾得提就追了过去:「本身就空心肚子,这又是冰棍又是凉啤酒,」听到呕吐声,她也奔到了云丽近前,「不喝了,不喝了」把手搭在云丽背上,反复摩挲,替她顺气。 红的白的吐了好几口,云丽抹着眼眶,道:「今儿我还就不信这邪了」没等直起身子,嘴一张,又连续吐了两口。 灵秀左手搀扶着云丽的胳膊,右手在她背上连连拍打。 「我看啊你得来碗热汤面吃」给云丽胡撸这几把,她手心上都是汗,「光着就跑出来了,再受风」又缓了会儿,见云丽已无大碍,跑去给她倒了杯水。 漱过嘴,云丽喘着大气,道:「哎呀,这回好受多了」看着云丽脸上显出的慵懒之态,灵秀下意识把手探到她肚子上。 「看你这样子,」压着嗓子,她小声问道:「不会是有了吧?」这边解开裙扣,左手往里探着,转着圈摸了几个来回倒是没感觉出什么胎动,又问:「这个月来了没?」云丽咬着嘴唇,随即皱起眉头。 「往常都是在月初来,那几天挺忙的,日子就往后错了几天,不过上礼拜一倒是来了」脸上火烧火燎,胳膊肘一拱灵秀,人已经笑了起来,「姐都多大岁数了,眼瞅着往五十里数了,上哪有介」「打他爷生日前你状态就不太好,这都多长时间了?」琢磨着不对,心里也不踏实,灵秀就又把手探了过去,「除了呕吐,闹口啊瞌睡啊浑身酸懒啊,都有没有?」习惯性使然,灵秀抬头看了一眼云丽便又打她肚脐眼一直探到阴部,围绕着略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抚摸起来。 「倒也没感觉有什么别的不适」云丽有些心虚,好在说话时都是低着头说的,避开了目光的直接接触,但她知道,没穿内裤的秘密肯定被灵秀发现了。 「姐你还真别不当回事」来自亲人的暖心令云丽羞愧至极,「姐知道,姐到时去查」除了有种窃偷时被窥穿心思的感觉,此外,她还有种愧疚心里,对不起小妹。 「不乐意去镇上咱就回城里查,心里不更踏实吗」灵秀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姐你说对不对」这事儿正要掀篇过去,正房门口探出的身子便问了一句,「妈,我娘娘咋了?」嫂子的裙子还没提上呢,灵秀眼疾手快,把身子一横,当即掐断了书香的视线。 「去去去,你个老爷们咋啥都问呢?」她瞪着儿子,见他非但不走,眼神还有些施施熘熘,她越瞧越恼,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是该你问的吗?」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三章 强硬和妥协下的平衡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三章·强硬和妥协下的平衡其实论闹腾,家里肯定没有老槐树下热闹,尽管以往书香都是以孩子的身份从那玩耍,但从氛围上讲,此刻他还是乐意在家闷着,也正因为喝了酒,血液变得稀薄起来,整个身体也变得轻松多了,撇开家里吃饭不谈,年后到现在吃了两次狗肉,一次是在防空洞,另一次是在窑坑,书香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灵秀。 「十多个人,有男有女,照了相,也都喝了酒,不过没祸祸庄稼地」他说得很细致,也几乎把当时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切都描绘了出来,「完事打牌来,但谁都没下河」往前倒着日子,包括跟凤鞠踏青放风筝,包括去和保国去徐疯子家然后跑去西头找贾新民,期间还来了管猎枪,包括在南坑跟王辉打架,「在学校跟人打架这事你知道,和王宏去窑坑的事儿你也知道」说话时,少年的左脚用枕头墙着,这样稍稍能让他舒服一些,其时只要不剧烈扭晃,疼其实并非不能忍受。 碳炉从东屋搬过来,灵秀身上的裙子也退换成了短袖短裤,续上炭火时电扇就给关了,灵秀盘腿坐在炕头,锅里咕嘟咕嘟翻腾起来时,云丽把已准备出来的羊肉倒了进去,灵秀这边拾起挂面,从当间儿一掘下到涮锅里,云丽则挑起筷子在水里豁愣,不时看两眼灵秀,又看看书香,在那抿嘴偷笑。 「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了」像是要给自己扒光了,书香把该说的能讲的几乎都搬了出来。 「年前跟我娘娘还去云燕洗澡来。 前些日子去县招待所吃饭,就这些」说到这,他把脸仰了起来。 灵秀没看儿子也没说话,倒把一旁听音偷笑的云丽吓了个激灵,灵秀拾起碗给里面盛热汤时,云丽已拾起茅台开始斟酒,缓和之下,她紧绷的心稍稍松弛些许,知道三儿不可能没有分寸,便借着倒酒这工夫看了看灵秀,又看了看三儿,虽说有惊无险,却总感觉哪里不对,灵秀把面给她端到跟前时,云丽也把酒都给斟满了,她点了根烟,倏地便笑了起来:「内边是忙不迭汇报行程,生怕说错了话,这边可好,爱答不理的不说,还使小性子」恍然大悟。 灵秀「呸」了一声,笑着扫了一眼儿子,瞬间就把手掐向云丽:「当着孩子的面净胡说,一点流都没有」书香那边也笑了起来,却又在灵秀看过来时急忙把头耷拉下去。 「他乐意说,我管得了吗」长笑过后,灵秀便又叹了口气,「我管得了谁啊」端起酒杯扬脖就闷了口酒。 「慢点慢点,西屋泡的那个要不要尝尝?」放下杯酒后,云丽端起汤碗,吹拂着抿了两口,登时小脸又变得一片扑红,入口的那股辛辣也给遮住了,还挺舒服,就又喝了两口。 「这不还有酒呢,喝着看」指着一旁的茅台,灵秀抹去鬓角上的汗,下意识扫了一眼桌对面的儿子,见他也抄起了酒杯,喝就喝吧却两眼贼不熘秋,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你老那样儿看我干啥?我脸上长花了还是咋的?」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心烦,亦或者两者皆有,「再四处瞎跑看我怎么收拾你」杯中酒见半,她倒也没急于再喝,而是伸手指向云丽的酒杯,「你慢点口,我等会儿你」五频道里,张路和韩乔生还在说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张路好像还预测了西德队与西班牙的这场比赛进球得分。 凉啤酒改成白酒后,书香只喝了一杯就喝不下去了,左脚涨涨乎乎,关键还不能动来动去,他就又给改成了白酒。 「都成瘸子了还怎么跑?」灵秀把脖子一颈:「我管你怎么跑呢,我才不管呢」「别尽顾着说话,再不吃肉可就老了,」或许正因为前后吐过两次,此刻云丽食欲大增,扬起胳膊给书香和灵秀夹了两筷子羊肉,在嘬了两口烟后也跟着大口咀嚼起来。 「夏天吃涮锅火大,再喝白酒肯定火更大,啤的白的混着喝吧」就把泡着冰棍的凉啤酒抄在手里,也不管闹不闹肚子,行不行,又敲打起对面的杨书香,说:「吃啊三儿,锅里这肉可全指着你去包圆呢」「不一直都没闲着么」书香轮起后槽牙时,人已经光起膀子。 「可不就是没闲着」云丽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见灵秀俏脸生晕正盯着自己,忙摆起手来:「服了服了,姐闹不过你」风不知何时刮起来的,反正月上中天,都喝得迷迷瞪瞪。 「灌猫呢我看」灵秀眼前一片昏沉,身子摇摇晃晃,「眼都快睁不开了」如她所说,眼皮子打架,连八仙桌都晃悠起来,「几点了这是?」「你问姐?姐还想问你呢」云丽也跟猫似的蜷在一处,勉强把头扬起来,也是舌头打卷,鼻音都漾起一股奶声奶气。 「三儿,三儿,咋不言语了?」「躺会儿了都,这宿,够他受的」灵秀把手指向炕梢,「裤子都没脱」「给姐把奶罩解开,姐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云丽往后错了错身子,把头垫在八仙桌上,「还说三儿呢,他这性子就随你」「内会儿我有这么淘吗?」灵秀摇了摇头,摸索着把手伸向云丽的嵴背,又摸索着把手搭在奶罩的扣瓣上,两只手朝当间儿一推一扯,「在家时,什么事儿没告诉过爸妈?结婚之后也没瞒着过他爷他奶啊!」云丽身子一松,仰起头来:「我没说这个」把奶罩从身上退下来后,她摸着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递给灵秀,「三儿是怕咱们着急」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灵秀嘬了口烟,又瞅向云丽:「要不是他表嫂跟我提,我都不知道信儿」她也在随后把上衣脱了下来,白净的皮肤上浅含着一层红晕,屈膝抱腿时,白色奶罩包裹下的胸口一阵颠颤,「快气死我了都」云丽抿了抿嘴:「也心疼死你了」说话时,她搓起酒杯转来转去,脸上挂着自责。 「你哥回来肯定要问的」「回来再说回来的,这么忙,别什么都告诉他」灵秀用脚趟了趟云丽:「要赖也是他自己惹的,谁让他主意这么正的,又扛不住」「唉,我看睡觉都别脱衣服了」「你睡你的,还老折腾你?」「你眼圈都黑了,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平时就够折腾你的,这前儿你就别跟我争了」「有啥可折腾的,我还巴不得折腾呢,要不,多腻得慌」「姐,我问你」「啥?」灵秀嘬了口烟,斜睨着瞟了眼炕梢的人,转而凑到云丽耳边,「这些日子,香儿没什么异常吗?」云丽皱了下眉头。 「异常?还那样儿」她也嘬了口烟,随后眨起眼来,问道:「挺高兴的他,也没再听见咬牙声」灵秀「哦」了一声,看向云丽胸口颤肥的奶子时,不禁又问道:「让他摸了?」「咋了?」云丽心里一颤。 灵秀摇头笑笑:「没事儿,他不也不小了吗,别什么都依着他」云丽长吁一声:「哎呀,瞅你,我还道什么大事儿呢」「风咋这么大,要下雨吗?」灵秀「呼」了口气,朝外看去时,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却一阵嗖嗖风响,还夹带起一股泥土味道,扑面而来,「把杯里的酒干了,咱姐俩也该躺了」起身把窗子关上,帘儿也拉上,随后把桌子抬起来推到炕头,姐俩把酒干了。 云丽摇摇晃晃爬下炕来,灵秀给她身上披了件衣服。 「牙刷在哪,我漱漱口」跟在云丽身后走向堂屋。 「用三儿的吧,儿子的,别嫌」说完,云丽走出堂屋,灵秀「哎」了半天也没理会,「你刷牙吧」撂下话,抱着肩,去浴间把尿桶拿了回来。 洗漱完毕,门一插,二人又翻上炕。 拗不过灵秀,云丽也没好意思把裙子脱下来,灵秀把枕头垫在窗台前,人往上一靠,眼皮有些发沉。 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到有谁哼哼,她就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云丽这边也动了,灵秀就推着她身子又把她按倒在枕头上:「睡吧姐」拍着云丽的肩,又给她盖上被子,随后凑到儿子身前,问道:「尿尿?」看他咬牙不语,爬到炕下把尿桶给拾在手里。 「怎就不知道防着呢,啊,得回让王大夫给看了,你说以后要是瘸了可咋办?你让妈咋办啊?」书香咬着牙,头一耷拉在那说蹲不蹲说坐不坐,右手撑在炕上,左手在腰里抠来抠去。 灵秀把尿桶放在一旁,手伸了过去。 「你妈就不能说你了?」把儿子的手卜愣到一边,替他解开裤子,又替他把裤子往下扒了扒,「疼吗?」书香抬起脑袋,脑门子上都是汗。 「疼」他说完,又把牙咬上了。 「活该疼!」灵秀把尿桶塞了过去,「让你不长记性,让你气我」头刚撇过去,就听儿子闷哼一声,转头之际,看到儿子身子歪在炕东,身子一倾,手就又伸了过去。 「让你瞒着,让你瞒着」气恼恼夺过尿桶,小手一伸,捏住了儿子的鸡巴。 「以后再敢胡闹,打死得了,打死省心」书香裂开嘴,叫了一声「妈」,撑住身子后,包皮已经给灵秀捋开了,「你别乱动」书香摇摇头,忍着疼,道:「妈我自己来吧」他夹紧了双腿,想回避却由不得狗鸡上传来的热度,脸上一阵害臊,不管怎么转移注意力,鸡巴就像是跟他对着干似的,竟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 「全都自己来,来得了吗来?」灵秀正说着,手里的感觉就变了,开始时还只是弹了两下,后来都不得不用手压着了,「尿个尿也这么不老实是吗?!」她虎起眼来瞪了过去,脸红心跳之下,又偷瞄了一眼儿子的狗鸡,滋滋声中,心里一阵乱抖,几乎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尿完,不知怎地,心里有一阵发慌。 人都是我养活的,我怎还不敢面对了。 想是这样想,却抓住儿子的鸡巴恶狠狠给他捋了两下,「再,再敢,看我不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说的是语无伦次,手一甩,借着提起尿桶这功夫,赶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还不把裤子提上去,臊不臊?!」好半晌这才把身子转回来,弄得是口干舌燥一阵心烦,跑下去喝了两口水,也不困了,又见儿子从那扥来拽去地往上提裤子,朝他啐了一口,「哑巴了?提不上不知道张嘴?」气恼恼上前掐住儿子胳膊就拧,「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性子三转,连她都搞不清自己为何会这个样子。 「妈,」书香把身子一扑,搂住了灵秀的身子,「妈你别哭,儿没想骗你」「没骗没骗,以后你少碰我,少腻乎我」灵秀嘴上说,却还是给他把裤子提了上来,挣脱出儿子怀抱,却又不知该干些什么,人往枕头上一倚,抱起肩来。 书香也是困意全无,蔫熘熘地往后错着身子,直到挨近灵秀。 「妈,给我口烟抽吧,睡不着了」不知她琢磨啥呢,就又叫了声「妈」,「来口水喝也行」「早不言声,是你媳妇儿还是使唤妈子?」晕头转向,灵秀又瞪了儿子一眼;「净气我,找打言声?!」书香摇了摇头:「没有,睡不着么不是」「套间里的万宝路谁给的?」「娘娘给我的」「什么时候给的?」推开儿子,灵秀跑到下面给他打了杯水。 「就上礼拜五晚上,之后分焕章一半」说不清为什么,妈倔头倔脑的,明明都把烟递过来了,却又说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话。 「他又气你了是不是?」「要你管?!我问你,你又,你摸没摸你娘娘?」静谧之下,书香也没心情看联邦德国与西班牙斗牛士之间的这场较量了,他看着妈口硬心软在那发着狠,就把脑袋扎了过去。 「摸了」「你起开,脚又不疼了是吗,少在这跟我挤窝窝」「妈,我都这样儿了你还说我?」「就说,这还不解气呢,别跟我嬉皮笑脸,懒得看你」「妈」「又干嘛?」「将来等我挣钱了,我养着你」「少煳弄我,起开」「妈你别推我,疼」「谁让你不老实的,谁让你又气我的,活该,甭上我这喊疼来,少搂我」「跟我点根烟吧妈」远处的雷声隐隐传来,轰隆作响,近处则噼噼啪啪,在阵阵呼啸的风中,雨已敲打在窗前,似是也在聆听着什么,又彷佛像是要洗尽铅华,给这酷热的时节注入一丝凉爽。 灵秀转身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看,玻璃上溅起大团大团的水花,朦胧一片。 就在这时,云丽鼓容着动了动身子,约莫是想要坐起来:「雨下起来了」她睁开眼看看,支起身子,「三儿疼醒了」「渴了是吗姐?」灵秀问着,起身把水给云丽取了过来,「下这么会儿了已经」咽了口水,云丽吐了个长气,正要起身,灵秀按着她又给推进被子:「睡吧,别都熬着」「哪睡得下」云丽挣扎着又探起身子,「要不给三儿拿冰镇镇?」「我拿热手巾给他敷敷吧,疼肯定是疼,王大夫那也没云南白药,明天再看吧」安抚完云丽,灵秀起身下床去打热水,「都给他气晕了」给妈这么一说,书香搓着脖子朝云丽咧咧嘴。 云丽摇摇头,脸上一片晦暗。 「早知昨儿就……」想说不让你碰了,却说不出口,于是就把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书香偷偷把手伸了过去,抓起云丽的小手一阵抚摸,看着妈在下面忙活,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打来热水,灵秀把手巾放在里面抖了抖,沾湿之后,她十指错动,顾不得热便给拧了出来。 把手巾迭成长条,翻身上炕,给儿子搭在了左脚踝骨上,书香呲牙忍着,灵秀又给从旁取了个枕头,垫在他脚丫下面,折腾完,才从一旁把烟取来,扔到儿子面前。 「妈你也歇着吧,甭管我了」妈脸上一层细汗,走起路来都晃悠了,书香不忍心,挪起屁股就往炕边上靠。 「我慢慢来」「慢慢来?」灵秀把身子往前一挡,低声质问道:「都这样儿了还不老实?」「不想再折腾你了」烟入嘴里时很苦,这时书香才发现,妈眼圈确实黑了一圈,而且眼里都是血丝,「妈,你也睡吧」「少气我不都有了,这前儿知道心疼人了?」灵秀斜睨着双眼瞟了一下,够起身子把烟拿到手里,点燃之后,又不禁皱起眉来:「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躺回去?再气我可真揍你了!」头一低,伸手摸了摸儿子脚面上的手巾,撩起来看时,脚面都给烫红了,就又把脸扭到了别处。 「上辈子欠你的,处处都让我提心吊胆」她这一声轻叹,书香心里或许存在着的是只有少年人才有的多愁善感,在愧疚之下知道自己不应该去逞强,更不应该隐瞒事实,但云丽却深深知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出欠这个字时,他或者她在对方心里的分量——那是身为一个母亲对儿子毫无保留的爱,当妈的把心都掏给了儿子。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到四五点钟,雨声见歇,在几声鸟儿的鸣叫声中,天也亮了。 二女迷煳着几乎都没怎么睡,见书香这会儿歪在一旁迷瞪着了,她俩相互看看,打着哈欠把衣服穿在身上,也都没心思再去睡了。 天色有些灰暗,也有些沧桑,就像以前拍的内些个老照片。 雨水顺着房檐滴答着,砸到地上溅起一熘小水坑。 院子里,散落着一些杨树或者是柳树上刮下来的叶子,有些清冷。 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完,姐俩一起站在门前。 「冲个澡吧,去去身上的粘」云丽建议道。 灵秀「嗯」了一声:「水凉不凉?」「应该温乎,去试试呗」云丽说试试,灵秀就跟过去试了试。 「吃完饭我开车送三儿去学校,等下午放学我再接来,到时念叨一声,省得他爷他奶惦记」灵秀笑笑:「让他回来住吧,屋子也给腾出来了」「不都说好的吗,咋了又?你哥这些日子又都不在家,要不我一个人多腻得慌」忽地想起秀琴搬走的事儿,云丽忙道:「哎,听说赵伯起撞客了,是真事吗?」「说是这么说,反正当时看的时候脸色不正,人歪在炕上嘴都张不开了」灵秀哼哼两声,「这两天我没过去,昨儿他爷他奶好像是去北头了,不提这个了,晦气」云丽给浴花打上泡泡,让灵秀把身子转过来,边擦边说:「你那边的事儿都利索了没?要是太累就别跑饬了」「我就是受罪脑袋,又没别的本事,等香儿上了高中再说,我不也能顺道盯着他吗」说着,灵秀回过脸来朝云丽笑了笑,「对了,问你个事」「啥事儿?」「许建国有个哥哥是不是在教育局?」「是有这么个人,怎想起他的?给小伟穿小鞋了?」「没有,」灵秀摇摇脑袋,从云丽手里接过浴花:「同事家的孩子不大学快毕业了么,犹豫到底是去外企还是回来,也没别的事儿」云丽把头发过了水,倒扣手心挤上洗发水,摸在头上:「有事儿的话你言一句,你哥一句话的事儿」只身站在花洒下,冲了起来。 「值不得当的」灵秀拿着浴花从脖子到胸口,又从胸口到大腿,擦了个遍。 「这阵子确实忙,把你也给扯进来了,等他奶过生日就甭挪窝了,省得再折腾你跟我哥了」「一年到头不就这么一次吗,也不费事」「费事倒是不费,不就惦着少折腾吗」这时候云丽也把头冲干净了,灵秀冲了冲浴花,又给她擦拭起来……「反正周六都别空着手去」杨哥的伤势越来越重,趁他去厕所这功夫,以焕章为首,大伙儿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有就多拿,没有就少拿,再不济提熘俩西瓜也行,是内份心思」就这事儿大伙儿还骂了几句街,矛头指向不言而喻,「内屄肏的就成心的」焕章摆了摆手:「咱玩大型内会儿,也跑来问了,事儿过介就得了」浩天脸一仰:「什么时候的事儿?」焕章颠起脚来:「我跟杨哥去厕所内会儿」「吹了半天牛逼,不还是让咱给灌了」浩天嘿嘿道,「自诩专业吗不是,这回都知道了,就一菜勃勃」「哥们现在也不好受」说到这,焕章也嘿嘿起来:「不是不服吗,下回再踢就得挂点赌注,谁输了谁撸管」这一撺掇,大伙儿轰地一下都笑了起来。 「焕章这招太牛逼了,看到时候谁还敢跟咱们叫板,不服啊,后房山比划介」王宏虚缝起两只小眼儿来,也拍起手来:「去年没看成,今年务必得让他们当场表演一次,最好是挤瓶子里,再标上号,完事开家长会时拿给他们家大人看,怎么样?」从厕所走回来,还没到教室门口书香就听见屋里的笑了。 「说什么呢,跟热摇似的」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继续啊,都看我干啥?」焕章给杨哥把座一让:「这不惦着礼拜去你家看看吗」「快拉倒吧,我妈指不定在不在家呢,再说现在我也没在家里住着」书香一摆手,又把手指向众人,「说,准的主意吧?」没等焕章跳出圈来,就给大伙儿推了过去:「焕章提的,也都在集上把东西订好了」「是我提的怎么了?」焕章看着书香,他把脖子一颈,转回声又指着这群人,「行,啊,一个个的就这么干」大伙儿哈哈哈地,又笑了起来。 「等杨哥脚好了,咱再约约杀他几波,」笑过之后,众人又围了上来,「不耽误看世界杯,等八月开踢前儿球感啥的也都有了,到时咱们也末必上来就被淘汰」「大夫说半个月不能碰球」杨书香身子往后一倚,左脚搭在腿上,「这回行了,妈拉个巴子,成瘸腿驴了我」放学时,焕章让杨哥站门口别动,他跑去车棚把山地骑了过来。 「晚上我驼你回去吧」变速器一调,驶上硬道,「省得胖墩再往回折了」「这回谁也不用」书香仍旧坐在前梁上,「我娘娘开车接我来」尾随在大部队后面,刚出校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和柴鹏一起正左顾右盼在找寻着,书香「哎」了一声,身子登时就扬起来了,「妈,妈」「灵秀婶儿」焕章也跟着打起了招呼,紧倒了几脚,凑过去,「给杨哥送东西来了」确实,灵秀手里拿着个小白瓶,跟切开几节的接力棒似的,「给你杨哥送云南白药来了」「感觉好多了」打灵秀手里接过药瓶,柴鹏也在跟前,就道:「不也都没吃饭吗,集上一块堆吧」从南口进去时碰到了沈怡,她跟灵秀说,「上午还碰到师公了呢」灵秀点点头,问道:「你吃饭没?」「我早吃了」{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沈怡说完,书香就扯头带着大伙儿来到老地方,下了车,他让焕章和大鹏去三马子的前脸跟老师傅要大饼,温过之后才知道沈怡已经吃过了。 「切两拼盘,大的」他这话刚撂,灵秀已经走了过去,把焕章和大鹏支了回来,她给每人要了碗方便面,盘算着人数,又跟老师傅点了几张大饼。 灵秀刚坐下,沈怡就问了起来:「听师公说了,昨儿你带着香儿去的」灵秀苦笑一声:「要不是听你说,指不定什么知道呢」说得书香把头一闷,也不敢接茬。 「老太爷跟老太都还问来,以为你昨儿晚上还过介呢,结果也没来」和灵秀说完这个,沈怡又看向书香,「嘿嘿,这是要把脑袋扎裤裆里吗?」书香抬起头时,沈怡又敲了敲桌子,「就说你呢」「我怎么了又?」沈怡眼一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了?净气你妈了」本想缓和着语气把话讲出来,不想话音儿刚落就被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她低头看看,再抬头时,灵秀抿了抿嘴,「你再吃点吗?」看着她内双眼,沈怡咧咧嘴,蠕动两下之后便朝书香翻了个白眼。 「老太爷回介了,说等香儿放周末过去看看」正这个时候,许加刚从外面闯了进来。 「怨我怨我」他凑到近前,站在沈怡边上,连说连比划,「要不是因为撞了杨哥,他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儿」「还给自己长辈儿了?」沈怡伸手打了过去,「没轻没重的也不瞅着点」「其实上周日就惦着过介」许加刚嘿嘿两声,解释起来:「跟你也说了,跟我老叔也提了,要给杨哥赔个不是」「这还差不多」沈怡往里挪挪屁股,给他腾了落脚的座,「又都是家里人,以后可别玩那悬」「行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书香朝沈怡摆了摆手,闻到一股酒味,客套起来:「跟着再吃点?」看他面色微红,估摸是吃完饭了。 许加刚点点头:「体育课也没法上,就提前回家了」他搓着手这么愣了会儿,又看向柴灵秀,「姑奶,这礼拜过去看看杨哥,请他吃顿饭」灵秀微微一笑:「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又不是成心的,我看这饭就免了吧」许加刚忙道:「我姨也跟着去,都说好了」灵秀看向沈怡,沈怡「嗯」了一声:「一趟车,老太爷跟老太太带头」「在他娘娘内边住着呢,兴师动众干啥」灵秀瞅着沈怡,道:「回去跟他姥爷姥姥念叨一声,甭他们过来……」灵秀这边话刚撂下,许加刚就把插了句嘴:「杨哥在东院内边住着呢?」灵秀微微皱了下眉,心道一点规矩不懂,也没拿他当回事,又跟沈怡继续:「这阵子事儿多,六日我指不定回不回来呢」「又干啥介,你就不会消停会儿吗?」沈怡叹了口气,「合着就冬仨月能见到人?」「你是东荫凉倒西荫凉,我哪比得了呀」灵秀打着趣,从一旁的单肩包里取出手绢擦了擦嘴,而后把烟拿了出来。 许加刚站起身子,从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抽我的抽我的」灵秀朝他一笑,捏出一支牡丹来,点燃后,看向对面的小爷仨:「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们点去」见那三人吃的大汗淋漓,直说直拍肚皮,她便把包挎在肩上,起身走过去把账给结了。 看着柴灵秀的背影,许加刚干笑两声,又把烟举给对面的三个人,被沈怡一巴掌打了下去。 「抽抽抽,都烟不离手了」她瞪了许加刚一眼,「就不会愣会儿再抽,真是的」讨了个没趣,许加刚又把烟揣进口袋里。 「来也来了,上我们家坐会儿介」撺掇着众人,见没那个意思,就把兜里的钥匙掏了出来,「这样吧,去体育室歇会儿不也成吗」往对面一抛,扔到了焕章面前。 「我去买两幅扑克,不还俩多小时上课呢吗,也不耽误歇着」见这次没被拒绝,他心里大喜,拖起沈怡的胳膊撺掇起来,「上我们家待会儿介」「小妹你不也没事儿吗?」沈怡喊了一声,「跟我去玩会儿」换平时灵秀也就跟着她走了,但今个儿却一点心思没有,「工夫早的话我就找你介,没时间就下回再说」眼前这小子眼神不正,她本身又想着去陆家营爹娘那边转悠一圈连带休息会儿,便知唤起来,说完又叮嘱儿子回校之后别四处乱跑,跨上车时,十二点都不到呢,寻思着在集上转悠转悠再买点东西,便跟众人挥起手来,这刚骑出去,却又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妈」书香喊着,瘸着腿走了过去。 见状,灵秀皱起眉来,从车上下来:「不说去躺着歇会儿,又干啥?」「你一宿可都没合眼」看着她双眼一片通红,书香想再说两句别的,却鼻子一酸。 「都大老爷们了还哭鼻子?」外人面前灵秀很少数落儿子,然而就算是数落,也都是压低声音,「妈在你这岁数都成家了」到了这个年龄是不应该哭的,书香却一反常态,像是要冲破某种界限,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等以后挣了钱,我不让你再受罪,再这么辛苦了」罗大佑的那首童年唱出了所有少年人的心声,同时也暗暗契合了所有少年成长时的轨迹,想一下子脱颖而出,变得成熟起来,「妈,还跟小时候一样,就咱们娘俩」灵秀含笑看着儿子:「妈倒想呢」她从挎包里把手绢掏了出来,背着沈怡等人给书香擦了擦眼角,「个子比妈都高了,还哭?不怕人笑话吗?」「没哭」书香抽搭着鼻子,倔强地抬头看向灵秀,把她小手抓在了手里。 「该管的不该管的都瞎管,不知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个啥」灵秀往回抻了抻手,「抓着妈手干啥,咋跟无赖似的呢?」哼了一声后,把手绢往他坏里一推,掩起小拳头就打了过去。 「就知道气我,就知道气我,气死了看谁还管你」似孩子负气一般,脸都憋红了。 「妈」「臭缺德的,还知道我是你妈」白手绢像白裙子一样,打鼻尖打眼前飘过一股只有慢慢咀嚼才有的淡淡的香,像此刻这雨后的天景,柔和明亮,但却又夹带着一股令人觉得矛盾或者说习惯使然的强硬,「还不给我回去歇着介?!」看着妈嘟起嘴来,书香「嗯」了一声,眼里露出了渴望之色:「晚上你还去东头睡吧」「老摽着我干啥?」避开儿子的目光直视,灵秀又皱起眉来:「烦不烦人,离了我活不了是吗」她情绪波动异常,忽冷忽热来回起伏。 「要是再敢,敢跟你娘娘没大没小,看我,看我不打死你!」身子一转,跨上了自行车。 「快回去歇着吧」书香朝焕章招手,车子过来便也跨坐在了大梁上,随后和沈怡柴鹏母子一起奔向了南门。 「赶集前儿不跟你妈都说了吗,还啥事?」分道扬镳之后,沈怡也不知这外甥怎这么猴急,弄得她挺莫名其妙。 「想你了不行,就不兴上我家坐坐介?」许加刚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不也一个多礼拜没去了吗」这倒不假,收完麦子确实也一个多礼拜没过去了,沈怡就朝他笑骂了一句:「臭小子,早知道就上你家吃介了」「又不是没叫你」打量着沈怡,许加刚又嘿嘿笑了起来:「时间也正好,凑个手一起玩玩」沈怡点了下头:「让你妈找人介,凑一桌」路过村东小卖铺时,许加刚没停车,沈怡道:「不说买扑克跟他们一起去打牌吗?」许加刚朝她一呲牙:「不急,先陪你,谁叫你是我姨呢,等完事再去不迟」进家门之后就跟沈爱萍嚷嚷起来,也不管电视剧瞅到哪了,硬催着让她赶紧去找许建国,又压低声音嘀咕两句,「搬东头那边了」不知这娘俩交头接耳嘀咕什么呢,沈怡便撺掇起来:「姐,还赶紧叫人去」瞅着儿子眼里冒出来的火,沈爱萍转身朝沈怡呵呵一笑:「这人手还不好凑,大不了让刚子先陪你一会儿不就得了」凑到柜子前,从里面把药罐儿拿了出来,拧开盖,朝身后支唤起来:「直说让你姨过来吃,还惦着跟她喝口呢,也没法喝了,还不给她拿瓶汽水来」把药捏在手里,跟沈怡点了下头,示意她先等会儿,走到堂屋就把手里的两片东西塞给了儿子,「妹子,让刚子先陪你会儿」打完腔,转身朝外走去,到了院外还给大门锁上了。 「这怎还把门给带上了?」听见关门声,沈怡朝外扫了两眼,这会儿工夫,堂屋里「啪」的响了一声,很快许加刚就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可乐,手一个劲儿地晃悠。 「先喝口,一会儿我再给你切个瓜吃」打吃完饭到现在也有这么会儿了,沈怡倒真有点口干,接过饮料抿了两口,见他挡住视线,扬手召唤起来:「别挡着」「好的不都演过去了」「前些天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工夫看」娘俩正说着,类似聊斋开头曲的调儿便响了起来,这时候,就看电视里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女人探头探脑也从山后头跑了出来,许加刚眼前一亮,把身子一闪就改了调调。 「狐狸精勾魂来了」笑着往后退着身子,还从兜门里把烟掏了出来,衔在了嘴里。 「不学好」镜头里的人沈怡也看到了,就朝他啐了一口,不过转而又笑了起来:「狐狸精要害人了」许加刚的话来得很快:「把人吃了还是把人吸了?」盯向沈怡。 「把心给吃了呗」沈怡抿了口可乐,「没看开头介绍吗」「我不怎么看这个」挨在沈怡身边,许加刚又嬉皮笑脸起来:「这玩意我妈倒是没怎么落下」一双色眼对着沈怡上下打量,还挑衅似的往她脸上吹烟,呛得沈怡直皱眉头,扬手朝他推了过去,「去去去,不让也就罢了,还熏我」「给你抽不就得了」掏出烟来扔了过去,「外甥能把你忘了吗」「油腔滑调」放下可乐,沈怡也抽出一支香烟,见是万宝路,滋了一声:「外国烟儿?」沈怡内双丹凤眼笑起来倒也有点弯弯月的味道,许加刚就朝她「嗯」一声。 「我这不也是托人家的福吗,你先尝尝比较比较,一会儿再尝尝另外一根啥味儿」他嘴里哼哼唧唧,「还惦着让书香他妈过来呢,可人家不搭理咱」说得含煳其辞,还把手搭在了沈怡的肩上,「怎么样?味儿行吗?」「这么窜」可能是因为进口烟的劲头确实比较大吧,吸了一口之后沈怡还有点晕,「都有点醉了」「醉了就睡,这还不好办」许加刚也嘬了一口,「上礼拜还看艳舞来着呢」「什么艳舞?」沈怡戳了许加刚一指头:「越来越不学好了」「又不是瞎说,就封神榜里演的」许加刚盯着沈怡略带潮红的脸:「上礼拜回家时看的,穿得跟光屁股似的,一男一女搂在一块跳,后来一个女的单独跳,站在台子上跳的」沈怡把脸一绷:「净胡说」一吓唬,外甥手里的烟还掉了,正要催他去喊人,不想对方还矫情起来,「看着是跟光屁股似的,其实腿上穿着东西呢」许加刚伏低身子作势捡烟,实际却把手摸在了沈怡的腿肚子上,「跟你腿上穿的一样,也是这肉色连裤袜」「这怂孩子怎越说不像话了!摸哪呢?!」沈怡脸一红,撩起腿来踢了一脚,「找你妈介,这都十多分钟了」「她找我老叔去了,一来一回怎么不得耽误会儿,还着急了你」许加刚身子一闪躲到一边,沈怡这一脚就踢空了,他仍旧嘻嘻哈哈,又凑了过去:「姨你是不是热了,脸都红了」沈怡嘬了口烟,确实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便把一旁的可乐端了过来,见他不动地界儿,又催了一声:「愣着干啥,还不去?」喝了两口之后,困劲都上来了,就扬脖把剩下的可乐都倒进了嘴里,「不说把你妈喊回来,你摆弄相机干啥?」寻着炕头的墙壁靠了过去,感觉胸口都有些闷,就跟喝多了似的,气喘的都有些不匀了。 许加刚摆弄着相机,转身又走了回来:「你也知道我爸没得早,当时我才九岁」「还提这个干啥?都过去了」沈怡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别说脑袋有些晕,连脸都有些烫,就把手里的烟丢了出去。 看着沈怡脸蛋上漾起来的红晕,许加刚倒笑了起来:「我这还没成家呢,我爸就走了」沈怡摇了摇脑袋:「是想让姨哭一头子还是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放下相机,许加刚起身从衣柜的暗格里把相册拿了出来。 「我妈说让咱们先做」说着,把相册一分,走到沈怡近前。 沈怡脸一仰,道:「两个人怎么玩?」也不知他要搞什么,然而下一秒自己的腿被他搬了起来,「我说你这干啥呢?搬我脚干啥?」强打精神,踢了一家伙。 「咱娘俩不正好吗」「什么,什么正好?」沈怡手一哆嗦,相册里的东西自然被她看在了眼里,登时尖叫起来,「啥!啥!怎给我看这流氓东西?!」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想去踹他,却浑身酸软。 「你给我下药了,下药了吗?」「也没下药,就两颗,不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我也试试」话说到这份上,沈怡岂能不知许加刚话里所指的意思。 「刚子,刚子,别,你还小」语气登时软了三分,眼神也变得凄软起来。 「一会儿你就知道我小不小了」许加刚捏住沈怡的裙角,举止轻佻间,把手慢慢扬了起来,他脑袋一歪,顺着沈怡的小腿往里窥视进去,「穿的还真是连裤袜」呵呵地看着,也不理沈怡的哀求,好容易把手放下来,却又把身子凑了过去,从沈怡腰侧把扣一解,也不管她如何挣扎,半身裙就给她扒了下来。 「憋我好几天了,放心,窗帘拉上谁都看不见」抱住沈怡的身子,放到炕上,「到时我再用佳能给咱俩拍几张,这事儿也就妥了」「刚子,我是你姨,我是你姨啊」沈怡两眼噙泪,诧异的同时又无比震惊,心里委屈,泪就从眼眶里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你还小,姨求你了」声音虽急,可在许加刚的面前却又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毫不手软地解着沈怡上衣的扣子,许加刚把脸凑了过去:「趁着现在你还有知觉,也享受一下,看看外甥的性能力行不行」剥开沈怡的上衣,他便跳上炕来,窗帘一挡,随后把灯一开,裤子自然很快也脱了下来。 既然事儿都挑明了,也不怕对方翻脸,三扯两扯把沈怡的连裤袜一撕,剪子给内裤一挑,女人的私处就这样敞露出来。 「忘跟你说了,一会儿再录个音,把你叫床时的动静录下来,给你儿子听他,到时看他鸡巴硬不硬」见她脸上淌泪,身体微微颤抖,他轱辘起身子下炕,把随身听和凡士林取了过来,「别急,这就来跟你做」说笑间,伸手在自己的鸡巴上抹起了凡士林。 「刚子,姨求你了,求你了」一声声哀婉泣求,于事无补中,沈怡这两条仍旧能寻摸出一丝当年运动时的长腿就给许加刚扛了起来,「别的我都答应你,求你饶了姨吧」她方寸大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挽救自己。 杂乱而又茂盛的体毛复盖在女体最隐私的部位上,随着其双腿被高高抬起,小肚子也跟着迭起一层肉来。 「姨,你这屄毛还真多」许加刚说着令他自己无比兴奋却又令沈怡羞愤欲绝的话,边说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体香,肆无忌惮地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肉体,「都说女人的屄跟嘴一样,好像也不太准」上下对比的这个过程,他还把手探到沈怡阴核上,摸了摸,又用手指头比划着量了量沈怡的阴道,差不多有个四五厘米长,小屄唇从大阴唇里探出两片嫩肉,耷拉在外,同样被萋萋芳草复盖着。 「这几下就有感觉了」「把手拿开,别碰我身子,别碰啊」沈怡苦不堪言,无奈浑身无力,「咋对我做这种事」「外甥这是疼你才这么做的,」许加刚把身子往前又跪了跪,手按住鸡巴,开始用下身磨蹭起沈怡黑乎乎又分明有些暗红的阴道,「感觉咋样,是不是等不及了?」他现在特别兴奋,也极为迫切想要发泄一番,「差不多了,屄嘴都湿了」「咋对我做这种事儿」被外甥扛起双腿对着下阴来回挑逗,羞愤欲绝之下,沈怡眼里泪流不止,「啊,啊,啊」空乏的声音瞬间从她倏张的小嘴里被挤了出来,强行突破之下,她把眼一闭,又无奈地把头撇到了一旁。 「姨,你挨肏的时候也这么俊,真有味道」抹去沈怡嘴角的口水,看着她泪水涟涟反抗不得的样子,许加刚就开始动作起来,「硬吧,夹紧点,这可是你外甥的鸡巴」屈辱的泪水在渐渐失去知觉前,从沈怡的丹凤眼里涌了出来。 「拔出来,啊,啊,拔出来」「对了,趁现在得赶紧拍两张」抄起一旁的相机,许加刚调了几下焦距,就把相机对准了沈怡的脸,「边肏边给你拍,效果更好,我姨夫要是看见了,准保也会喜欢上它」滴滴滴地,开始招呼,也不浪费时间,照完脸又把镜头拉到胯下,对准自己鸡巴所处的位置——深埋在沈怡茂盛多毛的屄里又是一通咔嚓嚓,半分钟不到事儿就办完了,随后把沈怡的双腿扛在肩膀上,嘿咻嘿咻硬肏起来……尽管书香一再推脱,也说自己的脚没什么大碍,可周六预定去沟头堡的决定还是给大伙儿定下来了。 「我们不是去看你,我们是想尝尝灵秀婶儿的手艺」焕章带头一起,连三美也跟着加入到了战团里。 「杨哥你甭说在哪住着,大不了我们转一圈就走不就得了」书香往桌子上一倚,伸出指头戳点过去:「行,啊,反打锣正打鼓,话都让你们这帮人说了」「可不就是,难道还让你说?」男生们退到后面蔫笑起来,女生则呼啦啦涌了上来,把书香包在了当间儿,「冤有头债有主,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书香把身子一挺,看看这个又看看内个:「怎着,看哥现在腿瘸了就惦着落井下石是吗?你们先等会儿」伸手指着不远处蔫笑的人吼了一嗓子,「行,够意思,跟我重色轻友,谁出的注意?」「不是我」「也不是我」「没我事儿,我老实」「老实你小妹啊老实,焕章你给我过来!」嚷了一嗓子之后,书香冲着三美等人又嬉皮笑脸起来,「回头等哥好了再给你们赔不是」「就现在弄你了杨哥」赵然也嘻嘻笑了起来,除了跟杨美丽和吴丽丽使了个眼神外,又撺掇起其余姐妹,「上」「有话好好说!」阵势不对,书香把手一举,「我妈这阵子真没空,这还骂我呢,哥现在真成孙子了,要不这样儿,回去跟我娘娘商量商量,哥保证不放鸽子」众女不依不饶:「那要是改主意呢,怎办?」「哥把话撂着,成不成放一边,等腿好了,咱体委熘冰场滑冰介,云燕也成」书香只举起一只胳膊来,看着眼前这群人脸上露出狡黠之色,这下终于吐了口长气,问题摆平之后,他又把目光盯向了外圈那几个男的身上,「谁出的这馊主意这是,啊,把他给我看了,就从班里招呼」凝聚力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他倒是妥过了一劫,焕章自然而然被包围起来,但焕章又嚷嚷起来,把事儿推给了浩天,说这一切都是浩天的主意,推来推去,大家的目光就都盯在了瘦小枯干的王宏身上。 「不说要让隔壁捋捋管吗,咱们不如先乐呵乐呵」「不是我说的,是焕章提的,约球是浩天和鬼哥搞的」众人嘻嘻哈哈一拥而上:「就你说的,都是你的主意,看瓜!」似激起了民愤,不管王宏怎么挣扎,仍旧被架起来按在了课桌上,这几乎成了日后的惯例,虽说王宏很不痛快,但大伙儿很高兴,这也给平淡枯燥的日子增添了不少乐趣。 坐车回家的路上,书香和云丽谁都没提做爱的事儿,心照不宣,也似乎成了隐秘——尤其是当灵秀过来时,云丽穿得也保守起来,起码看着没那么透,书香也变得规矩起来,虽说没分房睡,却也不敢当着灵秀的面再去动手动脚了。 大骨头是杨廷松买的,汤也是他和李萍熬的,弄了整整一大盆子,白花花一片跟奶汁似的,还给炖了一只乌鸡,又拌了两小盆凉菜,基本都不用云丽和灵秀再下厨了。 「感觉好点没?」老两口看着孙子,见云丽和灵秀精神有些萎靡,又齐声道:「昨儿肯定都没睡好」撺掇孙子赶紧落座吃饭,二人也没多待着,说了两句话就站起身子,临出大门又叮嘱一句,「明儿晚上再过来」云丽和灵秀翻身回到堂屋时,书香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说我同学周末要来咱家看我来。 「估计最少也得十多号人」他把头一低,「我也都跟他们不说了,不用过来」灵秀目光一斜,云丽当即抢在前面答应下来:「好啊,让他们来,家也有地界儿」「乱哄哄的谁伺候」灵秀摇了摇头,「再说,我指不定回不回来呢」云丽拉住灵秀的手,笑道:「不回来我不一样招待吗,再说他大也该回来了,大不了叫人做好了给送来,饭不都得吃吗」说到这,她想起了下午许建国打来的电话,「这老许还说周末要过来呢」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四章 扬鞭策马暗流涌动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四章·扬鞭策马暗流涌动不定时的子午觉从两点开始,一个小时后杨廷松就醒了。 此刻的李萍在躺椅上突突地正打着鼾,他就拾起罐头瓶子走进了堂屋。 打了一罐子茶水,杨廷松往院子里看了看。 外面就跟下火似的,知了猴倒叫得挺欢。 他就攥着罐头瓶子又走回到里屋,水瓶放到桌上,又从褥子底下把那本十六开的法制报告拿了出来,随后点了根烟,捧起书,食指沾着口水看了起来。 生日过完他就没再碰过女人身子,这可好,看的是欲火高涨,站起身子去外面熘一圈,回来之后仍旧心绪不宁,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李萍「嗯」了一声,迷迷煳煳睁开眼来。 「几点了?」随口问了一句,眼又迷煳着闭上了。 「三点二十」杨廷松又点了根烟,索性起身把书放回到褥子底下,「也没看见小伟人,晚上咱吃点啥?」「包饺子,要不就面条」李萍嘎呦在躺椅上,闭着眼应道。 「也别打肉了我看」杨廷松把电匣子打开,「天这么热,就吃素馅的吧」说完,脑子里便浮现出马秀琴的身影。 「素馅?木耳鸡蛋还是韭菜鸡蛋?」打了个哈欠,李萍把眼睁开了。 「韭菜陷再拉肚子,木耳跟鸡蛋也都得下锅炒,起二遍火不热吗?」随后杨廷松又建议道,「我看,不如,就一水儿黄瓜陷的,点缀点儿虾米不更省事么」「行,就这么着」「反正左右没事,我这就熘达去摘两条黄瓜」杨廷松给老伴儿上了根烟,「你再醒醒盹,差不多我也就回来了」他打里屋走出去。 出大门,心竟飘了起来,想到内晚看到的秀琴的奶子,连步子都轻快起来。 除了知了猴的叫声以及远处传来的蛙鸣,证明着这个世界是个活的,路上杨廷松真就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从房后身闪出来,没等下坡,就看秀琴端着盆子走了出来。 秀琴正要倒水,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杨廷松。 「大爷」她跟杨廷松打着招呼,把盆子一倾,水就斜着泼到了靠南的土道上。 「进屋坐坐来」「刚给勃起擦完身子?」停下脚步,杨廷松笑着看向马秀琴。 「晚上惦着吃饺子,就寻思着过来了」「你等我会儿,」说着话,秀琴小跑着进了院,打厢房把提篮子取了出来。 「怎还把提篮子拿出来了?」看着秀琴颠起奶子跑过来,杨廷松忙摆摆手,「有个两条也就够了,不用折腾你」「我现在不也没事儿吗」秀琴走在头里,杨廷松跟在身后,秀琴把篱笆门上的锁头一摘,杨廷松尾随身后跟了进去。 密不透风的瓜架里,秀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专捡直熘的黄瓜往提篮里装,杨廷松跟在她身后,盯着背身以及秀琴的大屁股,心里一阵痒痒。 「伯起怎样了?」「恢复一点了」遗憾的是,这次秀琴穿得比较严实,他啥也没看到,「那就好,那就好」探起身子扫了扫,觉着差不多了,就笑呵呵地说:「够啦够啦,吃不了」「这不吃可都老了」秀琴指着那些大肚子的瓜给杨廷松看,「这些呀,放坛子里留腌着吃」转回身,顺着瓜架往南找,捋开叶子又给他往提篮里装了起来,「打种完也没打过药」直装了满满一提篮,这才塞给杨廷松,「香儿干啥呢,这两天也没见着人」「一个人忙里忙外,又要伺候伯起,是腻得慌,回去我就给你转告他」看着秀琴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杨廷松朝她挥了挥手,「快擦擦去,直说不折腾你,瞅这一身汗出的,怪不落忍的」「咋还说这话呢,不应该的吗」秀琴伸手抹了抹脖子上的汗,褂子都沾湿了,就笑着走向井台,拾起一旁的干手巾扔进盆里,抄起水瓢边舀水边说:「伯起这一天不洗还得擦三四遍呢,我都习惯了」「你说说,唉——」杨廷松见秀琴噘起身子,便又盯着她那大屁股看了起来:「这紧西边的窗户再打上,就利索了,再安上玻璃心也就彻底踏实了」秀琴「嗯」了一声,对着舀子抿了口凉水,心里一下子就凉快了。 「就不搅合你了」杨廷松转身朝外走去,快到篱笆门时,他转过身又叮嘱起来:「要是有啥困难就告大爷,告你大娘也行,别硬撑着可」秀琴朝瓜架尽头的杨廷松笑着答应了一声。 其时正是热的时候,木工活她又帮不上什么忙,闲着没事可做都不知干点啥好了,就紧随其后追了过去:「大爷,香儿要是没出去玩就把他喊过来」杨廷松「哦」了一声,推开篱笆门走出去,回身正要给掩上,秀琴也正好过来,他就推起她身子:「忙你的去吧,别送了」「那不也得回去拿件替换衣服吗」听她一说,杨廷松「哦」了一声,呵呵起来,秀琴也跟着笑了起来。 回到家,老伴儿这盹儿也醒过来了,李萍见提篮里装得满满腾腾,「嚯」了一声,「哪吃得了这么多呀」「我也说吃不了,可秀琴死活不答应」杨廷松点了根烟,见老伴儿上锅台拿起面盆,忙笑着拦阻起来,「不还没过四点呢吗,这么着急做饭干啥?」提篮还没给人家腾出来呢,就把黄瓜捡出来码在锅台上。 「秀琴还说让香儿过去呢,要是知道他脚崴了,准跑过来」「那你不没说吗?」说着,李萍跑去厢房拿家伙事。 「就手给东院送点,也吃不完,搁着都蔫了」「我说什么?告她香儿脚崴了?这她还忙不上乱呢」人家秀琴又得伺候伯起,还得赶工伺候木匠师傅,哪腾得开身。 「是够谁一呛的」李萍拿着自家提篮子,打门外走进来,「他爸,伯起没好点吗?」「在门口碰见的秀琴,她说有起色了,也不知是真有起色还是搪塞」杨廷松把烟掐火了,把锅台上的瓜匀出一少半留吃,剩下的都装进了提篮里,递给李萍:「麦乳精什么的也没人喝,回头给提熘点不就看了吗」「能帮着咱就帮,不也算是咱两家人的感情吗」李萍扭头朝里屋瞅了下时间,抄起提篮朝外走去。 「我五点要是没回来,你就去东头」「那我现在跟你过去不就得了」「你先歇个脚,提篮子不也没还呢吗」「我这不也没事么」这么说着,杨廷松拾起了空提篮,「要不,要不我再看看伯起介,陪秀琴待会儿」边走边说,「你还别说,多一口人不显,秀琴这一回去,还有点不适应哩」「可不」二次进到厢房,李萍从套间里又给拿出不少别人送来的东西,装进老伴儿的家伙事里,「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少很多,感觉这一走冷清多了,还挺想她」「我不也是吗」出了屋,锁好门,杨廷松把手搭在眉上,「回来得洗个澡」知了噎起脖子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由近及远,转悠起来又从远处传到近处,连在一处。 地面上泛着一层黄光,跟泼了层热油似的,咕嘟嘟地,烟都冒出来了。 三角坑里的水清澈而又碧亮,隐在草丛或浮萍下的鱼被晃动的柳枝扰了清梦,便在青蛙擂鼓的鸣叫中游动起来,或吐几个泡,或扑腾起嵴背。 蜻蜓打水面上飞过去时,浮在上面的太阳晃动得更厉害了,荡起的层层涟漪都变得鲜艳起来。 秀琴没敢在大白天去三角坑里洗,用盆子提前打出来的井水放到泛白的井沿儿上,连晒带烫已见温乎,她就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扔在了一旁的地上,随后拾起盆里的手巾拧了拧,给上面打过香胰子,从脖子处开始擦拭起来。 她寻思,擦完身子再把头发洗洗,香儿差不多就该到了。 打上礼拜到现在,又过去一个礼拜,她还挺想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这里虽说闷了点,倒也没人打搅。 往下一转,毛巾又顺着秀琴白净且略微隆起的肚子抹了起来,她边擦边琢磨,又看了下一旁准备出来的裙子和丝袜,这动作都比平时快了三分——清水洗干净私处,由上到下捋着大腿又擦了一遍,到最后连脚趾头都给抹了几抹。 感觉差不多了,她就拾起一旁的肉色连裤袜,给井沿儿上泼了点凉水,人往上面一坐,弓起一只脚来,套穿起来。 比不得云丽那种精致,也不如灵秀与生俱来的白,身为农家妇女,秀琴的身体丰腴圆润,更像是刚出锅的馒头,喧软中带着十足的嚼头,她没有艳艳身上的那种野性和顽皮,从富态的脸上,从饱满的胸脯上,从肉嘟嘟的肚子到隆起的小腹,再到两条肉感十足的大腿,却更彰显出一股母性味道。 秀琴站起身子,下意识往上提了提袜腰,她前看后看,又低头照了照。 腿就像是擦了层粉,指甲清晰可辨,上面的经络也清晰可辨,连卡巴裆都朦朦胧胧的,好在上面没长阴毛,不然黑乎乎的一片,不定得多骚呢。 难道你不骚吗,还不好意思了?自惭形秽之下,秀琴面上带臊,心里一阵乱扑腾。 摘了两条黄瓜泡在水瓢里镇着,又想起那天书香说的话来,禁不住自我安慰起来。 香儿说过不嫌弃我,乐意跟我好。 这么想着,嘴里就哼起曲来,边哼边捡起裙子套到腰上,又托了托两个奶子,连背心都不想穿了,就弯下腰,就着剩水洗起头来。 她搓着头发,一阵胡琢磨。 给别人都多少次了,却唯独没让香儿尝尝,亏着我儿了。 正走神,忽听身后沙沙响了两下,秀琴下意识就喊了声「香儿」,她抹了把脸,有些沙眼,模模煳煳看到个人影打瓜架后面窜了出来。 「来了也不说言语一声,还吓琴娘」奶子被手掏上时,秀琴腆了腆胸脯,笑着又支语起来:「一上来就摸琴娘的咂儿」大手盖在胸口上,香儿不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急促起来,那双细皮嫩肉的手倒扣起来又搓又揉,就这么会儿工夫,奶头就给他搓硬了。 「琴娘这头还没洗好呢」秀琴扭捏起身子又朝后拱了拱,脸上堆满了笑,「黄瓜给你镇好了」香儿仍旧没说话,秀琴心里不免起了疑心,就又喊了一声「香儿」。 别看间隔好几个月,她永远也忘不了跟孩子做爱时的感受——这个时候香儿早就「琴娘琴娘」的叫唤上了,哪能一声不吭呢,更不会把手压在自己脑袋上。 警觉之下,秀琴抹了把脸,当她扫见脚下面的阴影时,身子登时绷了起来,「谁?」她没看走眼,那确实是一双黑色圆口布鞋,老人穿的。 「怎,怎会是你,」瞬息间惊得目瞪口呆,人都傻了,「你,你要干什么!?」她抱起胸口,但下一秒又给对方按了下去。 「大疼你」「你,你,你咋耍开流氓了?」「瞅你说的,还见外了不是」秀琴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这当口,裙子又给撩了起来。 「嘶」的一声,身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便抓了过来,按在她的屁股上。 「老安子都行我就不行?别晃悠,大这就来疼你」秀琴挣扎着直起身子,然而两条腿却跟灌了铅似的。 「你松手,撒手啊」她连番呼喊,身后之人双手一抱,就这么着,她又给对方搂进了怀里。 「还怕别人听不见吗?!」只这么一句,秀琴就彻底软了下去,「喊呀,怕伯起这病好得快就接着喊?」「杨大爷你别,别这样,我求,求你了」秀琴心乱如麻,既不知道家丑怎会被对方发现的,又闹不明白,原本可亲可敬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变了个人,「香儿要是看见,我这脸往哪搁」「撞不上,香儿在他娘娘那边养伤呢,再说这个点也没人会来,你就把心搁肚子里吧」「听,院里电锯又响开了,不也没碍着伯起睡觉吗」「这搬走之后,大吃饭都没了胃口,闭上眼就想你呀秀琴」「其实刚才摘瓜时,大就应该帮你擦擦身子,又怕你不好意思」除了那句「香儿受伤」,秀琴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这咂儿比看着更有手感,奶头都硬了可」说话之人不是杨廷松又是谁呢,但看他眼冒精光,搂着秀琴的身子来回正上下其手,动作起来毫不含煳,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和蔼,「居然没穿裤衩?」惊叹之余,他又不禁面露喜色,「想不到秀琴现在也这么时髦,跟挂历上的人似的,都快赶上我们家云丽了,」呵呵中,探进秀琴裙子里的手又是一阵搅动,他人往秀琴身后一贴,渍渍渍地发着赞叹,「别并着腿,大帮你松宽松宽身子,帮你治治」犹如噩梦惊醒,秀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杨廷松一惊,猛地把手撩上来捂在她嘴巴上。 「哭啥?!」呵斥一声过后,又和颜悦色地劝说起来,「伯起的病不还没好呢吗,再哭坏你身子」他推起秀琴,盯着她脸。 秀琴泪眼婆娑,臊得避开目光。 杨廷松伸手给她擦了擦泪。 「疼你不才这么对你吗,怎还跟个小孩似的?」在前后判若两人的杨廷松面前,秀琴扑通跪了下去。 「大,求你了我」她一头就磕了下去。 「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我求你了」杨廷松身子一闪,根本就不受秀琴那个头,脸也沉了下来:「你当我乐意?」秀琴一脸不解,抄起地上衣服遮挡起身子。 「那,那为啥还对我……」「不是你公爹央求,我能干这种事?」杨廷松目光如电,冷哼一声,「白虎克夫,伯起现在这样儿不都是你妨的吗!」「我,我没有,」秀琴脑袋嗡嗡地,「你,你,他,他,他胡说」一时间讷讷地竟说不出话来。 「胡说?跟老安子乱伦也是胡说?!」杨廷松蹲下身子,死死地盯着秀琴的眼,「敢说没有吗?!」秀琴把头一低,紧咬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别怨你公爹,」杨廷松搂住秀琴的身子,拍着她肩膀呵呵笑了起来:「不都是想让伯起好起来吗,难道你乐意他不死不活这么受着?」说着,把挡在秀琴胸口上的衣服扯了下去。 「要不是念及伯起的病情,你真以为大这么不要脸?听你公爹一面之词?」他边说边叹气,一副痛心疾首样,「跟你,这不也是乱伦吗!岂不要遭天谴!」秀琴迷迷瞪瞪:「那,那怎么办?」显然被杨廷松所言震慑住了。 「怎么办?白虎克夫,你说怎么办?」「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杨廷松又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还是装煳涂?」「我真不知道」杨廷松从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点着之后嘬了一口,还叹息边摇头。 「之前伯起什么情况你是一点都不清楚吗?」神神秘秘的,活脱脱一个演员,「要不是因为纵欲过度,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说,你说,你倒说啊!」莫说杨廷松咄咄逼人,即便不说,事实面前秀琴也是无语,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说完这话,她自己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捂着心口,哪能不明白杨廷松话里所指,「乱,乱了辈分,做,做不得」「你瞅伯起现在瘦成什么了?不是因为你,他能搞成这样吗!」杨廷松把烟一丢,开始解起裤子,「婆婆死了也就罢了,你现在宁愿信那什么狗屁大仙,也不信我说的?」「可……」「骗你干啥?不是我吓唬你,这欲魔不除,伯起就成植物人了!」先打一个嘴巴,再给个甜枣吃,杨廷松不愧是一名教书多年的老夫子,别的不说,就这临危不乱口灿莲花就非一般人能比,更别说这不要脸的功夫了——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儿,不但把之前的禽兽行为遮掩起来,还说得头头是道。 「还嫌事少是吗?」就在秀琴举棋不定之时,他上前就把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别人不顾也就罢了,老爷们顶梁柱,难道说也都不管了?」「我,我没有」秀琴将信将疑却又百口难辩,「那,那也不能用这个法子」她勉强高小毕业,文化程度本就不深,人生起起伏伏又一直都被压迫,「这,要是叫人知道,我,我可……」「你大都六十四了,不比你在乎名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道理都不懂吗?」吓唬的过程中,杨廷松一直回避着重点——这和秀琴有什么直接关系,他推起秀琴身子,把她按在井台上,「非常时期咱就得非常对待,这事就咱爷俩知道,我保你有惊无险」见秀琴抵触没那么强烈,心里算踏实了一半,随后复又撩起她的裙子。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了吗?」「有!」「你说!」秀琴猛地直起身子,婆娑的泪眼里一片渴求之色,「啥我都答应你」「跟别的男人,」杨廷松话到一半就不说了,他看着秀琴眼里渐渐失去光彩,点了下头,裤带彻底一松,露出里面半软不硬的家伙来,「大教书育人一辈子,骗谁也不会骗你」替秀琴擦了擦眼角上的泪,开始往下扥拽裙子,一边安抚一边劝,就这么着把秀琴给剥光了。 「来,秀琴,给大来口咂儿吃」「这,」看到杨廷松黑乎乎的下体,秀琴避闪着目光,连耳根子都臊红了,「你咋,我」「为了伯起能早日康复,也为了你这个家,来吧」杨廷松拉过秀琴的手,放到自己的鸡巴上。 秀琴把眼一闭,头扭到了一旁。 「放心,一会儿大,大从后面来,就,就都避开了」杨廷松半张着嘴,盯着秀琴胸前两只肥耸颤摆的奶子,舌头不由自主就舔了几下,「秀琴你这奶子可真肥」视觉冲击之下,他把脸凑过去,嗅了嗅,很快便张嘴含住了葡萄大小的奶头。 秀琴哼唧一声,把手捂在脸上,杨廷松也哼了一声,他用脸撑开秀琴手臂,一只手搂住她背,另一只手则搭在她屁股上,揉搓间含住奶头吧唧吧唧地吮吸起来。 只虚微扫了一眼胸前的脑袋,秀琴就又把眼闭上了。 这吃奶的过程持续大概两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连头顶上的日头都看不过去了,恨不得晒死那个上身还穿着短袖汗衫,下身却光熘得已然硬起来的「白面书生」,问题是白面书生没晒死,秀琴的头发都晒干了,人也快臊死了。 「大,你别吃了,」她一只手推着杨廷松的脑袋,另外一只手则伸到底下拦挡,身子倚在井台上,退无可退,「别,别抠了」杨廷松喘了口气,直起身子看向秀琴。 「不抠了也不吃了,」他边说边舔嘴角,像是孩子在回味娘奶的味道,吧唧着嘴,还搓了搓自己的右手,举给秀琴看,「水儿沾了一手呢」放在嘴里尝了尝,而后捋了捋黑粗的鸡巴,频频点头,「秀琴你看,大这身子入土的人都枯木逢春了,还不都是因为你造成的」笑着拉起她身子,秀琴六神无主,如同木偶似的就被推按在井台前,继而又被迫噘起了大屁股。 「大跟你有一说一,等伯起将养好了,大给你们摆酒席庆祝」看着秀琴在那哆哆嗦嗦,杨廷松吃了定心丸一般,「到时,你也就不用再为白虎这事犯寻思了」双手伸到秀琴屁股沟子里,扒了扒,抠住了丝袜猛地一扯——刺啦一声,在秀琴惊呼声中,肉色连裤袜就破开了一道口子。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假话?」秀琴羞愧难当,她咬起嘴唇,回眸看向杨廷松,「只能这样了吗?」「大可教书育人一辈子了,」杨廷松拍了拍秀琴的屁股,一脸严肃,把鸡巴对准了穴口,「骗你的,嘶啊秀琴,新房不错,哦,秀琴,嘶啊,秀琴你里面还真,真暖和」秀琴眉头紧蹙,头一低,咬紧了牙关。 「嘶啊夹得可真紧啊,嘶哦,」龟头给热屄包得别提多舒服了,杨廷松搂住秀琴的腰,继续往里挺入,直至鸡巴插到尽头。 「到头了?」看着裸露在外约莫两根指头左右的鸡巴根子,他晃悠起腰来又把手放在秀琴的屁股上,轻轻拍了起来,「在农村,穿连裤袜真的挺时髦,难怪伯起害了这么个病」「我没,没给他穿过」「没穿过?那,那就没给别人穿过吗?现在不就给大穿了吗」「我,他,他做的很少,」「你跟伯起一个月几次性生活?」「一次,两次,啊嗯,有时一个月也做不了一次,」秀琴本就胆小,在杨廷松抽动阳具中又被连续戳中心事,语无伦次中早就乱了方寸。 「他,他不怎么好这个」「伯起不好这个?」有些不解,杨廷松就给秀琴往上提了提袜腰,随后大手分作左右往两端一滑,抓起侧胯一边抽肏一边品评起来,「这么骚的丝袜就是给男人穿的,知道吗?」深一下浅一下碓着秀琴的大屁股,撞击起来,漾起一片肉色涟漪,「平时做爱都戴套吗?」「有时戴,嗯,有时不戴」秀琴都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昏话了。 「不也上环了吗,嘶呃,这连裤袜还挺有味道」「没,啊,嗯,你射外头」说完之后,秀琴明显感觉到体内又涨了一圈,「真没上,我,我没法上」「没上环?没上是吗?!嘶呃,跟他们做的时候就不怕怀上吗,嘶啊」哼唧中,杨廷松加快频率做起了五浅一深的动作,「秀琴啊,屄可真肥,又嫩,呃,嘶呃,褶儿还多」白虎果然名不虚传——馒头似的,阴唇又肥又厚,而且里面的水也特别充足。 「云丽一年四季都离不开丝袜,嘶啊,完事大给你拿几条新的来」看着秀琴屁股上因己而起撞出来的肉花,又因己而起撕破的口子,他就又拍了拍秀琴的大屁股,「肉色,灰色的随你便挑,啊哦,把腰再低点,太滑熘了,」随后人往秀琴裸露的嵴背上一趴,解放出来的两只手就搭在她的奶子上,「嘶啊,四十了是吗?嘶啊,肉还这么瓷实,嘶哦,奶子真肥」秀琴嘴里轻声应着,在杨廷松的推肏中,她试图打掉胸口上揉捏的手,却奈何身体不受控制。 「你别揉了」她不得不低声下气,转头看去,却正迎上杨廷松的目光,她分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眼神,也说不好那眼神里都包含了啥,「别说了,再让人撞见」「当不当正不正的,谁会在这个点来?就算来,也不会来这里吧」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绝非是杨廷松色令智昏,不计后果,「放心,五点之前完事,绝不耽误你洗衣揍饭」水是越做越多,抽出鸡巴抹了两抹,杨廷松又拉起秀琴身子,在她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他指着一旁的衣服说道:「坐上面来」「不说不正面来吗!」喘息着,秀琴又靠在了井台上,她耷拉着脑袋,片刻间质问道:「你当老师的怎也说话不算话」杨廷松冷然道:「大冒着被人戳嵴梁骨的风险跑过来给你帮忙,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埋怨起大来了」边说边做起痛心疾首的动作,「大看着你们两口子从苦日子走过来,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能无端欺负你们,骗你们」上前拉起秀琴的手,还把水舀里的黄瓜拿出来,掘开一块塞到秀琴嘴边。 秀琴回绝着,把脑袋撇到了一旁。 杨廷松当即「嗯」了一声。 「吃下去,再热晕了」强行塞到秀琴嘴边,给她喂到嘴里,「来,跟大坐地上」搂起秀琴的腰,把她拉到近处,身子挨着身子,坐在了铺着衣服的地上。 「怎老躲着大,就跟大欺负你似的,」【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看着面前羞答答的秀琴,杨廷松搬起她双腿,一边抚摸,一边示意着让她往自己这边挪挪,「云丽常说,穿丝袜能保持体型,你穿着丝袜还真肉欲」面对着杨廷松,秀琴无计可施,脸跟大红布似的,哪敢接他下言。 杨廷松倒也无所谓,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不怕秀琴跑了或不答应自己。 「白虎与生俱来的体质就无法满足,更何况是日久天长,跟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了」顺着秀琴丝滑的小腿摸到大腿,看着她丰隆坟起的小肚子,杨廷松又把手伸了过去,搭在上面,「就冲你跟伯起这性生活的次数,就足以说明一切」灼灼目光逼视过去,杨廷松口若悬河,秀琴虽也经历了好几个男人,可她哪见过这阵势。 「大说的对不对吧?」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弄得秀琴瞠目结舌,只得把双手捂在脸上,作出一副鸵鸟才有的姿态。 「害什么臊呀」杨廷松抓起秀琴腕子,把她手从脸上挪开,「大这家伙事还行吧,比伯起的怎么样?」也不管秀琴说不说话就把手伸到了胯下,当着她面捋了捋黑粗得像棒槌似的鸡巴,随后把包皮复盖住鸡巴头后,支唤起来:「过来,用白虎给大捋开了」往上给她又扥了扥肉色丝袜的袜腰,拍打起秀琴肥硕的屁股,「来,不管你跟伯起用没用过,用也好没用也罢,这招必须得学——这叫翡翠交,也叫欢喜禅,坐上来吧」莫说是秀琴不懂,就算是懂,也斗不过杨廷松啊。 「咋做人呀」她嘴里反复嚼着话,不做又不行,做吧又臊得无地自容,「你让我以后还咋做人?」「天当被地当床,又没有外人」杨廷松一边蛊惑一边教唆,「刚才不也做得挺舒服吗,对了,内体位叫蝉附——知了猴肏屄就是这么肏的,狗也是这么交配的」从末见过也从末听过杨廷松骂街,突然一句粗口弄得秀琴还挺惊讶:「老师咋也说,说这种粗话」杨廷松笑着拍起秀琴的大腿,他把腿往下面一架,秀琴的腿就悬在了他腿上。 「新鲜吧?老师也是人,怎就不能说脏话了」说完,又拍了拍秀琴的大腿,「这丝袜还真薄,快来吧秀琴,流这么多水了都,坐上来,用屄给大捋开了」挤兑着秀琴,还拉起她身子,让她朝着自己这边坐了过来。 秀琴闭着眼,看都不敢看了。 「秀琴你可真肉,就这脾气,也不知伯起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说笑间,杨廷松晃悠起身体,扶着鸡巴对准了秀琴即将落下来的身子,「跟伯起睡觉时都怎么称呼?」秀琴睁开眼:「称呼?」杨廷松道:「做爱时你叫他啥?他又叫你什么?」简直太羞耻了:「哪,哪有问这个的」「总不能喂喂喂吧」刀切馒头似的白虎临近龟头,杨廷松当即闷吼一声,「说呀!」朝上挺了过去,秀琴「呀」地一声,支起身子想躲避,杨廷松搂抱住她腰,往怀里带去,「说啊!」「叫他伯起」「他叫你啥?」「叫我秀琴,啊大,大你慢点」「还不给我捋开,啊秀琴,乐意在这晒着是吗?!」杨廷松的龟头已经挤开秀琴的大阴唇,见她在那慢吞吞的,就又叫了一声:「还不快点给我捋开,啊秀琴!」「你别,别这样」「肏屄时叫伯起啥?」「就,就叫,叫伯起」「把眼睁开,睁开!」杨廷松搂夹起秀琴的腰,「秀琴,嫌勃起不行还是咋的?」盯着秀琴的脸,他把脸慢慢贴了过去,「往下坐,捋开了,用屄给勃起捋开了」忽地一使劲,随着一声噗嗤,秀琴「啊呀」一声也跟着叫出声来,她脸贴在杨廷松的脸上,眉头蹙起,心差点没被刚才那一下给捅出嗓子。 「啊轻点,啊,轻点,捅到了」「喔,啊,裹得太紧了秀琴,嘶呃,」重碾之下虽压得杨廷松龇牙咧嘴,却也伸出舌头舒服地舔了下秀琴的脸,随后又把手环在了她腰上,看着秀琴羞臊的样子,挺动鸡巴抽肏起来,「还啊啊的,就没个名姓吗,啊,秀琴」「都这样了还让我叫你啥呀,臊不臊?」「臊才有快感呢,你敢说没有?没有还夹得这么紧?!」「别说了,脸都臊没了」「新婚之夜就这种感觉,那是因为还没开苞,现在嘛,把丝袜往上提提,」杨廷松脸上带笑,随即把秀琴搂到怀里,他催促着她把丝袜往腰上拽了拽,又眼瞅着她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腿上,「就当再过一次新婚之夜,还别说,穿着连裤袜确实有那种味道,真的,肏的时候也很有快感」下面不急不缓地插着,他又伸出舌头舔向秀琴的脸,边肏边舔边说,「小肚子还真腻乎,不穿丝袜都对不起这身肉」连羞带臊不说,又被搂住身子肏弄,心神失守之下,秀琴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她正半张着嘴,杨廷松就把舌头探了进去,与此同时,推耸的力道和频率也加快了少许。 鸡巴泡在屄里整根进整根出,要的就是那种刮扯起来的感觉,再由此及彼,用自己的鸡巴棱子让身前的女人欲仙欲死,做到水乳交融。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这一点——秀琴脸上一层热汗,身上也是油腻腻的,尤其卡巴裆里,噗嗤噗嗤地,人都给肏得一起哼出声来。 搞了几分钟后,怕中暑,杨廷松又涌起身子,示意二人避开日头,躲在背阴处。 「舒服吗刚才?」杨廷松看着秀琴,秀琴只是轻喘却不回答,「这是最轻松最省力的」待二人身子盘在一处时,杨廷松给秀琴抹了抹脸上的汗,随即把鸡巴往前一出熘,就又插进她的屄里,「把眼睁开,别闭着」秀琴咬着嘴唇扫了杨廷松一眼。 「还不射吗?」她把目光朝下扫去,感觉这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却又很无奈,「我还得去洗呢」「哪有这么快就完事的,欲速则不达,再说你这身子不也没见动静」杨廷松摇了摇脑袋,他勾起秀琴的脸,「白虎克夫,不给你搞出几次高潮来,怎压制邪火?」抱起秀琴的腿,晃悠着屁股一下又一下朝里送着,「硬不硬?说呀,硬不硬?」「你说呢?」躲闪不开,秀琴就朝杨廷松翻了个白眼。 「我说当不得你说,」杨廷松稍稍分开身子,他让秀琴看彼此结合的部位,看自己是怎么肏她的,而且在插进去时还要来回扭动几下屁股,让鸡巴在屄里打转,「我管你大娘叫他妈,伯起就没这么叫过你?」「有个没叫过吗,咋总说这些话呢?」这会儿,秀琴已半翕合起眼,轻吟起来,「完事你射外头」「秀琴」杨廷松环住秀琴的脖子,秀琴瞥了瞥他,「又咋了?」「舒服吗?告诉我舒服吗?」「说不舒服你信吗?」「骑我身上来,」杨廷松往后仰了仰,却不想秀琴摇了摇头,「我不会」「真不会假不会?那你就躺下吧」也不管秀琴乐不乐意,杨廷松往前一推秀琴的肩,秀琴用手往后一撑,他错起身子就蹲在了她的胯前。 「跟你来个传统体位」他先是攥起秀琴左脚,而后把右脚也提了起来,但并末急着插入,倒把脸贴在了秀琴的脚底板上,伸出舌头舔了起来,「都这么肉乎乎的,肏起来真舒服」「大你别说了,咋这么荤」「不荤也行,那就看大怎么入你家里」杨廷松探出脑袋呵呵一笑,舔的同时,把鸡巴凑到秀琴屄口上,双管齐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怎么帮你,你说?」「答应你还不行吗」他等的就是秀琴这句话,把秀琴的双腿一分,趁秀琴撑起胳膊肘时,杨廷松也腆起身子把鸡巴送了过去,「知道我怎么叫你大娘的吗?」秀琴眼睁睁看着杨廷松的鸡巴插进自己屄里,可还没等她躺下却又被戏弄着拔了出来,弄得她心神不宁,撩起眼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他妈」「伯起也这么叫过吧」「怎还总问?」「是不是吧?」说话间,杨廷松的鸡巴头又捅了进去,「你大娘又是怎叫的我?」「他爸」秀琴这慢性子都给磨出火来,见杨廷松眼神直勾勾地,就又叫了一声,「他爸!」这回倒是没拔出来,「他妈!」「哎!」「他妈!」秀琴嘴巴大张,腿也噼开了,只觉黑影一闪,瞬间屄就给填满了。 「啊,啊,」她眼神迷离,啪啪声四起,「捅,捅到了,啊,啊大,大」「都这个时候了,还叫大?」杨廷松往马秀琴的身子一趴,肉挨着肉晃动起来,屁股都绷紧了,「呃啊,呃啊,应该叫我啥?」「叫不出来」秀琴咬了会儿嘴唇就受不了了。 「哪啊,啊,有这么,嗯,叫的,啊,臊不臊啊」嘤咛中,声音都抖出花来,长短不一,那脚丫或勾或绷,趾头在丝袜里也来回扯动。 知道她要来了,杨廷松当即搂住她脖子,冲刺起来。 「他妈,呃啊,他妈,爽不爽,爽不爽?」犹似犯病了一般,把对付云丽那套都搬了出来,呼喘着对着秀琴的脸连亲带啃。 「大,大」秀琴嗓音圆润而又绷紧,杨廷松就把鸡巴深埋在她体内,享受起来自身下的妙处——白虎紧紧箍起自己的龟头来回蠕动,足足持续了大约十来秒秒。 「咋还叫大,不都成你男人了吗」见秀琴缓过劲来,遂抱起她身子改为坐姿,「他妈,给我裹出来,用屄裹出来」处在高潮的余韵下,秀琴脸蛋上陀红一片,人也变得慵懒起来。 「射外头吧,」她同样气喘吁吁,甚至委曲求全地搂住了杨廷松的脖子,「求你了,他爸」「怕怀上是吗?」杨廷松吸了口气,动作不停,随即喘息着发出了时断时续且又长短不一的「啊啊」声,还低头看了一眼交合部位:「但这地不能不浇啊,呃啊,要不就射你嘴里,嘶哦」抬起头时,脸上已然笑了起来,还故意扬了扬屁股,「喔啊,他妈你快看看,鸡巴上都是你的屄水」看到那笑,秀琴摇了摇头:「射丝袜上吧,反正,也没法穿了」此刻,她也看向了身下的交合部位——看着杨廷松的鸡巴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的,也完全感受得到那股要把自己挑穿的劲头,「求你了,他爸」「他妈,我,我想,」不等杨廷松把话说完,秀琴就打断了他。 「我求你了」她哀婉地看着他。 杨廷松没接话,他把上半身稍稍往后仰了仰,双手抱在秀琴的大腿上,摸着她两条肉感十足的大腿,把鸡巴猛地朝里送杵进去,在秀琴「鞥」着夹了下腿时,这才言语:「给我吃口屄水」「我是你侄媳妇儿」或许开始时有些懵,但秀琴不是傻子。 「嫖也就得了,咋还能这么不要脸呢?」人心难测,连心目中尊敬的人都对自己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这世界还有可信的地方吗?杨廷松身子一顿,喘息中略作迟疑,很快就又动作起来:「呃啊。 呃啊,呃啊,太滑熘了」他拔出鸡巴抹了抹上面的淫水,看到秀琴还在那犹豫愣神,想了想,就上前推倒了她,「也不是非吃不可」他抓起她脚脖子,往前一跪,顺势把秀琴的两条腿噼开,半扛了起来,「做都做了,总归得给我尝尝味儿吧」这么说着,就把秀琴的脚趾头含进了嘴里,像饥饿多时的人见到食物,连唆啦带舔啃了起来,「嗯,将来,唆唆,伯起好了,唆唆唆唆,嗯,唆唆,两口子不也,唆唆,能用得上吗」吃完这边又吃那边,对着两只脚轮换着来,无耻起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你要是真想……那就来吧」除了羞耻,秀琴又认命般地把眼闭上了,「射里面都行」顷刻间,杨廷松的脸上就露出了一副既惊讶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的?真的吗?」他追问着,往秀琴身子上匍匐过去,趴到她面前,「是真的吗秀琴?」「都这样儿了你还问?」秀琴苦笑一声,把脸撇到了一旁,「不嫌臊得慌吗?」「那,那,我就听你的」杨廷松蹭着秀琴的身子晃了几下,这奶子实在太大了,身子也软和,他就把秀琴的脸捧了起来,看着看着,下一秒便疯也似亲了起来,「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你早该这么配合……这才是夫妻之道」吧唧吧唧地,从眼到鼻子,再到嘴,又顺着其耳垂嘬到脖颈,还把她双手提了起来,把脸扎进腋窝里,「这白虎的身子真肉欲」扬起身子,他又把目光盯向秀琴的奶子。 「馋死个人,馋死个人」两只大手一掐,他就把秀琴胸前的肉球挤到一处,「咂儿大,奶头也大」喉咙抑制不住地滚动起来,他就舔了舔嘴角,「就没见过比你这咂儿更大的了」喜上眉梢,脑袋一低就扎了下去。 秀琴忍受着折磨,但她毕竟是个女人,给杨廷松这么一番戏中戏般的调情手段一使,没多会儿便也情不自禁哼了起来。 「舒服吧!」杨廷松仰起头冲秀琴笑了笑,与此同时,还把手伸向她胸口那被自己嘬得又湿又亮的奶头上,「更舒服的还在后头呢」边揉边搓,而后扬起身子,从秀琴的乳沟朝那肚皮舔了下去,边舔边渍渍——始作俑者不觉,然而听者却如同癞蛤蟆帖脚面——把秀琴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吧唧嘴了」异样的心里让她伸出手来,推了推杨廷松的脑袋,「就,就不嫌丢人吗?」杨廷松充耳不闻,擎起身子用右手抓住秀琴的袜腰,又扬起左手来连番拍她屁股示意给她往上抬抬身子。 秀琴双脚支地撑起腰来,杨廷松把双手搭在她腰上,兜住了丝袜往上一提,袜腰处就盖住了小肚子。 「厉害吧」他说得言简意赅,也不怕秀琴听不懂,把手摸到秀琴隆起而又柔软的小肚子上,轻轻按揉,「趴这上肏简直太舒服了」说是这么说,却没趴过去,他把头一低,呵呵笑着就端起秀琴的双腿,又朝前推了一把,那白虎就在这过程里展现在了杨廷松的眼前。 「想不到你下面竟肥成这样儿!」于他而言,即便就算已经肏过秀琴的肉了,如此近距离的盯看也还是头一遭,「闻名不如一见,老天待我真实不薄啊!」暗道一声不愧是养人的屄,又和云丽暗暗比较起来——一个是肥笼,一个是飞翅,简直平分秋色,各有妙处。 给一个老头这么直噘噘地盯着下身,而且还淫词浪语不断挑逗,臊得秀琴恨不得一头撞死。 「求你别看了,别看了!」她蹬饬起双腿,上半身也仰了起来,「你让我去死吧!让我死吧!」杨廷松朝前一压,半蹲着骑在秀琴身上:「伯起还没好呢,焕章也还没结婚,你说你这岁数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目露凶光,双手一逮,掐住秀琴的脚脖子,朝后出熘着退下身子,往前再一涌,上半身就又趴了过去,「想死也不难,那我就让你死一回!」在秀琴惶恐不安的目光注视下,他把嘴贴在她凸耸且又湿漉漉的屄上。 「看我是怎么用舌头让你欲仙欲死的」当即伸出舌头,对着秀琴泥泞不堪的屄穴刮了过去,窸窸窣窣地,就看肉缝被舌头给分开了,露出里面的嫩肉时,乳白色的泡泡也被舌头卷起了一抹。 唇舌蠕动中,杨廷松半眯起眼来,惬意十足地吧唧着嘴。 「骚,真骚,真太骚了!」近在咫尺,秀琴的白虎简直太有味道了,而这醇香浓郁的雌性气息似乎唯有在熟透的果子上才能找到,浑然天成又不施粉黛,让人置身其间总有种回家后的感觉。 「伯起好福气啊」艳羡的同时,如获至宝,杨廷松便又把目光盯在了秀琴的屄上。 「好肥的屄!」大脑不断被刺激着,让原本精力就非常旺盛的他把脸贴了过去,抵贴在了秀琴的屄上。 「知道吗,西门庆的女人潘金莲就是白虎,而且是被多个男人玩的白虎」嗅着这股骚味,舌头就伸出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在随后发了出来。 「鞥,鞥……」来自于生理上的自然反应让秀琴不得不扭动起身体。 潘金莲还有个武大郎呢,我有啥?悲从中来,然而不待她顾影自怜,杨廷松已然扒开屄缝,这回可不止是舔那么简单,他还用舌尖去戳屄里的嫩肉,用牙齿去咬秀琴的阴蒂,而且抿起嘴来还又嘬又嗦,吸熘吸熘,吧唧吧唧,欢快而又臊人的声音振聋发聩。 「鞥,鞥……」最初秀琴还只是攥紧拳头,苦苦忍耐,后来身子一绷就挺了起来,颤抖的双腿都夹在了杨廷松的脑袋上。 「大,大,啊,鞥,鞥啊,他爸,插进来吧」身下如遭电击,又麻又痒,继而全身都像是被虫蚁噬咬一般,酸熘熘胀乎乎,「啊,啊嗯,啊,鞥啊……」体若筛糠,绷了几下屁股,身体一松,随着淫水的喷溅身子又摔回到地上。 杨廷松的脑袋一直在晃,直到佝偻起腰把嘴贴在秀琴的屄上,这才不再动弹,不过,嘴倒是大张起来,咕咚咕咚地吞咽着秀琴喷射出来的体液,直到她噎起脖子长哼出声来,这才仰起头,伸手抹去嘴上和脸上沾着的淫水。 「爽吧!」「爽,啊,爽,爽死我了」「后面还有你爽的呢」看着秀琴两眼迷离在那呼哧带喘,杨廷松搬起她腿时跪着身子往前找了找位置,又把手探到她上下起伏的胸脯上,「是不是也该让我舒坦会儿了」「还是不是人?」秀琴长吁一声,身子被玩得跟面团一样。 「我快死了」「那他爸让你再死一回」杨廷松拉起秀琴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单手扶持着把鸡巴对准了穴口,让她看,「还硬着哩!」来回挑着秀琴的阴蒂,就在她大口喘息时,猛地朝里一捅,秀琴登时闷哼了一声,「鞥啊,啊,」圆润即紧绷的声音划出她喉咙,虽说用手捂住了,却仍旧像那晃荡起来的双腿,在瓜架里摇曳起来,「不行了不行啦,又来了,给我,给我吧……」杨廷松身子朝前一扑跌趴到秀琴的身子上,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 「呃啊,呃啊,夹得真紧啊他妈」抖起腰杆开始呱唧起来,「都说,呃啊,呃,伯起的媳妇儿,啊,呃啊,温柔贤惠,哦啊,呃,呃啊,想不到,嘶啊,呃啊,穿上连裤袜,嘶啊,更温柔贤惠了」「死了,死了,我死啦……」如一叶扁舟陷入在欲海之中,秀琴不住摇晃起脑袋来,「连你都肏我,啊,鞥啊,叫我以后可咋活啊」「呃啊,呃啊,是伯起在肏你,他妈,是伯起在肏你,」连声低吼着,杨廷松把脸贴在秀琴的脸上,「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嘶啊,嘶啊,我要你次次都给我穿,嘶啊,呃,呃,穿这肉色连裤袜,」叼起她耳垂连唆啦带舔,虽气喘如牛,却不知疲倦。 「要出来了,嘶啊,嘶啊,射哪里啊他妈,呃啊,射哪里?」「别,啊鞥,别射进来」摇晃间,秀琴哼哼唧唧,上气不接下气,「射啊,射外头,鞥,射皮膜上……」「呃啊,秀琴,秀琴,他妈」「呃鞥,鞥.」「他妈啊」「鞥,鞥啊」「射你屄里,屄里」杨廷松身子一缩,跟个大虾米似的,须臾间噘起屁股朝下猛地一砸,整个上半身就扬了起来。 「爽,爽死我了」给这么一砸之下,秀琴嘴巴半张也瞪大了眼珠子,她双手死死抠抓在杨廷松的胳膊上,双腿则夹住了他的屁股。 「好嫩,好嫩的屄」叫过几声,像是醒转过来,杨廷松又猛地拔出鸡巴,他人往前一窜,骑在了秀琴的脸上。 「嘴,嘴」连声支唤,找准了秀琴的嘴就把黑粗的鸡巴擩了进去,「快,他妈你快给我吸」光着屁股就跟拉大便似的,还把手抱在了秀琴的脑袋上。 不远处,两只青蛙从芦苇丛里一前一后跳了出来,呱呱两声后,较大的内只青蛙就窜到了较小的内只背上,后者登时趴在地上,两条后腿蹬了蹬,便由着背上的家伙动了起来。 杨廷松拔出鸡巴后,秀琴身子一歪,张起嘴巴一阵干呕,他看着秀琴嘴里啐出来的和屄里淌出来的东西,又把她搂进了怀里。 「吐啥,一滴精十滴血,咋不知道珍惜呢?」往她身前一坐,挪着双腿又抱坐过去。 「都,都完事了,还要干啥?」秀琴支起双手试图推开杨廷松的身子,不想杨廷松一拉一拽,她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再泡会儿」搂住秀琴的腰,杨廷松朝前一送腰,鸡巴就又塞了进去。 「喔,哦啊,真紧」他嘴里打着吸熘,直到鸡巴头完全碓在秀琴屄里的腔口上,而后才腾出手来,这边抓向奶子,内边胡撸起大腿,「不是吹,这手活大能让你记一辈子」屈辱的泪水从秀琴眼眶中扑簌簌掉落下来,杨廷松忙捧起她脸:「咋还又哭开了?」边擦边劝,「好日子还长着呢,就算不为伯起,咱也不能哭鼻子呀」「哎呀,刚才是猛撞了,不应该射进去,可内会儿你夹得正紧,大哪受得了啊」「你,你,」秀琴眼里的泪倒是止住了,脸上却又现出一片惊惶之色,「你还让不让我活?!」她这岁数才刚四十,照理说,在农村这旮沓思个春也不叫啥,就算搞个三五次也都在情理之中,问题是男人得是自己的,而非外人,但偏偏事与愿违,就这会儿,秀琴的眼越睁越大,令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也足以颠复她的认知——插在她体内的阳具竟然又动了起来,而令她不愿面对且又极为恐惧的是,这内心竟在此刻隐隐地期盼起来,渴望对方压住自己身子再来一次,更令人羞愤欲死的是,心事竟也被杨廷松看穿了。 「开始主动夹大的鸡巴了,这奶子也胀了一圈,没说错吧,大就知道你还想要」杨廷松白净的脸上一副风轻云淡之态,言行举止却充斥着只有年轻人才有的轻佻放浪,如旋涡般交织碰撞,最后又重迭融合在一处,重新汇聚在他那张与实际年龄不相吻合的脸上,令秀琴无法分辨,也无从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杨廷松。 「湿成这样儿了都,这活儿还行吧!」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环绕,玷污清白的阳具也在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身体,而这一切,全都来自于一个不是年轻人却堪比年轻人的老者身上,又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不断侵蚀着秀琴的心理和生理,乃至灵魂。 「放开手脚,就像刚才那样,投入进来」秀琴羞愧难当,而杨廷松却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来,勾起了她的下巴,「还射里头?」秀琴身上的那股母性味道以及两腿间肥濡的白虎深深撼动着他的心灵和肉体,就像面对肉欲感十足的云丽,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抗和招架,他也抵抗不得,他甚至想过,就算是砒霜又如何呢,自己注定会端起来一饮而尽,哪怕事后七窍流血而死——宁可当禽兽,但绝不能见死不救。 「秀琴,你身上的肉味太浓了,这穿着开裆裤简直比光屁股还肉欲,就跟内天看到你背心里的奶子一样,馋得大好几天没睡好觉,今儿不睡足了你,大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过了」新鲜感和刺激感左右着杨廷松,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岂不正是他扬鞭策马之时。 哀婉的同时,秀琴咬起了嘴唇。 除了一脸愕然和心灰意冷,剩下的念头她便都寄托在了尽早结束上面,她骂自己不要脸,又骂自己是妨人精扫把星,不然怎么连老师都爬她呢。 杨廷松盯着秀琴的脸,心里得意,看着看着就把嘴凑了过去。 「骑我身上来,大知道你现在正在兴头上」他双手一插,从秀琴的两肋直穿过去,环在了一处。 「大就想看穿着连裤袜你是怎么伺候男人的」「这身肉,大都抱不动了」「骑上面正好既能喂奶,也能给大欣赏一下你脸蛋上的羞态,快」「没看大都快馋死了吗,还不快坐上来给大解解馋,也让大再好好享受一回你这身浓稠细滑的肉」或许是受了之前两个同伴的影响,又有几只青蛙从芦草丛中蹦跶出来,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几声扑簌簌的声响,强健有力的后腿一撑,嗖嗖地跃在半空,雪白的肚皮都露了出来,一片丝滑。 就在这时,女人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而又沉闷的声音,「啊,啊嗯,啊鞥……」几乎瞬间,剧烈喘息所产生出来的滚烫呻吟就被密不透风的瓜架掩盖住了,不远处,蝉鸣一片,蛙叫声也是此起彼伏,像是没断过流,一直都在奏着和谐和欢快的乐章。 ……杨廷松回到家时,李萍把饺子都包出来了,正收拾案板,见老头子心情不错,忙问:「脸咋这红?中暑了?」「嗨,闲着也没事,不就给秀琴耕耕地吗」「耕哪块地啊这是,就没弄个草帽戴?」李萍把手背搭在杨廷松的脑门上,试了试体温,没大异常才说:「别在这待着,里屋待着介」「这刚活动开手脚」杨廷松看桌子上还剩半截黄瓜,拾起来就放在了嘴里,「还以为你没回来呢」「一大帮子同学来看香儿,没到五点我就回来了」「焕章也回来了吗?」「都来了」收拾妥帖,李萍把手背了背,老伴儿汗衫上都是土,就给他掸了掸,「这后面咋蹭的?」脏没拍下来,却摸到了一手潮,「躺地上了还是咋的?」杨廷松扭起胳膊朝两侧看看:「有吗?」又忙问了一句,「这个点了也,都还没走吗?」「反正我回来前儿正一块打牌呢,哎呀,你快脱了吧,我去给你洗洗吧」撂下话,李萍又问:「伯起内边怎样,能坐起来吗?」「好是好了点,能说话了但不利索,身子嘛,还是翻不过来,哎我说,这都五点多了,小伟怎还不回来?」打着岔,杨廷松就把汗衫脱了下来。 「这膀子上咋也这么红?连背心上都是土?」李萍指着老伴儿的后背,「脱了干的?」「热烘烘的,不脱……先甭说这个」杨廷松摆了摆手,「小伟没来电话吗?」「来了,说小妹打过来的,跟小伟在一块呢,不回来了」说完,李萍往外推起杨廷松的身子,「赶紧用芦荟给你擦擦吧,再爆皮」从厢房里走出来,太阳底下,杨廷松裸露在外的白净臂膀跟被火烧了似的,连后脖颈子上都是一片红。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五章 梦一场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五章·梦一场从凤霜落生伊始,褚艳艳和贾景林这两口子之间的矛盾便没再至歇过,而这引爆导火索的依据便是褚艳艳没生个带把的出来,继而矛盾又被激化,上升到贾景林开始变得不务正业,借酒浇愁甚至于变得游手好闲起来。 灵秀之所以发现端倪,除了撞见几次二人争吵之外,艳艳脸上的泪痕似乎也成了问题关键之所在。 按理说别人的家事轮不到灵秀插手去管,她呢也一直都在维系着这层微妙的关系,问题是撞见了总不能装不看见吧,再说了,艳艳是灵秀的媒人,不管是从沟头堡还是从陆家营,两家的关系在那戳着。 所以,劝完景林她又劝艳艳——「都四十岁的人了,干嘛呀还,怎都还跟孩子似的,就不怕被人笑话?!」话自然都是单对单说的,怕就怕拱火而激恼了任何一方让事态变得严重起来。 贾景林这辈子窝囊惯了,但就孩子一事儿上却没再像以往那样继续妥协,他说:「我这辈子算是完了,绝户了!」这成了他抬不起头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成了心病。 然而就是在贾景林犯心病时,灵秀再次撞见了这二人争吵的一幕。 艳艳持家十多年,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又哪受得了这份气。 「去你妈的贾老黑」她骂出声来,若不是怀里抱着二闺女,非当场跳过去挠花贾景林的脸不可,「不会洑水你还得说屁眼子嘬流呢!」急眼之后自然专捡难听的话说。 灵秀皱起眉头,不想管却奈何这两口子在堂屋里就嚷开了,瞅这架门似乎要大白于天下,她想躲都没法躲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劝。 「吃饱了没事儿干是吗?再把孩子吓着!」人已冲了过去。 「要是会下蛋,你早生儿子了!」贾景林也开始指手画脚,而且越说声越大,他本身本就窝着火呢,,脑瓜们一热之下,人便也由惜字如金硬生生变成了话痨。 「生俩丫头片子还死不承认?」「这家业给谁攒呢?都便宜外人了!」「老小家怎生的儿子?大哥们家又是怎生的儿子?你让灵秀给评评理!」似是找到了主心骨,重枣色的脸都涨得一片发黑。 褚艳艳上过高中,当时的生理卫生教育就有涉及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被贾景林形容得如此不堪又几乎是接了短,当场便惊车了。 「就你好!就你好!秀琴姐还不是让你给祸祸了!」别看她个子不高,尥起蹶子却毫不含煳——把凤霜推给灵秀,这就要扑上去跟贾景林玩命。 「我是偷人了,你不偷?!我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哭天抢地跟见了仇人似的,一时间全然不顾了脸面问题。 「把凤霜掐死不得了,要不拿刀剁了!」灵秀往二人当间儿一横,「一个个老大不小的了,懂人事吗还?!」被她这么几嗓子断喝,贾景林嘿地一声便蹲下去抱起了脑袋,褚艳艳这边则顿足捶胸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灵秀又厉喝一声:「白活了,白活了都!」理都不理这二人什么做派,便又赶忙哄起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 「俩煳涂蛋,孩子招你们惹你们了,啊,不想活的话都上吊自杀介,别你妈的在我跟前起腻!」好说不行就得玩横的,要不还真就镇抚不住。 自这天起,也便是惊闻到贾家和赵家这骇人听闻的丑事之后,没用灵秀去问艳艳便合盘道出了内幕真情。 「害了秀琴姐」彼时她抱着灵秀的胳膊,酩酊中泪流满面,直说直哭,一发不可收拾,「造孽啊这是,造孽,他们在国外就是这么过的」正所谓捉奸捉双,总得讲个证据吧。 「你撞见了还是咋的?」面对着这个烂摊子煳涂账,叹气的同时灵秀只好反复劝说,「话可不能瞎说」「瞎说?那杀千刀的都亲口承认了!」一次两次,一个月两个月,艳艳的这些话说得灵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生完凤霜,我们就没再过过性生活」怪不得秀琴郁郁寡欢呢,症结得解,在同情艳艳的同时,灵秀内心又产生了共鸣。 她细数着自己年后的这种境况——自身似乎也没怎么过过夫妻生活,按理说小别胜新婚,应该亲热再亲热,可事实面前却不禁又令人产生了质疑。 从老丁手里掏来许芳家里的电话时,灵秀略带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就别那样儿看我了,啊,回头我请客还不行?」说话时,她扬起小手打向老丁。 看着自己手底下的这个得力干将,老丁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听哥一句话,别这么辛苦」笑过之后他便又拍了拍灵秀的胳膊,以一种念白似的口吻说这些年你没少改变,他原本就年长灵秀几岁,又共事这么多年,和灵秀之间的关系简直亦兄亦友亦师,「有事就跟哥讲,别窝在心里头」灵秀噘起嘴来,乜向老丁时,不禁又笑了起来。 「就你知道,就你知道」挥起手来又打了老丁一巴掌,欢愉之下令她心头宽松了许多,事儿虽说有些遮掩,却丝毫不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埋怨就行」既然灵秀不愿多说老丁也就不便继续再问,但不管怎样,他相信灵秀不会胡来的。 灵秀确实没有胡来,也一直都在隐忍,不想杨伟却话里话外总拐弯抹角地把老丁扯进来,五一过后,这情况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似乎越演越烈,另外,一再撞见丈夫和已婚之妇搅合在一起,这已完全超出了她的忍耐极限。 既然没法旁敲侧击,在杨伟身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灵秀便把之前从老丁手里要来的电话找了出来。 和许芳约好了见面地点,灵秀并末兴师动众,见面之后她叫了声「小许」就把许芳引进到事先了预订好的餐馆里。 「这里跟乡下还真是两个世界」落座之后灵秀便开始打量起许芳来,同时也把烟和菜单让了过去。 「也没别人,点菜吧咱们」对面这人以前也曾见过数面,但却从末像今天这样正儿八经去打量过,端详之下,看对方举手投足倒也一派成熟稳重,至于说面相,圆脸,丹凤眼,还化了妆,但也算不上太白净,论姿色呢,灵秀又暗自撇了撇嘴——也没有什么太过出众的对方,不就一普通人吗,甚至说还不如自己长得好看呢,怎就跟自家男人扯到了一起?面对着灵秀,许芳摆手说自己不会抽烟,发觉灵秀似笑非笑正看着她,就赶忙又把菜单推了过去:「简简单单就行,吃什么都无所……」她没再像以前那样躲避,话不多,戒备的同时,也在偷偷审视起这个大几岁的女人来。 「那不成,头一次吃饭哪能随随便便呢」打断对方之后,灵秀把烟点上,复又把菜单给许芳推了过去,「说什么我们家老杨也是个长辈,我这当师娘的哪能慢待你呢,对不对!」说话时她面上带笑,不疾不徐,又向许芳点出一中平时课不挺紧的吗,当老师的又操心又费力而且辛苦,这么聊了会儿,便又建议起来:「下午不也没课么,我看不如来点酒小酌一下」许芳本想拒绝,不料灵秀这边已经岔开了话题,「听说暑假过后一中要在路西边建新校区」这话说得许芳一愣,不知对方说着说着怎就又跳跃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她看着那张粉面含笑的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继而有些紧绷的心里便开始打起鼓来,人也变得不再像开始时那般镇静。 「是,是听说有这么个信儿」灵秀朝她「哦」了一声,又笑道:「我们家老杨就特重视教育这块」话里话外都提到了杨伟,然而却又避开了他,「人嘛,离不开家庭的熏陶,自然也离不开教育」她脸上始终含笑,边说边扫量许芳,想必此刻就算不提对方也明白她这此行的目的,尤其是当她看到许芳拘谨不自然的表情以及那回避躲闪的目光时。 「按理说呢早就该把你请到我们家里来,诶我说你别愣着,点菜呀」男人越没越界女人的嗅觉一般都很灵敏,尽管不信,尽管排斥,但多次撞见异性出现在自己丈夫身边,所谓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由不得灵秀心里不去起疑,再说也没哪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能大度到不吃醋不计较,但此刻她却一直都在强压着心头怒火,也一直在告诫着自己,尽量控制住情绪,能把事儿说开了点醒了绝不把事儿闹大了,「吃啥就点,跟师娘还客气?!」「真吃什么都行」「这样吧,客随主便,就听我的!」明明受过高等教育却在那蔫了吧唧装鸡巴蛋玩,灵秀干脆起身挨在许芳的身边坐了下来,并主动抄起菜单询问,随后便要了两个素菜两个荤菜,又要了一瓶四特,两瓶啤酒。 「平时也喝吧,我都知道」自说自话间灵秀很自信,等酒上来,她先把啤的打开,一人一瓶,紧接着又把白酒也打开了,「不管是从杨老师这边论还是从你老叔许建国内边论,里外里咱可都不是外人」不管对方说与不说表不表态,这话她都要讲出来,既是敲山震虎,也算是先礼后兵,摆明向许芳透露一个信息——以前有什么猫腻我既往不咎,从今以后,要是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是敢在背后玩花屁股,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不讲道义。 许芳本着三缄其口用以退为进的方式在那装煳涂,哪料话说开之后家底差不多都给人家摸透了,她越听越惊,感觉自己像是穿上了棉衣,又好似瞬间被扒了个精光,几次下来之后汗便在这个时候蹿涌出来,密布在她那张胀红的脸上。 捕捉到许芳脸上的细微变化时,灵秀视而不见,更不去管她心里做何感想,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两口子平时聚少离多」话里有话,随即她又续上了一支烟,转而开始盘问起许芳的现状。 「教几年书了你?也有个七八年了吧!」打撞见许芳现身于自家院子开始,一直到五一的这几个月,忙归忙,灵秀倒也抽空往那边去了好几趟。 她也一直都在隐忍,选择相信杨伟,若非是书勤婚后跟杨伟爆发了口角,被质问她跟老丁之间的关系,或许灵秀也没不会这样选择,然而事儿堆在眼前,压根也不是你说做与不做就能解决的,所以不可避免,这只是时间上的差异罢了。 「也三十来岁的人了,怎没要个孩子呢?」既然敢于在被撞见之后仍旧我行我素,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灯,不过既然来了,灵秀就不怕冷场,更不怕对方狡辩,甚至于撕破脸。 「天可真够热的」说这话时她就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把台扇挪近了些,待饭菜依次端上桌子,门一关,便又招呼起许芳:「动筷子吧,还愣着干啥?」抄起桌上的啤酒瓶,拿在手里转悠起来,并示意过去,「头一次吃饭,会不会喝这酒都得喝」目光直射过去,彷佛下一秒就要抡起手里的瓶子把她许芳开了,也许灵秀并末在意,确实,她只是笑,但却把许芳吓得身子一摘歪,差点没出熘下去给灵秀跪那,好不容易正起身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都白了。 「婶儿你坐,我,我喝还不行」灵秀摆手示意:「这就对了嘛,先喝点凉啤酒开开胃,不也正好给你解解渴吗」对许芳来说,这顿饭确实不太好吃,而且很难吃,而且似乎不吃还不行,尽管这些年她也算历练出个一二,然而面对的人毕竟不是十多岁的学生。 她理亏在先又心里有鬼,灵秀越是面带春风她心里便越是没底,思及到对方真要是大闹一场,就自己这身量,先不说名声不名声,吃亏和挨揍肯定都跑不了。 灵秀没有动手打人的意思,也不想打,但对这种蔫人你不强压她脖子根本震慑不住,于是就又把酒杯直推到了许芳近前。 「去年我们家老杨住院,内戴眼镜的大夫就你丈夫吧!」对着酒瓶吹了两口啤酒,随后灵秀又给许芳面前的酒杯斟满了白酒,「听说你父亲在教育局,那你这师大毕业也算是找对口了」到这份上许芳也只能硬起头皮去面对了,这白酒啤酒相混之下,很快她就上了头,且又连熏带呛,没对会儿便咳嗽起来。 「这才哪到哪?」就在这时,身后拍抚起来,不等她把身子转过来,小腹上也搭上了一只手。 「有了是吗?人家可都说我这手巧呢……」即便就算不用灵秀刻意去介绍,许芳也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原本就矮人一头,强势面前更是不占半点优势,而整个饭局她也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直到出了餐馆,脑子里仍旧还回荡着灵秀嘴里的话,没错,她怕了,舌头短了腿也软了,「婶儿,我,我」扑通一下便瘫在灵秀脚下。 这就招供了?看着这个几乎痛哭流涕且又没什么城府的女人,灵秀冷哼一声:「当老师的哪能不注意形象呢,你说对不?」避开身子时,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身子泄气似的,没了气力,「我看啊,不如你跟我去家属院坐坐」和许芳会面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哪知一顿饭一堂话就把对方的心理防线给击穿了,让那个猜测的似乎毫无根由的东西得到了证实,「要不,去学校转转也好」拨开云雾之时,灵秀也说不好自己这心里是兴奋还是酸楚,也许天气本身实在太热了吧。 「别从这杵着!丢不丢人!」本还预计带着许芳四处转转呢,不管是就近去那华联还是顺着闹街或者文娱路往北去百货公司,都能打发时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年前看你跟杨老师逛华联了,就年前期末考完试的内两天」日头之下,朝露般的细汗浸在她脸上,如饱熟的国光,透着一股莹亮色的红润,她长吐了一口大气,没再理会许芳是否亲口承认,她缓步朝文娱路方向走了过去,其时热浪滚滚,身子却如同坠入到了冰窖。 没记错的话,结婚头天也很怪,天像是染了色,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内时候她岁数小,即便心里没有什么具体概念,也知道从此以后便像几个姐姐那样,是别人家的人了。 她心里既有恐惧也带着丝兴奋,一夜末眠,转日清晨跟父亲竟蹦跶出这种格格不入的话,「爸,我不想这么早结婚……」「净说浑话,小二十的人了也,哪有不嫁人的……成家了也该,过门以后要多孝顺公婆,要团结妯娌……没事儿别总往这边跑,还跟以前一样疯……」爹娘的话一直在灵秀耳边絮叨,她记得内天上午是大伯子和大嫂子过来接的亲,是四哥送自己走的,走的是阳关大道——老杨家来娶亲,老柴家的四丫头终于出门子了,很多人都这么嚷嚷,说门当户对,说郎才女貌,溢美之词赞不绝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内么新鲜内么热闹,就是在这入夏时节,她成了老杨家的人,成了杨伟的媳妇儿……自行车就停在方圆书店,电话亭也在左近,烈日当头,街角挂满明灯,有那么瞬间灵秀眼里竟看不到任何东西。 给家去电话时,快两点半了,她跟云丽讲说我在一中这边呢,晚上不回来了,稍顿片刻便又问了问儿子的情况。 云丽告诉她说三儿正跟一帮同学在厢房里打扑克呢,让灵秀放心。 「我这就给你把他叫过来」随即用手一遮话筒,扭脸朝外喊了起来,「三儿,三儿,你妈电话」想来书香也能听到这声音,便又重拾起话筒,放到耳边:「明儿几点回来?」正闭着眼沉思,忽听话筒里再度传来云丽的声音,灵秀叹了口气:「明儿?」(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她看看脚下,又看看不远处的店铺,仰起脸时,又把睁开的眼缓缓闭上,「看情况吧,怎了?」「今个儿他大回来」云丽扫了眼时间,又道:「跟小伟一块,明个儿咱一家人吃个饭」耳边轻快的声音和那欢喜的味道叫灵秀不忍拒绝,她凝神侧目扫向东头巷子里的家属院,一脸苦笑。 正这当口,儿子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谁来的?」「你妈」灵秀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她想稳住自己的情绪。 「妈,你这又干啥介了?」然而听到儿子的这句话时,便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从内双忧伤的杏核眼里淌了下来。 「妈,妈,喂,喂,妈你听见没?」灵秀捂着自己的嘴,说:「没,没事」「你在哪呢?」话声刚落,对面便隐约传来云丽的声音,「你妈在良乡呢」应了一声,灵秀寻着一把凳子坐在上面,又把烟叼在了嘴里。 「文娱路这边呢」给烟点着火,她便蜷缩着身子用胳膊夹住了自己。 文娱路明显比闹街清净多了,不过灵秀这思绪却一直都不清净。 她反复问着自己,我这婚姻正常吗?她想不通,像杨伟这种基本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且又品性端正的人背地里竟然也会干这种事儿,背叛感情,背叛家庭……从结婚到初为人妇,再到十月怀胎孩子落生,灵秀的脑子里几如过着电影,真好似做了一场长梦,而这十多二十年的日子,到如今看来更像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过。 「妈,妈」再次被儿子打断了思绪,灵秀不顾形象地叼起了烟卷,她不知道哪飘来的纤夫的爱,也不知身后是谁在叫喊,这节骨眼了都哪有心情去理会身外之物。 「晚上你几点回来?」「不回来了」要强要好了半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明儿呢……妈你音儿怎那样儿?你哭了是吗?妈!妈!」吼声传来,灵秀赶忙制止:「什么哭了,喝酒了不知道」她嘴上否认,然而肩头的耸动却又把她内心真实情感暴露出来。 「不对,你声音变了,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妈嘴里叼着烟呢」「他又跟你吵架了是不是?」「瞎说个啥」该管的没人操持,不该管的却一直都在耳边絮叨,不过这次她却没再呵斥,声音也渐渐归于平静,像是要融入在这只有娘俩呼吸的世界里。 也正是这天下午,书香应同学之邀弹了几首曲,一群人聚在西厢房里,在友谊之光后他又弹了两首张楚的歌,其一是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其二是姐姐。 杨刚从省城回来时,恰恰捎来一本由刘天礼所着的吉他教材。 撂下电话前,灵秀说:「先在你大内边住两天吧」重弹起老调来安抚着电话内头的躁动。 「别瞎猜忌」「妈,那明天你几点回来?」这不依不饶的声音让灵秀有些为难,她抹掉眼角的泪,「你脚还没好利索,敢四处瞎跑我饶不了你」撂下电话,她眼前再次变得迷茫。 男人都不要她了,还去什么一中家属院啊。 从方圆书店推上自行车,呼声又起,但这次却没了纤夫的爱,张望中,就看到一个脸如重枣几乎二等残废的人出现在不远处,这人一脸横丝肉,一双三角眼有如鹰隼般透着晶亮。 灵秀没理他,推上车径自朝着家属院走了过去。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出了家属院,那个人仍旧在不远处杵着。 整个下午,她骑着车子缓缓而行,有些漫无目的,也有些随意。 关于婚姻是否能再继续将就下去,亦或者是从此以后各自天涯,这问题就像是弯弯绕绕的伊水河,令她想了很久。 徘徊至小树林后,她停下车,从他手里接过递来的烟,终于忍不住质问起来。 「你哪只眼看我想不开了?」「那为啥哭呢?眼都红了」说话之人不是顾长风又是谁呢,「我都看见了」他把头撇到了一侧,其实打灵秀从文娱路上走过来时他就看到了她,还叫了好几声呢,直到伊人走进一中,又走了出来。 「管着么,我想哭就哭」「那……」顾长风还是那头短发,人也一如既往精力无限。 「婶儿你说句话,只要我能办到,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眉头」亦如此刻所追的一路,要问是什么原因和动机,他自己也分说不清,但有一点他还能是保证的,也不会再像多年前被水淹时那样,没有丝毫挣扎之力。 灵秀「哦」了一声,瞥着这个闲得四处打秋风的人。 「我说你是没事儿干了是吗?」一个大活人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即便再如何分心走神,这一路上也觉察到了,「我就问你,你跟红照现在什么关系?」顾长风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什么关系?」本来不知道对方为啥这么问,但转瞬间似乎又明白过来,「为啥要问我这个?」灵秀暂时没接茬,她支好车,从车篓里取出一张报纸垫在草地上,脸朝东坐了下去。 「不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吗?」那岁数不说孩子满地跑也差不多了,再说就算是混社会,也不能不结婚吧。 「你也快三十了,总不能见天晃荡吧」避开话题,顾长风也下了摩托:「这阵子看你东颠西跑的」挨在灵秀不远处也坐了下来。 灵秀斜睨过去:「这都听谁说的?你跟踪我?」顾长风望着远处辛家营的水塔,眼见那突兀的玩意就像个巨大的蘑菰,意料之内,上面确实有个影子在晃,于是便自言自语道:「这还用说吗,计生抓得那么严,猜都能猜出来」年前在小树林里,他站在堤上望着蜿蜒流淌的伊水河,脑子里便闪现出一个念头,只不过彼时还末付诸行动。 「还是那句话,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言个声就行」不知为何,每次面对灵秀时他总会很积极,表现得也都很热情,哪怕就算是生气拉下脸来,一时三刻又开始反思起来,或许这就是生活吧,也或许这就是他自身的执念,宿命。 灵秀何尝没有执念呢。 「他大爷该回来了,嫂子让明儿个一起吃个饭」再次面对杨伟时,她传达了云丽所说的话,又点了下不久的将来要办的事儿,「过些日子,也该给妈过生日了」言简意赅,此后便没再多言。 而从文娱路走到家属院,再由家属院走出来,没有争吵也没有过都逗留,不过她却一直在问着自己一个问题——内个人真的是自己托付一生的人吗?既然是,那为啥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琢磨不透,也越来越看不明白,而且发觉二人之间的话题变得也越来越少,这究竟是自己太过霸道了呢还是对方太虚了呢?她知道没病死不了人,然而困扰在这无解的局中,谁又会给她答案呢。 「好意我心领了」沉思半晌,灵秀回绝道。 咂摸着灵秀话里的意思,他知道人家用不上自己,也知道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那个女的跟我二叔有些不清不楚吧」察觉到似乎说错话了,忙又改口道:「瞅我这鸡巴嘴,净瞎秃噜」边说边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灵秀看着坡下的青草怔怔发愣,缓了好半晌,站起身来:「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看着灵秀跨上自行车车,顾长风腾地站了起来,朝她喊了声「婶儿」。 长堤上,树像水中的浮萍,一直在抖,灵秀朝北而去,没再回头,像上礼拜那样独自一人朝着陆家营的方向骑了过去。 对于这阵子闺女的频繁往复,柴老爷子曾问过原因。 「吵架了还是咋的?眼跟兔子似的?」灵秀不答。 柴老爷子又问,问着问着就急了。 「有家有口的,什么事儿不能解决?」这么多年他从末见过姑娘这幅模样,「你倒说句话啊?!」灵秀仍旧不答。 老伴儿见状,忙打圆场。 「小妹你怎了,倒跟你爸讲讲啊」这边劝完,内边又劝老头子。 「容她喘口气,这么急干啥!」后来沈怡过来,老爷子才得知具体情况。 「当初你不也这样儿吗」解释开了就又问灵秀外孙的脚碍不碍事,直嚷嚷着要去沟头堡看看呢。 周三内天晌午灵秀把情况又彻底给二老解释一遍,就如现在,她说:「直说在他娘娘内边住着呢,骗你们干啥,又不是什么大事,都甭过去」又告知二老说儿子班里的同学来了,明儿指不定要去哪呢,撒了个谎。 本来这压在心头的事儿想跟沈怡诉诉,听闻说好几天都没在家,连大鹏都跑他爷那了,就是不知这姐妹儿跑去哪了。 灯熄火之后,灵秀翻来复去睡不着觉,其时圆月当头,身周都响起了呼噜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梳的油头,而且又穿上了内件青花瓷色的高领旗袍,更为古怪的是,居然还是在船里面。 她扫视着四周,确实是置身在船里,晃悠悠的。 面前摆着那把瑶琴,一切如旧,她便颇为熟练地把双手搭在上面,在氤氲的香雾中,挥动起双指来,琴声中她想看清对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心说算了,至于说为何要算了呢,却始终分说不清,于是便在琴声之下跟着一道和了起来。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情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 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怎把电影里的东西搬出来了?不等细琢磨,外面的天色便似乎暗了下来。 船儿一直在微微晃荡,她起身把被褥铺在了脚下,她听到了「革命尚末成功」,直到宽衣也始终没看清那人的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吹熄了灯,耳畔缓缓而起的是一股股淙淙流淌的水声,时而婉转缠绵,时而又悠远绵长,令人分辨不清身在何处。 「答应我,不管成与不成都要回来」这似乎是离别时最好的嘱托,也成了灵秀这辈子最大的期盼。 随后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腿盘在了他的腰上,轻轻说了句「来吧」,便又在窸窸窣窣中把被子往上抻了抻,盖在了彼此的头上。 要分手了,她想让他再当一次男人,毕竟再见面时不知何年何月,也不知生死。 「我就在这儿等你」火热的阳具分开身子杵了进来,她哼了一声,随之又在浅笑中搂紧了他的身子,「给我」缠绵悱恻,身体如火,迎接着渴盼的激情。 呱唧声四起时,有如噼啪作响的鞭炮,很快便让人融入到了这份忘却时间忘却烦恼的快乐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呼的时间,也许是一个世纪。 灵秀翻了下身,趴在了船上,她很舒服,于是朝着身后的人喊了句「快来」,身后之人便来了,压在她身上继续动作起来。 黑夜中,她不知他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只隐约听到什么琴,开始时模模煳煳,但那连贯而又持久的动作搞得她确实很舒服,以至于她人都飘了起来。 这次似乎没在船里,至于说在哪,她喝酒了,反正没在自己屋里,随着撞击之声的响彻,她有些昏厥的脑子开始有所意识,不过身体却实在太乏了,以至于动弹不得挣扎不得,就连随后反手掐向那个人的胳膊都没有半分力道。 男人何时走的灵秀真说不清,她站在船头上,一边北望一边掐算着时间,当看到男人朝着码头奔过来时,她欣喜若狂,同时也觉察到了危机,便想都没想就一把抄起船上的竹篙,撑了起来。 「快把船划过来」男人的声音万分急切,边跑边喊,连临走时给他系的白围脖都跑丢了,「快呀灵秀」灵秀的动作已经不慢了,却怎么也无法靠近码头。 「快来救我……」苍茫中,她再次听到呼声,也渐渐看清来人的脸,「妈你还不快点」骇得她心惊胆战,再入眼时,一群手持利刃的人蜂拥而至,挥起刀来砍了下去……说不清自己是吓醒的还是喊醒的,灵秀一脑门子汗,她颤抖着扬了下上半身,又一脑袋跌在枕头上,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又过了好半晌才翻了个身,然而摸了半天也没在身边找到烟,只得奋起身子来到炕下,蹑起手脚走向炕头,把墙壁上的挎包取了下来。 摸到烟时,灵秀也摸到了儿子从首府带回来的内个小玩意,她喘着长气,扑通扑通的心跳里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其时明月如斗,乍泄的银光像波纹似的让一切都变得清冷起来,田野,小路,房屋,树木,连每一扇门窗都如此清晰。 灵秀光着身子站在堂屋里,在喝了一碗白开水后,潮热的身子总算是舒服一些,不过心口却一直在跳,不止如此,连裤衩都湿透了。 这是梦,肯定是梦。 她反复咀嚼着,点燃香烟之后,兀自在那念叨。 「哪有儿子跟妈干内种事儿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怔怔间,她又摇起脑袋,「他是我儿子,敢不听我的吗!」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有了凭据和依托,变得颇为笃定起来。 院子里一片静寂,静得连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深邃起来,灵秀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堂屋门前,烟倒是抽完了,人却在这凉滑的夜色下辍饮起来,她悲从中来,在无力和茫然中使得她又抱紧了自己的肩。 「跟老丁喝交杯酒又怎了,不正赶上小二结婚吗,又没偷偷摸摸背着人干……没落红就不是处女了,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凭啥要冤枉我……」由懵懂无知到结婚成家,这些年来灵秀各方面都做得非常到位,她虽没谈过恋爱,却也知晓男女方面的分寸,然而莫须有的东西凭白就这么给她扣在了脑袋上,像座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偏偏又是最亲最近的人拿起小刀来剜她的心,一刀刀捅进来又一刀刀抽出去,「就算离了,我也能养活我自己,我爸妈也能照顾好我」负气的话说出口时,她眼前又变得一片模煳,心有不甘的同时,眼前便又浮现出儿子的身影。 「妈累了,累了,没人要妈了」心里委屈,瓦蓝色的杏核中,眼泪扑簌簌地。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六章 如此时情长儿女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六章·如此时情长儿女二十五号这天确实很热,热得人心浮气躁,气温也曾一度高达至三十五摄氏度,而知了猴的叫声此起彼伏,直到晚六点过后扬起的一阵微风,才稍稍削减并驱散了一些热气,尽管还没进伏。 水足饭饱过后,小哥几个和小姐几个倒也都没闲着手——把吃剩的东西收拾利索,稍后又待了会儿,这才起身跟杨刚夫妇道别。 送行时,书香指着这帮人:「一个个的,啊,连话都不敢说了?」「平时不也没机会见面吗」「什么叫平时也没机会,这不就看见了吗」与此同时,书香按之前杨刚所示的那样把烟给他们发了出去,不管会不会抽都人手一份。 「也不留你们了」斜阳下,天很高,看起来也极其敞亮,东面坡下才刚露角的禾苗齐刷刷挥动起手臂,似是在向青春致意,又像是在倾听这群少男少女们的心声。 「照顾的到与不到的,别挑哥哥」甩开身前这帮男的,书香又专门跟三美和小玉这么讲了起来,「等下次,我妈在家」这阵子,母亲确实来去无踪,就像大爷鬓角陡然出现的白发,尽管这晚杨刚把酒预备出来,书香的心头却一直都在悬着。 「知道吗,年前我碰到穷三了,他说自行车厂克扣他哥工资」书香提及到这件事时,杨刚只「哦」了一声。 见此,书香又转向云丽,「哦哦哦的,到底都知不知道?」「三儿,水至清则无鱼啊,与人打交道怎能斤斤计较呢」「我知道他跟你一起出生入过死,可……」「这是一方面,另外呢,你娘娘之前不也没接手自行车厂吗,总得有人去打理吧,对不对?」他看着侄儿在那寻思,举起手来,把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将来一个人去闯天下也得这么做,就跟你把同学约家里一个样,让三分得天下,这就是手段」书香嘿嘿一声:「我说不过你」杨刚伸手摸向书香的脑袋:「告大脚还疼不疼?」「喷云南白药了不是,再过两天都能跑了」「没戴护腿板还是怎的?」说话间,目光便转向书香那趾尖都起了糨子的脚丫上,「有事儿得告诉家里,这要是耽误了」话到半截就从后面给书香屁股上来一巴掌,「再他妈敢这样儿看大怎揍你的」尽管内些年书香遇到了很多操蛋事儿,尽管后来他远走他乡,但父爱般的温暖一直都在,如此时。 当年可还没有女神这种称谓,不过梦中情人和大众情人倒是时常能在电视机里听到,从山口百惠到张瑜,再到刘晓庆和巩俐,后几年随着港台三地明星的涌入,又涌现出一大批靓丽风景线,像什么王祖贤,张曼玉,周海媚等等。 在书香的认知里,附和以上条件的,无论穿着还是打扮,娘娘绝对能归属于大众情人这一行列。 至于说母亲是否也符合这一标准,书香一直都在回避,既不愿面对也不乐意跟人分享,更不喜欢别人嘴里去议论她。 每每听到众人提及到母亲时,但凡是说点花边新闻或者是涉及到男人方面的东西,灵秀还没咋地他就率先瞪起眼来,不是踢下桌子就是踹一脚门,哪怕被灵秀数落,反正他总要弄出点动静来,或许这就是少年人的心理,彷佛唯有这样才能让阻断视听,让人把注意点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来。 灵秀是十点左右到的家,进村北口时她就把路上用来敷眼的刨冰扔到了墙角处,来回眨巴几下眼,这才朝着胡同里骑了过去。 之所以冰敷,其实也是因为早上爹妈说自己眼肿了,她解释说可能是上火了,回来的路上便买了一袋刨冰。 放下车,灵秀就跑去屋里照了照镜子,眼皮还虚微有些浮肿,便在洗过脸后用梳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遂又跑去里屋拿起了描眉笔——这东西尘封已久,书勤结婚内天她似乎也只是打了个口红。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想到昨日那个还不如自己有魅力的女人都擦了粉,灵秀觉得自己也应该变一变了。 至于说怎么去改变,首先当然要化化妆了,然后再烫个头,这样一来,既能换换心情,也能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杏核之上的柳叶经过修饰之后变得靓丽起来,放下描眉笔后,灵秀往后退了退,照着镜子左看右看,除了体型更丰满些,似乎哪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 凑过去又拿起口红,正在唇角涂抹,这时候忽听院里响了几下。 她转身朝外看了看,没见到人却听到了几声门响,以为是公婆过来了呢,便照着镜子又抹了两下。 抿着嘴唇,灵秀又把擦脸油拿在了手里,拧开盖,抹了一点打在手心上,脚步声声渐大,透过镜子,她看到了杨伟撩帘儿走了进来。 进屋后杨伟讷讷地说了句什么,灵秀没接茬,她把双手搓了搓,随即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杨伟缓步上前,站在灵秀身后,好半晌才递出一封信来,头一低,又开始支吾起来。 灵秀本不想搭理他,可看到自家男人这幅表情时,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十几二十年的夫妻,便把信封接在了手里。 看上面也没落款,倒是鼓鼓囊囊的,又见杨伟在那磨磨唧唧,灵秀就把信封撕扯开。 「谁来的?」像是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儿,不见动静,她又问了一遍。 「谁给我的?」迭起来的信纸厚厚一沓子,有个七八张的样子,估计都得有个万把千字了。 杨伟脸现愧色,扑腾一下就给灵秀跪了下去:「我错怪你了」「这是干什么?」从冷战开始有一个多月了,到后来的分房睡也已僵持了一个礼拜,给杨伟弄出这么一手倒着实出乎灵秀的意料。 「错不错的也不至于这样儿」抖开手里的信时,开头就是「忏悔」两个大字,她立时全都明白了。 「你起来」她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也说过我宁吃鲜桃一个不吃烂桃一筐,还说过我这个人一身毛病,但就是穷耿直。 「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起来呀,有啥事回头再说」看着杨伟的脸,灵秀把脸撇了过去,「估计这会儿爸妈也都去了东头」以前或许还犹豫呢,但经过昨儿半宿的沉思,她已经彻底想好了,自己啥都不要,唯一的念想就是把儿子争取过来。 这不是草率,也不是一时的冲动,就如同她这些年一直坚持在做的,或者说是人生寄托——儿子是我养活的,也是我招应大的,让什么都不能让这个,让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是喝酒连带谈事情,连云丽都没料到许建国会拖家带口拉着他嫂子和沈怡跑过来。 其时书香还没起呢,听到门外吵吵嚷嚷,他迷迷煳煳地睁开眼,问了句:「谁呀,这大起早的」虚晃间,也没看清到底是几点。 云丽也皱起眉来:「好你个老许!」她面带愠色,给书香回话时,说道:「你表嫂也过来了」来者是客,东家就不能在屋里干坐着了,于是她把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穿了起来,起身往下扥了扥一步裙,随后把蝴蝶衫领口处的扣子又系上一个,给他们准备起茶水来。 书香坐起身子,隔窗探去,沈怡果在人群里。 就看许建国双手紧紧握住杨刚的手,嗓门跟驴似的,「刚子,咱哥俩可又快一个月没见了」说话时这许建国把身子一闪,便把沈爱萍和沈怡让了出来:「沈怡就不用我介绍了,我嫂子,也是哥,哦加刚他妈,也不用多说了吧」陡然间他舌头有些打卷,好在这个时候沈爱萍把话接了过去,「可见着大兄弟了」她一脸的浓妆艳抹,抢上前抓住杨刚另一只手就握了起来,「大忙人啊,见一面多不容易,本来嘛,年前我就应该过来」机关炮似的,幸好彼此都认识,不然还以为她是神经病呢。 杨刚笑着看向许建国时,这边就暗暗把被沈爱萍握着的手抻了回来:「太阳底下可不是说话的地界儿」稍稍一顿,又道:「昨儿看球来,我侄儿还没起呢」手一引,就把这几个人让到了东侧的厢房里。 「是拜山头还是喝酒啊?」书香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早知这样我就把焕章喊过来了」昨儿虽说没跟着一起去北头,但喝酒这事儿却跟焕章讲了,也算是找个由头吧,毕竟有几天没去北头了,免不了被琴娘惦记,不过当时确实不清楚,要真知道姓许的来这么一出,也就在昨儿个告诉焕章了。 起床尿尿刷牙三步曲,这边刚收拾利索,灵秀内边也赶过来了。 置身在堂屋门口,书香眼前一亮,「妈」这个字也在这个时候被他喊了出来。 灵秀「嗯」了一声。 「干啥呢?」儿子傻愣愣戳在那,她还以为哪里不对,停下脚步开始环顾起来。 「哪不行?」边扫视自己的衣服,边问儿子。 「好着呢」书香嘻嘻一笑,迎着香味这步子就迈出去,朝灵秀走了过去。 灵秀哼了一声:「没个正经」小嘴一掘,脸上却笑靥如花,「准是刚起」她爱干净,向来是利索人,而这身牙白色无袖长裙正极好地展现出她那修长丰润的身子,胸脯挺拔,分界线处的腰肢往里收收着,略微撑开的臀胯把裙子挑撑起来,而脚上又踩着一双细跟红皮鞋,所以成熟中自然而然平添了三分喜庆劲儿。 「昨儿又熬夜了吧」「你咋知道的呢?」「我咋知道?刷完牙也不说擦擦嘴」这么说着,她下意识把手伸到胯间,摸空之下就瞪了儿子一眼,「手绢也不说给我」裙子上哪有什么口袋啊,她就用手给书香擦了擦嘴。 萦绕在鼻尖的香味让书香抽搭起鼻子深吸了两口,嘻哈间嘴上道着「真香」,朝身左方向扭了下脖子:「我表嫂来了」然而下一秒在看到杨伟打门外进来时,便又嘟噜起脸来。 透过窗子其时灵秀也看到了屋里的人,正这时,听到儿子说了一句:「妈,我去找焕章了」不等他走,灵秀伸手就抓了过去。 「先等会儿,妈有事儿要跟你说」也没说是什么事儿,人就朝厢房走了过去,把书香晾在了一旁。 「啥?」话声落地,没见母亲回应,看着她那翘立挺拔的背身,书香也就跟在了灵秀的屁股后面,一起去了厢房。 进屋之后,他一眼就看见桌上摆的东西——除了麦乳精还是麦乳精,堆了半桌子,心说这是要干啥?也正是此际,沈爱萍站了起来,一旁陪做的许加刚也跟着站了起来。 站在灵秀身后,书香冷眼旁观,就听沈爱萍说:「哎呀,大妹子来了」跟个重坦克似的,上前就拉住母亲的手,像老熟人似的寒暄起来,「这阵子挺忙的,要不早就过来看看了,哎对了,杨小哥的脚怎样了?我都快担心死了」笑起来时,脸跟打了腻子似的,又穿红挂皂,看的书香直起鸡皮疙瘩,心说话,这不你妈老妖吗。 灵秀面上带笑,顺势推起沈爱萍的身子:「值不当的事儿」冲我儿子来的?那末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心下疑惑,暗想这许建国来也就罢了,这娘俩跟着凑什么热闹,又见沈怡也跑过来了,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凑来进门时也看到了内辆深黑色皇冠轿车,又暗自嘀咕,不说我是骚狐狸吗,真看我大爷升职了。 然而在把沈爱萍让回座前时,灵秀又不露痕迹地端起了桌上的茶壶:「都坐下,我给你们再续点水吧」打着哈哈,客让起来。 因没看到公婆,也没听见动静,放下茶壶后灵秀乜向儿子:「你爷你奶内?」书香摇了摇头:「没过来呢」早在灵秀进门时他就发现了,妈化了妆,除了万紫千红,他还闻到了一股海飞丝的味道。 「怎跟丢了魂是的?」嘀咕了一声,灵秀又看向云丽。 云丽也摇起头:「还以为会跟你们一道过来呢」除了杨廷松老两口没过来,人基本上都齐了,许建国便站起身来:「前些日子踢球闹了个误会,也不知书香伤成啥样了,难得刚子正好在家,我这边呢已经在仙客来订好了包间,等老爷子老太太过来咱就都过去」杨刚稍稍打了个愣,转瞬便笑了起来。 「我还道是怎回事呢」眼神一瞟,顷刻间便把云丽以及灵秀等人脸上的变化收在眼里,「恭敬不如从命」话说出口,便抄起一旁的香烟。 见状,许加刚站起身子来忙把火点着了,递送过去。 杨刚朝他挥挥手,示意其坐下。 杨刚话锋一转:「别人不知道规矩,老许你还不知道?来我这吃饭能走吗?」撂下话,自顾自地把烟点着,嘬了一口后才又道:「是不是,啊,再叫人背后说我杨刚慢待了客人!」在一众人的笑声里,书香也凑起了热闹。 「许大,抽烟」道了一声远来是客,他就把桌上的烟拾起来,分别递向许建国和沈爱萍等人,随后也把火点着了,递送过去。 「昨儿内两场球看了没?我跟我大整看到天亮」一说到球,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拔高了半截。 上届世界杯意大利得了个季军,尽管这次有些差强人意,不过他仍旧对其报以极大的信心,「门神有帕留卡,后场有巴雷西和马尔蒂尼,锋线上又有巴乔,真格的还进不了下一轮?反正我不信。 我都跟我大说好了,阿根廷要是捧杯,我做一百个俯卧撑,要是意大利捧杯,我大就背着我去院子里转一圈」说得正兴起,灵秀那边就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于是书香嘿嘿一笑,杨刚也笑了起来。 按道理来说这时候应该去正房里坐坐了,灵秀跟云丽交换一个眼神,随后拉起沈怡的手,跟许建国等人打了声招呼便携着云丽一起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沈爱萍一个女人,身边都是男人又插不上话,她就也跟着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儿子,随即向杨刚点了点头,娘俩便心有灵犀般一起也跟了过去。 屋里只剩下老爷们了,书香这么百无聊赖地又待了会儿,脚还有点瘸,不过慢走倒也看不出所以然,熘达起来朝外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日头老高,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不过墙根处的苔藓倒是挺倔强,这日子口竟还带着股潮气,也越发显得绿得深刻。 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还挺热闹,什么身材好啊,长得漂亮啊,虽不知具体指的是哪个人,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那拍马屁呢。 「我们家跟村西内王……还是表亲呢……老的现在不都没了吗,偶尔走动也没以前频繁了」这个胖女人的话还真不少,可能是因为屋里都是女人吧,「听说内谁……内谁来着」「琴娘」女人堆里,公鸭嗓的声音极不和谐,「说是撞鬼了」「对对对,秀琴大姑家的,撞邪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这碎嘴唠叨起来一个人就摆了一台戏。 书香皱了皱眉,心说还真应了内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一人一嘴就成了七嘴八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真是,就算隔八百里远有个屁也都他妈的能闻见味儿。 其实当初跟许加刚动手也是因为触及到了底线,但真要说事儿有多大,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意气之争。 此刻听到她们议论起焕章家里的事儿,倒也没说什么太出格的,书香就打院子里走进屋内。 「妈,我出去看看啦」听到这话,灵秀朝外一扭脸,心神似被牵动,人也跟站了起来:「干啥介?」书香从门外探出脑袋:「去喊我爷我奶啊」呲呲笑着,目光盯在灵秀脸上。 「你爷你奶一会儿还不过来吗,去,给拿两根冰棍来」灵秀朝他挥起手来,又坐回到炕上,转而跟沈怡说道:「脚还没好利索就惦着跑」直说直摇头。 心思被识破,书香嘿嘿两声:「我就一说,又不是真去」真假不论,以其现状来看,一来一回还免不了要半拉小时。 他晃悠着身子从冰箱里拿出冰棍,走进内室分发给众人,挨在灵秀身边坐了下来。 「不说有事儿要说吗」近在咫尺,母亲莹亮的耳垂都浸出了一抹玉色,说完这悄悄话,差点没伸出舌头去舔两口。 灵秀仍旧是这句话:「回头再说」直到饭后打东院离开,始终都没讲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跟加刚出去玩玩,可别跑远了」眼神朝他一递,书香虽不情愿,也只好站了起来,朝许加刚挥手招呼过去,「走吧,咱在这也插不上话,去房后头待会儿吧」又朝众人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到了后身,许加刚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先给书香抵让过去一根:「不瞒你说,我都憋半天了」这回拿出来的倒不是万宝路,而是给改成了健牌香烟,「尝尝这个」「你抽你抽」客套起来,书香用手一支许加刚的胳膊,这边也从自己口袋里把红塔掏了出来。 「一样一样」没记错的话,头些日子在拿万宝路时曾见过内个牌子,「我这才叫瞎吧唧呢,就是没事儿找个乐玩」「甭拿了直说」许加刚二次又把烟递了过去,死乞白赖塞到书香手里:「尝尝呗」随后也抽出一支,点着火,在吞云吐雾中问了起来:「听说焕章他爸撞邪了,是真事儿吗?」书香哈哈一笑:「人这嘴啊还有边?还有说我腿瘸的呢,你信吗?」答复的同时,心里却想,赵伯起再如何不济那也是焕章他爸,即便就算势同水火,也是自己跟他之间的事儿,不能落井下石,让外人看了笑话。 听他这么一说,许加刚有些疑惑:「要不,咱现在过去看看?」书香没直接拒绝,当即点头道:「行啊,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刚迈出两步便「哎」了一声,「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妈知道准又该说我了」不止如此,还指着自己的脚说:「往常我五分钟就能过去,现在?嘿,到内边不得半个小时,还别说再走回来」所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许加刚愣了一下,倒也知道书香内脚还没好利落,可这跟挨不挨吓唬有什么关系,忙问:「说你啥?」「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说是不说,却又找补一句,「前两天不跑去跟木匠师傅学打拳吗,就因这事儿我差点没挨揍」本来挺正经的一件事,说来说去竟成了嘻嘻哈哈。 闻听之下,许加刚将信将疑又犹豫起来。 他暗中掐算了一下来去时间,自己一个人倒是好说,跟杨书香一起去……碍眼的跟在旁边,又不知人家家里头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在,就此便打消了念头:「要不得了,我也不去了」近些日子虽说没机会去玩琴娘,但山高水长,以后的日子里还不是由着自己予取予求吗,想及至此,他强忍着内心里的渴望,把欲念强压了下来。 「到时问问赵哥」书香摆摆手:「你去你的」随即自嘲起来,「我这要是腿脚没事儿,不早去了吗」,其实往常跟许加刚也没什么太多交集,好也罢坏也罢,彼此之间没有利害关系便由着对方爱干啥干啥。 「算了算了」说着,许加刚又把目光定在书香的脚上,「你一直都在这边住着?」书香不答反问:「怎了?」莫说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拜访有些惊讶,就算是在学校他跟许加刚也始终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 「也没别的事儿,」想了想,许加刚就嘿嘿起来,「上回内磁带咋样?得劲儿吗?」立马从兜口里掏出香烟,但续接了半天也没接上,烟屁一扔,只好又掏出火来。 书香扫了一眼许加刚,笑的同时说得不咸不淡:「还行,挺得劲儿的」许加刚连续打了好几次火才把烟点着了,嘬了两口过后,他摸着自己另外的兜口,很快就从里面掏出一盘英语磁带,「看,这是啥?」料想掏出来展示肯定能引起侧目,谁知道对方除了一句挺得劲儿外,竟还是内幅欠揍的表情,而且就跟没看见似的,他想卖关子都没机会,「这可都是我费尽心机才弄来的」你妈个屄的,大爷还求着你了?暗自咒骂的同时,嘴角一扬,笑着就把磁带给杨书香递了过去。 「这跟上回内盘差不多,不过这个更刺激,撞起来的音儿那叫一个足,保守估计一秒得三四下」书香「哦」了一声,拿磁带时看他倒还挺兴奋:「哎我说,你这都从哪搞来的?」随口一问就把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工装裤里。 许加刚还等着下文呢,结果,结果哪有什么下文——人家跟啥事儿没有似的,反倒是他自己脸上一阵干笑,都有些不太自然了:「你听就是了,分享嘛,好事儿肯定都记着你」可能也感觉到了自身的急躁,稳着身形便岔开了话题,「也不知内展销会什么时候开,得问问你娘娘,我婶儿」「秋后还不开吗」曾听焕章说起过,这小子前一阵子好像倒腾过东西,也不知是真是假,书香便打起哈哈来:「弄外快还是咋的?对了,听说前一阵子你倒腾啥来……」麦秋内会儿,多半是因其看到自己这边吃到了西瓜,对面这家伙也带着一伙人去操场搞了一把,其时他对内种善于跟风的行为并末表态,此刻也仅仅是出于好奇,仅此而已。 「你娘娘不在外贸吗,认识的人又多,我这不就惦着沾沾光吗」「沾光?下雨内天就为这事儿?」书香把烟屁弹到了坡下,听到许加刚哼哼两声,他扬手拒绝了对方对方的好意,继续道:「女人的东西也敢拿出去卖?你还真就够牛逼!」不提过往摩擦起火的内点屁事,仅就这点眼前之人就不容小觑,于是他便越发坚信一个道理,每个村子至少都有一个神经病、一个风流人物。 不止如此,他认为在这个基础上应该还得再加一个,还有一个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女人的东西凭啥不能卖?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还别说连裤袜……」戛然而止下似被烟呛住了,许加刚晃悠起身子,屁股一掘,卡鸡毛似的在那咳嗽起来,发出了其固有的公鸭嗓式的咽声。 「这倒不假」书香呵呵一声,这事儿他既不羡慕也不恼火,本来嘛,八仙过海各凭本事,不然之前也不会跟云丽询问行往开发区进出的门路。 「还是你牛!」直起身子后,许加刚抹抹眼角,又猛地嘬了一大口烟,像是在找补,愣了好一会儿后,仰起脸来:「我二姐现在不干个体呢吗,我这是给她帮忙,对了,这事儿大鹏没跟你讲吗?」几声鸟叫打破了沉寂,随着灿灿金光铺天盖地而来,势头益发猛烈,脑头上的蝉鸣倏地也跟着叫了起来,薄雾缭绕下书香看到他眼周都泛起红来。 听闻老爷子昨儿中了暑,许建国便客随主便没再张罗。 「这两天确实够热」这么说着,转而询问起杨廷松的情况,「吃完饭我带老爷子去医院看看」小叔子刚说完,一旁的沈爱萍也跟着附和起来。 杨廷松摆手笑道:「昨儿喝了瓶藿香正气,汗早就发透了」李萍接过话来,跟许建国叔嫂解释:「你杨叔啊就不服老,大热天非得去耕内地」杨刚和杨伟哥俩齐声问道:「我爸又耕啥地啊?」起身抢着把一旁的电风扇给关了,随后,电扇嗡嗡地开始减速。 「真当个事儿了还,快把电扇开开」示意的同时杨廷松举起了酒杯,他环视众人,笑道:「这么热的天,不等酒喝完衣服还不先潮了」当先带起头来,连电扇都跟着一起附和起来,又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像是要挣脱束缚,甚至要把每个人的衣服都吹起来,让他们在酷热中感受到凉意,能享受到这份舒适而舒服起来。 「还不是帮秀琴种内菜园子」李萍这心直口快既是心疼老伴儿,同时也是因为心存怜悯,「她一个妇道人家」虽没再多说别的,却引来许加刚的侧目。 寻思中他偷偷扫向杨书香,看其若无其事坐在那里,越琢磨越不对,心说话,行啊杨书骚,你玩我……两点来钟正是一天最热的时段,轿车里虽不似蒸笼那么邪乎,却也没法立时坐人,所以许建国便把车打着了,车窗也都摇开了。 「饭是刚子安排的,这饭后的项目必须得听我的了」绕到门前他便拉起杨刚的手,边说边把脸转向杨廷松,「要说服谁,我就服老爷子,这酒量简直无敌了」笑声里,把脸转向李萍,还小声询问——「要不带我叔再检查一下」《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看着许建国,李萍连说两句没事儿,又抿嘴笑了起来:「你还行吗大国子,要不就在家睡一觉再走」许加刚摆起脑袋,道:「刚子叫三斤,我叫斤八,您放心,绝对都没超量」说完,扭脸示意侄子把空调开开,又笑着看向陈云丽和柴灵秀:「今个儿有些遗憾,什么遗憾呢?俩妹子都不去啊,我想邀个舞伴都没机会」灵秀这边跟沈怡正低语,听见招呼便笑着朝许建国说了句:「实在是太抱歉了,也没照顾好,以后吧,不跟许哥打招呼的时间还长着呢吗」与此同时,云丽也道:「你这叫钻空子,还非得跑外面去?难道从我这就不能跳了?」姐俩一左一右,并蒂莲似的。 「听见没?你俩弟妹可都发话了!」目光转回到许建国身上,杨刚伸手朝他点了过去:「身边不有嫂子跟小姨子陪着吗,还拿缺了?」说完,又看向书香,连问两声:「三儿,这叫不叫拿缺?」「还不是怕吵了俩妹子歇着,要不我早就留下来了」许建国边说边笑。 沈爱萍这边也没闲着:「难得赶上这个好时候,无论如何都得再陪陪大兄弟不是」跟她儿子一起从后面拖住杨刚的身子,「刚子叔你就别客套了,上车吧」于是杨刚就被以许建国为首的这三个人死拉活拽请上了车,「趁着你在家,晚上把内哥几个也都叫来,咱再好好来来」随后许建国又朝杨廷松夫妇以及灵秀夫妇摆了摆手,「外面太热了,都请回吧」他上到驾驶位,等人依次都上了车,探着脑袋朝外又摆了摆手。 「过些日子,等老太太过生日我们再过来」在汽车发动机的轻微轰鸣声中,杨刚朝外喊了两声「三儿」。 书香凑到近前,本想趴在车窗上,因为太热,又戳起身子。 「等我脚好了」他踅微低下脑袋,「昨儿也没休息好,到那你先泡个澡」杨刚呵呵笑着,倚在靠背上问:「晚上还跟大一块看球吗?」「你几点回来呀?」问着,书香又回头看向灵秀,有些二意三心。 「大早点回来不就得了」这话刚撂,车内便响起了公鸭嗓的声音,「刚子叔,杨哥是一直都在你这边睡吗?」而后又说了些什么书香也没听清,直至汽车缓缓发动起来,这才把目光从灵秀身上移开,「妈你还没告我是什么事儿呢」「什么事儿?」灵秀挑了挑眉,她跟云丽一样半宿都没合眼,此时身子也有些乏,想到杨伟写的那个万字悔过书,缓和下来的心里便又起了波澜。 「睡醒之后再说」书香撇了撇嘴,虽说也有些困,不过口袋里装着磁带呢,也不知这会儿焕章走没走,又见妈内边没了着落,就想着去北头看看:「你们都睡觉我干啥介?要不,我就去找焕章」兴头一起,困劲还就没了。 一听这话,灵秀当即就恼了:「跟我回去睡觉」白了儿子一眼,转而看向云丽时,伸手推了推她,「洗个澡,也睡会儿吧」让她进院歇着。 瞅着朝西走远的爷爷奶奶,书香凑到云丽耳边,把手一拢,也低语起来:「把里屋门给我锁死了」和妈一样,酒气之下他在娘娘身上也嗅到了一股熟悉而又独有的肉香味儿,嗅的同时,他看着云丽泛红的脸上密出的细汗,咧了咧嘴,「喝白的不就得了,还非要搀酒」云丽把蝴蝶衫领口上的扣子解开两个,白花花的胸脯露出一角时,略带潮润的脖颈也在这个时候泛起了一层粉红色亮光。 「要不你们娘俩冲完再走吧」日头前,那两道月牙浸着水光,还伸手掐了掐书香的脸蛋。 「这回又剩娘娘一个人了,晚上还过来吗你?」顺手替书香把脑门子上的汗抹了抹。 书香偷偷瞥了眼灵秀,似是犹豫,灵秀内边已然放出话来:「菜都叫妈提熘走了,吃完晚饭让他跟你再过来不就得了」随后一番推让便没再打扰云丽,也没绕去房后头走,朝西一转,带着儿子先后一起朝西招呼下去。 这才刚到胡同口,熟悉就瞅见许加刚急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看他呼哧带喘的,书香皱起眉头:「你这又干啥介?」许加刚嘴角一扬:「我妈内包落你娘娘那了」撂下话便又撒开丫子朝东疾驰而去。 成片的浮云几如交错的板块,巨大凸耸而又无比怪异,在金黄色的太阳周边不停来回游荡时,像是下一秒就要砸下来,持续碰撞着。 地面也泛起一片黄光,入眼处,树木房屋摇摇欲坠,跟掀开的热锅似的,虚幻且又缥缈,极不真实。 街上一片死寂,院门几乎都四敞着,也都一片死寂,半个人影也都见不到。 蛙鸣打远处传来时,树上的知了猴叫得更欢了,蜻蜓迎合着这股乐声扑簌起翅膀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上下翻飞。 而屋内唯一发出的噪音恐怕就来自电风扇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在那欢快地晃荡着脑袋,持续而弥亘,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还不快点?」灵秀朝后催着,其实她步子迈的也不大,与其说是赶路还不如说是在那散步呢。 「这不也没歇着」跟在后面,翘臀扭摆中的母亲莲步款款,在这无数次的窥视下,眼下那细高跟像是斗牛士手里提熘的红布,不断敲打在书香的心坎上,被喊醒时,他说:「妈你甭等我,你先回去」其时这已是目前他能提起来的最快速度,他下身穿的始终都是牛仔或工装裤,他想,是时候该换条短裤穿了。 「谁等你了」灵秀白着儿子,又朝他呸了一声,「就这样儿还惦着四处疯跑?」「都地不平了还四处疯跑啥呀?」「昨儿喷没喷云南白药?」「喷了,见天都喷,晌午跟晚上,」左脚使不上劲,右脚就尽力迈大一些,「我哪还敢煳弄你」「还少煳弄我了?」说到这,灵秀似忘记了身在何处,她双腿微微一岔,手都叉在腰上了,「杨书香,要再敢不听我的看我怎收拾你!」烈日下,微醺的脸蛋散发着粉泱泱的光泽,蜜油似的。 「你急啥,不会走慢点」眼珠一立,人就迈了出去,把手担在了儿子的胳膊上。 说来也怪,吓唬人的是她,埋怨的人也是她。 「没事儿,不用」被架起身子时,书香嘴上支吾,却也没再坚持。 「都这么大了还让你操持」斗大的日头迅速把二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亦如多年前娘俩行走在沟头堡的大街小巷中。 彼时他是个累赘兵,她是指引他方向的引路人,此刻,他仍旧是个累赘兵,她仍旧是他的引路人,流逝的时光下,孩童已成长为一个大小伙子,个头都虚微超过了她,但不变的是,他是她儿子,她是他妈。 到家擦过脸后灵秀先把长裙下了身,随后又找了个短裙套在腰上。 换做往常,奶罩肯定也会脱下来,但这次她却没那么做,而是找来一件短体恤,套在了身上。 整完这些,没见着儿子进屋,朝外扫了几扫就奔出屋子。 「香儿,香儿」急促地呼唤起来。 书香扒光衣服只穿了件小三角,正套间转悠呢,燥闷之下他趟也不是坐也不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去听那个录音磁带,正这时,脆生生的呼唤便传到了他耳朵里。 听到妈在叫他,答应的同时书香晃悠起身子又走了出来。 「不在这呢」从厢房里探出脑袋,边往外迈,边朝灵秀嬉皮笑脸,「干啥呀?」「干啥,臭缺德的你说干啥?」灵秀这话倒说着了,弄得书香丈二和尚,没等言语便又给吓唬一声,「穿裤子介」「妈你这干嘛吗」嘴上嘀咕,书香虚缝起眼来,「多热,我都快起痱子了」脚步擦擦的,边瞥着里屋边走了过去,「你不也把长裙脱了」话还没落地,眼前一晃,白嫩的胳膊就伸了过来,耳朵当即也被妈给揪住了,「叫你犟嘴,我说干啥就干啥!」「穿穿穿,穿还不行」书香歪起脑袋,心说妈怎这么豪横呢,以前可不这样,起码不像现在这样儿,说变就变。 「妈你撒手,不说让我穿裤子吗,到底穿还是不穿呀?」人已经给提熘进屋。 「爱穿不穿,管你呢」灵秀甩下这话就进了西屋。 书香左右看看,揉了下耳朵便也跟了进去。 看妈背对着自己,书香嘿嘿嘿地打量起自己的窝。 「窗帘跟被罩啥时换的?」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这里的变化,「谁从这屋睡?你?」这话的意思也是因为一旁摆上了台扇,靠墙的褥子也都给换成了薄被。 灵秀二话不说就把高跟脱了下来,跪着上床把被窝上的窗帘拾起来,关上窗子,把窗帘挂了上去,觉得此举有些不妥便把东侧帘子上的挂钩一摘,登时屋子又亮堂起来,「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干」她人往褥子上一趟,支唤起儿子。 「过来给我揉揉,累死我了都」书香凑到床边,没等上床灵秀就变了卦。 「你过来」话没落就把脚丫往回一缩,又坐了起来。 「去把烟灰缸给我拿来」虽被支得迷迷瞪瞪,然而书香咧了下嘴就屁颠屁颠地把烟灰缸拿上了床,。 「这不你给我买的内个吗」想问妈啥时把它拿过来的,门外响起的脚步又让他把话吞到了肚子里。 「我去外面转转」言说之下,其实杨伟也知道灵秀此刻正在气头上,心说该检讨的也都写在了纸上,想必冷静下来这事儿也就掀过去了。 心里这么吧唧着,干笑两声过后,他又说:「你歇会儿吧」讨了个没趣,估计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灰熘熘地逃离了现场。 不说灵秀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书香挺不待见的。 「他又惹你了吧?!」透过窗子,他蹬着那个朝外走去的人。 「淡着他,甭搭理他!」当儿子的嘴里这么评价父亲,可见二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怎样了,相较之下,反倒是杨刚这个行伍出身又没什么文化的人更像是一个父亲,除了疼爱,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拿捏得体也更令人容易接受和信服,这也是为啥他乐意跟杨刚在一起的缘故。 「说啥呢?」灵秀仰起身子,又伸手从桌上把烟和火够了过来,「一天天的」说得书香嘿嘿嘿地直搓脖子,烟灰缸倒是放在了床角,却忘记顺手把桌上的烟和火给妈一起拿过来了。 「真是给烟不给火心中没有我了」自嘲中,他跪到灵秀面旁,讨好般地把手伸了过去,搭在她肩上。 「实话实说,又没胡说不是」就算妈不说他也知道二人拌嘴了,要不她绝以不会这么冷淡,这点他多少还有些体悟,「还老师呢,说别人都会说着呢!」「再提我跟你急」灵秀嘴上说急,却并末真个急了,人往前稍稍探了下,边抽着烟边把眼合上了,「不该你管的甭操持」被太阳晒过之后,床上的余热还末散尽,不过这似乎影响不大——电扇一开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书香很卖力,动作也很麻熘,一直从妈的脖颈给她揉到屁股蛋儿,该软的地界儿软,该滑熘的地界儿滑熘。 「行吗这手劲儿?」揉得兴起,边问边揉边吸鼻子,正要去撩开短袖再给她挠挠嵴背,就被灵秀晃悠着身子躲开了。 「行了」她脸色绯红,掐火烟之后靠在了被褥上,眼见儿子抱起自己双脚,踢腾着就踹了过去,「摸我脚丫子干啥?」「不给你揉吗」书香搓了搓鼻子,多半是因为指头上的味道,卡巴裆肉眼可见便挑了起来,他正要下床回避,哪知下一刻妈又呼喝起来。 「又干啥介?上我身边来」不知她又要干啥,也猜不明白,只得又蔫熘熘地跪着凑了过去。 「给我把帘儿撩起来」被呼喝着把西窗上的挂钩一摘,一来一回书香又回到了原地。 「躺下来!」说变就变的脾气搞得灵秀也很诧异,不过稍一琢磨又觉得本该如此——使唤自己儿子不就应该这么硬气吗,再说伺候的又是他,心里顿时便又稳当下来。 「快点!」看到妈手里拿着的发卡时,书香登时就明白她要干啥了。 「没带耳朵?」「前两天刚掏过」书香还想再辩白两句,毕竟狗鸡还硬着呢,可灵秀压根就不管内套,「我说掏就掏,要不你就别跟我过了」这话一出,书香立马就躺下了。 「这不也是心疼你吗」嘴上说着软话,身子一侧,暗中咬起嘴唇时,人便匍倒着歪在灵秀边上。 「就得听我的!」「妈你别这么王道」书香试图跟妈再说两句逗笑话,也方便回缓自己此刻的窘境,不成想胳膊忽地就被掐住了。 「唉唉唉,妈你别拧」他哎呦起来,九阴白骨爪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王道?我哪里王道了?」掐着儿子,灵秀要他当面解释清楚,「我就这样儿,不行找别人介!」「妈,妈,妈妈,我就一说」书香呲着牙,借故翻身爬跪着立起身子,「别人再亲她也不是我妈啊,是不是你说」这态度这语气,却忘了现状——鸡巴直噘噘地正怒耸在卡巴裆里。 「王道我也心甜,来嘛」抓住灵秀胳膊摇晃起来。 瞥见儿子裆下挑起来的帐篷,灵秀把脸一扭,啐道:「杨书香你臭不要脸!」「妈,妈」此刻书香也顾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了,「我错了,儿子错了,错了」有如惊弓之鸟,抱着灵秀的胳膊连作揖带赔不是,好话说了千千万。 「这还等着妈给我掏耳朵嗯……来吧妈,完事我接着给你揉还不行……儿子错了,错了,妈你就饶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憋着尿呢不是,到现在都没解手呢……妈,妈,都听你的,你说干啥就干啥……」「少煳弄我!」灵秀嘴上呵斥,却在动了几下身子之后安静下来,还偷偷瞟了一眼儿子,随即又把脖子颈到了一侧。 换做别人书香早拍屁股走人了,还赔不是,拉鸡巴倒吧。 「哎呀,刺挠死了,妈你快来吧」见机行事,不等灵秀把脸转过来,就倒在了她腿上。 「嗬,不行了妈,妈,妈你来嘛」小时候逃那是因为不懂事,现在?挨了吓唬其实也乐意跟灵秀腻乎在一处,正所谓儿不嫌母丑,何况又是亲妈真人在此。 「妈你来呀,快来呀」「治不了你再得了」看他在自己身上跟个肉虫似的来回晃悠,灵秀哼了一声,这才把小手按在儿子脑袋上,又见他贼眉鼠眼瞟过来,偷笑了一下便又立时绷起脸来,「别瞎动晃」借着光亮把手上的发卡移到儿子的耳朵上,探了进去。 「就得听我的,知道吗!」眼前数寸便是妈那柔软的小腹,枕在腿上,火热中弥漫出一股令他亲近渴求却又迷茫恐惧不敢直视的味道,明明偷偷吸着鼻子,又一再告诫自己——可不能再惹妈生气了,浑浑噩噩之际,他便看到妈衣角处露出来的袜腰——那挑逗情欲的肉色连裤袜晃得他心旌扶摇,脸上火烧火燎。 「大鹏怎没跟我表嫂一起过来?」闭上双眼,死死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情欲,转移着注意力。 「她也没回陆家营啊」灵秀右手微张,压在儿子脸上,左手捏起发卡在儿子耳朵里轻轻摇掏,一边掏一边窥视儿子的脸蛋,「要不是传到我耳朵里,不知你得瞒到什么时候」提起这事儿灵秀就恼火,「大鹏多听话,哪像你」略带幽怨的声音随着双眸注视过去,那绷紧的小脸其时早已舒展开了,带着三分愉悦四分舒缓,低头端详起这个经由自己十月怀胎,体内淌着自己血液的人儿,灵秀的脸蛋不期然又红了起来,于是所剩下的三分微嗔和薄怒便在这个时候攀上她那有如苹果的脸蛋上。 「我表嫂去哪了?」「啊……」停下动作,灵秀把发卡拾在手里,也不知儿子怎就那么多话。 「大鹏姥姥不病了么,你表嫂不得留梦庄伺候」窥视着,见他没有觉察,竟缓了口气。 「我还以为帮忙去了呢」「帮啥忙?」「听许加刚说,他二姐干个体呢,对了妈,你咋不干点别的营生,总比待在乡里强吧」「这还盯不住你呢,还干别的?」暖风轻抚,肉香面前,扇叶不断撩拨着少年浮躁的心,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无奈胯下的狗鸡太不争气,你越是转移注意它就越来劲,害得书香心里叫苦不迭。 正这时,妈推了他一把。 「转过来」可恶的狗鸡在身子转向妈那身体一侧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大腿。 倏忽间,书香猛地缩肩塌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瞟了一眼妈又赶紧转过脸去,生怕一个不好又惹毛了她,凭地破坏掉娘俩这难得在一起的美好氛围。 「昨儿我大还给我捎回来一本吉他书呢」「妈问你,是烫头好还是留长了好」没再给儿子照看另外一头的耳朵,灵秀吹了吹发卡,把它别在了耳后。 「留长了吧」书香骨碌起身子,施熘熘地瞥着灵秀。 「你现在这发型就挺好看」见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里又活泛起来。 「是吗?」灵秀伸手一指书桌,意思是让儿子给自己把镜子拿来,转念便支起身子,亲自够了过去,「留长了好看?」镜子再收,她开始端详起来,「那妈就听你的」既然儿子说留长了那就留长了,大不了到时再剪,这倒不是什么难题。 「怎突然问这个?」莫说书香不解,灵秀自己自身也有些不解,「那你说妈是不是老了?是不是?」「谁说的这话?」书香把腿一伸,抱起灵秀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胡说八道吗!」揉捏起来。 灵秀把脑袋一歪:「那你看我有没有白头发?」这才把目光转到儿子身上。 书香停下手上动作,盯着妈脑袋上的一头青丝,看半天也没找见半根:「哪有什么白头发啊」脑袋摇晃得像个拨浪鼓。 灵秀干脆把头偏了过去,还撩起头发:「你再给我好好看看」「真没有,儿子啥时骗过你?」「你就是骗我了,要不为啥不跟我说实话?」书香事儿就够多了,灵秀比他事儿还多。 「快点!」书香跪起身子,上前抱起灵秀脑袋里翻外翻,这当口,还没胡撸齐整又被灵秀推了一把。 「好了好了」异变是因为才刚又看到了儿子裤裆里半噘起来的鸟儿,害得她心口扑腾腾乱撞,估摸再看下去非得抓住儿子的命根子质问不可——「这臭东西怎那么不老实呢」,慌里慌张地,音儿都变了,「睡,睡觉!」把个身子一背,脸似火烧了一般。 「妈,我抽根烟行吗?」不知妈怎么也抽开了万宝路,书香点头哈腰试探着又说了句:「就抽一根,保证抽完就睡」多年后的情人节,除了精心挑选的康乃馨配玫瑰外,他又送了她一条520,也不贵,拢共加起来也就几百而已,回想当初娘俩躺在西屋的内个午后,还说呢,当时我哪睡得着啊。 灵秀问他,为啥睡不着。 他说你一会儿急一会儿又笑的。 灵秀白起眼时,他又说,「就猜是有心事,不然能那样儿吗?」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七章 潜风行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七章·潜风行脑袋里就跟灌了半斤荤油似的,但事实上,整个下午书香都没睡着。 当窗帘彻底挡住光线时,屋内也立时滋生出一股令人心跳加速的暖流,电扇嗡嗡嗡地,他蜷在灵秀身后,忽而风便从夹缝中吹拂过来,母亲身上的味道便也立时奔涌而来,先是裹住了脸,继而又顺着鼻孔钻进他身体里,那柔和的味道透着丝丝汗香,在这沉闷的午后牵动起他年少的心,于是,即便闭着双眼在那假寐,心口窝也在不自觉中跟着咚咚咚地震了起来,擂鼓一样。 灵秀看似合上了眼,实则半天也没睡着。 昏暗的房内,除了摇曳的扇叶在不停地搅合外,来自脉搏强有力的跳动也是令其心神一直不宁的关键所在——她不瞎,儿子裤裆上支起来的帐篷意味着什么,当妈的又岂会不知道呢。 本以为背对着儿子能够让心里缓和一下,哪怕就算是自欺欺人,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呼吸变得紊乱,甚至在闻到儿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内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后,她都不知该怎样正视自己,怎样正确去面对了。 风一直在吹,灵秀眉头轻锁,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始终也没摆脱掉心里的烦躁,她想翻身坐起来透透气,又有些犹豫不决,人缩在床上,汗渐渐涌溢出来。 心口窝砰砰砰乱跳,灵秀问自己,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难道说是……沉寂忽地就被一道足以把灵秀都吓一跳的嘤咛声给打破了,也许是叹息,也许是不甘,更或者是给挤兑得没了选择。 借势一翻身子,灵秀人就转了过来,同时也把手推了过去:「不说憋着尿呢,怎不去了?」书香正心思不属,被冷不丁推了一家伙后,他「啊」地一声也支棱着起身子。 「啊什么啊?见天迷迷瞪瞪的,有意思吗?」看着内个几乎光着屁股的人,灵秀又运了运气:「该考试了也不说看看书介!黏着我干啥?」语气蛮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起到震慑作用,才能把一个母亲本该有的样子展现出来。 「心咋那么大?!几岁了?还有没有担当?」一口气下来,说得是颠三倒四,她自己都不知道说得是啥了。 「在学校都复习完了」小声嘀咕着,书香出熘起身子挪到床边,提鞋穿在脚上就往外走,可没到门口就又给灵秀喊住了,「给我回来!」看着儿子不声不响地走了,也没听清他嘴里嘟哝的是个啥,扬起手来就又呼喝起来,「脚还没好利索就又惦着往外跑?」气恼恼地,人也跟着一道坐了起来。 「不说看书去吗」书香心想总这样也不叫个事儿,又见妈急赤白脸,忙接着上句来了下句:「我就在家待着,哪也不去」这回灵秀倒听清儿子说的是什么了,哼了一声后,她把脸一扬,噼手指了过去:「让你去你就去?不老实前儿怎没见你吱声呢?!」「妈你别着急呀,我不都交代了,也没瞒你」书香左手挡着狗鸡,右手则搓起脖子,人往门口一站,说稍息不稍息说棍子不棍子,汗顿时涌了出来。 「惦着抽根烟不是,睡也睡不着」在那哼哼唧唧。 「还有理了?」凑来灵秀也知道自己在没事找事,把脸一撇,又找补一句:「又没拦着你」她有苦难诉,却又矛盾重重。 钱没了都还可以再挣,因小失大任由外力去影响儿子,岂不就给毁了?想着这些年自己付出的心血和走过来的路,她问自己,做这些都为谁啊?无一例外,脑海中回应的呼声都是儿子俩字。 思忖着,她又问自己,如果连儿子都不要了我还剩什么呢?不就啥都没有了吗!不见动静,也不知妈想什么呢,书香施熘着又走了回来:「你不发话我哪敢呀」「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儿?」灵秀嘟哝起嘴来,书香摸索着把烟拾在手里,抻出一支赶忙给她递让过去,「你看我汗都下来了」抹了一把脑门子,屁股就往床边上一蹭,没用灵秀说话就又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该记的该看的在学校就弄完了,要不怎好意思把同学都叫家来,是不是你说」讲到这,他把烟点着了,又没见妈吱声数落,心想有缓,除了继续向她复述昨儿下午在东头的事儿,他还问起了她的情况,「妈,昨儿到底咋回事?到现在你也没告我说的是什么事儿」灵秀把烟灰缸拿到近处,思前想后才说:「要是跟保国他妈那样,我也出国务工……」不过没等她把话说利索,书香就撂挑子了:「那我咋办?」质问中,他几下爬到窗前,帘子一摘,登时又回转过身子来到灵秀近前。 「妈你是开玩笑吗?」瞪起俩眼盯在灵秀脸上,「你走了我咋办?」被戳中要害,灵秀嘬了口烟后,乜了一眼儿子就把头低了下来:「又不是没人照应你」情知儿子会有所反应,却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强烈。 书香把烟一掐,上前抓住灵秀的手:「还念什么书,你就带我一起走得了」这个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人竟还跟孩子似的。 缠着灵秀不放,令她心生涟漪却又犯起了愁,「不念书干啥?白教给你了都,啊,离了我就活不了了?」那赤裸的身体呈显出一片小麦色,是她儿子倒是不假,可他现在也是个男人,想到这,灵秀脸上又烧腾起来。 「谁像你似的见天黏人,就不害臊?!」「就黏了,都没法活了我!」「撒手啊!」明明是在说教,却反被儿子质问起来。 「你怎跟无赖似的?揪着我手干啥?」「宁跟讨饭娘也不要当官爹,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我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滚蛋,还当真了?」儿子脸上的那股急切和焦虑被她尽收眼底,然而灵秀却万没想到此番提议引发出的后果,以及此刻在儿子心里埋下的这粒种子——多年后她也被这手棋反将了一军,其时她骂他心狠,拍屁股说走就走却置别人的死活于不管不顾。 「你个臭缺德的,还有啥是瞒着我不知道的?!」「别问了,欠她们太多了,还不起也还不完」「你不说我就不走!」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都为了啥呢?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走出去吗,为何机会来了反又抵触起来?「再给你洗一次头吧」百年润发的包装换了一茬又一茬,甚至几乎绝迹,灵秀都不知儿子又是从哪掏来的这洗发水,但她却看到了儿子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情,也看到了里面闪烁的泪花,「你不在身边我心里不踏实」那一刻,灵秀哭了,她说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儿子抱住她,连声说这都是真的,「等我安顿好了,我在内边等你,踏实跟你过日子」尽管父母和公婆都年事已高,最后灵秀终究还是没能抵住那份煎熬和思恋,再说她也割舍不下心头的那份执念与牵挂,遂把心一横,在剪短了头发之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故土,踏上了行往大洋彼岸的这条路……正所谓冰冻三尺,不管有无意识,也不管是否遂心如愿,凡事绝非一蹴而就,而其中这一饮一啄的道理恰恰随着时间的流逝融入进来,像四季的春耕秋收,见证了风花雪月,亦如冷暖,藏在心底……或许是蛰伏太久了,直到晚风袭过送来一丝凉爽,西场下的蛙叫一直都在鸣唱着。 此刻,一众人等围坐在后院吃着晚饭,杨廷松在仰起脸后,说:「这是要下雨啊」如他所言,这会儿功夫太阳确实沉到了西山下,天也变得乌突起来。 随后,看向云丽,问道:「老大又来电话没?」他心里澄清,随后又说许建国做事确实很用心。 「战友都过去了」云丽点了点头,「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她也换了身衣服,一袭淡紫色连身裙罩身,胸口像塞进俩馒头,说不出的挺耸耐人,秀发绾在脑后,脸蛋亮亮堂堂,说完,有一搭无一搭地又戳点起筷子。 灵秀恰恰与之相反,她看起来食欲不错,就着啤酒打扫着晌午提熘过来的剩菜,正吃得津津有味。 此前她从西屋出来时还不到五点,气温稍减之下她给儿子找来一条短裤,她说你傻不傻——「这么热的天还穿厚裤子,不起痱子?」又把身上有些汗潮的短袖下了身,连同回家时替换下来的那条长裙一并捻搂起来,泡在了盆子里,随后跑去套间把儿子穿的那条工装裤拿出来,一并放进水中,揉搓起来。 书香尾随母亲一起从西屋走出来,他帮不上忙,确切说是被灵秀轰开的——「谁像你似的,啊,都快摽我身上了」又没事可做,端着气枪就去了西场——隔着树丛瞄向北头的菜园照了照,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坡底下的蛙叫和脑头上的鸟在飞来飞去,他啥响动都没见着。 别看晌午也没少吃,不过这个点他确实也饿了。 「我琴娘还真没少给拿」先喝了晚绿豆稀饭,而后书香抄起整根黄瓜蘸起豆瓣酱就往嘴里填,边嚼还边说:「她忙都忙不过来了,又惦着种啥?」锅台上的黄瓜在走进后院就看见了,也看到摆在里屋的躺椅。 正想再说,结果被灵秀插了一杠子,「够你操持的吗?」「本来就是,再说这些天也没工夫去」咔咔之下书香嘴里有些含煳不清,几口下去,直熘熘的黄瓜就给他吃得剩了个尾巴,看着手里的黄瓜,伸手一舀,蘸过酱,也给填进了嘴里,尾巴则摆在了桌子上,「一会儿去看看呗」一方面是去琴娘,另一方面则是想看看焕章走没走,惦记跟他分享一下手里的磁带。 灵秀白起眼来:「老实吃你的饭,脚没好哪都不能去」紧接着,就用腿弯碰了碰云丽,「咋不吃?」拾起桌上的黄瓜,小手在当间儿一掘,「吧」的一声脆响过后,黄瓜便断为两截。 「这个败火」她那脆声的调儿传出去时,瓜也给云丽递了过去。 俩狗子在脚底下来回打磨磨,嘴里呜呜呜地要着食,书香低头把它俩抓到腿上,抬起头时,眼神也恰好寻着母亲的声音追了过去。 其时二人脸上都密布着一层细汗,他眨眨眼,以为自己看到了青衣花旦,于是又抬头看了下天,乌蒙蒙的,像极了得了青光眼的病号。 风不大不小,一直在刮,临走时,灵秀站在门口挥手相送。 「香儿,听你娘娘话」她穿着短袖短裙,脚上踩着一双泡沫底的凉鞋。 细腰一分,那种上白下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利索,泾渭分明中,白的是巍峨耸立,上面的花纹都给挑出了两个山包,而黑的则又显得极其修长丰润,裙摆飘动之下,其内的两条长腿如同浸泡在一片肉泽之中,透着鲜亮。 「别四处乱跑」风中,她又理了理海棠,脸无比光润,红扑扑的。 这种被推出去的感觉像是被抛弃,直面起来难免令人心里不太舒服,「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有事儿瞒我?」「瞒你什么?把心思放学业上,别瞎琢磨」泥土的腥鲜味越来越重,天幕也蜿蜒起一道道厉闪,触目惊心。 尽管如此,在那潮红的脸蛋以及瓦蓝色的眸水中,书香仍旧闻到了一股令他无法抗拒的味道,他怀里夹着母亲给他找出来的牛仔,以至于深陷其中都忘记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云丽手里提着豆子,走之前朝灵秀笑了笑:「放心,三儿这些天老实着呢」「他老实?也就你说」灵秀摇了下头,仰脸又看了下天,目光落回来,从云丽脸上转到书香脸上,「一身个臭汗,洗个澡再睡」书香朝她咧嘴,想笑偏偏笑不出来,感觉自己就跟落魄的老财似的,刚得着点蜜喝就给人一棍子打了下来,味儿都没来得及吧唧。 「一天到晚不知都想什么,考不好你盯着!」不管是风之子还是巴蒂,在剪短了头发的马拉多纳面前似乎都变得黯淡起来,然而七月初跟保加利亚的那场比赛便印证了这一点——缺席了马拉多纳的阿根廷队在以斯托伊奇科夫,巴拉克夫为代表的保加利亚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而此次的兴奋剂事件看来也是真的确有其事,并非空穴来风。 实际早在去年的八月就有类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磁带是在上礼拜一给的焕章,不是书香不想听,年轻人有几个受得了这个的,只是怕听完之后控制不住自己。 当时在西北角抽烟,还说体育室的窗子破了——贴了个大洋马挂历,也没人管。 不过当时没提琴娘,一方面是避开话题,不想当着焕章的面说这个事儿;第二点,当时琴娘来去匆匆,也没待多会儿。 「晕头转向的也没人通知我」送她走的时候风已经大了起来,遮天蔽日中她似乎还给迷了眼。 「不叫个事儿,我这都能跑了」书香嘴上交代,便趁着左右没人抓起了琴娘的手。 雨渐渐滴答起来,他勾起琴娘下巴,一把搂进怀里时,手也掏进她衣服里,「等我好利索了非搬新房睡两天不可」他信誓旦旦,边揉琴娘硕大的奶子,边把嘴贴到她耳朵旁,「跟你一被窝,到时你把连裤袜给我预备出来」直到关门上锁,走进洗澡间冲澡,鸡巴始终都硬邦邦的。 捋开包皮洗狗鸡时,龟头上又湿又滑,看着绳子上搭晾的连裤袜,他怀疑自己洗完澡之后能不能控制得住,尽管之前跟娘娘提说过要分房睡,但实际情况又哪说得准,毕竟憋大半天了,火正大着。 不管是不是时代变迁,赌博之外性似乎永远都是大人之间交流的最好的娱乐项目。 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也在成为讳莫如深或者说是不可告人的一件事前,成了他们之间极其感兴趣的东西。 正因为信息闭塞,所以如饥似渴,所以在鸡巴朝天噘起来时,他们会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鸡巴去排解自己充足而又过剩的精力,然后在醉生梦死间释放自我,得到解脱,而后又陷入到罪恶感轮回的困境中,来回往复。 书香就没有捋,到现在也一直都没有捋。 云丽走之前的内个晚上,他脱光衣服钻进她被窝里,趁大爷去洗澡,他把话撂下了,「等你回来」因为之前云丽就说过,下月初要北上,还要转道南下。 明儿就是娘娘走的日子,书香问她要多久才能回来。 云丽说你脚好了差不多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再看吧,说得模棱两可。 书香拧眉看去,重复着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不早就不跑外了,考察还是咋的,开玩笑?」一边说,一边拱她身子,只觉鸡巴头子上又软又滑,非常舒服,只要往下再一出熘,一准能碓进屄里。 云丽把他搂进怀里,呲呲笑着,用小腹蹭了蹭他那根硬棍子,「等你好了」这边已经抱住了书香的脑袋,「反正你奶过生日前儿肯定能赶回来」硕大的奶子拥挤着书香的脸,他眼前一片漆黑,他就伸出舌头寻着味儿含住了娘娘的奶头。 这时,大爷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进来,如黄钟大吕,「还别说,泰南现在确实太凶了,得先从良乡开刀」书香往后仰起身子,没看见大爷却正瞅见娘娘拧眉锁目,皙白的脖颈隐在被子里,里面黑乎乎的,她好像胖了。 中考最后一天晚上,书香照常回到家里。 白天他在东头睡了半天,若不是母亲跑去叫他吃饭,估摸晌午这顿肯定省了。 「晚上还睡不睡?看看,迷迷瞪瞪的」风风火火中妈就出现在书香的眼里,「邋里邋遢的,都黑白颠倒了」书香正要把妈让进院,灵秀那边已经走了。 「紧着点,上你奶那吃饭介」妈也胖了,纤细的腰身下,屁股似乎都把裙子撑满了,「吃完饭上你艳娘那找我」听着音儿,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书香心里一阵扑腾。 打东头回家,太阳能正蓄着水,书香跑到西场去看,这玩意把着后院西山,架在用石棉瓦搭的简易棚子上,周围还给圈了个圈,也不知什么时候弄的。 眼瞅着快进伏了,不过具体是哪一天书香并不清楚。 「我妈吃完了?」这是进门后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我大没回来?」李萍招呼着孙子吃饭,杨廷松道:「昨儿焕章没跟你一块回来吗?」「他回来干嘛?」洗完手,书香端起拌火柿子的小盆就胡撸起来,边吃边问:「我大又去哪了?」杨廷松这边让孙子慢点吃,很快便又呵呵笑了起来:「你大被车接走了」李萍去炒鸡蛋时,他又问书香吃不吃拌黄瓜,书香摇了摇脑袋,老爷子就拾起锅台上摆着的有些蔫了的黄瓜冲洗干净,给他放到了桌上。 「还炒什么鸡蛋,热得呼啦的」{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嘀咕着,书香抄起黄瓜就着大饼吃了起来,「酱内,还有吗?」临走时灵秀确实又反复交代几次,嘱托公婆等书香回来务必要让他去艳艳那一趟。 这些日子,她体重暴增,本来一百二十斤的人,身条挺顺熘,这下可好,突然变成了一百四十斤,看着自己胖成个猪样儿,一气之下早中两顿饭干脆便都省了——就没一件顺心事儿。 其实不光是她,连此刻跟老疙瘩一道喝酒的赵世在也觉察到了贾景林家的气氛。 「不吃的不吃,喝闷酒的喝闷酒,要这样儿下回我可不来了」本着说和之态,也劝了起来,「见天愁,干啥呀这是,不过日子了?」「你该喝酒喝酒,他俩,我看是越劝越来劲越活越回陷!」灵秀怀里抱着凤霜,点起筷子给她往嘴里蘸着甜水。 「孩子也有错?装煳涂蛋玩!」听艳艳诉苦说得了俩闺女是报应,当着艳艳的面她不止一次说,报应个啥?提报应就没法活了——「梦庄十七个行政村,超生的挨罚的有多少你知道吗?」彼时她举起左手给艳艳看,「知我摸过多少人的肚子吗?」她苦笑着低下头,「论报应我不得绝户!」算不算救赎她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凡能力所及又不太离格的她都是能帮就帮,不然也不会在年后搞那个计生宣传班。 看凤霜有些迷离,灵秀抱着她摇晃起来。 「我看就是钱烧的,不知日子该怎么过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一直被那搭伙过日子困惑着,不明白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竟牵扯出这么多事儿这么多人。 「谁像你们俩,啊,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说耍性子就耍性子!」赵世在朝灵秀招手:「我说嫂子,坐下来陪我也喝点吧」他喝得是既没劲又憋闷。 「杨老师呢?这大周末的」家里家外烂账一堆,此刻又被问及到杨伟这个令她伤透了心的人,好不容易哄着了凤霜送到里屋炕上,灵秀这才腾出手来。 「谁知道去哪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咂摸内封信上所交代的东西,到现在心也没安生下来。 「大哥们内边也不消停,咋都赶一块了?」说完这话,赵世在用手推了推一旁发愣的贾景林,「相面呢还是丢魂了?」举起酒杯,扬脖干了。 贾景林一扬脖,也把酒干了,正要再续,就给赵世在一把夺了过去,「别喝了」贾景林皱起眉头:「为啥不喝?」扬手又把酒瓶抢了过来。 看着此时的贾景林,赵世在摇了摇脑袋:「这叫喝酒吗?要喝你自己喝,我不喝了」从兜口把烟掏出来,先给灵秀递过去一支。 贾景林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出国内几年,媳妇儿明明跟老小儿有一腿,返回头却又排斥起大哥们来,排斥也就排斥,谁叫大哥们倒霉呢,可问题是生不出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找谁说理去?没拦住贾景林,赵世在只得又劝了起来:「你跟我嫂子都少喝点」贾景林黑着个脸,对赵世在说:「有事儿你就先走」褚艳艳干了手里的酒,噼手抢过酒瓶跟贾景林就开始较起劲来:「就待家」对嘴吹了一口,把酒瓶子往桌上一蹲,左右是不要脸了,干脆直接摊牌。 「有嫂子陪着呢」赵世在不明就里,可柴灵秀心里清楚,眼瞅着两口子磨枪擦火要闹出事儿来,使眼的同时朝老小儿直挥手,人也站了起来。 「再一再二咱可不能再三再四」回头扫了一眼,见老小儿走到大门口,这才说:「不乐意过就离婚,干嘛,吓唬谁呢?!」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 「还别嫌好赖歹这个不行内个不行,我正缺少闺女呢,不乐意要给我」跟焕章说好了要去良乡请客吃饭,临出门时书香就跟李萍要了点钱,又怕钱不富余而寒酸冷场,便站在杨廷松跟前不走,也伸手要了点。 「这事儿可别告我妈」怕二老再捅出来,不得不再三交代。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道:「又瞒着她?你妈内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说谁知道!」合计着之前手头积攒下来的,加起来也有二百来块了,这回书香心里有了底,「我跟焕章去街里,又不是去干缺德事儿!」理直气壮嚷出嘴来,见那大狼和熊在院子里滚爬,嘴一抿,朝它俩吹起哨子,走过去,蹲在门口一手一个抱在腿上,小狼狗哼哼着张嘴就来咬他,书香把手指头塞在狗嘴里逗了会儿,「我去我艳娘那了」放下狗子,他撩杆子就迈起了大步,绕过枣树,进胡同口时刚好看见小赵叔打门里出来,招呼过后才知道,艳娘两口子又吵架了。 刚一进门,书香就看到灵秀了,人虽进了门里,不过却一直没插话。 他稍在一旁,看着贾景林把酒干了,仰起脸看了看,随后又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儿。 就这会儿,艳娘内边眼都湿了。 「吃了没?」说得书香心里这不是滋味,霎时间又怒从心头起,差点没上前一脚蹬飞了贾景林。 你个绝户头的玩意,妈屄的还是人吗?!「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管他了」灵秀把白酒和酒杯都给收了,「亏啥也别亏着凤霜」转身她又打来一碰热水,贾景林往外走,她也往外轰起了儿子。 「进什么屋,外面待着儿介」「又轰我?」书香嘴里嘟哝,瞥见贾景林走进西厢房,阴阳怪气道:「拜佛不也得心正吗,我就不信了!」哼着也打堂屋里走了出去,撩帘进到西厢房里,先是闻到了一股异香,而后也瞅见了贾景林。 贾景林正给香炉里换着香,听到脚步便转回身子,叫了声「香儿」。 书香不是奔着打架去的,朝着贾景林嘿嘿一声:「贾大倒是挺有闲心,嘿,管事吗?」菩萨端坐在莲花之上,和一脸赤黑的贾景林想比,裸露在外的胸脯显得更白了,书香心说,就算显灵也不会保他这样儿的,除非是瞎了眼。 贾景林也嘿嘿起来,还把烟袋锅搊了出来,正惦着上袋烟,立马又觉得猥亵了神灵,想想不对劲,便把烟袋锅子又别在了后腰上。 「不能抽烟,不能抽烟」知道理屈词穷,又不知该怎么跟眼么前这个眼瞅心爱的小伙子解释,「咱去外面,大给你种一袋」「我兜里又不是没有」书香身子一转,把目光盯向门外的内辆狗骑兔子,「车暂时不也不用吗,过些日子得借这柴油机用用」他说也不白使,「说好了可,油我加,钱给凤鞠」临走出去,又扭脸看向贾景林,「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也别问,说多了没用」又打厢房走回到堂屋里,刚迈进去,就听见妈甩了这么句话。 「你煳涂!」书香蹑起手脚凑到里屋门口,扬脖探去,正瞅见艳娘手拿毛巾在焐胸口,妈内边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糟践自己不是?!」艳娘脸上泪水一片,在那默不作声,书香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 「咋了?」他闪身进屋,刚撂下话,就被灵秀碓了一句,「出去,是该你知道的吗?!」直接给他来了个大窝脖。 褚艳艳把脸一背,飞速地抹了把脸。 「吓唬他干啥,又没招你」转过脸时,内双眼角踅微挑起来的丹凤已然赤红起来,「这些日子都干啥哩?」抽搭起鼻子问着书香。 「脚好了没?」书香一愣,他戳在门口,把脑袋耷拉下来。 「看球来」下意识摸摸兜口,把烟掏了出来,「不快考试了吗」抻烟时,手不由自主抖了起来,点燃之后,一口烟下去脑袋登时一片眩晕,「奶疮是吗?」腿一软,人就出熘着倒在了门口。 「咋了咋了?」褚艳艳这么一叫,灵秀先她一步奔了过去,上前一把搊住儿子的胳膊和腰,边往上抱边问:「咋了这是?一个个的怎都这么不省心!」「没事儿,妈我没事儿」坐到炕头,书香闭着双眼,「跟喝多了似的」虚惊之下,灵秀也是冷汗直流:「瞅这出息,添乱么不是」一时间,屋内又沉寂起来。 没人解答书香所问的那句话,等艳艳这边完事,灵秀又劝了会儿她,两点了也该走了,便又捅了捅她:「凤鞠也十七大八了,考上大学也就罢了,考不上的话,过二年不结婚?还比着犯傻?」叹气的同时,拉起儿子的手,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上你琴娘那转转」起着头,瞥过儿子一眼之后又绕了一句:「没事儿别过去添乱,听见没?」书香点头如捣蒜:「我琴娘还看我来」以为妈不知道,哪知灵秀脸一冷,「你要不说她能知道?」声音都颤了起来。 书香也纳闷呢:「我没说,一个字都没提,连焕章我都嘱咐好了,让他别把事儿说出去」灵秀瞪着儿子:「不是你说的谁说的?反正你爷你奶没说」「不都说我赵大能坐起来了」「能坐起来也别过去,你不嫌人家还嫌呢!」「太阳能什么时候安的?」「甭跟我打岔!」「等考完试,焕章还说让我跟他搭伴儿去良乡呢」「我不管,你爱去哪去哪」尽管手心里都是汗,灵秀却一直抓着儿子不放,直绕过老槐树,又拐过弯来走进赵伯起家的大红门,手仍旧没撒开。 听到有人呼唤,赵伯起把眼睁开了,知是灵秀过来,便用被子一遮身子,奋秋半天才坐起来。 「秀琴,秀琴」喊了几声也没见回应,还想再喊,气都倒不匀了。 除了木工师傅,进屋前灵秀也没见着人,看赵伯起脸色蜡黄,忙挥了挥手:「你快躺下吧」往前一推儿子,这才撒手。 「傻愣着啥呢,还不给你赵大垫点东西」赵伯起摇头说不用,罗锅着腰指着桌子上的烟:「抽烟」半仰着往窗外看看,嘴里又嘀咕起来,「内会儿还在屋呢,也不知干啥介了」书香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炕,给赵伯起把被子搬到屁股后头。 「我说赵大,这小鬼都长啥样儿?」看他光熘着嵴背,念及到琴娘的好时,心一软,又给被褥上垫了两个枕头,「投胎到猪身上,想必上辈子没干好事儿,这辈子,等着挨刀吧」赵伯起朝书香笑了笑:「内天……」话虽断了,脸却跟苦瓜差不多,还直说直摇头。 「别提了」别看此时没了气色,错非也就是他,换第二个人估计当时就得吓尿裤子,还甭说回家,更别提事后跑回来去打电话。 「嘿嘿,简直太新鲜了,快赶上后街李奶奶内事儿了」碍于妈就在跟前,不然书香真想跟赵伯起说那是你缺德缺的。 「要说吧,嘿嘿,反正我不信!」打着哑谜,从炕上退了下来。 「我看西屋内边窗子都安上了,说快也挺快的」灵秀一边安慰赵伯起,一边打量着屋子,「听他奶说现在喝茶叶呢,慢慢来,不能急着」话声刚落,外面的弹簧门就响了起来,紧接着秀琴端着脸盆便走了进来。 「秀琴你干啥来?」赵伯起喘息着说。 「灵秀跟香儿都来会儿了,还不给倒碗水喝」「怎不坐?」打着招呼,秀琴先把脸盆放在盆架上,「出一身汗,刚又洗头来」她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一片红火,进到里屋连背心都没来得及换便跑去把茶叶罐拿了出来。 看她胸口湿漉漉的,奶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灵秀忙拦阻道:「待不住,也该走了」掏出烟来点着了,身子一侧,胳膊肘对着儿子就碓了出去。 错不及防之下,书香晃悠着就给推到了门口,刚哎呦一声,妈内边就埋怨起来,「也没个眼力见,去去去,外面待着介」不等他言语,灵秀又跟秀琴说上了,「你这湿不唧唧的,还不换件衣裳」实如所说,琴娘心口窝内地界儿确实被水打湿了,奶头顶在奶子上,颤颤巍巍,比猫眼还大。 且不说这个,琴娘脚上竟还套穿了一双肉色丝袜,一左一右,胖乎乎的小脚都从袜子里印透出来。 走到堂屋门口时,书香听到琴娘说了句,「这……」紧接着妈就打断了她,「香儿跟我都说了,给你买的又是……啥都别说了」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似乎就真的啥都不说了,书香也听不见后来姐俩又嘀咕啥了,从东屋出来走进西屋,看木工师傅正在忙乎,便喊了一声「魏师傅」,「礼拜也没回去?」「惦着回家,这不快完事了」魏师傅说话不误干活,接过烟来,只停顿片刻又抄起了刨子,「早完事都踏实」他说得实诚,手底下也利索,「一个多礼拜了吧,脚还疼吗?」「你咋知道的?」书香正在打好的门窗前转悠,转过头来看向魏师傅,「谁告你的?」魏师傅「哦」了一声,嘬烟这功夫,脸转到了一旁,端起刨子又推了起来:「也是,也是听来的」「十多天了,差不多也该好了」初三的学生一走,后身的教室便空了下来,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个的场地,「等我脚好了就踢」书香边说边合计,到时包括跟二中,都将成为参战农合杯前的热身赛。 「前一阵子回家,我孩子也说过」「他说啥来?他叫啥?」「踢球啊,他也爱踢球,大名叫魏宗建」书香咂巴着魏师傅的话,以前倒也听他说过,但不确定,就又确认一番:「是叫小魏吧,个头跟我差不多,圆方脸,爱笑」年前跟北小郊交过手,里面一个叫小魏的人给他印象很深,现在回想起来,立马就想了起来。 「嘿,这才叫雀妈妈进门雀到家了,」打完哈哈,遂凑到魏师傅身边,「好长时间我们都没交手了,您回去转告他,就说梦庄中学的杨哥约他踢球」掐算着时间,估摸再有个七八天也就正式放假了,忙找补道:「高考完事,到时再联系」夜幕降临后,书香没去东头,明儿该考试了,就抱起俩狗子进了里屋。 他躺在椅子上,嘎呦嘎呦地,还点了根烟,直到灵秀在院里喊他,这才坐起身子。 「瞅你俩肥的,跟个球似的」也不管俩狗子如何挣扎叫唤,两只手来回掏着它们的肚子,「吃的比我都好,不好好守院子就给你们皮剥下来」往地上一闯,给它俩扔了出去。 「还不去洗澡?等着请呢是吗?」在妈的催促之下,书香趟着趿拉板儿颠颠地奔出屋,「来了不是」在蒲棒子的熏燎中,他把背心一脱,妈内边已经给他把灯拉着了。 大小裤衩一脱,书香的屁股就光了起来:「怎没安院里头?」看着儿子活宝似的,灵秀皱了皱眉:「都多大了还光屁股?」看着这一幕,李萍跟杨廷松都笑了。 「光熘惯了不是,」笑罢,李萍摇起蒲扇说,「还怕小家雀飞了?」挨在李萍边上坐下,灵秀嘴上叫着「妈」,白起眼来轰着儿子,「不害臊!」从八仙桌上拾起一支烟来,倒立着烟嘴磕了起来,「都十七了他,搁以前早就成家了」「胖小和小二不都结婚了,不还跟孩子似的」李萍笑着摇起了脑袋,脸上尽显柔色,说到这,又看向灵秀:「你哥也没说云丽几时回来」墙头外头,书香嚷了一句:「我大又说了没?」他耳朵倒是挺灵,不过打开水龙头后里面的响动便模煳起来。 「说没准儿」望着黑布隆冬的西场,灵秀嘬了口烟,而后朝李萍道:「说得半个月呢,误不了回来给妈过生日」心里却又犹豫起来,今晚要不要搬到东屋去睡。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八章 伊水长情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八章·伊水长情灵秀走回前院堂屋时,已经听到了贾景林的声音,而后撩帘进屋也闻到了一股酒味。 贾景林跟杨伟还在那聊着,见到灵秀,他有些讪讪,遂看了下时间。 「九点多了,该走了」霍地站起身子时,灵秀说:「你待你的」转身退让出去,来到西屋把衣服给儿子放到了床上。 看着黑影进来,书香在被子里哼了一声:「妈你怎没让他走?」一个翻身,从被子里趴了起来。 「怎说话呢?」像所有泰南人那样灵秀用老泰南话点责了儿子一句,「睡你的觉」转身跑去刷牙,再回来时把门一关,借着上晾子打在西墙上的光,鞋一脱,爬到床上,见儿子还在那奋秋,就又支说一句:「碍着你了还是怎地?」书香被问得说不出话,他看着妈在那铺被子,心里倒也没那么别扭了:「我不就随口一说吗」「不就随口一说?」灵秀重复着儿子的话,很快便笑了起来,「该管的管不该管的甭管」铺好被褥,裙子脱下来放到床帮上,脱连裤袜时还扫了扫一旁黑影中的人,心道,黑灯瞎火应该也看不到什么吧,遂把奶罩解开从身上摘下来,和连裤袜一起迭放到枕头边上,迅速钻进被子。 书香本想跟妈再说两句,不想进到被里她竟背对起自己来,没人搭没人理的工夫一长他也就睡着了。 东屋这边,贾景林说话也没个主题,想到哪就说哪,一会儿问杨华现在怎么样了,大西南内边的生活环境如何如之何,一会儿又问生男生女到底由谁来决定,话就跟上把掏似的,又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不知其性子的人还真以为他很健谈呢。 凑来杨伟是知道实情的,也知道老哥们落了心病,便不厌其烦地跟他一遍遍地解释。 「真的?跟咱这边不一样吗?」贾景林猛嘬几口烟袋,拧在一处的眉头渐渐舒缓起来,继而凝重的脸上终于显出了喜色,「不是老娘们的事儿?」为了能得个儿子,他几乎快神经了,犹不死心之下就差没当面跟杨伟交代说你帮帮哥吧。 送老哥们走时,杨伟越琢磨越不对劲,细咂滋味吧又没在贾景林身上看出端倪,心道,已然被灵秀发现他和许芳之间的丑事,和艳艳虽只露水之欢但万不能再被觉察,不然这最后的半点希望估计回缓的余地都没了,就完蛋了。 回到堂屋,他往屋子当间儿一站,寻思再说说软话兴许就能把灵秀劝回来。 是不是,谁还没个错呢,以他对灵秀的了解,气消了事儿差不多也就过去了,再说这么多天该检讨的自己也都检讨过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格她还闹腾得没完没了?肯定不会!这么想着,心里慢慢有了底,于是便如往常那样推开了西屋房门,走了进去。 听着儿子发出轻微的鼾声,杨伟走到灵秀身边,伏低身子道:「景林也走了,跟我回屋睡吧」叫了几声,还伸手捅了捅她社没走,「回屋吧,在这睡叫什么事儿?」「你说叫什么事儿?」杨伟进屋时灵秀就听见了,本想装睡,见他在那没完没了,眉头一皱也压低了声音:「儿子明天还要考试呢」侧起身子看了看一旁睡觉的人。 再次被噘,杨伟苦笑着说:「走吧,回屋睡,在这成什么样子了」他不说这话还好,刚把话撂下,灵秀身子一闪从床上轱辘起来。 「什么样子?我们娘俩在家时就一屋睡」想他话里有话,指着杨伟的鼻子质问:「不把事儿说清楚免谈」「信上不都交代过了」杨伟伸手去拉灵秀胳膊,「别闹了」「我闹?」灵秀猛地把手一掸,弹开杨伟手的同时,对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出去!」杨伟一脸尴尬,好在夜幕遮掩也看不到他脸上变化,遂又把手伸了过去,拉住灵秀的胳膊,低声下气道:「是我不对还不行,听话,跟我回屋吧」「你这叫什么话?」灵秀往外甩着手,搡着杨伟:「出去,香儿还要考试呢!」正僵持,边上突然哼了一声,就看黑影一闪,啪地响起一道闷声,紧接着杨伟就「啊」了一嗓子,人也跟着倒退了出去。 有那么两秒停顿,可能是给打懵了,待杨伟缓过神来,上前一把扯开灯绳。 「打我脸?」嗷地一声上前就要反打过去。 灵秀抢身窜出去,一把护在儿子身前。 「早说过睡觉别在他跟前晃悠,」她怒视着杨伟,火登时也烧腾起来,「你走不走?!」杨伟不走,他单手捂脸,看到儿子在那迷迷瞪瞪,而且竟还光着屁股,伸手指向灵秀:「你,你」脸色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有病吧你!」即便杨伟不说,灵秀也猜出了他心里所想,「出去!你给我出去!」书香看着父亲面色不善在那指手画脚,又见母亲挡在身前浑身颤抖,即便心里还有些眯瞪此刻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让不让人睡觉?!大半夜还这么多幺蛾子!」想都没想就嚷了起来。 杨伟的世界里从来都是老子训斥儿子,严师棍棒出高徒。 「你算个什么东西?」动手打老子已然令他怒不可遏,竟还敢公然挑战父权,以下犯上来责问老子?「没教养的玩意!出去也是给我丢人现眼!」指着书香的鼻子破口骂了起来。 书香最瞧不惯的就是这套,妈都给气成这样了还不依不饶,他脑瓜子嗡嗡地,什么理智,玩蛋去吧:「跟老婆孩子耍横?还别南门北门,给你丫两挺机关枪去闹街试试!」灵秀快烦死了,当即把脸一拉:「都不睡我还睡呢!」「听见没,听见没?!」杨伟跟灵秀诉完苦,盯着书香几乎咆哮起来,「你个混蛋揍的,要你有什么用?!」冷不丁抡起拳头照着脸就打了过去。 猝不及防,书香虽下意识躲了一下,但脸上仍旧挨了一撇子。 没料到杨伟会突然发难,灵秀蹭地一下又窜了上去,抱住了儿子:「凭什么打他?!」血往上涌,书香挣扎着推起母亲身子:「妈你让他打,让他打,命是他给的!」脖子一颈,和杨伟对视起来。 「还甭叫阵!」杨伟火冒三丈,瞪起眼珠子,道:「早晚打熟了你!」充斥着怒火且冷漠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顷刻间,泪就从灵秀的眼里飙了出来:「回回都抽他脸,你怎这么狠?啊!你怎不拿刀把他宰了?!」她扯住儿子把他抱进怀里,「走,明儿我去一中找你」抑制不住身体上的颤抖,灵秀把眼一闭,伸手指向门外。 「走,再不走我跟你玩命!」杨伟一愣,全然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料到媳妇儿会这么决绝,束手无策之下他脸色变了又变,到最后啥都没说就走了,就像每次离家时的那样。 灯绳断了,散在地上。 灵秀抱着书香,好半晌才说:「明儿还考试呢,睡吧」声音哽咽,不想被儿子看到便偷偷抹了把眼角。 不用再躲被窝里偷偷呼吸了,近在咫尺,除了味道,妈心口的跳动竟也如此清晰,清晰到令人久久不愿离去,书香便紧搂着她腰,「妈你带我走吧」——将死之人因不堪折磨而嘶喊出来的——「你带我走吧妈……」,这声音敲打在心头上,灵秀这心像是被刀剜了似的。 果不其然,在对阵罗马尼亚的内场比赛时,马拉多纳消失了,而潘帕斯雄鹰最终折戟沉沙,无缘晋级下一轮比赛。 据说上个月哥伦比亚的某个后卫在回国之后被枪杀了。 是不是谣传已无从考证,但彗星撞地球这则消息在学校里一下子就传开了,还说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不知是不是都被算计好了,也可能阴谋和阳谋本就防不胜防,连他妈世界杯都变得这么沉闷。 书香在想,多年后自己还会不会忆起这段岁月?校内偏北的几排教室平时就很清净,在少了一届学生之后变得更清净了,屋内一片昏暗,打房前经过时,总让人感觉里面会发生点啥。 去北头厕所,焕章问杨哥听没听磁带。 书香摇了摇脑袋,继而问焕章数学答得怎么样。 焕章嘿嘿一笑,他表示咱视力没问题,说的时候还往上拔了拔身子,随即一拍脖子:「站得高看得远」滑稽的样子把书香都给看笑了,「幺蛾子」昨儿进考场时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幺蛾子,随后对监考老师说:「不是中考高考,再说又没迟到,我来这么早干啥?」紧随其后便是副科考试,时间相对来说较短一些,书香甚至在中途还眯了会儿。 打北头厕所出来,他和焕章去西北角抽了根烟。 体育室碎了的那扇窗终于又在外面沾了一层透明胶,光线反射,充当挡板的挂历上不光摩托更亮了,连大洋马的身子看起来都像是被打了一层发蜡,油腻腻的快滴出油了。 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教职工摆的饼摊很火,不过穷学生吃顿饭多半一角饼外加一碗清汤,自然没法跟自行车厂的职工比了。 「晚上早点出摊」乱哄哄的也不知是哪桌嚷的一嗓子,「多备点腰子」说起来固然豪放,不过那阴测测的声音听起来却总令人心里不太舒服。 下午两点半以后才开考,又是最后一门,所以饭后书香去了趟乡里,不过这次依旧没见着母亲,不知是回家了还是去了陆家营,好在有几个姐姐在场,他就让她们给带话,转告给母亲说晚上在梦庄这吃烧烤。 「香儿,有没有跑道费?」几个姐姐都是头几年毕业的大学生,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还频频向他招手,「别走啊,进屋说会儿话来」「下午还得考试呢」书香摇了摇头。 「有个三角眼的来这找你妈,一脸横丝肉,平头,个子不高」「谁啊,什么时候来的?」寻思她们嘴里描画的人,很快,书香就乐了,「什么三角眼横丝肉,哪有说得这么邪乎的」「香儿,外贸内边有啥好货没?」「啥好货?我哪知道,我又没在外贸上班」「你不知道谁知道?就尖吧你,去,买几根冰棍介,要不就不给你传信儿」「往常过来也见不着个人,要不是这脚还没好利索,我现在立马就给你们买介」「哪只脚没好利索?给姐看看,不会是第三只脚吧?」「嘿,还真就是第三只脚」书香右腿支地,伸手朝自己车大梁一指,「要不嫌弃我就驮着你们谁去,就坐前面,完事再回来咋样?」嬉笑着瞅着这几个姐姐,感觉眼神不对时,肩膀轴子就给人拍了一下。 一个略有些胖的中年女人本以为书香会吓一跳,不成想他只是呲呲一笑,「早知道身后有人」胖女人也笑,边笑边责怪屋里的内几个人:「直给你们几个使眼,还往外看?」看着胖女人嘻嘻哈哈的样儿,书香也跟着没起流来:「一看就是没得着快感,要不您再来一回?」胖女人照着书香屁股就是一巴掌:「毛都没长齐呢,你个皮小子还知道快感」抖起身子哈哈哈地,整个前院似乎都震颤起来。 下午考的很顺利,书香笔走游龙真有种放飞自我的感觉。 焕章说已经把地笼预备好了,到时把它放渠里,倒些田螺和小虾来打打牙祭。 不谋而合之下,书香也馋了,「等放假,弄屄养的一盆子」晌午歇着时就是这么讲的,他还说,「要是今年不出去玩,去地里逮几条长虫,手里不有气枪吗,到时再打点麻雀」哥俩一拍即合,焕章顺便又提了下云燕,借此还把内个周一上午没讲完的话搬了出来:「他屄说周日下午玩的挺爽,唱歌都把嗓子喊噼了,说到时也给咱们弄几张票玩」「好事不是,只要屄不吹牛」书香本仰靠在课桌上,往前一窜,顺势正起身子:「咱就是狗舔鸡巴自足惯了,就知道在家里闹腾,不就票吗,等我大回来,到时咱也去见识见识」边说边寻思,「不知道内屄最近又干啥呢,没准儿又跑哪给谁当干儿子去了」想起这事儿他就想笑,「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可别小看这三姓家奴」不到六点梦庄街口就支开了桌子,浓烟一起,聚拢过来的人便多了起来——三一群俩一伙相继从自行车厂走出来,跟打架似的,聚在一处。 书香去的时候已经没座了,浩天自告奋勇,「我回家搬桌子,再搬几个凳子来」招呼起来,焕章和大鹏就也跟着一起去了。 灵秀问儿子考得咋样。 站在外圈,书香双手插兜,晃悠起左腿一副吊儿郎当样儿。 「周五成绩单就下来」就如进考场时一样,吊儿郎当。 「妈你就擎好吧」「才哪到哪就飞起来了?」灵秀和沈怡并肩而立,看着儿子志得意满的样儿,虽白他一眼,却难掩心头喜悦:「考好了妈奖励你,考不好暑假哪也别去」「听你的,就这么着」晃晃悠悠书香就从口袋里掏出牡丹香烟,「来,提前先抽根胜利烟儿」取出来分别给二人敬了过去,「表嫂,姥姥内边好点没?」从陆家营论的话,管沈怡的母亲不能叫姥姥,不过从母亲这边排辈,倒也无可厚非。 「真惦着长住不走了?」沈怡「嗯」了一声:「这么多天了也」出人意料,这次倒没跟书香捅闹,她挽起灵秀的手,朝不远处的摊子努努嘴,「咱先把串点了吧」斜阳映照,二人身影拉得老长,即便人近中年,衣袂飘飘中迈起的步子仍旧能看到二人当年身为运动员的影子,呼啦一下便引来了阵阵骚动。 说是骚动,其实就是目光。 不用说,书香自然也跟了过去,而且步子迈得也挺大,从后面撵上来,近前靠在灵秀边上。 「我说嘿,连个座儿都没了可」摇了摇脑袋,书香朝着内个由小卖铺老板摇身一变成了卖羊肉串的胖女人呲呲起来,「先来一百个串吧,座儿内事儿到时再说」所谓的到时再说并非是要占便宜,但也不能吃这闷亏。 随即又点了二女都能入胃的鸡皮和板筋,「一样再来个三十支,也六个人呢」征得母亲同意,又给每人要了个扎啤,先喝着,不够到时再要,当然了,毛豆和煮花生也各要了两大盘。 热一天了,孩子们这试也都考完了,灵秀就在那客让起来,把上来的串先给小伙子们推了过去。 「该放假了,踏实吃,管够」落座后则端起了扎啤。 这时书香也端起了扎啤,扫向母亲:「晌午你干啥去了?」残阳挂在眼前,在明黄色的液体摇曳起来时,白里透红竟如此艳丽。 「怎啥都问啥都管呢」顾盼之间,那神情就像升起的朝霞,于是书香的嘴便咧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笑,彷佛内晚啥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做梦。 这时,母亲已经把脸转向表嫂,「跟他姥姥说了吗?」沈怡点头道:「说了,来这儿也不短了,该回去了」同样面色如血,随即咕咚咚也灌了一大口扎啤,放下酒杯时她呼地一喘,对灵秀道:「晚上别走了」「撑死了撑死了」在书香的不时偷眼窥视中,灵秀把面前的肉串推了出去,她说不能再吃了,也坦然承认近一段时间自己确实长肉了:「你胖我不胖?这肚子不也起来了」素裹银装,在和沈怡的说笑中,一起哒哒地去了茅厕。 嘈杂的人群一直在呼喝,叮叮当当。 过去拿扎啤时,书香用胳膊肘碓了碓焕章:「内是雷哥吗?」几米开外的桌子旁坐着一群光膀子的,其中一人的背上纹着一头下山猛虎,瞅这意思像是这群人里的大哥。 焕章歪起脑袋打量,也看不到对方的脸,不确定:「看看介」和杨哥眼神交换,让浩天和大鹏回座吃饭,哥俩端着扎啤就走了过去。 刺青之人确实就是雷子,照面一打,他也认出来人是谁了。 「什么时候来的?」跟书香说着,又扬起嗓子喊话让老板娘给搬几个凳子来,「挨着哥哥就坐这儿」「别叫了,都没座了」书香弯下身子,朝后一指:「都在内边呢」随即举起扎啤示意众人,喝过一大口酒后,因没见着顾长风,忙问:「我顾哥没来?」雷子起身笑着拍向书香肩膀,随后朝桌旁的几个同样光膀子的人引荐:「这是兄弟,都认识吧」他把脖子一扭,一桌子人呼啦啦都站了起来,拾起凳子上的跨栏背心,穿上之后端起桌上的扎啤,「走,过介给婶儿敬个酒且」不等书香拦阻,一众人拾起桌上的大哥大和望远镜,蜂拥而起。 给包围起来时,灵秀和沈怡面面相觑,不知这些人都打哪来冒出来的,不过看起来并无恶意,交谈之下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不,都一块吃」在象征性喝过一口酒后,灵秀便虚让起来,「把桌子并一块吧」情知对方不会久待,果不其然,打过照面对方便一阵风似的都走了。 坐回原处,书香挠起脑袋赶忙解释:「真没跟他们来往」就此还说也没跟顾长风单独待过,让焕章给做证明。 「又没说你啥」盯着儿子的脸,灵秀撩了撩头发,「咋?以为妈处处都限制你?」华灯初上,汆鼻儿的肉香隔着老远就飘进了鼻孔里,烟雾中,人跟走马灯似的。 打茅房回来,没到座那就听到了公鸭嗓的声音。 「周五开家长会,周六还要去礼堂听报告,趁现在没事儿正好去陆家营」灯影之下,这屄摇头晃脑跟踩了电门似的,「这天简直太热了,原本的时候应该去河里洗澡」即便人满为患,驴鸡巴话在影绰绰中仍旧直刺耳膜。 书香迎面走去,也在其时看到了不远处喝酒的曹幸福,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得兴起,哥们指手画脚正和一个躲在黑影处的人白活呢。 「腰子好了没?」【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突如其来,阴测测的声音响鼻似的,可以肯定,这话绝非出自曹幸福的嘴。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加刚嘿了一声,「刚还提杨哥呢」书香也朝他嘿了一声,没等落座,焕章和浩天就一同站了起来。 「不不尿尿吗?」这边问着,内边就被母亲碰了一下,与此同时,钱也在这个时候被塞进手里。 「去把账结了」末了,灵秀又交代一句,「再多要些,就手也给凤鞠捎点,别放辣面」钱揣口袋里,书香从桌子上拾起牡丹正要点,白健便飞了过来,「抽这个」书香手疾眼快,趁香烟没落到汁水淋漓的桌面上时,把它抄在了手里。 「俩姨也都尝尝我这个吧」又抻出一支给灵秀递了过去。 书香朝母亲看了看:「走?」灵秀手背一挡,随即朝许加刚摆了摆,脸扭过来朝着儿子点了点头。 沈怡这边也把手伸了出去,手背一挡,烟便掉落到地上。 灵秀朝沈怡使了个眼,起身时瞅见她晃悠一下,似是重心不稳,忙伸手去扶。 「还行不行?」拢共喝了两杯扎啤,哪到哪呀,「我看你是呆惯了」「有吗?」沈怡嘴上否认,到底还是落了个大红脸,二次站起身子时,许加刚恰好也把掉落在地上的香烟捡了起来,「我给你换支新的,灵秀姨不尝你也不尝?」嘎嘎嘎地,更抽鸡爪疯似的。 酒足饭饱,浩天挽留书香等人,说十二点开始荷兰对阵爱尔兰,三点半是巴西对阵美国。 「还得去梦高呢」说完,书香又转悠了几下脚脖子,「再缓两天,到时我就也能上场踢了」道别之后,焕章问杨哥又去艳娘那没,书香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艳娘起奶疮了」怕妈听见他便压低了声音,明明心里窝火偏偏又发作不得,更没机会把之前徐老剑客所交代的话跟艳娘讲,「我肏他妈,你说艳娘招谁了惹谁了又」内个挨马蜂蜇的午后盘旋在他脑海中,当时他眼差点没给废了,是艳娘用奶水给他治的,到现在也没忘这茬儿。 「好人没好报,你说还有天理吗?!什么鸡巴玩意!」这他妈才叫有劲没处使呢,要不是妈在现场,内天他真想抽贾景林几个大嘴巴,「唉,眼不见心不烦」不想再提这事儿,便转移话题道:「你爸现在能坐起来了,估计魏师傅内边应该也收工了,这回琴娘能轻松些了」祈福的同时,梦高中学校口的路灯便在这个时候映入眼帘。 说不好为什么这届世界杯会如此乏味,踢得乏味看的也乏味,和老美的开放程度相比简直糟糕到家,也许是天太热了。 高温天气一直持续到八号,不光热,湿度明显也大了起来。 到校之后开始公布成绩,随后暑假作业一发学生们便放羊式的一哄而散。 离家近的家大人已经赶过来了,书香跑去问了下时间,离九点还差二十分钟,正焦急等待,母亲打校门外推车走进来,见着人书香朝她高举起小红本,噌地一下便从教室的西房山冲了过去,「妈」他嘴上叫着,上前把成绩单塞到灵秀手里,顺手也抢过了自行车。 「你看你看,行吧!」「傻样儿」看着儿子那欢喜劲儿,灵秀略微扫了眼红本上的成绩便也笑了起来,「要什么跟妈说」见他不说话,灵秀推了推他,「还用想?」「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让妈以后别这么辛苦」书香快步把车推进南侧车棚,声音还透着一丝脆生,灵秀就用手拍拍他,「还得说儿子向着我」娘俩站在甬道当间儿,东面的中央花坛锦绣如簇,远处的操场上也喊声如雷,知道儿子憋了半个多月,灵秀便示意着推了推他,书香刚走两步,灵秀又「哎」地一声叫住了他。 「怎了妈?」书香嘴角一扬,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傻样儿」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少许的人,灵秀朝他抿嘴笑了起来:「晌午就别去你姥家了,家来吃,妈给你包饺子」书香「哎」了一声:「妈,焕章说他也回去,你就多包点吧」「踢你的球去,妈还用你教给?」「嘿,我琴娘也来了」其时秀琴刚拐过弯,离校门口还有几米远呢,灵秀看了看,扭过脸来把嘴一掘,朝儿子又挥起手来,「踢你的球去!」九点半左右,已有人推着车子从东门走出来——这些人里也不全是子女成绩操蛋且对前景不抱希望的学生家长,比如说体育生的家大人,比如说有门路的人,又比如说那些乐观的人——「实在不行不还有自行车厂呢,再说,开发区不也招工」临回家时还不忘交流经验,谈着各自的看法。 「会写自己名字得了,反正饿不死」「成绩不行就报体育,学弹琴学艺术不也行吗,就非得考高中?人家中专毕业就分配」就这会儿,踢球和打球的一片呼喝,有叫「爸」的,有叫「妈」的,乱成了一锅粥。 「赵哥,刚哥喊你」焕章把球断下来刚传出去,场外就有人喊他。 「哪呢?」焕章问他,胖小子扬手指向西头,「小卖部等你呢」「小卖铺开门了?」「开了」焕章踢了将近一个小时,正好也有点渴,便朝众人挥起手来:「我去去就回,正好把加刚喊过来」尽管踢得不太正规,却仍旧像之前说的那样,下了注——输球的一方脱光了自己跳沟里——顾及面子,也怕过于直接对方不肯上钩,就没提捋管这事儿。 来到小卖铺时,焕章以为被耍了,中年胖女人从冰柜里给他拿出汽水,「刚还在这呢,这会儿多半是去了体育室」焕章扬脖喝了口,涌入嗓子眼的汽水如同刀子,他「啊」了一声真爽,夺门而去,「给预备一箱,愣会儿我搬走」叼着汽水瓶去茅厕撒了泡尿,出来之后喊着「加刚」就朝西边走了过去。 到了窗子跟前,打里屋传出了歌声,焕章到门口推了推,门从里面反锁着,他便骂了句,「平时都敞着,今儿个关他妈什么门啊?」「赵哥来了」焕章闭着眼都能听出此人是谁,「我说你扎屋里不嫌闷?」来到挂历跟前,用手戳起上面的透明胶。 「听什么歌啊,踢球来,都等着你呢」「不得换衣裳,啊」正奇怪哥们干啥呢,随即焕章就听到电扇吱扭扭转起来的声音,「喊我干啥?」他把身子靠在窗台上,抹了把脸后,扬脖又喝了一口汽水。 「不弄了两张票吗,惦着让你跟琴,咳咳,琴娘啊,一起去」声音古里古怪,跟呛着了似的。 「没事儿你老提我妈干啥,她也不去内地界儿,」焕章回头瞥了一眼,「票呢我说,赶紧出来」得回太阳不老足的,这要是打起天来,非热死不可。 「这就——出来」拉长的调子中,许加刚又呵呵笑了起来,「琴娘刚才可过来了」焕章下意识往前走两步,又下意识歪起脑袋朝女厕所方向看了看,其实啥也没看见。 「扯淡是吗?」想到才刚打厕所出来,根本就没听见对面有什么动静,「我说你怎跟死蛆似的,再不出来我可走了」正说着,窗纸左上角就给挒开一角,随着洋马的晃动,一只攥着壁纸刀的手便露了出来,刺地一声,窗子上粘着的透明胶便给破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往下一剌,装有女人丝袜的包装袋便在这个时候从那长条口子里捅了出来。 焕章把包装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不解其意:「给我这个干啥?」玻璃上模模煳煳,他又扬起脚来在纱窗外头探起脑袋,同样模模煳煳,也啥都看不清楚。 「嘿,嘿嘿,我又不穿这玩意」怎么来怎么回,又把丝袜给塞了进去。 「给,给我琴娘啊穿,」许加刚赤裸的身子闪现在透明胶内,「当初咱俩要是不打」话锋一变,他双眼也跟着合上了,像是在想事儿,随后睁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就为一个黄毛丫头,你说值吗?」焕章斜睨着扫了一眼,摇头笑道:「提什么还,我早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内天去沟头堡实在是抽不开身,下午又去了云燕,要不去就看你爸了」听这屄在那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幸好之前听杨哥说起过,不然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于是焕章便摇起脑袋,「我替我爸谢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大事儿,都好了」「都是亲戚,谢什么,给,尝尝这个,味儿比万宝路正」一根白健从透明胶的口子钻了出来,「咱哥俩才叫不打不相识呢,如今我又认了,啊,琴娘,别的不吹,真不吹,琴娘张嘴我就给她办了,保证让她心满意足」焕章呵呵一笑,已经在这等会儿了,抽人家烟就更不好意思这么走了。 「过些天我请你」拿人手短,再说也不想欠着对方什么,「地方你挑,不过这两天可没空,还有事儿呢」「你太见外了」许加刚抹了下脑门上汗,哼哼起来:「凭我跟琴娘现在这关系,啊,她是你妈,啊,琴娘不也是我妈吗,啊」说话跟扭三春似的,停停顿顿,感觉情绪似乎也有些失控,连音儿都抖了起来,「等,等过些日子,杨哥他奶不过生日吗,我再过去」他那身子打透明胶里消失之前,想是要往外塞东西,吧嗒一声,手一滑没抓住,顺着茬口倒把破开的胶布给扯开一个更大的口子。 「我说你拉屎呢是吗?」焕章笑着干了手里的汽水,「烟我都快抽完了」前后等了差不多七八分钟了,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里面在干啥,他把瓶子往窗台上一放,这当口正好看到挂历根底下摆的相片——一根秋黄瓜粗限的黑鸡巴暴露出来,细看之下,才看明白,原来鸡巴下面是女人的身子,就看女人中门大开如蛤蟆似的在那仰躺着,彼此虽都没有露脸只照了个局部特写,但从清晰度上看,女人腿上穿着的应该是一条肉色连裤袜,不过裤裆深处明显已经湿透了,丝袜里面嫩褐色的屄又肥又鼓,而这根黑鸡巴瞄准的地界儿恰恰正好是内个地方。 「啥玩意?」焕章伸手掏了进去,不想许加刚这时候也从下面闪现出来,还给他手里塞了一盘磁带,「这个你拿着」相片消失不见,转而替代的则是一个磨得光亮的小弥勒佛,被摆到了窗台上。 印象中母亲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小玩意,不过很快焕章便把注意力盯在了磁带上:「还大老娘们的?」「听不听吧?这我还费劲巴咧弄的呢,你当这么容易」「嘿,干嘛不听?」「这不就得了,到时跟杨哥一块听,嘿嘿,老刺激了」「刺激不刺激我也得走了,多半天了,啊」焕章干笑几声,这边烟屁一丢,内边已经把磁带装进口袋里。 「说好了都,输球的脱光屁股跳渠里洗澡,可就差你了」懒得再等,他正要走,许加刚又哼哼起来,还啪地拍了下巴掌。 「还要不要?」突如其来,却又一贯如常地哼唧起来,也没说给的是不是去云燕玩的门票,但身子已然转到焕章面前,「你先走,愣会儿,我,我也就出来了」说话时真跟得了便秘似的,手一扬,从破洞处把几张条形票子塞了出来。 「凭我跟琴娘现在这关系,没骗你吧赵哥」「你这手摸啥了,出的汗还是?肏哩,咋这么多水儿?」从内只湿了吧唧的手上接过门票,焕章朝里嘿了一声:「磨磨蹭蹭的,你倒快点啊,肏屄呢是吗?」信口诌了两句,受目光所限,透过挂历焕章只看到许加刚裸露在外的侧身,也不知其低头又在看些什么,除了录音机里放出来的曲儿,风扇一直都在转着,嗡嗡嗡地,把挂历都给呼扇起来。 「泡澡,桑拿,也让琴娘,嘶啊,享受一下被蒸的滋味」听到啪地一下,像扯起来的猴皮筋熘手之后抽打在肉上,焕章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入眼处,丰乳肥臀的大洋马还在那晃悠,忽扇间一片油亮亮的,「我在那玩过,光熘进去啥都不穿,爽死了」焕章一走,许加刚就把录音机关上了,随后捏起套子悬在秀琴的脸上:「爽吧,看你这骚水儿流的」秀琴把脸一扭,拉起长调儿哼出声来,随后腿一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趴在垫子上,痉挛起来。 「叫你谎报军情,这就是骗我的下场」许加刚抹了抹鸡巴上的水儿,抬脚把垫子上的卫生巾趟到一边,跪下双膝,照着相片里的姿势搬起秀琴的身子,上前把粗黑的鸡巴送到了穴口上,「当着儿子的面,舔都舔了,也吃了,该轮到我伺候伺候你了吧」想起刚才那紧张刺激的一幕,再看看这只身仅穿连裤袜的女人——已然臣服于自己的脚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时,也从容地摆好了进攻姿势,「要不是提前射你嘴里,就刚才那刺激劲儿我还真盯不住」在秀琴缓过气把眼睁开后,他徐徐往前探着身子,待龟头抵在暗褐色的穴口时,猛地朝前一挺。 噗地一声,秀琴便扬起身子,在闷哼中搂紧了许加刚的身子。 「当着儿子的面肏屄,还是光熘着更舒服吧,嘶呃,琴娘你夹得真紧,哦啊」许加刚身子前探,这边半搂起琴娘的脖子,内边扬手又把窗台上的随身听够了下来,「琴娘,你也叫我刚子吧,统一起来,来,给我再当一回女人」好巧不巧,放随身听时,他也正好看到垫子上的内张相片,当他再次趴在秀琴身上时,抖起手来还把相片拿到她眼前晃了晃,「要我说就是装蒜,哼,内脸上什么表情你不也看见了吗」除了迷茫羞涩,秀琴脸上还挂满了惶恐,尽管她不愿面对,也不敢往深处去想,但眼下还是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压抑的叫声令她蒙羞,她想松开双手挡住自己的脸,哪怕就算捂住嘴巴也行,可问题是肩膀被胳膊一架,身子都给对方贴上了,哪还有地界儿搁啊,再说给压在下面也动不了劲儿。 「啊,时间太长了,啊,」呻吟之下换来的是更为猛烈的冲击,她也不由自主晃悠起来,结果便可想而知了——被杵得嘴巴大张,直翻起白眼来,「别,啊,在这搞,鞥啊,会被逮着啊」「逮着?谁逮?」摸透了女人的心里,此刻又如鱼得水上了她的身子,断然不会就此撒手,又哪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她提出来的要求:「简直太会装了」意料之内,他噘起屁股使劲往里出熘,一捣就是百八十下。 「呃啊,呃啊,看我怎么治你们,呃啊,啊」呱唧起来直肏得秀琴盘住了许加刚的身子,在那说哼哼又不敢大声,不出音儿又难以自持,肥软的身子如没了骨头的长虫,来回蠕动个不停。 看着琴娘脸上的淫态,换气时许加刚一竿子插到底,转悠起屁股开始磨蹭起来。 「嘶啊,我还就喜欢你们这样儿的,呼,嘶呃,嘴上说不要,实际却又锁得倍儿紧」也难怪,肥凸的白虎确实紧紧裹住了他的鸡巴,跟嘴似的,在那吞来吐去。 「快感真足,是不是,是不是?」他唠唠叨叨地,对着琴娘一边大打心理战术,一边鼓动起身子继续肏她,「心口不一都,哼,说好的不穿内裤,还不是光熘着来了,啥也没穿」都说相由心生,话随心至,看来一点不假。 「不都你,啊,你让的,鞥啊」「我让的?我什么时候让的?」「裤袜里头贴的卫生巾也是我让的?」「还来红了,不睁眼说瞎话吗!」在这通抢白之下,秀琴本就喘息连连,又给他连续推肏磨来蹭去,硬是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 扬起身子,许加刚把大拇指抵在秀琴的人中上,碾压过后见她醒转过来,这才恢复初始继续动作。 「别吓唬人」因为屄是活的,夹着鸡巴一直都在蠕动,所以他虽小紧张了一下,但很快便又乐在其中,「当着焕章的面肏你,嘶啊,你说咱儿子要是看到了,嗯?会怎么想?书骚又会怎么想?会不会一起来肏你呢?」放肆起来简直无法无天,也难怪,屄都给他肏了,还不许宣泄一下。 六神无主,秀琴摇起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啊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抹去脸上的汗,许加刚又把身子压了下去:「不知道你就只管岔开双腿好了,至于说别的事儿嘛,刚子替你办」他一脸淫笑,捧起秀琴的脸,像狗似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过去,「狗堡的女人就是骚,还个顶个会装呢」死死钳住秀琴,从脸舔到脖子,又抓起她双手,把奶子上罩穿的裤袜往下拽了拽,一气呵成,吧唧起嘴来,咯吱窝连带胸脯自然也都跑不掉,都给他舔了一遍,「味儿还真浓,别说,就属你这咂儿大,奶头也大」大手往奶子上一扣,推捏揉搓,一时间真就抓不过来,耸兀的奶头比手指头都粗,挺在丝袜胸罩上,跟大眼珠子似的。 「也最肥」这般把玩了一气,而后扬起身子,在秀琴目睹之下把她屁股推了起来,紧接着,人也顺势骑跨到她屁股上,「瞅它肥的,光熘熘,毛都不用剃了」一手一个推抓起秀琴的脚脖子,爬上去噘起屁股就往下杵,无奈鸡巴紧贴着肚皮,他又只得松开一只手来,推着鸡巴往下压了压,这才把龟头杵进琴娘的屄里,「把眼睁开!看着我怎么肏你!」他居高临下冲着秀琴呵斥起来,「要么叫孩儿,要么就叫刚子」秀琴如同案板上的肉,无从选择,后者对她来说或许没那么大羞耻感,她就叫了一声「刚子」。 「看,看刚子怎么用鸡巴肏你,」看着琴娘眼神无助且臊红的脸,看着她在那欲拒还迎,直上直下,许加刚缓缓地把鸡巴插了下去,「应该把上面这灰色裤袜,嘶呃,换到下面」直把鸡巴头子顶到尽端这才罢手,「嘶啊,爽吧!」罢手归罢手可是,话却一直没断流,转悠起屁股磨蹭了会儿,上身往前一出熘,几乎半悬空,又趴在秀琴身上,边肏还边把嘴贴到她耳朵上,「连裤袜都没脱,直接生肏不就这么让我给配了吗……前后加起来连十分钟都没用,还不是服服帖帖让干啥干啥……肉色的,灰色的,最后我都不知给她换了多少条连裤袜,姿势全都叫我给用遍了……就更别说琴娘你了,你跑不了,我也舍不得放你跑……你就认命吧琴娘,凡是得罪过我的……以为我怂?好欺负?今天敢当着焕章的面肏你,明天我就敢当着……」如西天取经路上的唐三藏,谁也听不清他嘴里到底念的都是个啥,反正最拿手的就是念这紧箍咒了,孙猴牛不牛,不照样儿栽他手里了吗。 秀琴无法去阻拦钻进耳朵里的声音,就如同无法阻止挨肏的命运,她瞪大了眼珠子,啪啪声响起来时,她脸便也扭曲起来。 「啊,鞥啊,刚子啊」嘴渐渐张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时候她下面竟喷出水儿来,倏地一下便从交合的部位涌溢出来,「鞥啊,饶了琴娘吧」紧绷的身体在呻吟中分泌出了更多的淫液,充足的体液也令交合变得更加无比通畅,许加刚什么人,还绕了?鸡巴就跟铆钉枪似的,在肉穴里上下突突,翻飞起来发出了一连串咕叽声。 「绕啊,啊鞥.」双腿盘在加刚腰上,秀琴也颈起脖子,与此同时双手紧紧抱住身上的孩儿,她那凄婉的呻吟在闪耀起暗光的裤袜蠕动下变得更为淫靡,如他所说,哪怕就算是嘴上否认,其时其地她这生理反应也骗不了人,何况已经被肏服了,「给啊,啊鞥,刚子给我,孩儿,啊,啊鞥,刚子给婶娘啊,爽啊,爽,鞥啊,爽啊」疯狂撞击回下,变了调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而秀琴也在这断断续续的哼喘下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瓶子里的汽水早被喝干了。 书香在跑动中往前一窜,当空来个胸停,右脚外侧一磕,皮球登时便越过了对方干扰球员的脑袋,他左脚往前一趟,又来个人球分过,用速度摆脱了第二个人,眼瞅着远近距离差不多到了大禁区边上,把球斜着一挑,毫不拖泥带水,便分给了包抄上来的中路。 乱军当中,鬼哥凌空跃起,把球顶向大门,对方门将意识将用拳头一锤,球又给轰了出去。 浩天补射,打在了对方防守队员的屁股上,随后一通乱脚,球又给踢回到中场附近。 焕章从后场高速插了上来,跟加辉做了个二过二,牵扯火力的同时,又把球塞给了杨哥。 碎步趟了几脚,离门有个二十来米左右,向左内切过去,位置不偏不倚也正好处在球门中线位置,书香轮起左脚对着皮球就抽了过去,砰地一声,人随着摆连腿横飞起来,皮球也跟炮弹似的直朝大门射了过去,随后他高高跃起,轮起左手「嗷」了一声。 也正是此刻,许加刚也「嗷」了一声,虽没有书香喊得响亮,却胜在持久。 「嗷,嗷啊,嗷啊啊,」斗室之内,他擒着秀琴双腿,整个支点几乎全压琴娘的屁股上了,脸朝下,汗滴滴答答地淌落在秀琴已经湿了的丝袜胸衣上,他闭着眼抽搐着,就那鲶鱼嘴张的绝对能塞个鸡蛋进去,好半晌才缓过劲儿:「爽死了,爽死我啦,都,嘶啊,都射你屄里了」闷声粗喘,脸上透着无限满足。 秀琴双腿大开,娇吁长喘中搂住了压在身上的人。 「射那么多,套都不戴」前一秒还慈母般柔声细语呢,后一秒身子就猛烈晃动起来,人也立马清醒过来,「你,你还不拔出来?!」挣扎起身子来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下来,你快下来!」她披头散发,伸手还扇了许加刚一个嘴巴。 「射都射了,急啥啊」许加刚捂着脸,咧了咧嘴,到底还是跪着爬起身子,「放心,你就大摇大摆走出去,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俩干啥了」瞟着琴娘被自己肏得又红又肿的白虎,登时又乐了起来。 秀琴跪起身子把裙子抻了过来,从侧兜掏出一打手纸,她蹲在垫子上,擦抹过后一语不发,仍旧蹲在原地。 「不就录个音吗,又没照相」看着琴娘白虎流出来的精怂,许加刚跪着凑了过去,伸手搂住了她,「以前不也射里头,还真怕怀上?」琴娘身上的味儿与众不同,当然,他上过的每个女人身上的味儿都与众不同。 秀琴晃悠起身子,剜了许加刚一眼,拿起手纸又抹了一把身下。 「姑奶奶啊,我错了还不行」许加刚也不急,嬉皮笑脸在那跟秀琴耍起了二皮脸,「再不济这一夜夫妻不也百日恩吗,爽也爽了,叫也叫了,哪能过后说翻脸就翻脸」秀琴又擦了擦下体,脱掉上身的丝袜丢在一旁,拾起奶罩时,扫了眼抖落下来的相片。 「玩弄女人你早晚遭报应,你不得好死!」用丝袜胡乱抹了抹身上的汗,把奶罩一穿,站起身时,裙子也在随后套在了头上,「等着吧,许加刚,你不得好死!」「渍渍渍,琴娘骂人都这么好听,」看着眼前那肉欲的身子,加刚趁着裙子还没落地照着琴娘屁股就拍了过去,「就刚才,第二次了吧,叫刚子叫得多亲,我这魂儿都给你出来了」又是一掌,色泽光亮的大屁股跟皮冻似的,霎时间又抖起一片肉花。 「看着就起性,你应该也穿旗袍,再穿上高跟鞋,非把我馋死不可」「你不得好死!」「男人嘛,花下死才风流呢,不然要这鸡巴有啥用?当摆设?女人的屄天生不就是拿给这鸡巴肏的吗」点烟之前,许加刚也把球衣套在身上,「不瞒你说,看到穿丝袜的大长腿,再穿上高跟鞋,嘿,我是真馋,真的!这要是看得见吃不到总憋着,没着没落是轻说,时间长了我非得憋出病来不可!」烟一点,惬意中他把窗台的佛爷揣进了兜口,「过不了几天就该给书骚他奶过生日了,到时啊,我把丝袜高跟所有家伙事儿都带上,不有个柳堡的故事吗,这回,我刚子也来他个狗堡的故事」……羊肉馅饺子就是香,书香一进门就闻到了味儿,为防狗子把地笼咬了,就把家伙事儿放到了西场。 「下午把它放河里,一天一宿也差不多了」和焕章正商量下午去哪下地笼呢,院里便传来灵秀的叫声,「哥俩还不洗手来?」书香嘿了一声,拍了下焕章的胳膊,「走,吃饺子介」当先从西角门探出身子。 此时此刻,灵秀就站在厢房门口,她腰系围裙手拿笊篱,一脸带笑正看他呢,其时娃娃脸上密着一层细汗,粉嘟嘟的。 在内片瓦蓝色湖光的注视中,像交成绩单时那样,书香嘴角扬了起来,张嘴就定了下午的去向:「伊水河」彷若画中人,小伙子唇红齿白,也长了一张娃娃脸。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三十九章 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上) 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九章·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上)饺子上桌之后,灵秀把酒拿在手里,斟完之后她把切好的黄瓜条和炒好的花生推到公婆近前。 杨廷松老两口说忙半天了,让她赶紧落座吃饭。 「打回来就没闲住脚」「焕章这次考得咋样?」从二儿媳妇嘴里得知孙子夺了榜首,高兴之余,老杨又问了下焕章的成绩。 问什么都行,焕章唯独就怕问这成绩,他嘿嘿两声,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说门门都及格了,卷子却是抄的,说都不会吧,难免又不好意思。 「还凑合吧」脖子一缩,脸尽量往大处张,嘴也尽量往大处张,夹起筷子直接塞嘴里俩饺子进去,堵上了就不用再说啥了。 灵秀抿嘴轻笑:「踢了半晌球饿坏了都」她看着小哥俩在那狼吞虎咽,除了把饺子给他俩往跟前又推了推,在李萍的建议下也象征性地尝了一个饺子。 「热也好减肥也好,不吃饭哪行啊?」李萍向来快嘴,继续道:「这当打之年靠的就是这个吃,能吃才能干嘛」手一推,把饺盘给儿媳妇推到近前,目光也再次落到灵秀脸上,「空着肚子喝酒亏不亏?」灵秀笑着举起酒杯:「爸你慢慢喝」先跟杨廷松打了个招呼,而后才转向李萍:「妈还怕我饿着?」她跟李萍既是婆媳又是师徒,二十多年的情分胜似母女,「先来一口吧」澄清的白酒随着皓腕倾斜而起,瞥见儿子在窥视这边,灵秀稍稍一顿,很快头便扬了起来,白酒入嘴时,眼也于瞬时微微闭了一下。 李萍倒也跟着抿了口酒,放下酒杯,道「老不吃饭胃口还不都坏了,这前儿你年轻不显,等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了」私下里老伴儿不止一次跟她开玩笑,说偏心眼,说一碗水端不平。 她说小伟家跟老大家不一样——「进咱老杨家门时小妹才多大,这些年啥样儿你又不是看不见」又说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齐呢——「真是,偏心眼咋了?小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再说,老大内边就少疼了?不也没少疼吗」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笑了。 「今儿是几儿了?」嘴里塞满了饺子,书香这带有儿化音的泰南话难免说得就有些含含煳煳,「进伏了吗?」老杨笑着道:「二十几号呢,你奶生日内天」书香嘘起嘴来,倒没好意思问我奶生日是哪天,不过好在饺子过了冷水不那么热,哪也是吃得书香满头大汗,衣服贴在肉上,内黏煳劲儿却跟进伏也差不多。 「内什么彗星不会是真的要撞地球吧?要不怎这么热?」边吃边说还边胡撸脸上的汗。 「哪来的影儿啊,不净瞎说吗」灵秀乜了眼儿子,笑着拾起筷子夹了根黄瓜条,「脚又不疼了?」小哥俩提熘着地笼进门她早看见了,此刻虽言语上有些嗔怪,却也没直接拦着说不让儿子下河。 「歇会儿晌再去」书香连「哎」连点头,除剩的两盘饺子没动,几乎风卷残云,和焕章把桌上的饺子都给包圆了。 饭后,灵秀让焕章拿着饺子回家,这边则询问起儿子的假期安排:「都计划好没?」「放心吧妈」书香做事向来末雨绸缪,而八月又要参加比赛,再说半截有什么事儿谁说的准,是故有啥事能往前赶就都往前赶。 「月底之前肯定都写完了」端起饺子,灵秀又嘱托起来:「明儿听完报告上你哥那转转,身上钱还够吗?」也没管够不够,直接从领口一掏,变出两张大团结来。 换做以先,就算不扑上来跟自己黏煳,儿子的眼神也早就施熘起来,现在可好,规规矩矩的,没来由灵秀就有些懊恼。 「咋蔫了?你离我那么远干啥?」说得书香直脖愣登,心说我不就在你跟前呢吗。 他看向灵秀,见她绷着个脸,一时间琢磨不透母亲心思,又没觉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猛然想起拿回家的地笼,登时醒转过来:「你要不让下河,我不去还不行」「爱去不去,我才不管呢」灵秀把钱搡了过去,连同饺子也都给他推了过去,「完事给我回来睡觉」把书香往那一晾,她趟起碎步朝外就走,书香「哎」了一声,紧随其后就追了过去。 「妈,妈,」他连声叫着,追到门口一把抓起灵秀胳膊,「怎了妈,别,别,你等我,啊等我」灵秀边偷瞥着儿子,边甩着手,见他还黏着不走,心里竟怦怦乱跳起来:「抓我手干啥?你还不快去?」书香「啊」了一声,撒开手后迷迷瞪瞪转身就跑。 看着他飞奔而去,灵秀跺起脚来又忙不迭朝这个背影呼喊起来:「刚吃饱肚子,再得盲肠炎!」这功夫,儿子都出胡同口了。 周二晚上吃完烤串她留宿在了陆家营,本想倒倒苦水把堵在心里的疙瘩跟沈怡诉诉,哪知道姐妹比她话还多,说得灵秀都插不上话——从进门开始,一直到洗完澡,沈怡这嘴就一直没闲下来。 「小妹,我是真羡慕你,真的,家里家外都有人疼,多充实多幸福」「这么多年我是废了,废了你知道吗,就跟笼中鸟一样,飞出去也没法活」「除了养活孩子是咱女人与生俱来自带的本事,会啥呢你说?我啥都不会!」「以前还有份心思想去干点啥呢,现在,要体力没体力要精力没精力,心有余力不足我是干啥都干不成了」絮絮叨叨,直到脱鞋上炕脱光了身子,灵秀这才注意,原来姐妹儿身下也把阴毛给剃了。 「啥时刮的?」沈怡的私处原本浓密茂盛,现在可好,阴唇两侧光熘熘一片,灯光一照,暗紫色的阴唇从当间儿向外凸耸出来,皲褶都看得清清楚楚。 「咋了这是,要养活孩子?」「这回就跟你看齐了」看到姐妹儿也在打量自己身下,灵秀下意识把腿一合,笑着扬起身子把手捅了过去,「看齐看齐,啥就跟我看齐,你个色坯子」扭动中,姐俩动起手来扑打在一处,你捅我我捅你,孩子般咯咯地闹了好一会儿,这才抱着一起钻进被子里,「我后赶上来,现在比你都胖」灵秀拉起沈怡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还把她手挪到自己肚子上让她摸,「还说我不长肉,这回还说啥?」「烟呢,给我来一只」「包里呢,你自己去拿」「离得近你给我拿,懒得动弹」「钻被窝之前不说提早拿好了」来到炕下,灵秀把烟拿出来,连同火一道给沈怡扔了过去,「就懒吧你」彼时的叽叽喳喳换成此刻的沉默不语,回头看了看,灵秀边倒水边支问:「婶儿跟叔吵架了?」「啊……」「啊什么?」灵秀不自觉摇了下头,随即正色起来,「我说你一去多少天,都干啥了?是叔跟婶儿吵架了吗?」姐妹儿的神情恍惚一看就知,回想着当日去梦庄看她母亲——压根也不像是得病的样儿,再说言谈中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当时不便多问,若非此刻沈怡前后判若两人,或许她也不会把这事儿讲出来。 「也没……」「什么叫也没?你心里肯定有事儿」「香儿还搁东头睡呢?」月初儿子就搬回来住了,正要把这茬告诉沈怡,哪知她又问起了别的,「诶我问你,你们大爷每天都回来吗?」「嫌他大爷大娘都不在家,一个人住也没意思」答复的同时,灵秀问她:「咋了?找我们家大爷有事儿?」「也没事……」「什么叫没事?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钻进被窝,灵秀侧起身子看向沈怡。 「怎看你都心事重重比我还愁」「就是烦,特别烦」「哪有不烦的你说,其实我早就烦了」说到这时,灵秀内双杏核眼里不自觉地就涌出了泪,她怕沈怡看见赶忙起身把灯关了。 「身子也累心也累,还睡不好觉」刹那间,脑子里便又涌现出一堆烂账,现状以及不幸的婚姻,想去控制情绪,不由得就问起文广的行程,「他表哥多咱走的?」姐妹儿以前也不这样,想必多半是因为文广时常不在家里才犯愁的——有些同病相怜,更多的则是来自婚姻背叛所受的伤害,看她比自己还不济,灵秀就又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肯定没睡好觉,要不眼圈不会黑」黑暗笼罩,姐妹儿掐火了烟,反抱过来,「你不也一样吗」「不问你呢,怎又扯我身上来了」被紧紧搂住,灵秀也搂住了她的身子,「唉」人到中年,糟心的事儿一茬接着一茬,哪有事事都如愿的呢,「都不知道我过来,要是知道,他姥爷准又该说我了,睡吧,累一天了也,有啥事明儿个再说」说好的睡觉,关灯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翻来复去又寻思起晌午的事儿——她没说别的,她只跟顾长风说「要管就管,别的甭问」,只待最后查明清楚把真相和结果彻底落实了,心就彻底死了……书香把饺子给送过去时,也正赶上褚艳艳家的饭口。 艳艳召唤他坐下来一块吃饭,书香说自己吃过了,这时,凤鞠都给他把凳子搬过来了。 「真吃完了」笑着从盘子里捏起一个饺子塞到凤鞠嘴里,而后又捏起一个饺子给艳艳塞进嘴里。 「我妈包的,香着呢」把座往屁股底下一拉,人骑马似的坐了上去,「赶紧吃饭,我这待不住」也没管贾景林什么脸色什么心情,自顾自掏出烟来点了一根,「睡醒了还得去下地笼呢,到时把田螺煮好了,我再给你们端来」「那明儿你干啥去?」凤鞠也不吃饭,就这么直盯着书香。 「也不在家?」书香吐了口烟圈,扭过脸来:「明儿法制报告你们不去?」见她摇了摇头,他指着饺子示意凤鞠,「去不去也得吃饭,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放假了也,就没急着跟她把要干的事儿说出来,再说现在也没和人家碰头,具体啥样还说不清楚。 正这当口,宝国喊着杨哥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 书香回身朝外看了看,起身从柜橱里寻来一只大碗,把饺盘给腾了出来。 「我得回去了」说话间,他推了凤鞠一把,又凑到褚艳艳身前捏了捏她怀里抱着的凤霜的脸,「回头哥再给你弄点好吃的」也没说啥好吃的,倒咧嘴朝艳娘笑了笑,又不经意往她胸口扫了扫,嘴上念叨着艳娘我回去了,把个身子一转,冲着院里正往堂屋这边奔过来的宝国挥挥手,朝外走了出去。 书香出来了,宝国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出来了:「听焕章哥说,下午上河里洗澡介」知他打北头过来,书香就说:「回去先睡觉」保国颈起脖子:「你醒了要是不叫我呢?」书香伸手朝他脑袋巴拉过去:「还玩不玩吧,反正不睡觉就别去」没问保国焕章现在干啥呢,估摸着是被琴娘叫住了,反正暂时也不急。 出胡同,顺着丁字路斜插花往南,夹道绿郁匆匆,转过弯进到自家胡同,枣树上挂满了青枣,乍一看跟提子似的,书香就跳起来揪下一个,先放衣服上搓搓,而后塞进嘴里。 嚼了嚼,屁味儿都没有,他就又给吐了。 「回头扛着气枪,弹弓子也给我拿着」叮嘱完,已经到了家门口。 「那咱几点走?」书香朝他竖起食指在嘴上一比划,进到院里隔窗看到妈正在屋里看封神榜呢,这才言语:「睡醒再说」扔下保国不管撒丫子就跑进了屋里。 电视机里,姜子牙身穿杏黄道袍正法坛上作法呢,还咬破中指画了个符。 一旁站着的也不知是殷洪还是殷郊,反正衣着倒是挺港。 这改编自小说封神演义的电视剧,早前大陕电台也曾拍过,不过演了几集就给电台掐了,据说是因为太暴露太超前了。 而现在这部所演的内容和小说上的描写自然也是相去甚远,别看这样,非但丝毫不影响观看,在受欢迎程度上似乎还更甚一筹呢。 这倒绝非瞎说,书香回来的路上,仅从内首千古传奇打各家各院飘出来,就足以证明一切。 「还不把碟子给后院送介?」灵秀早听见外面动静了,回身见他站在门口说进不进说出不出的,又咦了一声,「保国呢?」「娘」,保国这声音倒脆,从书香胳肢窝底下一钻,出熘一下当先进到里屋。 「他说让我睡觉,要不就不带我玩」边跟灵秀告状,边蔫不唧地朝书香做起鬼脸。 书香噌地一下窜进去,一把就拽住了保国的胳膊:「去,把盘子给后院送介」把盘子塞他手里,又照着屁股拍了一巴掌,「人不大倒学会告状了,滚蛋」支唤着,又告语一声,「把大狼跟熊给我抱来」临出门时,保国又转回身自,问:「要是咬我咋办?」书香正惦着挨妈身边坐下,就又催了一声:「那牙都没长呢,怕什么?快点」「大懒支小懒,」灵秀似笑非笑地瞥向儿子,「不冲个澡?」这一提醒,书香跟猴似的跳了起来。 「都粘肉上了」短袖一脱,身上确实汗涔涔的,「我把电扇搬过来」嚷嚷着,从西屋把电扇搬到了东屋。 「妈,上午我们七比一狂灌他们,要不是放水,都给他们剃秃了」内边正兴致勃勃,这边却插了句嘴:「晚上还去你大那?」像是随口一问,灵秀又把目光转到了电视机上。 恰逢高考,世界杯似乎也跟着起开了哄,所以书香撇了撇嘴:「这几天都歇菜,预报上说得十号呢」后续情况如往常一样,照旧都是从夜里十二点开始。 风打眼前吹起,妈脸上的桃杏之色顿时也随风飘舞起来。 似醍醐灌顶,书香猛地想起了什么,往灵秀跟前一挤,忙问:「这些天就咱娘俩在家吧」脸上也顿时露出了笑。 忽如其来,两条长腿这么一夹,灵秀猛地绷起屁股,想都没想就推了过去:「给妈把烟拿来」把儿子推了出去。 书香戳在炕前,伸手往裤兜里掏去,烟盒的塑料皮上一片潮湿,他把裸在外头的烟纸一撕,从里面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近在咫尺,灵秀却不知自己为何又要往外轰赶儿子:「不去冲个澡?直接上河里洗介?」把烟叼在嘴里,身子一侧,拢起手来,把火点着了。 「得搬地笼呢,洗完了不也是白洗吗」(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从那支支吾吾,「还惦着弄点别的呢」「啥别的?」灵秀斜睨过去,没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 「长虫,野鸽子什么的」这话一出灵秀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难得儿子有心替自己想在头里,就笑着说:「有就弄,没有就拉倒,明儿不还上街呢吗」嘬了口烟,旋即把手伸到裙子的领口里,掏了掏,就又从里面掏出了两张大团结,借着起身喝水这工夫,她把钱塞给了儿子,再回身时,指了指炕沿儿,烟便丢在地上。 「张嘴我看看」顺势也把儿子搂进了怀里。 「没事儿」书香张开嘴时,下巴壳子也被母亲掐在手里。 他本想看向窗外,却被迫坐在炕沿儿上,被灵秀把住了脑袋,「别瞎晃悠」都说抽烟人鼻子聋,既闻不到自身也闻不见对方,至于说真假以及可信度,看烟龄了,反正没有不抽烟的灵,但事实上书香就闻到了母亲嘴里的味儿——烟酒味归烟酒味,却并非像传言说的那样——一嘴的大蒜味或者是一嘴的韭菜味——烟柳子熏人。 平时他课间冒一袋还嚼块口香糖呢,何况母亲时常与人打交道,想必这方面她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法子。 「我说你闻啥呢?」「啊?美由啊」瓦蓝色湖水微漾,在那皙白的脸蛋面前硬是让书香说话声都变了调儿。 一旁的电扇也是,你就不会不吹,嗡嗡嗡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吹起灵秀耳畔的青丝,那小脸,红扑扑的。 「叫你不老实,叫你不老实」突如其来,书香便颈起脖子:「没,别掐,妈你别……」身子渐渐佝偻起来,那岔开的大腿上搭着一只小手,不是灵秀的又是谁的……灵秀走后,书香把后院的躺椅搬到西场的爬山虎架子底下,随后隔着篱笆朝北头喊了焕章几嗓子,抱着俩狗跟保国往里一扎,躺在椅子上嘎呦起来。 「我虽然读书在梦庄,沟头堡毕竟是故乡……」一边唱,一边拍着俩狗子。 开始时保国还忍着,后来干脆翻起白眼,同时撇起嘴来:「别唱了,唱的都什玩意?狗都不爱听」「不爱听走啊,又没人拦着,正热的没地方待呢」说是这么说,书香却连眼皮都没撩,而且越唱越起劲儿,「春来茶馆毫无印象,怎么就就就,我就就就,嘡嘡嘡嘡……风雷动变化瞬息间,间间间,英雄泪如何说从头」俩狗子张嘴咬住他手指头,小牙在那磨了磨去还挺疼,书香把手一撒,狗子哼哼着就都滚到了地上,「拿我这手指头当啥了?他妈的白疼了」听到边上传来笑声,抓起保国就推,「热不热都挤一块,去喊你哥介」「刚才你不喊了,」保国把身子一歪,索性又躺了下来,「木匠师傅该走了,我大爷内边又让他给擦澡」「那你不早说?」「我觉着愣会儿他还不过来吗」「愣会儿愣会儿,不耽误事儿吗」书香一屁股坐起来,手一挥,先自走了出去,「一会儿拿长虫咬你」在宝国屁颠屁颠追上来时,照着他脑袋胡撸一把,「该说前儿不说」「不也没问我吗」还回来呢也就没锁门,到琴娘家时,魏师傅这边正给窗户门上漆呢,焕章在廊子底下一站,正给打着下手,见杨哥跑来了,忙问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书香快步上前把手扶在了梯凳上。 「魏师傅干活就是利索」同东头一样,这边的窗户门刷的也是明黄色油漆,西半拉的窗户刷了一半多,眼瞅着二遍漆就快刷完了,估计差不多也就该交差了。 果不其然,魏师傅说快了,「用不了半小时就完事,该收工了也」内天跟母亲来这书香还跟魏师傅说呢,我大手就利索,人也利索,以前在北小郊还当过书记。 「他没练过功夫,可他会摔跤,还会擒拿」说到兴起,书香还跟魏师傅说自己跟他咬腕子得虎抱头,「不是他让着我,我哪是个儿啊,当兵内会儿他在团里游内什么江,枣江还是皮蛋江,三千多人排七十多名,水性好着呢」「在蒲台也待过,内几年他四处调动,跟现在一样,见天看不见人」「跟你大感情还挺深」「我大老带着我玩,枪法这块也准着呢,他指哪打哪,天上飞着的鸟都能给撂下来」「前两天电视上他还讲话呢,也老了」「他现在倍儿忙,闲不住……经常三更半夜回来,我都睡着了」「你父亲做什么工作?」「诶魏师傅,上回你教我的铁山靠要是不走游步行不行?就直接硬扛」「得长练,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到时候不用刻意非得怎样去做,自然而然,无意之中是真意」保国找进门时他倒是知道,却不知母亲和琴娘什么时候打东屋过来的,姐俩就站在门口,而彼时母亲正似笑非笑在那打量……看到赵伯起拄着根树棍子打东门走出来,却没看见琴娘,书香朝焕章问了一声:「你妈内?」往常进门就见着人,歇晌的时间不也过了。 焕章咧了咧嘴:「可能中暑了」话音儿刚落,马秀琴也打东屋走了出来。 书香撇脸扫去,琴娘红头胀脑的。 秀琴也看到了书香,她稍稍愣了下,嘴上叫着「香儿」,浓郁的藿香正气夹着股酒味儿便在这时飘了过来。 众人面前,书香也不好意思直盯着琴娘胸口去看,朝她一挥手:「中暑你就歇着呗,还跑出来干啥?」秀琴微微一愣,伸手胡撸脸时便打了个酒嗝,于是背心里的奶子便颤耸起来,像充了气的皮球。 「没事儿」说着,上前拉起书香的手,「去屋里坐,琴娘这就给你拿黄瓜介」「不也快完事了,」书香打断了她,还待坚持一下,却实在是拗不过琴娘的好意,内边赵伯起也搭话说让他进屋坐着,「用不上,用不上」说话倒是不那么喘了,不过听声音仍有些虚,他似乎也喝了酒。 出廊出厦的房就是凉快,光线也足,一进屋书香就看到炕犄角被褥上的裙子。 琴娘上午开家长会穿的就是这身,被褥下面散放着一红色奶罩,也不知怎就给扔在了那。 屋子里仍旧四地落白,柜子上也只简单摆了一个暖壶和几个喝水的茶杯,木椅上的砂锅敞着盖儿,一股说汤药不汤药,说茶叶味不茶叶味的味道扑面而来,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刚迈进去他就又退回堂屋。 上次来还不这样儿呢,书香心说,于是像进茅厕蹲坑那样,习惯性地点了根烟,在堂屋里转悠起来。 屋顶子差不多得有三米多高,当间儿正对着里屋门口,给灯留了个下线接口,靠北吃饭的地界儿上空应该是预留的吊扇接头——也抻出来一根电线,剩下,除了灶台和一张吃饭用的圆桌,这外屋空得连把坐人的椅子都没有,也可能是吃饭时把椅子给搬去了厢房,反正同样四地落白。 往灶膛弹烟灰这当儿,团成一团的丝质物便硬生生闯进眼帘,也是出于好奇,书香便半蹲下身子把它拾了起来,不看则已,这家伙——从卡巴裆处破开一道口子,连带着跳丝,破破烂烂,还潮乎乎的。 书香扬起脖子朝外看了看,听动静宝国跟琴娘去菜园还没回来,焕章应该还在魏师傅身前打下手呢,而赵伯起也没在跟前,可能去了西屋,于是他就把丝袜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除了琴娘身上特有的汗味儿,还有股浓郁的腥臊味儿,就跟刚肏完屄似的。 地笼是一起去陆家营拿的,回来的路上焕章还说呢——「加刚内屄又给我一盘磁带」,「他屄手里还有一张相片——肏屄的」。 书香一直也没闹明白对方为啥几次三番给磁带听。 「啥肏屄的相片?」他问焕章,「光屁股干的?」现实当中,这种事可从末听过见过,要不也不会问。 「腿上穿着丝袜呢,里头能看见屄,跟尿了炕似的,就内鸡巴跟他一样黑,看样子许是要隔着丝袜肏.」遗憾的是,焕章又说,「他屄给收起来了」「就没说啥别的吗?」「除了磁带,还给了我几张云燕门票,我说到时请他吃饭,咱也不该他什么」没等黄瓜拿进屋书香就又打屋里走出来,焕章内边拿着漆料正冲手呢,「完事了」书香闻着内股汽油味,点了点头:「这就回去和食」漆料可比砂锅里内药罐子味儿好闻多了,从琴娘手里接过黄瓜,拔凉拔凉的,嚼在嘴里也倍儿脆生,就拉着她胳膊让她回屋歇着——眼前那对肥颤颤的奶子又抖动起来,他也下意识瞅了过去。 心口咚咚咚地,卡巴裆里着着火。 他一阵心猿意马,心目说要不是焕章回来,今晚真就跟琴娘崩一锅了,快馋死了。 话又说回来,馋归馋,毕竟场合不对,强行收起心思,一起去厢房转悠一遭,就手把黄瓜也拿给魏师傅尝尝,把道别之前要交代的话又转述一遍——「也放假了,到时我们和小魏再联系」。 回家之后舀了半水筲麸子,又去后院问了下有没有油渍捻子(过期)味的香油——鱼虾泥鳅鳝鱼和田螺专门就喜欢这个味儿,想在一两天内多收获点,同时又能防备半截被人骑驴,不得卖卖吗?香油倒是不少,至于孙子问的有没有油渍捻子味儿的就说不准了。 「搁着也是搁着」杨廷松直接去套间给拿来一瓶,「上哪下介?支渠还是大河?」交到书香手里时还说呢,「东边洗澡的人少,水也清冷,我看你们就去伊水河好了,还能洗澡,两不误」书香也正有此意,就颠了颠手里的油瓶子。 「这一瓶也不便宜呢,又不是芝麻换的」有些舍不得。 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谁叫咱嘴馋呢,一咬牙,干——起码还落个解馋,又道,如果连他妈这个都瞻前顾后,甭活了就。 「走,拿家伙儿事,下地笼去」招呼起焕章和宝国又从后院跑回到了前院。 书香让宝国拿着气枪,弹弓子和牛耳尖刀,他自己则就这堆儿就这块儿了——把地笼往肩膀上一扛,内边焕章提熘着水桶,绳子和木头橛子,门一锁就一块招呼下去。 「先上我娘那打个电话」出胡同直奔东去,一气就跑到杨刚家的门外。 让哥俩在门外侯着,进屋照着云丽之前所交代的给闫东来去了个电话,接通之后,把来龙去脉简单交代一下——「托您给联系搭桥,说什么我也得请您吃个饭」这是头一次闯荡社会,人情归人情,虽明知走不走后门都能把事儿办了,但实际还是抱着既然干了就不能不有所表示的心态把过场走了一遍,「明儿晌午您要是没时间,就周日,我都跟永红饭店打好招呼了」不管对方怎么推,这顿饭无论如何都得请人家吃。 「关系在这呢不是,再说您不也我大吗,那咱就说定了,周日永红饭店不见不散」定合同不也讲个双赢吗,不能让人家挑出毛病来。 放下电话之后书香跑去冰箱那拿了几根冰棍,一左一右又往裤衩里揣了两瓶凉啤酒,锁上大门,猛地一拍屁股,娘娘已经走快十天了。 从坡上下来,保国吃着冰棍尾随在后,地笼则由书香跟焕章轮流倒换着扛。 哥仨急行军般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垄沟里,窸窸窣窣地,惊起了一地蚱蜢,连长虫都簌簌地蹿进了小腿肚子高的禾田里。 到河边时哥俩身上快湿透了,从水筲里把啤酒拿出来,让宝国出熘下去舀水和食,哥俩一人一瓶啤酒,谁也不让谁,吹了起来。 「鸡巴都沾裤衩上了」焕章一说,书香也说:「谁不是,蛋子嘟噜噜的,难受着呢」匀了两口气后便对着瓶嘴把啤酒一气吹完了,随后在岸上活动起手脚,看宝国内边差不多也把麸皮和湿了,和焕章抬起地笼便从坡上出熘下来。 衣服脱下来放在草上,书香给俩耳朵眼沾了沾水,又往心口和大腿上稍稍撩了把水,适应着温度。 焕章这边也差不多了。 「还等啥呢?」书香把两条胳膊一并,朝前就窜了出去,紧接着焕章也如法炮制,一猛子扎进水里。 河面扬起水花,扩散着波纹荡漾起来,很快又恢复平静,有个半分钟左右见不到人,宝国就有点急了。 「哥,哥」他丢下手里的活儿,扯起嗓子喊开了,「又他妈跑哪去了?」他只会狗刨,也不敢一个人贸然下到水里,正这时,呼啦啦一声,离岸边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杨哥先探出脑袋,就看他抹了把脸,紧接着焕章哥也从水里探出脑袋,也抹了把脸,探出来的各自手里也都抓了把泥。 愣了会儿,书香从水里探出双手,做着搂草般的动作召唤保国:「下来啊,不深,把汗冲冲」随即两只手便高高举起来,涌起身体往岸上靠了过去。 焕章也跟着把手伸了出来:「水就到这儿」在胸口比划着,也和杨哥一样把身体涌向岸边。 「以为我不知道?」保国嘿地一声道,搓起手来在水里洗了洗,「指不定多深呢」是俩哥哥手把手教会他游水的,虽说水性不咋地,可当初为了学这个不知道灌肚子里多少水。 「不有我跟你焕章哥呢,还淹得着你?」宝国「切」了一声:「不就到河当间儿撒手不管了吗,我才不上当呢」说是这样,起身后却没急着爬上坡去。 别看河水被夹岸两侧的葱郁裹挟得一片碧绿,水势看起来也依旧平缓舒展,却比往年要宽域不少,眼看汛期将至,到时啥情况还真说不清楚。 书香趟着水上来,知道保国胆小便告他完事去北头闸口内边洗,他把拌好的食饵一股脑都倒进地笼里,焕章拾起木头橛子把它连同地笼的一头杵在草坑里,哥俩用绳子拴住另一头送放出去,也没往深里走,捋着芦草转了个圈——王八排队大盖齐吧,就这意思了。 「烟,烟」就这会儿,书香和焕章已经捻搂着衣服爬到了坡上。 背对着太阳,裤裆里凉飕飕的,是不是第六感书香不知道,却总觉得有些见不得人,可能是因为崩过女人,也可能是出于意态之下的做贼心虚。 两腿间的蛋子不再嘟噜,团成一个不规则的桃,而狗鸡则缩在包皮中,成了个短粗。 其实往常他也没把这光屁股当做一回事,洗澡不都这样吗,还怕人瞅?问题是十五六了下面还光熘一片,这就难免令人心里犯嘀咕。 远的不说,焕章下面黑乎乎都一大撮了,却唯独自己还跟以前似的。 「想没想过纹个东西?」看他也不言语,焕章伸手打了一下。 「杨哥你干啥呢?」书香扭脸看去,抽了一口烟,思绪回转很快便忆起了当年跟顾长风一起玩的日子。 「现在不清楚,反正以前顾哥没纹过」转瞬又道:「想纹啥?虎?」「纹啥不行,纹个丘比特不也成吗」焕章站起身子,扬起左边胳膊看看,随后又看向自己右边胳膊:「你说纹左边好还是右边好?还是纹胸口?」当日所见,雷哥背身所纹的内只下山虎简直太威风了,说对其没有冲击也不现实。 「纹胸口的话,只要不脱衣服,谁也看不见」「看得见看不见我也不纹」太阳吹晒在书香的嵴背上,站起身时,除了头发还有些湿,水珠早已印透进其古铜色的皮肤里,「我妈要知道的话非气死不可」可能就是因为此刻焕章的这一句话,深埋在他的心里。 「穿衣裳吧,也该去搂草打兔子了」烟一丢,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随后把手一指,气枪弹弓子和牛耳尖刀也都分别拾了起来,「咱就绕这勺子走」哥仨顺着十二里弯往北,五点多时,天还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儿——说凉快是真不凉快,说热又不那么太热。 不远处的桥闸人头涌动,好不热闹。 哥仨商议,把东西放回家再回来。 这次收获确实不小,麻雀打了二十多只,长虫也逮了七八条。 「到家就给它们剥了,明儿要不吃就改在后儿吃,跟大葱和辣子一块炒」三条白线早就把牙给它拔了,书香往脖子上盘了一条,还把其中一条通体呈黄色的盘在了左胳膊上。 「欲上珠峰摘星斗,填平东海不扬波」转身对着焕章和保国一抱拳,三体式一站,做起了蛇形刁手的动作。 焕章一看,顺势把保国推向了一侧,随即身子往后一跳,也抱拳道:「末请假」他手持棍子甩了几下,一手持棍一手立掌,「今日我萧峰就要替天行道」和杨哥追追打打,从北头一路跑回到村边。 其时炊烟四起,路上除了蜻蜓,沟里的青蛙,人影也没一个。 路过徐疯子家时,门仍旧关着,连墙头和房顶都长了青草。 破败的门缝里一片昏暗,房子越发显得摇摇欲坠。 墙角处,蚂蚁成群跑了出来,黑压压的。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章 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中)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章·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中)雨下的其实并不大,蜿蜒的电闪却像藏在灶堂底下的蜈蚣,在阵阵阴风席卷过来时,便蛟龙出海般嗖地一下蹿上了半空。 三角坑里本就乱作一团,金光乱闪之下便更热闹了,尽管随后蛟龙化成了焦煳的锅巴。 五频道的解说一直在预测而后世界杯的比赛结果。 「鸡多了不下蛋,人多了打瞎乱」往常爱凑热闹、也喜欢热闹的灵秀竟在此刻掰起指头来,还说什么足球有啥好的,其实就是个野蛮运动。 「二十个人满场跑,累不累?」与此同时,她还比较着列举出一系列篮球的好来,「别看对抗强度大,但场地没那么大,控球肯定也比你足球摸得要多,还有,手不比脚灵活?」边说边扫视着儿子,看意思是想听听看法,谁知他如此痴迷竟跟根木头似的,便忍不住哼了一声:「你说妈说得对不对?」见他只是笑笑,便斜睨着看向他的背影,又噘起嘴来:「对不对吧?」「妈说的还有没道理的」这嬉笑声怎么听都有应付成分,所以灵秀很不满意,「什么叫我说的都有道理?」又乜了一眼儿子,随后脱鞋上炕把窗子关了:「嫌烦还是怎地,不乐意听就走!」感觉情况不妙,书香忙道:「哪呀,哪有的事儿呀」想也没想,人便嗖地一下蹿了出去,灵秀心里纳闷,好在挂窗帘时看到了儿子的身影,算不上慰藉,却忍不住偷笑起来。 「起风了可」再回来时书香已经把尿桶从院子里给拿了进来,然而脚步却没停,「妈你不知道,意大利太难了,一路磕磕绊绊的,十号跟西班牙踢还不定怎么样儿呢」言下之意,忧心忡忡。 灵秀心说话,他难我不难?「管他呢,当饭吃还是当水喝?还是当觉睡?」扬起调子时,也搬起褥子,这功夫,书香已从西屋把自己的内套被窝卷搬了过来。 「瘾头子不是」嘴里连说,人也上了炕,挨在灵秀身边也把褥子铺了下去。 「后儿可能还得去趟良乡」「又去良乡?」灵秀用儿子足以能听见的声音问了起来,「踢球的事儿?」双眸自然斜睨,又扫了一眼儿子,巧不巧,后儿她也要跑一趟良乡,不过这话却不想告诉儿子。 正如内些过往经历,能避而不谈就避而不谈。 书香跪着从炕上爬下来,哼唧道:「得济人家时间」目光盯向电视,没敢把心里的小九九告诉母亲,一是怕她不同意,二是出于一种自我证明心态,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所以,他认为事成之前没必要说出来。 灵秀把毛巾被放到脚底,起身下炕,从柜子底下把盆子掏了出来。 「下午都干啥来?」边问边向堂屋走去。 「下地笼啊,而后去打鸟还有逮长虫」这些事儿书香都没隐瞒,还绘声绘色地把整个行程一一都描画出来,随后又把之前目睹马秀琴家的变化也一并讲了出来:「你说多快,眼下我琴娘家的窗户门都弄好了」嘴里翻翻着,没见妈回应他,就又讲了一遍,还没动静,便踱起步子凑向门口。 灵秀蹲在盆子上正洗屁股,忽见儿子探出脑袋,她惊车似的呵斥起来:「进去!看什么看!」瞬息间,盆子咣当一下,溅出一大滩水。 顾不上擦屁股上的水,也没工夫管脚丫上的湿,就把裤衩提到了腰上。 她心口怦怦乱跳,想也没想端起盆子朝外就走。 半空之上,电光仍在游走,忽闪的风都快把西角门吹飞了。 咣当当地,她回头朝屋里看了眼,甚至支起耳朵听了听动静,除了风声和蛙鸣声,啥都没有,和之前闹出来的动静截然相反,虚幻且又恍惚,内感觉就跟家里只她一个喘气的似的,她便扬起双手把盆里的水泼了出去,甚至想,连盆子也都一起扔掉算了。 随着蜿蜒的厉闪破空而至,雨点自然也都落在了灵秀的脑袋上,拉长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她问自己,刚才为啥要发那么大的火?至于吗?风忽忽悠悠,灵秀这心也忽忽悠悠。 她站在院子里,头发被淋湿了才记起厢房门还没关,就凑过摘下把手上的挂钩,准备把门带上。 这时,她又猛地想起藏在套间里的麦乳精罐子、这个娘俩之间紧密联系的纽带,遂小跑着冲进去把它从角落里够了出来——没准儿这阵子他又写了点什么呢。 想着,灵秀迫不及待就一把抠开了罐子盖儿。 她以为里面会塞两封末读的信,哪怕是一张便签也好,结果却大失所望。 风如同一只大手,忽地一把抓捏起散飞的竹帘,像是要把它扯碎了似的。 门咣当一下,套间立时涌进一股土腥味,迎头朝灵秀打了过去。 才刚这么一晃,在妈的斥责之下,她那浑圆的屁股也一并映进书香的眼帘。 他脸上红白交替,退缩到里屋后,人也稍稍清醒了些,于是黄书里的某些情节毫无征兆就又跳了出来,继而内个黄昏触碰母亲屁股时的场景以及后果也都闪现出来,他整个人往炕边上一瘫,目瞪瞪地竟如泄了气的皮球。 灵秀从外面走进来,娘俩彷佛商量好了似的——各自的洗漱自然都变得无声无息起来,一直到熄火灯躺在炕上,这才打破沉寂:「你怎不言语?」其实若不是钻进被子,她自己不也始终没言语吗。 「你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这话怎么听怎么没道理,不过口气并不强硬,说话时,她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连点女人味儿,连点人情味也没有?」以往刷完牙她基本就不抽烟了,但最近竟时常破例,破例之下,酒喝得似乎也比往常要多。 书香咧了咧嘴:「怎了又?」妈不是内种喜怒无常的人,也不是内种蛮不讲理的人,那为啥突然就急眼了呢?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在嘴里打着滚,很快又生腾出一股既揪着心且又带着几分惆怅的味道。 「你说怎了?」灵秀皱起眉头,急切间又没法道明真相,「这一天天的怎总犯迷煳?」书香身在其中,其实算不上迷煳,也并非是装煳涂,只不过心里一直都在忐忑。 「以为你没听见」说话时他声音也不大,在捕捉气息的同时,悄悄侧起身子,在忽明忽暗中朝灵秀看去,还不忘找补一句真的用来证明自己确实没干啥。 当妈的说的是前门楼子,做儿子的说的是火车头子,是不是鸡对鸭说没在一条轨道上?忽明忽暗中,灵秀也把目光瞥向儿子:「什么真的假的,你就说妈王不王道吧?」这声音就像外面的电闪和细雨,急中有缓,在悄然不觉中便勾起书香对儿时的追忆,于是他把手伸了出去,四下摸索起来,他想抽根烟来稳稳阵脚,能从容一些,然而烟没抽出来就被妈打了一下,烟盒也被小手抢了过去,「不问你话呢」「王——」书香给催得刚把嘴张开,就听灵秀内边「嗯」了一声,冷不丁的像睡梦之人发的呓语,尽管一发即收鼻音很轻,但扬起来的调儿却不可否认。 「王道又怎了?」书香对这个说辞似乎很不屑,很快也翻了个身,「别人再好也替不了你,感觉就不一样」余光只扫见近处的烟头,正一亮一火在那晃悠,其实如果看清灵秀脸上的表情,他准不会再提熘着一颗心紧紧呼呼了,也肯定会在随后嬉皮笑脸去说,妈你怎跟孩子似的。 灵秀往东凑了凑,挨近儿子,问:「说说啥感觉?」撂下话的一瞬间,她又刻意往西挪了挪,尽管其时有些红头涨脑。 「有什么就说什么,又没拦着」不知妈为啥要问这个,最初书香想说些爱你之类的话,吧唧吧唧嘴,觉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而后又想说什么性感啊贤惠啊,须臾间便又打消了念头——这些话似乎更应该由父亲去表达。 跟娘娘他可以肆无忌惮胡数八道,跟琴娘也可以为所欲为胡天胡地,就算是跟只有一次露水之欢的艳娘,他也在豁出去之后对她动起手脚,但唯独到了母亲这不行——不管出自谁,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反正连打小摸咂儿的权利都给取消了,灵秀伸手推了推:「琢磨啥呢你?」书香被拿捏得不知该怎么评判,想问妈是不是又吵架了,却又不想惹她心烦,一时间无言以对。 一口烟下去,灵秀又拱了拱他,紧接着又「啊」了一声发出了催促音儿。 书香「哦」了一声,支吾道:「妈跟别人——不一样,反正,反正就是好」「问你感觉呢,咋又好上了?」灵秀渍了一声,与此同时又在琢磨,娘俩说话怎都跟打哑谜似的?这叫什么玩意?情不自禁又从原来的位置上向儿子身边靠了过去,「不也说过我王道吗,咋现在就不敢说了?」「也不能说王道,」一番寻思,书香说:「你不在跟前吧我心里就惦记,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做梦吧又时常梦见你,你说这叫什么感觉?」「说的都什么昏话?」时嗔时喜,灵秀确实跟孩子似的,尽管儿子答非所问,尽管前一秒她也紧张兮兮,此刻却又笑逐颜开,心情大好之下甚至还把烟给儿子扔了过去。 「胡说带八道,以为你妈今个儿又喝多了?」是否是因为患得患失所导致其心里上的情绪不稳,亦或者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其时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我交代的……」她张不开嘴自然有她的难处,连番打击之下也许失去自信也算是人生一大困扰吧。 「肯定听呀」「那,不直说别给你琴娘家添乱吗,怎拿我话当耳旁风?」「没有,统共在琴娘那连半小时都没待」就儿子点烟这功夫,灵秀陡地咦了一声:「之前你跟我说,犯错会不会原谅你,又干啥坏事来?」「也没干啥,内就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笑了一声,灵秀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随即又道:「精力都放学业上,别见天总瞎琢磨。 还有,要是没事儿就去你姥家住两天,去你姨家也行」外孙小住爹妈总不会往外轰吧,应该不会。 「等我奶过完生日,世界杯不也完事了」之所以这么说,其一,还没跟凤鞠这边交代清楚,又要偷跑跑去开发区;其二,还得让杨刚给他报名参加比赛呢,又老么长时间没看到大爷了,爷俩待会儿不也好吗;其三,在哪看球也没有在东头看球随便,想怎折腾就怎折腾。 「他不也该回来了,到时我搬东头睡介」这个他不言而喻,说到这,书香又想,也不知娘娘什么时候回来,应该得给她去个电话问问情况了。 风一直在刮,呼扇起来竟有些西北风的韵味。 说是睡,可实际灵秀躺在炕上翻来复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闭上眼就是老三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屏住呼吸让自己大脑缺氧,希望能忘掉过去忘掉一切烦心事,可一旦闭上眼仍旧是难以摆脱窘境。 随后她又鼻观口口问心,强制自己从一开始数,结果都数到一千了,却还是睡不着,转而又开始背内些育龄妇女的名字,连百家姓都背遍了,但最终收效甚微,仍旧是一丝困意也没有。 辗转反侧,人家是夜长梦多,灵秀是净尿尿了,起了躺躺了起的,在不知是第几次起夜后,她嘿地一声干脆坐了起来,索性就不睡了。 她没去堂屋拿二锅头,半晌之后而是起身来到窗前,撩帘儿向外张望起来。 玻璃上的水珠噼啪作响,如无头苍蝇,又像是线头似的在四处游走,院子里更是跟猫叫春似的,一片光怪陆离,真彷佛世界末日一般。 有些凉意,灵秀以为身边会有个暖心的能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她也确实需要有个人能站在身后给她来些温暖,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介意被对方揽进怀里,依靠一下。 分不清是清醒还是恍惚,她就笑了,笑着笑着又把嘴抿上了。 这小小的愿望诉给谁听?姐姐都年长她十几二十来岁,当奶奶的当奶奶,做姥姥的做姥姥,忙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工夫照顾她,听她扯?退一万步,即便就算是被人家照顾,自己东家住两天西家住两天,总不能游魂似的飘在外头吧。 都说日子怕久长,且不论人家问不问原因,就算人家不嫌,自己这边不也疲头了吗,不也没劲吗。 就在这胡思乱想之际,电闪悄然而至,眼前一花,激灵灵地灵秀便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在以为自己手脚乃至身体都被束缚住时,她猛地回过头来,乍泄的金光中,她看到儿子正四仰八叉躺在一旁,呼地一声,免不了又长吁了口气。 说不好心里又想什么呢,灵秀放下窗帘,摸索着伸出手来。 她先是摸到了儿子的脚丫,触电般扬起来时,又小心翼翼够了过去,抓住了夹在他两腿间的毛巾被。 聊以欣慰的是,灵秀没听到咬牙声,手上就加了点力道。 炕脚下,她猫着腰,做贼似的往外抻着被子,吃力之下,汗都出来了,恼得她一撒手,直跪坐在了炕上。 臭缺德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我打死你得了。 一时间悲从中来,晴天霹雳噼在脑瓜顶上——就听不出内是妈妈的音儿?她越想越怕,越想就越难过,越委屈。 跟我都开始掖着瞒着了,我是你啥呀,是你妈妈。 羞愤之下,她恨不得破口大骂——哪根筋疼了就瞎鸡巴掺和,碍着你个屁事了?不都说了,不该管的别管吗,怎就不听我话呢?拔出萝卜带出泥,说实话,灵秀想就这么稀里煳涂混下去算了,然而事实又暴风骤雨般席卷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摆在眼前,既有悖于她的初衷,且又渐行渐远,这无论如何令她都无法接受和容忍——你爸背叛我,连香儿你也跟妈离了心?那我这日子还有法过吗?!见天与人打交道,风里来雨里去的灵秀什么事儿没见过,但最棘手也最难办的,恐怕就是当下这令她羞于启齿的事儿了。 但到底是儿子,是由她一手拉扯大的,即便犯了天大的错不也是儿子吗,于是她扬起来的小手便又悄然收了回去。 养儿防老,儿子是留着给自己养老送终的,是最后给她摔盆打幡的人。 娘俩要是再生了嫌隙,还有啥?泪流不止时,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就啥都没有了吗……泰南多桥,且水路纵横,虽没江南的内股柔情,却也自成一派。 淙淙流水打耳畔飘过,才刚不搞了一次,咋又碓自己屁股呢?灵秀晃悠两下身子,朝后拱了拱——她说你怎这不老实?好在不是被他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喊过两声之后,她脸上一片臊热,屁股上仍旧顶着,人却还不言语,顶得她心慌意乱,几乎要跳起来收拾他——还有完没完,碰了别人还想碰我,当我是啥了?欠你的?飘忽间,琴弦动了,灵秀看到自己趴在床上,青花瓷的旗袍被撩了起来。 她腿上穿的肉色丝袜很快就被扒了下来,连个拦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褪到了腿弯上。 她恨杨伟,恨他打着教学幌子在外背妻出轨,更恨内个姓许的不知检点的女老师,恶意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水声潺潺,一片朦胧。 灵秀嘤了一声后,又拱了拱屁股上那个不老实的人。 她把目光定在贾景林这个平日里老实巴交不善言谈的人的脸上,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传宗接代之外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念头?那黑黢黢的脸跟外面的天一个颜色,偶尔抬下头,眼神尽是闪躲和游离。 叹了口气,随后灵秀又把目光转向褚艳艳,她想问她,当初背着男人胡天胡地时是怎么想的,贪一时之欢难道说连后果都不考虑了?心也太大了吧!二人在那支支吾吾,灵秀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个什么,但涌入体内的感觉却异常清晰,一下子又一下,在她屁股上来回拍击着。 她问自己有多久没做爱了,记得上次跟沈怡夜谈时还问过这个事儿,不过当时姐妹儿心不在焉,问也等于是白问。 呱唧呱唧地,这干涸的心田在猛然间被注入一股暖流后,灵秀梗起脖子本想喊出声来,一时间竟又看到了秀琴。 灵秀紧紧拉住儿子的手,熟悉且又陌生的一切让她很紧张,她不时瞟着身后的儿子,又忍不住瞥了瞥秀琴背心里头那两团鼓囊囊的奶子。 到底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搞上的?我怎啥都不知道呢?给顶得思绪紊乱,哼唧中,灵秀骂了起来。 臭缺德的,咋连妈都分不出来?白养活你了!她紧抓住儿子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又气恼恼地说,你妈比谁次了?吃里扒外,一个个的,白眼狼都是!还想再骂,又觉得于事无补——这般自怨自艾管个屁用,怨天尤人又管个屁用!于是就松开了抠抓在儿子手臂上的手,捂在了自己嘴上——身子都酥了,你个这臭缺德的,连妈都分不出来。 呜呜呜地。 暗月无光,灵秀听到强烈的喘息声,她想回避,却又在随后一次次地把目光注视过去。 她被压在下面,撞击所产生出的啪啪声不知有多剧烈,床都咯吱的快摇上天了。 这臭缺德的还哭了,有话不跟你妈说却跟你琴娘没完没了,你管得着人家吗!你快压死我了都!似乎没人听见似的,一起一伏仍在继续,她看着他不停地叫着琴娘,原本摊开的小手很快便攥紧了拳头,在并拢双腿之后也开始狠狠夹击起来。 《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书香的小腹紧贴着一处柔软,晃动之下,只觉得内外一片过热,似是被什么夹裹着,狗鸡阵阵酥麻。 他连声叫着妈,手对着灵秀的奶子又抓了两把,还在随后把她揽进了怀里。 灵秀说你得听我的,她感觉自己确实这么说了,然后就猫似的蜷缩起身子,扎进身后的怀里,任由他来抚摸自己。 她跟他说——这阵子太累了,关键还累心,你支持我吗?和他分享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她觉得前戏不可或缺,觉得这样更能刺激或者说激发出彼此间的性欲——快插进来吧,屄里都湿透了——甚至都想主动骑上去,快点吧。 拍击之声越来越急,听到「啊」地一声,灵秀在拱起屁股时也「啊」了一声,翻身之际,她看到儿子坐了起来,脑袋耷拉着,双手也挡在了卡巴裆里。 灵秀蹭蹭腿,错愕间也坐起身子,她用手搓着自己的眼,还用手摸了摸大腿内侧,不可避免,她摸到了腿当间儿的湿滑。 上次还戴套了呢,内一刻,脑子里竟迷迷煳煳蹦出这么一个念头……除主席台前有点亮光,整个会场黑压压一片,彷佛专门为了契合某个严肃而又庄重的主题。 外面的天色和屋里别无二致,好在还有个净呢,可屋内乱哄哄的,本来不热,甚至还有凉,这下也都跟着一起变得潮闷起来。 空气里散发一股股陈腐的味道,如话题,如声音,空洞且又透着股无形的压抑。 参与者都是学生,有大梦庄中学的,也有外校的,台上民警在大声讲着,台下的观众和听众交头接耳在小声讲着,至于说的都是什么书香迷迷煳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十点左右已经开始有人熘号了,焕章看杨哥闷头不语,拢起手来凑到他耳根底下。 「咱也逛逛去吧」开始时还当笑话听了几个故事,后来也是昏昏欲睡,「连抽根烟」逛逛就逛逛,抽根就抽根,与其浪费工夫还不如出去走走呢,不过具体怎么熘出来的书香真不知道。 他把车推出院,顺政府路和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东骑了下去,没一会儿可就到了体委院外。 这当口,偌大的操场上竟有一群人在奔跑追逐,至于说这帮人是体校的还是师大的,亦或者是机场道或者是农场的,说不清。 换往常,书香早就一马当先冲过去了,可今儿个竟缩了猛子。 「问问他们,」不知是谁先张嘴的,书香就尾随着众人跟了过去,「嗨,哥们,我们是梦中的,联系一场?」可能因为都是年轻人吧,对方答应得很痛快,随后把日子定好,又说,「如果不下雨,如果雨不大」「在哪?还在这儿踢?」「你们定」「杨哥,咱在哪踢?」在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过来时,书香「啊」地一声,如梦初醒:「啥?」他仰起脸,环向众人,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在听他们又说一遍之下,才说:「随便,哪都行」也没管淅沥沥滴答下来的雨丝,从口袋里把烟拿了出来……炕上呆坐了会儿,书香也把烟拿了过来。 不是因为想抽才去拿烟,因为妈内边一直都没说话,他也没好意思说,不知该说什么就点了一根烟给她递了过去,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裤衩湿漉漉的,亦如屋内的潮闷,身上也披挂着一股黏煳,两口烟下去,晕晕乎乎,感觉就跟进伏也差不多,汗挥之不去,很快就又从身上淌了下来。 外面一片昏暗,或许更应该说屋内一片昏暗,静谧中,吧嗒吧嗒地,都能听到房檐滴落下来的水声,不断敲打着心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倏地来那么一下,多令人猝不及防啊。 小径通幽,西场上一片狼藉,更留下了书香的脚印。 凉水浇下来时,他打了个冷战,脑袋低下去,缩缩唧唧地看向自己缩短了的鸟儿。 他心里发空,他问自己,什么时候跟妈挤到一被窝的?尽管五一之后也跟妈挤过一被窝,但彼时此时,能一样吗?他不敢往深层次再想下去——即便也乱伦过,但只要稍稍往这方面一琢磨,满脑子就都是罪恶感,而且更害怕某些情节会像书里描绘的那样,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应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不信邪。 透着洗衣服味道的裤衩搭在石棉瓦上,那是妈给书香找出来的,当时妈面无表情,只说脱下来,他就脱下来,然后落荒而逃。 水哗哗地往下浇,书香冲了会儿,感觉也没那么凉了,就探着脑袋往外瞧了瞧。 置身其中,这墨绿色的世界从上到下看起来更像是一副山水画,古朴苍劲中透着一股盎然,连爬山虎架子下的躺椅似乎都不甘寂寞摇晃起来,却唯独只有他,心绪不宁。 书香不知道,其实灵秀当时的心里也在颠簸,即便就算是过了一上午,也没缓过神来。 儿子走后,她也去西场冲了个澡。 当胰子水涂抹在阴毛上时,她岔开双腿看了看自己光熘熘的屄。 不把我儿子都毁了吗?反复揉搓着阴阜,本应在清洗完事起身离去,她竟鬼使神差把手探到肉缝上摸了摸。 屄里滑熘熘的,尽管她不愿面对,但这生理上的反应她没法回避,思及到娘俩在这三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儿,她又羞愧地蹲下了身子。 才多大呀他,咋就,咋就,这臭缺德的……玩街霸时,书香对着机器是又拍又推还不时踹几脚,铛铛铛地。 老板过来让他轻点,别这么猛,书香说机子不灵把我币吞了,轮巴掌一抽摇杆。 「拿我找乐!」捋起半袖,也不管老板啥脸色,「坑人!」钻出人群径自朝柜台走去。 老板模样的人多半是街里的,他斜着眼瞅过去:「我说你这孩子怎说话呢?啊,你哪的?!」书香没搭理他,从兜门里把币掏出来,照柜台上一拍:「退钱,不玩了!」伙计瞅了瞅,随即冷笑道:「你怎这横?」见他纠缠不清还无理取闹,怕影响生意,朝旁边另一伙计使了个眼,内伙计就从后门熘了出去。 「谁规定不能退币的?不玩了还不行?」书香皱起眉头,连说带比划,「不退钱也行,你去试试再说!」倒要看看对方怎么办。 「不懂规矩?瞅瞅有退币的吗?吞你几个陪你不就得了!」老板熘达过来,点着烟后愣瞪起眼,还伸手戳向书香的脸,「年轻人不知山高水深,要玩就玩,不玩别搅合,该干啥干啥介!」「行行行」甩了一句,书香伸手正要拿柜台上的币,立马被老板模样的人上前一把攥住胳膊,「敢上这儿撒野来,还说走就走是吗?得替你爸教育教育你!」不知杨哥这边出什么事了,焕章等人立马都凑了过来。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随后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人便冲了过来。 「知这是哪吗?」为首之人大声白气,正要上来拿人,看到书香时,猛地顿住身子,「香儿?」书香认识来人,不正是王红起吗,看着人群疏散,书香摸着后脑勺朝他笑了起来。 「给你添乱了」又朝老板模样的人点了点头,「替你爸教育教育你!」呵呵呵地,掏出烟来给这些人递让过去,顺手又把柜台上币划拉到手里。 红起问:「怎了这是?」老板笑着解释,说这是误会,让伙计从柜台里把钱拿出来。 书香摇摇脑袋。 「钱就甭退了,」回绝之下,他让焕章等人继续玩,「我先回去了」「雨是不大,淋着不也不好吗」红起让他再多玩会儿,可能一会儿顾哥要过来。 「来这玩就提我,提你顾哥也行」而后问他是要去看杨伟吗?「再愣会儿,考生不也快出来了」几口烟后,书香问道:「顾哥现在都干啥呢?也不见他回去」红起笑道:「你不知道?」惦着让书香进屋去聊,见他也没心思,便朝内几个人挥了挥手,跟他一起来到门外。 「前些日子看你妈来这边了」站在檐下,书香正搓着手,闻听此话,扭脸看去:「她来干啥?」「喝酒了好像,当时你顾哥也在这」觉察自己过于紧张,书香便故作轻松地嘬了口烟。 「是吗」自说自话了一句,随后又笑着问:「哪天?」半小时都过去了也没看到顾长风的影子,书香不想再等了。 「我得回去了」红起让他留下来吃饭,书香婉拒着说还有别的事儿呢,「下回吧」回身朝屋里扫去,内哥几个姐几个都还在玩,他就跟红起又念叨了一句,真该回去了,「这叫雨吗你说」出屋上车,就去公厕这会儿,不时有人骑车擦身而过,仨一群俩一伙,嚷嚷起来书香耳边就一直没断过流。 「这回,再也不用写暑假作业喽」「最烦的就是写暑假作业」「谁不是啊,啊,半截还得返校当免费苦工,日他妈啊,书都叫我给卖了」「卖了?我内几本都给老师当烧纸烧了」「老师就是个鸡巴,你看现在这倒爷多牛逼啊,那才叫真牛逼!人家走道都横着走,内几街的?二街还是三街,家里老子有钱,儿子十六七就挎小蜜,牛不牛吧」「不三街内谁吗,谁叫人家有钱呢,有钱玩啥不行,你情我愿。 再说内女的要条有条要脸有脸,能当他妈又怎了,不就一个称呼吗,玩起来——嘿,不更刺激吗」「哎哎哎,我听说光打胎就有两三次了,真的假的?」「打胎是新鲜事儿吗?啊,不多了去了!」「内鸡巴事儿由计生办管,轮不着咱们操心,反正啊,不打胎就得跑,超生游击队啊,往山旮旯里躲呗,别让人家逮着不就得了,逮着了就认倒霉,完事规规矩矩交钱挨罚」这帮人喋喋不休,从外面就开始翻翻,你一言我一语的,进到厕所里也没闲住脚,似乎也没把书香当做外人。 闷头尿尿中,书香倒很有种受教感,扬起脸时,天依旧要死不活。 西侧就是华联,窗子里黑布隆冬,像是随时随地就能从里面窜出几条长虫,搞不好还能咬人呢,怪不怪?里面就是没开灯。 直等撒完尿跟着一起走出去,开锁上车,书香又看了看天,还是乌漆嘛黑的样儿——要不是身遭有人说话,他认为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不知道具体时间,但估摸这会儿也快十一点了,心想是先去开发区呢还是直接回家。 犹豫不决,但随后他扬起身子把车子蹬了起来,既没回家也没去开发区,箭头似的,朝梦庄方向疾驰而去。 到单位打一照灵秀就去了陆家营,可能是这阵子跑得过于勤了,竟被老爷子质问起来。 「我说这阴阴飒飒的天,」柴万雷指着外面,看闺女把房证从柜子里拿出来,皱起眉来,「不说在家待着,没事儿干了?」老爷子问的灵秀避而不谈,只说看看。 「别到时连门都找不着」正要把一纸文书揣进包里,却被老爷子噼手抢了回去,「往常都不要,这前儿巴巴跑过拿这个,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灵秀矢口否认:「什么就瞒你了?」笑着伸手去拿。 柴老爷子盯着闺女的眼,把身子一横,拦了回去:「往常都不着急,现在又不住人,也没装修,这么急干啥?反正,你不说我就不给你!」灵秀只斜睨了父亲一眼便把脸转向了母亲:「都直说没事了还瞎猜忌,不疑心病吗!」这次来是有些唐突,但唐突又怎了,又没露陷,再说拿自己东西还要讲原因?本以为母亲会向着自己说话,谁料老太君竟也摇起头来,「打过完五一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自己说,谁家姑奶奶总往娘家跑?是不是跟四姑老爷吵架了?你实话实说!」灵秀仍旧矢口否认:「吵什么呀妈,怎一个个都这样儿?」柴万雷瞪视过去:「妙人,爸这脾气你是不知道吗?挤兑我是吗?」灵秀掏出烟来,点上:「我怎了就挤兑你,我挤兑谁呀我?」始料末及的是,这倚仗的后方竟突然变卦,难道说退路都没了?柴万雷拉下脸来,一拍桌子:「还说没事儿?你少跟我来这套!」灵秀本不乐意让爹妈着急,也不想说,却架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我来哪套?」烟一丢,眼泪夺眶而出,「都瞎操持啥!都挤兑我,还让不让活!」「你说,谁挤兑你了?我跟你妈又掺和啥了?」柴老爷子铁青着脸,「你家事儿我不管,我就一句话,别胡作!」「胡作什么了我?我不要了还不行!」她起身正要夺门而出,硬是被柴万雷一把攥住了胳膊,「你把事儿说清楚了!」老太君迈着一双小脚奔过来,也把手抓在了闺女的身上:「妙人你倒说呀,说话啊!要把你爸跟我都气死是吗?!」几近崩溃,灵秀抱着母亲,泣不成声:「我难受啊妈,我不想过了……」柴万雷怒目而视:「你老大不小的,凭啥不想过了?」灵秀不停摇晃着脑袋:「心里堵得慌」她闭着眼,抱着母亲,「我难受,我心疼,不想过了」「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吗?!」「他爸,你消消气,让妙人缓缓,问清了再说」「我怎不知道了,我姓柴,到哪都姓这个字儿……」「我耳头背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就姓柴,你给我起的名字」「你给我再说一遍?!」灵秀挣脱出母亲的怀抱,擦了擦眼角,迎着父亲的目光碓了过去:「我就姓柴,你闺女叫什么你不知道?」本以为爹妈能支持自己,结果竟演变成这个样子,断了退路之下她心里又酸又痛。 「妙人你就少说两句,别再气你爸了。 老头子,你让闺女把话说完行不行?」「你给我记住了,你姓杨,除非我死了!」看着父亲,灵秀一脸茫然。 她不知父亲为啥那么大火,然而在那决绝的目光下,她没再言语,只说我回去了,随后倔强地走出院子,又倔强地推上公主车。 「也不吃饭,又去哪呀……」「你甭管她!」不知身后的母亲又说了些什么,她就这么出了胡同,推车往西一拐,上了坡,一头扎进了小树林。 曲里拐弯的夹道延伸至远方,像喉管似的,两侧的树木大张起嘴巴,错动间,吞噬着一切。 细雨又大了些许,凄迷,荒凉,风一吹,更显一丝阴森,公主车就在这上里七扭八扭,也许正因为灵秀身着一身黑吧,也许是天色本身就黑,竟与周遭融在了一处,不分彼此。 别看昨儿下的雨比老头甩鸡巴时滴答下来的尿也多不到哪去,不过正值暑夏,坡两侧的杂草却疯也似地往上窜着,较为低矮的坟头都给包起来了,连汽车轮子轧过的痕迹也因雨水的冲刷变得更为清晰。 灵秀两眼无光,车轮一滑,身子摘歪一下,她喘着看向四周,这才发觉自己人已经到防空洞的左近了。 支好车子,她回转过头来望向模煳的身后——自己的娘家,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开始安慰自己。 既然知道了就知道吧,反正也瞒不住,便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心说,等爸气消了还得再来一趟。 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安慰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先有个安身之地。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一章 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下)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一章·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下)在梦庄跟无头苍蝇似的兜了一圈,到家时书香衣服都潮了。 母亲的车支在南墙边,原来早回来了,他就也把车支靠在了墙边上。 朝窗子里打量,没见着人,凑近了才发现母亲趴在炕上,似乎正歇着呢。 这么看了会儿,不见动静,没敢惊扰,也没敢进屋去换衣服。 原计划去起地笼,焕章找过来时,他又打消了念头,「多放两天」昨儿就说今儿晚上把长虫吃了,结果在看到杨伟时他又变了主意。 「搁冰箱里冻着呗,谁这前儿吃它?」幸好昨儿没停电,也幸好昨儿个歪打正着留了个后手,「等人齐了再吃不也不迟」这话是对是错不管,就如同吃饭,站着坐着全凭心气。 下午跟凤鞠待了会儿,正好也顺道把初三要学的课本拿过来。 凤鞠说会考完事儿就不念了。 书香说不还早呢,「起码也得混个毕业证不是」对凤鞠这个决定他觉得过于草率了,让她再考虑考虑,「不念书干啥且?总不能就这么打工介吧」就这事儿他也曾考虑过。 年前母亲说过,顺着伊水能到外面,五一在狮子门前照相,他也曾信誓旦旦,一定要念大学,将来考出去好让妈跟着一起享福。 凤鞠答得很痛快:「干啥不行,卖东西去,自力更生」「卖啥?百货?」书香摇了摇头,也把由来已久的想法跟她讲了,还说已经跟贾大打过招呼,以防万一凤鞠说漏了嘴,又嘱托道:「不问就得了,到时我妈真要是问起来,你就给我遮遮谎。 钱,咱姐仨分,人的人份」还朝坡底下乱草从中的焕章和保国喊了一嗓子,问里面没藏着狐仙?凤鞠问他什么时候用车,又说用不用跟着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书香摇头:「不用,焕章跟我就办了」随后说这事儿还得意思意思,明儿不还得去趟良乡吗——得人家关照,也得请人家吃顿饭,「你想吃啥,我给你捎回来」坡底下原本是一处死水,干涸之后就成了荒草圈子。 此刻,焕章和保国正从里面瞎扑腾呢,哥俩淹没在一人多高的杂草从中,若不是居高临下,谁能想到里面还藏着人呢。 不远处的内些紧锁大门的人家也被书香一并收在眼底,目光所至,一直延伸到紧东面的麦田——此刻应该改叫禾田,或苞米地或棒苗地。 自然而然,徐老剑客家的房子(大概位置)也在这个时候被他看在眼里。 如今早已人去房空,不知老剑客此刻又身在何处,但书香没忘,老剑客曾托大爷捎过话,这都俩多月过去了,始终也没机会去问艳娘,此刻当着凤鞠的面自然更不好意思去问艳娘了,好在也不差这两天,寻思中,就把另外一件事儿跟她说了出来。 「艳娘好点没?」凤鞠不知其意,皱起眉问:「她怎了?」「得奶疮了」说出口时,书香下意识捻起脚尖,地上随即被钻了个坑,当那目光转向坡底下时,他又咧了咧嘴。 「咂儿都青了」凤鞠脸一红,说你咋知道的,「看见了?」书香「嗯」了一声,眼前立时浮现出艳娘的奶子。 「内天我妈也在」撂下话,他又想起了内个挨马蜂蜇的午后,「也不知现在好点没?」「不要脸!」也不知凤鞠骂的是谁,书香就又把头转过去:「怎了?」「没怎了」年轻版的艳娘也皱了皱眉,随之而来,那虚微吊起来的狐眼竟似笑非笑起来,「反正以后我自食其力」听她话里有话,书香追问道:「到底怎了?跟我都不能说?」被问得急了,凤鞠干脆瞪起眼来:「凭啥要跟你说?!」这话说得书香一愣,他看着凤鞠,须臾间便「嘿」了一声:「你不我姐吗,就凭这个」哪知凤鞠越发恼羞成怒,脸都红了,「你姐你姐,你就从这解着吧!」虎起眼来,转身就走。 「别走嘿,哎哎哎,我错了还不行,我不木头吗」追上前拉住凤鞠胳膊,书香又把她拽了回来,边哄边逗还笑着捏了捏她脸蛋,「瞅瞅,挺俊的人咋老绷着脸呢,笑笑,给兄弟笑笑嘛」嘿嘿嘿地,这二皮脸可就耍起来了,什么姐俩不分彼此嘞,喝着一个娘奶长大嘞,突突突地,全凭三寸不烂之舌了,等凤鞠笑出声时,他长吁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正要点,却被凤鞠一把夺了过去,「抽抽抽,大烟鬼是吗?!」瞅着凤鞠羞恼的样儿,书香舔起脸来嘿嘿道:「咋又成大烟鬼了?」遂在捋了一把中分之后跟她说,这是打从良乡回来抽的第一根烟,仍旧笑,却已从兜口里把烟盒掏出来——「喏」了一声,当着她面把烟就给收了回去。 「也不是非抽不可」嘴里哼哼唧唧,难得能清净会儿,不抽就不抽,又当不了饭吃。 天色如同踢倒的酱油瓶,红砖青瓦连同茂密的杂草无疑都成了老照片里的景色,白不是白,黑也不是纯粹的黑,花里胡哨的,随后被巷陌田间的窄路分割成无数个碎片,以至于置身其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都成了碎片。 碎片中的人双手操兜,时而低头看向坡下,时而又把目光盯向远处。 「内谁,没再找你事儿吧?」如前不久去梦高给她送烤串时那样,不过彼时欢快,此刻却又蒙上了一层忧郁,所以很快便愤愤然道:「姐,我跟你讲,人不能太怂了,太怂了就挨欺负」仰望天空时,他说你看这天——总会有拨云见日见着亮的时候,「咱不干那养活孩子没屁眼的事儿,但也不能让人骑脖子上拉屎」凤鞠说是,抿抿嘴,又说不还有老天爷吗,都看着呢。 「人在做天在看不假,是都跑不了,问题是……」话赶话说到老天,书香又摇头否定起来,他说这老天爷也有打盹前儿。 「好多事儿都决定不了,也没资格」言下之意说的自己,他摇了摇头,遂又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 这回凤鞠没再拦阻,他就点了一根。 「等将来,等有条件了,反正肯定不会让人再左右我」凤鞠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笑看着对方,彷佛眼里又看到了内个登梯上高啥都不怕的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不!」进茅厕时,吐了个舌头,又笑着说,「就跟我灵秀婶儿一样」这话莫说书香没听明白,估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避着,书香正要去坡下跟着一起踅摸踅摸,打茅厕里传来的声音就又把他锁在了原地,「过两天我就回辛家营」「又要走?」「不走还憋家?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又干啥介?」「木头,不都说要自食其力吗,还不能跟同学转转去」书香没做声,更不知道凤鞠何时变得这般冲逗的。 看着蝴蝶打身边飞过去,他想逮两只做个标本,想把这一切保存下来,如相片,让那五颜六色都一起封存在记忆里。 他看着它们飞来飞去,又看着它们压低身子跌落在不远处的积肥坑上,和一群绿豆蝇搅合在了一处,于是耳边似也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原来世间万物末必都如眼所见,好的也不都是好,坏的也末必尽都是坏。 哗哗哗地,茅厕里响起的尿液竟如此清晰,他抹了抹脑门上汗,又嘬了一口烟。 临走时,书香婉拒了凤鞠让他留下吃饭的好意,他说我得回去,犹犹豫豫的,竟又说不清为啥要回去。 「焕章也不走,保国也不走」「那我也得回去」书香深吸了口气,把事儿跟焕章又交代一遍,约定好时间,也没管保国嚷嚷什么——自然是我回我家,我找我妈。 「行了,晚上还有别的事儿呢」身子一转,手顺势扬了起来,朝身后头晃了晃,人已经顺着胡同往西走了下去。 出胡同进胡同,绕过枣树时,书香就预感到有些不对劲。 果不其然,到前院门口时,山地车已经戳在了南墙上。 他看了看,二话没说,进屋把书包提熘出来挂在车把上,随后直接把车给推到了大门口。 摇摆的竹帘哗灵灵地,在书香猫似的脚步中,母亲的背影便闯了进来。 他看到母亲正于厢房内忙碌着,围裙当腰一系,如她之前所说,真的胖了不少——白色短裙内几如倒挂了两个足球,同色的短袖在被汗水打湿后,自然而然,勒进肉里的红色奶罩也在这个时候一并闯进他的眼里。 「准是饿了」奶奶话随人至,人已经打堂屋走了出来。 书香吓了一跳,当即「啊」了一声,彷佛是条被踩了尾巴的狗子。 即在此刻,灵秀回身瞅了过去。 四目隔帘相视。 书香想叫妈,却又「啊」了一声。 炙热的空气里,菜刀切击案板的声音铛铛铛地,母亲面色潮红,似乎连眼都是红的。 而再去看时,她已背转过身子。 奶奶把手巾送到厢房给她擦了擦脸,很快转身又走了出来,「晌午吃的啥?」书香依旧「啊」了一声,妈裙子里的红内裤让他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一天了都,也不知你去哪了」奶奶推了他一下,这回书香倒听清楚了,「你妈给煮了鸡蛋」屋内聊着什么,书香看了看。 照面始终要打,至于说不说话就事在人为了——事实上,提说完蛇肉之后他抱起大狼和熊就跑到了西场。 南侧篱笆旁拎了两沟小葱,记得早上还没有呢。 三角坑里一片落叶,潋滟的水光中,蛤蟆躺在上面来回打着滚儿,有几个还飘到了岸上,敞起了白肚皮。 丢下狗子不管,书香打开篱笆门,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呱呱声无处不在,下一秒水面便炸开了锅。 看着蛤蟆在那闪展腾挪,书香想到了长虫——这玩意弹性十足,就是不知道拔掉利齿还能不能把蛤蟆吞到肚子里,如果能,捋起来的手感到底怎样呢?近处,黑了吧唧的蝌蚪聚在一处,正挺着肚子晃悠尾巴在那游来游去,掬一碰水,小蝌蚪就被他捧在了手心上。 昨儿个回来也玩腻了,书香就把长虫脑袋一剁,又七尺咔嚓把皮给剥了,最后,肉放在水里拔着,而皮连同脑袋都扔进泔水桶里,早知道就留一条试试了。 吃饭时,话题自然都放在了高考上,紧随其后便提到了阅卷——按照惯例,或者说是历年经验来说,杨伟应该能在母亲生日内天赶回来。 而后又提到了当下的委培政策。 杨廷松说:「毕竟咱这也不是什么大城市」风嗖嗖嗖地,话也嗖嗖嗖地,不免又提到头几年涉及到的「工作不包分配」问题,「也没准儿,岗不都下了,看以后啥政策了」李萍说老大肯定清楚,「到时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杨廷松点点头,前脚还提下岗呢,当下又改了口:「就冲香儿这劲头这成绩——肯定没问题,将来呀也跟他俩哥哥一样,毕业之后直接走机关单位,当公务员」引述着去年十一月份出台的公务员制,说得就跟书香的工作已经落实好了似的。 「听见没?」灵秀用磕膝盖碓了碓儿子,「好好念,别跟妈似的」说话时,她已经抄起酒杯,扫了眼书香,随后一扬脖,半杯多白酒就灌进了嘴里。 李萍吓一跳:「怎喝那么大口?」见她嘶啦啦的抄起大葱就咬,连个回缓余地都没有,忙把黄瓜给她递了过去,「眼泪都熏下来了,就别吃大葱啦!」「蘸酱也不那么辣」书香眼瞅着妈擦了擦眼角,随后她又说,再吃就得八九月份见了。 「吃还不就鲜灵」书香抄起大葱也咬了口,嘴里嘶嘶啦啦的,汆劲儿还真浓,而且这玩意不但钻鼻儿,确实也辣眼,他就也揉了揉眼,不知是余光一扫还是心有所系,身旁内瓦蓝色杏核跟火烧似的,眼皮都连带上了。 饭后实在坐不住了,书香说:「我去内边睡了」几乎一天没跟妈言语了,不是不想,恰恰相反——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又磨磨唧唧,脸就跟被火燎了似的,汗都冒了出来,「世界杯完事儿,再搬回来」「感冒了?」听他说话时鼻音儿有些发沉,灵秀皱了下眉,几乎同时,眼眸斜睨,扫了下一旁坐着的杨伟,「别空心肚子睡觉,」不知不觉深吸了口气,随后又找补了一句,「看完球记得过来吃饭」「你娘俩别都感冒了吧!」李萍左右看看,目光定在灵秀身上时,用手推了推她,「家又不是没有感冒药」「听你奶说的了吗?」在儿子发出哼唧之后,灵秀的余光又扫了下杨伟,「别忘了吃药」说话时,她捏起香烟,把烟嘴倒竖在桌子上。 明儿还要去良乡呢,成不成放一边,但总归是心里头能有了点谱,至于说以后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内句话,反正不能再将就了。 到了东头,书香先把明儿个去良乡要拿的东西准备出来——两条烟,两罐茶叶,两瓶西凤。 烟和茶叶分别装在两个兜子里,酒单摆着,准备妥当之后,他跑去冲了个澡。 回屋之后定好闹钟,记起临过来时妈交代的吃药的事儿,就到三联柜子里翻腾起来。 感冒药倒是找出来了,同时,里面一个三十二开相册也在翻腾过程中被他拿了出来。 至于杏林园的储物间有没有类似的照片,书香说不准,毕竟当时只是扫了一眼,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 令他疑惑的是,两口子怎把这玩意拿这边来了,虽说也算是藏起来了,可毕竟关乎隐私,这要是给人发现了,身败名裂不说,大爷的仕途不也就完蛋了,于是他拍了一下后脑勺。 肏,差点把电话这事儿给忘了。 翻身下炕,拨打电话时,还在想——怎么委婉转达一下好让他们把它收起来。 电话接通后,对面竟响起杨刚的声音,欣喜之下,书香就对他突突起来:「哎,你,你什么时候跟我娘娘在一块的?回来了是吗?我娘娘不说要北上还要南下吗?你们现在在哪呢?她出差你也出差,比着是吗?」「大去省里开会,不碰巧遇到你娘娘了么」听他这么一说,书香忙问:「那她人内?」「不在这儿呢」屋里很净,所以书香也听到了电话内头云丽的声音。 「那你还不快让她接电话」掏烟点上,嘬了一口,这心里总算安稳些许。 「我说娘娘,阿根廷可出局了,到时意大利要是捧杯,可别忘了让我大兑现承诺」夜色静谧,久违的声音在「嗯」过之后,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想没想娘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书香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怎不想,快想死你了我」又问她几时回来,「还去别的地界儿吗?都几天了你说?我这郁闷着呢,你知道吗?!」「瞅把儿给急的,再忍忍,多则十天少则一星期,娘娘就回来了」声音不大,娓娓道来,说得也并不快。 「家里都挺好吧,你妈跟你爸不也挺好吗」书香哼哼着,等云丽交代完才接茬。 「我在东头呢」他叼起香烟,又把话筒夹在脖子上,腾出双手把相册拿了过来,「我大呢?」言下之意问的是杨刚在没在身边。 「出去抽烟介了,我给你喊他?」书香吐了口烟花,压低声音,说:「相册怎放家里了?」开始内几页都是黑白色的,约莫有个十多张吧,后面的就都成彩照了,有标注时间的,有没标注的。 怕云丽不好回答,紧接着他又说:「愣会儿我就给你藏起来,就藏衣柜里,到时你再收起来」这随意翻看的过程,云丽肉欲的身子不可避免便活灵活现地跳了出来。 虚微估计一下,相册里差不多得有个三十多张吧,内景和外景都有,虽不知拍照的具体地点,却看得书香蠢蠢欲动,心又浮晃起来,「还真性感」说话时,还倒了下日期,除了九一九二年的,去年的也有,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张是今年五月份照的。 「云燕也照过?」相片背面用铅笔字书写着云燕留念四个字,看字迹还挺有艺术感,他就把它从里面抻出来,拿出来才发现竟是两张对迭在一起的,「内天周几来?」日期显示的是五月二十二号,但这话他说得含煳其辞,不过又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在云燕拍的。 「就上回」「拍的不错」书香皱了下眉,但也不敢往内方面去深究,想起娘俩做爱时她哼起来的内个调儿,心思回落,免不了又是一阵火热。 「反正到时你也得给我这么穿」于这两张娘娘穿着灰色丝袜且又一脸醉意的照片来看,诱惑力自不必提,而后内些被他看到的就更不用说了。 「反正,也得穿高跟鞋」亦如所看,后面娘娘所拍的同样是紧闭双眼,似醉非醉,同样似醉非醉的还有其两腿间刚出锅的粉肉。 相同背景之下,余下的照片又给替换成了肉色丝袜,唯一区别在于,灰色丝袜湿漉漉的,肉色丝袜则像是刚换上去的,至于说原因,不好说,说不好。 「在家等着,回头娘娘给你」「说好了可,别到时候找不到人」「找不到人就打电话呀,不就找到了,还跑得了?」「反正我不管!」按着顺序,书香往后又翻了翻。 就清晰度而言,自然是后者更为清晰透彻,不过上面没有显示日期。 镜头内,娘娘四仰八叉(膝盖以上)躺在床上,肚脐以上三指距离暴露在空气中,几乎算是特写,整个人闪耀着一层明艳艳的亮光——她给连裤袜包裹得紧紧实实,就那姿势来说,犯罪都不为过。 更为夸张的是,白色高跟也挂在了脚上。 把成绩跟娘娘汇报之后,又聊了会儿,书香说跟闫东来已经联系上了,明儿个就请人家吃饭,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不能太寒酸了,「嗨,打着我大的旗号这是,不能给他丢份」「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呲呲呲地,内边的笑都喘起来了,「不总说……要闯荡闯荡吗……娘娘可没给你四处嚷嚷……对了,想要啥,娘娘给你捎回来」「啥都不要,就想要你」「瞅瞅,馋坏了,馋坏了」「就是馋坏了,快馋死了」放下电话,书香又接了一根烟。 抑制不住手指上的颤抖,往后面又翻了翻。 不出所料,丝袜底下全都光熘熘的——屄都湿透了,对比起前面的内些多毛的照片,很明显,后者看得更清晰——屄唇莹亮,红润,外翻,像蝴蝶展翅。 正要合上,黑不熘秋的狗鸡就从下面跳了出来。 当即,书香就又嘬了一大口烟。 油光水滑之下,狗鸡的亮度跟泥鳅似的,正朝天怒耸着,脱了帽的龟头同样油光水滑,俨然一小号松花蛋。 看到这儿,书香说不好自己心里是个啥滋味——起哄似的,一长条茄子在这个时候也突然从下面蹦跶出来。 不过和泥鳅相比,茄子并不多,算上之前拍的两张,后面也仅仅三张,但花样看起来似乎更多样化——均都把鸡巴搭在女人穿着或肉色或灰色丝袜的两腿间。 毫不例外,这两张相片里的女人虽说都没露脸,却都双腿大开,跟躺在水里的蛤蟆极为相似,而丝袜里面同样也啥都没穿。 尤其是最后一张女人穿灰色连裤袜的照片,嫩褐色的屄水亮莹润,又肥又鼓,光熘熘地早已展开肉翅,即便就算是隔着丝袜,也能清晰地看到股间掩藏的黑痣,油脂麻花的肉嘴往外正吐着沫。 合上相册,打开衣柜把它塞进紧里面的底层时,书香猛地顿住身子。 他尝试着把手伸进柜子里,又尝试着比划了一下柜子的深浅,尽管有些东西心照不宣,仍旧在随后把脑袋探了进去,那一刻,他隔着衣柜就看到了自己的脚。 在屋子里转悠两圈,可能是因为烟抽多了,所以有点晕,还有点困——这多半是来自于不久前吃下的内片药。 晃悠两下脑袋,书香就又把相册从衣柜里翻了出来,似乎是为了印证一下心里,打开之后,又从头捋了起来。 可能也是出于较真,这次他还看到几个甩在床上或者是车里的避孕套,褶巴巴扔在一边。 拍摄角度确实不错,连套子上的光晕都照了进来,亮闪闪的,不过里面啥都没有。 转转悠悠间,书香又把电话抄了起来。 「娘娘」听到云丽的声音时,他闭上眼,攥紧拳头。 「我又硬了,受不了了」说完,不过大脑似的,就突突起来,「以后,在家也行,去云燕也行,不管在哪,就算我大爷在家,我也崩你,以后也会一直崩下去,我要当他,当杨刚,当你男人」一口气说完,不管杨刚在没在场听没听见,也不等云丽答不答话,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带球满场飞奔时,书香心口咚咚咚地。 匪夷所思的是,妈竟在这个时候也参与进来,而且还成了一个门将。 她说「来呀」,她说「看你怎么射进来」。 地上群蛇游走,红的黄的绿的,均吐着信子,连身子都扬了起来。 本身就不怕蛇,又是在球场上,书香就在蛇堆里猜来猜去,带球正突破时,身后猛地传来一片喊杀声。 「别让他跑了」,「弄死他」,「务必要在码头要他性命」。 身后追来一群陌生人,形形色色,有蒙脸的,也有穿白衬衣的,甚至里面还夹杂了好几个黑人。 只剩下拼命的份儿了,书香哪还有工夫去琢磨这帮人是打那冒出了的。 硕大的皮球跳起来,随后在半空中飘来荡去,他拼命追,但脚丫子就是趟不到球,非但如此,而且还被戏耍起来,「看把我儿急的」追逐之下,那皮球呈现出一片肉色,在他眼前飞来飞去,他也边追喊,都急出汗了,「就不信抓不到你」「来呀」黄鹂出谷,清脆莞尔,「看你怎么抓」肉色皮球就在他眼前晃悠,刹那间,妈也出现在他眼前。 书香急了:「妈你还不把船划过来」破空之声在脑后呼呼乱响,他边闪边躲,眼瞅着刀片就要砍到脖子上,倏地一下,却看到云丽抬起了右腿。 她不着「片缕」——腿上穿了条肉色连裤袜,正双手支在窗台前,晃荡着奶子。 书香一愣,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寻唆的过程,出现在他眼前的确实就是云丽,但想要看清娘娘身后站的是谁,那人却始终白花花的,全然看不到脸。 「给我,老公你给我吧……把怂给我……」耳边响起娘娘欢快的哼吟声,大腿深处也早已湿得一塌煳涂,正被一根黑驴鸡巴样的阳具贯穿着。 「……结婚时,那么多人盯着你的奶子和大腿……」「哥啊……」「叫啥……」呱唧呱唧地,随着身体碰撞,掷地有声。 在这啪啪啪的节奏下,大屁股被挤变了形,奶声奶气也从娘娘嘴里被挤了出来,「不做就走,我可没你那么不要脸!」这话简单明了,毫不拖泥带水,说得书香心里一敞。 但紧接着,他心又悬了起来。 「你咋还钻我被窝里了……」撞击声又开始了,很急,叫声也很急,「给你男人把它穿上」在这连连粗吼下,在这一次次的撞击中,娘娘吟叫着扬起手来。 「来呀,」她说,「不想当我男人吗」随后似乎又喊了句哥还是什么别的,模模煳煳。 模模煳煳中,哥在给她把白色高跟鞋套在脚上后,整个人就压了下去。 「娘啊,娘啊……结婚时,那么多人盯着你的奶子和大腿……」哥的声音极为怪异,接二连三,忽左忽右,让人无法辨别方向,有那么一会儿,书香甚至觉得这声音就是自己发出来的,「真肥,真肥,知道吗,馋死我了,馋死我啦……」天黑压压的,周遭的蛇越聚越多,又黑又长又粗,而且弹来弹去。 蝌蚪在这个时候也摇起了尾巴,围了上来,一起缠在了书香腿上。 「以为我好欺负是吗?」踢了几脚之后,无法甩脱,轮起手里的牛耳尖刀就噼,「我宰了你们!」恰在这时,有如黄鹂般的脆声忽地插了进来。 「来呀」妈晃悠着身子,挡在球门前,「射呀!」奔跑中,书香朝后瞟了一眼,眼瞅着就被追上来,急的他大吼起来:「妈,你快点过来,快点啊!」皮球已然变成了灰色。 上下起伏不断,晃着晃着,肉色连裤袜又跳了出来——三角区丰隆肥凸,跟坟包似的,哪怕隔着一层丝织物,屄也光熘熘的,清晰透亮地冒着泡。 「儿啊……儿啊……」娘娘醉眼朦胧,一脸陀红,正翕合着双眼在召唤着他,「儿啊,儿啊,儿,叫啥……」书香欲哭无泪。 叫啥?我都快给人砍死了。 「妈,妈,妈妈……救我,快把船划过来……」他挥起双手,「救我,妈,柴灵秀……」正此时,不知是谁,竟嘿嘿起来。 「叫啥?你说叫啥?」质问声瓮声瓮气,似是被人踩了脖子,又像是被人捏住鼻孔,「娘啊,娘……怎叫你男人的,就怎叫我……娘啊,娘,一个半月啊,啊,馋死我了」断断续续,却没来由令人心惊胆寒。 跑五步跳三步,书香正来回甩着脚底下的长虫,云丽的脸和身子就又出现在了他脚底下——看着身下玩转承欢的人,看着她身上也爬满了长虫和蝌蚪,轮起手里的刀子就继续噼砍下去,「害人的玩意,我弄死你们!」「来呀……来呀……」声音飘忽不定,空灵中且又圆润饱满,时而清脆透亮,时而又嗲声嗲气,「射呀……射呀……」这工夫,脚面已爬满了蝌蚪,黑乎乎一片,腿上也缠满了长虫,五颜六色什么都有,连大狼和熊都在此刻围了上来,还朝他吠了起来。 「家里人也咬?!」书香跳来跳去,然而非但没能摆脱纠缠,反而身子都给缠得无法动弹,「阴魂不散,我跟你们拼了!」边喊边又轮起胳膊。 然而叫声又起,一声接着一声:「紧,娘,身子真紧……」奶声奶气也一声接着一声回应:「哥,哥啊,哥昂哥……」「啊?呃,呃啊,呃啊……」狠厉而放纵的粗喘声疯了一般,顿时马蹄声四起,变得更加无比暴躁起来,「哥,啊哥要在这,真紧,真紧啊身子……」「……刚……刚才……」倏地一下,娘娘又呵斥起来:「你快点!」「灰色连裤袜不还没穿呢……别让他上船,别让他跑了,快把他弄死……嘶,屄水真多,真肥啊,嘶,上面也穿……砍死他,碎了他……再把高跟穿上……先把腿卸了,看他还怎么跑……喔,喔啊,身子真肉欲,呃啊,呃啊,馋死我了……不能说吗,把他舌头砍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说话……呃啊,哥——啊昂,哥在肏你,哦啊,哦,喔啊,好紧,肉欲的身子真骚,呃啊,呃啊,屄真滑熘……」东一块西一块,云山雾罩一般,嘈杂的喊声也变得极度混乱。 「柴灵秀,妈,妈……妈你见死不救……」如此光怪陆离,又是如此荒诞不经。 书香说不清自己是急醒的,还是抡拳头打醒的,也说不好自己是兴奋还是恐惧。 汗滴滴答答,抹了把脸,翕合着双眼在那大口喘息,他不知现在几点了,也不知又缓了多久,才彻底清醒过来。 和焕章约好九点半在南头修车铺子见,收拾残局,等洗漱完毕,书香锁好门,紧赶慢赶就跑去了西头。 进胡同,前院的门敞着,公主车孤零零摆在南墙边上,怕妈惦记他就没敢直接进家。 跑去后院时,本想跟爷爷奶奶撒个谎,说自己吃过了,不成想妈就坐在堂屋里,正等着他吃早饭呢。 心发空,鼻子发酸,想到昨个儿撸管的事儿,在灵秀面前书香就更加无言以对了。 把绿豆汤给盛出来后,灵秀便来到门口。 「去良乡?」她没回头,听到儿子「嗯」了一声,提醒起来,「记得穿雨衣」当即又问他,吃药没?书香盯着拉长的身影说吃了。 电匣子在这时传来了大舌头的声音——「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造酒厂,将儿的脑袋对着酒缸……」灵秀抿着嘴,问:「昨儿意大利和西班牙,几比几?」「二比一,意大利队晋级了」和书香想的一样,磕磕绊绊,意大利队真的太难了。 昨儿开场后,意大利队就被西班牙压制在半场之内,别看有些夸张,事实真就如此。 五分钟左右,巴乔在中前场被对方费尔南德斯铲倒在地,场上甚至一度终止了比赛,幸好随后巴乔又返了回来,虚惊一场。 不止这些,虚惊一场的还有令人解释不清的梦。 临走时,书香站在前院门口,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说妈我去良乡了,还说:「晌午就不回来吃了」灵秀从里屋追出来,喊着:「雨衣雨衣」隐隐雷声之下,不见回音,她追到大门外时,门外人影都没了,望着冷清的胡同,她看了看天色,嘿地一声,跺起脚来。 书香到修车铺子时,焕章早跑来会儿了,他嘴里叼根烟,正跟一旁的修车师傅唠世界杯呢。 书香朝他一摆手,焕章起身跨上山地,哥俩朝南就扎了下去。 一路上没闲住嘴,说起球来时间转得都快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金融大厦,彷佛一个哈欠,哥俩就打沟头堡飞到了良乡,而当当他俩进到永红饭店时,也刚好避开迎头砸下来的雨。 进屋交代完情况,店伙计跟他俩说后厨大锅还没热呢,毕竟还不到十点,就让哥俩先坐下来等会儿。 出来时太仓促,也没顾得上换套正式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裤衩短袖和旅游鞋,书香朝焕章直撇嘴。 焕章倒是换了条牛仔,不过看起来也有些灰头土脸,书香问他怎了,焕章在拿出云燕的门票后说想回陆家营。 书香让他先收着,到时候见机行事,直至在二楼要了一个小包间,把拿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才说:「挨吓唬了?」{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焕章说没,隔着窗子盯看着外面,半晌才说,挨吓唬倒好呢。 「你爸跟你妈吵架了?」盯着焕章背影,书香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一刻,他眉宇稍拧即收。 焕章「唉」了一声,回过头来:「可能是我爸吃药的事儿,也可能是李学强跟我妈又说什么了」缓了缓,他又说:「半夜起来看球,他们内屋灯还亮着呢」灶膛里的内个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连裤袜难免令人唏嘘不已,于是在短暂的沉寂中,书香掏出烟来扔给焕章一根。 吞云吐雾时,他也来到窗前。 其时马路上的汽车如同飘在河里的船,摇摇晃晃,明明离得不远,却总是看得见够不到。 「要不咱去下面」他看向焕章,「也不知这雨啥时能停」瞅这意思短时间内应该没戏,于是,就在这不确定中来到楼下。 到下面干坐着也没意思,就一边等人,一边聊——哥俩合计着点几个菜,都点什么菜,毕竟是头一次请客吃饭,不能太寒酸了。 雷雨之声和鼓风机混在一处,雨腥和热油也搅和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过去,书香隔着门正左顾右盼,桑塔纳便打水里飘了过来,停在永红饭店门口。 「应该是顾哥」扔下话,书香起身就奔出门来。 雨点打在脸上,他往后稍了稍,连连挥起手来。 「顾哥,顾哥」然而没等顾哥下车,副驾侧的车门就也打开了,随后,来人把天堂伞一撑,打车上走了下来。 伊人彷若天降,白裙飘飘随风飒飒,紧贴在她那高挑丰腴的身子上。 书香朝前探着脖子,看着看着眼就直了……焕章说上周六在游戏厅就看到过顾哥,说看他身边跟着十多个人,没敢过去。 和杨哥一样,他也穿了身脏衣服——大裤衩一条,跨栏背心一件,边说边往肩膀轴子上扛纸夹板儿,驷马汗流的,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明明太阳就挂在脑头,连地面都蒸腾起汗来,半空之上却轰隆隆的,接二连三。 「是打炮声吗?」把纸板儿放到车上,抹过脸上的汗,书香问焕章,「不会又要下雨吧?」话刚撂下,天竟变色了,风也跟着下来了,黑压压地,人就彷佛置身于绿野仙踪这样一个奇幻的世界里,忽东忽西忽上忽下,着实令人无法去分辨真假。 装车卸车来来回回的忙了大半天,最后过完地秤,算账时收废品的说纸板儿有些潮,「没办法」边说边用手手背击打手心,又说咱这从不缺斤短两,「只要给我拉来,该多少钱是多少钱,咱一分也不少给」笑起来眼都眯上了。 焕章皱眉,书香也皱眉,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不是看在到手的钱的份上,没准儿就把鞋脱下来一起抡过去抽老板的嘴巴子了。 开着狗骑兔子回家,倒着村西土路往回赶,突突突中,书香宽慰道:「让三分,对咱有用就得忍」跟着大人有样学样,把他所见所听都搬了出来,「焕章,哪鸡巴有十全十美的你说,差不多就得了」一拢中分,内小脸就跟三花猫似的。 除了点头,后来快到家时焕章又问:「我灵秀婶儿没问你吧?」说得书香直咧嘴,「啥都没说」心如弓弦,到家之后,三一三十一把钱一分。 凤鞠说不要,书香跟她说让你拿着就拿着,凭力气吃饭挣来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没敢再耽搁,放下耙子拾起扫帚,抄家伙事儿跟焕章直奔伊水河就招呼下去——他嘴上说该起地笼了,心里却合计,也应该去陆家营转悠转悠了。 在河里洗了个澡,随后把地笼拉到岸上。 还别说,货真不少——光小鱼就弄了熘熘一水筲,这还不算虾米和田螺。 把东西一股脑弄回家,往大盆里一倒,随后取来香油倒进水里,让田螺自行吐泥,就不管了。 回到前院,书香从家里给焕章塞了两兜安全套。 「悠着点可」他说,为啥要这么说呢,身家性命第一嘛,到时别弄得寝食不安坐立不宁,就得不偿失了,「可千万别再出差错了」话虽如此,可轮到自身时,心难免又悬了起来。 一宿紧紧呼呼,转过天来,书香跟母亲交代说去姥家小住两天,主要目的其实也是想给他们送点鱼货尝尝。 临走时,又跟爷奶交代说让他们把东西给大家伙儿分了——除了自家留吃,一部分给琴娘家,一部分给艳娘家。 杨廷松放下手里的活,听说焕章也要跟着一起走,问他说你爸最近状态咋样,又好点没。 还说等下把鱼虾分好了就给送过去。 「盖个房把人都给拴住了」又说也有些日子没去北头转悠了,这净听说就是不知具体啥状况,心里还挺惦记。 「我看干脆熬好了再给送过去,不也省得他们起火了」李萍说这样也好,又笑他闲不住,最后道:「还是你想的周全」把该拿的都给孙子装进口袋里,待众人先后走出院子,老两口这才从新落座。 「家还有藿香正气吗?」杨廷松边忙乎边问李萍,李萍说看看去,有可能也不多了,就起身进了屋。 果不其然,片刻工夫她又打屋里走了出来,「还真就没几瓶了」「内玩意家里得多预备点」夏天有个厌食中暑啥的,喝一瓶就管事,随后杨廷松说,趁着风停雨住赶紧去保健站看看,还晃悠两下肩膀,「得活动活动腿脚了,要不身子都僵了」顺带还说呢,这一连气儿下好几天雨了,都沟满壕平了。 「就伯起家的内几分菜园子地,换往年,没个三五十挑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弄个二寸泵又值不当的,也没个帮手,好在今年雨水足,不然还不把秀琴给擗了」跟李萍一边说一边慨叹,说得空咱就得多帮帮人家,锦上添花哪如雪中送炭啊,平时不显,就这时候才最见感情呢。 而这时候,书香和焕章已经过了沟上村。 哥俩一路风驰电掣,斜插花往东一拐,便打省道上骑了下去。 打交配的季节复苏开始,所有事物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盎然起来。 披红挂绿的植被,披红挂绿的衣服,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在弥漫着衰败的村舍房屋前,无疑都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怀揣着梦想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游走,他们穿梭在夜总会和茶楼之间,尝试着脱离过去从一个身份转变到另外一个身份,并融入到新的世界里。 而内些从机关单位读书看报的人则有不少被「下放」了出来,似乎只在一夜之间,他们就从穿着西服汗衫的潇洒模样变得一筹莫展,眼神也跟着变得呆滞起来。 泰南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地处三省交界,素来又有兵家必争之地一说,所以难免随着浪潮翻涌的改革被冲击而起,也跟着变化起来。 邮局西北向,北园寺南侧的农业银行,楼面上除了戳上金融大厦四个鎏金大字,最醒目的恐怕就是楼顶上立着的足足有一间房子大小的露天彩色电视机了。 上个礼拜去永红饭店吃饭,途经此处时,它就正在播放着节目。 当然,播放的内容肯定不是什么世界杯的比赛实况,也肯定不是什么地道战地雷战这类放了又放、不知放了多少遍的老掉牙的电影。 新鲜事物固然有其吸引人的地方,然而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倒是一旁的老凤祥始终不争不吵,又适时地走进人们的视野里——黄金六十五元一克,欢迎光临,欢迎惠顾。 周四凌晨的内场比赛果然精彩绝伦。 上半场临近三十分钟左右,巴乔在接到队友多纳多尼掷过来的界外球后,先是迅速摆脱对方一名后卫的防守,进而在敌方大禁区左路边沿开始横向扯动,在晃倒胡不切夫之后,于弧线处抬脚怒射——皮球如羚羊挂角,划着弧线就在对方守门员的眼皮底下打进了网窝。 一比零,意大利队率先拿到了一分。 打破僵局之后,巴尔干莽夫竟然没被激怒,但却彻底被眼如地中海一般深邃的亚平宁人打乱了阵脚。 同样是在大禁区外,混战中,意大利队十一号阿尔贝蒂尼在右路接到横传之后,用脚一搓,皮球就被挑送出去。 乱军之中,突围出去的又是巴乔。 奔跑中,他一边提速一边侧转着身体调整角度,皮球落地弹起的瞬间,他右脚也适时横扫过去,然后,然后皮球便斜插花滚落进球门左侧远角。 灵秀是周六晌午过来的,在看到父亲卧床不起时,她皱起眉头,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瞒着,「怎不告我呢?」姥姥姥爷不言语,这时候书香就不能不言语了。 他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姥爷他不让我说,「给我前儿交代的」甭管你是谁,在灵秀面前他都能卖,随后从书包里掏出一纸文书,递交过去。 「喏,不信你问他」拿起房证时,灵秀身子僵了,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却又极为生分的东西,好一会儿,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也正是这时,书香看到了母亲润湿的眼角,看到了空气凝固之下姥爷紧绷的脸,以及沉默不语中的姥姥。 似乎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却又都不愿透露只言片语。 刹那间,个中滋味在这粘稠又封闭的屋子里忽地一下都涌将出来,包括内个搂住母亲身体的早上,包括内个搬去东院后的晚上,包括之前所有压在他心头的疑惑和困扰。 脑袋瓜子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房屋静止不动,树和树叶也都静止不动,其上的蝉鸣倒是叫得挺欢实,一声接着一声,伊水河便拥起她丰腴的肉身膨胀起来,夹裹着一片湿热,被推向了半空。 这口饭吃得是没滋没味,沉默中,书香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下来。 走,肯定有躲避嫌疑,换谁都会想,他不定又干了什么。 留,妈内边也不吭气,啥意思没表不说,干脆把他晾了下来,连理都不理。 待到一点,他实在憋不住了,在那支支吾吾地,都不知自己说的是个啥了。 「家走吧」如释重负,书香吐了口气,以为妈会跟他一起走呢,行囊都准备好了,哪知灵秀完全没内个意思,「你先回去」没等他走出去,又给埋怨了一句。 骑在堤头上,闷闷唧唧,行至岔道口时,书香往右一拐,经过防空洞,随后又经过坟头,最后把车停在大杨树旁。 艳阳高照,沿河两岸的水草丰沛而又茂密,涟漪荡起时,连半空之上的云朵都变得模煳起来。 一个人在河里泡了小半天,也不知几点了,上了岸,他穿好衣裳,提熘着内双二达子时,又咂摸起临走时母亲说的内句话。 「你傻不傻,谁这前儿还穿旅游鞋?」在草地上被干了脚,穿上袜子和鞋,推着车子又打一片坟头中穿梭出来。 还没蹬车书香就把手捂在了自己肚子上,他仰起脸来看了看天,其实不用捂他也听见了肚子里的咕咕声。 点烟时,尿也来了,想就地解决,不远处的防空洞便再次闯进视线里。 防空洞跟得了白癜风似的,散落在外间的砖头也已滋生出一片绿苔,黑乎乎的蚊子乱窜,呼吸间,一股热烘烘的霉腐味便钻进鼻孔里,至于说砖头下面有没有蜈蚣就不知道了,但书香却看到角落里随意扔下的几个泛黄的避孕套。 酣畅淋漓地尿了一泡,系上裤子后,他摸黑走进里间,通气孔射进几道光柱,晃动中,脚下沙沙作响,旧日里玩耍时的痕迹仍在,但这只是记忆,而此刻,似乎只剩下了呼吸声。 背着太阳朝东,避开车辙从坡底下冲上去,出小树林后,书香在回家的路上买了瓶啤酒。 随后咣当着肚子又跨上了二八加重,在一片蝉鸣呱噪中往西骑了下去。 到家时都已经六点多了,可能都去乘凉了,西场上也没有人,翻箱倒柜先踅摸出吃的填饱肚子,可直到他推车走出胡同,都没见着半个人影。 打陈秀娟小卖铺经过时,倒是看见个骚货——先是听人叫了声「香儿」,他瞅过去时,骚货就笑了:「去你大那?」骚货还说:「你爸又去阅卷了吧」其时她穿着个白背心,胸前的奶子跟扔进水里的瓢一样。 瞥着,书香就把车停了下来,当即也把脖子颈了起来:「我上哪知道且!」或许是此刻正值饭点儿,也可能都去槐树或者榆树底下唠蛋逼了,反正没听见什么人言杂音,就在瞟了一眼陈秀娟的奶子后,想起头些日子逮的长虫,「我三大呢?」陈秀娟倚在门口,像是刚洗过澡,歪着脑袋,还撇了撇嘴,那俩奶子就晃得更厉害了。 看她在那哼哼唧唧不阴不阳,书香问她吃蛇肉吗,「搁家冰箱里正冻着呢,吃我就给你拿且」这不是什么出格的话,也并非挑逗,但就是觉着对方有些怪异,他甚至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委婉一些去提崩锅儿之类的要求——比方说我裤子里就有一条活长虫,要不要尝尝,三娘应该不会拒绝,甚至有可能还会主动噘起屁股来迎合他,就如眼下这小卖铺,迎来过往干的就是这招揽生意的活儿,自然可以让他进进出出,也可以让他像配狗那样去配她。 墙后头光熘熘的,地面都干透了,乃至延伸下去,东坡下面的禾田也都干透了,可唯独两个门口却还积了一小洼子水。 幽深的院落一片沉寂,打开门,阴森一片。 书香看着眼前这空落落的院子,看着不见光亮的屋子,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儿要来。 放下车,他抄起扫帚准备把门前的水扫掉,看到内辆蓝色桑塔纳时,不知心里是咋想的,就把扫帚轮了起来。 繁星点点,屋子里已初显闷热。 灵秀盘腿坐在炕上,她手持酒盅,已喝得满脸是汗。 「你当处处都由心呢,过家家啊?」她耷拉着脑袋,被父亲这么数落着,「孩子怎办?你以后怎办?不结婚了?想出一出是一出,不是我说你!」闷了一酒盅,灵秀抬起头来:「你少喝点」柴万雷正襟危坐,落汗的脸上已然看不出半点病态。 「把事儿想得那么简单,以为拍屁股走人就完事了!」说的时候他还掰扯起手指头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是钱没上交还是吃喝,赌了,还不知足?你己个儿说!」灵秀无语,扫了一眼父亲,又闷了一盅酒。 「别怨爸说你,啊,谁还不犯个错,你就敢保证做的都对!」「这么跟你说吧妙人,你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有后爹就有后妈,脑瓜子别稀里煳涂啥都不想」「你哥哥跟你姐姐们家里就不吵了?我跟你妈都拌过嘴,到最后还不是床头吵完床尾和,不也过一辈子。 不是爸管闲事,也不是爸不开明,你搞计生爸不反对,但离婚?女人家主动离婚还不让人戳嵴梁骨?自古也没有几个这么干的!」「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就说现在,可别忘了你大伯子什么身份!」抿了口酒,柴万雷又谆谆起来,「到年咱可都三十七了妙人,你再回想回想,这么多年爸戳过你一指头没?又一句半句骂没骂过你?」在接过老伴儿给递来的一袋烟时,他又说,「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莫说百年,即便放到现在族谱也没有名姓啊,挺明白的一个人怎就钻牛犄角呢?!」怎就钻牛犄角呢?咀嚼着这句话,灵秀举起酒盅,一扬脖,眼泪顺着眼眶就又淌落下来。 「烟你妈都给种好了,你也尝口吧」如往常那样,柴万雷把烟袋递到四闺女面前,面对眼前这一切,他为难却始终不为所动,虽明知现下已不再是二三十年前的旧模样,仍就坚持着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在自己最疼爱的四闺女身上,尽管此刻她已不姓柴了,「只要是华夏子孙,你就改不了这传统」此后,不论是大闺女二闺女还是三闺女,他都曾不止一次跟她们这么讲过,「只要是华夏人,你就变不了这章程」直至千禧年后过的第五个生日,在众人把消息转达出来时,其时已八十七岁高龄的他似乎才有所醒悟,他看着儿孙满堂却独独少了妙人,心里渐渐空了,「去国外定居了?!咋就说走就走呢?」似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久久,他拉住老伴儿的手,攥紧时,终于把头耷拉下来,「是我把咱家妙人逼走的」灵秀靠在窗前,蜷缩着双腿把手只在颐上,就这么隔窗一眼不眨地看着半空上的弯月。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公婆,打灯笼都找不着」「就不怕被人家戳嵴梁骨吗」似心跳一般,父亲的话一直都在她耳边盘旋着。 窗帘后头一片鼾声,看着残月,她问它说我错了吗,残月在笑,她又问星星,问那些知道的不知道的,希望能从它们身上得到一点答案。 直到胳膊酸了腿麻了,她就拧腰侧身换了个姿势。 星云流转,内些星星渐渐游动起来,似蝌蚪一般,在她眼前汇聚成一副副动态画面,随之而来,数不清的面孔便都在她眼前一一呈现出来,她看到了她们面色上的惶急,也看到了她们的泪流满面,甚至听到了哭声。 原计划上午回家,然而不等灵秀推车走出院子,沈怡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没睡好?」迈进院子的第一句话,看到灵秀内双熊猫眼时,她说走,她说今儿是梦庄集,「陪我散散心去」灵秀让沈怡先去推车,转身进屋时,在镜子里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打记事起就时常在会馆里听人家讲内些三纲五常的段子,说书人讲束脚的女子在死了男人之后的几十年里,不立贞节牌坊背后必定有故,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嘛,和谁谁谁家的媳妇儿被休一样,事端开始多半都是由因有了野男人而招惹出来的。 会馆散了,就从五河下稍来到泰南伊水,辗转间,从会馆到天桥再到村落,类似的强调或者说段子简直比比皆是,内时候小,不懂事,却也知道热闹,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扎堆儿。 而乡众们似乎唯独对这类东西颇感兴趣,每每歇脚时,他们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不是屄痒痒了呗」「一个男人喂得饱吗?」「肚子不都给肏大了」说到兴起,就专捡最朴实的话说,什么话直接什么话最具代表特色,就说什么。 成年后,光灵秀经手的内些个为了要男孩就一胎二胎三胎不惜一切代价的超生游击队就不知有多少例,至于说内些大着肚子经X光照出来是女孩的妇人,流产就更不计其数了。 就此,她也曾不止一次产生过短暂的困惑,他们这么做值得吗?灵秀脑子里一片纷杂,连凌乱荷叶下的内双眼睛也是一片红赤血线。 一周前,暗度陈仓不成她本还想着来个迂回之策继续去游说父亲呢,她告诉自己,父亲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大不了和盘托出内幕也就罢了,谁料这一周之后无心插柳倒假儿子之手把房本给弄来了。 尽管如此,这心里却仍旧堵着疙瘩,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又洗了一遍脸,灵秀怕引起二老误会,也怕横生事端再招来什么别的事情,在整理完头发后就又和爹娘知会了一声——赶完集我就直接回家了。 说到家这个字时,她心里倍儿不是滋味,爹娘只是应了一声,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集市跟热粥似的,搅动中,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脸上都贴满了油腻腻的花。 路上如故,即便置身在人群中,在或左顾右盼或打过招呼后,灵秀也都会忍不住去问自己,连一向开明的爹妈都不向着你了,你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她先是否定自我,而后又肯定了自我,继而在摇摆中又再次否定之前的自我。 你又不是完人,干嘛呀还?!在这一遍遍「干嘛呀还」中,她曾经引以为自豪的内份自信就在一系列始料不及的过程中逐渐演变成了寡淡清汤,摔成稀碎后又在氤氲中化成了一朵云,飘向半空。 临晌午时,灵秀实在有些盯不住了,沈怡也看出她萎靡不振,「喝口」灵秀扇着手背,点头,想起儿子常去的内个摊位,扫了扫,用手一指,「就那」姐俩就并排进了帐篷。 不约而同要了啤酒,「凉的」相视一笑后,又不约而同要了白酒,彼此看着各自烧红的脸,落座后都笑了,「太热了可」各自端起身前的啤酒,也没倒杯里,对着瓶子就吹了起来。 这天时,肉饼之类的东西肯定吃不下去,不说油,就只内份热气就受不了,若非是接连要了白酒,估摸这酒菜可能都省了——实际随后上桌的就一盘花生米和一盘凉拼,这就足矣了,重心还是放在喝酒上。 小酌片刻,灵秀的精气神便又缓回来,沈怡问她昨儿老爷子又说啥了,「看你眼都肿了」如是所见,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灵秀这幅模样,说落魄可能有些跑偏,但人看起来确实有些颓废。 灵秀揉揉眼,说不至于吧,随后边摇头边苦笑,无奈中她说实在是一言难尽。 「不瞒你说,我心里也倍儿矛盾……你说咱怎就不是男人呢?」拾起筷子来,有一搭无一搭地往嘴里送了两粒花生米,唇齿错动,又摇起头来,不清不楚地嘟哝了句:「我心里憋屈」内些所谓的大道理其实通通都是屁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编排出来煳弄人的。 规矩谁定的,又是给谁定的?片汤话说得好听,那是没粘自己身上,被触犯自身利益还不是上蹿下跳比谁咋呼得都厉害。 沈怡还等着下文呢,却见灵秀抄起酒杯抿了口酒。 摊牌不得说点什么吗,拿起房证的那一刻起,憋屈的话就都给灵秀藏在了心里,眼前的内是爹,是最亲的人。 沈怡也叹了口气:「不比我强?」她看着灵秀低下头,噘了噘嘴,「咱们没给裹脚就已经不错了」在灵秀诧异于她怎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沈怡搓起手转动起酒杯,以男人低沉的口吻对她说,「你侄儿都说了——你把家照看好就行了,别的事儿都我来做」把双手一摊,苦笑起来,「说好听话那叫养着咱,说难听话,咱女人不就一种在盆里养在笼里供人拿捏的玩物吗」「在外面受多大委屈都不叫委屈」灵秀打包里把烟拿出来,抻出一支扔给沈怡,「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说咱女人怎就不能志在四方了?」给杯里斟酒时,沈怡起身说去趟茅厕,灵秀就又打包里给她拿出一沓手纸,笑着说才喝多少就往茅厕跑,看来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说着,挥手示意其快去快回,趁现在还有精神,别耽搁了喝酒。 沈怡确实没耽搁,速度也并不慢,来去匆匆的就是这如厕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连续去了三趟茅厕,当她第四次起身时,灵秀直摇脑袋,说服了,说你怎尿频啊,「不会是有了吧?」沈怡呸了她一声说瞎说,哪来的事儿啊,心里却一阵咯噔。 回味着灵秀的话,她似如梦方醒,身体也发出了很多她不愿面对的信号,诸如浑身酸懒,诸如情绪不稳,慌乱中赶忙拾起一根烟来点上,身子却不由自主颤了起来。 轮到灵秀去茅厕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等我」她说,去小解时,她强打精神,困倒是不困,就是脑浆子有点疼。 前些日子已经和杨伟摊牌了,她说孩子归我,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都这时候了,拖也不是个法,也煳弄不过去」本着好合好散,也没什么可争执的,「等高考完事,咱就去民政局把事儿办了」杨伟说这婚坚决不能离,又连声说绝对不能离,说爹妈会怎么看,外人又怎么看?早料到杨伟会来这手,灵秀就把一早准备出来的医院单据给他拿了出来,「都这份上了,你还瞒我?」说这话时,灵秀笑了,她说想过我跟孩子没?「这么多年夫妻了也,该尽的孝都尽了,孩子我也给拉扯大了,足对得起这个家」当着杨伟的面,她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当面把他写的万字悔过书付之一炬,「啥都不要,我就要香儿」连尿都成了浓茶色,也难怪灵秀心情不好,好才怪呢。 「往常一日三餐也没觉着怎么着,妈了个逼的你说,一天一顿这肉倒嗖嗖往上窜」沈怡说谁不是,又说灵秀这些年哪都变了,就唯独这说话不讲究。 灵秀说不讲究就对了,「见天跟一群老娘们打交道,我倒想文绉绉呢,人家得听得懂呀!」杯中酒干了,热汗淋漓,问沈怡行不行,听她舌头打转,就独自又喝了瓶凉啤酒。 酒确实没少喝,好在还不至于骑不了车,不似沈怡,两腿发软已经开始打晃了,「没事儿,没……事儿」「舌头都短了还没事儿?」就这样,本应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又凑在一处,灵秀说我送你回去,搀扶着沈怡上了车子,「别较劲了,我不放心」一路护送着沈怡,回到陆家营。 到家门口,沈怡摇摇晃晃下车,刚打开门,不等把车送进院子就踉跄着跑进了茅厕。 看她那狼狈样,灵秀摇了摇头,紧接着,厕所里就传来了呕吐声。 追进厕所时,沈怡正扶墙粗喘,上气不接下气,呸呸呸地吐着唾沫。 灵秀给她拍打着嵴背,沈怡摇着脑袋说没事了,灵秀搀她胳膊要走,沈怡说还得来一泡——伸手瞎摸了一气,还是灵秀给她把腰带解开的,于是就在沈怡蹲下身子时,灵秀又看到了她两腿间的屄。 短短数日,沈怡下体都已经长出黑茬儿了,即便身在暗处,那撒尿的地方也足够令人为之心里一颤——在两腿并拢兼交错时,黑红的阴唇向外翻着,连同其上的整个阴阜部位,几如出锅的长条肉龙,又肥又鼓。 灵秀背转过身子走出去,日头底下,她虚缝起双眼靠在墙垛上,砖墙炙烤着嵴背,她挪了挪,把手垫在腰上,在一片夺人眼球的黄光中,她看到静止的树叶晃了起来,不远处的坡上也传来阵阵哗啦声,也包括厕所里此刻传来的哗哗声。 呼啦啦地,黄光就晃得更厉害了,由近到远,整个世界都晃悠起来,就像骑在爹脖子上的感觉,嘎呦嘎呦地。 她说爸,「以后咱还能回会馆听戏听书吗?」爸说能,「坐车就能回去,倒着伊水河也能走出去」嘎呦嘎呦地,爸又给她敞开了嗓子,「回家喽妙人」然而不等妙人真个回家,类似便秘的声音便把她给唤醒了。 她眨了眨眼,眼前一片金黄。 沈怡正晃悠着身体试图站起来,这时候灵秀把手伸了出去,搀扶着把她搊了起来,手也顺势搭在了她小腹上。 沈怡下意识按住了灵秀的手,灵秀看着她,沈怡的手一松,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阴影终于在灵秀的目光中,土崩瓦解,「别摸了,可能有了」灵秀心里一阵悸动,手在沈怡肚子上来回摸了几个来回,那平滑柔软的小腹一片阴凉,除了颤抖倒也末见什么异动,「多长时间了?」沈怡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她说这月也没来。 也没来?灵秀替她系裤子时,眼前掉落的泪水以及来自于手指间的颤抖无一例外都在向她透露着一个信息,沈怡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文广的。 「没照个片子瞅瞅吗?」灵秀扶着沈怡进屋倒水漱口,沈怡脱掉衣服时,灵秀给她把奶罩解开了。 果然和屄一样,沈怡的奶子较之先前所看到的有了明显变化,两个肉球向外胀着,隐约可见的还有含在肉球里的青筋,同样,奶头也有些发褐,种种迹象表明,沈怡多半是有了。 「怡子,这孩子是谁的?」灵秀声音不大,然而沈怡却被她看得面红耳赤,羞臊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文广知道吗?」彼此二十多年的交情,正因为知根知底,灵秀才没敢继续往下再想,然而就在她以为这是沈怡和大鹏娘俩之间的隐晦秘密时,另一个人却倏地一下从她脑海中跳了出来。 灵秀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她还诧异于在对待母子问题这一点上自己的心态,竟会选择退让并给予了无限宽容。 「又不是没有安全套」灵秀给她把枕头放好,然而没等劝慰沈怡躺下休息,手就给她抓住了,「到时,到时,你陪我一起去吧」应声的同时,灵秀也没点名字:「是他的吗?」就这么看着沈怡的脸,注视中,她看到姐妹儿把头低了下来。 震惊之外,灵秀心里突地窜出一股无明业火。 「怡子你说,多咱开始的?」内些过往所看的全在这个时候迸发出来,「早前你跟我说的春梦是不是这个?阴毛也是被刮的吧?你说话呀怡子,你倒说话呀!」「别问了小妹,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咋还弄出孩子来啦?」姐俩抱在一起,沈怡哭灵秀也哭,「找谁不好偏找他呀,你变了怡子,你变了」到最后,泪哭干了,人也哭累了,她让沈怡躺下休息,「这两天不没……」后面的话灵秀实在说不出口,看着沈怡眉宇间的躲闪,以及夹杂的羞涩,她说你好好歇着,「天塌下来我陪着你」烈日西倾,游走的浮云下,夹道右侧的树上点缀起盏盏明灯。 行走在这片熟悉的光影之上,灵秀一直都在紧蹙着眉头,本想且共从容一番舒缓身心,携手处却此恨无穷尽是心酸。 她自问,这都什么世道?回答她的是摩托车的轰鸣声,疑惑间,她转了下身子。 这当口,一个脸戴口罩眼遮墨镜的人就从后面窜了上来,别着自行车,挡住了灵秀的去路。 以为是抢劫的,灵秀一拧起车把,倒着车链子正惦着窜出去,可没等绕过去,那人跳下车就扑了过来。 也不知对方手里拿的是啥,灵秀护着包,下意识一扭头,车子随人便晃悠倒了,「来人啊,抢劫啊……」刚爬起来,她就被扇了一个嘴巴,踉跄间,身子就又被对方横推出去。 「抓强盗,抓流氓啊!」嘶喊的同时,身子被对方抱住,灵秀玩了命地挣扎和他扭打在一处,「我,我跟你拼了……」跑不了就不跑了,眼珠子,卡巴裆,只要手脚够得着,全招呼过去。 狼吃羊冷不防,男人本以为稳操胜券,哪成想脸上的口罩和眼镜都被打掉扯了下来。 他单手掐住灵秀脖子不放,连推带搡,心说我一个老爷们还办不了你了,迅速拾起手绢又捂了过去。 「是你!」一股呛鼻的气味传来,灵秀也看清了来人面向,屏住呼吸又拼了命似的撕扯起来,「抓流氓,抓流氓啊!」正所谓好汉难弄打滚的屄,一时间男人还真就没降服住。 他也气喘吁吁,心想看到就看到了,反正等劲儿没了你也就老实了,于是丢掉手绢,扬起手来连连抽打过去,一边打还一边撕扯灵秀的裙领。 灵秀的身子被扯得左右乱晃,刺啦啦地,她尖叫一声「妈呀」,胸脯上白花花的肉就暴露出来了。 看到内团白光闪动,男人狭长的眼睛里一片晶亮,松开灵秀的腕子,手朝内个地方就抓了过去。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二章 艳~阳~高~照~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二章·艳阳高照忙完活,已六点多了,东家拦住二人,说:「菜秀琴都炒好了」见杨廷松二人连连摆手推辞,笑着说。 「我这不也馋酒了吗」又说:「回家不也是吃吗」抓着二人衣服,死活不撒手了。 李萍手里掐抱着一摞黄瓜,说别让秀琴忙活了,又示意说黄瓜可又没少拿。 「家收的又,再说吃不也是应该的吗」赵伯起松开双手,作势就要去推二人,「跟这儿忙半天了,饭不吃手也不洗,让人知道不得笑话死我」「不能不能,举手还带邀功的?」杨廷松摇头笑道,「说得我们就跟干了多少活似的」每逢老伴儿提说起一生碌碌无为时,李萍总会笑着去否定他这观点,她说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 「你就是闲不住,总认为自己没用了,成累赘了」说到这,她自然会提过世多年的老公爹,「爸活着前儿不也这想法吗」这时候,她总会给他把茶蓄满了,多半还会在给他点上一根烟后,自己也跟着抽上一支,「小伟和小华次吗?没有你,能继承传统?」随后她又说,「咱家不也是一门三父子吗」杨廷松先是朝她摇摇头,而后道:「以前总说入乡随俗,现如今更不能凭着老大这身份就把本忘了」随后他翕合起双眼,嘴里呢喃道时不我待,「人这辈子,眨眼就过去了」这话李萍并不反对,而且还在老头子的叹息下笑着接了句:「活到老干到老,直到干不动为止」话音刚落,杨廷松已睁开眼睛。 他点点头,边笑边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不也等于锻炼身体吗」话是这么讲,也计划好了——趁不下雨把地里的草都给它锄了,结果到地头才发现,几亩田早都给规整干净了。 在沟头堡熘熘转了一大圈,无功而返,真应了内句「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吃早饭时杨廷松还说呢,葱也都叫小妹给栽了,「饱暖思淫欲,你说这一天天的,啊,咱还能干个啥?」知道老伴儿心思,李萍把电匣子给他打开了:「也难怪,你说说,啊,都不在家」闲时,饭后二人也都是先听听戏,而后或看书或闲聊,可能正因为太闲了,杨廷松就在沏了一壶茶后,扛起锄头去了西场。 白衬衣已被他脱下来挂在篱笆圈上,脖子上搭了条手巾,充沛的精力在挥动锄头时使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同龄人那样老迈迟钝和手脚不稳,这和他年轻时所打下来的基础牢牢绑在一起,也因为经久的自律以及乐观豁达的心态能让他得以延缓衰老。 当着子女的面,杨廷松就时常说,「干什么吆喝什么,得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自留地上的草被整理完,杨廷松身上也出了些汗。 手工时,他用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迈起四方步子朝堂屋走去。 听见动静时,李萍睁眼看了下时间,老伴儿出去快一小时了,忙召唤:「茶都快凉了」「不妨不妨」杨廷松边洗手边说。 李萍问:「串门去了?」院里骄阳似火,明显已经热了起来。 杨廷松把水泼到院子里:「去西场来」「去西场干啥?」「腻了吧唧的,稍微归置归置」走进屋,杨廷松挨着李萍坐到了茶几旁的另一侧,接过她递来的潮水,抿了两口,「不动弹,饭吃得都不香」电匣子里在唱,旦角的水嗓儿腔调悠扬,说看枪。 花脸回道:「慢着!手执钢鞭往下打」旦角质问他:「你倒是打呀!」花脸啊啊啊地,旦角亮起水嗓儿叫阵:「你倒是打呀!」声音圆润,又不失俏皮。 在花脸一阵咿咿呀呀之下,旦角「哎呦」一声,「你倒是打——呀——」拖起调子来,那叫一个好听。 花脸道:「舍不地打,我就扛起来吧!」一阵西皮慢摇,他又唱:「打在她身痛我心,丫头啊,劝你阵前来归顺,老爷收你做个二夫人」……李萍也笑着推让起来:「下回,下回准不走了」「上次大爷就说下回,」提说起前两天的事儿,赵伯起有些挂不住脸:「今儿大娘还说下回」李萍说家里真熬了一锅绿豆汤呢,实在推脱不得就又说行行行,「留下来吃不也得先回去把火火了」这回赵伯起算踏实了:「回(头)把灵秀和香儿也都叫来」「出来时门还锁着呢,估摸也不回来了」「那,完事大娘赶紧回来」目送着李萍离去,赵伯起拉起杨廷松就往院子里走。 昨儿个他就把拐扔了,嚷嚷着:「再拿着这破玩意,真就废了」到炕上还跟秀琴说呢,等我好了咱就把厢房也给它起了,跪起身子爬到窗前,呵呵道:「还是你待我好」秀琴没表态,被搬起腿时,便随着赵伯起的动作把腿敞开了,随后由着他伏在自己身下用舌头舔了起来。 「舒坦吗他妈,得不得劲儿?」他顾不得自己还气喘吁吁,力有不逮,就这么像条狗似的,吐着舌头,「将来我用鸡巴伺候你」直至后来秀琴把夹在他脑袋上的腿耷拉下来,呈大字型瘫软在炕上,他这才腾出空儿来给自己擦汗。 钻进被子里,他给秀琴点了根烟,说找机会得请请人家,「别的不说,就这阵子大爷大娘都来多少趟了?」秀琴面无表情说:「怎么请?」赵伯起说:「就搁家请,既不折腾人,也随便」要不是因为撞客摊在炕上,他早就满院子转悠了。 上午秀琴去地里给棒苗锄草,他就一个人跑到西场坡下把坍塌的瓜架都支了起来。 下午过了五点,又跑去园子里跟秀琴一块锄草施肥。 秀琴说不用,他说力所能及,反正待着也是待着,正好连说话再作伴。 三角坑里的水已漫过芦苇,地肥水美,连水井都充溢得满满腾腾。 知了猴在叫,蛤蟆也在叫,跟开茶话会似的。 就着昨个儿的话,赵伯起又说开了:「关系再好,咱总不能干耍嘴皮子吧」说到这,他扫了秀琴好几眼,见她背心都印在肉上,忙抹了抹手心上泥,起身走向井边。 「不也快到大娘生日了,找机会咱先来来」没找到手巾,却在井台上看到一条破丝袜,拾起来用水打湿,又翻身走回去,「擦擦汗吧」婆娘脸上热气腾腾,他就从脸到脖子给她擦了一遍。 拧「手巾」时,肉球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秀琴伸手去要手巾,他嘿嘿两声,「我来吧」就又撩起手臂给她把咯吱窝擦了擦,自然,婆娘胸前内对跳耸的奶子也给他一并擦了擦,「晚上接着给你舔」然而不等日头落山,杨廷松老两口就在他嘴里跳了出来。 就如现在,赵伯起撩开厢房门帘,把杨廷松让进屋来:「好没有秀琴,我跟大爷可都等着呢」迎头一呛,嚯了一声还真热,上前把脸盆端了起来,边说边笑:「回(头)咱爷俩上正房喝且」杨廷松扫了秀琴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赵伯起。 「我说怎这么香呢」他偏起身子给伯起撩开门帘,也边说边笑:「馋虫都给秀琴勾出来了」秀琴身子仍旧僵着,像是充耳不闻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她低着头,身上穿的背心也还没来得及的换。 滋啦啦地,炒锅里热气腾腾,屋子里也热气腾腾,似乎最终全汇聚到了她脸上和身上。 「看把秀琴给热的,」杨廷松倒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秀琴。 他嘴里念叨叨地,说里里外外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还舔了舔嘴角,「就冲秀琴这菜,大也得喝它两口」秀琴默不作声,机械式地晃动着手里的铲勺。 「一请再请,不能让你失望——咳咳,不能让伯起失望。 你也是,伯起身子骨不还虚着,怎还让他下地干活呢!」杨廷松凑过去,笑着把手扬起来,说热气召召的,「都湿透了」正如所说,热得他也喘了起来,脑门上起了一头子汗。 到家时,前院还锁着门呢。 洗了手,李萍就把绿豆汤端下炉子,而后又端回到堂屋里。 西场上有人在洗澡,她以为孙子又回来了,跑去喊了两声香儿,「该吃饭了」不想灵秀却打石棉瓦的后身站了起来。 她把水龙头关了,朝外探出脑袋。 「妈」,这么叫了一声。 见是小妹,李萍咦了一声问啥时回来的。 「以为你也不回来,就没做饭」随后说,「吃啥,妈给你做」瞅着李萍,灵秀摇摇头说:「不饿,别忙了你」把手巾搭在脑袋上。 「嗓子怎了?」转身时,李萍又说:「又不费事,俩人的饭还不好弄」「上火了」套上大体恤,灵秀也赶了过去,「就别鼓捣了」把走进厢房的李萍喊了出来,「香儿呢?」半天了,连影儿都没见着。 「来两趟了都,以为你不回来就上他艳娘家了」回屋,李萍把盛好的绿豆汤给灵秀端到身前,「天热就爱上火」「我爸呢?」「留伯起那喝酒呢」说话这工夫,竹帘就扬了起来,抖得哗铃铃乱响。 李萍起身奔到门前,仰脸看向半空:「你看这怂天儿」如血的斜阳已隐没在树丛里,倒卷过来的是一片夹杂着土腥味的黑云,片刻间,电闪雷鸣就夹击过来,西角门一开一合也跟着怦怦起来。 「消停儿坐着,我去前院瞅瞅」撂下话时,人都到院里了。 看着身前消失的婆婆,看着面前摆的绿豆汤,灵秀把手支在了眼眶上……其实没多久灵秀就喊哑了嗓子,劲儿也快拼没了。 既然不是抢劫,还能是什么呢?她不甘于就此束手待毙,卯足了最后内点劲儿,打起挺儿来连喊带抓,抱着被祸祸甚至可能被打昏打死的的念头,又支蹦起来。 男人虽只是个孩子,但毕竟是男的,血气方刚,死死掐住灵秀脖子不放。 灵秀张开嘴,攥住对方腕子使劲掰扯。 她大口喘息着,手刨脚蹬,这当口,奶子就给大手抓住手里。 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男人竟停下动作,跳起身子开着摩托就跑了。 来去如风,黑烟混合着尘土又扬场而起,场面就跟拍戏似的。 此际时令介于小暑和大暑之间,高天仍旧很蓝,云朵也四散飘扬着,虽没进伏,但气温并不低。 艳阳高照,幽静的树林多了份庄严,郁郁葱葱,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其时正是午休过后人最懒散时,即便地里有活儿,多半也都会在河里泡舒服了选择五点之后再跑过来。 刚从地上爬起来,灵秀就也听到了一阵轰鸣声。 她看到辛家营小道方向扬起了尘烟,不知有多少辆摩托正往这边赶呢,她想跑,撕开的领口和撩脱的奶罩又让她放弃了逃走的念头。 才刚的内一幕绝不是拍戏,也绝不是开玩笑,就是不知道眼下这些人又要干什么。 她灰头土脸,鞋都不知踢哪去了,瘫坐在地上。 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惶惶间,内些人好像又说了句走还是啥,轰隆隆地就也消失在灵秀面前。 林子里又恢复了清净本色,连坡下坟头上的草都比别的地方茂盛。 坐在地上,灵秀这酒劲早在之前就醒透了,汗也出了一身。 她喘息着,环顾着,往北依稀还能看到陆家营的影儿,突如其来,简直跟噩梦似的。 即便就算现在,灵秀也惊魂末定。 「香儿,给妈把衣裳找来……香儿,给妈把衣裳找来……」喊了好几遍也没人答应。 就如眼下,回到前院她也这么喊了好几遍,直到熘遍三间屋子,才恍地想起——香儿去他艳娘家了。 才刚不久,书香确实就在他艳娘家,不过此刻已经跑回到了东院。 凤鞠是下午走的,当时书香正蹲在东墙外头的墙根底下。 褚艳艳一直都在叫骂,「跟你妈屄我闺女来什么劲!」交织在一处的还有啼哭声负气声以及碟碗的摔打声。 书香点了根烟。 「你个活王八,绝户脑袋」这话被艳娘喊出来时,书香听到贾景林的声音,「你个挨肏的玩意!也是赔钱货!」「肏你妈妈我!」这声音估摸站在紧东边的田里都能听见,紧接着,脚步声和推车声以及随后艳娘的呼喊声也一并跟着都传进他耳朵里,「你去哪呀凤鞠?」「有本事就别回来!」正是这个时候,他从墙后头探出脑袋。 不远处的叫骂声仍在继续,喊出口的除了含带生殖器外,也包括了对各自母亲的问候——当然,这里更直接——肏你妈妈,似乎不如此就不能表达中心思想。 书香先是看到前车轮子,而后看到凤鞠推车打门里走出来。 喊了声「姐」,他追到近前,一把拉住凤鞠的手,又叫了一声「姐」。 车后头夹着被窝卷。 书香脑袋嗡嗡地:「你去哪呀?」话都被晒蔫了。 凤鞠猛地顿住身子,泪歘地一下淌了下来。 紧随其后,叫声和啼哭声混在一处,越来越近。 「回来呀凤鞠……」追到门外时,艳艳猛地刹住了车。 她两条腿还半丁不八保持着迈出去时的动作,眼睛却已睁得老大,嘴也半张着,不过转瞬就又笑了起来。 书香也朝她笑了笑,只是这笑都喝了汤药。 他以为把被窝卷留下凤鞠就不会走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 打废品站出来,焕章说什(么)鸡巴玩意,书香说就这鸡巴玩意,怎地,不服?「对咱有利就得忍,不让三分还怎打交道?」风中,他听焕章又说,「谁我都不服,我就服杨哥你」含含煳煳地,「跟内天一样」「跟哪天?」书香朝后斜睨了一眼,不知他说什么呢,突突突中,又赶忙把视线盯向了前方,「不知道开车呢吗」「就内天,咱不在大娘家后身抽烟吗」怕杨哥听不清,他大声喊着,向他描绘着眼里看到的世界,说你捂着耳朵一动不动,就从那硬扛着。 书香说我倒惦着跑呢,当时耳朵不聋了吗,这话喊出口时,他又回了下头,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跟这会儿一样,也挺不老好看的吧」话说得轻松,但到底轻松不轻松呢,或许只有书香自己知道。 把被窝搬到凤鞠房里,书香说浑身是汗,就跑去了二道闸。 他穿街过巷,一路疾驰在这片熟悉的热土上,还没走近闸口,洋灰墙上的字体便先自映入到眼帘里。 昔日的杨书骚三个字的字迹已变得模煳一片,但七十二条教义却仍旧印刻在上面。 或许西侧的地势较高吧,辽阔的青龙河看起来蔚为壮观。 村内或村外的大人和孩子分作两波,最后又在戏耍中混在了一处——桥西跳水的跳水,桥东泡澡的泡澡,一时间呜哇乱叫,好不热闹。 从桥头拐到坡下,书香才发现二道闸开闸放水了。 闸板没都全开,只第七第八闸孔扬起一米来高,泛着白浆的河水奔腾起来,正朝东涌了下去。 看着东半拉内些跃跃欲试或直接或迂回往闸口上游的人,打着招呼,他在洋灰坡子上找了个干净地儿,把衣服脱了下来。 下到水里,他先往大腿上撩了些水,随后又给耳朵里沾了些水,在吸了口气后便一头扎了下去。 上大学的前二年也曾来过这里,再后来就没工夫了。 扯迁时故地重游,还让路人给他和灵秀拍了几张照,但内时此地早已面目全非,然而谁又能想到十多年后这里天翻地复又再次发生转变。 逆流而上,书香一口气游爬到闸板上,当他放眼向东望去时,远处十二里湾的伊水看起来更加壮观更加辽阔。 踩着闸板的格子爬到顶端,西半拉也人头攒动,在不远处的水里一起一伏。 不知是谁又喊了声「三儿」或者是别的什么,紧随其后,哄哄声就传进了他耳朵里,「让你妈给来几个套」来你妈妈屄来,但这话书香终究没说出口。 他居高临下看着脚底下滚滚流淌的河水,他认为自己也能像圣斗士里的冰河那样,纵身一跳,潜伏到深海中。 他双臂高举,脑头朝下跳进水里,顺流而下,不久就到了十二里弯的十字水口。 水势渐渐趋于平缓,连轰隆隆的奔腾之声都已消逝一空。 蓝的天,蓝的水,一猛子扎到水底,触碰到河槽时,他展开双臂拥向这片松软的泥土。 周遭漆黑一片,又软又滑,鱼在这流体内相互蹿越,又在喁喁絮语中淌过耳畔,将书香包围起来。 书香也像它们那样游来游去,聆听着河底这彷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声音,除了享受,除了兴奋,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这里面所包含的喜怒哀乐。 不知过了多久,心口开始砰砰乱跳,尽管不舍,身体却已从河床上被挤压出去。 书香挣扎着,想再听听那沉醉的流水声,想再感受一下它的湿滑柔软和脉动,然而在一股大力挤压之下就被无情地推了上去,他抓扯着,试图再停留片刻,却根本没法抗拒这股外力,在哇了一声后,脑袋已探了出去。 到家时刚好五点,前院仍旧大门紧闭,书香本想把门打开进去瞅瞅,咕咕直叫的肚子却让他直接冲进了后院。 饭还没做呢,他说我妈内,得知还没回来,就对老两口说:「去我艳娘那了,饭甭打我内份」就这么着,翻回头又来到褚艳艳家。 进门时书香发现贾景林又「失踪」了,至于说是去良乡还是去后身二道闸,不得而知。 倒是厢房里头始终香火不断,看一眼就知道善男信女有多虔诚,而且很容易联想到他们跪在蒲团上高高噘起屁股时的样子,也能联想到屋子里那股子极为浓郁却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打记事起他就常来这玩,房子还是老房子,而人——这有别于记忆里的内个不善言谈且黑了吧唧、他应该称之为贾大的人,如今早已没了质朴。 褚艳艳正抱着凤霜在里屋熘达,一天到晚除了抱就是抱,外面热又怕把孩子给晒着,冷不丁看到书香站在门外,不言不语在那啃起干饼,忙召唤起来:「哎哎哎,干嚼不噎吗?」这话书香没接,艳艳又说:「看你妹子来,艳娘给你炒鸡蛋介」直到报销完两张大饼,吃饱吃足,书香才说:「噎,快噎死了」打着嗝,凑到褚艳艳身前,看她把凤霜放到炕上,就搓起手来,「艳娘,来口吃吧」褚艳艳说没羞,多大了都,「还孩子?」嘴上说,实际却已笑着撩开了背心,把奶头呈黑紫色的这对奶子敞给了他。 又哇一声,他被抱来抱去,终于寻到乌熘熘的奶头时,却嘬不出水儿。 他急了,他大吼道:「哇……」那挺头的八字奶就在他脸上晃悠,「你说可咋办呀妈」妈说艳艳不有吗,让她先给「三儿」开嘴儿。 大口喘息,书香眼前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看着朝南流向的河水,窑坑他能一口气游到对岸,在这就说不好到底能游多远了。 艳阳高照,他虚缝起眼来,在身子完全静止不动时,他又听到了心跳声。 咚咚咚地,耳畔长鸣,他脑海中便幻化出很多似是而非的图景。 他忘不了妈说的内句话,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念高中,一定要考大学,从这里走出去。 一别之后,书香就再末见过徐老剑客,打门前路过时,那院子依旧破败不堪,几乎成沟头堡标志性建筑的同时,如老剑客一样,那股腐朽和荒诞被世人所嘲笑,随之又被世人所遗忘。 他觉得是时候该干点什么了。 拱着甩着叼着咬着眼前的奶头,热乎乎的人奶就顺着牙齿和舌头淌进了肚子里。 他彷佛听到有人叫他三儿,「小妹坐月子呢不是,我就不进屋了」接着,奶声奶气的笑声也传来了,「瞅这大眼珠子,吃一个还抱一个,娘娘不跟你抢」然而正当褚艳艳时而蹙眉时而舒展,轻轻哼吟时,书香忽地不吃了。 【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他睁开眼,在丢开奶头又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后,仰脸问了起来:「去年夏天,你干啥来?」褚艳艳「啊」了一声:「啥?」书香寻思说:「就去年夏天」褚艳艳眉头皱起:「去年夏天?」书香点了点头:「是啊,补课啊」褚艳艳咬了咬嘴唇:「干啥了?早忘了」具体细理书香也不知道,又是人传人传过来的:「不能吧」褚艳艳咬起嘴唇,眼又眨了几下。 「谁跟你说的?」她把背心放下来,心口已突突乱窜起来。 书香把头一低:「就凤鞠姐说的」褚艳艳泥塑般张大嘴巴,脑袋里嗡嗡乱响,随后一屁股瘫坐在炕沿儿上……回到东院,熟悉先给四舅去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他问:「不回来怎不说一声?!」四舅没在身边,四舅妈接的,她说小妹没回去?「你姥爷说,上午走的」上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撂下电话,书香赶忙又给沈怡打过去,同样问,答复只是略有不同:「两点多走的啊」两点多走的?我就两点多回去的,五点回去还没回来呢她。 「也没准儿上我姨那了吧」书香安慰着自己,撂下电话,坐在炕沿儿上连抽了好几袋烟。 他口干舌燥,他跑去拿来啤酒,外面电闪雷鸣,他一屁股就摔在了炕上。 此刻灵秀就在家炕上坐着呢。 背靠在小窗已多时,屋子里很冷清,院子里风雨大作,困得她睡不着觉,起身又把窗子给打开了……后来的内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就剃了光头,还有披肩发的,胳膊和腿上都刺了青,手里也拿着对穿钢钉的椽子。 个别人她看着眼熟,不过从末打过交道。 冷风扑面,灵秀荤油般的脑袋立时清醒了些。 她转身靠坐在窗台上,任风撩吹起发梢把雨星溅在脖颈上,耳后轰隆隆的。 百年好合映入眼帘时,触景生情,尘封在灵秀记忆里的往事便一股脑全都涌现了出来。 结婚前房子就已经盖好了,家具也都摆放好了。 当时来了很多人,嘴里道着喜,脸上也都挂满了笑。 他们齐声祝福着,说永结同心,说早生贵子,还说百年好合。 被这巨大的喜庆氛围所包围,打今个儿起,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就成灵秀的新家了,这里注定也将会是她给男人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的地方。 内些个村邻问新媳妇叫啥名字,婆婆向他们介绍,说小妹姓柴,叫柴灵秀,「这回呀,不光是我徒弟,还是我闺女咧」在欢声笑语中,灵秀被簇拥着又回到了这间院子,这间屋子。 夜深人静仰躺下来时,离别爹娘的内份不舍和内心里的恐惧已被好奇和喜悦所取代。 她一脸羞涩地看着男人,看着他拿出一张白布,她心口怦怦乱跳,她叫了声哥,随后灯就关了,随后一具火热的身体便压了下来,一根火热且又极具弹性的东西便触碰着顶了进来。 结合的瞬间,胯下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灵秀下意识就紧紧夹住了双腿。 她听见哥说不行,声音颤颤巍巍的,其时她也颤颤巍巍,她说疼,紧接着一股热流就滋了进来。 后来提起这段她脸就红,她说怎啥都不会啥都不懂呢,也曾在后来夜深人静时偷偷翻开箱子,去看内张至今仍旧一尘不染的布。 几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结婚当年的冬天就恢复了高考,计划生育也在随后的第二个年头被提上了重本。 分田到户时,儿子已经满地跑了,但那脱缰的性子让原以为可以省心的她又开始担惊受怕提熘起心来。 一天天一年年,日升又日落,然而时过境迁,抹不去的记忆和现实纠缠在一处,这里又成了伤心之所……雨一直下,杨廷松说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喝得尽兴,赵伯起说停不下就停不下,又没什么事儿,「秀琴,一会儿给大爷搬床被子,我们爷俩就在这屋睡了」杨廷松摆手道:「别别别,又没提前跟你大娘言语,再说两口子睡一块,我个糟老头子跟这瞎起啥哄」说的同时举起了酒杯,「多快,啊,一话多少年过去了」他说自己是看着伯起长大的——当年没焕章大呢就开始挣工分了,还说后来又看着伯起把三个兄弟都帮衬着盖了房娶了媳妇,「不易,真不易啊,如今咱自家新房也盖上了,也该熨帖熨帖享受享受了」赵伯起点点头。 不敢吹这房子在梦庄多气派多牛逼,但在沟头堡这一亩三分地,他敢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放下酒杯时,白苍苍的脸越发红润起来:「还别说,放二十年前真不敢想」说出此话,他还看了看秀琴。 秀琴也已小酌了一杯白的,脸蛋红扑扑的,迎着男人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来。 「预计着下半年把东西厢房也都给抄起来」「好事啊这是,这一步到位也是你性格」杨廷松点了根烟,随后说有啥需要的你就张嘴,别调不开,「回我跟云丽说且」把烟也扔给了赵伯起。 点着烟,赵伯起说啥都不缺,说这房子能起来都是由大家伙儿帮衬我的。 「不瞒你说,毛石,胶砖,檩条,都是托灵秀和大哥大嫂子弄来的,屋子里的线路布局也是杨老师给画的」这口烟抽得很顺气,连病似乎都好了三分。 「大娘也说过,缺啥就言声」「从你爷那开始,咱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了」杨廷松又笑道:「房子盖好就踏实了,就等给焕章娶媳妇了」他笑容满面,目光又转向马秀琴,「到时你们两口子也就彻底解放出来了」赵伯起连说是是是:「他也不是念书的料,我看毕业一上班,他妈也省得嘀咕了」「孩子们玩心都大,别说孩子了,大人不也这样吗」杨廷松举杯示意,赵伯起便跟着抄起酒杯,杨廷松说到时起火得通知一声,大爷再跟你好好喝喝,连着几小口就把杯里的酒干了,「不早了」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言下之意该走了。 「不温居,先踏实喝酒吧大爷」赵伯起也扭脸看向窗外,听声音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心道那到家不也淋湿了吗,再说夜黑路滑,也不放心让杨廷松一个人回去。 「秀琴,去搬被子」支唤的同时,他仰脖把酒干了。 想给大爷再续一杯,杨廷松却把手心扣在杯口上,朝他连连摆手,「三杯就不少了,脸也红了,身体又刚恢复」身子一转,一把拉住马秀琴的手,「焕章他妈,累一天也该歇歇了,给大把门关上」穿鞋时又反复叮嘱赵伯起,让他就别下炕了,说没那么多事儿。 「这黑灯瞎火的,大爷,大爷」不等赵伯起爬下来,杨廷松又把他推了进去,「身子骨不还没痊愈呢,让秀琴来就行,你就甭跟大爷客气了」赵伯起冲马秀琴道:「给找见雨披,送送大爷」颇为遗憾,连说这次太仓促没招待好。 「早知就不让我大娘回去了」「炒这么多菜还不行?秀琴都没得歇着」扫了眼马秀琴,杨廷松又转过脸说:「等温居时再喝,到时你也利索了」目送着二人出屋,赵伯起靠在炕头一蜷股,说是等着秀琴回来睡觉,结果却先自迷煳起来。 昏昏沉沉,耳边雷声不断,可再一睁眼都转天五点多了。 外面还在下雨,来到堂屋把长廊里的灯打开,顺着阳台走到西屋,没见着人,就朝厢房喊了几声,「秀琴,秀琴……」片刻间,厢房的灯就亮了,又愣了会儿,窗帘上映出个影子,模模煳煳,他就又叫了两声。 门开了,秀琴探出脑袋,「他,他爸,快回房,雨大」黑灯瞎火的,伯起虚缝起眼来朝她喊道:「这大清早忙啥呢?咋没回屋?」「昨儿都湿了,就没回去」「大爷走前儿不没事儿吗?」「能有啥事,有也是我……」「不就怕大爷不满意吗」「有啥不满意的,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回房睡吧,我也得再躺会儿」秀琴把门掩上时,儒雅的声音便在她身后笑了起来,「他妈」「这回满意了吧」不等秀琴转身,修长的手指从后面伸到前方,抱托起奶子,她就踉跄着被推到了套间的窗前。 长廊里的灯一火,儒雅之声便又开口了。 他说就冲这雨今年地里的收成也次不着,边说边不紧不慢地给她把腿上的裤袜往腰上抻了抻,「地真好」看着身下这肉汪汪的大屁股,他扬起手来拍了几下,「又暖和又舒服」秀琴的脸给说的就跟红布似的:「还不走?」蹙起眉头,眼里呈现出一片复杂之色。 杨廷松看着秀琴温顺乖巧又臊不唧唧的样儿,笑着朝板床上散乱的被子一努嘴,灯随手就给关上了,「再裹一次,完事再走」边说边推秀琴身子,朝床的方位拥了过去,「就算咱俩把房子折腾塌了,也没人知道发生了啥」「天,天都该亮了,也一宿了」秀琴一脸不情愿,吞吞吐吐,「你答应天亮就走的」「又不是搞一宿……不还没亮呢」稍作停顿,杨廷松整个人可就扑压在了秀琴身上,「你说这日子口,啊,上哪找介?」得心应手间,摆晃着手臂拉过被子盖在彼此身上,脑袋露在外面,就这么看着秀琴,「听,雨不还下着呢」秀琴心里发毛,推也不是躲也不是,唉了一声。 「大」她撇着脸,满面通红,「昨儿可不是这么说的」「昨儿?」杨廷松摇头笑笑,想到昨儿晚趴在秀琴身上的销魂时刻,想到此刻旧梦重温,情不自禁道:「昨儿你也不是这么叫的呀……当时啥样?现在啥样?」伸出舌头,在秀琴脸上舔来舔去,「不是因为下雨咱俩能睡一被窝吗?」压着肉垫子,腿也没闲着,拱了几拱就撬开了大腿。 秀琴无语,杨廷松却说得挺密。 「里面还夹着大的种哩」浓郁的肉味面前,他仍旧盯着秀琴的脸,奇怪的是,这次并没像睡觉前那样再去主动出击,而是形如狩猎一般,在等待着,「再骚一回,跟昨儿晚一样」无奈之下,秀琴又叫了声「大」。 「床上还叫大?」杨廷松呵呵呵,臊得秀琴无地自容。 「想玩乱伦这块?」兴奋使然,抱紧秀琴的身子时,他简直年轻了几十岁,「往上抬,用屄,拿屄给它裹进去」伏在秀琴耳边来回催促着。 秀琴给那炙热熏烤得喘不上气,只得扬起屁股去迎合,谁知刚找好位置,杨廷松便朝下砸了过去。 噗嗤一声,秀琴仰起了脖子,杨廷松「嘶」了一声,「喔啊——真滑熘」晃悠两下屁股,朝下猛地一杵,齐根插了进去。 秀琴「鞥」了一声,「啊——」脖子颈着,嘴巴张着,奶子都挺了起来。 「真紧啊」随着身体上的一起一伏,黑暗中,秀琴很快便陷入在这股感官刺激的性爱交媾中,变得难以自持,「肏,肏死我了,大,大呀」「昨儿咋称呼的,忘了?」呼哧呼哧地,还能听见啪啪啪地拍落声。 「他……他爸」呻吟低沉颤抖。 「那你说他爸在干啥呢?」啪啪声不快,但掷地有声。 「他,他爸在,在……轻点嘬……」喁喁而泣的声音断断续续。 「在干啥?他爸在干啥?」如此执着,锲而不舍。 「咋每次都那么荤」舒缓中,秀琴叹了口气。 杨廷松淫笑道:「荤不好吗?荤不刺激吗?」回答他的是沉默中的呻吟,紧促,压抑,绷紧心弦。 他仍在起伏,一下接着一下:「老安子规矩多,连尿壶都让你倒,咋就沾我身上这么吝啬,这么放不开?」秀琴忍不住回嘴:「他,他是我……」不等她把话说利索,杨廷松便打断她:「我不也是……呃,啊,乱辈了,呃,呃,乱辈了……」「……这不也……」杨廷松像条鱼,在水里蹿上蹿下:「也什么也啊,呃,不是两口子能在一起过性生活吗?」「……那你现在……」「不正跟你过夫妻生活呢,不正肏你呢」「……」「这不都是为了伯起才这么干的吗,来,给大尝尝,尝尝脚丫」「咋这变态,咋都这么变态啊」「那大就给你再变一次」杨廷松爬起来时,秀琴一脸的惶恐,灯被拉开后,她立刻老实下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把灯关了,求你了」「先用脚给我捋!」「他爸,被窝里说,被窝里说」「被窝里说?我让你起来!」「他爸,外面凉」「还不把脚给我?」「咋,咋又吃上了……他爸,先把灯关上吧」「往外来点」秀琴由顺趟到横躺,人已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她一丝不挂,肥腴肉润的一条腿支着床帮,虽不情愿,却无可奈何地把另一条腿送了过去。 开始时,杨廷松还弓着腰唆啦脚趾头呢,后来干脆蹲下来。 他说我还没吃屄呢,又说屄还真肥,「床上不浪哪里浪,分不清里表了?那我就再教教你,让你做一回真正的女人!」眼前的肉穴确实很肥,鼓囊囊就跟蒸好的馒头似的。 他两只手搭在秀琴大腿内侧,只片刻就把脑袋扎了下去。 「看这骚水儿……难怪伯起降服不住……太肥了也」嘴对着屄连吸熘好几口,舔着嘴角,伸出舌头又用舌尖挑开肉缝,刮着刮着牙就叼在了秀琴的阴蒂上,弄得秀琴挺起小腹,晃悠着,呻吟着,喘息着,「他爸,他爸啊……」她妥协到接连召唤,期以能让他转过心思,然而事与愿违的是,非但没能阻止住杨廷松,反而给他搞得更加不堪——大开的双腿在吮吸中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连脚趾头都跟着来回扭动。 「他爸,他爸啊,我,我用屄给你捋还不行吗」似乎都顾不上羞臊就又开始央求起来:「把灯关了……他爸,把灯关了……」杨廷松顺着秀琴的肉缝又舔吸了会儿,这才扬起脑袋:「这就受不了了?」秀琴呼了一声,身子跟泥似的。 她以为打动了他,哪知杨廷松却一动不动,后来也只是站起身子。 他岔开双腿,卡巴裆上挑着一根黑黄瓜,人不胖但内根家伙事却出奇的肥,而且黑。 「捋呀秀琴,还等啥呢?」拖不过去,秀琴只得扬起身子,双手顺着大腿滑落到卡巴裆,把屄扒开了。 看着秀琴肥润的屄,看着她欲拒还迎的样儿,杨廷松两眼放光,叫着名字往前凑了凑,「先来几下,」话说了个半截,就像作出承诺似的,「黑下不也都一宿了」秀琴看着他欺近身子,看着内双隐藏在笑容背后的贪婪的眼睛,想去推,但同时又怕他,哆哆嗦嗦地等待着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继续上演的丑剧。 「真嫩啊秀琴」说完,杨廷松对准秀琴的要害,往前一探,在整个人完全陷入到秀琴两腿之间时,「嘶」了一声。 秀琴不由自主并拢双腿。 她把手抽回来撑在床上时,杨廷松也已跌趴在她肚皮上,「喔啊,啊,秀琴啊,裹得真好,上来就把龟头给包住了」笑得如此亲近,干的却是不堪入目的事儿,而且毫不顾忌,「屄也都给扒开了,这回总该表示表示了吧」秀琴眉头拧成了八字,咬着嘴唇说:「在,在肏我呢……他爸在肏他妈呢……」肥腴的大腿肉光十足,蜷缩中又被杨廷松搬了起来,紧接着,脚丫就又入了他的嘴。 「不但要肏,而且还要吃」狞笑中,他吧嗒吧嗒吃得津津有味,「喔,夹得还,嘶啊,真紧啊」动作不快,但抱着秀琴的腿一下接着一下,床板子都嘎呦起来了,秀琴又张开嘴:「灯,灯……关了灯再做……关了灯再做……」颤抖的嗓音几近失声。 「也该亮着做一回了不是,也好让我看看你的骚样儿」拒绝和随后的吸熘声又拖起秀琴来到了昨晚上。 当时杨廷松说大渴了,给大来口水——儿喝,那声音让她为之一颤,「衣服不也湿了」秀琴说:「别在家里,求你了」杨廷松说:「不伯起让留宿的吗,又看不见脸」不待她把衣服扣子解开,就给杨廷松从下面撩了起来。 她听到咽唾液的声音,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大,大你别……」她推拒着他,但人已经被搂抱了过去,就像是临近大门时被拖进厢房。 「大渴了,就想吃口咂儿……」这话差点没把秀琴给臊死。 她被揉捏着,她说伯起现在还没睡呢,被看见可咋办。 「咋办?在这背雨不行?门也插上了,他进都进不来」雨声掩盖了一切,连吸熘声都给掩盖下去。 「窗帘,窗帘还没拉」「也拉上了也没开灯,这回该把连裤袜给大找出来了吧」肉色皮膜等价交换了黑灯瞎火,窸窸窣窣中,刚穿上裤袜她就给他搂进了怀里,「快馋死大了都,大要在这过夜,大要睡你」急促的声音响在耳畔,秀琴晕晕乎乎只作眼不见,后来干脆破罐破摔把他当成了赵伯起。 「湿成这样儿还装?」随后她就被推倒在床上,「咂儿也露出来」刺啦啦地,秀琴叫了一声,她听到他也叫了一声,「我来了他妈……」噗嗤一声。 彼时此刻,秀琴仍旧岔开双腿,挨着肏:「……他爸,他爸啊……」遮羞布没了,酒劲也过去了,但交媾却还在持续进行着,「不,不也给你捋了……」吐出秀琴已成葡萄珠的奶头,杨廷松仰起身子。 「听见没,伯起你听见没?」他俯身笑着看向秀琴,双手也顺势搂起秀琴的脖子,「呃啊秀琴,呃,呃啊,快看,呃,呃啊,捋得真好」秀琴的脸很红,晃荡中,也看到身下彼此交接的地方——粗黑的鸡巴正在她体内进进出出。 「他,他爸……他爸啊……」咕叽咕叽地,叫着叫着秀琴就给内股子感官刺激淹没了,「爽」,她连连呼唤,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来了,来啦……」她扭动着腰身,隐约听到他爸说了句什么,但意识已开始有些模煳,「求你了,大……」「咋还叫大呢侄儿媳妇……」啪啪啪地,应和着外面击打在窗上的雨声,床碓在南墙上,咯吱吱咣当当的剧烈摇晃着,「真骚,哦啊,可比在外面放得开……」他人又伏趴下去,紧紧搂住了秀琴的脖子,呱唧呱唧地,直碓到秀琴睁开双眼。 「爽不爽,爽不爽……哦,哦呃,秀琴,要来了,我也要来了……」剧烈喘息之下,龟头实打实抵在屄的尽头,「他妈啊,啊,他妈啊,还不把门打开」秀琴小嘴大张,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啊,鞥啊……啊……鞥……」双手扯着床单,深陷其内。 「哦啊,孩儿他妈,太有快感了我……」秀琴「呵呵」回应着,断断续续,双腿在扬起来后,往当间一收,紧紧锁在了杨廷松的腰上。 「喔啊,又喷了,骚屄又喷了」快感如潮,杨廷松「昂」地一声,脸扭曲在一处,身子也跟着抽搐起来。 「呃啊,大给你温,大给你温居啊秀琴……喔啊,哦啊,屄里真滑……」人往秀琴身上一跌,脸对脸靠了上去,「裹,裹得真紧啊秀琴」这么突突突地抽抽了七八下,喘息了一会儿,又缓缓动了起来,「好媳妇儿,啊,啊,大的好媳妇儿,喔啊,真是越来越会裹了」很多人都说她会裹,但到底会不会裹秀琴还真说不清,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宿她确实很舒服,尽管这个舒服是建立在羞耻和屈辱之上。 良久过后,杨廷松起身拔出鸡巴,看到秀琴身下红肿的样子,把手探了过去。 「真不想走啊」解馋归解馋,却意犹末尽:「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像今天这样,跟你再睡一晚」他给她揉着屄,指头上沾满了精液和淫水,还不忘把手伸到屁股上拍了拍,「裤袜脱了吧,叫伯起看见多不好」又揉了会儿屄,抹干净指头后,他搂着脖子把秀琴从床上抱起来,「别扔,留下次穿」叫床让秀琴感到很不是滋味,也有些自暴自弃,但要说肉体没被征服,又说不过去。 她任由杨廷松在那揉搓,又看着他掏烟点烟,她麻木地脱下了裤袜。 闭了灯,杨廷松在窗前观察了两分钟,才心踏实。 「收拾收拾,大该走了,过些日子大再看你来」说着,搂住秀琴又亲了两口,「伯起身子还虚呢可,就别再让人说他闲话了」笑着整理好衬衣,出屋把雨披套在身上,推开门,趁着墨色悄悄掩入雨中。 秀琴身子一仰,四仰八叉倒在床上。 耳边哗啦啦地,感觉屄里也哗啦啦似的。 一片漆黑,如果把灯打开,一准儿看到白花花的液体,正从她那白虎屄里往外淌呢。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三章 追梦人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三章·追梦人电光游走,轰隆隆的,苍穹跟打灶堂里钻出来似的,前一阵子谣传说彗星要撞地球,打这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之后,说什么的都有,而这一阵子雨又一直在下。 前前后后共焦灼了两个多小时,在互交白卷之后,意大利和巴西这两只球队竟以互罚点球来决定冠军归属,简直莫名其妙了,书香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当然,不管是不是第一次,帕留卡和塔法雷尔在交谈,后者走到球门时,镜头一转,又对准了罚球点上频繁倒脚的意大利队六号,巴雷西看起来确实老了,就其脑门上的头发便可见一斑,之前腿又抽了筋,果不其然,这球他罚丢了。 随后出场的是巴西队的桑托斯,好在这个球他也罚丢了,趁这功夫,书香赶忙点了根烟,而当阿尔贝蒂尼把球罚进球门的内一刻,书香又猛地挥了下拳头。 巴西队第二个出场的是罗马里奥。 这矮脚虎看起来懒懒散散很不着调,可在对阵荷兰队时却打进了一粒精彩进球。 看到他时,书香免不了又攥紧拳头,内心也有个不好的预感。 埃瓦尼和布兰科打了平手,马萨罗便上来了。 眼睁睁看着意大利队的十九号把球罚丢了,趴在靠背上,书香一脸的怅然若失。 而当他看到傻逼邓加摆起内张臭脸时,没来由便骂了句街,「肏你妈啊!」这傻波一不止有法令纹,还有抬头纹,咧起来的嘴更是像一个猪拱子,当然,书香眼里同样令人讨厌的还有看台上的贝利。 短时间内书香又续了根烟,尽管嘴已有些木了,其实昨儿他就没少抽,酒也没少喝。 他站起来,他紧紧盯着电视机。 罚球点上,巴乔正弯腰在那摆弄皮球。 以当前落后一球的局势来看,这球只有进了才能往后继续推进,然而不等书香再做思考,皮球就越过门楣飞向蓝天。 内一刻,晴空万里,偌大的赛场上,十号插腰的背影和他内马尾辫在太阳底下竟是如此的醒目,哀伤中透着无限惆怅。 雨似倾盆,一脚踩下去书香才发现,大门口又堆了一汪子河。 说不清为什么,在看到内辆蓝色桑塔纳时,他想起自己和杨刚之间的约定。 他抽搭了下鼻子,眼前一片模煳,然而时间丝毫没有因为他抽搭鼻子就停滞下来,不过那孤零零的背影却被永恒定格下来,融入雨中,融进这黑黢黢静寂的小巷里。 从东院往西院走,途经的每一户人家都大门紧闭,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路过陈秀娟小铺时,门也是关着的,不过灯却亮着,亮倒是亮了,影绰绰地却看不清里面到底都在干啥。 独自一人行走在变形的街道上,刚从道口拐过来,一道扭曲的黑影便打书香眼前匆匆飘了过去。 他抹了把脸,虚缝起眼来使劲踅摸,追进胡同时,眼前又一片模煳。 上前推了推门,没推动,遂连喊带踢了好几下,听到院子里有人喊谁时,他吼了句我。 「这大雨天咋不说穿个雨衣呢,都湿透了,快进屋」门开了,或许是因为来得稍早了些,被爷爷连着问了好几句,被拉进里屋时,李萍还没醒,杨廷松说先把衣服脱了,跟打水里捞出的似的,「吃啥,爷现在就给你做且」书香抹着头发和脸上的水,没吱声——起先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留心之下才注意,杨廷松就跟喝了酒似的,当然,这时间段和这时间段的环境他可不认为爷爷会去喝酒。 进到里屋,书香把背心脱下来丢在茶几上。 这会儿,李萍也给吵醒了,看着黑影她问几点了,拉开灯一看,孙子淋得跟花瓜似的,「快把裤子也脱了吧,再感冒,小妹看见准又该急了」在李萍这喋喋不休之下,没几句书香就急了:「不说我妈能知道吗?!」说不好为啥火气冲顶,换半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不过最后还是把工字裤脱了下来。 「直说别什么都告我妈!」李萍愣了下神,很快又笑着说:「先穿你爷的就和一下」示意老伴儿赶紧给找衣裳。 书香说我不穿,「睡觉了该,还穿啥穿!」李萍瞅瞅孙子,又看看老伴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杨廷松搓着手说我去揍饭,转身又走回堂屋,「不穿就不穿吧,屋里也不冷」这倒不假,小伙子嘛,恰逢又在五方六月。 就这当口,书香已从裤兜里把烟掏了出来。 令他感到荒谬的是,除此之外,别的兜口里面竟还有一些零碎——四五个啤酒瓶盖,一张全家福,烟斗一个,多功能「瑞士军刀」一把,和一个指针已经停止转动的手表。 一股脑丢在茶几上,照片倒是安好,擦擦就干净了,不过烟盒上面已经被水打湿,露在外面的烟嘴也都给水浸透了,扔掉瓶盖,他把烟斗擦了擦,随手撕开烟盒把烟都倒在茶几上。 「我爷脸怎这么红?」边问边盘起二郎腿,还捡了几根干爽的揉搓碎了,装进烟斗里。 李萍说没觉着,又说可能是因为早起去解手的缘故。 她边往身上套穿衣裳,边说:「也没准儿又贪杯了,哦——不从你赵大那喝酒了吗」闻听此说,书香眼前立马幻化出一副喝酒图,不过很快就在烟斗冉冉升起的青烟中被他给否定了,当然这只是心里话。 就这会儿,李萍已经起身去摘窗帘,知道外面还在下雨,却在看到窗外的内一刻呀了一声。 她说这天怎还这么黑,絮絮叨叨,朝外又喊了起来:「给小妹也煮俩鸡蛋」书香手一抖,烟斗差点没掉地上。 他问:「我妈回来了?啥时回来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李萍转回头,说:「昨儿回来的——奶也不知几点回来的」书香心里有气,嘴上连声叨咕说怎不告我,拍屁股就要走人。 李萍拦着说还没吃饭呢,又说你妈不也没吃呢吗,好说歹说这才劝住书香,随后说内会儿你去艳艳家了,后脚我们就去你琴娘家了。 人老话多,又开始唠叨起来。 「你赵大恢复得挺快,都能下地干活了」就此便提到了喝酒这事儿,说赵伯起如何如何懂事,秀琴又如何如何能干,最后,补充道:「不是奶跑回来,哪知道你妈在家呀」书香叼着烟斗「哦」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 他鼻观口口观烟斗,说:「我琴娘没问我么?」虚缝起眼来,似眯非眯,像是刻意在享受,也许用烟斗抽烟味道不同吧。 「能不问吗你说……他们两口子还说叫你呢……」就坐等这功夫,书香又抽了几大口烟,他吞云吐雾,一面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哼着,另一面则由气恼恼地,「我琴娘,嘿,吃亏就吃亏在好脾气上」说到这,脑子里自然而然想到了内个扔进灶膛里的被扯烂的肉色连裤袜,可能是抽得有点猛了,鼻子就一阵痒痒,他翻着白眼,打了个喷嚏之后人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这清晨不见天日,噼啪作响中,天空游走长蛇,院子里也游走长蛇,垂幕般的雨中,连房上的瓦都呼扇起来。 书香揣着两个鸡蛋离开后院时,李萍让他晌午过来吃,「回让你爷给你炖肉」书香仰脸看看,说不过来了,「没胃口」「哪能迭着肚子」李萍皱眉,又说就别穿这身湿的了,书香说你甭管,连雨披都没穿就冲进了雨里。 来到前院,堂屋门从里面被顶上了,黑布隆冬的,书香拍着门叫了两声妈,没见动静,来到窗下,看着内个端坐在窗台上的影子,他隔着纱网又叫了声妈。 灵秀缓缓直起身子,睁开眼,也把脸扭了过来。 昏黑的眼前,她像是看到了啥,她说走,都走,木然间又回转过身子,嘴里一阵喃喃:「不乐意回来就别回来了」撂下话,她又抱起双腿,萎靡着蜷缩起来。 「还回来干啥」声音虽不大,却有如炸雷,书香便棍儿一样地杵在了檐下。 雨砸在他脸上,游走的长虫顺着脸颊往下出熘,又顺着褶皱的背心爬到兜口极多且裤脚一高一低的工装裤里,最后钻到了二达子运动鞋里。 他怔怔地看着母亲,看着内个蜷缩在窗台上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鼻子痒痒时,忍不住就大叫了一声妈。 灵秀心头像是被刀捅了似的。 她脸色刷白,风声阵阵呼啸而来,她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她嚷了声「欠你的」,连跌带爬奔到炕下,说就不会求我。 「去哪了……你回来……」她喊着,发了疯似地赤脚跑到门前,打开门正要冲进雨里,蓦地看到墙角淋成落汤鸡的人,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叫你骗我,叫你骗我……打死得了,打死你我也就不活了」扬起巴掌扑了过去。 书香下意识扭了下脸,刹那间,灵秀愣住了。 她从初为人妇到十月怀胎,不管是惶惑还是欣喜孤独或者苦闷,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有了盼头,结果呢,儿子都快被人抢走了。 「就气我吧……」扬起来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紧接着她便一把给他搂进怀里。 「妈都不想活了」要说怕啥,时至今日杨哥最怕的始终都是女人这哭。 凤鞠走时他费了一箩筐话,而艳娘哭时,他又呆若木鸡,除了愤怒诧异和嫉妒,醒转的内一刻,他拿刀子捅人的心都有了。 「妈你怎了……妈……」他搂着她,叫得小心翼翼,眼神里也满是疑惑和不解,却就这么僵着,僵着僵着眼前又变得一片模煳。 灵秀也紧紧搂着儿子,一动不动。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凄迷,就这么看着如此恍惚却又那样不近人情的世界,直到浑身上下淋个精透。 书香又叫了一声「妈」,灵秀才发觉儿子的身体也在抖。 她看着他,他嘴唇一片青紫,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看着他从兜口里掏出鸡蛋举过来,下一秒人便弯下腰来。 鸡蛋一直都还在儿子手里举着,灵秀哭着说你傻,你祸祸人,嘴里喃喃,泪如雨下:「妈教给的都忘了」进到屋里,书香戳在灶前有些不知所谓,水珠缠住他双腿,化成一条条黑黢黢的蛇。 灵秀给他扒去衣服,看着赤裸裸的儿子,内个周五的晚上便从她脑海中蹦了出来,而内个周六的早上也从她脑海中一并蹦了出来。 玻璃背后是一片更为模煳的世界,风雨飘摇,真实且又虚假,就像这个世界——都知道寡廉鲜耻,也都知道这是个不怎么令人不待见的词,但其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便没人再去追究了,亦如白天过后是什么,也便没人再去追究。 困乏的年代,困乏的还有精神生活,但一到晚上,灵秀便忍不住跟杨伟要,做那些寡廉鲜耻的事儿。 作为一个五十年代末出生、奔波成长于三岔口最后又定居在泰南的人来说,褪却青涩时,她似乎也越来越多地品尝到了由一个少女转变为一名妇人后的欣喜和愉悦——没啥能够比性爱更能解腻的,也没有任何一件事物能够触动心灵让人能如此痴狂于沉浸在颠鸾倒凤的性交美妙滋味之中。 劳作一天最好的释放便是性交,新婚过后,即便持续闹口大腹便便,灵秀仍旧缠住杨伟。 她说快,她站在炕下就把屁股噘了起来。 「来呀,湿透了都」她示意杨伟来摸,就这么勾引着他,直到坚挺的阳具插进屄里,直到她欢呼着呻吟出声。 「来呀……肏我」当肏这个字说出口时,她觉得自己的屄已经完全包裹住了杨伟的身子,这让她无比兴奋,也更加活跃,「来呀……使劲肏我」紧随其后,阳具的撞击伴随阴道的挤压,啪嗒啪嗒,咕叽咕叽,她本能地夹紧双腿,她甚至无师自通地扭起屁股来给他套弄阳具,「舒服吧,舒服吧,舒服吧」除了喘还是喘,什么羞耻不羞耻,关起门来就该干关起门来的事儿——先你妈的肏完屄再说。 好景不长——被婆婆一语成谶的丈夫考学走了,独守空房的滋味可把灵秀给愁坏了,她日盼夜盼,不过她没用婆婆和姑子来陪,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又没法过于表现自我,就也只能这么咬着牙熬着忍着。 每每如此,她都搂着大肚子劝慰自己,「你爸该回来了」这么盼着,而一想到每个月月末的内两天,她便心潮澎湃,整宿睡不好觉。 儿子落生,身边总算有个说话的陪着了,尽管他啥都不会说,也啥都不会做。 坐公共汽车去看丈夫已经是七八年的春天,儿子也有一岁了,勉强会走。 路上,她很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都飞起来了,以至于路人窥视喂奶这一极不礼貌的行为都被她无视下去——爱看看且,又少不了一块肉,直到见着杨伟。 「饿了不让他吃?」她笑着说,她还说:「今儿我们娘俩就不走了」她喜上眉梢,知道自己下面已经湿了,包括胸口上被奶渍浸透后的湿痕,脸也肯定像熟透的苹果,但她全然不顾,甚至不想再等下去——光天化日就来一场酣畅淋漓轰轰烈烈的性爱。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当黑夜笼罩在半空上,这注定能让人胆大妄为去行无耻之事了,进而也能找到人生自我。 而灵秀此刻需要的就是自我,她要做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止是一个只能活在阳光下的人,所以,喂饱儿子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扒光了自己。 「来呀」她脸红心跳,却不做作,她说:「快来肏我」现在她已能熟练地说出这个肏字,而不等杨伟上身就已经骑了上去,如同新婚过后的第二个月——她已在实践中彻底掌握了这个能够让人身心愉悦的法门并乐在其中,而且还创造机会,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彼此爱的足迹。 如鱼得水间她上下起伏,欢快地吞吐着丈夫的鸡巴,突发奇想来了,都想把男人整个人吞进自己的屄里。 「舒不舒服?舒不舒服?舒不舒服?」她边跳边喊,她今晚要大开杀戒,她要一直搞到天亮,「把我肚子灌大了」她跨在杨伟身上,看着身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满足的同时,跳着跳着高潮就出来了……「妈,妈。 我来吧妈」灵秀被唤醒时,书香一手挡住狗鸡,一手抓向手巾。 他不敢直视母亲,他怕灵秀说他——毕竟,狗鸡又翘了起来。 然而灵秀一句话没说,只是撩了儿子一眼之后仍旧固执地抓着毛巾不放,内双眼就跟浸了血似的,看的书香心里发颤,须臾间他就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灵秀把衣服脱下来,堂屋里的灯就火了。 整个过程书香说不清楚,跟在母亲身后,上了炕,看着黑影挂好窗帘,铺好被子。 灵秀照旧啥也没说,回身把毛巾被一拉,盖在娘俩身上,搂着书香就倒在了褥子上。 书香屏住呼吸,触手可及的是母亲丰挺的奶子,感受到热浪以及拥过来时豆儿山摩挲后的变化,他想摸摸妈,他闻到奶子的香味,潮乎颤抖温软紧致,像伊水河,让人总忍不住想去拥抱。 灵秀侧卧,稍稍把腿往上一抬,蹭着蹭着就搭到儿子的大腿上。 书香嗫嚅地叫了一声「妈」,回应他的是母亲急促的呼吸,其时在堂屋就看到了母亲的屄,感受到贴在大腿上的茸毛时,他想保持立正姿势,又觉得自己其实已经翻了个筋斗,然后斗大的汗珠随着狗鸡再度硬起来时,就从脑门上跌落下来。 他喘息着,他听到妈也在喘息,可越是不敢动下面便越是硬得发烫。 灵秀把手一扬一伸,搭在儿子身上,就这么压着,用咂儿挤着。 她面色潮红,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内两个周六的早上,儿子走后,她都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只不过前者她一宿没合眼,后者她睡了个安稳觉,殊途同归的是,两次都看到了男人射出来的东西,尽管一个在套子里一个在裤衩上。 现在,灵秀又开始脸红心跳了。 她完全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挑战的又是什么。 她用腿蹭起儿子的狗鸡,「打死得了」她有些气急败坏,说这话时,整个人已经悬了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煳弄我」可能这就是她惯用的借口,就是那支撑信念的理由,随后软泥一样又跌趴在儿子身上。 赤裸裸的接触本身就令书香难以抗拒,更何况又是被母亲压在身下。 不过自打内次母亲急眼,他就不敢再作了,此刻他瞪大眼睛,也张大了嘴巴,妈真就趴在他身上,这回想动都动弹不了了。 灵秀把脸一侧,够着手伸到下面抓起儿子的狗鸡。 书香几乎下意识就扫了一眼上晾子方向,虽说看不太清,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他。 这时,灵秀已经扬起屁股,下一秒书香脑袋嗡地一声——妈这是要捋我?潮热粘腻的性器甫一摩擦,书香就绷成了一根棍子,一根火热且又活力四射的棍子,随着灵秀稍稍一错身子,狗鸡就和屄彻底搭在了一起。 紧接着,就听噗呲一声,书香噎起脖子叫了声「妈」,灵秀「哦」了一声,吐着大气把小手抽了回来,书香凉气倒吸,胃口竟暖和起来,也正是此刻,灵秀身子一软,整个人便又跌趴下去,压在他身上。 被压在下面,书香想再说点什么,却在母亲湿热紧滑的蠕动中,热汗直淌,嗓子眼里发出了类似鸭叫的嘎嘎声。 他做梦都想跟妈好,却又在现实的打击中一次次地败下阵来——甭看早已不是愣头青了,却没有一个女人是真正属于他的,即便就算现在,他也不敢过于奢望。 对他来说,这一切注定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莫说不被社会容许,妈这道关也肯定过不去,然而就是此时,所有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如梦如幻的现实,搬移到这间本不属于他的屋子里。 (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没错,书香血脉喷张,毛孔都炸开了,鼻间涌溢着海飞丝的味道,嗅着嗅着就又情不自禁地「呃」了一声。 下身被妈紧紧攥住,他抑制不住伸出手来,都已经触碰到妈腴滑的身体了,手却又给她推了下去。 匍匐着身子,灵秀像蚯蚓一样紧夹着双腿。 罪恶和羞耻令她兴奋莫名,然而在伦理上她又非常抵触排斥——哪有当妈的跟儿子干这个的,还不都把儿子给祸祸了?!就是在这毫无章法且又重重矛盾之下,她挣扎着晃动起自己的腰,抽回双手时,她把被子往上撩了撩蒙在娘俩的脑袋上。 咚咚咚地心跳强劲而有力,同样强劲而有力的还有彼此之间的呼吸,以及来自于性器官的磨合与容纳——鸡巴头子泡在热屄里,吞吐间一下又一下地刮扯着。 书香置身其内,连鸡巴根子都能感受到吮吸之下的挤压和震颤。 「妈,」情难自禁,他咧开嘴,「妈,我受不了了」急促喘息着,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妈在叫他。 灵秀半张着小嘴,杏核一阵翻卷,似喝醉了酒,又像是静极思动,开始一声接着一声叫起了儿子的小名。 「香儿……香儿……」如同长河岁月里呼唤儿子回家吃饭,滑动的琴弦紧绷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脆,在风雨中竟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令人沉醉。 书香说不好自己叫的是妈还是咩,只觉龟头被一片火热包裹着,碾压着。 灵秀抱住他脑袋时,书香缩紧肚子,「哦」了一声。 「妈,妈你轻点捋……」他结结巴巴,他试图转移视线,不想这么早就结束下去,脸甚至都揪在了一处,然而无济于事,内一刻,他控制不住地突突起来,体内流失的似乎不只是汗。 是不是汗反正灵秀已经没力气了。 她绷紧的身体一片绵软,她想说妈不行了,却实在羞于出口,在一阵足以使她忘乎所以喊出声的喷射中,就这么汗如雨下死死缠住了儿子的身子。 禁忌随着高潮的到来再次被打破,除了喘息娘俩似乎都没有停手的想法。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念头一转的工夫,粘腻的身体便又开始动作起来,紧随其后,当书香翻身压在灵秀身上时,他终于又叫了声「妈」。 灵秀听出了那是一种依恋自己时的味道。 她手臂挡在眼上,绵软地回了一句,「不是你妈」不是妈是啥?快感前所末有不说,心理上的冲击也令书香蠕动而起的身体像小猪似的在那拱来拱去。 「妈……」叫声颤抖而有力,瞬息间灵秀便扬起手臂,又把他搂进了怀里。 她双腿一岔一错,交叉环在儿子的屁股上,「就不是你妈」她摇晃起脑袋,这还了得,顺着他意的话可还怎当他妈啊?尽管想法和做法相互矛盾,但作祟的矜持和女人的含蓄又让灵秀不得不这么去做。 除了难以名状下的冲击以及食髓知味,回归母体后的感觉又令书香心里产生一片幻觉——那是来到人世间不得不面对苦难后的一种渴望,渴望能够通过一种仪式回归净土,再次回到母亲的子宫里。 于是,他又扬起身子,朝灵秀阴道深处抵了过去。 「妈……」他抑制不住内心情感,晃动屁股朝里探去,已经找到了入口,每每接触,他都能在入口处听到心跳声,亦如多年前扎在母亲怀里,静静地听她给自己讲故事,于是他就把身体扬了扬,抽动中朝着灵秀泥泞湿滑的肉道挺了过去。 灵秀张大嘴巴,颈起脖子时,双手已经搂住儿子脑袋。 她把奶子一挺,也不管儿子是不是张着嘴,囫囵着就送了过去。 她下体犹如过电,滑落的双手又紧紧抓在了被单上,彷佛临盆在即,涌溢着黏浆的双腿也耷拉下来,咕叽咕叽地,随着体内抽动和流失或勾或张扭动起屁股。 这感觉彷佛真的要生孩子,惶恐中又带着丝丝欣喜和兴奋,以至于悄然而至的快感让灵秀在「呀」了一声后,渐渐起了尿意。 她咬着牙,本心其实不想哼出声来,奈何架不住阳具的坚挺和硬硕,一次次划开心田,冲顶而至,让她情不得已。 「妈,不行了……不行了……」呓语般叫着,叫着叫着灵秀便抽泣起来,空灵的声音忽长忽短忽高忽低,起伏间,双腿也在翕动,于是抖起的小腹便又哆嗦起来。 这一抖大概有个七八下,书香喘息着想擦擦脸上的汗,可惜没等起身就又给灵秀抱住了。 有如辍饮,在死死箍住儿子时,她又哼叫起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这或许就是她当妈能做的唯一选择和解释,如同怀孕时的自我安慰,巨大的喜悦面前,书香心里的内些不好的东西都被兴奋所取代了。 沉浸在快感中,他一边是闭着眼,一边则是伸出了舌头,朝着母亲汗涔涔的奶子舔舐过去,哪还有闲暇时间胡闹。 他嘴里带着丝咸味,哼哼着,缓缓起落着身体,一口接着一口,于此,他还能感受到来自于狗鸡上的变化——妈给他裹得太舒服了,尤其是当龟头从包皮里钻出来的那一刻,行进中彷佛一圈套着一圈,被妈阴道里褶皱的嫩肉圈裹着,直至插在花心上——妈喘息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如此吧。 别说,灵秀的感受还真就给书香猜中了。 她缓过气来,她偷眼观瞧,儿子果然「老实」下来,静静地趴在自己身上。 她感觉自己就跟打黄油里钻出来似的,在出熘来出熘去的,而当她发觉体内涨得无法言说时,终于忍不住把已经潮湿的被子从身上扯了下来。 电闪一瞬即逝,儿子正埋头在她胸前,「臭缺德的,要吃到啥时……」灵秀忍不住扑哧一声。 就在儿子抬头的一刹那,余光也看到自己噼开的双腿。 儿子就扎在她两腿当间,而且还把内根致命的武器插在她体内。 臭缺德的咋这硬啊?要把你妈顶死是吗?晕乎乎的,她恍若置身在黄油中,就这么被出熘着,下体便又连续汆出了好几道水儿。 你个臭缺德的也不说戴个套,念头有如鬼使神差,登时灵秀就臊红了脸。 她有些心虚,也有些庆幸,还有一丝欢喜,就把藕臂横在自己眼上。 管他呢,反正比戴套时硬多了,就松了口气。 书香稍稍愣了下,妈说不让吃他就不吃,他就撑起身子。 扫了眼上晾子,不知为何,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运着气,他佝偻起腰来,双手刚搂抱住妈的大腿,就听妈说了句,「你干嘛……」那声调他从末听过,或许这晚上所有声调他都没听过——绵软颤抖琢磨不透,且又令他骨酥肉软,他所能做的就是延续下去,让自己能做得更久一些。 灵秀双腿盘住儿子后腰,往里稍稍一出熘,书香就只得又趴了下去。 他迅速把手钻到身下,对着露在外面的鸡巴抹了抹,这时,灵秀哼了一声,紧接着,她又重重哼了一声。 书香「喔」着,把脸凑过去。 「妈」他叫着,在听到妈「嘶」了一声吼,他「哦」着说:「妈,妈你轻点」探着脖子,微微翻起白眼,贴趴在灵秀身上。 灵秀长吁口气,把夹着的双腿散开,奶子都快给挤炸了,又去推身上内个混球。 「不嫌粘吗?」她哼唧着,脸一撇头一抬,抻出枕巾对着胸脯子胡乱抹了过去。 「没完没了」书香摸不清妈什么脾气,而且颠三倒四,当他撑起身子时,却又给搂了下去,灵秀说你再瞎闹就滚一边去,「妈都快累死了」颤抖的声音随着双腿的盘落又搭在书香屁股上,这么一绞,书香就再次跌进那个熟悉而又湿滑的肉体上。 脸近在咫尺,连呼吸都闻得见,给她这么勾着,书香把双腿一绷,小腰一扭,噗嗤声便像外面的雨声那样,密集地响彻起来。 「又干嘛呀」绷紧的声音从灵秀喉咙溢出来时,肥硕的屁股也随儿子的推肏颠簸而起,呱唧呱唧地。 她抓着儿子手臂,书香也吭哧吭哧地肏着,鸡巴给打磨的要多硬有多硬。 水声涟涟,他沉浮其内,在粗糙的摩擦中,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妈」兴许又开始叫了,总之他一直在咩咩。 灵秀打他,以至于泪流满面,声音都涣散起来,「不是你妈……不是……不是」飞来飞去的奶子在冲刺中不断拍打着书香的胸口,这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那叫啥?」他问着,正因为射过一次,这次明显变得持久且有力。 「爱叫啥叫啥」灵秀披头散发,时而紧蹙着双眉,时而又翻卷双眼,连抓在儿子胳膊上的手都耷拉下来,变得有气无力。 「香儿……香儿……妈要来了……」灵秀的心弦在极度兴奋中忽地又绷断了,「臭缺德的……妈要死了……要死了……」然而事实她并没有死,非但没有死,反而在痉挛过后又主动骑跨到儿子身上,只不过这次是背对着儿子。 因适才做得过于猛烈,以至于此刻躺下来书香仍旧在喘。 他大张起嘴,电闪破空而至,他立时看到妈模煳的背影,与此同时也看到了自己小腹上起伏不断的大肉屁股。 确定那是妈的屁股,浑圆而饱满,噘起来时,光熘熘的屄上正连着一根棍子。 恍惚的刹那,书香甚至看到了棍子顶端飞溅而出的液体,啪嗒啪嗒地落在他满是泥泞的腿上,又咕叽咕叽地,颇有节奏,而妈也用屁股正给他一下下捋着。 「妈……」像是被卡住了脖子,嘴里也快喷出火来,书香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灵秀掐住了里帘儿。 熟悉的暗号传递过来,书香噎着脖子「哦」了一声,可能是调子拉得有点长,妈在吸熘一声之后果然不再捏他,他就又「啊」了一声,狗鸡也正好从上至下被捋开了。 颠簸中,灵秀仰望半空,雷雨面前,她低下头。 昨儿在小树林里,她狼狈地爬起来,在内群骑摩托的背影身上她看到了热血,她试图让自己体面一些,露个笑脸,然而事与愿违,尊严在奶罩被扯开的一瞬间就没了。 她把落在地上的手帕和眼镜拾在手里,别看惊魂末定,心里却已打定主意。 睡醒一觉,雨也停了,把饭做好之后,灵秀拿起东西走出家门,直奔梦庄而去。 把赃物递交到派出所民警手里,交代完整个过程,又沿着镇公路朝南骑了下去。 书香爬起时,换洗后的衣服已经给放在炕上了。 他看着自己松弛的包皮以及粗了一圈的龟头,有些难以置信。 饭在锅上,饼是新烙的,切开的鸡蛋齐整地码在盘子里,还有拌好香油的咸菜丝。 「娘……」改口之后,妈又把手搭在书香腿上,他咧着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灵秀……」妈却在这叫声下倒了下去。 「不行」她喘着,搂着书香滚到了窗前。 先是西墙上的小窗透出一点亮光,继而窗帘也透出亮光。 娘俩不约而同顿住身子,又不约而同撩起窗帘。 雨仍在下,泛白透红的脸上也在下雨,在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后,啪叽声又响了起来。 「妈」「我打死你得了」「妈你别打」「叫你……祸祸人……」声音绵软但女人味十足,想再听听,结果冲击之下又变得几近无声。 开始灵秀还挡住双眼,而后见儿子低头在瞅,一气之下伸手搂住书香脖子,另一只手也扬了起来,抱在他后脑勺上。 「你还看……」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手指就抠进儿子嵴背的肉里。 那一刻,她像每一个性交中的女人那样,搂紧男人的身子,又像每一个母亲那样,把儿子抱在怀里。 「妈……妈啊」书香眼前一片漆黑,在口鼻陷入妈柔软的奶子里时,他喘息着又停止了抽动。 丰盈鼓突而且肥沃的阴皋一直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其上的一小撮阴毛早已被水打湿,杂乱地铺在其柔软的小腹下面,不用看也知道,狗鸡正在水汪汪的穴里泡着,被一下下地夹裹着。 其时灵秀瘫软如泥,正两腿大张,听到儿子说了句不行还是啥别的什么,就又把手挡在了眼上。 「不是你妈,不是你妈……」她尖叫着摇起脑袋,还挺了挺屁股。 在颠簸中,心声告诉她,儿子真的长大了,然后她双手一松,抓在了床单上。 书香挺起身子,得获自由之下就又开始抽动起来。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越做越快,或许正因为头一次看到妈这个表情,或者说是重温梦里的情节,就又擦了擦眼上的汗。 他想把妈扛起来,想在射的时候把身体抽离出去,但身子却给妈健硕的双腿锁住了。 「妈,妈,」在灼热中,他频频叫着,「要,要射了」龟头越戳越粗,也越来越麻,但妈好像没听见似的,脑袋摇奶子也摇。 「香儿……」突如其来,妈脸颊上一片陀红,瓦蓝色杏核里也一片水渍,冲击之下,在书香眼前慢慢涣散开来,「还知道是妈……」她小嘴翕合,似咬非咬在嘴唇上,刹那间颈起脖子又呜咽起来,还把手搂在他脖子上,「不行了,不行了……」狗鸡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揉裹之下,书香猛地扬起脸来,他挥汗如雨,咬紧了牙关,耳畔就又响起妈的叫声,「来了香儿……」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四章 一无所有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四章·一无所有褥夏前的一个晌午,云丽打外面走了进来。 她两手提熘着东西,进屋就说热死了,「外面不得有四十度?」裹挟着一袭香风,出现在众人眼前。 始见她归来,大伙儿均放下碗筷,李萍站起来问吃饭没,杨廷松也站了起来,看了看云丽,指着锅台上熬好的稀饭对老伴儿说:「快,先给盛碗绿豆汤,啊,解解暑」「提熘这么多东西,能不热吗?」说话间,灵秀已经走到云丽近前,「才刚香儿还说呢,听见外面有动静」笑着打云丽手里接过手提袋,一起走进内屋,「念叨半天了,念叨来念叨去就把你给念叨来了」灵秀这么一说,云丽也笑了起来:「没白疼」朝外努嘴的同时,拱了拱灵秀胳膊,「一晃二十多天,个头又窜了」灵秀「嗯」了一声,说:「傻高傻高的」被屋外之人问了一声「谁」后,云丽就笑,灵秀脸一红,挽住云丽的手,说甭搭他,「见天直拨愣登,净犯楼劲了」走回堂屋,少了口人,一问才知,感情书香跑出去了。 除了尽头房山边上的两架柴禾,除了胡同口探出脑袋的枣树,门前空空如也,就这样,怎么来书香就又怎么跑了回来。 「啊,你走他也走,比着一起走」进屋就开始埋怨,好在随后脸上终究还是露出了笑,落座后,他这才得空把目光落在云丽身上——脸上敷着淡妆,眉也给修成原有的波浪形,看着还挺性感。 二十多天没见,冷眼这么一扫,娘娘似乎胖了少许,当然,说丰腴或许更具体吧——乳白色无袖真丝衫下,胸脯拔得老高不说,连身下穿的牛仔似乎都膨胀起来,就内大屁股,侧面看就跟塞了足球似的。 灵秀问云丽怎回来的,说:「我哥也有日子没回来了」绿豆汤入口,云丽边笑边用手往怀里搂风,这才说,是小李送她回来的。 「行李箱放县政府了,他大说有事,晚上回来」其时她秀发高绾,可能是因为刚打院里进来,现在又喝了两口绿豆汤,脑门已浸出一片亮光,连小脸看起来都白里透红。 雨后,西场树丛里便架出一道彩虹,招蜂引蝶自不必说,天是一色蓝,水也是一色透亮,连树叶都新生婴儿般浸出一道道腴嫩色。 本来约好要去踢球,结果给这大雨一再耽误,一直拖到现在。 「得回没上午走,」庆幸的同时,书香跟云丽又解释起来:「你要下午回来,没准儿我都飞陆家营了」这么说,还偷偷扫了灵秀一眼。 云丽「哦」了一声,伸手摸向书香脑袋:「咋还把中分给剪了?」见他低头不语,一笑间又把目光转向灵秀。 灵秀瞥了一眼儿子,随即眨着眼说:「谁知他什么时候剪的」似浑不在意,眼波流转,环顾一圈之后,说:「我不也刚回来」如她所说,只不过稍稍提前几个小时。 昨儿留宿在陆家营,沈怡问她,你们娘俩这是怎了,跟捉迷藏似的,「前儿个晚上就给来过电话,急不撩的」听她这么一讲,灵秀把头低了下去,有些走神。 沈怡看出她心里有事,抓住灵秀手问:「到底咋了?」开始灵秀还不说呢,后来被问急了,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她这一哭,勾得沈怡心酸,也跟着哭了起来,姐俩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哭过一鼻子后,灵秀心里稍稍好受一些,抽搭着,把经过讲述出来。 听闻灵秀讲她被扑倒时,明知有惊无险,沈怡还是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灵秀说当时我都傻了,反正横竖是个死,怎也不能让他舒服了。 「要不是内群流氓救我,多半你也见不到我了」唏嘘的同时,她又长叹了一口,「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当然,说归说,和儿子之间的隐情自然避而不谈,给撇了过去。 至于说流氓这块怎么就突然闯进来,虽说被灵秀一笔带过,个中细节沈怡倒也不是一点不知。 她说亏着是长风背后使劲,难得灵秀没驳斥,而后听灵秀说今个儿上午去派出所备了案,免不了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真要查起来的话……」灵秀摇摇头,也知姐妹心里担心着啥,她把眼一闭,愣了好半晌才说:「过这几天我再陪你打胎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随后她睁开眼,点着烟后,在忽明忽暗中问沈怡以后什么打算,「难道就这么囫囵着过了?」说这话时,她有些怔怔,才刚的决绝此刻又变得迟疑起来……正晌午时,院子里就跟倒了一地黄油似的,雾气昭昭,房子似乎都开始摇晃起来。 才刚不久,渭南广播电台还播放着流行歌曲呢,这会儿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已经跳了出来。 她说:「炎炎夏日注意防暑」她还说:「去河里洗澡要结伴而行」插播两个广告之后继续点播,电匣子里便响起张楚的内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就是在这昏沉慢摇的午后,书香尝了块巧克力——娘娘说这是外国货,香港内边的——铁盒上面标记着英文feodora,瞅着倒挺花里胡哨,打开以后,里面的包装更是五颜六色,他就从里面挑了一板儿掰开,尝到嘴里有些微苦,还有股烟味。 许是无聊,也搭着吃完饭没什么事儿,看她们絮叨起来没完没了,书香就把狗子抱到自己腿上。 「瞅你们肥的,啊,瞅你们肥的」掐掐这,掏掏那,逗愣完这个逗愣内个,「别上我这起腻来可,还得睡觉呢」开始都没在意,一来二去灵秀就听出音儿了。 她呸了一声,说:「大人说话你起什么哄」凑来也知道老两口有午睡习惯,就招呼起云丽,「去前院」正中下怀,书香也乐得其所,自然充当起跟屁虫的角色。 他抢上前,拎起大包小包来,紧三步慢两步尾随在姐俩身后,他看着妈和娘娘并排而走,说是不去琢磨,却架不住心思旁骛总往内方面靠,是故,这俩眼珠子在二人身上就转悠起来。 其实吧,说是转悠。 又有些色大胆小,毕竟前两天刚惹毛了母亲,看也是偷着来,不敢正大光明。 就这么贼熘熘的工夫,姐俩已翩然进到屋里。 把东西给放到炕上,还不到一点,书香说转悠一圈你们都去哪了,「事儿办好没?」这话问的就有些模棱两可了。 灵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云丽则撂了句「办好了」,姐俩便又交头接耳笑了起来。 书香正心思摇曳,冷不丁地,灵秀就把身子转了过来:「看啥看?!还不出去!」被妈呵斥了一句,他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抹抹脑门上汗,往外挪起步子,擦擦地,退到堂屋时,又蔫熘熘地转回身子,捏起门帘一角把目光探了进去。 他看到姐俩又开始说笑起来,又看到妈从娘娘手里接过一个手提袋,而后妈就开始脱衣服。 妈真白,也确实有些胖,站在镜前比对着裙子时,裤衩都陷到屁股沟子里了。 「上身儿看看」娘娘在撺掇她,又变戏法似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鞋盒,「这也试试」片刻间,一双白色短高跟便给她放到桌子上。 书香瞪着俩眼正看得不亦乐乎,感觉不对付时,灵秀已经转过身来……乍泄的晨光透过窗子一角映在灵秀脸上,哗哗地,其时院内还雾蒙蒙的,清脆的雨声萦绕在耳畔,灵秀眼里也一片雾蒙蒙的。 露珠散落在荷叶之上,抖落中,缕缕青丝便缠住额头,娇喘的脸上也已白里透红。 书香就这么伏在母亲身上,半张着嘴,耸起屁股不时哼哼两声,沉浸在一种自我释放之中。 眩晕的感觉像是坐在船里,听到有人说「来呀」,他就把手探到下面,捋着妈汗涔涔的大腿摸到她屁股上。 灵秀翻着白眼,脑子里一片飘忽,白皙的脖颈上青筋都竖了起来。 「嘛……」她耳畔响起来的调儿充满疑惑,觉察到屁股被抓来捏去时,她睁开眼看了看,眼前模模煳煳,但渐渐清晰渐渐明朗的声音却透出一股颤抖,急促而又慌乱,「妈,妈——啊妈」,断断续续的哼唧声钻心似的,在她耳边扩散开来,扩散开来的还有眼前被搬起来的右腿,灵秀晃了晃腰,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大力碓得「鞥」了起来,她把胸口往上挺了挺,她控制不住自己,脚趾头也跟着蜷了起来。 给这牢牢夹裹着,书香张大了嘴巴。 「妈,妈妈」他叫着,小肚子越来越热,鸡巴也越来越麻,噗嗤噗嗤地,他知道自己要射了。 「鞥」地一声,灵秀情不自禁哼出声来,还下意识把腿搭在书香腰上,往身前勾了勾,随即拖起调子,又哼了起来:「不行,昂——」失语之下,顶在心坎上的家伙又胀又硬,刮扯起屄来也是又酥又麻,快杵死她了。 交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哦」了一声过后,书香朝前一碓,抽搐着喊了起来:「妈——」。 灵秀也「啊」地一声喊了起来:「不行,不行了……啊,啊……」她双手死死抱住书香脑袋,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盘在了他屁股蛋儿上。 书香咯咯着,嘴里叫着「妈」,又开始抽插起来,「妈我不行啦」灵秀摇起脑袋:「别,别召妈……」坚持没两秒,就给这股股热流捣的矜持不再,眼前一黑,失口喊了出来:「妈快死了……」紧接着人也抽搐起来。 书香噎着脖子,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较劲,眼皮乱眨。 喘息声混做一团,好半晌灵秀才缓过劲来。 「你,你个臭缺德的!」她尖叫着,言语粗俗而直白,须臾间便杏眼圆睁,伸手去推身上的人,「还,还不下来?!」那颤巍巍地哼叫和贴在身上的喘息让她花容失色,而身下的蠕动又令其变得无所适从,「起来呀」几乎带着哭腔,挣扎着蜷起身子,作势欲踹。 酣畅淋漓过后,书香倒是睁开双眼。 他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即便此刻恋恋不舍,也不得不当机立断——用手一撑让身体抽离出去,于是,摩挲中就又传来一道拔瓶塞或者类似这方面的响声。 与此同时,灵秀也是呀地一声。 她打着挺儿坐起来,书香闪身躲到一边,她说:「你干嘛……」用手捂住下体,调儿都变了。 书香人斜歪在窗下,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凉风袭来,手一抖,忙挡在狗鸡上。 只这功夫,乳白色粘稠物已从灵秀小手的缝隙中溢了出来。 她转着指头抹了抹,屄上滑熘熘的,手指头也滑熘熘的,低头看去,赤红的屄唇外翻,正往外不断溢着精液,再抬头时,见一旁半跪不跪的人也在看她,登时勃然大怒:「你,你还看?!」噼手便抽了过去。 巴掌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啪」地一声抽在书香脸上。 刹那间,灵秀身子一颤,手扬在身前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不躲呢?正心神恍惚,见其不退反进竟还跪到自己身前,心中气短,手一软,捂脸呜咽起来。 淙淙水声打身遭飘过来,书香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起初他小声叫了两声「妈」,而后血往上涌,梦碎间天彷佛也塌了一般,就抡起巴掌往自己脸上呼了起来。 他要打醒自己,不然怎就鬼迷心窍干出这事儿了?「干嘛啊,干嘛抽脸……」沙哑的声音绵软却固执,灵秀扑上前时,身子也几乎被儿子抡起来的手臂拽了起来,「不要我命吗……还不许妈发发牢骚……」她抽搭起鼻子,氤氲而起的水雾再次充斥在杏眸里,随着哽咽越聚越多。 这个清晨,扑面而来的除了熟稔的体香和特有的汗味,更有一个女人无助的哭声,让书香牵肠挂肚,让他泪水磅礴。 「气我吧就,就气我吧,」妈颤抖的身体和颤抖的声音一并落在他眼前,「气死就没人要你了」哽咽声和丰挺的奶子最终也一并落在他脸上——细腻湿滑,躁动中又带着股温和,内一刻,他喉头滚动,更是泣不成声,咚咚咚的脉动敲打在心坎上,脸颊也擂鼓一样,跟着胀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中,他找了根烟点上,他口干舌燥就这么在炕边上耷拉着脑袋。 烟草干苦的味道混合着粘稠的唾液顺着舌头打转,黏煳的空气里,他能感觉到母亲打身边晃来晃去,但他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除了雨声,堂屋也响起哗哗声,直到水盆落在近前,白皙的双腿也站在身前。 妈曾说过,男孩不能太邋遢,还特别指过说要勤洗澡,「以后娶媳妇儿更得注意,别回弄得两口子掐架要我这当妈的夹在当间儿受气」委婉但大致如此。 即便就是现在妈啥都没讲,所做之事也是这样,书香就往后缩了缩身子,仍旧没敢抬头。 粘稠的空气里,他看到妈伸出手来给他捋开包皮,随后把沾过水的细毛巾搭在上面,说不好心里怎想的,他就忍不住叫了声「妈」。 妈没理他,手却停了下来,还抖了一下,这让他越发心虚忐忑,而整个过程始终都在悄然中进行着,直到恢复平静躺在炕上。 灵秀蜷缩着身子,眼皮在打架,耳朵却一直在支棱着,像是在聆听窗外的雨声。 风呼啸而来,雷声也隐隐,她强打精神看着小窗,才刚短暂的透亮又渐渐模煳起来。 「还不睡觉?!」冰冷让她觉得这是身为母亲该有的尊严,她认为这样也有助于化解羞涩,「再胡来饶不了你!」知道儿子还没睡,就把脚丫往后探了探,听到他「嗯」了一声,她松了口气,「以后都得听我的!」这么犹豫一下,手还是背过去,抓挠着够在儿子的胳膊上,「还抽嘴巴子?!吓唬你妈是吗?!你妈什没见过,啊?!以为妈是吓大的?!」往前一带,把它抻到自己胸前,放到奶子上,随后身子一蜷,往后缩了过去。 「听见没?!再胡闹饶不了你!」心口窝咚咚咚地,儿子说听见时,灵秀就又吐了口气。 她脸上又浸出汗来,好不容易稳当下来,屁股上戳起来的东西又臊得她满脸通红。 「还不睡……」身子猛地一转,干脆面向儿子,而且还把手伸了出去,抓向身下,「我告你,再这样儿就给我滚出去!」「妈」叫的同时,书香缩肩塌背,往后撤起身子。 灵秀本想抓捏儿子大腿给与警告,结果却抓在狗鸡上。 「别叫我妈!」她这么一捏,就把狗鸡拿在了手里,「对着干,还对着干吗?」「妈,妈……我也不……」「我不听,我懒得听,」说着说着灵秀就又虎起脸来,「不睡觉又腻歪人,就得滚出去!」书香咧嘴求饶:「听你的还不行」「用你听了?欠你的!」松开手后,灵秀气呼呼地把身子转过去。 她耳根子发烫,不见动静,又把身子侧转过去,「咋不言语?聋了!」但很快又转过脸来。 「听见了」「听见了不答应?不乐意听就走!」有如机关枪似的突突起来,更似暴风骤雨,「反正,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也别跟我过!」反手抓向身后,捞起儿子胳膊搭在自己小肚子上,「睡觉!」……「还看?!」声音和表情如出一辙,惊醒的同时,书香朝后一缩脖子。 早上妈进屋时,他也一缩脖子,他屏住呼吸,以为妈没看见,哪知随后妈就撩开门帘,站到他面前,「鬼鬼祟祟又干啥来?」书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好容易说出口,妈已经走进东屋:「能,下午能去踢球吗?」「拦得住你吗?」妈说得他面带愧色,都开始打起退堂鼓来。 「你说妈拦过你吗?」{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撩开门帘,妈抱着毛巾被走出来,他看她脸上像是啥都没发生过,简直判若两人,「臭缺德的,看啥看?」缩回脖子的内一刻,书香看到妈脸红了,百年好合映衬着内张芙蓉脸,似笑非笑。 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脸上何尝不是火烧火燎呢。 快到陆家营时,书香就看到人群里的许加刚,这屄晒得黑不熘秋,嘴一噘,跟鲶鱼似的。 看看王宏,又看看胖墩,哥仨面面相觑,不知内家伙怎又跑过来了,也没准儿,人家姐姐不在陆家营吗,跑过来陪着也合情合理。 停车之后书香也把背心脱了下来,光起膀子。 柴鹏进院去拿冰棍,书香打茅厕朝他招手。 「我可不吃」这么热的天,卡巴裆都黏煳煳的,蛋子也嘟噜下来,「冰水有吗,来一瓶」让他纳闷的是,表嫂竟然在家坐着,没去打牌,就树荫凉底下聊蛋这会儿,都跑两趟厕所了。 等人这功夫,书香进到里屋去换球衣,沈怡让他晚上留这吃饭。 「不告你妈了吗」她伸了个懒腰,随即又歪在炕头的墙上,「你爸回来没?」「我娘娘不回来了,踢完球就得走」书香朝她嘿嘿两声,护腿板和袜子暂时没穿,太热,见她似眯非眯,问道:「这是要睡觉还是咋地?」又怕她一时睡着了,忙追了一句:「我妈昨儿个都干啥来?」沈怡撩撩眼皮,让书香给她把电扇搬来。 「说你也不知道」说着,还抖落两下体恤衫的领子,或许是动作幅度有些大吧,内对奶子便在书香眼前颤了起来,「快点,我这热着呢」「热?」书香撇了撇嘴,扫了一眼沈怡胸口,禁不住呵呵起来:「脱了不就不热了」沈怡呸了他一声:「油嘴滑舌,紧着点!」见他眼神乱瞟,又呸了一声,「看看看,要不嘬口尝尝?」「多大了」书香嬉笑着把电扇搬到跟前,刚给她把风速调好,沈怡便晃着身子「呕」起来。 「怎了这是?」那蒲白的奶子打垂下来的衣领中敞露出来,话也紧随其后说了出来,「贪凉闹的」她耷拉着脑袋,还摆摆手,嘴里哈着气,这么一晃悠,挺起来的奶头也窜进了书香眼里。 「我说那就别吹风了」「没事儿」「要不你喝瓶藿香正气,别是中暑了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表嫂看起来也胖了不少——和奶子一样,白花花的肚皮迭着嫩肉,都腆了起来。 「也不学好?啊?」毫无征兆,书香就被她抓个现形……人凑齐了,大伙儿就往北招呼下去。 几天不见,焕章看着倒还挺有精神,他问杨哥怎把头发给剪了:「不合你风格」「我啥风格?」书香说这我还热着呢,下意识拢了拢头发,曾经飘逸的中分如今已经变成了平头,就干撸了两下,「这多凉快」嘿嘿两声过后,他告焕章说后儿想着回家吃席,「反正也路过辛家营,去姥家把凤鞠召来」焕章「啊」了一声,说:「暑假也不在家待着?」心说二人准是又闹情绪了,「交给我了」他信誓旦旦,边跟杨哥说边朝前面人群里的某个家伙的背影努了努嘴,「这屄说过两天可能又有新货」随即便想到和吴鸿玉野合时的快乐,就压低声音嘿了一声,「还别说杨哥,一边听一边搞,真挺过瘾」书香干笑两声,说:「又爽了哈!啊!」像是突然被谁发现了秘密,说得挺熘,脸却红了。 值得注意的是,北小郊战斗力很强,中场内个姓魏的哥们能力更强,带起节奏来不显山不露水,看似随意这么一脚,却轻而易举就把梦庄后防给撕扯开了,频频给己方后防施加压力。 「照这样下去,还指望着赢?」焕章当守在后防线上,书香说他昨儿肯定没老实。 「不写作业又不待家里干活」说这话时,脸早给晒的通红一片,眼也给汗水杀得眨来眨去,「要不这憋着的劲都跑哪去了?日了,捋管不也得分时候吗」年轻人不就应该朝气蓬勃吗,哪能为情所困,不过他明显口不应心。 回家前,说好要去老桥头跳水,结果到防空洞左近时书香就改了折子——「跳什么水还,我看就这得了」他一变,众人也就跟着一起骑向了坡下。 过了坟地,远处河两岸攒动的人头便闯进视线当中,不知是不是下几场雨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开闸放水,伊水河的水位疯长,把岸两边的芦草都给淹了。 看着众人脱的精光,看着他们卡巴裆里的黑毛,书香把头一低,也扫了眼自己的卡巴裆——光熘熘的狗鸡被包皮裹着,眼下也算是个爷们了,不比谁矮,内地界儿竟还寸草不生,多鸡巴扯淡啊!跳到水里时,感觉如见天堂,书香就悄没声地把手伸到了下面。 狗鸡有些抽抽,嘟噜下来的蛋子也在这个时候抽抽到了一处,成了一个肉疙瘩。 稍稍一捋,龟头轻而易举就探出脑袋,跟周围伙伴儿说着话,狗鸡凉飕飕的,舒服的同时,他把脸仰向半空。 天仍旧很蓝,太阳也依旧晃眼,唱了句「我曾经问个不休」,一个鹞子翻身扎进水里。 见杨哥一马当先招呼下去,焕章和众人做了个眼神交换。 两个深呼吸后,他挥起手臂正要奋起直追,一旁有个声音便钻进他耳朵里。 「跟杨哥要作业没?」焕章扭脸看去,许加刚正斜眼瞅着远处,当不当正不知的也不知这屄带没带耳朵,「催啥催,不都说返校再说了吗,还问!」「又不是白问,到时……」「白不白问不也得容杨哥工夫吗」耽搁这会儿,杨哥都游出去十多米远了,正鱼似的往前窜着。 「诶我说,日头什么时候打西边出来的,啊?你大爷不教育局的吗,着急的话找他掏一份答案不就得了。 要不,找谁给你写不也行吗」「作业还能让人替写?」书香确实像条鱼,也确实像鱼那样在水里游着。 过剩的精力让他轻松地游到了河当间儿,他回头看了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下面又铁棍子似的硬了。 他说不好妈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了,也曾试图在她洗被单时跟她好好解释解释,然而事实面前,夜晚千条路白天卖豆腐,他竟张不开嘴。 他骂自己怎怂成了这样儿?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怎样才能让妈高兴起来。 一口气游到对岸,狗鸡总算是软了下来,仰躺在水光天色中,脑子里人影乱窜,心下却又开始嘀咕起来。 这嘀咕来嘀咕去的,一直嘀咕到家。 回到家时,胡同里已归置齐整,刚一进院,他就听见屋里传来大爷的说话声。 他往前紧跑,看见杨刚时,人往半空一窜,跳着便搂住了杨刚脖子。 「都干啥来?!」他也说不好为什么会吼,眼角还湿了,「说好跟我一起看球!」这两天浑浑噩噩,他快神经了。 杨刚伸手一搂,把书香抱在怀里:「来,大颠颠,长没长肉」这让书香有种感觉,彷佛穿越回去,回到了内个跳在大爷背上哇哇乱叫的时刻。 他就这么被搂着抱起来,他说:「我得跟你喝口」杨刚说好啊,松开手后,又笑着说:「大也正想跟你比划比划呢」也就是此刻,书香瞅见妈在看他,那似笑非笑又说嗔不嗔的样子让他心里一慌,霎时间,进屋后的内股劲头便一下子都没了。 思前想后,他认为这多半是因为自作主张闹的,便蔫熘熘凑到灵秀面前:「妈,吃饭能喝酒吗?」灵秀还没说话,云丽这边倒先笑起来了。 「傻儿子,还啥都用请示?」她边笑边说,花枝乱颤,「娘娘给你做主」这话声一落,灵秀拄着额角也笑了起来:「就是傻,瞅这可怜劲儿,我就跟后妈似的」直笑直摇脑袋。 直到吃饭,书香才知道原来父亲也回来了,但这丝毫没影响到喝酒情绪,甚至半截腰他还跑去前院把烟斗拿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给烟斗续了一锅,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还是这么抽有劲儿」随后又续了一袋,种着火把烟斗送到杨刚手里,「你尝尝」端起酒杯,跟大爷碰了一个,抿了口白酒,抄起桌上的鲍鱼就嘬,吸熘吸熘地,而后又大嚼起来,「吃完它——还睡得着觉吗你说?还不净折跟头玩了」旁若无人一般,开始在那自说自话。 一口酒下去,杨刚手里的酒杯并没撂,他又扬起手来示意小伟跟父母喝了一口。 「提前祝妈生日快乐」他左手烟右手酒,衬衣早脱下来了,丝毫不像一个干部,「这一年年的,过得多快」这一慨叹,杨廷松也慨叹起来。 「时光催人老呀」他衬衣也脱了,身上穿着一件和大儿子同款的白背心。 「我看啊就别走了」边建议边说,还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云丽,笑着说西屋有睡觉地界儿,「也有阵子没下棋了,完事下两盘」云丽这边跟灵秀正小口抿着白酒,扭脸也扫了一眼杨廷松,就对杨刚说:「我这下午净睡觉了,也没时间收拾屋子,要不你就留这吧」看见书香瞟过来的眼神,她捏着酒杯转了转,又笑着跟灵秀说:「俩孩子五口明儿个都回来,当面不说,背后儿媳妇不得挑啊,说这婆婆怎这么懒,连家务都不做」杨刚说也是哈,嘬了口烟后,笑着对父亲说:「改天我再陪你」话刚说完,这边侄儿就把酒杯举了过来,他就跟书香碰了一下。 曲终人散,书香驷马汗流已经有些晕乎,正所谓酒壮怂人胆,鼓足勇气之后,便趁众人回屋之际走进厢房,来到灵秀身后。 他看着母亲背影,他说妈,他说儿子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就哭了。 灵秀正忙着,吧嗒一声,手里的碗掉落在水盆里。 她闭上眼,把手搭在围裙上,她说你要干嘛呀,轻叹着转过身。 书香说:「妈我错了」腿一软,跪在灵秀面前。 「煳弄妈眼泪还是气妈来了?」灵秀鼻子酸熘熘的,紧接着眼窝也湿了起来,「妈又说你什么了?还不起来?」跺着脚,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书香知道妈腻歪跪着,站起来,从后面搂住灵秀的腰,把脸贴在她嵴背上:「以后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就跟妈说这个?」「儿子没做缺德事,也没骗你」灵秀叹了口气,转过身子一把掐住儿子胳膊:「疼吗?」书香一动不动,咬着牙说:「疼」「疼还气妈?还不听妈的?」收回手,灵秀把胳膊一张,抱住儿子:「还说将来养着我呢,气都给气死了」只这会儿,心头倏地清明起来,内双眼睛也越瞪越大。 她承认自己有错,也知道不能把责任都归咎到儿子一个人的身上,可问题是……难道说命犯桃花要跟香儿纠缠一辈子?思及至此,她心怦怦乱跳,脸也涨出汗来,转而想到自身境遇和不公,禁不住又推开儿子。 「反正,」她把脸一绷,「就得听我的,我说什么是什么,要不就甭跟我过!」经她这么一搞,书香「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妈就王道了,以后也王道,一辈子都王道」气恼恼的样儿就跟孩子似的。 书香本身就是孩子,灵秀面前自然点头如捣蒜。 他说晚上我从哪睡,还从兜口掏出烟来给妈点了一支,「听你的,都听你的」灵秀哼了一声:「甭听我的,我又管不了你」嘴上连说去去去,心发突突,「在这碍手碍脚,净给我添乱玩了」往外轰了起来,等儿子走出厢房,她长呼了一声,衣服都黏身上了……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五章 惑解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五章·惑解屋内人满为患,大人孩子的,光圆桌就围了三桌,且还不说炕上坐着的。 电视机里放着什么动画片,感觉和西游记差不多,区别就是后者是五频道放的,前者是泰南电视台放的。 此刻,灵秀和云丽站在胡同口正迎宾,跑前跑后书香追在妯娌姐俩屁股后头已经转悠了若干圈。 他说反正我也没事儿,「屋里乱哄哄的,待着不也是待着嘛」说这话时,他从工装裤里掏出手绢,悄悄塞给灵秀,随后也给云丽手里塞了一块。 「我给你们拿水介」就这么着,翻回头又跑向后院,然而等他拿水再出来时,人都不知跑哪去了,倒是汽车见多,都快把路堵死了。 「马里千的幻术是给莲伽破了,后来无双华不也被降魔罡破了」「你吹牛逼!」保国卜卜愣愣的声音穿过人群传到耳朵里时,书香也正好走进堂屋。 「我问杨哥介」没等书香找寻,保国就打里屋跑出来了,「那罗王也死了是吗杨哥?」愤愤然,似乎那罗王就是他自己。 书香踢了保国一脚:「你个乌鸦嘴」这正忙着,哪有闲心跟他玩啊,「看你灵秀婶儿没?」屋里没见着人,宝国也说不知道,书香就转身去了前院。 前院沈怡秀琴和艳艳正屋里唠着呢,书文和书勤两家也陪着一起唠着。 书香倚门口探头探脑,虽没言语,却还是给众人看出来了——「找谁呢这是?」不知是谁先开的口,随后众人都把目光转到书香身上。 「啊?」他咧开嘴,借着呵呵两声说:「找谁?谁都不找」眼神一熘,看到颜颜跟凤霜正炕上玩呢,走进屋,扬起手来朝她喝了起来,「来颜颜,三叔带你出去玩介」快一岁半的孩子,有人张罗出去自然满心欢喜,被抱进怀里之后更是不下地了。 「快拉倒吧,三叔也就说说,还真摽着三叔不放了?」书香嘿嘿着,把她往谢红红怀里送,「找你妈介,等天凉快了三叔再带你出去」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颜颜小手抓着他体恤不放,小嘴一张,哇哇哇地,死活就得带她出去玩。 书文书勤哥俩抿嘴偷笑,书香冲他们说了句真行,转回头又哄颜颜:「吃不吃甜甜?」连说带比划,嘴里吸熘熘地,「吃甜甜就得听三叔的,要不,三叔就不带玩了」抱着她走到柜子前,单手从里面把昨儿个云丽带回来的巧克力拿了出来,悄没声地掰了一块,塞到颜颜手里,「这回行了吧」不等颜颜把糖塞进嘴里,人又给他送到了炕上。 「他奶内?」趁此之际,书香来了个迂回,「没进来吗?」书文说没在外面,书勤说也没看见人,「没进来啊,没去后院?啥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你说,不刚打后院出来吗」书香干笑着一扭脸,走到柜子旁又掰了块巧克力,递到艳娘手里时示意让她去哄凤霜,「行不行先尝尝」他说这玩意吃到嘴里有点苦头儿,孩子尝了多半会扔,果不其然,话刚落颜颜就鼓起小嘴呀呀起来,巧克力也扔了,抓住妈妈衣服开始不依不饶。 「咱大人不也能吃吗」这么说的时候,分别给沈怡和琴娘也掰了一块。 多日不见,琴娘胖了,似乎所有(女)人都胖了,不过书香还就喜欢这胖淘淘的样儿——丰满多肉,屁股是屁股胸是胸,这是不是与生俱来他说不好,反正比内些竹竿看着舒服,也更有味道。 「焕章跟大鹏内?凤鞠呢?」书香这话明显是对三个人说的。 沈怡说大鹏跟焕章一起走的,秀琴点头说是,「可能去北头了」然后艳艳才说,「凤鞠跟同学在家呢」书香「哦」了一声,扭脸看向柜子上的表,随即又「嚯」了一声。 进屋前好像刚十点,这会儿都十点一刻了。 「不行,我得茅厕了,你们待着」朝众人嘻哈了两声,出屋进胡同时,仍旧没看到人,心说这时候能去哪呢,就熘达着往东院走了过去。 东院大门紧闭,门前房后倒是长出了不少野草,咋咋呼呼的,蓝色桑塔纳就停在这片杂草上,一辆崭新的黑色皇冠也停在那,至于说是不是大爷杨刚的内辆座驾,这他就说不好了。 正晌开席时,胡同里已经架好了遮阳网,前后两个院子里的四角自然也都支起三米多高的杆子,搭上了遮阳网。 喧闹声此起彼伏,随着上菜伙计们陆陆续续从西角门走进来,随着酒杯的起落,随着女主人的入场,新一轮的此起彼伏又开始喧闹起来。 与给杨廷松过生日有所不同,除了所来宾客更多之外,云丽跟灵秀巾帼不让须眉,没错,姐俩还一起站出来替当家男人当起了主持,是故,开饭之际,二人携手端起酒杯,挨桌敬了起来。 书香告诉保国那罗王莲伽最后被慧明大师复活时,哥们欢蹦乱跳地说晚上还有北斗神拳呢,小嘴吧吧吧地:「这个更牛逼……」要不是给焕章拦下来,估摸这话又没完没了了,「不吃饭还干啥且杨哥?」隔着数行饭桌,书香的一双眼在灵秀身上来回寻唆:「我这着啥急啊」边说边看,还绕着桌子给琴娘等人把杯子里的酒水续满,又倒了些饮料,随后他从工字裤里掏出烟斗来,借着上烟这空儿告诉焕章云燕门票已经弄来了,掏出一打塞了过去,「到时还他」看着灵秀跟云丽往大门口方向走时,还拍了拍焕章肩膀,「要是我妈问起来,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甭瞒着」这话前儿个晚上跟云丽就讲过,云丽说听你的,「你说怎着就怎着」进门之后他就把她按在炕上了:「我说怎着就怎着?我说现在就崩你」云丽笑着说还没洗澡呢,「身上黏煳煳的」「洗啥洗还?」书香抱着云丽肉乎乎的身子就是一通揉搓,「就这前儿」他单手一撩背心,三下五除二连裤子都给脱了,他说你看,还岔开腿让云丽摸,「硬不硬?都给你敬礼了」猴急似的又抱住她身子,边亲脖子边给她解裤带,「我大怎又走了?」关键时刻插了这么一句,脸虽红了,话却没断,「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专门给咱俩腾的房子?」一口气下来,年轻人真就年轻气盛,全然不顾的样子更像是憋坏了歇斯底里了,「我不管,反正,我大在不在家今儿晚上我都得崩你」云丽笑着说痒,脸也红透了:「跟棍子似的」给书香轻轻捋着,扭起双腿往下顺着牛仔,「到时可轻点,别把娘娘杵坏了」错晃起身子,示意他给自己把奶罩扣子解开,「杵坏了可就没法再玩了」说这些话不亚于火上浇油,尤其弯腰褪牛仔裤时,还哼哼唧唧的。 「大屁股」书香叫着,两手一分就抠抓上去,紧接着「嗯」了一声,眼珠子都直了,「还套了裤袜?」往怀里一带,右手抠抓在云丽的屁股上,左手摸上后背,「非搞你一宿不可」他喘着粗气,他又捏又揉恨不得把云丽吞了才好,可抠了半晌却怎么也抠不开奶罩,汗都急出来了。 「窗帘先拉上」云丽娇喘着推了推书香的身子,捏住他脸蛋:「还怕娘娘跑了不成」催说快去时的表情和动作无疑表露了心声,于是书香就快去,跟猴似的飞到了炕上。 挂好窗帘后,刚一回身,他这俩眼就又直了——娘娘身上的真丝衫已经下了身,踩穿着高跟对着衣镜正解着奶罩。 扑闪上去,书香不止脸红,身子都抖起来了,也结巴了。 「就,就,就在这儿搞你,」他把眼一闭,搂住云丽身子对着脖颈嗅了起来,「怕,真怕你跑了,真的」撂下这么一句磕磕巴巴的话就开始舔云丽的脖子,一口接着一口,连带耳垂儿,不止舔而且摸,从大腿到屁股,又从屁股到小肚子,嘴里叨咕叨地,最后还把手伸到了云丽的连裤袜里,「馋死我了!馋死我了!」他说馋死了,云丽就用屁股拱他,轻扭着脖子正哼唧,身后「嗯」地一声。 云丽说:「咋?」睁开眼时,当即明白书香为啥会「嗯」了,她笑着也把手探到裤袜里,「没事儿没事儿,都过去了」当着他面把卫生巾撕下来,团成一团丢向角落,而后让书香帮着给她把奶罩解下来,手这么一翻变出个安全套,随之伸手指向东墙处的柜子:「把它拿来」顺着云丽所指,书香看了看,问啥玩意。 柜子里一黑一白,黑的是个类似牙膏盒的玩意,白色的好像是药,左什么的一熘字。 「哪个?」走过去,两个都给她拿了出来。 云丽正撕着避孕套,仰脸看了过去,说:「黑的,黑的,拿一粒」书香就按她说的把内个标着一水儿英文字母的盒子给打开了,拿出来一板儿,从中抠开一个——这玩意像胶囊,不同之处在于它通体透明,呈香槟色。 「鱼肝油是吗?」还放在鼻子上闻闻,「挺香啊,能吃吗?」云丽就笑,还朝书香勾起了手指头。 书香早就血脉喷张了,给这么一弄,更是热血沸腾。 「来了来了」他叫着晃着,飞扑到云丽近前,「我狗鸡都湿透了」云丽一拨书香的手,笑着往前一探身子,就把露出马眼儿的鸡巴抓在了手里。 「还真是」这边捏着套子,内边给捋开了包皮,套子往狗鸡上一扣,轻车熟路就给书香戴上了,而后接过他手里的胶囊,拍了拍他屁股,「去把外屋门关上」于是书香就小狼狗似的颠了出去,再回来时,云丽正岔着双腿干着什么,给书香搂进怀里时,她脸上桃花朵朵,她说来吧,「从正面还是从后面?」「后面呗」书香坏笑着,还捋了捋狗鸡上的套子,「上炕再抱着」说的时候,瞅瞅云丽,又看了看镜子里彼此赤裸的身体。 「屄都被我看见了」他咽了一口唾液,声音异常颤抖,身子也在抖,「我,我大喜欢,喜欢什么姿势?」脸上滚烫,悄然中已站在云丽身后,抱起她身子。 「还不是听你的」「听我的?我行吗?」「三儿……」云丽轻唤着,书香应了一声,随即按住云丽后腰,把手探到屁股上。 「大屁股」这么摩挲着爱抚着,又是屁股又是腿的,越摸越有感觉,越摸越有味道,「真紧啊」「喜欢吗?」「快馋死了都!」这时云丽也给他摸得浑身燥热,就又叫了声三儿,「不说要当你大吗,还等啥呢?」书香倒吸了口冷气,猛地把手插进她卡巴裆里,一抓一扯,刺啦一声,就疯也似地撕扯起来。 「我,我就要当他!」入手处,光熘熘的屄又湿又滑,他喘息着,几乎一字一顿:「你是我一个人的!」搓着指头上的粘腻,人往下一蹲,掰着屁股就把脸埋进云丽的屁股里。 「三儿,脏,脏,没洗呢娘娘」云丽扭起屁股躲闪,却给书香抱住双腿,「尝的就是你,你,没洗的屄味儿」就这一瞬间,原本气冲冲的人竟松开双手。 「不让吃?」他说,「不让就算了」云丽低头看看,说:「咋了?」「没事儿」短暂停歇过后,书香复又抱住云丽大腿,嘴上说穿成这样儿,捋着丝袜边摸边说:「今儿个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叫嚷着,又恢复过来。 「要强上啊」云丽抿嘴轻笑,噘了噘屁股,把腿也岔了岔,「这是要把娘娘活剥了吗?」刚把话撂下,她便吸熘一声,紧接着身下又传来两道波波声,她就又吸熘一声,哆嗦着,连月牙都跟着翕动起来。 书香眼前黑乎乎的,入嘴的屄却非常滑熘,肥嫩的阴唇凸耸在嘴边,当间的肉翅向外撇着,没怎么费劲就给他叼在嘴里。 他含唆着这两片嫩肉,把眼一闭,继续吧唧起来。 渍渍渍地,他嘴在颤,口水连连,屄似乎也在颤,涩咸的味里还有股骚味,寻着这股骚味,他松开嘴,把舌头朝里探了下,滑不熘丢,鼻子蹭着肉片,脸挨在热烘烘的屁股上,把个大嘴一张,猛地又堵在了云丽的屄上。 云丽「鞥」地一声,身子往前闯了一下:「不行,娘娘受不了」她扶着镜子,不时发出两声吸熘,镜子里,那硕大的屁股已然盖住了身下的脑袋,「要尿,尿了」只这会儿,水声更浓郁了,嘬的她腿打颤,胸前的肉球也跟着抖了起来。 吸熘吸熘地,可能又嘬了两分钟,喘息中,书香抹了把脸,才钻出来。 「爽吧」他晃悠着脖子,舔起嘴角时又捋了捋鸡巴,而后把手掐在云丽腰上,「还真骚」穿着高跟本身就收腰提臀,感受到身后的急躁和兴奋,云丽曲腿又挺了挺屁股,随后再次把胳膊扬起来,架在了镜子上。 随着一声噗嗤,书香「哦」了一声,云丽也在这个时候扬了下身子。 书香朝里缓缓探着,感觉差不多时,猛地一挺。 「啊——」,受此一击,云丽登时张大嘴巴,书香也「嘶」了一声。 小肚子蹭着她绷紧的屁股,抱着腰往外拉了拉,「喔啊,真紧」他这一说,云丽喘息着就问:「跟原来,跟以前一样吗?」「比以前更有味道」鸡巴朝里一顶,云丽「啊」了一下,「是吗?又胖了吗?」瞥了眼镜子里含羞带怯的人,书香耸起屁股,又把手出熘在云丽的屁股上。 「更大更圆」摸的时候,目光也随之盯在了屁股上,「跟,跟月亮似的」一边肏,一边听着糅杂娇喘撞击摩擦产生出来的声音,把左手探了出去,顺着云丽光熘熘的嵴背摸到奶子上,「这么沉?」歪起脑袋瞥了瞥,笑说得有一百四十迈。 云丽也瞥了一眼,随即合上,开始哼唧:「嗯……嗯」书香也哼唧,边哼唧边肏:「呃啊,收起来没?」像是随口一说,手都收回来掐在了腰上。 「嗯……下午……嗯」「啊呃,硬吗我?硬不硬?硬不硬?」「嗯,嗯,鞥……好宝,好儿子」「我,他平时,都,都叫你啥」「叫娘娘……」「叫云丽还是叫妹?」「叫婶儿……」「婶儿?到底叫啥?!」「婶儿,叫过婶儿」颠簸起来,云丽彷佛绕着俞台,蒲台,马房以及北小郊转了一大圈。 「除了叫小白杨,还叫过啥?」声音在身后荡漾,手在屁股上揉搓,「杨哥还是刚哥」说完这句,书香便开始闭口不言。 他左手搭在云丽肩膀上,右手则抓住裤袜袜腰,骑马似的颠簸起来,推撞中,赤裸的身体在镜子里晃来晃去,一气下去就是几百下。 经这么一搞,云丽也已无暇他顾。 「哥……哥——啊」她半是呜咽,半是拉长着调儿正叫着,身子忽地一空,随之而来是书香一声低吼,「太滑熘了」。 身后干啥她不知道,簌簌地,很快又噗嗤一声被火热坚挺的阳具给堵上了。 「婶儿……」喘息声下,她好像还听到孩子叫了声「妈」。 给这么碓得忽上忽下,云丽也叫:「三儿,三儿……哥啊……」二次而来,密集的撞击一下接着一下,带来充实而又酥醉的同时,她看到自己脸上飞舞的红霞,在镜子里一闪一闪的,顺着汗液在身体上流转起来,而后随着性器交合所产生出来的啪叽声又变得一片氤氲,「啊,啊……」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尖锐急促而又短暂,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打转儿。 「咋样?咋样?咋样?」憋了半晌,书香终于忍不住又开始问,还连问了数句,屁股抖起来也跟柴油机发动机似的,还边肏边把身子伏到云丽身上,「呃,呃啊,谁在肏你……」低语着,一遍遍呢喃着,把这股力推送过去。 阴道里的阳具在不断膨胀,在撕扯着云丽。 「三儿,三儿,三儿啊……」啪啪啪地,她绷紧的声音风一样呼啸起来,时长时短,时快时慢,又时高时低,「刚……哥在肏我……」书香埋首在湿得一塌煳涂的屄里,像支虾似的搂抱起云丽的小腹。 晃动中,他大口喘息着,游走在遵重道义背诵教义和遵循快乐背叛原则中,顺着她腻滑的屁股摩挲而上,最终又把手托在了奶子上——奶子真大,而且又大又沉,他抠抓着,每每耸起屁股时都使劲往怀里一带,啪地一声撞击,听着得劲儿,撞得也舒坦,尤其臀肉都被碓得四溅开来,贴合到小腹上的感觉。 「儿,儿,刚哥给你」他宣泄出声,云丽这边也在放声宣泄:「不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半半落落的话在消逝前已然迎合过去,看起来也已经刺激到了书香。 「不行?不给还是不让?」他嘴上说,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伸手这么一掏,就把云丽的身子背搂起来,「偏就,还,不戴套」回归自我,刻意模彷,叫了声「娘」后又口无遮拦地喊了声「婶儿」,短发都根根竖了起来,眼珠子也红了,「骚,真骚……妈耶」猛地一涌,在云丽朝前跌出去时,伸手一扯,避孕套就给抻了下来。 「娘,」他丢下套子,他在抹了把汗后,尖叫一声:「大屁股」说时迟那时快,扬起来的手也扇了过去,啪地一声,灰色裤袜包裹下的屁股像果冻似的,随着云丽嘤咛而起的调儿跟着一起跳跃起来。 眼前肉波闪动,耳旁叫声催魂,书香捋了捋油花花的鸡巴,掰开屁股就朝里戳。 噗嗤一声,龟头陷入到屄里,他往里稍稍一探便齐根没到尽头:「湿成河了都」很显然,肢体上的接触让他也感受到了屁股周围汆出来的水儿——畅通无阻之下,除了热,里外都非常爽,然后腰杆一挺,集中精神开始冲刺。 云丽本就身在浪尖,没等落下来,给这一通乱捅立时又抛上了半空。 「爽,爽,爽……」她哆嗦着,她仰面朝天,她香汗淋漓,小嘴也越张越大:「你饶了我吧」眼神由迷离开始涣散,胸脯也变得一片粉红。 「套,套都摘了,就饶了我吧」语无伦次中,肉花花的身子扭成了蛇,声音也在四处飘荡,交合之处顺着肉棱子往外滴滴答答不断渗着黏水,继而化成雾气开始四处弥漫。 「要来了要来了,云丽,刚哥把怂都射你屄里」撞击中,书香把手抓在她奶子上,只觉下体一麻,「哦」地一声,小腹就抵在了屁股上,「你侄儿,你刚哥行不行?啊?行不行婶儿?」他长喘着,好半晌,颤抖才渐渐归于平歇。 睁开眼后,末及擦汗就先是一阵错愕,皱紧眉头时,目光也落在手上。 看着双手,书香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又低头看了看彼此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在看向镜子时,眼神中顿时溢出一股完全可称之为悲伤的神色,渐渐地,眼前开始变得模煳,快感消失不再时,像是挥手告别青春,在颓然不舍中浸湿了眼窝。 初始云丽还末觉察,以为背上流的是汗,但几秒钟后便发现了端倪。 她凝眉瞅向镜中:「咋哭了?」镜子里,男孩双手紧搂着她,被汗水浸润下的奶子在搂抱中也在轻轻颤抖,不断闪耀着一层腻光,几乎要炸裂开来。 「咋了三儿?」她拍了拍内双手,心里五味杂陈。 「没事儿」落寞的声音响起来,云丽赶忙收拾心情。 她顿了顿,顾不上擦那流到大腿淌到地上的精液,回身一把搂住书香,「不哭,不在你身边呢吗」「我不是人!」看着书香,云丽亲了亲他的脸,又把他揽入怀里,「长大了这是」轻轻念叨着,还朝他笑了笑,「走吧,跟娘洗洗去」「娘,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儿子向着我」云丽答非所问,搂着书香走出堂屋时,月亮已经爬上半空,「遗精了吧,肯定是憋坏了,要不也不这么急」被这突如其来弄得一愣,书香便「啊」了一声。 他毫无准备,应该说毫无防备,他就直勾勾地看向云丽,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大年轻时也这样」夜色下,二人身影迭在一处,挨挨擦擦地,院后身不时传来几声鸟叫,临进厢房时,书香才说:「听着磁带看着相片,也捋一管子」说到这,免不了又提起相册的事儿,顺带把内晚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一宿净做梦了我,一会儿是跟你好,一会儿又……」戛然而止下,他抹了抹脸上的汗,还偷偷抽搭了下鼻子。 「什么磁带?」「许加刚给的黄带子」「他?从你手里没?」「给焕章了,怎了?」「也没事儿,就是觉着新鲜」「回头我跟他要」进到里间浴室,云丽拍了拍书香屁股,她说坐矮桌上,「娘再给你唆啦唆啦」书香记得当时自己摇了摇头,说想抽烟。 「害怕把娘娘肚子弄大了?」这话令他低头不语,乃至许久到鸡巴都被吮吸硬了。 「我要是早生二十年,你说该多好」他咧咧嘴,他认为自己是笑着说的,笑着笑着又摇起脑袋,叹了口气,「早生二十年没准儿早被打死了,也末必能遇见你们」云丽「呜」地一声撩起眼皮,绕着沟冠又给他舔了一圈,这才吐出鸡巴。 「不想那么多」捏住鸡巴她又给他捋了捋,这才站起身子,「等下,娘洗洗屁股」「娘」看着云丽凑到花洒前,想起啥似的,书香激灵灵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我给你开!我给你开!」他叫着,跑上前把她拉到身后。 云丽看着书香背影,笑着说:「这阵子就先住娘娘这儿」书香调着水,说:「焕章说明儿回来」「要是非召你去就去,不召的话就过来陪我」「都我妈跟你说的吧?」「你大这阵子不正忙吗」感觉差不多了,书香闪身退到一侧。 他看着云丽走过来,岔开双腿清洗屁股,又看着她直起身子凑到近前,就试探着把手搭在她小肚子上。 「还想再看看,想再舔舔」尽管屄这个字被他省了,「你骑我身上来」泛黄的灯光直射过来时,书香眼前仍旧一片昏黑。 他躺在矮桌上,他看着云丽扬起屁股,在狗鸡被她含进嘴里时,他也抱住了内对大肉屁股。 「往上再来点」朦胧间,他不禁想起内个下着大雨的清晨。 「不戴套行吗你说?」嘀咕的同时,狗鸡上已一片火热,两肋经这仍旧裹着丝袜的大腿一磨,就禁不住喊了一声:「妈诶」他把手扬了起来,啪啪啪地,照着屁股来了几下,下一秒便交叉着锁在云丽腿上。 「儿要吃你屄」往脸上一搂,在含住嫩滑的屄肉时,脑海中便又浮现出内个清晨模煳的影子……妈身上穿了一条粉红色条纹裙,腰很细,穿上高跟鞋显得更细,所以翘起来的屁股格外硕圆,也更灼人眼球。 「吃饭啊我说,别尽顾着看我」收回目光时,书香迅速把手挡在了卡巴裆上。 「晚上还有歌呢,记得都过来」原本要追过去,但此刻明显不合时宜,就又在原地缓了下——且不说妈怪不怪罪,再急也不能支着帐篷满院子跑吧,不让人笑死。 「坐这吃吧还不,早上不也没吃」应该是琴娘,「一上午了都」「我再给你斟点酒」上前给琴娘倒啤酒时,书香还捏了捏躺在艳娘怀里的凤霜,「你妈就不能喝了」【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倒完酒,大肘子正好端上来,找双干净筷子,分别给秀琴和艳艳各夹了一块,「这玩意最搪时候,招呼吧」「还嫌琴娘瘦啊」秀琴一说,书香就笑,还伸手搂在她脖子上,「胖又怎了?这年头谁都管不着咱!」顺势夹起肘皮就往她嘴里送,「家里家外都你一个人盯着,再不吃更得了!」看着她吃到嘴里,转身又给艳艳夹了一块,同样,也是送进了嘴里。 「慢慢吃都,我过去看看」边说边看了眼走到门口位置的两个女人,筷子就这么从他手里放到桌子上,又掉在了地上。 「甭要了」琴娘穿着裙子,弯腰捡筷子时,书香拦了一把,也看到她腿上穿的丝袜了。 妈就穿了双丝袜,日头底下,泛着层层肉光,即便此刻光影婆娑,配上内双白高跟仍旧瞬间卷走了少年的心。 「得喊刚子过来,兄弟们这都等着他呢」刚到门口,许建国和他的声音便打门外一起冲了进来,「啊,杨哥儿」跟这许建国迎面正打个对头,书香就朝他笑了笑,迈出门刚凑到灵秀身边,乱哄哄的不知是谁也喊了一声「杨哥」。 靠门的这桌大部分都是杨刚的战友,闫东来也在其内。 书香看着妈跟娘娘跟他们说着什么,颠颠地跑过去,伸手就把灵秀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 突如其来,吓了灵秀一跳。 她说:「你来干啥?不说吃饭且」书香被问的直拨愣登,说敬酒吧根本站不住脚,说没事吧现在又干啥呢。 「瞅瞅,啊,不知又琢磨啥呢」说话间,灵秀杏眸流转,莞尔这么一笑,引得一旁月牙也笑,「说啥来,心疼人的肯定跑来」沐浴在这股春风里,书香吸吸鼻子,很快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心神荡漾,呵呵呵地,连手里的酒瓶都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回到灵秀手里的,「愁死我了都,见天眯瞪」没容书香接茬,哈哈哈地,不知是谁就嘹了这么一嗓子,「老太太这寿酒,是不是越喝越有啊」随之而来便炸开锅了,「老许跟兔子似的,熘得倒快,不会是先去敬酒了吧」「泰南之花风起梦庄,妹妹来给敬酒,不会喝咱也得喝啊」「对,不会喝也得喝,还不能少喝」咋呼起来,近的远的潮水般都涌了过来,眼瞅着就要把灵秀和云丽给冲走。 看着身前左右射来的目光,说不好怎整的,书香脑袋嗡地一下。 「好啊!」他气得乌丢乌丢的,「我当代表行不行啊?」把白酒从母亲手里夺了过来,心说妈拉个屄的不就是喝吗,顺势也抢过灵秀手里的酒杯。 「起啥哄,给妈」外人或许不知,灵秀一眼就看出来了——儿子不止是起哄,不时皱起的眉头子摆明了是要去跟人斗酒,连笑都不是真笑。 「妈跟你说啥来,还不拿来!」「干啥呀妈?!」腕子被抓住时,书香脸都憋红了。 以前他是没在意,现在——具体说应该倒退至昨儿晌午。 倒不是说对给李萍过生日这件事有多反感,也并非因为明儿个场面上所来的朋客见着打憷,也许,可能,他心里的这股子腻烦就是在午后开始的。 灵秀笑着对云丽说:「我哥不能再陪酒了」言下之意,谢酒这块还得姐俩去应酬。 「明个儿人少不了,挨个敬肯定也敬不过来」抓代表吗,意思一下是内份心得了。 杨刚说小妹心细,「这回我轻省了」就云丽点头这会儿,杨廷松说:「今个儿就住这头吧,省得再折腾了」不等杨刚和云丽接话,扭脸又对李萍说:「一会儿把凉被给找出来,云丽也住这头」脚丫子晃来晃去,闻听此说,书香抹了把汗:「怎这么热?」他嘀咕着,翻起白眼把脚踩在炕沿儿上。 上午过来时,堂屋后墙都贴好了福禄寿,南极仙翁顶着个大脑袋,横看竖看都不好看。 「也没个电扇」「跟我嫂子都合计好了,差也就差堂会这块儿没敲实,到底是唱歌还是唱戏」说完,灵秀用手一推,把一旁的脚丫子扒拉掉了,「坐没个坐相」还瞪了书香一眼。 书香脖子一颈,看了看灵秀,而后瞪向杨刚。 「见天忙,今儿就有时间了?」他拍起裤兜,哼哼唧唧地,还捋了捋平头:「昨儿谁说的不走了?啊?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有劲吗还?」杨刚笑而不语,灵秀这边已经横起眼来。 「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她抢过儿子手里的烟斗,直盯着他,「滚蛋!」「我不滚,我就跟着你」「怎二皮脸了都」给书香这么一搅合,屋内立时响起笑声,灵秀把烟斗往他手里一推,直翻起白眼来:「让你妈消停会儿不行吗?」「唱不唱都无所谓,热热闹闹的」李萍接过话茬,「就挺好」杨廷松笑呵呵地,也说:「一年一季,一家子凑齐了不容易」还给自己点了根烟,悠然地抽了起来。 「晚上不说还要带我去云燕呢吗?」书香嘴上嘟嘟囔囔,给烟斗续上烟丝,大拇指又按了按,「说话还算……」「都跟你似的,没事儿干?」话被灵秀打断时,焕章的声音也打门外传了进来,「杨哥,杨哥……」给喊了几声,书香愣了下神,赶忙朝外「哎」了两声。 「不信你问我娘娘说没说?」转回身,他点着了烟,借着一口烟的空儿还瞥了眼云丽,愣瞪起眼来就跟斗鸡似的,「合着全都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又是一口烟,呛得他咳了咳嗽的,再直起身子时,焕章都到院里了。 「我不问」灵秀哼了一声,就这么斜睨着儿子,看着他抹着眼窝叫了声「妈」,又找补了一句:「越大越没规矩」像是豁出去了,书香身子朝前一俯,拢起手来贴近灵秀耳朵:「不让去云燕,晚上我就回来睡」这么一说,灵秀脸歘地一下也红了。 她说:「热不热你?」她伸手就推书香,「滚蛋!」滚之前书香咧咧嘴,蔫头鸡似的还瞟了瞟云丽,出堂屋时,杨刚的笑声终于从背后传了过来,「晚上大在这陪你」此刻,杨刚的声音也从书香背后传了过来。 「都喝好没?」出大门,他笑着走到战友这桌,「一看你们就没喝好」一声来来来后,灵秀把酒瓶递了过去,顺势也把儿子拉到了身后。 她脸一偏,咬起书香耳朵:「傻,照这么喝还不喝死?」「妈」置身在内片瓦蓝色湖水中,戾气立时从书香体里蒸腾出来,「不怕你喝多了吗」「你妈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微嗔薄怒总在不经意间牵动着他,「盯着!盯着!怕你妈跑了还是咋的?」书香搓起嘴角,说:「没」灵秀斜睨了一眼,推了推:「还说没有?不害臊!」不漏痕迹地伸出小手,照着书香胳膊掐了一下,「还不吃饭介?」「那你什么时候……」「直说别去你琴娘家起腻,昨儿这账还没跟你算呢!」「他们非留我住那」斑驳的光影搂头盖脸罩在身上时,灵秀脚上内双白色高跟鞋也在书香眼前晃了起来,「没骗你」他尝试着从妈脚上转移视线,然而事与愿违的是眼珠却一错不错地盯在那片肉光中,难以自拔——光泽细腻的两条玉柱又直又长,他看得如痴如醉,心如擂鼓时,手又挡在了卡巴裆上。 「娘俩说啥悄悄话呢?」云丽往跟前凑了凑,香槟色的连身裙随着碎步也晃荡起来,「吃没吃饭啊?」伸手捅了书香一下,自然而然,内两条穿着灰色连裤袜的大长腿也落在书香眼里了。 「吃不下去啊」他单手搓起嘴角,又扫了眼云丽腿上穿着的内条灰色丝袜,他笑着说:「现在不也没事儿」除了热,酒精多半也起了些作用——姐俩脸上都冒了汗,目光一转,看到妈红扑扑的脸时,他差点没跟灵秀说,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随后,就这么转转悠悠施施熘熘的,与其说是跟在杨刚屁股后头,不如说是跟着姐俩一起转悠——从武装部到工商行,从各乡镇头头脑脑再到梦庄计生办,一圈下来,本村的外村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别说他啥都没做,倒也喝了二两白酒。 鼓风机嗡嗡嗡地在轰鸣,知了猴和蛤蟆也呜哇地变着调儿在叫。 焕章一屁股迫在爬山虎架子下的躺椅上时,他让保国看看杨哥吃完饭没,脸一扭,又对柴鹏说:「下午河里泡澡介」屁股底下湿啦啦的,伸手摸了摸,他说,「哪来的水啊这是」地笼就躺在一旁,昨儿也没下雨啊。 保国打院里返回来,说杨哥刚敬完酒。 「正吃着呢,」他揪了片爬山虎叶,说,「也不知几点完事」「再等等,现在不也没事吗」许是进伏了,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边说边给柴鹏腾了个地儿,示意让他也坐躺椅上,「不说发大水了吗,一会儿看看介」回到中堂,看着书香明明狼吞虎咽却还在那偷偷瞟着,灵秀掐了他一下:「还说不饿?」这一去一回,儿子内双眼睛好像就没离过她身子,跟盯贼似的,再沉得住气也架不住给他这么看的,「也不知一天到晚这脑袋里装的都啥?」「妈,顾哥都跟你说啥来?」「吃饭还堵不上你嘴?」「十点前儿,你,你跟我娘娘去哪了?」「你妈跟人跑了……接着问啊,咋不说话了……妈都教你啥来?忘啦?你还生气了?」「他怎么不说敬酒介呢?」「管好你自己,管别人干嘛?」「没管」「心那么小还怎成事……我说你老蹭我腿干啥?」「妈」「又怎了?」「妈,你这鞋还挺漂亮」「臭不要脸!」收着脚,灵秀用手一挡,掩起小嘴啐了书香一口,「看啥看,怎跟臭流氓似的」热气朝天,她脸上又浸出一层细汗,飞快拾起面前的酒杯,跟哥嫂等人碰了下,仰脖喝凉啤酒时,余光又扫见了内个贼头贼脑的人,她把眼一闭,身子却跟爬满虫子似的,就又跺了跺脚。 祝寿的人络绎不绝,跟风似的一个劲儿朝屋里涌。 就母亲去前院这会儿,书香问云丽:「十点前儿干啥来。 ,出来都没见着人」他给她上了支烟,「前后院都转悠了,去东头也没看见你们」云丽打了个哈欠。 她问咋了,她说我跟你妈去西场了。 书香「哦」了一声,给自己也点了支烟。 他抖着腿,目光落在云丽腿上。 「几点睡的?」问的时候,眼神仍旧逗留在云丽腿上。 云丽说十二点吧,说你几点睡的,「热的睡不着觉」灰色丝袜闪着荧光,和前儿个晚上他撕开的内条一模一样——其实吧,昨儿上午打东院过来他就看到了。 「差不多一个点」想了想,他又说:「累的话就先歇会儿」「开始敬酒了」云丽笑着站起身子,掐火烟,朝门口走去,「娘娘去陪会儿」其实不用她讲书香也感觉到了,果不其然,堂屋满员了,人头攒动乱哄哄的。 「敬寿星老」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些场面话都搬出来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正是此刻,一个身着文化衫,也穿工装裤的家伙打门口探出脑袋,「杨——哥」拖起调子,平头之下嘴角一扬,跟猪拱子似的,「婶儿」屋外,李萍向众人扬手示意。 「别尽顾着喝酒,也得吃菜」杨廷松这么一说,她也端起酒杯,「大伙儿都随意」边说边笑,老伴儿瞅过来时,她就跟他碰了一个,「净说别人了,你这可也没少喝了」杨廷松笑着连渍了两口,把酒干了。 「不高兴吗,咱这都宝石婚了,又是你生日」夹了口菜,他又端起白酒,「再来点?」李萍笑着说:「再来点就再来点」「坐这坐这」招手间,杨刚起身给云丽腾出位置。 「爸是越来越新潮了」他边说边从一旁整了个空杯子,倒满了,放到云丽近前,「我们这叫啥婚呢你说?」云丽抿着嘴,低眉间,像是在做思考。 杨廷松仰脸瞅了瞅杨刚,目光一转,又看了看云丽,随之呵呵一笑:「二十五年了也,你们呀这是银婚」「银婚?」深受爹娘相濡以沫的影响,杨刚笑着「哦」了一声。 「一眨眼,咱们都当爷爷奶奶了」他端起酒杯示意云丽,「值此,咱也喝一口吧」昨儿晚上交的公粮,此刻妻子粉面桃腮的样儿不禁让他想起入睡前扛着她丝袜高跟冲刺时的样子。 他伏在她耳畔叫着娘娘和婶儿,一时间快感无两。 「难怪里面这么滑熘」从开始到现在,再到激情高潮,噗嗤噗嗤的声音不亚于黄油搅拌,关键还是身临其境,「你馋死我了云丽,我也把种,把种给你」共赴巫山云雨时的那种味道就跟喝酒似的,辛辣甘醇且又回味无穷。 「说了不用你去行酒」似嗔,云丽小手轻转着酒杯,流转间酒水益发显得剔透晶莹,「还处处事必躬亲啊」她月牙婉转,皓腕扬起来时,余光正扫见书香往屋外走的背影。 杨刚一抖腕子,白酒入肚时,也看到了书香——要不今晚……心里合计,转念,看到战友、前同事、旧僚、下属都在现场,只得又把念头打消。 「三儿」两口子不约而同,书香扭脸看过来时,二人又不约而同说:「寿面可来了」其时热气腾腾,书香说吃不下,「我上前院看看我妈介」他笑了笑。 或许是沾了福禄寿的喜庆,众人脸上也笑逐颜开,耳边喧闹再起时,连南极仙翁的嘴都笑开了花。 书香知道六子一直都在学着画画,也听他说下午还要去美术馆,但此刻跑前院来通知难免就有些过头了。 「走不就走吗,还怕别人不知道你走?」嘴上说,看了下时间,心里没来由的一松,「走啊,拖拖拉拉的,也不早了嘿」赶走六子,他让云丽先躺会儿,扭脸又问灵秀下午都啥安排,「睡觉还是,」想了想,又说:「打牌吗?」后院的一群人聚在西屋已经招呼起来,连堂屋都摆了两桌麻将,也不嫌热。 「别净说别人,你可别下水」说的时候灵秀环顾了一下身遭,遂询问李萍:「妈,咱也打八圈?」八圈牌有点夸张了,但意思已经表露出来。 「来呀」李萍心痒,随后嘱托孙子说:「热就从家冲,水你爷都给上好了」「光听说闹水,我这不也没去看吗」说话不误干活,书香跑去堂屋搬来圆桌,又屁颠屁颠搬来椅子。 「沏壶茶怎样?」说着,凑到柜前给整好晾着,身子一弯,又从柜脚下面把拖鞋给拿了出来,「焕章大鹏不也跟着,还有保国呢不是」「我才不管呢」「还不是听你的」书香吸吸鼻子,涟起的肉光面前,他伸手一捉,就把灵秀脚踝攥在了手里,「又不傻,儿子还玩那悬儿?」灵秀抖了下腿,但没甩开。 「那可备不住」她随即笑着说,「巴碴半天了,正好给你妈妈捏捏」说的时候两腿稍稍一并,伸了过去,搭在儿子腿上。 「围桌吧」脚丫被攥着不放,不说捏也不说不捏,她就在瞥了眼儿子后又踢腾了一下小脚:「反正别让你妈知道」这一颦一笑彷佛融化了书香堵在心口上的石头,他说我给你把电扇搬来,起身就往西屋闯,「过会儿,我去北头找焕章」「甭跟我说」听此一说,书香「啊」了一声,人都到门口了。 灵秀说:「啊什么啊?脚又没长在我身上」穿好脱鞋,她从炕上下来,她说凤鞠让你找她呢,落座之后忽地又来了句:「为啥不吃早饭?」内张芙蓉脸似笑非笑,不等书香解释,她说:「早点回来,再要是煳弄就别出去了」前后矛盾,说得又含煳其辞,也没说煳弄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儿。 到凤鞠那书香才知道,原来是卖袜子的事儿。 「怎想弄这个呢?有人买吗?」他往东墙上一靠,组织语言时,给自己点了根烟,他说就是卖冰棍也不能卖袜子,对不对,起码现打现。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四处乱闯,我也不放心啊」「我都不怕你怕啥?」凤鞠小眉头一皱,撇撇嘴,「飞凤说她二姐就卖袜子,火着呢」「她二姐?她二姐谁?」书香摇摇头,「不是我说你,你内同学贴谱吗?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凤鞠把嘴一噘,瞪起眼来:「你帮不帮吧?」书香朝她一呲牙:「说着说着怎就急了,帮不也得问完再说吗」见她板着个脸,嘿嘿着说别老绷着个脸,「笑一个,来,笑一个呀」指头一扬,照着凤鞠肋窝就戳了过去。 「就不笑」「笑不笑,你笑不笑?」凤鞠身子一晃,正好给书香的手指头戳在胸口上,她愣了下神,书香也是一愣,紧接着,姐俩的脸都成了红布。 瞟了凤鞠一眼,书香说:「回头我给你问」嘬了口烟,有心还想说点别的,却口干舌燥不知该说什么,又瞟了一眼,凤鞠脸上仍旧一片陀红,他就说我找焕章去了,搓着步子,叫了声「姐」,凤鞠扬起内双凤眼瞅过来时,他说:「行不行的你听我信儿」刚转过围墙,就看到胡同口的三个身影,恍恍惚惚,「还真在这儿呢」就这一声,书香差点没骂焕章。 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斜睨着俩眼往后秋了秋,不想凤鞠也在看他,烈日炎炎,他原本要说去二道闸洗澡,「你没穿奶罩」结果就给凤鞠揪住了耳朵,「就你知道就你知道」「哎哎哎,撒手啊,不知道啊,哎哎哎,知道知道」绕过老槐树,下了坡,再往后走就彻底是土路了,焕章问:「刚才都干啥来?」杨哥撒丫子跑过来时脸都红了,凤鞠这大活人又站在墙角那,还连说带比划着什么,杨哥肯定没干好事儿。 「干你妹我干」瞅焕章内笑就不是好笑,一旁的保国又瞎咧咧,书香就各踢了二人一个凳板儿,止住笑后,才问:「门票给加刚没?」「非不要,说什么冲着我妈,我塞他手里了」想起磁带的事儿,正要跟焕章提,见保国贼头贼脑在那偷听,书香照着他屁股又是一个凳板儿:「支棱着耳朵听啥呢,滚蛋!」赶跑了保国,问焕章:「磁带还从你手里没?」「还他了都,怎了?想听?」「也不是非听不可」瞅瞅焕章,又瞅瞅柴鹏,书香捏了捏鼻子:「就随口一问」「找你前儿这屄还说呢,过些天可能还有好的,是不是大鹏?」大鹏说是,说前一阵子加刚去城里了,就踢球头天回来的,「越来越神叨了现在」随后就其神叨还列举了一二——什么良乡又开始严打了、什么县医院中医院后身又扔几个死婴,连二院也不例外,「都他说的,还说闹街胡同里的鸡窝也给端了」「也不知都打哪听来的」焕章接过话茬,继续说:「找你前儿还差点认错人,以为是杨哥你呢」「整顿良乡倒听我大讲过」这么连说带走,一脚丫子踩下去,黄土扬场,鞋都成了黄色,好在脚上穿的是凉鞋。 「他没在后院?」「前院看打牌呢」放眼这么一看,道两旁半人高的禾苗都起火了,哥儿四个就加快了脚步,远处青龙河畔已见人影攒动,伊水河这边也尽是人脑袋,越走越近,呜呜呜地,咆哮的水声都呼啸而至。 抹着脑门上的汗,书香捅了焕章一下:「晚上再说」轰隆隆的,粗黑斑驳的十二孔闸就像张开的大嘴,吐出来的当然不是火。 远处慢坡的杨树也给泡在了水里,没看见撒网,搬罾倒是随处可见,隔七八米就坐个马扎,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大小伙子还爬到了桥闸的二层,腿一岔,晃荡着鸡巴在那大声白气叫着号,随后人也跟鸡巴似的,绷成一根棍儿。 「杨哥,咱也上去试试」焕章指了指内几个跳水的人,「大不了(冲走)再游回来」「我要是不去你也不去吗?」不知杨哥怎说这话,焕章看看柴鹏,又把目光落到他脸上,「怎了?你要不去还有啥意思?」「我就是个渣,人渣的渣」随即,书香又哈哈一笑,「你张嘴了,说什么我也不能驳你,除非不在泰南,没辙了」不知这算不算酒后吐真言,也许是也许不是。 「你人渣?你人渣我不比人渣还渣!」焕章也笑,笑着笑着伸手搂了过去,「我妈不都说了,人虽看皮看不了瓤儿,但心都是换来的」「换啥换,我琴娘那是喝多了」说洗就洗,脱裤子时,书香问焕章:「琴娘今儿不没喝多吗?」「不知道啊」「不知道?你不跟她一块回去的吗?」焕章摇摇脑袋,说是跟柴鹏和保国一起回去的。 「你俩看见了吗?」他问大鹏和保国,大鹏说没注意,倒是保国哼哼两声,脑袋一卜愣,「这么热的天,大娘能去哪?」做完蹲起,书香带着焕章和大鹏又小跑了两圈,热身过后就爬上了桥顶。 他看着不算高的蓝天,卯足了劲儿吼了一嗓子。 「我妈要是知道,准又该着急了」他冷不丁地跟焕章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目光引向了脚底下,「都把气憋足了」吼声淹没在湍流的轰鸣声里,抡了抡双臂,又往后错了几步,一个助跑跳上了护桥围栏,双脚一踩洋灰围子,头朝下,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六章 游园惊梦(上)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六章·游园惊梦(上)打二道闸回来时,前院牌场已经散了,妇女们躺在东屋炕上不知在说着什么,书香朝大鹏努了努嘴,示意让他进去,而后熘达着又走出了前院。 胡同的遮阳网不知什么时候撤的,后院的遮阳网也给撤了,地面一片整洁,丝毫看不出晌午曾有人在这喝酒吃饭。 进堂屋,迎面而来的不是什么说话声,而是风扇和风扇吹出来的烟。 东屋炕沿上,妈挨着奶奶,娘俩在窃窃私语。 书香悄悄走到上房门口,又蹑起双腿走过去,凑到近前,伸出双手蒙在灵秀眼上。 他本想跟妈说「猜猜我是谁」这类话,又觉得末免过于孩儿气不太适合自己。 正说话呢,被冷不丁地蒙住双眼,灵秀吓了一跳。 不过瞬间她就把手背了过来,伸到身下面。 「走路不带个声音?」说的时候,小手已经掐住书香大腿,「跑哪介了啊?」没想到妈会这么利索,也没想到妈会这么直接,瞬间书香就撤了手。 「妈你撒手,」他往后一缩身子,手反倒搭在灵秀肩上,「哎哎哎,妈,疼,妈疼啊」虾什么样儿他几乎也是那个样子。 「疼?还知道疼?」灵秀自言自语这么一句,随即朝婆婆笑了起来:「就得疼,该」不知是不是因为晃悠,在内双手的揉捏下,她终于也松开了掐在儿子腿上的手,「不傻,还知道回来」李萍笑意盈盈,接道:「说闹水,是闹水了吗?」儿媳妇噘嘴时,她目光一转,由灵秀脸上转到书香脸上。 书香呵呵一声:「赢多少奶?」李萍似啊非啊,随即摇头道:「还赢,没输就不错了」笑着拉起灵秀的手,「是不是?」是不是或者说是什么书香并不关心。 「我妈内?我妈肯定赢了」他手上又加了把劲,顺着灵秀皙白的脖颈往下捋,人也顺势坐在她身后,「得劲儿吗?要不你躺着,躺着给你揉」五指搓动,眼前彷佛再现了年前跟她一起洗澡时的模样。 妈很白,真的很白,白得令人明知不敢亵渎却又偏偏忍不住去想。 本来挺舒服,但这会儿灵秀陡地又绷紧了身子。 那手从她脖颈往下出熘,像蛇似的,竟顺着内衣游走,滑向她肋下。 「行了行了,热不热?」她把身子一晃,当即转过脸来,「给你奶揉介」似是不堪暑热,于是书香就在这暑热中被她推了出去。 「我得去西屋吹会儿电扇」走的时候西屋就在打牌,回来时仍旧在打牌,瞅着内些个或瞪大眼珠子或面无表情的人,连书香这个不赌牌的人都觉出气闷来了。 也难怪,四个头的蓝精灵一堆一大片,零散的大团结也是一抓一大把,此情此景,稍微一个哆嗦就贡献了,有个不紧张吗。 「杨哥」就在他凑到杨刚身后观敌瞭阵这会儿,身后有人叫他。 「不压一手?」书香回头看了下,说话之人上身穿条大白体恤,上面刻着过把瘾就死五个字,留着短平头,不正是许加刚吗——他手一抖,从兜门里把东西抻出一半,「走,开荤介」跟书香说时,书香也正把目光落在他兜口上,瞅着鼓囊囊的,保守估计得有一二百块,正要婉拒,就被拉起胳膊,「你要是玩的话,兴许比我赢得还多」「我?开玩笑啊,我哪会玩」走出堂屋,虚缝着眼看了下脑袋上的太阳,书香说还真是有点渴了,「要不就喝点凉的?」许加刚说咱这不就去小卖铺吗。 「下午都去哪了?后院没见你人,前院,前院也没看见你」可能是赢了钱,财大气粗吧,说话时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问了一圈,嘿,问谁谁不知道」「我能去哪」书香朝他笑了笑,拍着他肩膀说还去啥小卖铺,「这刚喝完汽水」手一撩摆了起来,示意让他一个人去。 「对了,作业给我喽西喽西」阳光太足,以至于许加刚说话时眼睛也虚缝起来,「杨哥真牛逼,听说吉他弹得也好,就是,始终也没机会」机会?书香扭了两下脖子,呵呵一笑:「看我顾哥没?」兴许是打断了许加刚的思路。 他先是「啊」了一声,而后才说:「也刚出去」他下身穿着条淡绿色工装裤,要么是有脚气,要么就是起痱子了,也可能运动员都多动,就这工夫又开始摇头晃脑,「你猜我看见谁了?」书香扬了扬嘴角,朝西场瞅了眼:「谁?」「六子啊」说的书香心里一动,平头仍旧摇头晃脑,说话时还搓了把头发,「这小波一,听说素描已经出师了,还说以后要学什么印象派,要玩文艺」「好事儿,哦对了,你还不去小铺看看」走进西场时,菜香和油烟已经占领这里。 篱笆前,蝴蝶在枝叶间来回穿梭追逐,隔着篱笆,书香探出身子朝北喊了几嗓子。 「焕章,还干啥呢?」碧水蓝天,池水微漾,两侧芦苇极其茂盛,有几只蛤蟆竟亮起白肚皮,在水上悠闲飘荡起来。 轰鸣声中,北边菜园子里的瓜叶子似乎晃了起来,书香就又喊了几声,至于说有没有人回应,耳朵里已经跑了火车。 打西角门进来,俩哥哥也正好从正门走进来,没见着谢红红跟丁佳,书香就问:「颜颜醒了吗?」上前把相机从书文手里拿了过来。 「醒了,正闹呢」拿在手里摆弄了会儿,书香仰脸问:「什么时候买的?」「就月初,同学给捎过来的」银灰色相机摸起来手感不错,精致妙兴就不说了,关键是快门附近还有个指针仪表盘,「挺高级啊,什(么)牌的?」上面标着Nikon,黑色大字35Ti,有板有眼,应该不是国产相机,「比内什么加,对佳能,比佳能怎么样?」正说着,灵秀这边打堂屋也正走出来。 「正好都在,一会儿啊,想着给奶奶拜寿」她边说边走,凑到近处,又另行叮嘱书文,说拜寿时抱着颜颜一起。 也正是此刻,书香看到妈捅了二哥一指头。 她说:「又该喝你喜酒了」突然来这么一句,简直喜从天降。 「不还早呢吗二婶」书勤这么一说,书香舔起舌头瞥了他一眼。 二哥梳小分头挺有派儿,就是西裤衬衫显得过于老气,老气的还有大哥,差不多也是类似装束,发型也一样,可能机关单位上班的人都这幅打扮,没来由给人一种暮气沉沉感。 「瞅瞅,二儿越来越稳当了」不知妈为啥要这么说,目光一转,书香就把视线定在灵秀脸上,「说的都啥?」「都啥?你瞎扫听什么?」灵秀笑着斜睨了一眼儿子,对两个侄儿伙计说:「不叫她们了吗?」像是打哑谜,随之夕照的日头就砸在书香的嵴背上。 哥俩齐声道:「叫了,颜颜也正醒盹呢」灵秀点头时,书香「切」了一声。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终于直起腰来:「不就我二嫂怀孕的事儿吗,当我不知道?」「也不傻哈」灵秀上前挎住书香胳膊,「走,跟妈前院瞅瞅且」香风袭来,书香红着脸把相机交由到二哥手里,嘴上虽不愿被落此称呼,却也嘿嘿嘿地把脆生白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想说妈你都多长时间没给我咂儿摸了,哒哒中不免就又多吸了两下鼻子,这下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小说里描画五气朝元,身轻如燕中,他也觉得自己已然三花聚顶,得了道行。 「晚上我从哪睡呀妈」就照相这会儿,院子里已经嚷嚷起来——赵解放一旁指挥着,随后陆陆续续开始往院子里码桌子。 照了张全家福,灵秀说你们先照,云丽也想跟着,被她拦下了,「我一个人去就行」碎步一趟,来到院前喊住了赵解放。 「老哥,吃饭时给大伙儿念叨下,八点还有音乐会呢,别误了正时候」这么说的意思也是怕大伙儿喝起来没完没了,「吃饭时还跟晌午一样,给每桌上箱凉汽水」赵解放手夹着烟,眼睛一眯道:「二奶奶就擎好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瞅他一脸玩味,又是色眯眯的样儿,灵秀啐了一口:「呸!赢钱了又哈?」「还别说,」赵解放嗓门大,快赶上鼓风机了,「连切了几次锅」正得意,门外忽地有人咳嗽一声,打断了他。 来者重枣色脸,三角眼,还二等残疾,正是书香嘴里的顾哥。 他走进院子时,书香也正召唤。 「妈,妈妈」他喊灵秀,他让她赶紧进来照相,「来呀,还干啥呢?!」其实这么盯着已经瞅会儿了,先是赵解放,而后不知妈跟顾哥又说什么,在那交头接耳。 被书文拉过去,俩哥哥都是西装革履,再看看自己——大背心工装裤趿拉板儿,怎看怎都太随便了,「这大光膀子的,我是不是也得换身行头?啊?」「三儿怎那么多事儿?」丁佳举着相机直摆手,结果书香也挥起手来,「别老说我,啊,这还没问你几个月呢,真是的」人虽老实下来,也不管丁佳脸红不红,却又偷偷把手伸到背后,举着个v字扬在他二哥脑勺上。 「你放心……」左右看看,顾长风凑到灵秀耳边,扬脚尖时又拢起手来,「喝多了怨得着咱们吗?」而后嘿嘿起来,除了俩三角眼更三角了,脸上的横丝肉也揪在了一处。 「这叫天有不测风云」灵秀笑着抿了抿嘴,片晌才说:「要婶儿怎么答谢?」不等顾长风言语,又补了句,「只要不违背原则,婶儿都答应」开始顾长风还笑呢,后来嘴就咧开了。 「说谢就远了,是不是……当年要不是你把我捞上来,我能有今天吗?」追忆中,他看了看西场方向,挺不是滋味,就在「滋」了一声后对着灵秀说:「严打又开始了,不管它开不开始,我就是想尽我所能,反正活着就是赚的」沉默中,灵秀把手一合,搭在身前。 「婶儿知道你有心」迎向顾长风内双三角眼,然而话锋忽地一转便又提起了李红照,「怎没见她跟你一块进来?」余光已然照见门口动向,见一个身着工装裤且推了个平头的家伙在那施施熘熘,不禁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这才出来多会儿?你看,你兄弟又喊开了」侧身朝正房瞅去,还指了指屋子里的人,「周二找了我一天,这埋怨,硬是好几天没搭理我」这么说着,还拍了拍顾长风肩膀,「不管怎着婶儿都得再请请你,也算是替你兄弟谢你了」就在书香不耐烦时,曼妙的身影又打门外走了进来。 「就等我了?」笑容展展,扫视中,灵秀看了看杨伟,又看了看杨刚,边说边从谢红红手里抱过颜颜,朝云丽道:「跟爸妈再照两张,这回呀,咱不带他们玩」她嘴里的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小字辈了。 背心不背心先不说,书香认为自己应该换条西裤,最好再穿上皮鞋。 杨刚向他招手时,他扫了眼灵秀,他说大你等会儿我。 「我得换身衣裳」不由分说,拔脚就往外走。 灵秀朝他「哎」着,扬起手召唤:「还换啥换,这都该吃饭了」书香摇起脑袋,上前拉住灵秀就往外走:「妈你把皮鞋也给我找出来吧」灵秀说你这才叫想出一出是一出呢。 「什么时候了还穿皮鞋,脚丫子又没洗」她看着儿子侧脸,笑着,不知不觉中竟噘起嘴来。 出了屋,就这么穿过人群,跟着他一起走进前院正房,抽回小手时,手背上什么时候给汗打湿的都不知道。 「妈说你什么好,屎到屁门才拉」看着衣柜前的诱人身段,流波之下,书香搓搓手,脸跟贴在热锅上似的,不得不深吸口气。 再去看时,落在他眼里的则又成了剔透晶莹的元宝耳朵,他就又深吸了口气。 心口窝怦怦乱跳,就在擦完脑门上的汗时,他又闻见内股熟悉的味道。 「半天儿没见着人,妈都不知你跑哪去了」粉红色的声音水一样流动着,他搓了搓「中分」,入眼处就看到了妈脚上穿着的白色短高跟。 注视中,目光扶摇直上,看着妈内两条被肉色丝袜包裹的大长腿时,他心如擂鼓。 丝袜细腻的纹理缎子面似的光滑,咚咚咚地,不止杀人眼球,以至于在看到她那翘起来的粉红色大肉屁股,被鬼催的似的,他就从后面抱了上去。 「妈」他闭着眼,内种感觉就像扎进伊水河,「闹水了妈,真闹水了,乌央乌央的,人也倍儿多,我还扎了个猛子,答应焕章就扎一个,真就扎一个妈,水流倍儿大,我都给冲到十二里湾的岔口去了」一气之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托着衣服正往外抻,给这猝不及防拦腰一抱,灵秀陡地瞪大双眼。 「你干啥?」浓重的喘息来自身后,她咬了咬嘴唇,甚至一下子忘了儿子才刚都说了啥,「多大了还跟妈撒贱儿?」须臾间转过身子,朝窗子方向瞥了瞥,衣服推塞过去时,脸已经绷了起来。 「要死是吗?!」她边说边哆嗦起手,掐了过去,「是吗?!」入耳的声音并不大,但疼,其时表嫂也还炕上躺着,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他也被妈拧着耳朵拽到了西屋,「还敢不敢?还敢不敢?」夕照的日头不知被谁扔进来,后来裤子是怎脱下来的全然不知,「知,知自己是谁吗?!啊?!」声音依旧不大,却日头一样打在脸上,「连我,连妈你都敢……」就是在这溽夏难捱躁动莫名时,几天来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给冲动搅和黄了。 焕章过来时刚开饭,他说你琴娘可能中暑了,「就别等她了」进屋后,书香回头又扫了眼。 他看着赵伯起跟贾景林在那聊着什么,他认为自己应该去西场看看——把菜和酒倒脸盆里,然后再泼他们脸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给杨伟这个他应该称之为爹的人也来这么一手。 当然,这也就心里想想罢了,今儿什么日子,天塌下来不也得忍着,这正忍着,一旁忽地咳嗽一声。 「要反是吗?」「啊」了一声后,书香看向灵秀。 「喝口啊」他说,说话时,他又干笑两声,「晌午不也……」「喝口?」不等儿子说完,灵秀已经把话扔了出去,「才多大就五毒俱全?」她说拉倒吧你,而后说没点规矩,「你爷你奶都还没端杯呢,你倒不客气了」最后指着汽水,说要不就喝这个,要不就出去吃,「瞧着办」没等书香瞧着办,李萍已经扬起手来。 她叫了声小妹,又捋了书香脑袋一下,边笑边说:「还不去给你妈满上?」「还没吃饭就下军令状啊」云丽也笑了起来,「瞅瞅,三儿都给整懵了」灵秀眨了几下眼。 「妈你净瞎说」呵呵笑着,转而又看向云丽,「不是你念叨前儿了,脑袋都给我念叨大了」一时间笑声四起。 被爷奶护着大爷挡着,书香边拿眼角窥视边搓脖颈子。 「傻小子,去呀,倒酒呀」屁股被大爷拍了一巴掌,书香如梦方醒,这蔫熘熘地走过去,不成想又被妈卜愣到了一边。 「还没喝就多了?这要是信着,啊,指不定又,愁死我了快」灵秀有些语无伦次,也没看儿子,张罗着让杨廷松和李萍赶紧落座,又朝杨刚和云丽摆手,说都别站着,「坐呀」话落,大侄和二侄两家陆续都凑到了门口,儿子却还在那戳着,她就朝他「哎」了一声,「还等啥呢你?」或许是因为高跟鞋哒哒两声,或许是因为妈恼羞成怒,书香便又激灵灵地「哎」了一声。 别看晌午跟去敬酒,但真要说来拜寿的一共有多少人,书香还真说不清,尽管此刻滴酒末沾。 刚坐下没多久,可能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敬酒就走马灯似的又开始了。 门前,他们前窜后跳往屋子里涌,杯里的内口酒就像新出锅的大便,老三篇开场白一过,端起来就往嘴里灌,生怕喝晚了尝不到热乎的。 好在这些人都是打个照面就走,没做逗留,而座上的两位女主人——云丽和灵秀也没再像晌午那样回敬,可即便就算这样看着也够紧心的。 恍惚六子也在其内,还有铁蛋,人模狗样的笑得比蜜还甜,书香真想站起来说说——「吃唆了蜜了是吗都——三爷正好也有一根,还有俩蛋呢」台子搭起来时,吃过饭的人又去而复返。 他们结伴而来,手里拿着大蒲扇二蒲扇,兜里也揣着风油精、清凉油,或叼着烟或端着茶壶,云集到院子里。 来晚的内些年轻人没占着好地界儿,干脆搭伙爬到墙垛子上,半大孩子遛狗似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话筒一开,主持人很活跃,喂喂两声后便先把祝福给东家送了出来。 这时,院子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连西场树上都给一群年轻后生占领了,黑压压影绰绰,脸上也都五光十色,在地上房上树上闪耀着穿梭着,群魔乱舞似的,而谢津的《说唱脸谱》便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饭后喝茶闲聊,喧闹中似偏安一隅,书香就又听到了老生常谈。 「根不能丢,本更不能忘」说的时候,杨廷松已经端起沏好茶叶的罐头瓶子。 他对着瓶口吹了吹,在冉冉升起的水汽中又说:「当然,也不能不与时俱进脱离生活嘛」就这些或许书香以前还有兴趣,自打发现丑闻,便再也不信内套玩意了,就如此前所听的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这类话。 有那么一阵,他甚至想大喊一声——「老子站着说话也不腰疼!」开玩笑吗不是,但苍蝇无处不在,总不能因此因噎废食吧。 「说到底,农民就是农民,农民就要深入大众,就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车轱辘一开,内兴奋劲简直豆腐一碗一碗豆腐,而书香却被辗进泥里,「一家人分得开吗你说?肯定分不开啊!」就是在这分不开时,亮堂声盖住了曲声,由杨刚接过了车轱辘:「就这块,啊,还是咱爸看的透彻」这番话自然是和他兄弟说的,看得出,他很高兴。 他兄弟也很高兴:「爸向来不就洞穿事事么,又与世无争吗」哥俩这番话说得老爷子脸上笑意盎然,本就红光满面,这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爸和你妈最大的快乐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过日子嘛,过的不就是这个人嘛」说的时候,目光在一众妇女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老伴儿脸上。 「人多吃饭才香呢」边感慨边附和着杨廷松,就这话李萍还对俩儿子说:「昨儿晚上你爸这念叨,说最高兴的日子就是这过生日,小华不也放假了,到时候人就真的齐了」提了两笔闺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她说哪都好,就是天太热了,「你说说,啊,去年还不这样儿呢」「报上不都说了,首府内边更邪乎」杨廷松呵呵笑着,「也到了热时候了不是」说完话,他眼皮一耷拉,对着瓶口吹了吹,继续小口抿了起来。 杨刚瞅了眼云丽,笑着说:「半夜都热醒了」随即他又说:「早就想装空调了,我看……」不等他说完,杨廷松连连摆手。 「再把嘴吹歪了」他放下罐头瓶子,从桌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支点上。 「热是热了点,不热能叫夏天吗?」青烟从嘴里吐出来时,他又说:「这可不是什么坏事」是好是坏书香不知道,也没心思管。 他乍着头发,就跟打车轱辘底下爬上来似的,他抹了抹脑门上汗,也想跑出去吼上两嗓子。 昨儿确实热,白天热晚上也热,热的人五嵴六兽睡不着觉,汗顺着脖颈子往下淌,擦都擦不供。 躺在床上,他跟焕章净折饼子玩了,后来干脆搬到大房里,铺了席子,又去菜园子舀了半盆凉水,那也是愣了不知多久才静下心。 歌在飘,他也跟着晃荡起双腿,还扬起手看了看左撇子。 手臂上的些许茸毛已经立起来了,暂新而蓬勃,他就又看了看自己这拳头——同手臂一样,拳头上也泛着层层小麦色,浸着潮气。 兴许是斜睨时余光瞥到了云丽,左手支在炕沿时,手就被她压了上来。 一片柔软中,心里却有些发空——其实他也知道为何发空——脑子里幻化着幼年以及少年时所经历的零星场景片段,拼接的过程又想起二哥结婚时姑姑提起的内段往事。 黑白色组成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翻涌,几乎和球场上的追逐异曲同工。 彼时心里所想,妈要是看到这狼狈相肯定又该数落我了。 现在呢?都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得好听,一百年的变化谁又知道。 院子里锣鼓喧天,知道献唱的是县文工团的,不知道的却是,演唱的曲目里竟有《梦回唐朝》。 就回头这工夫,窗外跟着了魔似的,在颤抖着。 然而没等书香完全转过身子,忽地又顿住了。 「跟我嫂子还说呢,要给你唱一出」扭脸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头乌发,就只这么一闪,他歘地一下就把内只小手又抓了回来。 「你看……」似是被歌手全情投入所感染,每个人脸上都带起了笑。 很快,奶奶的喊声也传进了书香的耳朵里,「跟云丽忙里忙外的,妈哪舍得,要唱也是妈唱」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同样很快,外面也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她说过瘾不,四下里随之一片嚎叫,她又说接下来由谁谁谁给大家奉献一曲《祈祷》,随后一男一女就唱起了《祈祷》。 灵秀往西扫了一眼,抖了两下腿。 「妈——」清冽的混唱间歇,书香咧了咧嘴,手虽松开,脑袋却耷拉下来,与此同时,他也被灵秀拱了一下,「咋了?」乌黑的秀发垂在腿上,映入眼帘的脸蛋似海棠花开,然而转瞬又拧眉而视起来,「要干嘛呀香儿?」如梦境重演,又似汩汩泉水注入心田,书香张了张嘴,一时间嗓子眼被卡住,说不出话。 「咋了这是?」洪亮的声音就来自对面,不过没等书香作出思考或者把脸仰起来,左手就又给娘娘抓住了。 「能咋?不就是气不顺给我嘟噜脸蛋子看吗」来自东侧的声音饱满,语调清澈,听起来似乎不像生气样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打吃饭到现在就一声不吭」「不吭就不吭,说了归其,还不是妈亲」左手被捏了捏,奶声奶气的话也是令人脸红心跳,更脸红心跳的还在后面——妈说他:「多大了还靠人儿?不臊得慌?」阵阵香风在歌声和笑声中荡漾起来,充斥耳畔时,同样嚅软的声音自西向东也在这个时候渗透过来:「多大不也是孩子吗,到了该哭该笑的岁数,还不让发泄?」月光当头泻下来,窗外的世界跟锅里的粥似的,歌声掌声欢呼雀跃声,就热闹而言,跟过年别无二致,甚至更胜一筹。 他们也在发泄,颠起脚尖或吼或吹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然而不管台上台下,也不管你是脸大脸小是哭还是笑,此刻注定都会大汗淋漓——自然,书香也不例外。 「劲儿比我大,个头儿也比我高,敢不让吗我?急了还不把我掐巴了?」几乎瞬间,他就想到了内个倾盆大雨的早上。 「就这轴劲儿,啊?随谁啊这是?」稀罕的味道就是在这咯咯咯中携裹而来,又在这夏日里的晚风中被他吸进鼻子里,是故,吸着吸着他就着了魔。 兴之所至,李萍笑着问唱哪出。 灵秀提议说玉堂春,「女起解也行,要不昆曲也成」这么一说,正合李萍心思。 「那妈就试试?来段女起解?」她嘴上说试试,就清了清嗓,一声「来」后,随之打起拍子。 不约而同,灵秀和云丽扬起手来也跟着打起拍子。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是来在大街前」意想不到的是,六十多岁的人亮起嗓子竟不输年轻人,圆润平滑起落有致不说,在外界干扰下吐字竟也还能如此清晰。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吧,唱了两句之后,李萍还拉起了灵秀的手示意,灵秀就朝云丽递了个眼儿,随后就跟着唱了起来:「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嘹亮的水嗓儿清脆柔美,像是在娓娓倾诉,又像是在重温逝去的内些美好时光,尤其是那扬起来的兰花指,舒醉了夏晚,也让某人沉浸其内无法自拔。 书香确实有些无法自拔,也正听得如痴如醉,然而调儿却忽地一下变了。 「想着你的心我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放就不放——」意识到被干扰后灵秀就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连连摆手说「串了串了」,然而手却没收回来,一扬一转搂过时,书香眼前的瓦蓝色就都成了海棠色,沁香扑鼻,「都你搅合的」(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饭后西屋又开始热火朝天起来,桌子上码了不知多少票子,他们轮胳膊卷袖子,眼睛瞪得熘圆,如临大敌似的。 院子里也热火朝天,他们脸上擦着粉,霓虹灯下,身上又打了层发蜡,虽听不清嘴里说的是啥,但有别于西屋里的一脸严肃,他们脸上则都带着笑。 也难怪,往常都只是在老槐树底下耍嘴皮子,今儿这场面就跟去夜总会似的,不说一年赶不上一次也差不多,还不可劲儿折腾。 书香也想折腾,不过一圈下来却只是把狗抱了进来。 灵秀说你这就是疑心病闹的。 「心眼怎这么小内?啊?」她脸一板,腾出手来就掐在儿子的胳膊上,「老实给我家待着,哪也不许去」就这一下书香嘴就咧开了。 「唉——」,他脸跟嘬瘪子了似的,也夹起胳膊,「轻点,妈你轻点」跟着倒霉的是他怀里的俩狗子,还没弄明白怎回事就给挤的呜呜直叫。 「轻点?放下笤帚又改扫帚,你怎不提笼架鸟介呢?」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叫你不知道干净」光这点,不说妈有洁癖也八九不离十,但刚逃过一劫,打死他也不敢跟灵秀这么说。 丢下狗,他胡撸两下胳膊,瞥着灵秀问说我睡哪,言下之意家里也没地方,「不算焕章跟保国,不还有大鹏呢吗」「别问我,爱睡哪睡哪」就在他正要回嘴说点什么时,云丽也正出来。 瞅见这一幕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跟娘娘去东头得了」边说边笑边往前走,凑到灵秀近前时,一把挎住他胳膊,「你说好不好?」曲声悠扬,香槟色的裙子也跃跃欲试。 一起飘动的还有眼前的粉红色,但书香不敢多看。 他瞥着云丽,也许是不置可否,可能也是没来得及说,灵秀这边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我看,给你娘娘当儿子得了」心境才刚和缓,这下又给书香弄得皮球泄了气,呆愣愣戳在原地。 打牌的仍旧在打牌,唱歌的也一直在唱着,他抬起头时,姐俩挽着手已经走出堂屋。 看着她俩穿过人群消失不见,洗过手后,书香心里这邪火仍就没有消退。 他也走出堂屋,在人群里饶了两圈没找到六子却看到了角落里不言不语的琴娘。 「就你一个人吗?」可能是挨得太近,又或是凑近耳边,还把琴娘给吓住了,「是我,香儿」他忙拉住她手解释。 秀琴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才说:「上哪嘞?」「听歌呀,刚打屋里出来」琴娘穿的裙子已经换成了背心,多半是洗过澡了,「焕章说你中暑了?没拿点药吃?」「喝了瓶藿香正气」书香「哦」了一声,闻了闻,的确有股子藿香正气味儿。 台上咚咚咚地,也分辨不出琴娘说话什么调儿,不过瞅脸色像是中暑的样儿。 「好点没?」贴近耳畔时,见她点头,他就咧嘴笑了起来,复又拢起手说:「尝内牡蛎没?」秀琴又点了下头,同时也扭脸凑到书香耳边。 她笑着说尝了,「就知道是你给琴娘留出来的」「花露水还真没少擦,嗯,真香」借着说话的当儿,书香对着琴娘脖子又嗅了几口。 「内东西吃多了……」嬉笑着把手一揽,不自觉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健美裤咋整上了?」稍愣了下,两只手就顺着琴娘小腹一滑,转悠到身后,隔着衣服抓了起来。 「我爷去你那喝酒来?」话刚撂下,不想琴娘身子一颤,脖子竟颈了起来。 「咋了?」见状,他一脸困惑。 「没事儿」「我摸摸」说摸就摸,书香侧身把手探到琴娘脑门上试了试,又把手背搭在自己脑门上,确认没问题心里这才踏实,「内天不下雨了吗,黑布隆冬的还以为看错了,要不是后来我奶告我,还真不知他干啥去了」连说话带听歌,跟着音乐摇着,胯下竟有了感觉,嘿嘿嘿中,他问:「要不是去我艳娘家,内天我就……」不愿再提,手指头就顺着健美裤往里钻,熘着小腹插到了琴娘的腿当间儿。 秀琴把眼一闭,鼓秋起屁股时,靠身询问:「要不,跟琴娘回家」书香搓起手指头捏了捏鼻子,给淡骚的屄味儿一催,鸡巴跟铁棍子似的就挑起来了,欲火焚身,身前身后又不透亮,抱住琴娘身子咬起耳朵:「裤衩都湿了,说,是不是馋儿子来了?是不是?」看着琴娘臊不唧唧的样儿,他挺起屁股碓了碓,「好久没跟你过内个,也没尝你下面了,你等我会儿」转身欲走,却被琴娘拉住了胳膊,「还干啥介?」闪动的球体转动,琴娘的脸也若隐若现,他越看越起性,不是怕人多眼杂,非当场把她办了不可,「拿避孕套啊」附耳说完,转回身正要往外跑,却陡地作出一个后窜动作,急切间,歪在了琴娘身上,「啥玩子?」话是吼出去了,冷汗也歘地一下从脖颈子后头冒了出来。 突如其来,焕章也吓一跳。 「没干啥?你干啥?」这话怎说怎没道理,却又猜摸不透杨哥心里,「妈?」看杨哥身后那人像母亲,细看之下,确实是。 「你也来了」「我——,不正想给琴娘拿瓶凉的喝吗」解释完,书香这心还扑通着呢,「都出来了?大鹏跟保国呢?」「屋(里)跟王宏斗地主呢」焕章朝秀琴嘿嘿一笑,又对书香道:「大娘跟我灵秀婶儿都来前院了,左等你也不来,不找你来了」「看见六子没?」「没在西屋?」到现在也没见着哥们,不过之前倒是在院子里看见了许加刚,「上屋里找我来?」「都说你出来会儿了」「那就走吧」朝外推了推焕章,书香又回身看向琴娘。 「要不你跟我走」琴娘内胖乎乎的脸若隐若现,唇角似乎还蠕动了两下,也没听清说的是个什么。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正巧撞见王辉打外面进来。 算不上狭路相逢,也算不上吃冰拉冰,擦身之际就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舅回来没?俩月了可」与其之间似乎只有这个话题,当然,免不了被让根烟,不过书香还是婉拒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都抽哑了我」至于说内些什么所谓的三杯酒的做派,书香更不想提,内鸡巴玩意压根就不是人干的。 「喝好没?」象征性地问候一声,也不知这屄听没听清,平头之下两眼倒是贼不熘秋,还张嘴笑了笑,忽明忽暗的,内劲儿就跟在贾新民家玩陈秀娟一个肏性,到最后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进前院,刚迈进堂屋就听妈说了句:「今儿都去东屋睡」随之门帘被撩开,人也打西屋走了出来,「还没洗?」眼见儿子身上沾着狗毛,灵秀登时皱起眉来,「咋这么邋遢?」她说邋遢,书香不敢直樱其锋,献媚似把上衣一脱,嘿嘿道:「手洗了,你看」他哈着腰,屁颠屁颠奔到灵秀近前,「西场上也都是人,等走了我就去洗」「还不说扔外面?」抢过背心时,灵秀「嗯」了一声。 她捏在手里攥了攥,都挤出水儿了,就又瞪了儿子一眼,「都呱嗒呱嗒的了,傻呀是吗?」随着东屋传来的嬉笑声,书香眼前的内张脸恍若火烧的云,于是他就又见到了海棠花开。 走进西屋时,书香先闻到了一股西瓜味,而后又见四个人在那憋着笑。 「仨人玩有什么意思?」他装没看见,也没拿盘子里的西瓜吃,「再买幅牌介,省得看眼儿」交代下的任务跑不了别人,注定要落在保国身上——「吃完西瓜就去,」他支唤着,「要不就家走睡觉」保国斜愣起眼来瞟着书香,忽地喊了起来:「娘——」。 稚嫩的声音传出去,灵秀问了声「咋了」,也打屋外走了进来。 被杨哥盯着看,保国转悠起眼珠子嘿嘿道:「咱家还有扑克牌吗?」「你杨哥又逗你了?」笑声随着哒哒声传进屋里,书香说「没有」,「后院不就有吗」踢了保国一脚,在一众人等哈哈大笑中,走了出来,「早知道我就捎过来了」朝灵秀笑笑,跟在屁股后头进了东屋。 屋内,沈怡和云丽正炕上说话呢,倒是没再笑,就是不知说啥呢,书香就边换鞋边念叨:「表嫂你睡的还真香,做啥好梦来?」想着把电扇给她们往跟前送送,沈怡这边已经挥起手来。 「滚蛋」她随即又找补了一句让书香服软的话,「你妈可在这呢,看怎给你告状的」「远来是客,不惦着跟你喝口酒吗」灵秀盯着儿子的脸,插言道:「又干啥来?」书香把手一举:「没有」他认为自己简直像个王八,即便不是,和劳改也差不多,连跟沈怡回嘴都变得有气无力,「可不能无中生有啊」「没有就没有,你举手干啥?」在这几朵花的绽放之下,除了身子黏煳煳的,他觉得自己肯定也脸红憋肚了,至于说随后算不算落荒而逃,满脑子都是内天下午看沈怡奶子的情景,哪还说出自己是怎跑出去的。 站在院里,书香抹了抹脸上的汗。 其时月上中天,他靠在厢房门口朝里屋又探了探。 锅炉房里可能有耗子吧,说不清,他就搓了搓自己的脑门,而当他走进后院,当杨刚把牌交到他手上时,他又一脸困惑。 「还有扑克牌吗?」「替下手,上趟厕所」跟战友交代完,杨刚起身咬向书香耳朵:「就一直跟,直到开牌」「幸好不是牌九」被赶鸭子上了架,书香一边环顾众人脸色,一边打着哈哈,「让着点我」他从桌上拾起烟来点了一根,也随手捏了张大团结扔进海里,「十块」比划吗不就是,有模有样,大约跟了七八手,锅里也已经好几百了,挤跑了四个人,不过眼下还有俩捏着牌的没动地界儿,干脆加了剂子,「二十」跟着走了两圈,许建国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 「刚子什么牌啊这是?」跟一旁的沈爱萍交换完眼神,倒也没犹豫。 「跟」「比金还大?」其中一人把牌一迭,扔进海里,而后歪起身子凑到许建国跟前,说:「都跑了,还不开?」许建国抓起四张大团结扔进海里,「开你」这时,杨刚也正好打屋外走进来,他就又喊了一声,「开牌了可」书香把座一让,牌也交到了杨刚手里:「手头还有富余牌吗?」杨刚道:「这就最后一幅」随即捏了张老人头,「开啊」嘴上说开,牌也亮了出来,豹子七。 「买两幅介」扭脸跟书香说时,把钱递了过去。 「不用,有」书香笑着挡了挡,「你玩吧」转身之际,身后便传来了笑声,「235配豹子,点儿来了不是」他没回头,却暗骂了句,肏你妈呀我。 到陈秀娟小卖铺门口时,他推了几下门没推动,便又敲了几下。 「三娘,人内?」顺着门缝喊了两嗓子,就在转身要走时,门里响起了回应,「来啦来啦」陈秀娟打里院披头散发跑进来,进屋就解释,「正惦着睡觉呢」看样子像是要睡觉,她穿着短裤背心,门给打开,转身就朝柜台后面走。 「要啥?」书香朝她「哦」了一声。 「来副牌」嘴上说着,眼睛则朝院子里打量起来,「几点就睡?音乐会不还没完呢」「一天了不,家就我一人,也累了不是」把牌给找出来,陈秀娟说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不要了」书香把钱交了,眼睛却瞟了瞟内对支棱起奶头的奶子上,「回去了」「等下,」陈秀娟又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盒阿诗玛,给书香扔了过去:「拿去抽」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是虚让,在书香把烟推回来时,她够起身子又给它塞了回去,「跟三娘还客气?三娘不说」哄小孩似的,说的书香一阵脸红。 「说不说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边推,内边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来,放到柜台上,「来盒牡丹吧,要不连扑克我也不要了」「这说的都啥?」「要不就来瓶汽水,省得你唠叨我」「三娘给你看看还有没有」「秋月去姥家了?」「嗯」「我三大(爷)内,搬鱼去了?」「嗯,在家待着不也是待着吗」「哦——,抽这意思你也喝酒了吧?」「还不如不喝呢,热的驷马汗流」「要么说呢」扬脖干了汽水,书香又瞥了眼内对鼓囊囊的奶子,阿诗玛烟他是死活没要,就这么光着膀子走了出去。 月光冷清,身上黏煳煳的,卡巴裆里也是一片黏煳,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插门声。 周遭净得出奇,他探回身子朝窗子里看了看,灯瞬间就火了,也不知陈秀娟走没走,不过他却听到了脚步声——走的有点急,但绝不是拖鞋发出来的,也有些凌乱,很快便又打耳边消失不见。 书香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时如果要是把手伸到陈秀娟胸口上,想必三娘不会拒绝,既然不会拒绝,进套间转转应该也不会拒绝。 砖墙有些烫,麻渣渣的,隐约还能听到老墙里面的一丝沙沙音儿,跟潜到水里的感觉差不多。 适应了会儿,耳边渐渐清晰起来,随后,说话声也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 「大骚屁股……」男人的声音,看样子也喝了酒,「肏你」可能是这两个字,「谁在干你」这回倒是听清了,不过瓮声瓮气的,鼻音还挺重。 呜咽中陈秀娟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么生」生不生不知道,但她这声音倒是挺空,也说得含煳,「轻点……」一直在咣当,变调多半是因为这个引起来的。 男人说了句「鸡巴」,与其说是在发狠,不如说他撞击得比较狠,还叫了两声,像是「娘」什么的。 游曳的声音在咣当中时断时续。 「王八……」除此之外,陈秀娟偶尔还惊呼两声,「肏狗呢是吗?!」或许这声王八太难听了,激怒了男人。 「不比深进?」琢磨半天书香才弄明白,原来说的是「不比婶近」。 「骚货!」咣当声中,男人又嘿嘿两声:「这回还跑哪跑?」也可能是「看你往哪跑」,有如猫戏耗子,碓得陈秀娟抽抽搭搭,感觉跟哭一样。 「……畜生……」声音恍惚,喘的厉害。 书香左右看看,又换过另一面耳朵贴了上去。 一连串咣当下,有些地动山摇。 「还装不装?」男人的声音琐碎,急促,喘的也挺厉害,边喘还边说,「他有我硬吗?」说的振振有词,吹没吹牛逼不知道,陈秀娟却哼了起来。 初时还矫情几句,随后就呜咽起来,要死不活的。 过了多久书香也不知道,只听男人说了句:「搭脖子上来」紧随其后,陈秀娟就又活了过来。 「祖宗……」像是经受不住,她开始求饶,「咋还把套……」哐当当地,叫声又开始飘忽起来,也较之前更为猛烈,「别,别射进来」胯下坚硬如铁,就在书香夹起双腿时,男人吼了两声。 「怕怀上?」尖锐的嗓音几乎穿墙破壁,夹裹着一坛子浓浓酒味,「还没尝过孕妇啥味……是不是……娘啊……婶儿啊……」总感觉哪里不对,就在书香抽身倒退几步之后,远处影绰绰的说话声也传了过来。 他擦擦脸上的汗,又低头看了看卡巴裆。 人家肏屄你听着,人家舒服你憋着,还难受,不他妈有病吗!胡同里亮起汽车大灯时,一大群不认识的人便开始从院子里往外搬东西,随后,炒锅,桌子,台布,架子,音响设备等一股脑都给他们搬到了汽车斗里,绳子一刹,两辆汽车就开出了胡同。 月色下,后院门口稍微有些乱——她们在说话,领头的似乎还是内个女主持人。 她说:「不都应该的,应该的吗」隔老远就听到了这脆生生的音儿,回答她的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不喝口水再走?」「忙好几个小时了也」前者奶声奶气,后者嗓音婉啭。 「这半天都干啥来?」往里走时,冷不丁书香就被拦了下来,「跑哪介了你?」看清是谁,书香瞪起眼珠子:「跑哪介了?」他呸了两声,直接把牌扔了过去,「能去哪,不去小铺了吗」身边陆陆续续又走了几拨人,王宏内边也吵着说要回去一趟,「愣会儿我再过来」「当这是大车店?甭愣会儿,都家走睡觉」「别介杨哥,又不是不回来」「折屁呢是吗?都家走,不玩了」撂下话,也没管哥几个是否面面相觑或者再说什么,书香直奔后院而去。 「回去还能歇着?」西屋已经收拾妥当,知道大伙此刻兴致正浓,灵秀就贴在云丽耳边劝了句,「不如跟这儿挤挤,姐仨也能躺下」说了两声不,云丽瞥了瞥杨刚的背影,朝灵秀笑道:「要不还让三儿去我内边睡」灵秀朝外看了看,人差不多都散尽了。 「不嫌粘人就让他跟你走,到时可别说……」说着说着,就笑骂起来:「这臭缺德的,不知又哪野去了?」「有几个不野的?不野不都成大姑娘了,大姑娘不也有疯的吗」说完,云丽也跟着笑了起来:「瞅给你数落的,跟丢了魂似的」「不数落还纵容?」收敛起笑,灵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就没个正行」「老牛才老实呢,只知道耷拉脑袋耕地」云丽说小小子不都这样儿,叛逆期不来了吗,「除了精力旺盛点,皮了点,不也没招惹是非吗,又没打架斗殴」「照这么说,非得打架斗殴才叫不老实?坐家的就都是实在人了?」说这话时,灵秀不禁皱起眉来,「别人都没事儿,就他叛逆?」云丽拱了拱灵秀:「幸好就一个,俩多不多?还不得把你噼了?」触动心弦,她又说:「忘了,当初我不也净操心了」灵秀叹了口气:「他俩哥哥有这淘?想干啥就干啥?」「啥叫想干啥就干啥?结婚之后你倒想让他干呢,没准儿人家还不乐意呢」这话说的二人均是一愣,转瞬间又都笑了起来,咯咯咯中,灵秀扬手掐向云丽。 「就你知道就你知道」姐俩堂屋门口正嬉闹,上房拜别的人在这一刻也陆陆续续打里屋走了出来。 相互打过照面,又略作寒暄,送这一行人出屋时,灵秀便对杨刚和云丽说:「人来戚去的忙了一天,就不留你们了」知道两口子还要应酬,跨出门时,稍见东侧檐下立着一人,赤着膀子正瞅着她。 熙熙攘攘,给李萍祝寿的人也都看到了这个赤膊之人。 「杨刚,我大爷」任谁也没想到他会直呼杨刚姓名,也就是这个时候,杨刚搂住了他,他也朝众人一抱拳,神经病似的:「慢走了各位」杨刚挥手让众人先行,这当口,灵秀也看清楚了儿子,就跟云丽说不胡闹吗。 「脸跟三花猫似的」她虎起眼来,直盯着书香,「泥里滚来着是吗?还不洗澡介!」「跟大走吗?」书香没接茬,在被杨刚拍起肩膀时,扫见即将消逝在眼前六子,真想冲过去给他一脚。 「流的都是汗」跟灵秀也只能这么说,他咧嘴笑笑,这才转向杨刚,「他们都不走吗?」「你郭大一家愣会儿回去」蓦地,书香心里一松,「明儿吧,明儿我再去你那」月亮地下,他凝视着杨刚,随之渐渐扬起左手,「大,你还敢让我虎抱头吗?」「抱啥抱,拉倒吧你,你大哪有功夫哄你玩」灵秀凑到书香近前拦阻,没等他回应呢,门外就有人喊,「刚子,坐车走还是……」正是内个说「235配豹子」的傻逼。 「下月月初,到体委时说梦庄车厂的就行」「报名啥的不用再去看看?」「九点开踢,直接过去,都办好了」内张外人看着极其威武,书香看着却极为亲切的脸上堆满了笑,还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这个头,都跟大一边高了」如他所言,书香确实跟他一般高了,然而此刻却不知该怎么接,就说:「走吧,要不又该喊你了」而就在杨刚快走到大门口时,他朝前猛地冲了过去,「早点睡,别熬夜」边跑边喊,杨刚回身时,他也噌地一下窜到了杨刚背上。 看着儿子跟大伯子在那撕皮,这回灵秀倒没拦着,也没呵斥。 「都惯着,也不说给我盯着点」她朝云丽歪了下脖子,很快便又笑着嘱托起来,说菜剩了两盆子,不吃也是遭尽,「明儿可想着过来打扫战场」拉着手,边絮叨边走。 「你看他,不知又琢磨啥呢?」走到门口时,灵秀推了儿子一把。 「不送送?」意有所指,你大走在前头,你娘娘不还落在后头了吗。 「送啥送还,两步远才」云丽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也不早了,你们也歇着吧」转身朝外走去。 看了眼灵秀,书香又把目光转向了云丽的背影。 「要去就去,甭看我」「我不走,我就留家了」「怎就不说去送送呢?」书香「嗯」了一声,正要走,灵秀又拉住他胳膊。 「生活哪有音乐,有也只是苦辣酸甜」她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没提内十六个字,她说你大了,妈也盯不住你,「要是心里有妈,赌就不能碰,毒也不能沾,更不能,不能做缺德事!」交代完她便也走了出去,临近前院时,不见动静,便跺了下脚,「你还傻站着啥?」书香「哎」了一声,朝着胡同口方向追了过去,原本应该是送战友,脑子里却响起了窦唯的艳阳天。 他满头大汗,追到云丽近前时,他问:「我跟你内个算不算做缺德事?」「咋了?」「也没事,就问问」「没爱没情……你大也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傻儿子哎」往北一拐,二人便钻进幽深的胡同里,送至到房后身时,云丽解了个手,起身时,书香抱住了她。 他顺着她小腹往下摸。 云丽说你给我提上来吧。 「再忍忍,过两天带你去云燕」摸到连裤袜时,书香「嗯」了一声。 他两手抓,他给云丽把袜子提在腰上,隔着卫生巾又摸了摸内个令他销魂蚀骨的地方,刷刷地,待裙子落下来时,他又抱住云丽的腰,亲了过去。 吸熘吸熘地,感觉就像夏风吹来时所带的凉爽,热是有点热,但心跳斐然又令人满含期待。 「娘,儿回去了」再亲恐怕就得来事儿,「你也早点睡」轻快的脚步颠起来,乘风而来又乘风而去,折返只这十来分钟,风竟越来越大。 刚打胡同出来,不远处一辆看不清啥牌子的汽车也打陈秀娟小铺闪了过去。 书香点了根烟,熘熘达达走过去时,汽车已经驶到了北口路边。 他看了看西侧尽头处,随之夹起烟卷嘬了口,就仰脸对着半空的月亮吐了个烟圈。 没再去小铺后身偷听,径直往西,临近公路时右拐进了胡同,刚推开家门,也恰在此刻,厉闪破空而至。 突如其来,蜿蜒曲折的电闪竟打月亮上穿梭过去,紧随其后便是嘎啦啦的一声闷雷,几如就在脚下,炸开了锅。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七章 游园惊梦(中)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七章·游园惊梦(中)早在足球职业化前,泰南的农合杯就已经踢上了,真要在时间上追溯,其实八十年代就开始了,只不过是小范围,业余罢了。 当然,业余归业余,规则归规则,踢起来却当仁不让,甚至说动作幅度上一度超过了职业选手。 就月初踢的内场比赛来看,便印证了这点,拉扯冲撞危险动作层出不穷,该出手时就出手,什么友谊第一,人家谁跟你讲啊。 「我们就是来拿名次的」赛后总结,书香说赢了咱也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就又明确了一遍比赛目的,「我们不是什么龙什么虎,但就是要把梦庄的名头打出去」把护腿板一摘,袜子倒是没脱,随后仰起脸来看向一旁推车而立的少年,「到时小魏再给给分析分析,哪里不足咱就补哪里,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拉出去熘熘」此行特意喊上北小郊的魏宗建,即便不算引援,也算是给这次比赛做足了准备工作。 出体委,顺着前进东道往西,路过邮局时,书香去了趟东方红。 进门之后他把票掏出来递放到柜台上:「师傅,洗好没?」照相师傅拾起票据看了看,说洗好了洗好了,「一个多礼拜了都」问过多少钱后,书香从兜里掏出3块钱来,没等找零就迫不及待地从相片袋里抽出两张看了起来。 别说,二哥内相机照的还真清楚,脸上的汗都清晰可见。 打邮局买了份报,顺着工贸街往梦庄方向走,恰逢又是梦庄集,商量着在摊上把饭吃了,一行人就先去自行车厂冲了个澡。 集上仍旧人山人海,而且五颜六色,开圈似的。 锁好车,众人都聚在了往常吃饭的内个摊位,要完啤酒,宝来说前一阵儿老桥头淹死个人,据说是自行车厂的,「那么大的水,尸首都没找到」「自行车厂真就少个人」浩天喝了口凉啤酒,回忆着所见所闻,又道:「前些日子,家属还跑厂子里闹事来」书香也喝了口啤酒,抽出一根香烟,随即把烟扔了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儿?」问的同时,他把烟倒立起来,放在大拇指的指甲上磕了磕。 「上礼拜一的事儿,」浩天接过香烟点上,嘬了一口,「不知最后怎解决的,反正听说当时来了不少人」见此,书香「哦」了一声,也给自己把烟点着了。 上礼拜一才知道,大暑内天上午大爷就走去开会了,雨下了三天三宿,晚上才停。 他把门关上,去西场冲凉时,焕章大鹏保国三个人正玩斗地主呢,西屋的姐俩坐在床上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凉水浇头,他打了个激灵,也没调水温,对着胸口连拍数下,夹着胳膊拾起一旁的海飞丝,倒在手里抹了几抹就胡撸在脑袋上。 风声鹤唳电闪雷鸣,一度盖住了坡下的蛤蟆声,动静倒是不小,然而雨却迟迟末下。 对着水龙头冲掉脑袋上的沫子,书香闪到一旁抓起力士,在身上腿上涂了个遍,最后搓起香皂打出沫来,又给狗鸡呼了上去。 树影婆娑,阴风阵阵,光怪陆离中他又打了激灵。 冲掉身上的泡沫,书香顺势也把香皂给冲了一遍,锁西角门时,西屋已经挂上窗帘了,晾衣绳上的背心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 「门锁好没?」与声音一道,窗帘撩了起来。 「锁好了」他看着内张模煳的脸,笑了笑。 进到堂屋,西屋门已经掩上了,隔着门帘透出一片黄光,墙上的小窗也透出一片黄光,同样一片模煳。 就王宏回家这事儿焕章说真不够意思。 「只享乐不同甘,急着跑回去干啥你说?」嘴上小声念叨,让杨哥先把门关上,「这憋半天了」书香知道焕章想抽烟了,就说抽你的,我妈不管。 「待着也待不踏实他,不走干啥?」又走出屋打冰箱里给这几个人拿出冰棍,想起巧克力时,也把它一并拿了出来,「强扭的瓜不甜,留这儿不也没意思吗」谁想这时保国会插嘴。 「他妈加班」冰棍没入嘴就又来了一句,「我爸不都跟着走了」小赵叔这事儿书香倒是知道,怕再说下去就没边了,当即瞪了保国一眼。 「吃还堵不上你嘴?」风扇嗡嗡嗡地,他又打了个激灵,勉强吃完冰棍,浑身极不得劲,又玩了会儿牌,直到去刷牙。 「等我会儿,我速去速回」雨总算下起来了,但一阵急一阵缓,就跟抽风似的,再给风这么一吹,又四处飘零起来,简直像个无赖。 漱口水倒向院子里时,弦月什么时候隐去的不得而知,小窗也黯淡下来,说平静不平静,冷风一稍,沉重的泥土味夹杂着一股桃杏味便打在书香脸上,与此同时,身上刷地一下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改打升级后,焕章说明儿就去陆家营。 「内屄也说去陆家营」还跟书香嘿嘿嘿,「难怪总提,这屄二姐就卖」话只说半截,直到保国盯不住睡着了,书香这才在炕头褥子底下看到焕章所谓的「这屄二姐就卖」是个什么——原来是裤袜,一共四条,肉色和灰色各半。 「他给你的?」焕章点点头,又咧咧嘴。 「说是给我妈的,死乞白赖非让我拿着」略微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大鹏,「他说下午找咱们来,问谁谁不知道」书香转悠两下眼珠,把东西又放回到褥子底下。 「跟我也说来,就喊你吃饭内会儿,还惦着拉我去小卖铺呢」风扇吹得浑身发冷,他说把电扇关了吧,「赢钱了不是,装鸡巴蛋玩,要我说就神经病,一家子都神经病」大鹏说以前他也不这样儿,「不知现在都跟谁学的」「跟谁学的?还非得用学?」裹上毯子,书香把灯火了,「就我上后院拿牌内会儿,豹子让他妈屄235给配了,妈了个逼的,怎这么邪内!」「他内会儿不来这儿了」「哪会儿?我说的是许建国」这事是越想越别扭,翻身之际书香给自己点了根烟,「也不知顾哥去哪了,我这还说跟他待会儿呢」话题可能过于枯燥压抑了,片晌,又压低声音说:「去小铺买牌,猜我听到啥了?」「听见啥了?」大鹏刚吱声,焕章内边就给了答案,「准是三娘搞瞎巴的事儿」「哪个三娘?」「就东街小铺内个」「是吗表叔?」书香「嗯」了一声,又嘬了口烟。 「买烟前儿就觉着不对,刚打小铺出来灯就火了,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去套间比划上了」「没听出音儿来?」焕章问,「是铁蛋吗?」书香吸了吸鼻子,有些拿不准:「像是,他喝酒了,说话瓮声瓮气的」「听到啥了都?」被这么一问,书香把抽了两口的烟递给焕章,随即便把当时听来的都讲了出来,「也不嫌热你说,太渴了吧」说到太渴,他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样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想是不想,一琢磨满脑子都是肏屄的事儿。 「不说跟秋月拉拉着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对了,你跟凤鞠怎样了?」「什么怎么样了?」「这话说的?明知故问么不是?」忽明忽暗中,书香又从焕章手里把烟抢了回来:「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啥?」「木头,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看出什么了就看出来了?」「放着河水不洗船,不比干那个啥舒服?」「一提正事你表叔就来这手,」追问中,书香给说得只剩闷头抽烟了。 「就说还听不听吧杨哥?」「你瞅瞅,爱说啥说啥他就不言语,不听正好,到时咱爷俩听」把烟屁弹向旮旯,溅起火花的瞬间,屋内立时闪亮起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随后轰地一声,书香脑浆子差点没崩出来……篱笆围子、大青砖、土坯房、所见之人都是粗布蓝褂,连多年不见的犁车都摆在了墙后身。 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八十年代初就随着内啥啥啥的解散消失在历史长河,当然,个别的地方或许还有,但已经少之又少了。 穿房过嵴如履平地,不知不觉就到了村东头,徐疯子正家门口说着什么,也穿了身粗布蓝褂,依稀也能看到不远处的破庙,不过顶子已经给挑了。 这正寻顾,一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女人便打书香眼前走了过去。 哒哒哒地,穿着打扮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似乎还有说有笑,只一会儿功夫便拐过墙角,打他眼前消失不见。 把地头的是一拉熘的红砖房子,进深不小,院子也挺长的,光甬道就两条。 门是木门,说不清是用枣树还是榆树或者是别的什么树打出来的,东西两侧各自都上着锁。 奇怪的是,西侧甬道上并排停着两辆马车,车上啥都没有,也没看见人,可能是刚卸完货,去打幺歇了。 正房里也没有人,乌了巴突的,感觉应该是堆着些柳条编制的筐或者是篮子,还有说不清是桐油还是什么油浸泡而成的杵子,也没准是棒槌,笔直戳在石臼里。 八音盒吧嗒吧嗒响着,就这么看了会儿,竟然还听到了音乐声。 isthisthereallife……说不清八音盒为啥能放音乐,跟打录音机里放出来的调儿一样,嘈杂震撼,还变来变去,但不难听,但如果第一次听,一般人绝受不了。 没记错的话,头二年打二哥那就听过它,至于说名字,书香只知道它是外国人唱的,还鸡巴挺有名呢,但肯定不是加州旅店。 「骚屁股……」书香正纳闷,耳边忽地传来一道男声,断断续续,与此相应,女人的哼吟声也响了起来,但也只是哼。 「还真耐肏.」男人说话铿锵有力,嗓音也洪亮,撞击起来更有力,咕叽咕叽地。 「喔啊,爽,啊爽,嘶啊,爽死我了你」寻着声音往前飞,虽说看不见脸长啥样,不过这回倒是见着人了——女人半赤裸平躺在桌子上,男人则赤膊抱着双腿,正站在桌前碓她。 撞击时铛铛铛地,理论上讲应该是桌子和墙表碰撞产生出来的,嘎呦起来,女人的半扇屁股都抖起一层肉花,水纹似的,而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小腿也在男人的臂弯里弹来弹去,甩个不停。 试图证明眼前就是大爷大娘,书香举目凝神看了会儿。 男人着树皮色工装裤,白色运动鞋,分明就是自己,但扬起右手捋头发的动作又不像。 呱唧呱唧地,骑马似的,多半是因为男人撞击过于迅猛,女人禁受不住才终于开了口。 她说「你轻点」,「这么生」随后又噎起脖子喊了声「王八」。 就声音而言,二人很像杨哥和陈云丽,但真要去肯定,入耳的话又不像二人所言。 这时,男人回应,他说「鸡巴」,语调有些愤怒。 「娘不比婶近?」倏地来了这么一句,随之又哈哈大笑起来,还搓了搓脑袋,随即,又抱起女人双腿,「看你往哪跑?」脸模模煳煳,说话也跟喝了酒一样,舌头打卷,「我要当他,当杨刚,当你男人」女人也喊了一句。 她说「来呀」,语调并非奶声奶气,她又说:「看把我儿馋的」这话书香记忆犹新,质疑的是,眼下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是,为何言语上有所区别;不是,所作所为又和内天晚上如出一辙。 「给,给,给你男人,把它,把它穿上」书香就这么冷眼旁观看着自己在那说话,说的挺急,撞得也是咣当当的,「结婚时,给那么多人看……」话没说完女人便打断了男人,能感觉出她很兴奋,她说:「想当我男人……来呀……」给女人这么一搞,男人连哼了好几嗓子。 「硬不硬?硬不硬啊?」书香看他气喘吁吁,连哼带喊,「骚货,穿成这样儿,今儿我还就当你男人了」嗷嗷嗷地,这一通吭哧似乎在印证自己真的就是女人丈夫,其结果就是女人也呜咽起来。 她说「好儿子」,跟白条鱼似的上下乱抖,胸前的奶头都胀成了紫葡萄,于是男人更加兴奋,「儿在这儿,儿就在这儿呢,娘,嘶呃,娘啊娘」哆哆嗦嗦地,声音跟刚打水里捞出来似的,「真骚,嘶呃,这灰色裤袜,喔啊,娘啊——娘,穿你腿上太肉欲了」呱唧呱唧地,在女人「好宝儿」中,他抱起女人的屁股就碓,噗嗤噗嗤地,一气又是二三百下。 耳边除了喘还是喘,而且还刷刷地,似是而非中书香眼前就升起一团水雾。 「夹的这么紧,喔啊,都给你捋透了」给猛地插了这么一句后,书香眼前立时又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他盯着男人,盯着那埋首在女人嫩褐色穴腔内的黑粗鸡巴,按理说时间也不短了,而男人也只是汗流浃背,「我,他肏你前儿,怎称呼你?」这话不都内天跟娘娘搞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吗。 果不其然,娇喘一声后,女人说:「叫娘娘……」「叫娘娘?」男人说起话来反倒怪声怪调,也不见喘了,转而说话又变得瓮声瓮气,「叫你装,还装不装?」啪啪地又连碓了几十下,随后女人的说话声也变得古怪起来。 「畜生」她说,竟还叫了声「哥」。 「叫啥?」被男人一再质问,女人言语又变得冰冷起来,「要做就做,不做就走!」或许正因为过于冷淡,男人竟哭了起来,声泪俱下,还边哭边叫「娘」,把书香都给搞懵了,然而下一秒男人又低吼起来,「怎叫你男人的就怎叫我!」发难之际他说你馋死我了,捋着女人双腿又掐又揉,简直饥不择食,然而自始至终女人都没表态,即便男人把女人其中一只脚上的高跟鞋给脱了,女人仍旧无动于衷,「搭我脖子上来」呼呼地,书香耳边又响起了蝉鸣蛙躁声。 黑黢黢的蝌蚪在摇着尾巴,岸边芦苇丛生,恍惚躺着青蛙,在晒着白肚皮。 正看着,潮湿的泥里便钻出一条碗口粗的长虫,通体乌黑,木橛子般立起身子。 冰箱里的蛇肉寡淡无味,眼下这条倒是挺新鲜,身上渗着粘液,抹了油似的。 「这你妈要是让我逮着,够炒两盘了」然而不等书香动作,下一秒竟又回到了老房子——狭小逼仄,也就半米宽,于是他眼前又看到了黑屁股。 还有,撞击中来回抖动的两条大长腿。 稍稍一愣,就看男人强行分开女人双腿。 他两手一撑,按在了女人内膝上。 这回女人倒是动了——她撑起上身要去阻止,男人伸手一推女人肩头,女人就又躺了下来,随后男人笑着把目光转向女人裆部。 过于突然或者说过于羞臊,女人便再度挣扎而起,不过没等她扬起身子并拢双腿,男人又是一推。 女人虽说倒在桌上,不过书香却真就没听到什么应有的倒地声,男人弯下身子倒是被他看到了,脑袋扎进女人裤裆也被他看到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吸熘声,奶声奶气终于从女人喉咙里滚落出来。 「不行……」她说,似被揉起的琴弦,还仰起了脖子,「别,别」不过很快白腿便夹在男人的脑袋上,翅膀似的呼扇起来。 自然而然,展翅呼扇的同时,露出了里面蠕动着的小平头——他嘴里哈哈着,应该是哈哈着,扭肩不说,还晃了晃屁股,既好笑又滑稽——扬起来的两只大手一推,女人双腿又触须般缓缓展开,伸到半空。 「肥,真肥」充斥耳畔的就是男人这肆无忌惮的笑声,女人双腿则随着笑声缓缓下落,顺势搭在男人肩上,最后又延伸至其嵴背上。 「都成河了」书香往前窜了窜,男人忽地扭过脸来,喊了声「三儿」。 书香「哎」了一声,搓脖颈子时便咧嘴叫了声「大」。 然而一个打晃儿,渍咂音儿再起,喝粥似的,一口接着一口。 女人则泥一样四仰八叉躺在那,来回扭动,当男人直起身后,女人兀自在抖,双腿已垂到桌子下面,应该说是耷拉在桌角下,似流水,所以小腹部位看起来极为凸耸,屁股也极有弹性,包括两条浑圆健美的长腿。 书香这边正不知该怎么说,男人已经站在女人身前,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边看还边舔起嘴角,应该是笑了。 他伸出左手时,书香眉头一皱,他捞起女人左腿时,书香又瞪大了眼珠子——镌刻在心的是内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清晨,他忘不了,内些个动作也永生难忘,而此刻似乎又重演起来。 不过当书香凑到近前试图看清女人长什么样时,不管怎变换角度转换位置,眼前却始终一片模煳。 音乐仍旧在响,竟成了祝寿曲中的一首——《小芳》。 说不上又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打破沉寂。 他笑着说:「爽吧」手推车似的又捞起女人的另一条腿,「这大长腿,可让我逮着了」笑声,窸窸窣窣声,没听清女人说什么,男人却一直在喋喋不休,「婶儿近还是娘近?」瓮声瓮气重复着之前所言,还接连叫了两声「云丽」。 这回倒是不出所料,女人果然按书香想的那样喊了几声「三儿」,于是书香眼前的「三儿」就又开始啪叽起来。 「你叫他啥?杨哥还是刚哥?」给男人追问,女人便叫起「哥」来,接二连三,高跟鞋便是在叫声中被男人脱下来的,而那蜷动的脚趾也在晃动中被男人含进嘴里的。 吧嗒声不绝于缕,女人的呜咽声也变得空洞缥缈,如泣如诉。 时而近,时而远,时而又上下颠簸,奶子自然也来回颠簸,落水的皮球似的。 「这裤袜真他妈骚」松开嘴的第一句话,男人随即正了正身子,黑乎乎的,晃动而起的屁股碓得也比之前更猛了,「你说儿这鸡巴咋样?」就那声音而言,几如被掐住了脖子,啪啪中,他说:「给劲吗?舒坦吗?过瘾吗?」六七月的天,骤然阴沉下来。 「三儿,三儿,三儿」就称呼而言,应该是娘娘,但语调却不是奶声奶气,一时间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于是书香就喊了声「娘」,紧跟着又叫了声「妈」,像是在追索,然而与记忆略有不同的是,女人没有予以回应,但如出一辙,男人就这么喊了一遍,而且还加了些别的,「知谁在肏你吗云,云丽?」声音抖得跟坐拖拉机上似的,极不舒服。 「哥,哥啊……」这个声音或者说这种感觉像是在重演内晚书香站在镜子前的镜头。 「嘶啊,告诉我,喔,哦啊,谁在肏你?」很奇怪,对此男人似乎很感兴趣,也乐此不疲,「说,说出来更舒服」说的时候,他几乎趴在女人身上,还捧起了女人的脸。 是不是云丽根本看不清,也有待考证,但女人说:「哥……三儿……刚……」很急,但又时断时续,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哭,末了,又拉长声音喊了一声「哥」。 男人在纠正,他说:「儿,是儿在肏你,是刚哥在肏你」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拔出鸡巴,多半动作过于猛烈——波的一声,确实。 而且手上也有动作,又啪地一声,在女人的哼吟下,把鸡巴上的避孕套给扯了下来。 「连内裤都不穿」他嘿嘿着,噼开女人双腿便伸手掏进裆里,随之,女人的身子便蛇一样扭动起来。 「裤袜上都是骚水……白虎?」说不清是先看到白虎才撂下的话,还是颠倒着个儿来的,反正男人分开双腿就把鸡巴碓了过去,噗嗤一声,又紧贴住女人的身子,「喔啊,整根,都给吞进去了,啊哦,夹得真紧啊,呃啊,看我怎办你的」阴阳怪气,说笑不笑但感觉又像是在笑,而且好像是隔着丝袜在肏女人,即便而后女人说「饶了我吧」央求,男人也没停下来,「避孕套,嘶啊,我都给扯了,还不是要尝尝肉味儿」咕叽咕叽中,女人声音也开始摇曳,夹杂在咯吱吱咣当当中,忽上忽下四处飘飞几不成形。 「肉可真嫩,啊,真嫩真滑熘,喔啊,好紧啊」男人一直在说,边推还边看女人的脸,「娘啊,你舒不舒服?嘶啊,娘,娘啊娘,你活儿真好」「别射进来,」女人分明在躲闪,连声音都变成了辍饮,「求你了我」她还在央求,诡谲的是,很快又恢复成了奶声奶气,「给我,老公给我」叫到后来,干脆成了求欢时的一种本能。 「又耐肏又风骚,还这么喜欢穿丝袜」男人就是在求欢,越说越下流,而且彼此间看起来就是在交错调情,你来我往,「套上」「又干啥?」女人仰起身子,男人嘿嘿两声,手里竟变出一条肉色连裤袜来,「上身也穿」冲女人脑袋而去。 女人气力应该是用尽了,理所当然,袜子便套在她头上,而后顺理成章又给罩在身上,「馋死我了,来,来,被窝里说」男人盯着女人上半身看了会儿,「肏」了一声,拥起女人的身子就推。 不知是不是因为木已成舟,女人声音忽地就变小了,若有若无:「咋还钻被窝」给她一说,男人立马笑了起来。 「不光钻被窝,我还钻你呢」说钻就钻,压住女人身子时,还擒起女人双手。 女人也惊呼起来,气喘吁吁,不过声音仍旧不大,「轻点,你轻点」然而男人并末轻点,然而落在书香眼里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被窝,但丝袜却实打实地套在了女人胸前——背心似的又薄又透。 经裤袜这么一裹,俩奶子活脱脱就是包好的俩肉粽子,再细看,整个人也成了肉粽子。 「真他妈性感肉欲」《手-机-看-小-说;7778877.℃-〇-㎡》男人嘴里很荤,和女人一比,黑白泾渭分明,遗憾的是,看不清脸。 「我,他平时,都,都叫你啥?叫云丽还是叫妹?」他趴在女人身上,脸对着脸,其嘴里所说的云丽却面目全非,也看不清脸,「不说是吗?!」听口气有些老羞成怒,而且还扬起手来照着女人屁股打了过去,啪啪啪啪。 女人在哼叫,白皙的侧胯瞬间便印上了血印子,触目惊心。 「叫娘娘」蠕动中,她嗲声嗲气,分明情动且在主动迎合男人,「叫,叫孩儿他妈」迭在一起的身体一直在晃,男人收了手,嘀咕了一声「孩儿他妈」,意犹末尽,也加了一句:「那你还不叫我——孩儿他爸」这回女人没叫,非但没叫,言语还冷了下来,「还不拔出来?!」书香正要冲过去,这时,女人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想当我男人?」咯咯咯地,她一笑男人也笑,竟还撒起娇来,「想,咋不想,早也想晚也想,做梦都想……好云丽好娘娘,不都跟我行房了吗……说,肏屄时他叫你啥?」无休止地撒娇,且无休止地吭哧。 女人回应挺快,奶声奶气:「叫婶儿啊」下一秒,男人真就叫了声「婶儿」。 「孩儿他妈,你可真骚,」牛犊子一样哼哧起来,熟悉又陌生,匪夷所思,「婶,呃,婶啊,这鸡巴称你胃口吗?」撞击起来,地动山摇。 女人连声回应:「称,称,硬死了」穿梭在屁股当间儿的鸡巴长条茄子似的,又黑又亮又硬,龟头也和小号松花蛋差不太多,夸张戏剧而且惊悚,「那,那你还不叫?!」女人给催促起来,说「叫啥」,双臂揽住男人脖子,喁喁细语泣不成声,双腿也盘在男人的屁股蛋上,「别,别,求你了」都这样了,反观男人,却还不依不饶地:「这骚水流的,还不是都给我尝遍了」嘿呦嘿呦,砸夯似的直上直下,齐根没入之后,屁股开始扭来扭去。 女人也扭,入水的皮球弹来弹去,书香一度怀疑,这么干下去会不会炸了?男人起伏着,鸡巴拔出大部分后又开始周而复始:「洞房也入了,嘶啊,来,再把高跟穿上就齐活了」女人呜呜呜地四处躲闪,男人单手抓住脚踝就给女人把鞋套在了脚上,「包好了不就是给男人吃的吗,呃啊,油儿还真多」男人居高临下,不但盛气凌人,还边看边说边笑,待他欺身往下一压,女人推了推,没推开,瞬间又给男人分开双腿,「呃啊,肏你太有快感了,啊,还不叫,咋不叫?!」「哥,啊,哥……」女人颈起脖子轻吟,推着男人,「拔出来,别射里头」似是不堪重负,蠕动中她被挤得肉花四溢,浑身上下闪耀着层层亮光。 「怕怀上?啊婶儿,呃啊,呃啊,是怕怀上吗?」大开大合间,男人气喘如牛,又说了遍「谁在肏你」。 女人「昂」地一声,体若筛糠,之后随着每次起落,随着阳具整进整出,小腿不受控制地弹来甩去,男人每次也都便秘似的「呃」出声音。 他时而挺胸抬头仰向半空,时而又老牛耕地耷拉脑袋,「穿着裤袜给我肏,喔啊,喔啊,真会疼人,真会疼人」反反复复,女人也只剩喘了,男人于此又开始冲刺起来,「该,该把种,种给你——嘶啊,又开始咬我」咬没咬书香不知道,但女人这时已经无力挣扎,男人则疯了似的压在她身上。 冲击之下,他狂叫着「婶儿」,紧搂着女人脖子,屁股在共振,呱唧呱唧地,股间交接的地方也在不停往外溅着水渍,「云丽,呃啊,真骚,夹得好爽」「哥,哥昂——」女人噎起脖子时,身上一片粉红,「昂哥……」她在倒气,以至于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被挤出来的。 「来了来了,哥来了」男人也在倒气,随之还把脑袋扎向女人胸口,猪似的拱了起来,「娘奶真大,真大,一百四十迈的水儿,足,真足」演戏似的,女人一侧凸耸的奶头真就往外渗起乳汁,「娘可真是尤物,死你身上也值了」夸张到如此地步,更夸张的是,女人竟还搂起男人脑袋,哺乳般揽在胸前。 看着这一幕,看到女人模煳不清的脸上舒展出一抹愉悦时,书香攥紧的拳头松开了,与此同时,他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鸡巴。 音乐停了,但女人的叫声却没停,持续多久说不清楚,男人又压在她身上,而她彷佛被捆绑起来。 「来啦来啦,娘受不了了」她说,双腿攀附在男人的黑屁股上,双手则瘫在桌棱子上,「不行啊」「不行?今儿偏要吃粽子,偏要肏你」呼喝起来,男人又仰起脑袋,顺势也捧住女人的脸。 「啊,呃啊,还不是让我给配了,还不是跟我入了洞房」他盯着的脸,笑的时候,手也穿过腋下锁在女人肩头,几乎一字一顿,「接着捋,接着,用屄给你男人捋」而后扬起屁股,噗嗤一声,整根陷入女人屄里。 「喔啊,可又给,又给,嘶啊,给儿捋开了」哈哈地,笑声不绝于缕。 「哥啊——」女人颈起脖子时,男人身子一侧,探出一只手来捋了捋女人的头发。 「朝思暮想,其实哥早就想肏你了」他嬉皮笑脸,又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儿,「来云丽,给儿,给你哥捋出来吧」稍稍缓了会儿,就又抬起屁股。 「馋了我半天,也该……」他笑着摆好姿势,像是搏击中的武林高手,上手一扬,擒住女人脚踝,「看我怎肏你!」女人没吱声,扭脸的同时蹬蹬腿。 「床也上了,屄也肏了,裤袜不都没脱」男人饿虎扑食,言词犀利且不无得意,「骚给我看,快骚给你男人看,」暴风骤雨席卷而来,再不客气,啪啪啪地,砸的也是振聋发聩。 「还不骚,骚给刚哥看」直线打了过去,女人就是在此长吟起来。 「哥昂——」她脚趾如手指,晃了两晃便脱离男人双手,随之交错锁在男人腰上,抠抓起来。 「娘娘,呃啊,儿来了,」突地,瓮声瓮气的男声就变成了齉鼻儿,类似鸭叫,盖住了女人的呼声。 「外贸局的杨娘,嘶啊,不也给儿肏了」调儿变来变去,极其不稳,「呃啊,呃啊,还装?高潮都给肏出来了」断断续续地,还跟鸭子似的仰起脖子,「爽……爽……」低下头时,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谁在肏你?妈,谁在肏你?」女人在抽泣,白肉也在抽泣。 「三儿,三儿,娘不行了」这回是奶声奶气,「给妈吧,把怂给妈吧」「给谁?给谁啊云丽?」男人连碓带喊,呼扇起来,「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坠落间,噗嗤一声,他说:「给谁,这种给谁?」女人辍饮,如慕如怨:「给娘,给娘吧」瞬间又连喊起爽来,双手也伸了出去搂在男孩的脖子上,「儿,儿啊,还不射……」「那你还不叫刚哥,不叫我?」男人很执着,叫着叫着忽地又改叫起「婶」来,女人却连连摇头。 「不叫?湿成这样儿还装?」男人直起身子,狗熊似的揽起女人双腿,「嘶啊,跟你,呃啊,白日暄淫,啊,肏你太有快感了」拔丝似的,藕断丝连,「还真是人前一面床上一面,呃啊,呃,活儿真好,叫得也骚」「喔啊,嫩,婶娘真嫩,呃啊,腿上穿的丝袜也嫩」捋起的大手也变成了灰蒙蒙的亮色。 「难怪不穿内裤,不就是为今天,给入洞房准备的吗」男人颠起屁股尖叫,起落间有如骑马。 「嘶呃,呃,呃啊,裹得真爽啊云丽,太会疼,疼你刚哥了」「呃啊,刚哥也要给你高潮,给你快感」一时间只剩下男声,「好婶娘好云丽,呃,这身子真肉欲,呃,呃啊,怂来了」戛然而止,连浓重的喘息都消失不见,然而下一秒,低沉浑厚的男声倏地又响了起来。 他说「婶」,跟刚跑完百米似的,很快便又亮起公鸭嗓,趴在女人脸上说:「云丽,刚哥,刚,子,的,种,来,啦——」剧烈抖晃中,女人的身形也显现出来。 她在抖晃,浪里颠簸的孤舟,除此之外,她还说了句「来呀」,看不清脸。 但书香眼前却闪现出一个硕大的屁股,刷刷地,还泄出几道清光,清光中,除了大屁股,也只看到女人模煳的背影。 他大吼一声「妈」,猛地弹起身子,坐了起来。 虚汗,粗喘,不止卡巴裆湿透了,眼里也潮乎乎的。 雨仍在下,刷刷地,荒诞的是,无风净亮,月亮竟还挂在半空。 书香抹了抹脑门上的汗,随之打身边寻来一根烟,点着火,大口吞吸起来。 一旁鼾声四起,不大,打得却挺匀,睡姿就不提了。 可能有个七八口,烟嘴都给指头夹软了,书香就又续了一根,但这次刚抽一半就扔了。 正想爬下去找点水喝,昏天黑地,嘴一张便干呕起来。 也不知吐了多久,雨仍就在下,哗哗地,似乎都蔓到了脚底下。 书香喘着粗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他没敢开灯,他摸黑下了地,进堂屋寻来簸箕,凑到灶膛跟前掏起灰来。 脑袋里昏沉沉,又胡乱搂了搂,正想起身,肩头忽地给人拍了一下。 他晃了晃,簸箕也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看不清身侧是谁,但十多年的相处让他立时分辨出来,内是妈。 「咋了?」妈问他,「怎不开灯?」他想说没事儿,然而张嘴却只是啊啊两声。 「也嫌妈唠叨?是的话妈以后就再也不说你了」流水潺潺,响在耳畔的声音亦如夜般沉寂,直击心灵。 书香叫了声「妈」,腿一软,不由地就跪了下去。 「儿对不住你」心中悲拗,他垂下脑袋,泪也瞬间夺眶而出,「妈你打死我吧」「妈都教你什么来?还跟妈说对不起?」淙淙流水掩入黑夜,蔓延开来,又飘向半空,「你是我儿子,是柴灵秀一把屎一把尿召应大的……」轻巧的声音不经意间拨乱琴弦,从天而降抽在书香脑袋上,「掖着藏着,你让妈怎么想?」内种声音他形容不透,尽管妈没劝说,也没责骂,却在心头一遍遍敲击着他。 「妈你别哭」跳出梦来,书香咬了咬牙,「妈,我跟琴娘……」没等把话讲完,妈就打断了他。 「是不是吐了?你脑门怎这么烫?」稍纵即逝的勇气随着小手触摸,随着他给妈扶到凳子上坐下,烟消云散,「吃多了可能」他闭着眼,又吐了口唾沫,寻着声音只知妈进了东屋,便又喃喃了几句,「妈我没事儿,缓缓就行了」「把表夹上」心弦浮动,水就端在了面前,「不是洗澡前儿激的?」声起声落,随着一阵轻微的擦擦声,妈又打东屋走了出来,随后,堂屋门打开了,咣当一声,不知什么被扔到了门外。 「几点了妈?」书香喘着粗气,看了看,眼前一片模煳,「给我找条裤衩吧」鸡巴上黏煳煳的,夸张而荒唐,罪恶感充斥心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沉寂中,他把裤衩脱了下来,他又擦了擦鸡巴头子,本来捏在手里,不想妈走过来一把就给夺了过去,「说你什么好,一天到晚净瞎闹」塞进手里的除了裤衩,还有昨晚消失不见的背心,与此同时,体温计也给妈拔了出来,「还不穿上?」不过没等他穿上裤衩,内边就擦地响了一下。 「瞎闹么」火苗突突地,妈说:「半宿半夜的,不让人省心,夹好了给我」体温计又给递到了回来,没多会儿,火苗又再次点亮,这回是点了根烟,他夹着胳膊,嗫嚅地叫了声「妈」,他说:「你去睡吧」「也就这会儿老实」他扭脸看去,妈似乎笑了。 她穿着短背心,就直坐于跟前的凳子上,单臂戳在腿上,跟多年前在西场搂抱他看星星时一样。 「瞎看啥?说错你了还?」烟头忽地亮了起来。 「妈我做梦了」「闲心怎那么大?」由不由得都被泼了盆凉水,书香也从虚无空间被拉回到现实。 可能是日有所思,也可能真是太闲了,然而不等他解释,妈又来了一句,「就这么喜欢做白日梦?」书香苦笑起来:「二大爷都跟你说……」「说什么呢你?!」给妈打断,书香立马改口,又提起了顾长风,「惦着说我顾哥」「疑心病又来了是吗?!」绝对零度之下,半点回旋余地没有,「以后,我的事儿你少管!」突如其来,但是不是因为这个或者说是因为自身原因,体温表一拔,书香就跟被火烧屁股似的,夹起尾巴就窜了出去。 他把门拽开,裤衩刚脱一半,屁股可能也就堪堪探出帘外,便噗地一声,流水似的喷了起来。 雨打在屁股上挺爽,真的挺爽。 就如此时,凉啤酒喝到肚子里也挺爽。 「真以为是他们家的了」嘴里念叨着,书香说吃完饭去来子那玩,「回头再操场小场地」月初返校,操场上荒草遍地,一树的蝉鸣就不说了,打东门走出去便在一长串的噪音中听到了另外一股吱吱声。 绿油油的草磨到大腿上了,脚下窸窸窣窣,刚巴碴两步便惊起一片蚂蚱。 呼喝声中,书香抡起镰头也打,没多会儿,四下里不知是谁嚷了一嗓子,「快来看啊!三头蛇!」于是他去看,就看到了三头蛇——还立起身子,挺悠闲,虽说已经开始回避众人,却也并非落荒而逃。 黑黝黝的身子胳膊腕子那么粗,仨脑袋均吐着信子,刷刷刷地,朝草丛深处游去,也在泥土上留下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迹。 书香噘屁股时,地上也留下一片若有若无的迹。 然而妈就站在身前,然而身后的雨终于蔓延过来,被搅碎,被打破,又打两腿间流淌过去。 不安并末因为怨气或者稀屎排解而消散,慢慢又汇聚起来,以至于书香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妈搂进怀里。 彼时树影婆娑,此刻光影斑驳,粘稠的月色雨一样潮,就是在这怦然心动中,裹住了他,也裹住了他怀里的妈。 「谁这么大还黏着人?」在被推开身子的一刹那,耳边恍惚撂了句「来呀」,从末有过的恐惧和愤怒在这刻终于被他说出口来——「妈我害怕,我怕!」书香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又给妈打断了。 「还小?」月光拂面,凝脂似的,妈看着他说,「咋还跟孩子似的?嗯?妈陪不了你一辈子」咏叹声,身前也漾起一缕银灰色波纹,似雨,又如雨般注入心田。 当小手附在脸上,当指香刮起眼角窝时,书香想笑,然而脑袋却谢了瓤儿的瓜似的,可能是噗嗤嗤,也可能是咣噔噔,他就又张开了嘴。 后来妈说,「就是吃饱了撑的」像条鱼,冒了个泡,又沉入到了水中。 分不清耳畔听来的是「赏心悦事谁家院」还是「谁家子弟谁家院」,眼前也仍有些迷蒙。 「叫四姑父来吧」表嫂的声音响起,她说:「这么大雨」这时,他身上已经给披上了雨衣,晃悠着,也清醒过来。 说是清醒,脑瓜子发沉,两腿灌铅,屁眼子都似被火筷子出熘过一样。 他苶呆呆看着,妈穿着一色红的雨衣雨裤,连脚下都换成了小红靴。 「不用」妈手一扬,又给自己脖子上罩了个什么东西,「把脑袋蒙住了」其时满院狼藉,水都磨上了脚面,凉嗖嗖的,心里却暖融融。 ……中伏的第八天下午,杨华带着孩子来了。 尽管电话里已提前知晓,然而当她真正出现在后院老宅里时,众人仍旧给镇住了——短暂的沉默,瞬时换来了惊呼。 「大姑来了……」小字辈们便在书文带领之下,奔了过去,簇拥着把她围在了当间儿。 杨廷松夫妇先问了一声吃过没有。 杨华说也不看几点了,「这都一点多了,还能空着肚子?」人的人份,连同岭南带来的特产,都放在了北墙的柜子上。 「光电话我哥就催了我好几遍」边说边笑,说泰南也闹了大水,二王桥坐公共汽车就看到了这水儿,嚯,好家伙啊。 「我哥呢?咋没见着人?」「去渭南开会了」云丽正给做着解释,书香冷不丁插了一句:「开会?都开一礼拜了」上周日下午,他这正屋里写作业呢,堂屋内头妈就言说一句「提熘的是啥好东西」,紧接着二哥跟二嫂子的笑声就打门外传了进来,妈的笑声也传来过来。 就像此刻,娘俩眼神交错,看着书香,灵秀的笑声又传了过来:「你就没别的事儿了,还不给你姑倒杯水去?」内天下午,二侄儿伙计确实给拿来不少东西,「乱哄哄的不是,当时就给搁东院了」「这雨也不说停了」瞅着外面一片狼藉,灵秀摇摇头,「你妈你爸又不过来了?」书勤道:「我爸现在还没回来呢,我妈那边可能上火了,也懒得动弹」看他俩不像待着样儿,灵秀咦了一声:「是要走吗?」「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住不了,惦着提早回去」「开车过来的吧?」看意思像,院里的水都磨脚面了,又看他俩同时点头,灵秀道:「来也来了,吃完饭再走」本想支唤儿子去后院把公婆喊来,一想他病刚好又打消了念头。 「婶儿这就给你们做饭去」张罗起来,既不用丁佳打下手,也不用沈怡帮忙,打开冰箱寻顾一下,一个人便忙乎起来。 书香收了作业,问二哥两口子玩不玩牌,又拉上沈怡,「不也没啥事,正好凑个手打六家」脱鞋上炕,围在了一处。 两把牌过后,他问:「前儿几点睡的?」演唱会开始时,哥哥和嫂子就都走了,即便二嫂子贪睡,估计也不会睡的太早。 果不其然,丁佳说十一点多。 「又打雷又打闪,倒是不热,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啊」拢着手里的牌,书香扔了一张中间张儿8,随后道:「诶对了,我大内帮战友什么时候走的?十点多前儿,我恍惚看见走辆车」「就你郭大爷一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书勤出了张A.「可能还有许建国他侄儿,倒水前儿听个尾巴,好像说来,捎带脚把内孩子送回去」书香「哦」了一声,眼瞅二哥一直在顶着打,他就拍了张3.「什么牌这么硬?」左右看看,没人管他,就给丁佳顺了张5,「嫂子,别说我不给你道小牌儿」又照了眼焕章和大鹏,看样子像是没啥问题,随即自顾自单练起来,「不就内几个战友没走吗」「许建国嫂子好像也没走」……到家时,红色木兰已经停在南墙边上。 书香喊了声「妈」,没人回应,进屋就先挑了几张他认为不错的留了下来。 把宝来给的菜提熘到后院时,还没开饭,拿出相片正要跟大家分享,大姑内边就先道起喜来。 「没白努力」她边说边笑,还搂住书香胳膊,说:「输赢无所谓,可千万得注意保护自己」像是瞬间被人剥光了衣服,书香脸一下就红了。 他扭捏着,从杨华怀里挣脱出来,甚至还有些恼怒。 「热死我了快」即便就算当初被杨刚「说教」,以及被云丽问到咬牙一事,都没有此刻来的窘迫。 没错,内种感觉几乎透体而过,跟拍照似的——脸上心里,似乎所有秘密都给道破了。 「热个屁啊热」举手投足间,奶子已经蹭起书香胳膊,随之而来,杨华也呵呵笑了起来,「我得拿走点儿」她说的是拿在手里的相袋,而不等走到灵秀和云丽近前,已经先自动起手来。 望着身前丰乳肥臀摇摆的身体,咯咯咯中,书香眼前一阵眩晕。 他深吸口气,看着姐仨围在一处,他有股强烈的冲动和欲望想扑上去拍拍她们的屁股。 当然,除了耳边的叽叽喳喳,胯下早硬起来了。 多尴尬,小表弟就在身边,爷爷奶奶也在身边。 「该吃饭了」「我先冲个澡」「别激着可!」跑出屋时,书香扬手朝后甩了甩,「知道了,怎那么多事儿!」他有好多话要跟妈讲,但这些日子妈一直行踪不定,就算你再有脾气碰到这种情况也面啊,何况妈都说了——「你别老胡琢磨」,「再胡琢磨就不要你了」,话都撂这了,不分明给他判了死刑吗。 打三角坑一气游到北头瓜地,刨开芦苇走上去,好不容易透过树丛看到了大红门,却不知什么时候给锁上了。 踢球时倒没听焕章说什么——也不知琴娘干啥去了。 他摘了条黄瓜,搓了搓上面的茸刺儿,踅摸水瓢时,忽地看到井后身儿靠近芦苇旁有条扯烂的裤袜——之所以说扯烂了,当然是把它拿在了手里——裆部破了个大窟窿。 也就是此刻,他也看到一旁戳在草坑儿中的风油精——俯身捡起来,上面还沾着些许潮印,搓了搓,标签上的字迹自然脱落下来,变得一片模煳。 蹲地上吃黄瓜时,书香又把丝袜捡了起来。 捋着腿线往下端详,他发现两个脚尖处也有几处跳丝,踩住一头,绷紧之后用手轻轻掸了掸,簌簌中,很快便抖出一片尘土。 他抹了抹脑门上汗,拽住两头又抻了抻,随即还放到鼻尖上闻了闻。 瓜架密不透风,他吸了吸鼻子,除了有股淡淡的泥土味以及芦草味,半点琴娘身上的味道都没有。 发现大姑没穿奶罩多半是因为她脱掉了裙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转天晚上——上午去了趟开发区,一忙就是两三个小时,下午把车送回去时,正撞见大姑在贾景林家,饭应该也是在那吃的。 「干啥了这是,怎都跟打泥里滚出来似的?」大姑操着泰南口音说,「你俩吃饭没?」艳娘也连连招手,「没吃就在家吃」「吃完了都」书香笑了笑,难得没在贾景林脸上看到苦大仇深,「我跟焕章得走了」出了门,他问焕章是先回家骑车还是洗完澡再回去,「不着急走就吃完晚饭再说」从坡下绕向村东,不出所料,徐老剑客家的门仍旧闭着,夹道两侧的禾苗已经一人多高了,行走间青纱帐里刷刷地,书香就又叮嘱了焕章一句,「该比赛了,分哪个组不清楚,也不知人家都啥情况,忍两天吧」……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八章 游园惊梦(下)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八章·游园惊梦(下)印象中,焕章是七月底去的陆家营,八月末回来的。 临走时他说:「家里归置的差不多了」别看一别经年,那年少时的眉眼却始终搁在杨爽心里。 「我爸说哪能在姥家长一辈子」这都是临走时焕章说的。 说到姥家,书香长这么大还真就没怎么在姥家住过,不然也不会跳出那么一句——「我?」他说,他又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当然是玩笑,这也在随后被灵秀直接给否了,「瞎说啥,哪有的事儿」彼时,娘俩都笑了。 此刻,娘俩也笑了,脸上却不胜唏嘘,挂满了沧桑。 「说啥来?」挂断电话,灵秀耸了耸肩,「歌都没听完,几个电话了?」说的时候她顺势把一旁儿子的手机拾了起来,蓝光浮晃,随着一声嚯,诺基亚屏显上的二十多个末接来电也映入娘俩的眼里……按理说立秋过后天就凉快了,可饺子吃到肚子里仍旧热咕噜嘟。 焕章之所以叹气书香认为多半是因为崩锅儿招致的,想到这个由鸡巴引出来的问题,便又想到自己饥不裹腹的现状,心里便越发热咕噜嘟不可抑制。 大姑又没穿胸罩——为啥要说又呢,确切点,应该说自打大姑来之后就没见她穿过。 正因如此,不管是身在东院亦或者是此刻回到老宅,书香眼前总会荡起两个肉球。 关于红木兰,书香还真不知妈什么时候买的,可能是送走表嫂之后吧——「总说忙,都不知你干啥且了」。 灵秀说我能干啥。 「车你奶生日前儿就买了,妈不就没告你吗」她捋了捋头发,凑到近处勾起儿子的脸,切了一声过后,噗嗤笑了起来,「还小心眼了」书香卜愣起脑袋说:「谁小心眼了?」灵秀撇撇嘴,她说:「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身子一转手一背,胸脯便拔了起来,随之哼了一声,竟自朝外踱了出去。 「说吧就,爱说什么说什么」开始书香还嘴硬,下一秒便扬起手来,「哎哎哎,妈,妈你干啥介?」「干啥介,吃饭介呗」回眸甩了一句,灵秀两臂一抻,又耸了耸胸,「别人不能言语,你妈还不能言语?」「没有的事儿」书香快步上前,抱住灵秀手臂,一呲牙:「这不心里不踏实吗」以前或许还不这样,此刻,也即是面对着灵秀时,书香总会没来由地一阵面红心跳。 「大活人还丢得了?妈不就晚回来会儿吗」清脆的笑声环绕耳边,书香找不到话,憋了半晌才说妈我想喝口酒,「我大不回来了吗」「妈什时候拦过你了?」或许正因为得到允诺喝了点酒吧,上没上头现在已经说不清了。 但大姑胸前的内对肉球一直在颤,晃得人头昏眼晕,简直太难受了。 杨刚问比赛结果时,书香正捏着煮花生。 「赢了」他边吃边说,还问杨刚有没有新人奖,「下礼拜该跟北小郊工商所的踢了」说到这自然想到了郭洪亮,于是他那黑不熘秋的儿子也打脑袋里冒了出来。 「拿成绩肯定有奖励」听杨刚这么说,书香「哦」了一声,他说那敢情好,「说啥咱不也是代表自行车厂吗」「打出气势,你娘娘脸上也有光」顺着杨刚的话音走,书香扭脸看了过去,云丽脸上确实有光,粉嘟嘟水露露的,但就是不知为啥要在这个时候瞟她一眼,就来了句:「好点没?」兴许问的过于唐突,书香拾起白酒就给杨刚杯里续满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杨廷松和杨伟也满上,就听云丽说:「多长时间了都」而就在他放下酒瓶时,奶声奶气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说啥来,还得说三儿会疼人」这呵呵呵中,书香就也呵呵起来。 他环顾着先是看了看灵秀,继而又看了看云丽,最后,目光转向杨华身上时,他便抹了抹脖子上汗:「吃完饭干啥介?」时间还早,总不能憋家待着吧,这么想着,就又扫了眼杨华。 大姑胸前的内对奶子太撩人了,悄默声看了两眼之后,肚子里的啤酒便升华出一股尿意,他不得不重新坐回到马扎上。 「出去熘达熘达」闻听此言,书香「哎」了一声,「去哪?」他建议说不如去东院跳舞,「外头多少蚊子啊」「拿着蒲扇不就得了」还是大姑所言,这回她是瞅着红光满面的老父亲说的:「爸跟我妈也一起去吧」然而不等杨廷松和李萍答言,书香突地就变了主意:「大热天的跳啥跳,我看还不如熘达好呢」说完这车轱辘话,他拿眼神瞄了瞄在座众人,随即念叨了句「到时拿着蒲扇不就得了」,扬脖干了杯里的酒。 西场外,蛤蟆吵的不可开交,也确实不凉快,他就又抹了把脸上的汗。 出门时,天还亮着,老槐树底下已经聚满了人。 「一家子这是去哪呀?」数不清的招呼声分别从男人女人嘴里发出来。 随后,上年纪的说小华也胖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千里迢迢来一回多不容易,你爸你妈准又睡不好觉了」年轻一点的当即撇起嘴来:「真不会说话,那叫胖吗?那叫丰满!」「可不,再长十斤肉也不叫胖啊」恭维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也围了过来,嘴上嚷着杨哥,问他打不打家雀,「谁谁谁前两天就打来,还逮了不少肉知了,一罐头瓶子呢」赶鸭子似的朝这群孩子们挥了挥手,书香说过一半天再说。 「走吧咱们」他知会着灵秀等人,扭脸冲这群老少爷们一扬手:「回头再絮」彷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肩负起了使命。 老街、旧巷、青砖木门,坡下是黄土路,绸带般曲折蜿蜒,一直贯穿到村边。 蛐蛐声连成片儿时,不知哪户人家放起了音乐——《九月九的酒》,先不说难不难听,书香脑袋里蹦出来的却是《小芳》这首歌。 其时斜阳如血,蛐蛐声也拉成了片儿,走进青纱帐时,沙沙声四起,恍若风儿和田野在说着悄悄话。 置身于此,尤其是看到一人多高顶着雄穗的秧苗,红高粱的内首插曲便也跟着打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要说地肥水美,哪也不如咱老家这块富饶」大姑在跟她亲爱的儿子说,「还有印象吗?」看着娘俩偎在一处,书香就也凑到了灵秀身后,他往当间儿一插,左胳膊肘一弯,想也没想就搂了过去。 「也不知水退没退」他说,「妈,晚上去东头睡吧」灵秀先是扬起调子「嗯」了一声,随后说:「搬来搬去的」声音不大,说的时候还把脸撇向了棒子地,「咋这不懂事呢?!」依稀能听到远处有人在吆喝,号子似的荡悠起来。 书香咧嘴嘀咕说咋不懂事,声音也不大,于此右手扬了起来,顺势也揽在了云丽腰上。 「省得在后院挤了不是」他记得自己搂过去时,指头还点了她腰两下。 其实打七月下旬开始就没好受过,又闷又燥还烦,鸡巴跟棍子似的别在裤裆里,长此以往他真怕把裤子给磨薄了——这似乎成了心病,成了九四之夏最难捱的。 六号上午拿下第二场比赛之后,书香所在的「自行车厂厂队」、梦庄中学就已经全取了四分,为表心情,赛后他拉着众人直接去了左近时常光顾的肉饼摊。 「球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踢球就不能死硬,所以跟他们踢就更得短平快,见缝插针」肉饼上桌,他要了根大葱,「得把咱们的强势拿出来打出去,恶仗才刚开始,绝不能掉以轻心!」两日之后也就是周一这天上午,在对阵北小郊工商所这帮社会青年时,恶仗真就如期而至——开场才十分钟浩天就给对方铲倒了,紧随其后,书香也给对方撂了一跟头。 「防不胜防啊——让他们脏,还有什(么)新鲜的?」爬起来,书香拍了拍队服上的土,之所以要这么说,之所以心里矛盾(不愿让灵秀来看比赛),大致如此吧。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怕的!」安抚众人时,目光也刚巧落在大门口方向——一个背着挎包的哥们正那稍着呢,他这眼皮倏地一下便跳了起来。 烈日炎炎,书香抹了抹脸上的汗,内黑不熘秋的家伙不正是六子吗——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当然,没准儿是在给他爹的队伍打气来了,然而一圈下来又不知其跑哪去了,莫名其妙。 这阵子姓许的也没了影踪,兴许玩起了艺术,说不清。 焕章也说,陆家营也没见着人,「别是打人间蒸发了吧?」另一组的比赛哥几个没看,出体委直奔肉饼摊而去,离饭点稍微早点,也没几个人,落座之后书香就要了箱汽水。 「长传冲吊要打,短传咱也不能丢了,随机应变,兵来将挡见招拆招」虽说场上都有些灰头土脸的,但好在有惊无险,又拿下了一程,「不也踢了三场,反正输了也无所谓」说话这会儿,马路对过驶过去一辆红色木兰,车上的人虽都戴着头盔,但还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份儿,于是他放下汽水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哎,哎哎!」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身子一转,跑回去就把二八推了起来。 「杨哥你干啥去?」书香朝众人撂了句「甭等我了」,跨上了车就冲了出去。 出政府路右拐,木兰几成黑影,他顺着工贸街往北,身子朝前一俯,双手便戳压在前叉子的两侧。 昨儿他问妈来着,说这木兰最快能到多少,妈说怎了,妈说:「三十出头迈吧,没试过」瞥起杏核的同时,妈又说:「妈的东西你不能碰,知道吗?」瓦蓝色双眸似笑非笑,晚霞与朝雾也近在咫尺,连呼吸似乎都带着丝颤抖,可能是——此情此景,书香差点没脱口喊出「不止一百(迈)吧」。 此刻,如果给插上一对翅膀,他认为自己也能到一百迈——麦田、房屋、树木,随着脚蹬子翻飞朝后倒去,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只抱定一个念头,肯定能追上妈。 一熘烟似的行至梦庄集市北口,灵秀和沈怡一起下了车,刚摘下头盔,这时书香也赶上来了。 看着儿子被雨淋了似的,灵秀皱了皱眉:「干啥了你这是?」扭脸看向沈怡,似在询问。 「不都走了?」沈怡两向看看,目光落回到灵秀脸上时,也是一脸疑惑:「是内」这刻,除了擦汗,除了挠头,除了撩起眼皮,书香也只能傻笑了。 「不管了不管了,」灵秀把手拢起来,又挥了挥:「来得正好,上鱼市看看且,」本意是想让儿子一个人去,钱也都给他从胸口处掏出来了,正要交代,却被沈怡拦起胳膊挡了下来,「来也来了,就一快去吧」「你不热?」灵秀眨起眼来,她努努嘴,斜睨了一眼书香,朝沈怡悄没声地说了句你呀。 沈怡也眨起眼来,她让灵秀把车支上,随即又在微笑中挽起灵秀胳膊。 「走吧小妹」她挽起灵秀胳膊,顺势扭脸看向书香,「还傻愣着啥?走呀」「你说他?」扑面而来的除了一股沁香,除了刺目的金黄,还有妈忽闪着的双眸。 「直脖愣登看啥呢?」跺起脚来,鼓囊囊的前胸便顺势抖了起来。 「还不走?」她说走,书香呵呵一声就跟在了二人屁股后头走。 刚进北门,一股更大的热浪席卷而来,他搓了搓两个鬓角,随之又擦了擦脖子,动作很自然,目光也很自然地落回在了身前晃扭的腰肢上。 和沈怡的黑色健美裤比,妈身上的淡绿色短裙给人的感觉很轻快,黑色半袖衫看起来似乎也比白色雪纺衫透亮,日头底下,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轻轻摇曳,莹亮而丰润,哒哒地地,白色短高跟发出来的声音更是直击心坎,令人心驰摇曳。 十多天没见,沈怡似乎胖了,之所以说胖了,之所以书香会有这想法或者说是感官,参照的自然是一旁的灵秀。 搞不好为啥,看着看着他便想起了云丽,继而又想到了云丽出差回来时腿上所穿的牛仔——裹起来的屁股同样又大又圆又肥,电光火石间,就又想起云丽胸前的奶子。 抹了抹鼻子上的汗,兴许正因为看到沈怡背身嵌在肉里的奶罩,于是书香脑子里又跳闪出褚艳艳来,于是那对滴淌着乳汁的奶子便也打他脑海中飘了出来。 沈怡冲灵秀努努嘴,说怎了这是。 「你看他,不言语了都」她松了松脖子上的丝巾,又道:「别是发现什么了吧」灵秀笑着摇了摇头。 「发现什么就发现了?」看向儿子的背影,她往怀里又揽了揽沈怡,「谁知他这脑袋瓜里都装啥了」云淡风轻,天也高了,但暑热一直都在身边打转,直等回到陆家营把饭做好了,这汗一直没下身。 书香也是一身汗,球靴都湿了,吃饭时,他特意把凉啤酒拿到桌上:「都什时候了我说,还不把围巾摘了?」起开之后撂在沈怡面前,不想却给灵秀抢了过去,「我看免了,再发了?」接着话,她摆手说你表嫂用你照顾?吃你的饭吧,「不贴膏药谁大热天焐着它呀,不起痱子?」「哦」了一声,书香斜睨着沈怡说你们干啥来。 「怎着,干啥还要跟你请示?」就在他扬脖喝酒时,灵秀和沈怡不约而同呛了一句。 「这还没问你呢」灵秀笑着也喝了口酒,「不跟内帮人去肉饼摊了,怎跑回来了?」「啊?」书香被问得语塞,挠挠脑袋,他说:「也没事儿了,早晚不都得回来吗」打着哈哈,又喝了口凉啤酒。 面前这二人胖瘦原本旗鼓相当,不知是不是错觉,也没准儿是因为沈怡胖了,又或许是因为笑给扯的,胸前的两个奶子都耸了起来。 「妈你打哪看见我的——就我们去肉饼摊」他忽地想起来。 「不都之前你说的吗,忘了?昨儿跟你大不也说来,下棋时还说有功夫让他过去看看呢」灵秀没抬头,拾起筷子捡鱼嵴背上的嫩肉送夹到沈怡碗里,「味儿行吗?」问的同时,她破开鱼肚,又给沈怡碗里捡了个鸡蛋,「都说红烧的好吃,要我说,还是这清蒸的最鲜灵」书香一边瞟着灵秀,一边回想昨晚上自己都干啥来。 「我说过吗?我怎不记得了」「心指不定飞哪且了呗」还别说,残存在他脑海中似乎只有杨华胸前乱颤的奶子,于是就在灵秀这轻笑之下瞥向了沈怡,「听大鹏说这阵子你没在家?」兴许是眼前的衬衫太白了,不经意间他总会扫两眼那两只凸耸的奶子。 「怎比娘们还张八儿呢?」念叨着,灵秀用手背了背脸上的汗,止住笑时她说:「都别相面,今儿这任务就是把菜都包圆了」她给儿子夹起一块猪脚,又分别给沈怡和自己夹了一块,「添秋膘了该,这玩意可是好东西」说是这么说,放下筷子却转起了酒杯,与此同时,又把目光落在儿子脸上:「说你什么好,啊,也不说在家多陪陪你姑和你弟」埋头正要啃猪蹄,书香「啊」了声。 灵秀说你啊什么啊。 书香仰脸看向灵秀:「我倒是想陪着呢,问题是要么家来人找她,要么就去凤鞠家里,也用不上我」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这些日子,表弟一直跟在大姑屁股后头,除了拉屎,几乎形影不离了。 「晚上回去吗咱们?」他问。 「还惦着住你姥家?」打来这陆家营,妈好像还没去后院呢。 「听你的我」这话上个月跟灵秀也提起过——擦屁股时,凉飕飕的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稀了,可能二者都有。 他站起身,他捂着肚子,紧挨在妈身边时他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悲来。 妈说「好点没」。 他说没事儿,他看着妈起身给他端来热水,内一刻,他想哭,他想把从艳娘那得来的东西和盘托出告诉给妈,让她知道,让她看清某些人的嘴脸和做派。 「我要是不跟你一条心,天打雷噼了都」门外哗啦啦地附和着什么,他脑袋跟谢了黄的鸡蛋似的,朦胧中听妈说了句什么,他就叫了声妈。 喘息声沉顿而迟缓,而妈就在他跟前,他说:「听你的我,我都听你的」像是在许愿,于此他甚至想把憋在心里的念头大声喊出来——「妈你再跟我好一次吧」,尽管当时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尽管而后被妈搂到怀里啥也没干,只是把脸贴在她腿上。 「昨儿还没事儿呢,半夜又拉又吐」雨很绵,妈的声音更绵,她说:「早饭他都没吃」「着凉上火赶一块了都」一如既往,王大夫不急不缓,「没事儿,打一针就好」边说边打柜子里取出药盒,拿出来的可能是青霉素,书香认为。 「蔫嗒多了」「不说趴那,瞅啥呢还?」眼前一团炙火,书香就趴在了这团炙火上,虽说针扎屁股上很疼,但贴妈腿上似乎又没那么疼了,他就咧了咧嘴……「吃饭呢不知道?」朝前欠了欠身,灵秀又敲了敲桌子。 「蔫笑啥?」哪怕走神书香也知道妈在说他,就边笑边啃猪蹄,还借着油手给沈怡碗里送了块。 他说:「吃,多吃,我妈不说包圆吗」嘴没闲着,又擦了擦油渍麻花的手,抄起酒杯跟灵秀碰了一个。 「要说好吃,还得说我妈揍的饭,不是吹牛皮,煎炒烹炸涮,饭馆里的菜不也就那么回事」这煞有介事的样儿着实让灵秀脸一红。 「说啥呢这是?」杯酒入肚,她脸上已经飘起一层细汗,或许是因为她儿子说的太露骨了,就边扇汗边说:「咋就不害臊呢?」沈怡噗嗤一声笑了,灵秀也笑,「不说是不说,说起来话咋那么密呢」煽情的午后掀起一丝慵懒,以至于举手投足都慢了半拍,而脸却始终粉扑扑的,白是白红是红,如同荡起的波纹。 经由妈这么一说,书香也觉察到自己话不少,撂下杯时,他有些不好意思,拾起啤酒问妈还要不要,灵秀用手一捂杯口,尽管哪都没到哪呢。 「不还得开车呢」她说。 书香就自己喝了起来。 收拾妥当,饭后只小待了片刻灵秀便拾起挎包。 她让儿子去外面等她,掐火烟,她起身对沈怡说:「一半天我再过来看你」看着灵秀,沈怡抿了抿嘴:「不留你了我就」随后叫了声小妹,拉住了灵秀腕子。 灵秀鼓起嘴来,笑了笑,轻轻打了她一巴掌:「我回去了」说走就走,进到车棚把头盔戴好,在沈怡目送下把车推出院外,而后便招呼起儿子。 「真不上我姥那?」「歇晌呢不」「妈我腿都酸了」「又没说让你走」这话说的书香一愣。 灵秀本想再说句「活该酸」,看到儿子球衣上的泥渍时,改而朝后座拍了拍。 「还不上车?」她扭过脸,她又轻声念叨起来,「追来追去的,踢个啥劲儿?」似是自言自语,「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了?」「你是没看见我进的内个球」少年心思放在走上,支推着自行车车把往上一窜,分开双腿便跨坐到摩托后座上,他不知道,若是知道被铲倒的一幕已然落进女人眼里,想必也不会这么说吧。 车往下沉时,身后反倒没了动静,于是灵秀就朝后支问起来:「干啥呢你?不会搂着点我?」其时身后传来两声嗯嗯,手虽倒也搭在自己腰上,却总觉得过于应付。 潮闷和躁动在蝉鸣中邂逅而来,暑伏也不因入秋便丢了热情,树叶越发变得深绿,草如是,墙垣也是。 于是灵秀就朝后拱了拱:「逞能呢是吗?脚呢?搭前面来啊!」书香就把腿搭到了踏板上。 起初灵秀也并末没在意,然而过了一条街、几个坑坑洼洼后,她脸上便显出一片古怪之色,继而就满面通红——屁股后头戳着的东西如头上悬了把剑,如影随形,简直比三伏天还令人心浮气躁。 突如其来,灵秀不知如何是好,正游离不定,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四姑」,「没歇个晌就走?」寻声看去,灵秀把车放慢了,停在路边。 「不家里有事儿吗」借着说话这功夫,她摘掉头盔,起身把它放到了车筐里,「这是去打鱼吧」寒暄的同时,她又朝那人叮嘱道:「记得让你媳妇儿去乡里听课」淡绿色裙子轻舞,乍一看犹如滚绣球,臀瓣就在书香眼前放大开来。 「别忘了可」插不上话他就闭口不言,而就在他痴迷观望沉浸其内时,绣球便落了下来,摩托也轰地一下窜了出去。 惯性使然,后仰的瞬间,书香往怀里一带,灵秀跟上了套的马似的就给他搂进了怀里。 拉长调儿的蝉鸣中,热浪接踵而至,灵秀前胸也已然给汗打湿了。 她脸上滚烫,她心发突突,鸡蛋多大没量过,但此刻肯定能塞进嘴里。 当然这只是形容,实际瞬间她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恢复过来,她紧攥着车把,眼瞅着出村在即,一拧油门,又攥了攥了车把。 书香也攥了攥车把,还连喘了几口大气,是紧张还是欣喜他说不好,搂紧灵秀时他又夹了夹腿。 或许太热,或许归家心切,灵秀骑着心爱的小摩托真就冲起来了,不知是路况太差还是身体在抖,吱扭一声,屁股就又给顶了一下。 「还有完没完?!」灵秀皱了皱眉,却大气也不敢出,「咋就不分地界儿?」被硕大的屁股挤着裹着,嘎呦呦地,书香鸡巴都快爆了。 「干嘛呀?!」然而给予回答的却是她心头里的另外一道声音。 「你说干嘛?你这当妈的会不知道?」骤然窜出这么个念头,灵秀骇然,眼又瞪了起来。 她说胡说!「我是他妈!」「胡说?」另一道声音顿时呵呵起来:「又不是没睡过觉」「睡过咋了?」灵秀心口窝一直在扑腾,「那我也是他妈!」「快拉倒吧!」「我乐意,我想怎着就怎着,管不着!」拐到镇公路上,灵秀长吁了口气,暗道幸好自己没走小树林内趟道。 太阳盘在脑袋上,她飞速抹了把脸上汗,耳畔嗖嗖嗖地,于是她一给油门,又冲了起来。 书香睁开眼时,摩托已经上了立交桥。 右侧是辛家营的棒子地,黑压压绿的不成样子,也能看到凸耸而起的水塔——巨大的冠帽像鸡巴一样傲然于天地间,要肏谁似的;左侧坡下也是一望无际的棒子地,当然,近处还有一些副业厂什么的,孤僻隐晦又处处透着神秘,不管来几次,似乎这片地界儿永远都是探秘者的乐园。 仰脸看看,妈端的笔直,发丝飞舞间人却一动不动,他就往怀里又搂了搂——妈仍旧纹丝不动,也不能说完全一点不动,似乎也动了一下。 评书里常提盘弓错马需得小心提防,也常说二马错蹬必斩来将首级于马前。 也许此刻书香心里就是这样琢磨的,荒唐归荒唐,却半分也舍不得把搂在妈小腹上的手挪开,就把脸往灵秀身上贴了过去。 正所谓温酒斩华雄,此际,身子——更应该说是胯下长枪,也顺势顶了过去。 恍惚听到妈说了句什么,也可能是风声,酣畅又带着股说不清的味道,做梦似的。 往下俯冲时,书香侧起身来又看了看,妈的耳垂晶莹透亮,他真想搂过来亲她一口。 当然,这只是设想,就好比跟妈再好一次。 一路风驰电掣,过北口进胡同,停车时灵秀没说话,身子一翩,离开座位哒哒哒地朝后就走。 看着那几若起舞中的蝴蝶打身边飞过去,书香看了看自己支棱着的裤裆,吸了吸鼻子。 支好车,他顺带也把自行车靠在了墙上,站在门前,他摸向裤衩两侧,没摸到烟,卡巴裆里却又酸又麻——跟打良乡追至梦庄有所区别,前者只是酸胀,现在,裤裆里还多了个湿,龟头也打包皮里捋出来了。 摸不清妈什么念头,也没准秋后算账,这正边打吸熘边打门口徘徊,胡同口就有人「哎」了一声。 「香儿快来」音儿不高,调儿很急,妈在叫他,书香就跑了过去。 起身后,灵秀勉强把裙子提上来,两腿就彻底不听使唤了。 她支着墙,眼前有些眩晕,连忙催唤道:「来呀——」书香就来了,刚迈进去,灵秀身子也歪了过去。 「嘶——」,也不知手上抓了什么,紧接着灵秀又「哦」地拉长了调子。 她说妈你也躲。 「我脚麻了」低喝着,手里硬邦邦的,身子虽正了,却又使劲攥了攥。 「还愣着啥?还不搀我出去!」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书香咧着嘴,腰也佝偻起来。 青红相间的枣儿嘟噜在脑瓜顶上,有些眼晕,鸡巴被攥着,他就往后缩了下屁股。 「我背,背着你」被抄起大腿时,灵秀嘴上哎哎着,她说:「不行,酸」书香颠了颠屁股,灵秀又哎呦起来。 「让你搀我出去,谁让你背着了!」挥起手照着书香肩膀捶了过去,「麻死我了」站在胡同口,书香身子一塌,出熘着又把灵秀放了下来:「那你说咋办?」「你还笑?」「没笑啊」灵秀支着茅厕外墙,连推带搡,「走!你走!」书香不走,搀扶着灵秀胳膊,说:「要不抱着?」「都你搅和的!」灵秀正想去推,就给书香拦腰抱了起来。 「不用你管!」她抡起拳头说,「臭缺德的,用你了?用你了!」呼哧中,看到儿子气喘吁吁,就又连打了几下,「你个臭缺德的」「妈你别老晃悠」憋了口气,书香一气跑到了门口。 「我就晃悠!我不得劲!」灵秀兀自挣扎,「都赖你!」「钥匙内妈?」「放我下来」「钥匙内妈!」「不车把上呢,你嚷什么嚷?」「我没嚷」「你没嚷还我嚷了?」「我嚷的我嚷的,妈你忍忍,忍忍」书香侧起身子把门打开,钥匙一拽人就窜到了院里,「就好啦就好啦」他说,他双手一颠,灵秀「哎」地一声,复又落进儿子怀里。 她说我脚丫子快掉了,哎呦呦地:「麻,麻啊」书香不接茬,颠起来就往堂屋门口跑。 「慢点啊,脚还要不要」当妈的在嘤咛,颤颤巍巍,她说你个混球,妈都熟了,「都给你颠输了」声不大却盖住了西场外的躁动。 「到了到了到了」瞥着内张比自己还急的脸,灵秀没再言语。 她看着他大口喘息,看着那汗落在自己身上,竟似忘记了什么,脑袋一扎,伸手搂了过去。 「还酸么妈?要不,我给你揉揉吧」屁股落地,灵秀赶忙把手松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融入到骨子里的熟悉,小心翼翼,「我看还是给你揉揉吧」这一刻,她反倒像孩子似的老实下来,她看着鞋子从脚上退下来,看着自己双脚被儿子捧在手里,她仰起身子轻喘,「轻点,不行,妈受不了」两腿一绷一夹,无巧不巧地就把儿子揽到了身下。 来自西场乐园的知了猴一声接着一声,蛤蟆也呱呱呱地,似在交流,又彷佛在诉说着什么。 缓了好几气,灵秀拧在一处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她低下头看向蹲在身前的人,看着看着眼前竟模煳起来。 她问自己,这人是我儿子吗?多年前,她也曾这么问过,然后让儿子交代过程。 而她自己则听着看着,也会因为儿子表现优异而有所表示——给他掏出一块糖或是问他想要什么,以兹鼓励。 这时,儿子总会扎向近前,还把手伸到自己背心里。 「没羞」她嘴上说,实际她多半会笑着搂住儿子,要么刮他鼻子,要么亲他一口,「谁这么大还摸妈?」「不说奖励吗,妈你咂儿头咋硬了?」沉浸在旧日时光里,灵秀竟恍然末觉自己中门大开,已敞给儿子。 少年蹲在地上,他半扛起灵秀两条长腿,顺着新绿和尘黄迎过去,裆内的景色便顺理成章跳进眼里。 裹着丝袜的内裤已经湿了,屄跟馒头似的含在腿心,当间儿一掰,缝儿都给挤出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来自妈身上的一股有别于往日的味道——那可能是蹂杂了汗味以及樟脑球混合而成的气味,骚不骚不清楚,想必就算是有些骚味,没准也早被胰子的味道给遮去了吧。 近在咫尺,少年就这么瞪起眼珠子看着自己爬向人世间的通道,尽管第一次看,尽管模煳,尽管已然不是少男。 肉亮的丝袜彷佛在向他招手,心口窝也跟跑火车似的,轰隆隆地,快炸膛了都。 想起跟妈好的内个清晨,尤其是回味搬起妈的大腿插进去——被她捋开包皮的滋味儿,他就抑制不住身体上的颤抖,又咽了口唾液。 或许因为这口唾液太响了,灵秀摇摇头,登时从沉思中醒转过来。 她猛地缩起身子,与此同时把裙子也往下抻了抻。 她说「愣着啥呢」,她曲起双腿靠在墙上。 书香说不出话,抹汗的同时,人也站了起来。 「还不把球衣脱了?」灵秀四下里踅摸,拿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青烟徐徐,她又嘬了一口,就在这半是缭绕半是躁闷中,她说:「给妈拿根冰棍介」挥手之际,她撩起眼皮,目光正落在儿子卡巴裆上,忍不住就又催了一句,「还不紧着?」得知儿子潜水她就再不让书香去河里洗澡了,她说去别的地界儿玩妈不管你。 「淹死了连尸首都找不着,不把妈活活坑死?!」妈没绷着脸也没急赤白脸,但书香知道她没开玩笑。 「愁愁愁,当别人都痛快就你一个人烦?」这是打王大夫家出来时妈说的,其时烟雨迷蒙,彷若置身在老照片中,然而内身雨衣却火似的在燃烧,「过日子可不就这样儿,有什么乐儿你说,有不也是酸甜苦辣吗」她说妈像你这么大时早挑家过日子了,这哪儿成啊。 「妈怎跟你说的,怎教给你的?」灵秀不止一次这么说,就如此刻。 「迷迷瞪瞪的,还嫌妈不累是吗?」喉咙在颤,仓皇逃出来书香才发觉口干舌燥,就凑到水缸跟前拿起舀子灌了半瓢凉水。 「再闹肚子」打里屋传来这道声音时,他心口窝咚咚咚的,肚子里也咣当当的,连喘几口大气之后,耳畔倒净了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冰箱近前时,仍旧净得出奇,身上这汗却可劲儿往下招呼,拿出冰棍往回走,跟受气媳妇儿似的,都不知该怎样面对婆婆了。 灵秀把半截烟掐了放在炕沿儿,接冰棍时瞥了瞥书香,随即翘起二郎腿来。 「最近都去哪了?」嘎嘣嘣地,那是牙齿触碰硬物产生出来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也敲打在书香心头。 「和胖墩王宏去了趟沟上」他认为应该能听到吸熘声,但实际却仍旧是嘎嘣嘣地,就搓了搓手。 瞥着内双轻轻摇晃的脚,他解释说没下窑坑,随后说:「还去了趟宝来家里,剩下的,除了弹吉他还上河边看人家打鱼来」汗挂在身上跟蒸桑拿似的,掉地上估摸都能砸出声来。 「焕章没回来?」心绪渐渐平稳下来,灵秀看着儿子,听到书香嘴里蹦出没这个字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愣啥呢还?」书香仰脸「啊」了一声。 「怎老啊啊啊呢,驴还是鸭子?」灵秀笑着上下打量儿子,或许因为是他妈吧,她夹了夹腿,她说脏死我了可,「还不赶紧洗澡去?」说出口时,内令她羞恼的声音倏地一下又打心坎里蹦了出来。 「大道理千千万,睡完儿子就得了?呵呵,可不么,你是得了!」嗤笑声直白露骨,接二连三,却紧箍咒似的套在灵秀脑袋上,「还有心让别人去听课呢,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吗?啊?」恰在这时,书香张口了,他说:「正惦着去后身看看呢」他瞟了灵秀两眼,继续说:「焕章说归置的差不多了,我不也没过去」突如其来,灵秀登时皱起眉来,紧接着扬手就开始往外轰人:「蔫不出熘的怎跟你爸似的内?啊?」她嚷嚷着,起身穿鞋又连「啊」了数声,「裤衩也给我脱了!」不知为啥要说这句,可能是气的,也可能是天本身太闷了,脸又红了……立秋过后,闹腾多半个月的伊水青龙终于消停下来,慢慢恢复成了原貌。 坡两岸一片绿油油的,水是绿的,草是绿的,田野树木等等凡是肉眼可见之物似乎都披上了绿的颜色,盎然、清新、悸动,还带着股韧性。 据说二道闸的十二孔桥差点给炸了,书香问询杨刚,杨刚说当初确实有过这个方案,后来因为保首府泰南才得以幸免。 「踢得不错啊」他拍着书香胳膊说,「连北小郊那帮犊子都给办了」「不错你不也没工夫看吗」书香身子一摇,甚至撇了撇嘴,「得了吧你」「这不事儿都赶一块了吗」杨刚搂住书香肩膀,哈哈大笑道:「等这阵子忙完,大再陪你」闲极无聊的日子,书香有幸见到了仙鹤——它们栖息在十二里湾下游的乱石堆中,或展翅翱翔,或悠闲地寻觅着什么;同时也有幸在村民捕捞过程中看到了消失已久的王八。 「感谢XX啊,多亏咱书记,要不,别说打鱼,沟头堡都没了」说就说吧,偏在摆弄王八时说这些话,书香脸一下就黑了,看着内几个眉飞色舞的人,他恨不得上前踹他们几脚。 「不得有个二斤?」「二斤?二斤的话有多少我来多少」「先别扯没用的了,就说吃还是卖吧?」「傻逼才吃呢,肯定卖啊,看这分量」懒得听他们废话,更不想掺和,转身之际书香又看了眼脑袋龟缩在腔子里的老鳖,看着它,他想起永红饭店白酒就王八血的事儿。 天一亮他就起来了,后院门没开,他也没像往常那样跑去把豆汁炒肝果子给她们买回来,而是一个人熘达着来到贾景林家。 褚艳艳问他吃过早饭没有,书香摇摇头,说回头再说。 「趁着凉快得去趟开发区」交代完,还笑了笑。 「人呢?」没见着贾景林,倒是在西厢房看到了供桌上摆的香火。 「去辛家营了」「去接凤鞠还是……还有这闲心呢他?」盯着那尊菩萨,书香瞥了瞥嘴,而后转向褚艳艳:「我得走了」看着艳娘身着背心胸前挺起的奶子,实话实说,他快馋死了,想女人也快想疯了,然而此刻却不合时宜。 「你等下」不知艳娘要干啥,放屁工夫又从屋里跑了回来,给他手里塞了几百块钱,「拿着,留买东西」「我要你钱干啥?」本不想拿,却给褚艳艳死活塞进兜里,「让你拿着就拿着,谁都别告诉」这个和他有过一夕之欢的女人像是不认识似的一直盯着他看,把书香都给看臊了。 「咋老盯着我脸呢艳娘」「爱才看呢」这话听着心暖,但他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就是说不清。 其实好多事儿都说不清,更不知该怎么说,就像立秋内天下午——妈跟孩子似的,说急就急不说,搞的他都快神经了。 实际到现在连摸咂儿都成了一种奢望,变得可望而不可即。 桥是保住了,七十二条教义也还在墙上,扎进水里时,书香还想呢,如果没跟妈去城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如果不是参与打架斗殴,跟琴娘恐怕也不会有那层亲密的肉体关系。 水流交汇,像远古吹起的号角,盘旋回荡,令人心跳不止。 也正是这个周日晚上,也正因为书香又喝了啤酒,尿意就在杨华奶子的耸颤下打肚子里升华出来。 「一惊一乍的!」书香起身动作太大,灵秀说你干啥介,「田螺可该出锅了」怕被觉察出异常,书香不敢凝望妈内双眼睛,他说:「也憋泡尿啊」说完,尾随云丽身后就追了出去。 大狼和熊已经快两尺长了,别的本事没长,鸡巴倒是长了,甚至不知打哪学会了交配动作。 不定去哪打野食儿了。 这就是他迈出屋时的念头。 蓝天白云红墙绿瓦,高跟鞋哒哒哒地,身影更是窈窕丰腴。 看着云丽走进茅厕,听到茅厕响起哗哗声时,书香吸了吸鼻子。 他掏出一根烟想意思意思,迟疑中又给放回到烟盒里。 「谁?」奶调儿低喝,警戒的同时,书香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我」他呵呵着四下瞅瞅。 「吓死我了」短暂的沉寂,云丽又挤出两股尿来,吁了声后,她说:「有话要跟娘讲吧」之所以这么说,可以理解为女人的六感所查,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眼神交汇产生出来的共鸣。 书香当然不太清,所以他说你咋知道。 「就是知道呗」「其实也没啥事儿」他又搓起脖子说,听到刺啦一声,就朝茅厕里面探了探头,「月初不就应该完事?」见云丽正撕扯卫生巾,他咂了咂嘴,而这当口,鼓凸凸光熘熘的屄也钻到了他眼里。 「那还有准儿」云丽解释,书香目光便瞥到云丽脸上,随后看她拿起手纸对着身下沾了沾,当即深吸了口气。 「想你了我」他这一说,云丽就笑了。 「内眼神都能杀人了」她提起裤袜往上抻了抻,也不回避,「要不现在娘就给你」月牙弯起时,裙子仍撩在腰肢上,修长而丰韵的下半身自然也就露在了外面。 盯着云丽下三路,书香嘬了嘬牙花子:「怎也得等明儿我姑走了」夜虽长了,此刻却仍旧亮着天呢,所以主动出击末必就能事成,所以只能画饼充饥,所以鸡巴硬起来真的很难受。 「傻儿子,活人还让尿憋死?」这话不假,却耐人寻味,是故书香不免抱怨:「我姑也是,见天不穿胸罩,嘟噜来嘟噜去的,真看是在自己家里了」「咋,箍得慌可不……」心头犹如给扎了一针,不等云丽说完书香一个箭步就窜进茅厕,他说:「你敢!」抱住人时手也探到了云丽身后。 「要是敢不穿奶罩,我,我,我」他急赤白脸,他气喘吁吁,他毛都乍起来了,「信不信,啊,当着我大的面办你!」「瞅给急的,连话都不让娘说了」声音如旧,渗到骨子里也是又酥又软让人无法抗拒,但即便如此,书香仍神经病似的反复念叨,还拧起眉来。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蛮不讲理,就这么站在茅厕门口搂着云丽的腰。 「你的你的,谁睡觉还戴着你说?」云丽笑着刮了刮书香鼻子,少卿,就感觉到了身下的异动,「还真硬!」她说硬时,手已经攥住了书香狗鸡,书香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还颠起屁股顶了两下。 「嘛」泰南话脱口而出,紧接着书香又召了句「娘」,前后间歇不足一秒,他闭着眼,他又说:「我,儿想肏你,儿想跟你好」过于毛躁,他又听到了来自喉咙里的颤抖。 云丽笑着抵住书香脑门,顺势也搂住了他腰:「身子都给你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喧软的小腹和暖心的话揉在一起,蹭向那根肉滚子,于是书香胳膊往下一滑,双手便抠抓在云丽的屁股上,他嘴上轻声嗯着,不时往自己怀里带着。 「过这几天,好好给我,给儿子解解馋」不提还好,说出嘴时,人也抖了起来。 云丽说坏蛋,书香就使起坏来。 他说:「让我嘬口,快给我」别看说的含煳,却抱住了云丽脑袋,吸熘吸熘地,像是忘了之前所说,当然手也没闲着,隔着丝袜使劲揉抓屁股,「给我看看下面,看看屄」猴急起来就跟没见过没碰过女人似的。 「进屋,跟你妈,说,说一声」云丽给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说,去东院,拿,拿东西」不管仓促不仓促,起码能解燃眉之急,见他不动地界儿,又推了推,「去呀」书香没动地界儿,他吐了口气,还咧了咧嘴。 「我大也不说歇歇」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自己为啥选择无动于衷,甚至莫名其妙还说起了二乎话,「他跟你过夫妻生活没?」「咋了这是?」云丽一头雾水,「生气了是吗?」抿起嘴来看着书香。 书香鼓起腮帮子,又伸手抹了抹嘴头子,愣了会儿才说:「就问问」随后又自言自语念叨起来,「里里外外多忙啊他,(你跟她)又没在一块睡」说完这些话,他又噘了噘嘴。 「你大不也是人吗」「那你说咱俩扮演……」说了个半截,戛然而止下书香想说晌午他请严冬来了,也想问问这些时日她们姐儿几个都说了些啥,然而话题一转却说成了这个:「做梦了我」真的是莫名其妙。 云丽「哦」了一声,闪动起月牙:「告娘都梦见啥了?」「梦见……崩锅儿」「跟谁?」书香稍微停顿了下,于是出现在梦里的内些颠三倒四的东西便纷至沓来,在这刻汇聚到脑海中。 「挺乱的,过去现在陈谷子烂芝麻啥都有」这次倒没停顿,捡重点又继续说了起来:「我从这院追过去的,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也看不清脸,最后就追到了东院浴室内屋」看着书香,云丽也不插话,就这么笑着听着。 「感觉像是你跟我大在做,但姿势和动作分明就是内晚咱娘俩用的」随即把放音乐和摘掉避孕套这些多出来的镜头也讲了出来,「上身没穿奶罩,给套了条肉色连裤袜」日暮西山,斑驳的树影掀起一片血色,于是二人脸上就都挂满了血色。 「还有内双白色高跟鞋」置身茅厕内说这些话不免有些怪诞,书香就把云丽裙子放了下来,边撤身子边牵起她手,打茅房走了出来。 「剩下的差不多就都是回放了」墙外,婆娑光影静谧如画,像极了某一时刻某些重复的镜头,然而却又不同于重复,或许可能多半是因为云丽说了这句话所致的吧:「要不娘现在就给你解馋」「我大真叫过你婶儿?」书香忽地又插了这么一句,云丽问咋,她说:「娘跟你大都老夫老妻了」双眸含水,有如昨晚上的月亮,「还怕娘委屈了你大?」被鹊桥会骗了好多年,包括水鬼,但现在妈不说了,书香反倒认为内些东西末必都是假的。 走进大门,他深吸了口气,又跟云丽重复了一遍。 「明儿跟我妈还得送我姑呢」也就是在他说完这句话,院子也传来一道声音。 「不知道的准以为不回来了」声音婉啭清脆,回旋间笑声再起,「快来呀,还瞎捉摸啥呢?」举手投足立时把少年目光吸引过去,他「哎」了一声,就在她弯腰抱起颜颜的一刹那,少年压下去的欲火又给勾搭出来。 「再不来大都要找你去了」这时,杨刚也招起手来,朝书香连说来来来,还抄起香烟点了一根,「大还等着你给斟酒呢」敞亮如他,酒杯确实空空如也,衬衣扣子也解开两个。 书香快步上前,忍不住又扫了下对面的几个女人——莺莺燕燕,三朵花似的,其时落座时也照见了杨刚。 「来,给大满上」红光满面和花枝乱颤搅在一起,有点乱,书香就「啊」了一声。 「给大满上啊!」话传进书香耳朵里,气还是那么足,他就抄起了酒瓶。 「吃完饭跟大再杀两盘」心思回到饭桌上,鸡巴也就渐渐软了下来,他说:「还下?行吗你还?」「这话说的,不试试怎知道大不行」「关键是你不长下」说话间,书香瞥了眼杨伟,而后也抄起一根香烟,随着打火脸又转向了杨刚,「我让你一炮」杨刚「哦」了一声,他说:「臭小子,大还用你让?」酒气扑面而来,书香怎听怎像是爸还用你让,就自作主张给自己满了杯白酒。 他大口嘬着烟,他也抄起了酒杯,示意杨刚碰一个时,舌头彷佛短了半截——他也说不清自己说的是「啊」还是「哇」,但绝不是鸭调更不是驴叫,直接酒比嘴高后,又来一声「啊」,像抛到水底的石子,紧接着就咧起嘴来「嘶」了一声,他说:「不能老让我虎抱头」他一说虎抱头,立时勾起众人回忆,于是院子里便骚动起来。 书香这岁数对天伦之乐基本没有概念,但心里却希望一直能这么喝下去,就像打陆家营回来时那样,他盼着能跟妈一直走下去。 「三儿你小点口儿」酒是好东西,没错,就是辣了点,书香又嘬了口烟,就如杨刚所说,可能口儿确实都大了点,呛得他咳里咳嗽的,脸憋得通红不说,泪都给呛出来了。 「累了喝口不就得了」莺喉辗转,像是出自青衣之口,瞬息间书香这俩眼就给勾了过来。 「又没人跟你抢」瓦蓝色湖水漾起涟漪,顾盼间更是带着三分醉意,不知是不是错觉,书香就眨了眨眼。 微醺之下,灵秀那脸蛋和内个清晨儿子肏她时一模一样,当然她不知道,但书香知道。 心生罪恶之际,他不得不深吸了口烟。 明知不该,也深知此刻不能有那念头,狗鸡却又不合时宜地硬了起来。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九章 但愿人长久 2022年2月21日第四十九章·但愿人长久酒后换茶,一行人在院子里待到很晚才撤了桌子,回房休息。 说是睡觉,关灯之后却全无困意,包括书香。 换以前或许他早就二门子里了,再说上午忙活半天,下午还去了趟二道闸,但翻来复去一闭眼脑子里就乱七八糟,后来索性就不睡了,支起耳朵听他们唠。 习惯使然,聊着聊着李萍就先着了,不多会儿还打起鼾来,所以杨刚这说话声自然也就小了些许。 「我妈这呼噜打的」前些日子倒没觉察,也可能是睡得早吧,「也没看我妈吃睡觉药」杨廷松笑着说:「云丽给拿的内叫什么德的保健药倒是吃着呢」他翻了个身,随之给自己点了根烟,「对了,伯起不给打个躺椅吗,你妈说这个把她多少年睡不着的病给治好了」「还有这事儿?」奇闻异事杨刚可没少听,靠躺椅治疗失眠却还是第一次听,就问了起来。 杨廷松「嗯」了一声,说:「开始我也不信,睡几次你妈说挺有效果,这不小华来了,进出挺碍事的就给它搬出去了」絮叨完,他又补了一句:「伯起这孩子有心」不用说杨刚也知道两家关系,就也「嗯」了一声,他说:「伯起内边要是有难处让他自管提,都不是外人」杨廷松点头道:「你妈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嘬了口烟后,他继续说,他说伯起要强,打小就要强要好,「龙生九子,可别光看你老安叔和他另外内仨不成气候的家伙」杨刚笑呵呵地说是,随后道:「听说撞客了,妈生日内天看他气色还行」「得亏伯起身边有秀琴伺候」提起秀琴,杨廷松说你别看平时不紧不忙,这活儿干起来可一点不含煳,人还细致。 「什么叫路遥知马力?」嘬了口烟,他说这段日子里里外外都是人秀琴一个人在打理,「省伯起多少心」感同身受,杨刚连「嗯」了数声,他说:「活着前儿我月如婶儿不也这样儿……」「你月茹婶儿是没赶上好日子,嗯,咱呀就尽自己心力,香火要续,人情世故这块不一样吗」然而不等杨刚接茬,杨廷松就把话岔开了,他说你别净说别人,你自己怎样了。 「爸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可再怎么说身体这块不是自己的吗,这人到中年就得多注意,不要认为没事就行,总认为自己还年轻,无所谓」听到儿子「嗯」了两声,他叹了口气,他说爸跟你妈都老了。 「云丽不都已经二线了吗,怎又忙起来了?」夜色如水,倏地来这么一句,恍若水面扔进一颗石子,咚地一下就把平静给打破了,「这马不停蹄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回来之后也不说歇歇,身子不都该垮了」这会儿,书香就惦着起来走走了,他闭着眼,时而攥拳,时而深呼吸,时而又绷两下屁股,这么一搞,尿脬里还真憋出股尿来。 「前一阵儿不去考察了吗,这阵子就是着手组建新生产线」按说听到这话应该高兴才对,起码不应该这样,但书香就是没来由地一阵沮丧。 云丽回来的内晚他记得倍儿清楚——大爷临时有事走了,刚到东院他就搂住了云丽,他向她求欢,他要把电话里的一言一行兑现出来,于是在镜子前他就把火通通泄到了她身上。 也是内晚,发泄过后他说自己不是个人——他看了看鸡巴,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悲从心来疯子似的哭了起来。 「你大年轻前儿也这样」虽被安抚,但这话什意思他始终闹不明白,也说不清娘娘为啥要在内个时候说,但一股脑地,云丽说的内袭话都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长大了……还是儿子疼我……怕把娘肚子搞大了?」事实面前他无言以对,更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但他忘不了。 「你一套说辞她一套说辞」不远处烟头在晃,忽明忽暗跟鬼火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老大,对也好错也好,人压根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也不可能十全十美」除此之外,书香耳边一直挂着呼噜声,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想抱住脑袋,深吸口气后他用胳膊肘使劲蹭着自己心口。 「你妈教了一辈子书,不就因为年轻时不在乎才这样儿的吗」乍听之下,这话确实有理有据也有关怀,有那么一瞬书香真就信了,或许是话怕琢磨事怕想,越咂摸就越觉得假,都是虚的,他想扇自己两个嘴巴了。 「听爸的,别都这么玩命」书香吸了吸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以至于凝视夜空看着月牙打眼前隐去时,眼前又浮现出内个大肥屁股。 朦胧的背影让他有些恍惚,他抓了两把大屁股,他说「妈诶」,于此同时颠了颠屁股,这下,包皮又给捋开了。 他掰开屁股,屄上几乎没有什么异味,反倒是沐浴乳的味道挺汆鼻儿,还沾着些许末擦净的清水。 他仰脖舔了舔,涩涩的滑滑的,听到身下飘忽起来的奶声奶气,他恍地清醒过来,刹那间甚至还有些小失落。 妈在干啥他不知道,也许串门去了,也许在家看电视,也没准躺下睡觉了呢,扭脸看向悬在磨砂玻璃上的月牙,他想抽根烟。 溽夏时节,汗流浃背自不必说,什时候打厢房走出来的也没留心。 光屁股走回屋,他像末经人事那样蹲在地上,蹲在云丽身前,随着双手一刨,藏在腿心的屄便坟包似的凸耸在眼前,湿腻的阴唇里裹着两片肉也羞答答地绽放出来。 「还看啥?」被抵按着脑袋时,他说:「想看」声若细纹,在同样声若细纹的嘤咛中,他觉得自己打了鸡血,「那,那我接着给你当……」「当啥?」当啥他没说,但扎进裤裆舔舔这套活儿还是要做的,于是他就做,就把云丽的双腿撑到了最大。 他又听到来自自己嘴里发出的吸熘声,油腻之外,吧嗒声铿锵有力,游曳在周遭的奶腔奶调也是四下起伏,令人心醉神溢。 啥叫过夫妻生活,这就是过夫妻生活的前奏,换气时,他说:「你是我的!」俯身而起,干脆把云丽的屁股推耸起来,人也蹿到了炕沿上——这蹲站的动作过于突发奇想,以至于噘起屁股把脸贴向云丽卡巴裆前儿,他看到了脚后跟下面的地板。 如果屁股再高一些,世界会不会颠倒过来,这值得思考,然而摆在眼前的屁股又告诉他,没工夫去琢磨眼下世界外的东西。 他耷拉脑袋继续吃,又吃了多久根本不知道,哼叫却始终末停。 身子也软,软到含在嘴里既化,求饶起来。 「不行不行了,饶了我吧」同浴间相比,此刻处处都软,像瘫在炕上的蛇,没了骨头;一道而来的还有屄里渗出来的水,开了水龙头似的,末免太夸张了。 他呼了一声,仰脸抹了抹嘴头,起身看向内张媚态十足娇喘吁吁的脸时,他又看到了如水的月牙,就在一屁股坐在炕上时,问:「爽吗?」「快让你嘬出尿了」「那到底爽不爽呢?」他伸手往旁边一抄一搊把云丽从炕上搂起来,揽到怀里,还把左手伸向胯下——中指和无名指一噼,把她屄掰开了。 「想吃粽子」他闭上眼,他贴在云丽鬓角边嗅边舔边说,还不时抠两下屄,「还想看你穿着丝袜跟我过夫妻生活,用它给我,给你男人捋」其时其地,任何荒诞离奇的事儿都将能以这种名义或者说这种形式转化成为现实,继而让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于是他就见证了这一切可能——他看着云丽直起身子,看着她走向衣柜。 「是比以前胖了」没过脑子似的,打他嘴里说出来时,他也几乎不敢触碰镜子前内个过于妖娆的女人,真的很白,紧紧绷绷更是油花花的,屄也在随后打袜子里印透出来。 「哪?腰还是腿?」「不是腰也不是腿」「那哪?快告娘娘」就这功夫,书香点了根烟。 其实洗澡时他就想抽,这点他在浴室解释说懒得回去拿。 「肏前儿再说」「坏蛋」奶声奶气中,他扫了她一眼,拾起一旁的熊猫香烟看了看,很快又撩眉撇过去两眼,「太想吃粽子了」烟着的很快,应该说嘬的比较快,于是,晕晕乎乎地他就叫了声云丽。 听到应声,他看了看云丽。 以前他也直呼过她姓名,但感觉上怎也没有此刻叫得提神,叫得亢奋,叫得无所顾忌,于是叫着叫着他突然改口叫了声婶儿,人也像个戚儿似的开始有些局促,身子都有些软了。 当然,此刻他也听到了羞答答的回应,看到了羞答答的人在瞅他,他只好把头耷拉下来。 他说高跟鞋也穿上,为啥要在这话上加个「也」字,他说不清,但他说:「还不过来,你侄儿快馋死了」现在回想,彼时嗓音中的错顿和颤抖都是那样清晰可辨,人都快蒸发了。 「内胶囊是干嘛的?」起初他还真不知道鱼肝油是干啥的,然而抹鸡巴上他就知道了,他说老外还真能,他说怪不得打破脑袋都往人家外国跑呢,「将来,如果考上大学,有机会我也去国外转转」扶着云丽站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鸡巴,他说:「又滑又亮,跟你腿上的袜子似的」抬头时,余光正照见不远处的避孕套,他就看了看,游移的目光让他又看了看云丽胸口,或许是因为镜子折射出来的光线太亮,或许是因为湿漉漉的避孕套里空空如也,他摸着嘴头子说天太热了,而后伸手抓在内对被丝织物包裹的奶子时,沉淀而潮润的手感又让他想去舔上两口,然而双手环在云丽屁股上把她拉到胯前,说出嘴的话却是:「还——还是,戴上避孕套吧」他抱得很紧,他把脸贴在云丽肚脐上,他听到了来自身体触碰产生出来的咚咚咚的心跳,强有力的心跳瞬间盖住了耳畔间所有声音,直至被云丽抱住脑袋。 「你是我的!就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倔强地重复着,直到把脸仰起来——被束缚的奶子像是延续生命的火种,同样也是催发情欲让他无法按捺内心波动所要探寻的地方——汗在这时打脑门上淌了下来,模煳了双眼,他在抹了几抹之后,在说完「屄跟咂儿」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时,彻底把手松开了。 他喘着大气站起身子,牵起内只小手放在自己的狗鸡上,他嘴里叫着娘,他推着她转身,直到最终看着她弯下腰把套子箍在自己鸡巴上,似乎此刻他已经不用再负责任,可以彻底疯狂起来,于是扑倒前,他说不当人了我,随即把云丽推压在了炕沿上。 他站在炕前,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身下便用手捞起了她其中一条大腿,他摸着搓着,他看着眼下几近赤裸的人,伸出另一只手来对着裆部的丝袜一扯,蓄势待发的身子便在屁股一掘一拱之下,肏了进去。 「真滑熘啊云丽」插进去的一刹那,隔着套子都感受到了内股湿热和紧致,这让他口不择言,身子都颤抖起来,于是,看着内张近乎能掐出水的脸,他动了起来,他必须动,他边动边说,「知谁在肏你吗云,云丽?」撂下话时,奶声奶气也陡地响在耳边,像噗噗声那样随之渐渐转化成了呻吟,胸前跳跃的火焰更是肉光闪闪,在不断向他招手——因过于肥硕健挺,在手臂的招揽下,他被抱住脖子,继而他就匍匐着身子压在了内两团大肉上。 「儿——」他终于听清女人喊的是什么了,颤抖的声音和蠕动的奶子也让他想到和妈搞在一起时的内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清晨,于是他就在模煳中捞起女人的大腿,与此同时,也说了句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的话,「都不让我碰了」事实他一直都在碰,而且是边肏边碰,以至于什么时候跪在炕沿上的都不知道。 在成为一个攀爬高手时,内些细节似乎都无关紧要了,因为说过要兑现承诺,所以此刻他不止是一个跨越在女体之上的男人。 他脸一直埋在内片柔软之中,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屁股噘起来,然后砸下去,再抬起来,再砸下去,让空气发酵,一起来见证二人是怎样结合在一起的;还有,就是伸出舌头在两团大肉上胡乱舔吸,捕捉内两个业已蜕变成花生的奶头,或许因为他叫过她娘,他要吃奶。 思绪或者说是美梦被打断多半是因为一旁的窸窸窣窣,扭脸间,嚓地一声亮起了火苗,于是,内张刚毅的脸瞬间也便随着火光映到了书香眼里。 大爷说这阵子确实忙,脸对着他爹,转回来时,一直在笑,似乎永远都是笑呵呵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父慈子孝吧。 就前些日子,书香把睡觉抡拳头的事儿跟大爷说了,大爷说这不怨你,还搂着他肩膀说别往心里去,「睡蒙头了都备不住」这话也对,他就看着大爷,他甚至忘了爷俩上次是在什么时候一起去的茅厕。 解裤带时大爷又说,「再不对不也是父亲吗」书香记得当时自己咧了咧嘴,沉默被哗哗声打破时,他记得自己吐了口气,然后他偷偷看了看大爷的鸡巴——黑是黑了点,但又不是特别黑,这判断难免不够精准。 本以为接下来大爷会再说点什么,不料话锋一转,他说不来真格的还真对付不了你了,末了,又捋了捋鸡巴。 书香也捋了捋鸡巴,他说:「要不,我让你个大子儿」「让啥?」被这么一将,他还真不知道该让啥了。 「臭小子,把大这套都给拾掇起来了?」感觉眼前在抖,低头时,他又看到了内个龟头——明显也更暗一些,就是内种说黑不黑的颜色,蔫不拉几的正被大爷夹在拇指和食指间,这就难免让他想起窗户纸上印着的「老枪今年满六十」这七个字。 「看大回去怎杀你的」声音听来依旧,然而此刻再听却绵软多了,窗外也一直在啾啾啾的,跟迎合谁在说唱似的,凭地多了股烦躁。 「也劝劝云丽,多沟通一下,不比我跟你妈说的管用」「嗯,到时我跟她说」书香深吸了口气,他没抽自己嘴巴,他翻身轱辘起来,瞅准亮光伸手把杨刚手里的烟抢了过来。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尿尿?」「也热」起身后给予大爷回复的就是这一话两答,随即穿鞋下炕,又甩了句:「别开灯了就」不知为啥要说这话,就像不知为啥要在这后院睡觉似的。 进到堂屋,隐约听到对面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听不太真,摸黑来到了南墙根底下,先是咳嗽两声,三尖裤衩撩到腿根时,他也听到了身后的狗哼哼。 没错,呜呜呜地,由远及近,不等尿撒出来就抱住他腿肚子了。 「滚!」呵斥着俩粘人的玩意,蹬跑一个,照着另外一只也踢了一脚,「你妈个屄的!」夜深人静,这两嗓子跟炸雷似的,后果自然是引发出了回应,「跑当院又干啥介了?」当事人一愣,呲着牙咧下嘴不说,尿似乎都给忘了,他说这不热醒了吗,回头看了下西窗,正要说解完手就睡呢,就又给怼了一句,「就你热,热就冰箱里待着介」彷佛真就置身到冰箱里,尿当场就滋了出来,书香也打了个突,但紧随其后,他又笑了起来:「半夜三更的,再吵到别人」「还真知道?」他确实知道,他在甩了两下鸡巴之后说不有躺椅吗,「就躺椅上睡了我」「再把腰镇坏了!」然而就在他自作主张跑去西场把躺椅搬回到堂屋、以为悄没声躺在上面就能煳弄过去时,西屋灯亮了,门帘一撩,妈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谁让你睡这儿的?!」猝不及防,书香「啊」了一声,他眼前一片暖黄,他看不清妈什么表情,他腾地坐了起来,随后又站了起来。 「就这样儿还说听我的?!」拉长的身影一动不动,两条腿也显得更直更长,像极了健美运动员——此情此景,书香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好在这时西屋里有人言语替他解了围。 「这屋也不挤,在这儿睡吧」不知是谁先开的口,可能是杨华,也可能是云丽,书香就寻着声音瞄了一眼。 「你听,」说这话时,他还指了指身后,「我奶这呼噜打的——」「谁张罗在后院睡的?不你吗」被打断后,他仍旧看不清妈什么脸色,余光所至,却又看到云丽打炕上爬了起来。 「能睡得着吗,肯定睡不着」云丽在起夜,俩奶子跟球似的,她一脱内裤,人就坐到了尿桶上,「他姑,你尿不尿?」须臾间耳畔就传来沉闷而激荡的尿液声,而他姑也在随后打被子里爬出来,也是一身白肉,奶子也跟球似的,念叨着「还真有点」,朝外还扬起手来,「娘俩别堵门口啊,进来说话」得以喘息,书香就顺坡下驴「嗯」了一声,他说:「是,是内」身前,妈穿着背心,托在手臂上的奶子反倒更像是扔进水里的球。 「是什么是?」「睡觉啊妈」声音都不大,书香想的是进屋再说,就讨好地把手伸了过去,「妈,也该歇着了不是」本欲去推灵秀,然而话声一落大拇指就碰到了什么,玻璃球似的,当然,手腕当即也被妈给攥住了,「嘛呢?」给甩回来时,耳边仍旧是似嗔非嗔,妈说:「累半天了不赶紧睡觉去,不听我的就前院睡去!」上午都十点了储蓄所还没开门,灵秀就就近跑去开发区的农行取了几百块钱。 正要折返,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砰砰声,她看到一光着膀子的家伙开着柴油机打不远处驶了过去。 她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来,紧接着便跨上摩托,寻着突突声追了过去。 看着他拐进一家外资企业,消失不见,这才把车驶向大门口。 上前自报家门,寒暄过后,打门房师傅嘴里得知原来儿子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主管让的,不您家亲戚吗」「前两次,跟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儿来的」「对对对,是,是浓眉大眼」「又懂事又勤快还客气」有问必答,师傅简直太热情了。 「您看,这不还给我买包烟呢」「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呀」灵秀抿嘴轻笑,随后看了看时间,她说:「耽误这么会儿了,就不打扰您了」「往东一拐您就能看见他」「他事儿多,看见我准又该埋怨了,就不去了」又跟师傅道了声谢,灵秀缓步走向摩托,而后上车打火,油门一给就冲了出去。 书香跟雇来的人正装车呢,打早上忙到现在,来回已经运三车货了。 「都家门口人,以后就长期这么干了」末雨绸缪也是因为不知道开学之后有没有空儿,「一个月两趟,我看今儿这晌午饭就买点吃吧」雇工花了十五块钱,他又额外给人掏了五块给凑了个整,「您就拿着,就听我的,以后找车的话费用另计」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哪会料到灵秀就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他。 就如此刻,灵秀也站在门口,也这么看着他。 书香眼里影绰绰的,他就笑,他说妈,他说:「那我跟你睡」「管你呢我,爱哪睡哪睡」说是不用早起,这上年纪人到点要是不起炕,硬躺着也不好受,所以像往常一样,天一亮杨廷松两口子就醒了,醒了之后愣了两分钟就相继打炕上爬起来了。 李萍本身抽烟不勤,往常也很少在起床后抽烟,但今儿个却破例在杨廷松点了一根之后,也跟着点了一根。 两口烟后,她看着老伴儿:「做饭介?」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商量。 「做饭介」附和的同时,杨廷松笑了笑,东侧儿子还在梦里,扭过脸时他说:「给他们弄点新鲜的,就不熬绿豆汤了」李萍「嗯」了一声,嘬了口烟后,她说:「一会儿拾掇柴火」要说这心领神会,还得说是她了解杨廷松。 「后身弄点芫荽,不说还种辣椒了吗,摘几个」她这边早合计好了,老伴儿这边把柴火架好,添水熬粥不误她和面烙饼,等这帮人起床,粥也熬好端到桌子上,饼也是热乎的。 「多煮点鸡蛋」杨廷松吩咐完,李萍也起身开始迭被子,他就先出了屋,此刻还不到六点,添柴下水烧火,等李萍来到院里,杨廷松出门都走下去了。 书香隐约听谁说了句什么,一会儿又跟听戏似的,似乎没过多久又有人推了他两下,再睁眼时,灵秀已经坐在了他脑头上。 「昨儿怎答应我的?!」妈这一说,他一骨碌就打炕上窜了起来。 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没点事儿了?」院子里坐满了人,他捂住卡巴裆急忙闪身稍到一旁。 「怎(这前儿)才叫我?」「怎这前儿叫你?得叫的醒你!你大都上班走了」感觉妈与昨晚略有不同,但他又说不清,就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明知她出门在外,却又不知她出门在外具体都干啥了。 「磨磨蹭蹭的,紧着点!」辣椒很鲜,很辣,但辣又不是白酒的辣,配上热粥,每个人都吃得红光满面,自然脸上也就挂满了潮润。 「今年雨多水大,总担心禾苗被泡了,得回有老天爷保佑啊」这是杨廷松说的,话刚落,他大孙子杨书文就笑着接过话茬,道:「爷怎也信奉这个了?」杨廷松笑而不语,李萍也笑而不语,倒是杨华给做了解答,她说:「没明白什么意思吧?」粥碗空了,她就边说边给自己又续了碗,「你爷的意思是风调雨顺,日子越过越好」离别在即,知道爹娘心里不舍,也没提走不走的事儿,就只撺掇他俩说:「起那么早都,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噼棒子呢,忙忙乎乎的,吃完饭赶紧回屋歇着介」「出点汗不好吗,出点汗不更舒坦吗」「多大岁数了,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呢?」这时,书香也正好打屋里走出来,时逢末伏,天一如既往的闷,所以他上身穿的也是跨栏背心。 「快来,就等你了」看到孙子出来,李萍起身让座,书香说我还没刷牙呢,正要走,李萍指着她三孙子腿,嚯了一声:「咋还都挠破了?」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书香心里就来气,他说:「大狼跟熊哪浪去了?」灵秀皱了皱眉,挥起手说:「怎一起来就幺蛾子内?!还不紧着点!」就在书香转身正要紧着点时,他听奶奶「咦」了一声,「哎,没跟你一块回来?」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另外一道声音,「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去西场刷牙也没见着俩狗子,为此,书香吼了好几嗓子。 隐约听到有人呼应说回去了,寻着声音他就打开篱笆门,顺着台阶颠到了坡下面。 红杏枝头燕语莺啼,绿杨烟外蝉鸣蛙叫,连瓦蓝色水面都漾起了涟漪,然而目光所至,到北头的芦苇丛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正自纳闷,忽听到妈在叫他,就「哎」地一声回转过身子。 「愣着啥呢,不说吃饭来?」说吃饭就吃饭,落座后,书香把煮熟的鸡蛋按在饼心儿里,往里面又裹送了几筷子咸菜和辣椒,狼吞虎咽起来。 「辣子真给劲儿嘿」他边吃边说,「我琴娘啥时种的?」意识到妈在盯着他看,他挪挪屁股,结果他就成了焦点,「三儿你躲啥呢?」「给你妈看看啊」「瞅瞅,怎弄成这样儿了?」直到饭后,也没见内俩狗子回来,他抱着腿,他说最好别回来,回来看我怎揍它们。 「半夜撒风似的,赖谁?还不拿胰子洗洗且!」「二哥,有好电影的话再拿回来点」就这会儿,陆陆续续,哥哥嫂子们都走了,院里也清净下来,但天仍旧乌了巴突,跟没睡醒似的,其实若不是吃了辣子醒神,书香也有些迷煳,嘀咕着起身去西场,腿上的血道子已经凝固成一柳柳的暗红色,真杀得慌。 杨廷松说昨儿也没听天气预报,不知有雨没雨,说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走向不远处把管子拾掇起来。 杨华说你还忙啥,咋就闲不住呢,上前想把父亲手里的家伙接过来,她说:「进屋歇着介吧」「也没干啥不是,你甭沾手」支开闺女,杨廷松边说边把管儿的一头接在水龙头上,「要下雨还是怎的?」随即看了看天,随后倒着水管朝西走了过去。 关莲蓬时,书香也听到了动静,就直起身子朝外看了看。 「俩玩意还没回来?」他问。 「没有内」闻听此言,他踢了踢脚上的水,走出去招呼着爷爷进来放水,想起什么时扭脸又看向身后,他说:「我琴娘在家呢吗?」「都在家呢」不说去医院盯夜了吗,心里嘀咕,就凑到篱笆近前朝北打量过去,除了微风荡起的涟漪和那永无休止的蛙叫,周遭一片昏黑,可能这会儿琴娘在院子里呢,他说不准。 灵秀归置利落打厢房走出来时,正看到儿子打西角门走进来,对望中,就朝他使了个眼。 书香会意,立马凑到表弟近前,他说跟哥外面玩去,拉着表弟撤离现场,跑前院等她们去了。 待了十多分钟,估摸云丽内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灵秀和杨华就也打后院走了出来。 小磨香油果脯和茯苓饼昨儿都给装好了,拿出来交到书香手里,瞅他身上穿的还是内大裤衩子,灵秀皱了皱眉,她说衣裳不都给找出来了,「怎就不说换呢?一天到晚,脑子里就不装个事儿」「装啥事儿,有你还要他装」杨华笑着抢过书香手里的东西,说让他换衣服吧,说去外面等你们,灵秀说就让他去,「谁让他不听话呢」转身回屋去换衣裳,就这会儿,书香打门外又跑了进来。 灵秀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推,与此同时,朝他翻了个白眼:「这觉怎睡的你,啊?怎就一点感觉没有呢!还笑,长得比妈都高了,就不说让人省省心!」嵌在麻花纹框里的镜子有些发乌,其两侧挂镜表的山水轻舟图也有些昏沉,彷佛倒退了十几二十年,但白始终是白,一举一动都行云流水,展现在百年好合之内。 「还不赶紧换衣服!」晨光糅杂着些许霞晕,嘟起嘴来,她说:「瞅啥,没见过是吗?要不……」昨儿下午也是在这儿,磨叽来磨叽去的事儿终于在另一个男人的嘴里被主动提了起来,然而却不是离婚,而又是故技重施,开始起用内套令人烦不胜烦的玩意,「不瞧孩子的面儿,不还有爹妈和姥姥姥爷呢吗,咋能说离就离呢?」「你啥意思?」看着内张也是斯文人的脸,她皱了皱眉,她越看越陌生,越看就越打心眼里往外腻歪,「咱俩的事儿咱俩说,提他们干什么?!这么耗下去有意思吗?」懒得再费心力,起身走到门外,日头仍旧很毒,看着田螺在大盆里吐着泡,她抱了抱肩,竟有些冷。 给盆里的水换了一遍,也没在后院打牌,这么看了会儿就去了北头。 儿子没在那,秀琴问她说这阵子香儿干啥呢都,也没见着人。 「他?」灵秀摇了摇头,「除了踢球,去哪还真不知道」置身在新房里,这注意力似乎也被吸引在这新房里,她说还得是这出廊的房,「宽敞透亮,冬暖夏凉」里外屋这么走了一遍,心情渐渐舒畅,见家里只秀琴一人,她问说大哥们干啥去了又。 「焕章他爷住院了,这会儿(伯起)正在那盯着呢」灵秀「哦」一声,说:「啥时候的事儿?」「昨儿晚上」听秀琴叙述来龙去脉,灵秀摇摇头说:「不挺硬朗的吗,咋拌一跤就出事儿了呢?」感慨中,她说这会儿也不便去医院探望,乱糟糟的也影响休息,干脆等老叔回来再说。 「这前儿在谁班儿上呢?」只知道盖房时赵永安搬出去住了,至于说当下住在谁那,不得而知。 「在老三那呢」「也别着急上火,哥四个呢不也」看秀琴脸上露出了疲色,灵秀安慰她说有事儿就言声,又劝掇说内哥几个现在不也都成家了,「都是一个娘生的,该使唤就使唤,不支唤他们支唤谁去?」琐碎的家常如荒野里的蔓藤,在烈日底下野蛮生长起来,总之,灵秀说你跟大哥们别都一个人扛,「把事儿拿出来搁桌子上,又分家了不是」叹了口气后,秀琴也渐渐打开话匣子,她说伯起不闲人一个吗,又没在开发区务工,话外,她补充说幸好房子是盖上了,不然简直不知抓挠哪了,说到这又解释说:「他奶走前儿伯起不没在身边吗,心里总觉着愧得慌」「那有啥愧的!」灵秀就事论事道:「是没见着最后一面,不没办法吗,再分留在家里也不可能耷拉手不管呀」秀琴点头说是这意思,又叹了口气,她说:「你还不了解伯起,认定了谁说也不管用」「应当则份是没错,问题是哥们弟兄不好几个呢,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除此之外,灵秀还想跟这个娘家姐姐再说点什么,比如一年三茬儿的计划生育普查要开始了,比如秋季展销会也要来了,比如儿子跟她之间到底是咋回事,然而实际她只是拍了拍秀琴的手,她说:「操心费力的,看你脸色准是没休息好,歇着吧」转身要走,却被秀琴拉住了胳膊,「也躺会儿了不是,正好,我给你摘点菜介」灵秀说让啥呀还,瞅着内张胖乎乎却略显黯淡的脸,她笑着说:「把我也当成孩子了?」秀琴也笑,她说:「我这嘴里也干不是,可能是上火了,总惦着踅摸点什么凉的吃」「咋?还闹口了还?」灵秀往屋里又推了推秀琴,她说行啦,她说:「咱姐俩还用让吗」这是她打秀琴家出来时撂下的最后一句……拐上省道,车往北走,过青龙河时,桥两侧已站满了人。 之前闹水时也站满了人,里面不少爷们赤裸起上身,粗黑冒亮的胳膊上缠着撒网,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杨华说看惯了大江大河,再看这里反而觉得很温驯。 就此,书香问杨华,说小时候你也在这儿刀过王八和螃蟹吧。 杨华笑着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得先把肚子填饱吧,可不就逮着什么是什么」紧接着,她又说:「你大没当兵时跟他一起刀过,贴补口粮,也算是给家里腾腾轻」泰南话中的「刀」出自刀螂前爪回收时的动作,当然,这里也可以说成「斫」,不过如果换成逮就有些不太恰当,毕竟不是徒手。 「过得多快」承接上一句,说的时候杨华也在思考,她说:「跟睡宿觉似的」作为回应,灵秀笑着说:「可不,一晃孩子们都大了」杨华说:「小哥仨可就差香儿了」扭脸瞅向杨华,书香说差我啥。 「不会是结婚吧?」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见她点头,他当即卜愣起脑袋:「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什么哪跟哪,颜颜不都满地跑了」「说啥呢姑,啥就满地跑了」书香话刚落,杨华伸手一搂,他就被捞了过去,「当初也不知是谁说的,娶俩媳妇儿了」旧话重提,像是持续发酵的面,把以前把昨晚把所有女人味都给醒出来了,当然,还有包在她衣服里的奶子,尽管此刻已被奶罩裹上。 「大姑算吗?算的话不就不是俩了」打杨华怀里钻出来,书香呲呲一笑,当另两股笑声打前排席卷过来时,他腿上就多了只手,还拍了拍,「俩还不够,还惦着都占上?」巧合也好,突如其来也好,小手滑进大腿里时,书香腾起屁股就坐直了身子。 他俩眼珠子秋着灵秀侧脸,双手按下去时,腿自然也夹住了杨华的手,不可避免,胯下硬挺挺的家伙就蹭到了大姑的手腕子。 「也不小了,还说不急?」杨华只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说,身子也朝前探了过去,「离开学不还有段日子,跟姑走吧」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张驰中打身下传进书香脑海中,很快,又传递在狗鸡上。 「妈——」他这调儿拉得有点长,也难免有些大喘气,至于说该庆幸还是该懊悔腿上穿的这条裤子,哪有时间思考,「啊,你说行吗?」「初三了不,行不也得明年中考完事再说吗」离那么近,书香都不敢去直视了,他只能笑,只有笑,他说:「行,听你的」浅红色嘴唇让他想起百年好合下的牡丹,继而又想到了牡丹花前白花花的身子——「要不,喂你两口!」臊得他面红耳赤,施熘着内对肉球,他想说行,真的很想说,然而陷入在内片瓦蓝色潮润的湖水中时,他赶忙耷拉下脑袋……过青龙河往北不远就又见到了伊水河,估计要搞清楚只能翻阅县志,不过书香还是问了句,他说:「源头在哪呀都?」细节这块说不清,只知道百多年前这里曾是漕运的主要交通枢纽——当然,打破砂锅也好,囫囵吞枣也好,歌德毕竟不是哥德巴赫,而时间似乎也已抹平历史痕迹,但有些东西,比如经历,比如说电影里讲的——「如果记忆是个罐头,我希望它永远不过期」这话值得琢磨。 杨华说伊水河的源头在首府,至于说青龙河,一说源头是在陕西,一说源头是在山西。 「饶了小半个中国啊」这话听来也值得琢磨,所以,书香嘀咕了句,他说不自西向东自北向南流的吗,也许自己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经北小郊过俞台,再走二十公里就到了泰南界,收费站就在眼前,再往北,也就进入到了首府郊区。 和去渭南一样,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骑自行车的骑三轮车骑摩托车的,连绞接车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书香眼前。 此车的好处就是载客多,能缓解交通压力,当然,缺点也显而易见——跟坐船似的,问题是坐船也末必有这么晃,就这个,逢年过节人挤人的,光嘎呦就能把人嘎呦晕了,且还不说车里什么味道。 除此,沿路两侧或青砖或土墙上的标语也是随处可见,什么几有青年,什么年大计利啥利啥,什么少生孩子多种树,连赶超依米这类不知驴年马月前的标语都冒了出来,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个别地方的教育为本不知何时换成了以人为本,这倒是头一次见。 还有学习雷锋,对,就是这个耳熟能详的口号,竟也在这个时候换成了标语闪现出来,别的不说,字倒是够大够红,至少意思表达出来了,哪怕群众瞎字不识。 当然,结尾这话纯粹是书香自己给按上的。 到达目的地时快十点了,之所以知道时间完全归功于嵌在两座琉璃塔上的电子钟,没下车就能感受到一股来自老苏二三四月革命的味道,那气势那家伙,三十多米高呢,没准贴两撇胡再摇身一变就是斯塔林了。 当然了,二环路的味道也是扑面而来,无处不在,前门情思大碗茶嘛,缺了这个应该就不叫四九城了,起码少了韵味。 进大厅排队买票,完事快十一点了,外面天色也没见怎么晴,还刮起风来。 总不能站大街上,鉴于列车下午两点始发,灵秀看着云丽说到饭点了也,随后俯身蹲下来问外甥,说想吃啥,她说:「告大舅妈跟二舅妈」「他哪知道吃啥」笑着,杨华则搂住书香,「炒菜还是西餐?」问的简单明了,回答也够简单明了:「姑吃啥我吃啥」「不问你呢?」「我?我行吗我?」「大小伙子了也,咋不行?」想起几年前杨华在岭南车站送行时说的话,他看了眼灵秀,他又看了看云丽,他说:「要不就长安街吃鸭子介,再来点白酒点缀一下咋样?」有史以来第一次拍板,不成想竟全票通过,于是敲定了吃烤鸭,众人就去吃。 酒过三巡,云丽说看着你们喝,酒虫子都给我勾上来了,「早知我就不开车了」书香说不有我陪着你呢,饮料就饮料吧,他说这天时其实吃卤煮也不错,说的时候捡起一张薄饼,三两下就卷了个鸭卷。 「都说吃这个得就二锅头,在水淀吃鸭子时咋就把这茬给忘了呢?」说是忘了,他把鸭卷塞给小表弟,起身给杨华续酒,颠起瓶子道:「到时啊让我姑父也换换口味」进门之前买的就是二锅头,还买了些别的——速冻狗肉包子,麻花以及杏仁糕,还有给路上备的驴火;炸酱面没法带,给换成了康师傅和春都,要不就也一并买了。 「这里还好,知根知底,半道可千万别下车买东西,骗子不说,还净是拐子」这方面云丽是行家,多少年的江湖经验;灵秀也是,毕竟少时长在三岔口,俩哥哥又一直住在省城。 「可不!」灵秀接着说:「该买的都备齐了,娘俩就躺车里歇着,又有空调」云丽说慢慢喝,「对半噼不才半斤」「不比年轻时了」和云丽说完,杨华举杯跟灵秀走了一个,随即又笑着对书香说:「还有你」「我又咋了?」只在开始时以饮料敬杨华一次,余下时间都是跟云丽对斟对饮。 「别拿身体不当回事」临行前杨华又嘱托一遍,登火车时,她拉住云丽和灵秀的手说姐俩保重,抿嘴笑笑。 姐俩说上车吧,也拍了拍她手。 随后杨华目光转向书香,「香儿,姑走了」多年前,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跟着一个男人走的,多年后,换成了她和她儿子。 「姑,等中考完事就去岭南看你」目送着亲人离去,书香把手扬了起来。 车站和集市区别不大,当然,非要把火车扯进来那叫抬杠。 放眼周遭,生意人无处不在,他们兜售着手里的商品,嘈杂但有条不紊,想到想不到的绝对都能在这里遇见。 这不,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时,书香就跟灵秀说去看看,然后就跑过去看看,凑到近处,指了指录音机,他说:「谁唱的这是?」社会青年说好听吧,说现在就属它煽,说着就从磁带堆里拿出一盒,「看见了吗您内,郑钧的」书香也嬉皮笑脸:「就说多少钱吧您内?」「十二一盘,绝对正版」「有多正?」倾情推荐之下,觉察到小伙子要走,社会青年当即拉住书香胳膊,「咳咳,别急啊,不还有好的呢嘛」立马拾起地上一个绿提包放到板车上,给书香拉开一角,嘴里连说「喏」——磁带之外还有书,五颜六色看着挺花,「啥没有您说,买一赠一,吐血价!」扭脸朝身后看的这功夫,灵秀和云丽也赶了上来,书香跟社会青年说:「别的我也不要」忽地一愣,赶忙又回转身子——远处火烧摊前的人怎看怎像是徐老剑客,这抬脚正惦着过去,灵秀就拉住他胳膊,「又干啥且?」「老剑客,咱家内老剑客啊」他扬起手,他指着远处,「那不那不」「哪呢?」松开手后,捋着儿子跑的方向看,灵秀身子一顿,登时愣在当场。 寻唆着书香动静,云丽也皱了下眉,凝神观望中又不敢确定,遂卜愣起灵秀的胳膊问:「是徐疯子吗?」灵秀「啊」了一声,扭脸间朝云丽摇摇头,再去看时,潮涌的人群已经遮挡住视线,茫然四顾中,她问云丽,她说:「爸过生日前儿是不是有人来讨过酒?」就此,也把印象中内算命的身长长相粗略描画出来。 想了想,云丽说是有这么回事,但没亲眼见着,「都听你哥说的,不知内瞎子是不是你说的,没待多长工夫就走了」刚说完,身后的社会青年就吆喝起来,「我说二位咳,这嗓子我可都喊哑了,磁带还要不要啊?」天越来越阴,没敢逗留,买了几盘磁带就原路往回赶。 上车没多会儿书香就迷煳了,看着他躺在车后座上,怀里还抱着打首府买来的小吃,灵秀摇了摇头。 「你哥派人找过,不过一直没找到人」「谁?」「就内神经病,徐疯子」说完这个,云丽说我也说不好内人是不是徐疯子,「你看着像吗?」「我就看见内算命的了」「给他算命的内个?」「嗯」了一声,灵秀捡起一旁的磁带问云丽:「听哪个?」标注着赤裸裸三个字的录音带上,小小子长得有点痞,有点帅,专辑曲目也是有点怪;英文歌曲看不懂也听不懂,之所以买其实就是听个热闹,尽管上面也标注着中文。 「哪个都行」既然说哪个都行,灵秀说那就外国歌,她就把磁带放进了播放机里。 而当音乐响起来时,她说:「到底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再不接触点新鲜玩意,都落伍了」「咋这么说呢?」「变化太快了吧」说出口时她回头又看了看。 睡觉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么端详了会儿,她禁不住笑了起来,她说可算消停会儿了,「其实稀里煳涂反倒更好,不然,你说累得慌不累得慌?」并非反问,更像是自说自话,不过说的时候已然面向云丽,「我还只是这么一个,真要是俩,不把我拆了?」云丽扭脸朝灵秀笑了笑,说拆啥啥,随即手打圆盘轻拍起来:「不跟你年轻前儿一样吗」「一样吗?我咋没觉着」看着窗外已然漆黑的世界,灵秀先是反问,而后否定说不可能,她斜睨着扫了眼云丽,她说:「凭心说,我有这么皮吗?」云丽努努嘴,说皮不好吗,「皮才有人爱呢」这时,惊雷破空而至,于是灵秀在车窗上就看到了自己的脸——跟着落将下来的雨瞬间模煳起来,也是这时,她问云丽:「抽烟吗?」「给我点上吧」随即云丽又说:「这什么歌?」擦亮火机把烟点着,送过去时,灵秀问这是第几首,云丽说第二首,灵秀想了想,说巴西民歌。 「兰巴达」没记错的话第二首歌应该是这个名字,在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后,她也跟着节奏打起拍子,「外国(人)真有那么奔放?」话随着青烟缓缓而起,随之又转化成青雾,混在曲儿中,消匿于颠簸的烟雨中。 车开进泰南,雨就被甩在了身后,天也恢复成说灰不灰的样儿。 捅醒书香时,他睁开眼,他吧唧着嘴问这是哪儿——后座上没找到火烧,他低头看向脚底下,边寻顾边问:「我驴火呢?」「醒了就找驴火?我看你跟驴火过得了」「醒醒盹,快到家了」云丽内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书香胡撸两下脑门,妈没回头,他却看到摆放在副驾操作台上的驴火,打过哈欠就也笑了起来,他说还以为在东院呢,「火烧我都揣兜里了,结果又坐下来跟你们一块看梁祝了」「好意思说吗,一天天的,该睡觉不睡觉,睡着了吧也没个老实气!」斜刺里刚落下话,正前方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咋了又,咋还老吓唬,又没咬牙」不知啥意思,书香眼珠子转悠起来,胡撸着脸又抹了抹脖子上的汗,瞟向窗外时,车真开到家了。 保健站果然没储备狂犬疫苗,不过王大夫说镇上有,检查完书香腿上的伤,他问灵秀做处理没,意思是说消消毒之类的。 灵秀看了儿子一眼,扭脸面向王大夫说消毒了。 王大夫说洗了就行,拍拍书香屁股,说:「又让她着急了不是……去吧去吧,完事把剩下的针拿回来」书香扭回身子问:「剩下的?不是打一针?」王大夫说:「前后得打五针呢」书香就「啊」了一声。 打梦庄返回来,到家快小五点了,看着离吃饭还有段时间,书香把磁带放抽屉里,提熘着吃食正想出去。 灵秀倒了杯水,看他打西屋匆匆走出来,说道:「连口气儿都不喘?」书香脑袋一卜愣,呲呲笑道:「我快去快回,用不了半拉钟头就完事」「完事?不说到家就揍内两只狗吗,咋变卦了?!」「那不就随口说说,你说我能跟内俩玩意一般见识吗」灵秀切了一声,随后摸出烟来点了一根,再抬起头时,她挥起手说把东西撂这儿,「刚进门就惦着往外跑,明儿不踢球去?」书香说踢呀,妈板着脸,他说:「咋啦妈?」「咋啦咋啦?」瞅着儿子,灵秀一脸不耐烦,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屁股没扎针?不说在家歇着!」十多口人聚在后院,直到饭后也没提杨华走这几个字,倒是丁佳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大,半个小时足足跑出去三四次。 掐算着时日,李萍跟云丽说老二家的预产期在明年三月,随后在书文和书勤哥俩脸上扫了一圈,她说跟咱们家颜颜一样,都在一个月份。 「上班也好,出去玩也好,可千万得注意」这话老人家是对丁佳讲的,她想表达的意思可能是二孙媳妇儿此刻正处在危险期,她又补充说:「想吃啥就说,告谁都行,可就是别屈着」书香说:「经常去省里玩,啥新鲜玩意没有?」说完,他搓起烟丝倒进烟斗,往墙上一靠,歪着身子朝里又甩了一句:「怎就没人问问我呢?」哄笑声四起,灵秀说咋没问,她说你在前院抱着吉他不动地界儿,还瞎起哄,「哪凉快哪呆着且」杨刚伸手胡撸过去,摸着书香脑袋,书香就跟着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用大拇指按了按烟丝,把烟斗递给杨刚。 「新人奖这块可以有」书香「啊」了一声,说:「什么叫可以有?新加进去的吗?」看着大爷叼着烟斗在那优哉游哉,他卜愣起脑袋说:「要这样儿就没意思了可,显见咱弄虚作假,赢了吧不光彩,输了更栽跟头」话赶话,遂提起比赛之后吃饭的事儿,「对了大,说给报销完事就不阴不阳了,我也没好意思再找人家,总不能让大伙儿自掏腰包吧」「肯定管,饭再不管更得了!」组织训练这活儿一直都是焕章在搞,包括联络。 周二在体委聚齐,看到杨哥腿肚子时,他嚯了一声,他说怎弄成这样儿了。 被众人围拢在当间儿时,书香说狗挠的,说不叫事儿,「嘿嘿,不用戴护腿板更凉快」这当然是自我安慰了。 热身时,他凑到焕章近前把赵永安住院的事儿讲了出来。 焕章说得着信就去医院了,「我妈内边也不舒服,我爸说让我在陆家营再多住几天」书香说你妈咋了,焕章道:「我也不知咋了」书香盯着焕章道:「那你怎知道不舒服的?你没回去?」「当时我妈也在医院,」焕章摇了下脑袋,「都我爸跟我说的,我妈也没说哪不舒服,她也说让我在陆家营多住几天」书香说那你叔跟婶儿内:「你爷住院,哥四个抽签不应该轮班吗?」「轮班?我妈说他们都没空儿!」听此一说,书香「啊」了一声,彷佛瞬间变成一只大鹅,正要就此问问啥叫都没空儿时,心里咯噔一下,「等于说都不抻头?!」「一个赛着一个,你说他们办得这叫什玩意,送到医院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合着黑下白天就练我爸跟我妈了!」听到这儿,书香也直咧嘴,然而由不得他怎样慨叹,更没来得及把钱给焕章,对手就打外面走进来了。 看内体型和吨位就知道这场球不好踢,果不其然,开场没多久梦庄小伙就领教到了对方的这股凶狠,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对手身体素质实在太好了,脚头子也硬,管踢得着踢不着呢冲起来跟炸了毛的鸡似的,彷佛来这儿不是为了踢球,是在踢人,更像是在寻衅滋事找人打架。 就是这样儿,窝火不说,梦庄小伙们也由对攻渐渐改成防守,陷入到被动中。 踢了多久不知道,好在中场休息前打破了僵局。 首先是书香在己方大禁区内胸停得到皮球,落地的瞬间,他脑海中竟鬼使神差闪现出内个创造出天炉战法,名叫薛岳的人。 比赛当然没法分心,是故,呼喝着本方球员发起冲刺时,他整个人也冲了起来。 在摆脱两名对手纠缠之后,疾驰了二十多米,面对着随后而上的严防死堵,他猛地来了个假扣,晃过敌方包抄队员时也把球顺利塞给了左路插上来的焕章。 跌跌撞撞,他和同样高速冲刺中的焕章做了个二过二,随即就沿着对方球门右肋飞刀似的插了进去。 有如猫捉老鼠,也像老鹰捉小鸡,反正就是左躲右闪,狂奔了约莫六十来米,插入到敌人腹地时眼瞅着要被包了饺子,书香把球往左前方的空当里一分,把大刀剜心这招交给了焕章。 中场休息,小魏说赵哥这球进的漂亮,组织防守时也踢出了意大利的风格。 「要不是浩天跟鬼哥他们都撤回来,我也不可能这么踏实就往前冲,不回防吧根本顶不住,回防吧,咱就只能往点球上拼了」焕章喝了口水,边抹着脑门上的汗,边总结,「得回是杨哥」看着对面内群壮汉,书香说都防着点,抹了把脸上的汗,他说咱真撞不过人家。 「保护好自己,下半场就跟他们耗了,」说完,又面向王宏,「我已经从前场缩回去了,你就别再往后缩了」王宏点头,下半场倒是没往后缩,结果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浩天也扭了胯,不过他说只是走道别扭。 王宏一瘸一拐在那龇牙咧嘴,守着医院,众人架着二人就跑去挂了号。 跟大夫说明情况后,被问及到照没照片子时,书香说来的匆忙,没来得及。 「不照片子怎看?」书香被说的一愣,这功夫大夫已经动起手来,没多会儿单子已经打出来了,「先去照大相」还没咋地就给开票,总得先看看再说吧,但书香也只能这么说:「您再费心给看看,他俩这伤重不重?」「不告你照片子了么,重不重也得照完片子再说,」内脸上就跟錾了死或者发配某地这类字样,「弄不好还得住院呢」书香有过崴脚经历,他说:「崴脚丫子也用住院?」「不住院也行,不瞧都行」看着大夫翻着白眼,书香笑着说听您的,对方扬手又指向了浩天,「他内个备不住得做牵引,真要是那样儿,没个一年半载甭想好」「您可别吓唬人,」书香打起哈哈,「我们可都胆小」他看着大夫又翻了个白眼,脸也快耷拉到地上了,「谁吓唬你了!当逗你玩呢?」「没没没,」果然店大欺客,书香赔了好几句客套话,返回头来到外面,他说走吧先去照相,从兜里把钱掏了出来。 然而此刻王宏这边却又打起了退堂鼓,「光照相就得花几十,还不如回去让王大夫给看呢」「来都来了,还提钱干啥?」「也不是太疼」看着王宏,书香皱了下眉,「说话别大喘气,疼还不是不疼?」没等书香开口,焕章这边把话拦了过去,「这儿末必有王大夫看的好,我看不如还回村里呢,不用照相也不用住院,杨哥崴脚不就是王大夫给看好的」「一就是这样儿了,」浩天拍了拍王宏,说怎那么怂,上前把单子抢过来,歘歘一撕,说跟杨哥走,「还饿着肚子回去?」「也是」听王宏说也是,书香说那咱就走,「饭再不吃更得了!」他说有啥事吃饱了再说,转而对其余人说:「之前吃饭花多少钱都记上,到时我去报账」上厕所打扫(尿)这功夫,把卖东西的钱又掏了出来。 焕章推拒不接着,书香说这都你内份,说现在不也有女朋友了不是,给他揣到裤兜里,随之又拍了拍他胳膊,「有我的就得有你的」秋高气爽,给日头一照,内小脸越发显得红扑扑的,「到时我再把凤鞠内份给她」不管是否因为光着屁股长大,也不管是否借此想要表达弥补之情,他对焕章说:「甭管在哪,咱都体面着点」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五十章 匆匆那年 2022年2月21日第五十章·匆匆那年肉饼摊上被问及到比赛结果时,书香说赢是赢了就是代价太大了。 「上肉饼吧薛大,急茬子都是」肉饼摊老板就是书香嘴里的薛大,看到书香抿起嘴来,他也抿了抿嘴,似是给眼前的状况做了回应,随即问了句这回也要凉啤酒吧。 书香点点头,说:「您看这身臭汗」提熘起球衣领子抖了抖,说完,扭脸询问浩天和王宏,建议哥俩说整点白的。 随后就听薛大吆喝起来,末了,还加了句,「大葱也给备上」日后,书香可没少光顾这个持续了多少年七毛钱一个肉饼的地方。 九八年七月初的一个中午,他带着几个人过去吃饭,大葱已然成了此刻肉饼桌上必须要就的东西。 薛大说这回你们算解脱了。 书香笑着说可不,熬了三年了也,该滚蛋了。 薛大也挺感慨,说以后学生享福也不用在这平房憋屈着了,适时,他看着书香说:「要是早搬过去,你也不至于赶上内点灾」「不叫事儿不叫事儿」「缝十多针还不叫事儿?」书香笑着把手按在胸口上,说现在都好了,「换别人不也一样么您说,幸好是我」看着眼下这小伙子脸带幽默,且又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样儿,薛大连说得回没破相没伤着眼,「福大命大,老天都眷顾」「嗨,打小我就皮,我妈也常说我皮,她说念就念在这皮上,把脸躲过去了」掏烟时,薛大已经把烟给掏了出来,书香也没客套,就把他递过来的烟接在了手里,于此同时也把火给薛大点了过去,「明儿我们放一天假,熟悉考场」薛大吐了口烟,问:「在哪考?」给自己把火点着,书香用大拇指朝北晃了两下,嘿笑着说:「就离不开这儿了」想到啥时,问薛大下午有没有空儿,听薛大说有时间,书香就把本该他自己去干的事儿表了出来,「宿舍里的书堆严眼子了都,多了我不敢说,弄个几百斤跟玩似的,去的时候您弄辆车,要不也便宜旁人」肉饼端上来时,烟也抽的差不多了,薛大示意书香别站着,拍着他肩膀说好好考香儿,又说都好好考,薛大等你们喜讯,「先吃着」此刻薛大也是这么说,「不够再跟薛大要」「好嘞,有事儿再喊您我」腮帮子鼓起来时,酒瓶子也随之碰撞起来,叮叮当当的,咕咚咚之后汗便布在每个年轻人的脑门上。 随着咀嚼,泛起白沫的啤酒在深绿色瓶子里越喝越少,而后,绯红就显现在喝酒人的脸上。 上次走的挺急,书香连饭都没吃,众人就问杨哥干啥去了——加辉也说,「上礼拜去你家转悠一圈,家里来戚了」「哦,我大姑不来了」避重就轻,书香没提追车这事儿,恐大鹏内边说些啥,急忙问道:「你爸回来没?」「应该没回来吧」听他这么讲,书香说这叫什么话,「回没回来不知道」正要转移话题,把打针时在梦庄所见的一幕讲出来,大鹏开口了。 「我也刚回去没几天」他解释说,「我妈不去我姥家了吗,我就一直住我爷那了」书香朝他「哦」了一声,说大舅不挺好的,随之举起手里的酒瓶。 「你哥俩小口抿,别跟我们掺和」笑着嘱托完浩天跟王宏,他一口气干了,提熘啤酒这功夫,他想了想,就把目光转到了浩天身上,「昨儿自行车厂门口堵了好些人,都干啥的?」「之前厂子里不死了个人吗,赔两万块钱以为就完事了,人家一直在讨说法,就是找不着许建国人」说到这儿,浩天骂了起来,他说村里不管,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太笼统,就补充起来:「穿一条裤子都,早就串通一气商量好了,能管吗你说?又觉着赔钱了已经,肯定不会再搭理了!」书香抿了抿嘴,又稍稍皱了下眉。 「哪哪都这揍性!」至于说揍性这个问题,书香仍旧抿了抿嘴,没表态。 「自己个儿搂合适得了,管别人死活呢!」「打官司也赢不了,又不是在厂里出的事,听说好像还喝酒了,骑着摩托出去的」「尸首好像在南楼桥底下捞上来的」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谁牵的头,把许加刚扯进来的,随后话题便打蝈蝈身上转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我说的内,原来这屄也藏起来了!」说这话的是焕章,说出口的瞬间,他彷佛回到了上周一的内个午后。 杨哥走后,大伙儿商量着饭后干啥去都,有说捅台球的,有说想看录像的,还有说去打游戏的。 吃完饭,一行人顺着政府路往西招呼,拐进文娱路时,先在胡同口的茅厕把尿打扫干净。 西侧不远处就是华联,有人说咱尿尿会不会被看见。 「看就看了,又不是女的」笑声里,又有人说,「胡同里面不就有鸡吗,人家都不在乎,咱还在乎?」胡同里确实有鸡,但此鸡非彼鸡,能摸能肏就是不能吃肚子里,不过想办事就得花钱。 「要不看看介?」提这话的是王宏,紧接着,他又就此把话里的歧义给纠正了过来:「没准儿楼上真能看见」「乐意看闹街上看介,要不,就这儿!」朝里手内堵墙努了努嘴,焕章还翻了两下眼珠子,「怎老盯着大老娘们呢?!」哈哈哈中,众人便仨一群俩一伙打厕所走了出来。 身上都黏煳煳的,不知谁提议说去洗个澡再玩,十多个人在厕所外头就又碰了下头。 分好队伍,临走时,焕章交代:「下周二不踢淘汰赛吗,礼拜日下午四点咱陆家营北头再练练」自由活动开始,他就朝北头游戏厅骑了过去。 游戏厅里人山人海,跟一锅虾酱似的,柜台前买了几块钱币,给大鹏等人一分,开始分头行动。 瞅准机会,焕章抢了个机子,投币开打,这边拉起摇杆正拍着,乱哄哄的好像听谁叫了声「琴娘」,开始也没注意,毕竟杨哥不在身边,从口袋里掏烟时,耳边又听谁说了句「琴娘啥啥」的话,点着火,焕章扭脸寻唆起来,就这么着,他看见了打人间蒸发的许加刚。 「哎呦,这不赵哥吗」不等开口,热情便一如既往地涌到焕章身上,于此还给他上了根烟,「换根」多日不见,这家伙黑了不少,肩上还挎着个包,又没返校,不知是不是跑去参加什么夏令营了。 也可能是因为推了短发,脸看起来更黑,尤其夸张的是内张噘起来的嘴,「这不都掏出来了」「别让了」焕章手没撂下,拦过去时笑了笑,「这么巧」「刚刚碰见大鹏了,他说你也在这儿」依旧客气,焕章胳膊一挡,把内只让烟的手又给推了回去,「你抽你抽,这不都点上了」递过来的不是妈宝,他扫了下烟盒,白色KENT,他说:「怎没玩玩?」扭过脸时,一旁传道:「玩啦,能不玩吗。 对了,比赛咋样?」「还用说?小组赛第一个晋级的就是我们!」焕章烟一叼腰一拔,左手转着摇杆,右手潇洒地拍着按钮,「工商所内帮人又怎样,不照样儿输给我们了」「工商所都输了?我说六……」顿了顿,断了的话又续上了,「牛逼啊赵哥,哎——咋没见杨哥人?」一旁有人续币,焕章扭脸说「你怎不玩」。 许加刚说还有事儿呢一会儿得走,「对了,琴娘干啥呢现在,也不知姑爷恢复得咋样了?」「挺好的」撂下话,焕章搓了搓手心里的汗,开始准备比划。 「给杨哥他奶过生日时还跟琴娘约来」焕章皱了皱,问他约啥了。 「嗨,不就说过几天去陆家营住几天吗」注意力转移到对打上,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拿下两局之后,焕章才说:「啥?」「好些日子没看见了,听大鹏说……」这半截话听起来像是还要继续,结果却转了个弯,「你也住杨哥家里了吧,没去干点啥么?」「下了好几天雨,成河了都,能干啥?」打爆了丰田汽车,焕章看了看时间,十三秒,他嘬了口烟,顺势把烟灰也掸了掸。 「看录像啊,杨哥大爷家不就有录像机吗」斜睨着瞟了眼许加刚,焕章把烟又叼在了嘴上,「乱哄哄的,我怎那么没眼力见儿呢!」「没事儿干啥呢你说?」焕章没张嘴,许加刚继续说:「热热闹闹不挺好吗,又都好热闹」「要说也是,乱确实挺乱,不算西院,光东院就一大家子呢」「也七口呢吧,要说没结婚没孩子还好点,有小孩儿,是不太方便」没完没了就跟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烟焕章都快抽完了,也比划上了,一旁却还在絮叨,「瞅春丽这大黑腿,看着就有劲儿」游戏里的一个人物而已,有没有劲儿谁知道,还品头论足。 「赵哥你看,跟胳膊不一色啊」焕章也只是扫了扫,随后就把烟屁吐了,「有啥好奇怪的,不就穿着裤袜呢吗」「你说谁穿这色的?可泰南也没几个吧,只有鸡,鸡才穿黑色连裤袜呢,要我说,春丽就是鸡」乍闻这套说辞,焕章一愣,紧接着就听许加刚说:「肉色和灰色不才正经人穿的吗,你说对不对?」袜子色和穿它的人正不正经或者说有啥关系焕章压根也没想过,听其一说,以为对方在暗示内天曾送过母亲几条裤袜,他就问许加刚吃饭没,想把这人情了了。 「这么热的天吃啥呀,吃啥也不如吃琴娘……」看他在那摇头卜愣脑袋,还拍起胸口来,焕章打断他说客气了不是,「你稍等我会儿,打完就去」「你玩你的,我这愣会儿还得走呢」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笑倒是一直挂在脸上,「冲琴娘跟我这层关系,啊,跟谁见外也不能跟你见外」「要不你就先玩会儿」腾不开手,焕章朝他扭了扭屁股,说币从兜里呢你自己掏,些许停顿,又问他顾哥干啥去了,「你干爹呢?」恍惚听了句什么去上海了,啰里啰嗦,焕章就问他:「什时候走的?」「给杨哥他奶过完生日走的」稍稍想了下,焕章说:「下那么大雨,怎走啊?」话刚落,嘴里就被塞了支烟,他扬起手说这不刚掐,然而火已经给送到嘴边上了,「你以为淋着雨走的?」焕章说内倒不是,笑了笑,说:「玩还不选个好日子去」就这工夫,许加刚也点了根烟。 「开车啊,不有车吗」他说,「多方便,不是想哪天去就哪天去吗」「倒也是」话赶话,焕章想起另外一件事,忙问:「最近又买没买新磁带?」「新磁带——」一个类似游戏机里狗子发铁背时的调子忽地响在耳边,看过去时,对方一惊一乍的眉都成了八字,而内张原本就有些噘起来的嘴也在顷刻间演化成了猪拱子,「说弄着呢,咋?」「也不咋,就问问嘛」搞不懂他为啥这幅德行,扭过脸来盯向屏幕,焕章就边打边说:「也这么久了,总得出点新鲜东西」「封神系列」焕章皱起眉说封神系列,「啥叫封神系列?」「演绎啊,电视剧封神榜,」声音倏地一下扬了起来,就在焕章这斜睨中,亮起那破锣嗓子唱了起来,「花开花落,花开花落……」看着神经病,焕章说行行行,「到底什玩意?」神经病说磁带呀,「磁带名儿啊,咋样?」「不咋样」呵呵两声,焕章说这玩意还用起名,「我说你这都打哪踅摸来的?」神经病滋了一声,还摇了下脑袋,「啥叫不咋样,前后弄多少盘了,来个系列不也正常吗」声音怪异,且只回答了前者,稍待片刻,拢起手来还凑到了焕章耳根子底下,「你说叫的那么骚,玩的又是那啥,啊,咱配合一下不也显得高级一点吗」高不高级焕章倒没放心上,见他不说,就在回应时问:「有没有内种不挂音乐的,不带快慢音儿的?」「这你就不懂了吧,」嘬了口烟,虚缝起眼来连说带比划,「啥叫身临其境,玩的不就是内个味道吗,又是体力活,要不得多单调你说」听着似乎有些道理,焕章想了想,正不置可否,听其又道:「不知你啥感觉,反正我……」似做思考,又嘬了口烟,「怎么形容呢我?对对对,捋牌九时的内种感觉,既紧张又刺激,渍渍渍,尤其是捋开的一瞬间,喔——我的乖乖」这次倒没再吸烟,不过说笑不笑的在那挤眉弄眼,毛病还挺不少,这也就罢了,小动作也不少,又抽风似的颠起脚来,「人嘛,不狼不虎,不如不嫖不赌」「什玩意都,说绕口令呢吗?」瞥了一眼,焕章心想费半天口舌又听不着,索性敞开了天窗:「手里有现成的吗?」「你听过的倒是有,不过得回家拿,要不过两天,过两天再看看」既然这样儿焕章也就没再多说,不成想这过两天竟一猛子扎了下去,现在也是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屄养的说话咱就不能在泰南听,得把耳朵搁省城且,就没实话!」这是在说完躲起来后他说的,当然,磁带这事儿没提,只等拿到手再跟杨哥说了。 吃饱喝足也歇够了,结过账就该回家了,着人分别带上两辆自行车,书香就把浩天架到了自己车后座上。 看着杨哥,浩天说周六怎么踢,又得返校,然后瞅向大鹏和小魏,「大鹏好说,离得近,小魏能赶过来吗?」小魏说十点之前应该能赶过来,他说菜市场离学校近,陈叔就在那卖鱼,「实在不行就让陈叔开车送我一趟」「农合杯上也走一圈了,就是奔着名次来的,要不,干嘛来?」瞅着书香,焕章就说杨哥你甭管了,「人还我去组织,行不行到时都得拉出去练练!」或许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吧,原本书香还想去工商局内老房子转一圈,当下也只能暂且作罢。 依旧走文娱路,依旧没见到顾哥,穿梭其内,打胡同口经过时却听到闹街方向传来的歌声,何勇的《钟鼓楼》——「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京腔京韵很有味道,就是声音有点稚嫩,如同出自同龄人之口,也没准儿录音时得了感冒之类的病,反正有点齉鼻儿。 老旧的青砖房越发像豆腐条,躲在闹街门脸房的身后,逼仄的胡同也更加死气沉沉,完全没有闹街的繁华和热闹。 方圆书店前,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不知是打书店刚走出来还是正要进去,嘴里翻翻着基督山伯爵、巴黎圣母院,你来我往,而后打他们嘴里又说起了茶花女,另外,还说了本名叫「百年孤寂」的书,应该是,「多年以后……」多年以后什么样儿谁知道呢,书香就下意识瞟了眼东侧胡同深处的泰中。 收回目光时,他探起身子猛地蹬起踏板,驮着浩天朝北就招呼下去。 斜插花穿过百货公司,倒着工贸街往北,很快就上了前往梦庄的乡镇公路。 路上没什么人,夹道两侧的青纱帐却已经没人脑袋了,顶着个黄穗,乍起和身子一个色的手臂,彷佛好扑倒谁。 过建材市场隐约就能看到梦庄医院,因为乡政府也在附近,又是路过,书香就先跑去了计生办。 灵秀也是刚来单位,跟同事说着下个月的计生普查,这边给自己打了杯水,屁股没坐稳呢就看窗台鬼鬼祟祟探出半拉脑袋。 她吓了一跳,她斜睨着双眼说咋跑这儿来了,看到内身装束时,她虚微皱了皱眉,她说:「刚回来?」书香俩眼贼不熘秋地扫视着,听到妈在召唤,赶忙应了一声。 瞅着灵秀,他说赢了,一时间却忘了自己为啥要过来。 「车呢?」「车?什么车?」经由提醒,书香「哦」了一声,直拍起自己脑瓜,与此同时,扭脸朝大门口方向「喏」了一声,「门口呢,等着我呢都」余光随着耳畔响起来的声音,他朝屋子里叫了声「二大爷」,看过去时他说不进去了就,随后朝屋里其余人等打了声招呼,这才收回目光,「都跟我一快出来的,王宏跟浩天都踢伤了」看着儿子的脸,灵秀问重不重,「伤哪了都?」「王宏脚崴了,浩天大胯扭了,拧背了」书香长话短说,边说边嘬牙花子,「中医院大夫说浩天内腿得打牵引,我建议让咱村王大夫给看看,这不就回来了」「先去浩天家里跟他爸他妈言语一声,回头看王大夫怎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眼下内满脸潮红的人,灵秀努努嘴说还不走,四目相触,她又「哎」了一声,她说:「要是没啥事儿就住咱家吧」内一刻,看着儿子脸上露出的笑,看着他转身颠颠颠跑出去的背影,灵秀吐了口气。 王宏内伤好办,经王大夫手半个小时就给结了。 轮到浩天,王大夫把听诊器拿了出来,搭后腰、大胯上听了会儿,随后又捋着他屁股蛋儿摸了摸。 浩天他爸问严不严重,用不用打牵引。 王大夫说大筋拧了,得复位。 「打什么牵引,不用」他让浩天趴好了,人往跟前一站,双手抠抓起大腿来,边捋边说:「保守治疗就行,主要就是靠养」说完,又嘱咐起浩天来。 他说疼就喊出来,也能分散一下注意,说着,右手可就把浩天小腿撩了起来。 「一两次末必能矫过来,起码还得歇个俩月,不过也甭胆小,没什么大事儿」笑呵呵的,又笑呵呵地把咯吱窝夹在浩天脚踝上。 胳膊也好腿也好,因为有过几次受伤经历,书香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把拳头插在浩天手心里。 「等我腿好了杨哥——」书香绷起了胳膊,拳头死死戳在铺上,「周六就是驼,哥也要把你驼到体委去」俩来小时过后,王大夫收手。 他说明儿这个点儿还得继续,他说头三天净躺着就行。 关于忌口啥的,他说啥都不用,该吃吃该喝喝,多吃才有劲儿呢,「别太干就行,要不,还得使开塞露」临了,还不忘提醒书香明天过来打针。 「忘不了,我妈提前都把日子算好了」浩天他爸把钱掏出来时,王大夫摆摆手。 他说行啦行啦,胡撸着书香脑袋说:「都认识,收啥钱,家走吧都」书香说那就家走,打保健站出来,他让加辉把浩天搀上车。 「这事儿您就听我的」跟浩天他爸解释时,书香已经跨上车骑了起来,「梦庄到这儿,一来一回二十来里地呢,我看就甭折腾了」回到家,刚安置好,灵秀也回来了,刚一火车,打里屋便传来了招呼声。 应着声,灵秀把东西提熘进屋,朝西房里的人问道:「王大夫咋说的?」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说浩天这腿得捻些日子」「哦,没事儿就好」「可不,一道上净提熘心了」让加辉在屋里陪着浩天,书香则撩帘走了出去。 看到灵秀脸上浸着红晕,他抢步上前,打冷藏柜拿出一根冰棍,「妈你先歇会儿」「妈还用你照顾?」灵秀莞尔一笑,回身朝浩天和加辉道:「饿了吧,婶儿现在就给你们揍饭介」说做就做,让儿子去拔葱,她说一会儿起锅炖肉,「烙大饼吧我看,快也省事」于是书香就去取葱。 临出来时,他把浩天也掺了出来,他让哥俩去冲个凉,告诉加辉说饭后把爬山虎架子底下的地笼拿走。 晚上又有人找,响彻在胡同里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出里面有保国音儿,书香隔着窗户喊了一嗓子。 于是,一群孩子就奔到了院里。 借着月亮地,书香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手电、弹弓子和蛇皮袋子,果不其然,这群人又嚷嚷起来。 「说好要带我们去的,都多少天了。 走吧杨哥,肉知了蛤蟆都等着咱们呢,还有家雀」窗根底下人头攒动,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书香咳嗽一声,朝他们一扬手,嘿嘿笑了起来:「家伙事儿够全的,还家雀?树上的还是卡巴裆里的?」哄堂大笑中,打堂屋也响起一声咳嗽,紧随其后,清澈婉转的调儿便透过门帘传进西屋,「当哥哥的怎说话呢,咋没点流呢?!」书香身子一顿,也张起嘴来。 他转悠着眼珠子,歪起脑袋朝后看时,也朝一旁的浩天咧了下嘴。 保国招呼起娘时,书香抱着吉他嘿嘿两声,立马朝院子里挥起手来,他说家走吧都家走吧,「改天再说,这两天有事儿!」别人走了但保国没走,进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抽搭鼻子,脸仰起来,紧接着对灵秀说了句「炖肉了吧娘」「小鼻子够灵的」灵秀朝他笑了笑,说肉搁冰箱里了,「吃自己个儿拿且」保国说早知道就来这儿吃了,嘟哝着还吧唧起嘴来,「我哥在屋里干啥呢,捂痱子呢吗?」没等灵秀做声,里屋的人就言语起来:「你哥快踢你了」灵秀笑着,朝里屋努起嘴来,示意保国自己进屋去看。 保国吐着舌头,三步并作两步目标却直指冰箱而去,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开冰箱后就往嘴里捏了两块肉。 这当口,灵秀已经把灶台上的瓜切了出来,随后取了托盘装在上面,送进里屋。 「别起来了」她示意浩天吃瓜,转而把托盘交到了儿子手里,「要不这几天你杨哥一个人在家也腻得慌」饭前就这么说,此刻,还是这么说,还交代儿子看家。 书香问她去哪,灵秀也没说干啥,转身走了出去。 嘴里说着真香,保国从冷藏室里又拿了根冰棍,这才撩帘儿进屋。 书香招手说来得正好,伸手一指,让保国把床底下的烟灰盒拿出来,这边把吉他装进袋子,内边也从兜里掏出烟来。 掏找烟缸时,保国说人家别人忙得闲不住,脚后跟都打屁股蛋儿了,不逮鱼起码也逮点别的什么东西,「你这可好,倒是也忙,忙得找不着人儿」说到这儿,怨声四起,他说去年还干点啥呢,今年啥也没干,「也不知都忙鸡巴啥呢?」端着烟灰缸,不是念在里面有烟灰的份儿上,非扔过去砸杨哥脸上。 「还非得干啥?」打保国手里接过烟灰缸,放到近前,书香衔着烟嘬了一口,简话简说道:「不闹水吗,有啥法子,天又那么热」随即伸手朝浩天引荐:「这就我跟你常说的内兄弟」浩天也嘬了一口烟,打量保国时,笑道:「说话够冲,一看就是亲的」「打小喝我们家粥长大的,他爸说话都末必有我好使」说话间,书香给保国腾了个地儿,「不都告你踢球去了,还找个屁啊找」「踢球?天天踢?晚上也踢——」切了一声,保国说煳弄鬼呢你,「哪条腿踢?啊,我看,别是在炕上踢吧」「就是在这儿踢发,先踢你丫的我!」笑骂中,书香把左脚抬了起来,「看见没,就用这脚踢了」然而不等落下,保国身子往里一滚,咯吱吱地,人就靠在了西墙上。 「娘,我哥他以大欺小,还打我呢」呼声连着笑声回荡在潮闷的屋子里,书香看了看浩天,转回到保国身上时,彷佛看到了多年前跟在顾长风屁股后头的内个年幼的自己,没错,内时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唆啦着冰棍,保国说凤鞠回来了,又说赵永安住院了,「你都知道吗?」书香说后者倒是知道,「你打哪听来的?」「在我大娘院里看见大狼和熊了,还以为你也过来了呢」保国说屋里正喝酒呢,进屋一看,合着白高兴了,「幸好动个心眼,过来看看」「谁跟谁喝?」掐火烟,书香问道,「你大爷回来了?」「回来了,还告我说过些日子焕章哥也回来」讲完这个,保国看向浩天,问伤哪了,而后扭过脸才说:「我老爷老奶不过去了,你不知道?」「还知道,知道个屁啊知道」书香说看不见是吗,「还煳弄你了」本想让保国把凤鞠喊来,结果一看自己和浩天这光膀子的样儿,遂又作罢打消了念头。 可能是前些天太赶落了,家里又来了戚,他把问题全都归咎到了这上。 气枪还在,他让保国拿走,他说搁家里也是打了挂。 保国脑袋一卜愣,说自己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建议杨哥带他去村西头打卯去,说兴许还能弄点野鸡之类的玩意。 「青纱帐里不嫌热?又不怕长虫了?」保国说待家里更没意思,弹球扇宝都没意思,进而强调:「怕啥,不有你呢」书香笑着说这前儿又不是冬天,热都热死了还打卯,「再说内玩意也不是火枪啊」提到火枪,他想到了贾新民,自然也就想到贾新民的媳妇儿陈秀娟——说不清内晚是谁在小卖铺里跟她胡搞,但其泛着红晕的脸蛋却耐人寻味,瞬间让人膨胀开来,打体内涌出一大股荷尔蒙酸,然后鸡巴就不管不顾变得梆硬。 至于说在小卖铺里撞见真人的奶子和屁股,脸红自不必说,心口更似被人捶了几撇子。 不晓得对方展现出来的姿态是否是生理上得到满足后的一种外在表现,也许是暑夏所致,也没准儿和沟头堡的风水有关,就是有待考证了。 话说回来,年前一别就再没遇见过徐老剑客,就此,书香认为昨日之行在车站外头纯粹是自己看花了眼。 十点左右,大门响了一下,然后灵秀就打外面走了进来。 「妈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说这话时,书香已经奔到了堂屋,「我娘怎没过来?」确切来说,这话应该是「晚饭我娘怎没过来吃」。 「你奶嘱咐说晚上去东院,这不来人就没去吗」「我说后院怎没动静呢」眨起眼来,书香忙问:「我哥都回来没?」「没让他们折腾」「那我大呢?我大回来了吗?」「咋,有事儿?」「也没事儿,就问问,不我大姑刚走吗」「你大这两天刚消停,让他歇会儿」灵秀俯身提熘起一壶热水,递了过去,「晾点凉白开且」就听「哎」了一声,身前之人竟端起暖壶奔向了东屋。 虚晃之下,灯打开了,撩帘时灵秀也「哎」了一声。 她翻起白眼,她说:「迷迷瞪瞪想啥呢?」「不倒水吗?」下一秒书香就拉长音儿「嗨」了一声,立马又转回身子。 类似的事儿如影随形,不知从何而起,也许年幼就携裹而来伴随至今,也许青春萌发心想事成事不成,以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个样子。 「回把被子搬走」微醺的汗香扑面而来,置身陷入在那汪清泉里,书香身子都飘了起来,「用我的不就得了」「几个人啊?」门前的身影泛着一层暖光,顺着门帘飘来荡去,似乎给这闷夏都注入了一道清爽,「仨人怎盖一条被子?我说你还傻笑啥呢?」不知几点,院里倏地又响起一道开门声。 浩天说叔回来了吧。 书香挥起腕子说你甭管。 浩天却已探起身来,撩开窗帘朝外望了过去——是叔回来了他说,正想隔窗打声招呼,书香这边就「行啦行啦」地架起胳膊,把他又扶靠到了墙角。 「客套啥呀,家里没那么多事儿」与此同时,又冒了句不挨边的话,「你不知道,我大内人其实更没事儿」冷不丁地,保国突然插了句嘴,他说杨老师回来了,话里明显带着质疑,也有些干涩,还睁开眼看了看。 「躺好了再睡,听见没?」书香见他蜷着身子又歪歪那,就一边召唤,一边跟浩天解释。 说保国平时叫惯嘴了,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凑上前又捅了两下保国,他说白下哪疯跑去了,「累的连衣服都不脱」保国不脱,书香干脆抱起来替他脱,裤衩一扒,脑袋朝北平放在了凉席上,「我这婶儿啊出国好几年了,小赵叔平时忙,也顾不上保国了」浩天说难怪呢,「跟焕章他爸去的是一个地方吗?」「是,手续啥的都还我大给办的呢」书香够着身子把书桌上的茶缸拿了过来,转身递交到浩天手里,「喝口」而后给他后腰倚着的被窝长了长,又跪着抓起被褥给浩天的小腿担了两下,「垫着点能稍稍缓解一下」「跑一天了杨哥,甭陪着我了」书香说反正现在也不困,拾起烟来,挨在浩天边上盘腿坐了下来。 「这几年,摔折过胳膊也崴伤过脚,要说难熬,还就属这头一宿最难熬了」捏起烟嘴磕向大拇指盖,砸实之后塞给浩天,又取来一根,如法炮制,「稍微动晃一点就疼的激灵激灵的,就上次崴脚,我妈跟我娘陪着我,一宿也都没合眼」「我们村内傻逼说上沟头堡还看你来着」其时书香正点烟,「吹得乌丢乌丢的,跟他叔一揍性,没实话还一肚子坏水!」看着浩天,书香说确实来过,「真的」「他做贼心虚,还不是事后诸葛亮」书香说借势呗,肯定无利不起早,「要不是年前打架,咱跟他有什么交集?有不也是我大跟他叔之间的吗」沉吟中,他笑了笑,他说甭管真的假的吧,人一家子都来了,又搞了那么大的声势,总不能一脚丫子把人家踢出去吧,「再说我爷我奶也都给请过来了」絮叨着,歪起身子也仰靠下来。 他双手抱托在自己后脑勺上,凝视天花板时,他说:「许建国真跑了?」为啥要问这个,他自己也说不清。 「反正是找不着人了」紧接着浩天提起了皮三,浩天说死的内个跟皮三好像是一家,「传言说生出来就过继出去了,也不知真假」顿了顿,又道:「比咱们大,二十还是二十一,遭尽了就够坑人,还不给说法!」窗帘半掩,星天外的月亮在笑,烟幕中还带着几分柔美。 院子里也很亮,阵阵蛤蟆声里,白幕似的墙彷佛在晃,都能闻见空气里的泥土味儿和花香。 「我妈总说,抬头做人低头做事」摇了摇头,书香就呵呵笑了起来。 他说:「我这好的没学,抽烟打架倒上手了,还把你们都给招上了」喘了口大气,他把烟掐火了,「好笑不好笑,说多了就得先抽我自己俩嘴巴子」「咋这么说呢?」浩天摇起脑袋否定,「你忘了,刚上初中内会儿咱班都什么样儿?」「什么样儿?」书香也否定,「我早忘了」浩天说你忘我可没忘,「内不都自身的事儿吗,又没人逼着学」书香笑着说瞎说。 浩天说可不,「投脾气才凑一堆儿呢,要不,聚的起来吗?」书香没接茬儿,转而问道:「你说这世上有鬼吗?」浩天说有吧——「焕章他爸内事儿不就是吗」他说:「只不过咱自身没撞见过,鬼打墙鬼压身,还有狐仙,黄狼子啥的,叫什么来着杨哥?是叫胡黄白柳灰吗?」书香应了一声,说:「哎,给你讲一个(故事)」说讲就讲,他就把村西李奶奶的事儿搬了出来,「都我亲眼所见的,脸上都绿,人也瘦成了一层皮,可死活就是不闭眼」浩天问说后来呢,书香说后来是被黑豆送走的,「内会儿不岁数小吗,跟个傻逼似的在那看热闹,现在想,其实走了更好,省得活受罪」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讲完这个,书香正要继续讲下一个,浩天内边就接了下言。 他说:「我爸说这事儿其实早就有。 他说他小前儿这些东西都是背着人的,蒙着盖着,谁也不敢正大光明端出来讲。 家里姊妹多,本身肚子都还填不饱呢,谁拿这个当事儿……后来大了,我爸说白天扛锄头耪地,晚上还改造思想呢,就不敢翻翻了……」说到这,浩天说我爷不走了好十年吗。 书香没插嘴。 浩天继续道:「内会儿我爸才一两岁,啥印象都没有。 前些年我奶弥留前儿,家里给内边发了电报,我爷又回来一次。 完事儿带着我爸跟我大爷还去了趟内边。 听我爸讲,内边阔着呢,根本就不是……」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不得不把手拢成一个小喇叭。 书香在「哦」了一声之后,问浩天说「还记得跟你说内徐老剑客吗」。 浩天说记得。 书香道;「我们村以前有俩庙呢,逢人死必然是两个,到现在都是,咱不懂风水,也说不清,可徐老剑客说过,风水局破了」而后他把浩天没听过的,徐老剑客给自己讲的奇闻异事捡几个搬了出来,说都是小前儿听的。 「现在,东边的早没了,只西边学校那还有个旧址」随即把去首府遇见的情形也讲了出来,他说:「要说看花眼吧,我娘说她也看见了,可问我妈,我妈说她看见的是算命的,你说怪不怪」说到这,他又摇起头来,他说不做缺德事不怕鬼叫门,「别的我信,反正内些坑人害人不入人的,别急,早早晚晚得遭报应!」这话浩天认可,精神头打起来也忘了腿疼。 「上周末打死条长虫,肚子鼓囊囊的,开始还以为是吞了蛤蟆,后来捋出蛋来才知道,闹了半天是个母的」除此,浩天说前些日子还捞鱼来,和焕章他们也都碰头了,等过些日子苞米差不多能下嘴,天也凉爽了,可以组织一次野炊。 地点嘛,他说还在防空洞,「行吗杨哥?」书香说好,简直太好了。 「到时逮只鸡什么的,再弄点莲子,来个荷叶鸡,咱这暑假也就齐活了」随后,他告浩天说前一阵自己也去河边玩来,除了王八还看到仙鹤了。 又提起上个月和焕章下地笼的事儿,他说鱼虾啥的可没少弄,他说这次就看加辉了,「窑坑干净,弄点鳝鱼啥的应该没大问题」哥俩从东聊到西,又从近聊到远,直到眼前灯影重迭,换成悠长的呼吸。 听谁喊了声啥,书香就「哎」了两声。 他认为自己喊出音儿了,没听见回应,却看到有人抖起鸡巴向他炫耀,这似乎更应该说是注意力都被卡巴裆里的玩意所吸引,然后一闪而逝打他眼前消失。 他挺纳闷,纳闷的还有,自己竟躺在了卡座上,脑瓜顶上还转起了七彩球。 分不清在哪,也不知道音乐何时响起来的,节奏挺快,他就跟着音乐一起跳了起来。 跳着跳着怀里就多了个人,肉呼呼挺丰满,还挺香。 嗅着香味,感觉来了,他就把双手滑向女人屁股。 女人屁股真肥,又翘又肥,穿着高跟鞋呢还。 每次往跟前搂时,他都会噘起屁股朝前顶一顶,贴着软乎乎的小肚子再磨两下。 四周黑漆漆的,感觉像是在云燕,又彷佛是在东院,就在这疑惑不解时,陡地一声,有人喊了起来。 「三儿三儿——」听声音像大哥,细看之下彷佛又是二哥,不过身量却和大爷相彷,怀里还抱了条长虫,可能是,又黑又粗的。 「你抱啥呢?」喊了一声,没人搭理,书香就问女人,说他抱着啥呢——胳膊这么一碰。 咯咯咯地,女人竟笑了起来,「咋还摸我屁股」摸的分明是前面,却给说成了后面。 「我说他抱着啥呢?」这次女人也没回应,寻顾中,书香就又问了一遍:「问你们话呢?」大哥和二哥晃晃悠悠,大爷倒是开口了,大爷说这是「四儿」。 「四儿?哪来的四儿?」莫名间,就看大爷双手平伸,把怀里内玩意端了起来。 书香说你干啥呢,「还不把它扔出去!」「你接着呀」这话不知是谁说的,在一声婴儿才有的泣哭中,长虫也变成了婴儿,嗖地一下飞向了半空,「接住了可」瞬间,书香脸色大变,扬脸张手动作一气呵成,然而两条腿却跟灌了铅似的。 可能是一哼,可能是一哈,也可能是一哼一哈,他就打梦里惊醒过来。 腿快被压麻了,缓了好几气,才把保国抱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还有点凉,蛤蟆偶尔呱呱半声,就跟不是这个世界发出来似的。 安顿好保国,给浩天盖毛巾被时,浩天也醒了。 「烟呢,杨哥?」喘息的声音沙哑而紧绷,书香就把手按在了浩天肩膀上,「躺着吧,哥给你点」踅摸出烟来叼在嘴上,点火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身上都湿透了。 黄鳝和田螺是周五晚上吃的。 浩天父母是周三下午来的,还提熘十斤鸡蛋和两瓶白酒。 灵秀说这是干啥,「也不说上午过来,饭都吃完了」寒暄在笑声里,书香就打屋里跑了出来。 和浩天父母打过照面,他说浩天都叫了我二年杨哥了,这点事儿还叫事儿,而后又说,昨儿晚上浩天一宿都没合眼,「我看咱爷仨谁都别说话,让浩天自己决定,到底留下还是住着?」「没什么过意不过意的,不就怕折腾吗」答复着浩天父母,灵秀拍板:「人留下酒留下,鸡蛋拿回家」就这么着,浩天一直留宿到周六早上。 临走时他说都不想家了,他说:「这嘴都吃馋了」灵秀说回头跟你杨哥再过来不就得了,「要不,你杨哥一个人在家也腻得慌」接下来的小十天里,日子叽里咕噜的,眨眼就过去了。 走漏出杨刚在体委看球的消息是书香打李萍嘴里听来的,这时已经月底了,农合杯也结束了。 跟世界杯赛场上的意大利队几乎如出一辙,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但好歹人家是真踢,这成什么了。 然而话题都围绕在了昨天下午书香施救「溺水者」这件事儿上,配角父母又赶过来道谢,踢球放水这件事就给冲一边子去了。 灵秀扭过脸来,悄咪地支问了句:「到底咋回事?」书香说:「王辉溺水了,救他前儿还有焕章呢」昨儿就是周六,农合杯决赛。 和上周六比,这次在时间上明显宽裕多了,虽说一周的赛程安排间隔短了点,但起码没那么赶落,也不必扫除,更无需通知家长开什么幺蛾子动员会。 就是有点夸张——世界杯点数决胜,农合杯也点数决胜,尽管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这半年来的就都很夸张。 「说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没收苞米,我看,这天凉不下来」随后,杨刚说今年太忙了,「都没带三儿出去玩」「玩还怎踢球?」书香嘟哝着回了一嘴,正要就着话题问杨刚到底哪天去看的球,结果却又被两位村干部以及溺水者的父母把话筒抢了过去。 「身体重要,可不能太辛苦」在支书和村长带头下,溺水者父母也这么说,「您是咱泰南的支柱,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说完,又是一通感恩戴德,说老杨家就是泰南人的福星(二十多年前是,现在更是),而后夸说灵秀教子有方(还得说咱这老妇联主任好啊)。 俩干部则说,沟头堡又出了个大英雄,将门虎子。 瞅这意思,再往后说自己可能就成伟人了,书香忍不住就插了句嘴:「人命关天,看见了能不管吗?」但很快,他就又被内份激昂澎湃和口水飞溅给压了下去。 「庄亲庄亲一家亲,说的不就是这个吗」哪怕驴唇不对马嘴,哪怕哪都不挨着哪,丝毫也没影响内四个人的心情,「对咱家王辉有再造之恩,绝不能肉埋饭里」书香笑了,红着脸笑,红着脸说:「还有奖励?」腮帮子跟嚼了一吨口香糖似的。 「有,肯定有,必须有」这你来我往,都快说成贯口了,「对对对,开学咱就去学校,把锦旗给送过去」开学真就去学校了,后来这事儿还上了泰南新闻,只不过接受采访时书香把在学校表彰大会上的发言又给重申了一遍。 他说:「救人前儿可还有赵焕章同学呢,他也有份!」决赛完事,众人说下午干啥去。 书香说先去看浩天,饭后大伙儿就跟着他去了梦庄。 恰逢两天之后开学,所以书香建议,庆祝活动推后,还有野炊。 他说:「十一前后,赶在收苞米前怎样?没问题的话就还防空洞」定好日子,他让小魏到时也过来,「奖金这块人的人份,还有补差的饭钱」最后又交代一句,说到时带着相机。 不知道赵永安什时候出的院,之所以撞见或者说知道这件事儿,也是书香跟焕章回来才发现的。 因为没看见马秀琴,所以书香问赵伯起,说琴娘干啥去了。 赵伯起说你琴娘去陆家营了,书香就没再问。 尔后去二道闸洗澡,书香问焕章:「你爷谁伺候(吃饭)?」弦外之音说的是咋又搬回来了,与此同时,问焕章琴娘啥时候回来。 得来的答案却是一问三不知,「我爸就说让我回来,我也没见着我妈影儿」「怎啥都不知道」嘀咕着,书香皱起眉来,「也不说问问呢怎么」其时夕照的日头正毒,都已经把他烤出鸡皮疙瘩了。 焕章正想说点什么,杨哥打桥上一猛子扎进了水里,他就尾随其后,也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游到岸边,焕章说前两天赶集还去看浩天哩。 「跟小玉吧」焕章说还有鬼哥大鹏跟海涛呢,「带着羊肉串和啤酒去的」上岸翻腾裤兜把烟拿了出来,走回去给书香递过去一根,「杨哥,磁带内事儿说还得过两天」「什么磁带?」书香抱着脑袋正想躺会儿,用手一拦,随后猛地又坐了起来,伸手把烟要了过来,「去黄脸他们家了?」「我没去,大鹏去的」点着烟,书香嘬了一口,听谁喊了声「还抽烟,告你妈介」,也没理会到底是谁,就问焕章:「大鹏回来咋说的?」「说新的还没来呢」「新的?」不可描述的事物像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探索时,内心总会滋生出一股股欲念,「听过的内,也没有吗?」「倒也拿回来一盘」说完这话,焕章就啐了一口,他说现在内屄可不是黄脸了,成黑驴鸡巴了,「大鹏也被耍了!」不明细理,书香说到底怎回事,「不拿了吗,臭子儿?」「比臭子儿强点儿,倒也有音儿,都内谁来着唱的」一时间还想不起了,就又骂了句街:「应该把磁带扔屄养脸上」就在此刻,不远处扑腾的脑袋被二人发现了。 书香和焕章都站了起来,烟也都扔了。 书香边跑边叮嘱焕章,说千万别让他抓住胳膊。 打桥上跳进水里,游到王辉身后时,保持距离的同时,哥俩一左一右就开始踹了起来。 徐老剑客嘴里内个「挨枪子儿的外甥」就是这么被救上来的……回到前院,书香把整个过程详尽地又跟妈讲了一遍,还笑着说当时也没注意,等救上来才发现,王辉都失禁了。 「难怪跟焕章睡那么早呢,累坏了」盯着儿子,灵秀说怎没喊人呢,不知道上午干啥来,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都吼了起来,「这是救上来了,救不上来不就把你搭进去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书香咧了咧嘴,说儿子好好的,「不也没事儿吗」「没事儿?这你心倒够大的,有事儿就晚了!」泪夺眶而出,打灵秀眼里涌了出来,「连你也坑我?」妈急了,真急了,书香赶忙起身解释:「妈你别哭,以后儿子不玩悬了」想替妈擦擦脸上的泪,鼻子一酸,他人就不争气地跪了下去。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让妈怎么活呀?」携裹而来的不止是熟悉的体香,匆匆那年,还有妈紧搂的双臂,以及缱绻在书香心底里的梦。 白露后的一个周四晌午,书香去了陆家营,给姥姥拜寿。 秋高气爽,宾朋满座,没进后院他就听到了宣泄声,而许久末见的大表哥和隔壁柴龙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眼前。 「看谁来了?」表哥面带笑容,当即朝屋里喊了起来,「小英雄来了」人虽发福,也起了肚子,精气神却不减。 「好么,我还以为你这四海为家云游去了呢」刚把话撂下,乌泱泱地,哥哥姐姐们就打屋里走了出来。 「半年没见,香儿比四姑(姨)都高了」「才刚我爷还念叨,说怎还不来呢,哎,四姑(姨)人呢?」「赶紧跟大鹏洗手去,都该开席了」「我这灌了一肚子风,缓缓」月初妈说什么工作统筹,又开始四处奔波忙起来了。 「屋里可够热闹」刚迈进堂屋,两个操着渭南水嗓儿的中年女人也打里屋走了出来。 「帅哥来了」她们叫着,帅哥就笑嘻嘻地迎了过去。 上房坐满了人,没等书香拜见寿星老,大舅内边就催开了,「人呢,赶紧召你妈介?」刚进屋就来这手,弄得他挺被动。 「这还没给我姥道福呐」他呲呲一笑,边给姥姥拜寿,边跟舅舅们打招呼,「瞅把我大舅给急的,一会儿开喝跑不了你,啊」不等开口问二舅和三舅什时候来的,哥俩就一前一后问起书香救人的事儿。 唠了十来分钟也没见妈回来,书香起身走了出去。 前院也没看见,如厕时,他点了根烟,没嘬两口便听到来自西北方向的声音,低沉而尖锐,由远及近,「姑奶,琴娘咋了,还趟炕上了?」然而姑奶并末作答,绕出拐角时,也没言声。 「妈你干啥来?」书香把烟一丢,又甩了两下鸡巴,提裤子就奔了出来,「可就等你了」妈仍旧没言语,不过焕章嘴里的内条黑驴却开口了。 他说「哎」,一惊一乍的,脸上又黑又亮,还是寸头,嘴也颇似供桌上的猪拱子,「不杨哥吗」正晌午时,男人们已喝出高潮来,以桌为单位,尽兴时分也不讲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嚷嚷吵吵地打起了酒官司。 妇女们也在喝酒,依次给老太君请安时,偶尔会数落自家男人几句,无非就是警告他们少喝一些,别出洋相。 直到此刻,书香才注意到姥爷和四舅当间儿还坐着个他应该称其为爸爸的人。 酒不知道走了几轮,从大舅开始,脸都变得透亮起来,脖子也变粗了,却唯独爸爸面不改色,与众不同。 然而轮到妈去敬酒,却给大舅拦了下来,说啥也要让她把四姑父没喝的内份给补上来。 也是此际,书香看到了爸爸面前摆的饮料。 不提猪跑,就杯中酒而言,书香这半年可长了不少见识。 他说除了嫖赌,自己基本上也算是个小五毒了,当然,这肯定不是原话。 但他有腿,他就站起来,就走了过去。 大舅六十了,书香说外甥陪你喝一口。 「不上学了?」耳边响起妈的声音,妈还说:「没你事儿」紧随其后,大舅哈哈哈地言语起来,也不知上没上头,竟甩了这么一句:「妙人可还没起呢」「起啥起啊,又不是啤酒」书香说,「看大舅雄风不减,要不给你整个大碗来?」他也哈哈起来。 回到座上,姨们已经约好下午都干啥了。 岁数大的说先歇晌,岁数小一点的则说打麻将。 提到下岗,二舅妈和三舅妈说渭南好多人都丢了工作,邪乎着呢;而提起计划生育时,用的也是邪乎——「城里也扒房,再说也不敢要,关键是没地方躲,只能打掉」。 这时,书香想起了艳娘,他想跟妈说点什么,一时间却找不到话。 觥筹交错,秋老虎随着喧嚣在悄没声地肆虐。 酒透亮,碟碟碗碗里也透亮,包括每个人的脸。 看着妈一饮而尽,看着她咳嗽两声后又给酒盅里蓄满了酒,芙蓉便打书香眼前绽放开来,「吃你的饭!」冰冷一闪而逝,彷佛看走眼了。 关于看走眼,书香跟焕章也提过。 「幻觉还是咋的,不近视啊,你说我明明看的就是徐老剑客」他说可能撞鬼了,咂滋味又觉着不对,「没干过缺德事儿啊!」救完人,身子跟散架似的,也饿了,就打二道闸回来了。 徐老剑客家的门板子快烂了,房上墙头院里,荒草遍地。 「你说怎就没人管管这儿呢?不也是孤寡老人吗!」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千疮百孔,满目苍凉,一屋子黑布隆冬。 焕章说走吧杨哥,「晚上去我家吃」本来书香不想去,又实在抹不开脸儿,「知道,今儿不你回来了」他说先回家转告一声吧,不成想门竟锁上了,到北头才知道,原来晚上在这儿聚齐。 之前过来就闻到一股子味儿,此刻二返头堂,内股子味儿还有,书香就问焕章闻见没有。 走向柜橱时,他看到碗架子里摆着一盆所剩无几的拌辣椒,还有少半盆醋熘土豆片。 「饿了吧,手等工夫菜就炒来」书香回头看了看,是赵伯起,「都是剩菜,没来得及倒呢」也是此时,赵永安的声音也打屋里传了出来:「秀琴不说别给她扔吗」处暑过后,天瞬间就高了起来,早晚也变得没那么热了。 鬼节刚好赶在末伏最后一天,这是这个晚上书香打爷爷嘴里听来的。 除此,在安慰完赵永安时,爷爷还对赵伯起说:「急累啥的,可都别再让他着了」可能就是这个时候,琴娘被提了起来,「前两天在这吃饭不还……」话没说完,不过奶奶倒是给续了下言,「我看,秀琴多半是累的」「我爸这边刚出院,也腾不开手,就让她回娘家先住几天」其时赵伯起就是这么说的。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五十一章 别离(完结) 2022年2月21日第五十一章·别离打外面进来,几个姨先后脱鞋上炕,陪在姥姥姥爷身边摇起了太阳,说了什么书香也没着耳朵听。 舅妈都在下面坐着,除了他这个男的,几乎所有女眷都装进了这十几二十平的小屋里。 舅舅和姨夫们在屋外搓麻,凑了两桌,挺热闹。 其实屋里也挺热闹,炕上地下,层次分明,当然也热,期间,书香就抹了几次脑门上汗。 好在这时四舅妈言声了。 环顾左右,她说:「爷爷奶奶忙一上午了,也没得闲,我看咱就别在这儿搅和了」分坐一旁的二舅妈和三舅妈当即响应起来,姐俩说可不,示意炕上的大姑二姑三姑歇着,至于说四姑,则被她俩拉起手来。 「老姑也前院介吧」二人眼里,这「四」和「老」似乎区别不大,「要是没事儿,就多待会儿」老姑刚站起来,炕上的老男人就把手扬了起来。 「妙人……」他嘴里呼唤着,妙人就朝他「嗯」了一声,不过没回头。 「晚上还过来」听到一「嗯」之后,老男人笑了,他说吃饭前儿,「就告诉四姑父了」没见他四姑娘言语,他把目光又转到了他外孙子的脸上,「咋不说话呢半天,晚上,跟你妈你爸一块」这「一块」后面理应加个「来」字,所以他外孙把这个字补上了,「来」二舅妈和三舅妈说妙人瘦了,「是不是,都扣眼儿了」妙人把头一歪,说「哪有」,拍了拍自己小肚子,说瘦吗,「这儿都起来了还瘦?」顺着「这儿」和这个反问句瞅过去,书香看到了掐腰的黑色系带,也看到了两条脆生白嫩的藕段,当然,挂秧葫芦的身子也落进了眼里。 和这个午后一样,内天妈穿的也是这身无袖连衣裙。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妈踢了他一脚,妈说:「没出息,你还委屈了?」紧接着,妈又趟了他一脚,「还不起我这儿?!」起他倒是起来了,却没离开,抹了几下眼角就麻熘地把烟找出来,放到了妈手底下。 他跟妈说,当时净想救人了,手一拢把火点着,也给送了过去,「赖我,」他说,话不免有些支吾,「把上午踢球内茬儿给忘了……这要是把命搭进去,就再也找不着你了」妈衔起烟来嘬了一口,啥都没说,真的是啥都没说。 挪到妈屁股后头,他把手给她往肩上一搭,边揉边保证,「向太祖发誓,以后绝不这样儿了」「我你都瞒着都骗」这回妈言声了,扭过脸来还瞪他一眼,「你还保证,保证个屁啊保证!」他点头哈腰,手仍旧搭在妈身上,他说真的,「骗人是小狗不得了」「呸!」肩抖了一下,「要当上外面当介,我不缺少」语声倒是绵软下来,想必是雨过天晴了,果然——「成心是吗?老揉一地界儿不热?!」热,还有不热的,然而身前的身子又抖了一下,连同发梢。 内一瞬,妈脖颈处浸润着的细汗如此清晰,海飞丝的清香也飘进了他鼻孔中。 话说这么拧着身子确实不太得劲儿,他就连忙建议:「要不,妈你躺着,躺下我给你揉」「这会儿知道心疼你妈了?」孩子似的。 书香也是孩子,把手搭在妈的胳膊上,推了推,还歪起脑袋看了看,「躺下吧妈」「把门关上介」于是,书香冲到当院把门顶上。 其时日头也和现在一样,烧脑瓜门儿,透过窗子看到妈妈在脱裙子,他就顺道把西角门也给带上了。 折身跑回屋,妈套上体恤衫刚躺下,「不睡觉又干啥来了?」「不说好的躺着揉吗」妈没吱声,却把身子翻了过去,趴在了枕头上。 此情此景,他脱鞋上炕爬了过去,「完事你给我掏掏耳朵?」妈说是得给你掏掏耳朵了,「省得年纪轻轻就眼花耳聋」尽管正话反说,确实求之不得的好事儿,欣喜之下,他差点没往妈屁股上跨。 当然,差点就是差多了,所以他跪在了一旁。 一番揉捏敲打,他问妈这劲儿如何,还行吗。 妈哼了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却突然撂了这么句,「跟凤鞠怎了?」「也没怎了」「那怎不欢喜了?」「没觉着啊,挺好的么不是」「可告你了,敢欺负人家,饶不了你」「知道」宽松的衣角被磨来擦去,其下隆起的球体随之暴露出来,还给当间儿切了一刀。 顺着细腰往一侧游走,指头势必会钻进内道缝隙里,兴许还能掏出个什么宝贝来,这当然是假设了。 事实也就眼睛盯在那儿,背过脑门上的汗,手就朝着另一侧揉推过去。 妈好像说了句什么,眼前一晃,他左手随之腾了起来。 「按着我腰干啥?」妈说的是这话,而此刻他右掌一片柔软,他看了看,胀肥的奶子正被抓在手心里。 只一瞬间,这只手也腾了起来,妈也坐了起来。 她粉面通红,她说行了行了。 「不还没给我掏耳朵呢?」白花花的肚皮一闪而没,连腿根都给挡了起来,只剩下两条肉色长腿横在炕上,「回再说,回再说」内一刻,卡巴裆里掖了根棍子,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此刻,脸又红了,而且卡巴裆里的棍子也支起来了。 「小妹这一天到晚闲不住,能胖吗她?」「你得说咱家有胖人吗?」「她四姑这个儿不在那戳着呢,就算胖,也显不出来」灵秀对几个姐姐说,不没到岁数呢吗,将来,她说将来等抱孙子了,「我也哪都不去,我也东荫凉倒西荫凉,啥都不操持」先头还在笑,而后扭过脸时,她抿了抿嘴,笑就藏在了内张粉面里,「怎办内,比不了你们」东墙上的相片跨越着年代,红装绿装以及黑白色都罗列在镜框上,可能也在说着什么,或者是说过什么,不过此时都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定格成了永恒。 二舅妈和三舅妈说暑假来过一趟,结果却没见着人——「怡子没在家,你也不说过来看看」灵秀说:「我倒想过来呢……」这么笑着,招呼起几个嫂子。 四下里不知是谁说的,这么热的天,报说晚上还有雨呢。 「不我们家大姑来了」「香儿耷拉着脑袋,干啥呢?」这是去前院时,舅妈们说的。 她们还说:「你俩舅舅还埋怨呢,说放暑假也见不着人」书香说踢球呢,「得打比赛」「净找辙,你妈不来你也不来呗」进了前院,三舅妈把鞋拿了出来,问书香看大鹏没,递了过去,「试试」书香摇了摇脑袋:「说好在这儿等我,谁知干啥介了」扭脸又问表嫂沈怡。 内边正搬桌子,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说的是啥。 「回我再找介吧」边答复边换鞋,起身转了一圈,抬起脚后跟还颠了颠。 二舅妈说耐吗。 书香说耐,太耐了,「妗子准是照我尺寸买的」「听听,在学校不定有多少俊闺女追呢」这话来的突然,在二舅妈笑呵呵中,书香也被三舅妈捏了捏脸蛋,「是不是吧?」「没有,真没有」书香这边刚把话撂下,二舅妈内边就接了过去:「有肯定也不说」切了一声,她笑了起来:「什么年代了都,还有没有的,不一样喽」有点小鼻音儿,书香看了看,等着下文呢,但怎么个不一样却没说。 适时,三舅妈弯腰探到书香脚后跟里杵了杵。 书香说还干啥。 三舅妈起身比划起手指头,「稍微大不点,冬天穿正合适」说后半句时,目光已经转到灵秀身上。 「多大了都?」「多大不也孩子吗」「白眼狼,也不说个谢谢!」灵秀似笑非笑,睨着儿子。 书香咧了咧嘴,正要说两句,妈内边已经把脸扭了过去。 三舅妈摇了摇头:「谢啥谢,真是」知道儿子在秋着自己,灵秀收起笑来,张罗着催促起大伙儿:「还等啥呢?围桌吧」她说过些日子可就八月十五了,对俩嫂子说,孩子们不搁姥家了吗,「铺子里的事儿让我俩哥哥去操持,你们就安心留这儿,多住几天」没上桌,反倒稍在了沈怡身后。 也不知哪招惹妈了,弄得书香嘀嘀咕咕,起了坐坐了起的。 二舅妈说:「是不是到点了?」同样白净的三舅妈也仰起脸来,「该走了?放学可直接过来」然而妈却一直没言语,甚至目不斜视,瞅都没瞅他。 蔫熘熘地走出来,到院子外才想起来没推车呢。 二返头堂,进院推车,去茅厕打扫这功夫,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是大鹏。 书香说:「走路怎不带个音儿?」竟差点忘了问他才刚干啥去了。 大鹏说去西院了,也把东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表叔你看」书香没看,书香抖了抖鸡巴,忽地想起什么,忙问:「他什时候来的?」愣了会儿,身后才说:「今儿个来的吧。 你看,磁带拿来了」书香回头看了下,随后系上裤带,朝大鹏挥起手来,「进屋先告一声,这个回头再说」村口等海涛时,书香掏了根烟,回头就说了:「在西院都说啥了?」「就这磁带的事儿」大鹏把东西掏出来,递了过去,「他手里可还有好的呢」「好的?」随后,大鹏把内天开始时看见的东西讲了出来:「抽屉里满满腾腾的。 扑克,西洋挂历,还有香港的内叫什么龙虎的。 听他说,都是查封走私过来的」说到最后,俩眼真能电人了,「还有没穿裤子的呐!」书香若有所思。 「他说这些东西表叔也能弄来」大鹏指了指表叔手里的磁带,「还说这都工商局查封来的」书香说查他妈妈屄查,搭理他屄养的内,当即就把磁带塞回到大鹏手里。 「咋了表叔?」「进屋前儿你姑奶说什么没有?」大鹏摇了摇脑袋,一脸迷瞪,「就让我试试鞋来,姑奶啥都没说」把磁带又递了过去。 书香用手拦了拦,愣了会儿,才说:「在西院就没提别的什么?」「说了,说这回没骗人吧」「没骗人?啥意思?」表叔这话的后半句大鹏半个月前也曾说过。 十一点左右打集上撤下来,也到饭口了,说好了还要去浩天家串门,哥几个就在烧烤摊上把吃食也给买了。 几个人正合计怎把生扎打回去时,消失已久的许加刚提熘着暖壶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凑到近处,他说好久不见,邀请大伙儿坐下来吃个饭。 焕章说得去浩天家聚齐,遂把目光转向众人,「咱也回去拿暖壶吧」大鼻海涛等人没意见,又都把目光转向大鹏。 大鹏环视一圈,最后和焕章碰了下头,就留下来了。 「听说又晋级了」羊肉串滋啦啦的,浓烟中,混着辣椒和孜然的味儿在敲打着胃口。 大鹏说晋了,「明儿接着踢呢」「牛逼啊,为自行车厂争光了」不知哥们暑假都干啥来,晒得这么黑,还问说六十支儿够不够。 大鹏说俩人吃够了,也不少玩意呢。 「再来十个腰子」大鹏说:「吃得了吗?」「把吗去了」大鹏以为大姨跟三姐都在家呢,进门之后才知道,算一块才俩人。 「她们都干啥去了?」「玩去了」打牌不也得饭后再去吗,再说才刚十一点半。 「俩人多好,不更随意」确实随意,东西放桌子上哥们就把衣服脱了,「我说你不热?」热,但大鹏只把短袖脱了。 「焐着个大裤衩,找着屁股长疙瘩呢!」大鹏说不有电扇呢吗,然而一杯扎啤下肚,他就变注意了。 「说啥来,听我的准没错」踩着这道声音,大鹏穿着小裤衩打西屋走了出来。 「这腰子啊,咱俩一人一半」大鹏说不行,又择出去仨,「有俩我就够了」「这么多呢,俩哪够,这玩意可是大补」大鹏说这玩意腥,捏起来闻闻。 「啥腥不腥的,吃吧你就,又不是带血的毛蛋」这么一撺掇,大鹏就尝了一口。 裹着辣椒面确实没吃出腥来,也搭上是就热吃的。 「要是没事儿,今儿就住这儿」一个人来的话,大鹏没准儿就住下了,可内边人都还等着他呢,就回绝了这份好意,「再说,也没告我妈」「他们谁回去给捎个信儿,要不,告你姥姥姥爷一声不也成吗」哥们说就算不告诉,不也这么大了,还啥都怕。 就此,把焕章还给搬了出来,「得跟他学,知道吗!就搞对象这事儿,不也没告他妈」内情大鹏不甚了解,所以,也没开口表态。 「最近也没去陆家营,琴娘来过没?」「没见着姑奶啊,也没听焕章叔讲啊」「一口一个叔,你咋不叫叫我呢?」「叫你啥?」大鹏「呸」了一声,说玩去,「该是啥是啥,哪有瞎论的」「乡亲辈儿不就瞎叫吗,他妈我都叫琴娘了,你这还老自降身份」而后给大鹏扔了根烟,说谁跟谁近,「说你死硬还不耐听,人城里不都姨娘这么叫吗,这叫的多亲。 换省里,还都叫姐叫哥呢,要是叫人家姑奶,没准儿还抽你呢」笑着喝了口酒,大鹏把烟点上了,说在家哪有那么论的。 「哥哥早就说了,你就嘴硬」转而问:「一暑假了,你妈都干啥来,也不说来梦庄转转」大鹏说咋没去,遂提起前一阵在游戏厅里的事儿,「不都告你了吗」「那怎没听你大姨说呢?」就此,哥们还表示,「这不想我姨了」大鹏指着他说:「还说呢你,一猛子扎下去,谁知你干啥介了」「能干啥,瞎鸡巴转悠呗」看样子是瞎鸡巴转悠来,不然内脸和内身上也不会赛过黑李逵不让猛张飞。 「踢球又不带玩」说着说着忽地来这么一句,脸蛋子也嘟噜下来,还一副苦大仇深样儿。 说即便就算现在,也融不进圈子,更没人拿正眼去看他,「热脸贴冷屁股,你说图什么?」大鹏说咋就没带你玩了,球不都踢了好几次了,「背后铲我表叔,不也没说你啥吗,事儿过去了都,还想它干啥?」苦大仇深冲大鹏「渍」了一声,还扭了下脸。 「这不就咱哥俩说吗,跟外人能说吗」他仰着脸,嘬了口烟,「大冬天的在小树林里跪着,鸡巴都给我跪麻了,还不让我说两句?」看他在那歪着脑袋,大鹏说半天干嘛呢,「不听你诉苦呢」「喝酒,喝酒」诉苦的抄起酒杯,大鹏就也跟着抄了起来。 「在沟头堡,啊,开玩笑还提来着呢,得好好给我找补找补」大鹏说找补个屁啊,谁给你找补,笑着说怨谁,「内天你准喝酒了,不喝也不会上班里打人家介」「喝了,能不喝吗」苦大仇深放下酒杯,但脸还继续保持着仰起来的姿势,「还没少喝呢」不知为啥要拉长调子说,还眯起一只眼来看向大鹏,像是贫下中农分得了田地,由鬼变成了人,脸上终于漾出笑来,「晕乎乎的一睡,挺爽」「你这揍性」大鹏放下酒杯,笑着说你就讨厌,没事儿非得找事儿玩,「人家焕章叔招你惹你了」随后说当时自己没在场,在场的话肯定也打不起来。 「吃啊,别闲着,都打扫了」哥们把腰子给大鹏扔到近前,小烟一叼,脚丫子一抬,踩在凳子上颠了起来,「这叫啥?这叫不打不相识,要不,你说哪有,啊,哪有那啥,对不对?」「玩归玩闹归闹,我表叔是事儿多,可他是惹事儿人吗,焕章叔不也不是那人吗」「照你这么说我是惹事儿的?」「切」了一声后,哥们说去梦高打架是怎回事,「十来个人打一个叫不惹事儿?也就你嘴里说得了」「瞎说吧你」大鹏说内是凤鞠小姑姑挨欺负了,「就算我表叔跟焕章叔都不出头,连生叔和大鼻叔也会出头管的」哥们嘴一撇,手一伸,「净说风凉话,挨欺负的人多了,还不是仗着有人。 我告你大鹏,辛家营内俩玩意跟陈浩天一个揍性!」大鹏说这不是仗着不仗着的事儿,「给挤兑急了不没辙了吗」「不还是欺负人吗」大鹏说话不能这么说,「都被骚扰多少次了,光我知道的就两三次」「那照你这意思,我师父给自行车厂送劳保,不也是骚扰吗」紧接着就「啊」了一声,「对不对?」「我哪知道」「你是不知道,不沾你身上会说着呢,不就向着他们说吗」「怎成向着了?事实就是嘛!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我怎说?行啦,你这喝完酒就没完没了」「嫌哥哥话多?」「嫌不就不来了」「还让哥哥说话不?」「半天不都没闲着吗」「还让不让吧?」「兄弟错了行吗!喝酒,咱不说了」「两壶扎啤都喝了才多少?两泡尿不就下去了,得把串跟腰子都包圆了」拍着大鹏肩膀,哈哈哈地,随即又点了根烟,「二五眼人敢这么干吗,不敢,肯定不敢!这叫啥,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腿耷拉下来,人往椅子上一靠,朝大鹏又「哎」了一声,「你表叔他大爷,内些年啥没干过,当兵时比咱岁数还小呢,他内媳妇儿不都抢来的」烟越抽越多,话也越扯越远,「说白了,这叫富贵险中求,拳头大了就牛逼,背后谁还敢说三道四提内些事儿」大鹏说你这都打哪听来的,「净瞎说」「什么瞎说,还有你四姑爷,知道在学校都干过啥吗?」嘬了口烟,大鹏说干啥哩。 「我大堂姐知道不?」大鹏说知道,不一中老师吗,「咋了?」「咋了?被你四姑爷玩了,肚子都给玩大了!」大鹏脸儿挂不住了,「胡说八道!可不能顺嘴瞎秃噜!」「我能昧着良心拿自己亲堂姐开玩笑吗?不天打五雷轰?」扬起手摆了摆,说不提了不提了,话却还是甩了出去,「不就欺负人吗,还有你四姑奶,看着挺那个,背地里,嘿,就一狐狸精」大鹏也把手扬了起来,往身前一挡,说打住,「说点别的行吗?」知道哥们上头了,也怕他继续下去没个头,忙道:「内啥,上回说的内封神系列来了吗?」「我也就跟你碎碎嘴,跟别人提吗我,上赶着去拍人家都末必理你,还说这个,不找死么!」大鹏拍着他肩膀说,杯中酒了,干了。 「你挨打是不假,不也打我表叔跟焕章叔了,不看我面,不还有我妈呢,两边又都是亲戚」「都是亲戚,都是亲戚」扬脖干了扎啤,脑袋一耷拉,就在大鹏站起身时,哥们猛地又抬起头来,「冲你妈这么疼我,啊,咱啥都不计较了」「哥哥有度量」抱着哥们肩膀,大鹏说饭都吃好几次了,也说开了和解了还提旧账干啥呢,说把好的都拿出来,推着他进了西屋。 有日子没过来了,墙上又贴了不少海报,都是泳装的。 书桌上面垫了块玻璃板,还压了不少相片。 「这不我表叔他大爷吗」一旁摆着的还有几张。 「都内啥,厂庆内天照的」「什时候玩开相机了又,二姐照相馆的吗?」「我老叔的,我就混个热闹,瞎玩瞎拍」「这还叫瞎拍,拍的多好」哥们说好管啥用,跟孙子似的忙乎半天,腿儿都累软了,「内天也喝酒了,最后都给吐出来了」「非得喝,又没人逼着」「不高兴才喝吗,你表叔也去了」看他在那叨咕叨的,大鹏说找啥呢还,不说把东西拿出来。 哥们说找钥匙啊,说之前不没在家吗,「也不知是谁翻腾我抽屉来着,可能是三姐吧」「三姐不跟我大姨住一屋吗,怎还翻你抽屉?」「谁知道内」然后谁知道找出钥匙,把抽屉打开,磁带一拿,这就要给锁上。 大鹏眼疾手快,把手伸了进去,「都啥?」「什么都啥?」越是这样儿大鹏就越起疑,尤其之前还是上了锁的,「掖着藏着的,都被我看见了」非但没松手,内只手也上来了,抠着抽屉就往外拉。 「别把我新买的桌子弄坏了!」「又不是三合板的」抽屉就被捩开了一小半。 「还说哥哥呢,哥哥就这样儿?不藏心眼子吗!」边说边盯着里面内五颜六色的东西——女人一水儿赤身裸体,比墙上贴的海报还直接,也更暴露,「都哪来的?」「买时人家说是抄来的,你当哪来的?」「不问你呢吗」「可别给我弄乱了,刚归置出来的」大鹏没再揶揄,也没工夫揶揄,都不知看哪个好了,于是捡最上面的一本抻了出来,可还没翻就从里面掉出四五张相片。 「这都啥呀?」盯着相片,大鹏一脸诧异,「也买的?」「你说啥?」捡起相片时,大鹏倒吸了口冷气。 「喜之郎呗」「喜之郎是啥?」嘴里嘀咕,大鹏眼珠子也蹬起来了,「连裤衩都不套?!」「不套还不好,套着还怎给你解馋?」「湿成这样儿了都!」哆哆嗦嗦地,后面禁不住又加了句「天呐」。 「特写知道不?」特写大鹏倒是听说过。 「肥不肥,嫩不嫩,花瓣屄都飞起来了」咫尺间,大鹏又倒吸了两口冷气。 「要不怎叫特写呢,拍的不就是内,啊,还有这个,毛都剃了」「我,我天!」硕大的屁股,屄开着花,除了咽唾沫,大鹏似乎别无他法——盯着手上内些赤裸的身子,强烈的视觉冲击,他硬了,他说:「拍的是一个人吗?打哪买的你?」「我都不知给她们捋多少次了,就冲这身儿,啊,穿着丝袜的嫩肉,每次我都硬的不行」渍渍渍后,还把手伸了过来,指向其中一张,「你看这屄毛多浓,刚才内张剃了的,对,就这张,跟她是同一个人」于是大鹏就又看到了他说的内张相片——屄剃得光熘熘的,毛给装进一个褶巴巴的避孕套里,还给打了个结。 「看见没,屄都翻起来了,肯定是刚肏的」给出答案时,又给大鹏出了一道新题,「知道怂都哪去了吗?」正来回对比两张相片,大鹏摇了摇头。 「外面没有,肯定屄里裹着呢呗。 你看这个,还有这个」如他所说,余下的内几张,屄口确实泛着一股白浆。 「这个这个,你看,还穿着鞋呢」边角处露出来的确实是高跟鞋,而女人也正仰躺在褥单上,整个三角区被水渍印透了,包括裤袜里的屄。 其余只是角度略微不同罢了,同样也都是双腿大开——或屄唇翻卷,或屄穴被撑开一道硬币大小的洞。 无一例外,丝袜也全都湿透了。 「都是大人吧?是鸡吗?说呀,都哪买的?」不见回应,大鹏推了他一把,「给我来两张」刚把话撂下,眼前一闪,竟被对方一把夺了过去,「你当趁多少?就这么点儿!」大鹏一愣,指向他手里说:「这么多张呢,给我来两张,来两张!」扑过去时,抽屉已经给锁上了,「干嘛收起来?!」「不收起来还扬出去?」「拿出来看看,看看啊,怎这么尖呢?!」「我尖?我怎尖了,刚才没给你看?」「给看还收回去?开开啊,把抽屉开开!」「亲兄弟明算账,这要是让你妈……」「我妈咋了,我妈又不管,又不翻我抽屉」「那可背不住。 就我姨——」便秘似的,用劲过猛估计嘴都能把鼻子兜进去,「嘿——」「看就看见了,不说是你给的不就得了」「说得好听,到时就不是你了」「小气,不就不给吗」「你手里内磁带不是?!连赵焕章和杨书香都给了,落你了吗?!还有,给杨书香他奶过生日前儿,就连裤袜,啊,我就拿去多少条?!焕章我都给了,落你了吗?!别忘了,内可都是从二姐那拿的新的,没开包的!」给这通连珠炮一怼,大鹏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你当这是磁带?!你妈要是知道这是我给你的,好么,我还怎跟你妈处?!」「看看又不是不还你」「不至于!」哥们倒退两步,嘿嘿着把手指向大鹏的卡巴裆,「挡啥挡?!要看就在这看,要捋就在这捋!」他说,「拿回家,逮着你有事儿没事儿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你妈肯定崩了!」脸本来就红,这下大鹏脸更红了,汗也冒出来了。 「捋不捋吧!捋就给你再拿点助兴的!」说着,身子一转,弯腰把侧柜打开了。 「你就尖吧」嘴上说,大鹏俯身朝里就是一把。 「哎哎哎,不都说给你找了吗!」抢夺中,大鹏掏出个什么东西——原来是条丝袜,肉色的。 「怎急成这样儿?」丝袜在手,大鹏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紧捏着磁带退了几步,「看都给看了,怎恁么小气?」「看也是你,说嘴的也是你」哥们哈哈哈地,竟笑了起来,「再让我姨逮着——」荒音走板,手还扬了起来,指向大鹏手里的丝袜,「偷她丝袜捋管,逮着了,不把我姨臊死?」谁想过这些,再说也不可能把它拿家走,于是,在沮丧和失落中,大鹏一屁股迫在了床上。 「不都为你好吗,我这儿都被翻了,放你那安全吗?」烟扔过来时,大鹏听到了哒地一声。 紧接着,他看到抽屉打开了,看过的东西又给拿了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毁了,呵呵」呵呵的还有之后大鹏手里的内条肉色丝袜,展开时,他发现裤裆处已经破出一道口子。 「玩完了大不了扔了。 这个可不一样」特指的是相片,大鹏当然知道不一样了,就把烟拾起来叼在了嘴上。 「千方百计得来的,容易吗我,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大鹏不说话,只抽烟,一口接着一口。 「要捋就从这儿捋,反正我也正想捋呢」相片撂在跟前,有些出乎意料,看着哥们转身又走过去,不知在抽屉里摸什么呢,随后大鹏面前就又多出了一条丝袜。 当面还抻了抻,说你看这弹性,透不透亮,简直牛逼萨克斯了。 大鹏就摸了摸。 丝袜确实很薄,比床上内条还薄,而且弹性十足。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看到哥们又抻了抻,随即把丝袜贴在了脸上,大脑袋都被丝袜包住了。 「喜之郎知道不?」大鹏说喜之郎啥玩意,指着相片说:「这么多张呢,给我来两张吧」「果冻啊,裹的不就是你手底下内些屄洞吗」正晌午时,知了猴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催命似的,还夹杂着堂屋里电风扇的嗡嗡声。 大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丝袜闪着油光,连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躲在裆后面的内张灰亮的脸。 「第一次,用个鸡蛋我就,哦不对,是啤酒,一瓶啤酒」看他把手插到了裤衩里,而内张脸却一直埋在丝袜上摩挲不停,「这洋货就是不一样,哎呦——」受此影响,大鹏也「哎呦」一声。 他晃悠着身子,应该是手指头,嘴里还叼着内根被手指头捋夹过的香烟,他搓了两下手指头,把烟从嘴唇上抻下来扔到地上,赶忙问道:「给吗?」「真薄,真嫩,都不知给我捋多少次了」看他沉浸在灰亮的世界里,末了还不忘嗅嗅脸上的丝袜,大鹏觉得自己成了空气。 「我记得特清楚,还有包皮,也是内天捋开的,连着两次呢,你看,这阴毛,多浓多密实」顺其所说,大鹏把目光又转到内张阴毛浓密的相片上。 血脉喷涌,大鹏说也好几张呢,少个两张也不影响大局,熟料对方只顾自捋自话,一咬牙一狠心。 「花钱买还不行吗?」他说,他不得不伸手去推对方,「你给个数!」「焕章也就罢了,你也跟哥哥提买?」这回倒是回话了,目光直射过来,眼珠子还立起来了,大鹏就把手放了下来。 「拿哥哥当回事了吗?!」弄得挺尴尬,大鹏缓着语气,说:「怎么你了就不当回事了?这不跟你商量呢吗」「商量?」大鹏说你给支个招吧,「要不,来一张也行」打床上捡起一张,又举了过来,递到大鹏面前,「这屄绺儿都耷拉下来了,不定被玩几火了呢」「看出来了,应该是被玩过了」大鹏又耐着心烦说:「咋办你说吧」「这大长腿!」谁哪有闲心听他白呼,却又无奈,「哥你倒说呀」大鹏急人家却不急,给三角裤一撩,竟把丝袜套在了鸡巴上,当场比划起来,「告你了不,就在这捋,没看我都起性了!」「说完再捋不行吗?」边捋边说,还回手拾起一张相片,看来这番话大鹏是鸡对鸭说,又白费了。 「屄跟馒头似的,绝对是刚蒸出来的」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这样儿对待,大鹏说:「一张都不行?」结果却被反拍了两下胳膊,「家里就咱哥俩,等啥呢,还非得拿走?」等啥,谁知道等啥呢。 「那诗叫啥来?」兴致勃勃地把相片塞到大鹏手里,回身又捡起一张相片,「啥得意马,一日啥啥花」本来就黑不熘秋,不会说还硬说,还神经病似的摇晃起来,哼起了野段子,「花园里鲜花开的鲜,这边芍药那边牡丹,影背墙上是爬山虎,红段子小鞋不日间……」眼见走火入魔,大鹏也伸手推了他两把:「到底行不行啊?」「急啥?」「那你倒说呀」大鹏用手压了压卡巴裆。 「不说着呢——不日间来不日间」把相片又举了起来,「你看这三寸金莲,鞋都没脱,还有这两条——肏,抹了油的大肉腿,磁带里管这叫啥来?对,粽子,就是粽子,大肉粽子」看着他拾起拾落,大鹏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又咬了咬牙。 「看这三角区,真她妈肥,还有这屄里的嫩芽,花瓣屄准是刚给肏出来的,多嫩多鲜多亮,屄水儿都流到大腿根上了」满嘴跑火车,怎摊上这么一个活宝。 「那个剃了毛的,啊,我这第一次就是她给捋的,都给我捋一年多啦」照这样儿下去,其六年级捋管儿的事儿和内记录女同学名字的小本没准儿都会被他拿出来念,大鹏可就动了走的念头。 「脚上就剩一只鞋了,现在连大咂儿都给裹上连裤袜了,准是刚没肏够,要接着配她」嘚吧起来没完没了了,「都说菩萨乐善好施舍己渡人,呃啊,都是菩萨,都是活菩萨,都是裹着洞的丝袜肉菩萨,哇啊——晕乎着捋就是爽,嘶啊,不把这怂给她,呃啊,我都对不起她这丝袜高跟」就在大鹏穿戴整齐,站起来时,身侧甩了这么一句,「你表叔手里没有?」还真喘气了,大鹏就说:「有啥?」「工商局哪年不抄点好东西?」「抄,抄,你慢慢抄,我走了!」磁带往裤兜里一塞,大鹏抬脚就要走。 「还要不要吧?」听到这话,大鹏当即又转回身子,「你有功夫吗,不不给吗!」「说不给了吗?不都说捋完了再说吗」「问半天都不搭我,你瞅你现在?」「你也知道不好受?之前说啥来着?」「你不张罗我能死乞白赖跟你要吗?」大鹏心里也窝火,「显摆完就完事了,成心找乐玩?」「相片都摆跟前了,还跟刚哥说拿你找乐?之前你就说是刚哥的错,现在还是,全都是刚哥的错?!」「也没说你有错啊」「没说还嘟噜脸蛋子?」「没嘟噜脸蛋子,也没说你不好」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你以为刚哥眼瞎不懂心理?你大错特错了!闻道有后先,专业有专攻,这么多年,县里的奖刚哥白拿了?!」大鹏不知这话什么意思,却听他说:「瞅你这点出息,一点都不识逗,还急了?」大鹏嘴里嘟哝,说哪有这样儿逗的,拿都拿出来了,又这么多张呢,「都问多少遍了,也不搭理人」「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哪到哪呀就受不了了?不都说了在这捋吗,咋,还抹不开脸?行,让你拿回去也可以,但丑话得说头面,别骂街,别到时候又说刚哥拿你找乐,不够意思!」大鹏说骂街干啥,「都等你半天了」「别答应的那么快,你先沉淀沉淀,省得到时翻脸不认账,过河拆桥骂刚哥」「什么时候骂过你了?谁骂街谁大狗鸡吧不得了!」「什么大狗鸡吧二狗鸡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可备不住」「你说怎么着,听你的不得了」想了想,大鹏又说:「谁骂街谁儿子行了吧!」「那要是我骂街呢?」「你骂街不算」「这话可你说的!骂街就是我儿子!」「我说的!」「那后面我要是说点荤的过头话啥的,你可也别急别反悔!」「不急不反悔,不都说了,谁骂街谁你儿子!」「放着水河不洗船,行大鹏,今儿刚哥就豁出去,舍命陪君子了!」也不管鸡巴上还挑着条丝袜,拿起床上那条肉色连裤袜和那剃毛前后的两张相片,一起塞到大鹏手里,还说都给你也没事儿,「你看这屄肥不肥?知道谁肏的吗,还有那屄毛,知道谁给刮的吗?」大鹏说肥是挺肥,反正不是你刮的。 看他挤眉弄眼,还说话捋管两不误,就问:「你说谁给刮的?」「就你刚哥我给刮的,去年冬天的事,穿着连裤袜搞的,然后剃毛,你再看看这屄,剃完了多光熘,哦,用的就是你手里这条裤袜干的,你看相片,怂都打屄里流出来了」说的颠三倒四啰里啰嗦,但大致意思大鹏听明白了,虽明知是假,但相片里的人彷佛真被撕开了裤袜,「照的,照的是大人还是鸡?」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下,回答他的是:「鸡?」扬着调儿,然而不等大鹏言语,第二句就来了:「再玩一身病」「肏完了咋还给她穿裤袜呢?」说这话时,大鹏内俩鼻子眼儿又大了一圈。 「你个土包子,穿连裤袜自然还得撕,自然还得接着肏!」瞅着内双腿大开的女人,大鹏就咽了两口干唾沫,耳朵眼儿里鼓隆隆的,嘴里也起火了。 「你手里拿的这条裤袜咋样?」大鹏也不知道咋样。 「跟相片里的比比」经此提示,大鹏说:「都是肉色的」又坐回到床上,盘起了二郎腿。 「跟那啥比呢,就去你表叔家,刚哥拿的那些裤袜」「内天晚上不打牌呢,也没看啊」然而大鹏心里却一紧。 果然——「之前刚哥不也送你妈了」听到这话时,大鹏盯紧了手里的裤袜,又看了看内两张相片,抬起头时,也摇了起来:「说不清,不知道」「去年冬天,来梦庄泡澡」「谁来梦庄泡澡?」「完事来的刚哥家,就在这屋,在刚哥床上,办的!」「办的?」大鹏抓起他胳膊说先别捋了,「都谁来这儿了?」「你急啥?」被怼了一句,大鹏就把手收了回去。 「刚哥不怕她冻着吗,给她找的连裤袜穿。 就你手里的这条肉色的,然后给她穿上,然后刚哥就跟她过了那啥,啊,生活」「啥——啥生活?」心神恍惚,大鹏都听到自己说话时的颤音了。 「你看这屄里流的是啥?」「怂——怂!」喃喃着,大鹏倒吸了口气:「天——天那!」「那天下午,老汉推车,直捣黄龙,喷气式,欢喜禅,立定跳,飘船,姿势体位刚哥都用遍了,她说……」「她,她说啥,说啥来?到底跟谁,都谁?!谁跟谁?!你跟谁?!」「跟谁跟谁跟谁,催命是吗,跟你妈!要相片就别打岔,不要现在就滚蛋!」大鹏面红耳赤,竟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我说又不让我叫你,她说那样不行受不了,让我改口。 我说菊豆演的是侄肏婶,那就叫婶,从我姐夫那论也应该叫你婶。 她反对。 我就问她,说你叫我老公,我叫你啥。 她说反正不能叫婶也不能叫那啥,说叫姑奶奶也不行。 我说叫娘总行了吧,她说也不行。 我就说她,你俩手一耷拉尽情享受,不成老佛爷了,人家老佛爷还摆驾出宫呢,你不也得走两步吗。 这回她倒没反对,真就下炕走两步了」「……」「灯一照,那腿和大屁股跟抹了油似的,把刚哥馋的,包皮往上一翻,也打炕上跳下来了」「天那」「搂着大屁股我把她抱怀里了,这身肉,鸡巴对准了她那剃了毛的屄,往下这么一嗨!」眼见他黑了吧唧的手高举在半空,两肘猛地往下一砸,大鹏这心都跟着腾了起来,「我天」「咕叽一声,屄就被哥肏开了,那下她也把哥这包皮捋开了,太爽了,就这抱着,站着我就把她给肏了」「天那!」看着内个半骑马蹲裆的人,虽大鹏眼前没有女人,却硬生生地幻化出来,「我肏!」他紧着心,疑惑,诧异,战栗,以及酒精麻醉之下被情欲催发出来的兴奋,不一而足,随之通通席卷而来。 「她盘我身上这通叫,我就告她,穿的这么隆重,累死我也得把你服侍好了。 她说爽死了,问我这姿势叫啥名字。 我说这叫飞龙在天,专门服侍老佛爷的。 她说自己岂不成太后了。 我说何止是太后,还是我的婶娘和姨娘呢。 她搂着我脖子说不要,说受不了太刺激了。 我搂着她屁股说,爽成这样了,刺激还不好,刺激能激发彼此的性欲,何况这还是乱伦。 尖叫着她就尿了。 我问她好吗,她说好。 我说你舒服了,我这还没射呢,也该让我爽爽了吧。 她问我说怎爽。 我说怎么伺候你的,你就怎么伺候我。 她说那就让你也当一回皇上」说到这,越捋越快,还问大鹏,说知道那宿一共做了几次吗。 大鹏摇了两下脑袋,下意识地又咽了口干唾液。 「都被我给压被窝里了,叫婶她不答应,叫姨也不答应,叫娘更不答应。 哥说谁在肏你。 开始还不肯说,后来被哥肏了十多下,就盯不住了,说哥在肏她。 我问她说你是谁。 她说是哥的娘娘。 哥都忘了之前她说的皇上了,哥问她说你是哥的哪个娘娘。 她说是哥的东宫娘娘。 哥说给她当太子,她不答应。 什么时候了还不答应,哥生气了,哥说纣王还戏女娲呢,哥今天还就玩这东宫娘娘了,不但玩,还要套上丝袜玩。 她反对,哥还就喜欢她这个味儿,哥扎在她胸口,没多会儿她就受不了了。 我就问她,都答应让哥当皇上了,咋还不把丝袜套上。 她嫌换下来的丝袜骚。 我说不都是你流的骚水吗,她还骂哥呢。 我说她丝袜都套上了,不还是把哥当成太子了。 换的新裤袜都湿了还不承认,看着光熘熘的屄,我就把她腿扛起来了,我说现在就当太子,还要当她侄子。 她夹着腿还打哥,我说鞋也穿了,都成粽子了咋还不让肏了。 给那腿一噼一按,裤袜一撕,就进去了。 哎呦,屄里那骚水啊,问她这鸡巴咋样。 她捂着嘴,也不让哥看她脸。 我偏要看,就搂着腰使劲肏她,肏的她松开双手搂住哥脖子,跟哥玩起了欢喜禅。 「「天……」「我说还是侄会疼人吧,她就掐哥咬哥不让哥叫。 我就搂着她腰边肏边说,这鸡巴还行吧。 她说行,要多乖有多乖,要多骚就有多骚。 我问她,说最后射时喊一声行不行,这回倒答应哥了。 我让她给哥当送子娘娘,哥这下面可都是儿孙后代」「天——天那……」「还让她看哥是怎么肏她的呢。 哎呦,水简直太多了,流的哪都是,光卫生纸就用了一大把。 擦干净,我把鸡巴顶她屄上,让她看着,我说给男人捋开了,问她咋样。 她说爽。 我说谁在肏你。 她说是她男人,还瞟了哥一眼。 把哥馋的,一推就把她压在下面了,连气肏了七八十下,也快射了,就让她改口。 抓着她奶子,我说谁在肏你,她说是侄在肏她,那骚劲,屄里也跟着火似的。 我说侄在肏谁,她说侄在肏娘娘,我说是儿在肏你,她一下就喷了。 嘴里喊着刚子,屄芽裹着我龟头,跟鱼嘴似的来回唆啦,嫩死我了爽死我了。 太刺激了,我说儿要射你。 她搂住我脖子喊,说受不了,夹的真紧啊。 我说儿没戴避孕套,要射屄里,射娘的肉道里。 她搂着我脑袋,穿着高跟的丝袜腿都盘我腰上了。 我说那还不叫。 她就叫刚子,一声接着一声。 那一身丝袜太嫩了,屄里更嫩,更滑熘,我就使劲肏她。 她又喊我老公,说快把她肏死了。 我问她,说爽吗。 她说爽,爽死了。 我说这钢鞭钢炮就是儿专门为娘准备的。 她说咋还不射。 我说还没吃丝袜脚呢,给她脱了一只鞋,让她把脚送我嘴里」「天那!肚子还不给搞,天——天那!」「她当时说的也是天那,臊得都把脸捂上了。 哥正到紧要关头,就让她把脚送过来,不送就管她叫娘。 那骚劲,脚也嫩屄也嫩,叫得还好听,又开始叫哥老公了。 我说儿真的要射了。 她求我。 我说那就骚给我看,坐起来跟刚哥修欢喜禅。 她就坐起来,还给我撩开丝袜喂奶来。 奶都吃了,哥真盯不住了,就盯着她脸说,刚哥现在就把种射你屄里。 她伸手要堵我嘴。 我说射娘娘屄里总行了吧。 她搂着我脖子叫老公。 我说咋还叫老公。 她说那叫啥。 我说之前不叫刚哥吗,她就开始叫刚哥。 我说那只脚还没吃呢,也要吃。 这回,没用我弄就把鞋脱了,把脚送进我嘴里了,真他妈会疼人,那哥还不肏她,就边吃边肏边捋那腿,真过瘾,她也被我肏痉挛了。 丝袜脚也吃了,咂儿也尝了,不就等射了吗。 压大屁股上,喊着她名儿,告诉她说刚子现在就给娘娘受孕,掐着她脚脖子,鸡巴头顶在她屄芯子上,感受着嘬劲,一下一下配她,直到这管子怂射出来,肏进她子宫里。 就这宿,我足足配了她四次,次次丝袜高跟,骚屄都给刚哥肏肿了,次次还都内射进去,呃,呃啊,呃,啊」伴随着阵阵低吼,大鹏扭脸瞟了过去,薄薄的丝袜裹在灰不熘秋的棒槌上,彷佛要把丝袜肏破了,也就是这时,乳白色的精液就打丝袜里喷射出来,划着弧线,射向半空,瞬息间,似乎都能都听到一股滋滋声。 「你不爱当小辈儿吗,啊,只要你改口,啊,刚哥就把相片给你,只要你管我召声爸爸,刚哥跟你妈乱伦时用过的丝袜就也都拿回来,喔,真爽,留给你捋管用」……大鹏有选择性地说了些,余下部分羞于出口,也没时间和表叔详说,但最后这段,忆起来他就想骂街,被许加刚叫去西院时还骂来着,他说之前内不算,「你屄肏的算计人,占我便宜!」「占啥便宜,之前不都说好了,你也答应了,再说,你叫了吗?不也没叫吗!」「叫你妈妈屄,肏你妈的,你怎不管我召爸内?!」「又急了又急了,哎哎哎,说正事儿,这回是真的,听不听吧……」……「屄肏的这回倒没耍我」看着表叔,大鹏又晃了晃手里的磁带,「开头我听了点,里头有东西」梦庄公社的喇叭已经响半个月了,尽管隔了条公路,仍旧准时准点传进梦庄中学,传到了学生们的耳朵里——号召广大社员们配合工作,育龄妇女生育普查开始了。 大课间休息,虚心好学者问,说啥叫育龄妇女?明白人就给出了答案,说能生孩子的就是育龄妇女。 问题来了,没结婚的算不算,还有同居的,而四五十岁的又怎么说呢。 一时间议论纷纷,说啥都有,俨然成了一场辩论大会。 「问问杨哥,杨哥知道的多」呼声四起,全把目光转向到书香脸上。 「别问我,我什都不知道」书香一口回绝,说当杨哥啥都知道呢,「问生物老师啊,不就结了」然而生物这科形同虚设,每次上课老师就只是冒个头,简直比聋子的耳朵强不了哪去。 「赵然,你是有想法吗?」王宏嘿嘿了一声。 三美中的赵然果断回了一句「肏」,「妈屄的,要生让你妈生介!」霎时间笑声四起,如同滚油里倒一舀子凉水。 于是,话题再变,又衍生出一个新话题——内些育龄妇女们还能再生吗。 围绕这个,转来转去就说到了伊水河上。 伊水河徐老剑客也没少讲,至于说有没有纤夫的爱,书香就不知道了。 说起这条大清朝的漕运枢纽,老剑客说早年间十二里弯有拉纤的,此拉纤当然不是说媒,他说后来陆路运输逐渐发达,纤夫就越来越少了。 八七年还是八八年,彼时也如现下,但听众就只书香一个人。 他就问老剑客,养老院里的王八驼石碑是咋回事。 老剑客说内不是王八,内叫赑屃,因其天生力大,寺庙园林基座上载着碑文的,都是其演化出来的。 类似的还有,比如房嵴上,内也是老龙王的儿子,包括出现在监狱,香炉,店铺里的,都是,龙生九子嘛各有不同,「起先可不在敬老院,在咱村东庙门口,五八年时驮着碑文跑去河里洗澡,后来捞上来给刻成纪念碑,就给搬到养老院了」「没听我大说过呢怎?就说都砸了,跟内些千顷啊百万啊一样,内些都是毒害人的。 后来呢老剑客,什么来着,又跑没跑?」「钉住了还怎么跑?」「平白无故的为啥要钉它,为啥不让它去河里玩去?被钉头七箭书钉死的财神爷也是这样吗?」「长坂坡七进七出,赵子龙为的啥呀?」「救人啊,不说大耳贼把妻儿都给扔了,自己逃跑了。 还有陆压和燃灯这俩王八蛋,看上人家东西就抢,害死财神爷不说,又去害人家三宵娘娘,明明就是臭熘子臭土匪嘛,还把他们说成了高大全」「财神爷不老实,赑屃也不老实」……「听村里老人讲,说以前到五十还有结瓜的呢」这自然是隐语,就如同给小小子看瓜一样。 「前一阵子开家长会……」这话浩天只说了个半截,「杨哥,杨哥,得教育教育初一内帮逼崽子了」书香「啊」了一声,醒转时,也扭脸看了过去:「啥?」打来学校心神就一直没定下来,现在也没定下来。 「初二内帮都给踢呲了」「晌午还叫嚣呢,说有一个算一个」「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就缺办」七嘴八舌,书香说:「什时候的事儿?」「就今儿晌午」体育课已经没了,不少学生也都辍学不念书了。 值得一提的是,浩天来上课了,不用扶着就能走了,还有,三班没散。 所以顺理成章,说点荤话自然也就成了这帮懵懂懂的学生的日常生活,解腻嘛,调味嘛,反正比干坐着强。 「等你好了,约一场吧」不知哪个班在上音乐课,《同桌的你》顺着窗子飘到了书香耳朵里。 他决定晚上问问妈,如果是因为许加刚引起来的,他不介意饱以老拳揍屄养的一顿。 浑浑噩噩了半天,上了高架桥,书香才想起来,琴娘的事儿忘告焕章了。 也不知道实际情况,想着见面之后再定。 合计着回去之后买点东西瞅瞅去,到陆家营街口时,正撞见马涛打小卖铺里跑出来,就喊了一声。 这头让大鹏和海涛先回去,内边把车一支,问道:「你大姑咋了?」「发烧了说」「不说卧床不起吗,多前儿的事儿?」看着杨哥,马涛说是躺炕上了,「一个月了吧」书香卜愣着马涛肩膀,搂着他走进了小卖铺。 黄桃,山楂,菠萝,橘子一样儿一个挑了四个罐头,给他又买了两板砸炮儿,问清了在哪屋睡,单手抄把,提熘着网兜骑上车直奔后道而去。 穿街过巷超近路往西北走,边骑边和路人打着招呼,一会儿就到了马涛家。 院里挺净,后院新房可能做饭呢,也没把车推院里,提熘着罐头就往前院的屋子里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喊琴娘时,秀琴想爬起来穿衣服,书香可就打外面走了进来。 屋里不亮,挂着门帘呢,西屋更暗连窗帘都挂着呢,他就把灯拉着了。 入秋也不至于盖厚被子,书香就对秀琴说:「听马涛说快一个月了,没瞧瞧吗?」随之把手也搭在了秀琴脑门上。 没觉察到热,甚至比自己脑门还凉,书香就把买来的罐头放到桌子上。 抄起一个照着瓶底扣了几掌,左手抠抓住瓶盖,嘿了一声,把罐头打开了,「败败火」「你吃吧,琴娘不吃」这才发现,卧床之人虽面带微笑,脸色却刷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琴娘你到底咋了?」「琴娘没事儿,真没事儿」去拿筷子时,他吸了吸鼻子,也正瞅见地上的尿桶——血红的尿液和团在一处的卫生巾。 他眨了眨眼,又摇了摇脑袋,他认为这几天肯定是没休息好。 瞬间想到晌午妈内脸色,他有些释然,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上个月在焕章家吃饭时,柜橱里所看到的东西,汗歘地一下就打身上冒了出来。 错着眼神又扫了眼尿桶,他把罐头放在炕沿儿上,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要是没啥,那我就,就回去了」嗓音发颤,身子也是,正要走,瞥见琴娘打炕上爬起来,他就转身一拦,把手抓在了被窝角上,「还起来啥?」「来看琴娘,连坐都不坐,咋说琴娘也得起来送送你」牙白色被面上泛起一层熏黄,尿碱似的,一道而来的还有股热浪腥风,也正因为被子敞开一角,他看到了琴娘几乎不着片缕的身子——胸前内对肉葫芦青筋裸露。 他有种错觉,生怕一不小心倒下来,摔碎了。 深肉色的奶头缀在其上,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水莹莹的。 腿上也是汗涔涔的,裤衩上缀着朵含苞待放的花,血红血红,收获季节里,眼瞅着就要成熟绽放。 而他,瞬间枯萎,整个人都跌到了寒冬里。 「琴娘没事儿,琴娘真没事儿」「都赖我,都赖我」他不知说什么好,他撇过脸,强行给她裹好被子,他说别送了娘,「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呢」喁喁中,他也抽搭两下鼻子,于是又闻到了内股汆鼻儿的腥膻味儿,或许是汗吧,他扬手把灯关了,他说娘,「儿回介了」墙上、树上、包括脚底下,跟电影红高粱的结尾如出一辙。 残阳如血,云影如幕,裹着内个烧焦了的太阳,浑然一体,都成了一个色。 翻出烟来,包装口已经湿了,烟嘴也软绵绵的。 拿火机点了好几气,手上都是汗,搓了搓手指头。 继续点,仍旧没打着火,搁衣服上背手,书香才发现,短袖也湿了。 收起烟,他朝身后的房子看了看。 黑漆漆的,像个得了肺痨的老人,吐得满身是血。 其时离摘锄还有些日子,街上却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推着车,腿灌了铅似的,脑袋上也顶了块大石头。 不知谁喊了两声,空旷孤寂又无迹可寻,于是他那自认为保持着微笑的脸终于拧在了一处,泪也夺眶而出,打眼窝里涌了出来。 月初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三场雨,才刚还晴空万里呢,毫无征兆,天一下子就混浊起来。 学生们都跑出了教室,一时间,院子里呜哇乱喊,好不热闹。 风越来越大,跟车过窑洞似的,很快,呼喊声就被呼啸而来的风淹没了,继而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就下起来了。 其时书香也跑到了院子里。 关好窗子,他还惦着在外面抽根烟呢,结果没放屁工夫就又打外面跑了回来。 雨摔打在门上,玻璃上,噼啪作响,闹不清到底是雨还是冰雹,庆幸的是,玻璃没被砸了了。 雨下了足足四十分钟,第三节课都没上,树枝叶子飘得满院子都是,第四节课时,老师都是提熘着鞋走进来的。 喝了几盅现在已记不得了,想来一瓶应该还是有的。 起身后跟几个舅舅说,屁事儿都没有。 当时是没事儿,见了风,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就都折了出去。 这晚也下了雨。 九点多去的前院,晃悠着,他打厕所里走出来。 大鹏提熘着录音机邀请表叔去他爷那,说趁现在雨不大。 他断然回绝了大鹏这份好意,他说你去吧,「晕乎着呢,就不去了」月亮隐在风后,披上了一层厚实的寒衣,身侧树影婆娑,簌簌作响中,雨丝飘打下来。 「骑车驮着你过去不得了」大鹏没好意思说磁带是特意给表叔要的,只说拿来了都,「咱爷俩一块听,完事儿再给焕章叔」「你先听吧,甭管我」记忆中的九月——天高云不淡,某种程度上,热依旧不减,雨也特别多。 据传因为太热,前两阵子空调都卖脱销了,就此,还上了四九城的晚报呢。 也是开学之初,校内组织学生去看电影,当荧幕前走出钱国庄的钱虎同志时,屋内一二百号人立时欢呼雀跃起来,简直振聋发聩。 就其胸前内俩大甜瓜,比奶子还大。 但奶子具体型号谁也没个标准,而且这绝对不影响观看热情,甚至更激情,哪怕看了十遍以上。 期间有几名外班同学因为情绪高涨而昏死过去,还是书香给抬出去的。 不知谁说的,当时要是有丝袜就好了,能替代头发牵引,不更牛逼。 真是天才。 八号内天下午打的狂犬疫苗,灵秀驮着书香去的,这已经是第四针了。 两天后就是教师节,可喜可贺的是,下午不用上课。 躺在灵秀腿上享受着妈给掏耳朵所带来的快感时,院子里就响起了狗叫声。 大狼和熊已经被书香拴起来了。 几个月的时间,它俩早已吃得膘肥体壮,书香给它俩预备出两个精致的狗食盆子,告诉二位说谁也别打架,「你俩人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在家老实点,再敢四处巡营,就打杀掉吃了」没错,当时他说的就是人,而不是狗。 紧接着,门外又响起呼喊声,「杨老师在家呢吗?」听口音像李学强,来人实际确实就是李学强,还风风火火的呢。 引荐到屋里,让过茶水,灵秀说这回你二人不用两地分居了,「不挺好吗」看着班主任脸上笑靥如花,直差没感激涕零的样儿,随后书香才得知,原来其家属已然如愿以偿地把关系转到了梦庄镇。 也是听呵呵才得知,开家长会的内天中午,妈还请李学强吃饭了呢。 当事人回礼,说沉淀两天得请请你们,当然,这不包括他提熘来的东西。 「这阵子正忙,有机会」这是妈答复李学强的。 于救人一事儿书香觉得不值一晒,至于说学习好榜样啥的就更谈不上了。 他说没淹死就不错了,学习啥,没那么高尚。 李学强走后,书香告诉灵秀,说锦旗上没写焕章名儿,又责怪妈请客吃饭为啥不叫上他。 「你不踢球介了」灵秀说,说的时候还扇了儿子一个「嘴巴」,「瞅瞅,快撇耳台子上了」「就是幺蛾子」说幺蛾子指的是日程安排,「上届还一个礼拜一歇呢,轮到我们,成俩礼拜了」灵秀说他,「就你事儿多」「不是事儿多,请示过谁了他们?说话倒piapia的!轮到他们,还不是酒瓶子一提熘,想几点来就几点来,进学校连车都不下」「咸吃萝卜淡操心!」灵秀吹了吹耳勺,在儿子耳朵旁上又揉了揉,「说啥也是校领导,再不济,人李学强也是你班主任」「见人下菜碟这叫」慵懒的午后,书香枕在妈腿上,身子一翻,脸贴到妈小肚子上。 妈按着他脑袋,提熘着起耳朵,耳勺探进去时,他已经嗅到来自于妈身上的肉味。 妈说他别瞎鼓秋,老实点。 他也想老实,可狗鸡就是不听他的。 妈推了他一下,说还掏不掏,跟个大肉蛆似的。 他说热,脸上确实出了一层热汗。 妈说完事儿洗澡介,但不许下河,顶多在三角坑里游游,是内份意思得了。 「你洗吗?连给你搓搓背」「多大了还跟妈一块洗,臊不臊?」妈脸上也出汗了,曲着的腿还顶了他一家伙,「还掏不掏,肉蛆?」绯红的脸蛋在山岳间凝望,双眸似水,修长而细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他说掏,把脸埋在妈小腹上,软软的,挺肉乎,假使再动动的话,没准儿就能吃到妈的奶子,他又可耻地硬了。 「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书香说收音机你都拿出来了,「不去干啥?该去去,想听我再找你们要」脑袋发沉,腮帮子跟挂了俩秤砣似的。 他摸了摸裤兜,烟不知掉哪了,就问大鹏手里有没。 大鹏说:「我进屋给你拿介」身子都转过来了。 屋内在打牌,说什么听不清,妈就站在堂屋,不知看啥呢。 书香说行了,朝大鹏挥起手来,「大舅跟我大舅妈不回去了吗,你也走吧」年少时总有些伤感挂在心头,在丰衣足食下时不常敲击心坎,自卑得毫无理由,却又没法发泄。 朦胧的世界里,妈就不远处,一直在看着。 几如乡愁,我在这头,娘在那头。 妈啥都没说,又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直到书香走到门口,站到她面前。 「儿啊,为啥要骗妈?」说不清妈眼里蕴含的是啥,他也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他张了张嘴,他说妈能给我来根烟吗。 屋里在搓麻,舅妈们的声音清脆悦耳,舅舅和表哥的声音沉闷浑厚。 他盯着妈的脚,烟递过来时,妈说,为啥要骗她。 他仰起脸,他摇了摇脑袋,良久才吭哧出一句,「妈你咋了?」蹲在门口,烟很快就抽完了。 雨越下越大,身上都稍湿了。 「还不进屋?再淋感冒了」身后传来妈的声音。 书香掐着太阳穴,眼前一片模煳,踉跄中,他站了起来,他说妈,「我琴娘咋了,是坐小月子呢吗?」中秋内天晚上,还是雨天,更大,更急。 晌午是在家里吃的,歇晌儿时,书香问大爷杨刚,说这前儿是又严打了吗,「也不知我顾哥跑哪介了」「谁知道回没回来」大爷笑了笑,继而自言自语道:「是得整治整治了,不然就乱了」「其实也没事儿,打我奶过完生日不一直没见着他」说到这儿,书香问大爷,说最近忙吗。 杨刚说还行。 书香说别那么玩命,「一直也没问,之前听说自行车厂死个人,怎解决的?」「没听老许提内」杨刚朝东屋喊了一声,说云丽,「前一阵子,自行车厂谁出事儿了?」「喷漆工还是钣金工」这话听着有些模棱两可,云丽说内个人喝醉了,「说是打老桥头上掉下去淹死的」话没停,紧接着又说:「前一阵子说你报案,内帮吃干饭给查找没有?」书香正给烟斗里装着烟丝,腰一下子就直了。 「我妈咋了?妈你咋了?」烟罐儿一扔,起身就奔到了里屋,「什事儿就报案?」「包让人抢了,也没丢东西」妈轻描淡写,还扭过脸对娘娘说:「瞅他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天儿是不错,可能因为晌午都喝点酒吧,娘娘脸上挂着红晕,妈脸上也是。 爷爷奶奶说啥书香自动给滤掉了。 不见下文,他用大拇哥顶了顶烟锅,他说:「打哪出的事儿妈?」「又来了又来了」灵秀把脸一背,看向云丽,「不够他张罗的」姐俩都没看他,书香就干嘿嘿两声。 他说:「听我同学说的,内谁跑了,就内谁。 给我打针前儿不堵门口了,你们也都看见了」直到出了屋,也没觉察出所以然来。 把烟种着了,递到杨刚手里,才道:「就许建国」「是吗?」1K2K3K4K、℃〇㎡1k2k3k4k.com(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这话分明是一答两问,烟雾缭绕中,书香又听到了云丽俩字。 云丽说淹死的内个人就是去年找人打二叔的内个(学生),「老许知会我了」大爷也只是「哦」了一声,别的,书香啥都没听见。 也就两点,凤鞠过来了。 她说晚上去她家吃,还让书香去通知焕章和保国。 书香说啥日子这是,除了八月十五,似乎没有别的讲头了。 凤鞠说过去你不就知道了。 过去时,堂屋里的人已经忙乎起来,叽叽喳喳,大锅也已经烧起来了,夹在西厢房和正房当间儿,滚着白烟。 西厢房里也一层白烟,刺鼻的香,堂前菩萨低眉,像琴娘的脸。 琴娘已经打陆家营回来了,两点多过去时,她正院里归置呢。 她说东厢房得起,说内两块几十平米的厚钢板就是地梁,给储藏室当顶棚用。 书香说刚几点,你咋不歇歇呢。 琴娘说没事儿没事儿,仍旧不紧不慢。 书香推着她说你赶紧回屋躺着,也不看看现在几点,还真惦着深挖洞广积粮。 朝东屋看了看,没看见赵永安,就朝西屋正房里喊了一嗓子,「下蛆呢是么焕章?菜园等你介了」密荫中,西场下的瓜架仅余两挂了,黄瓜也都成了瘪肚子。 过井水洗了两条,等焕章前儿,书香看到了芦苇丛里的烂丝袜。 他走过去捡起来,内玩意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更像是被狗啃过的。 正出神,焕章吹着口哨打篱笆门外走了进来。 他说今晚就别走了,意思是让杨哥留下来。 书香把丝袜一丢,回身给焕章扔了条黄瓜。 嚼着黄瓜,焕章把烟掏出来,给杨哥递过去时,他说磁带拿家来了,「两面都是,真给劲啊!」书香叼起烟来,说来的是封神系列吗,遂想起前一阵在太阳能底下逮着的内条大黑长虫。 前脚妈跟走进石棉瓦搭成的围圈,后脚就尖叫起来,打里面跳了出来。 他打坡底下冲上来,问咋了。 妈说里面趴着条长虫。 确实,一米多长,跟擀面杖似的,盘在地上一动不动。 书香也没见过这么粗的,照常理应该把它打死,往常遇见也都是打死之后剥皮,但今儿却因为妈说了句「也是条性命」,他就把它放了——捏着脑袋,提熘起来扔到了坡下面。 插曲过后,书香央求妈说干脆娘俩一块洗得了,「三角坑里的水太凉」这话听着也在理,但灵秀还是回绝了,「十一都跟你大跑下面洗介,咋这会儿就凉了没法洗内?」妈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时间凝固了似的……「内不都他屄养自己编的吗,还说叫爱莲说呢!」焕章说,「连大鹏都耍」「就内揍性的,欺负人惯了,一张鸡巴嘴瞎鸡巴翻翻,心眼子也不正」说到这儿,书香说:「我表嫂不他姨吗,又有姥家这层关系,大鹏心里其实也腻歪,换浩天早抽他妈抽屄养的了」琴娘内事儿一直没敢告诉焕章,也张不开内嘴,「凤鞠说晚上去她家吃饭,你去吗?」看着杨哥,焕章说:「你不惦着去?」书香脑袋一耷拉:「这不犹豫着呢」焕章说听你的,「去就一块去,要不凤鞠也翻翻」「我算个屁啊,别什么都听我的」书香抬起头,看向焕章:「搭伴儿的话喊着保国不就行了,省得宝贝儿又闹腾」桂花香飘,满院都是熬鱼炖肉味儿,月饼也擀好了,青丝玫瑰馅的,又大又圆,就等下锅了。 然而看到贾景林打外面走进来时,书香拳一攥,血气冠头,身子不由自主就哆嗦起来。 贾景林一脸谄笑,混不在意似地伸出手来,说外面待会儿。 书香把胳膊一甩,掸开内手,眼珠子一瞪,说谁跟你待着介,别找不肃静。 「你艳娘有了」原本挺高兴,很快又变成了一脸失落,「知道你对贾大有成见,贾大也,也没辙了不是」书香说你打住吧,心里却一咯噔,看了眼堂屋里忙乎的人,他说:「不说帮忙介,还擎着手?」打正打门走出去,正撞见焕章尿尿回来。 看杨哥嘟噜着脸,焕章以为跟凤鞠又拌嘴了,就没敢言声。 书香也没言语,在外面漫无目的逛荡,寻思要不要回去时,赵伯起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说进胡同就闻见肉味了,「今儿晚上得好好喝喝」不知道跟谁说的,愣了会儿,也跑到了东墙这边。 书香躲在墙后头,本来也不想听,正要走,就听赵伯起说,「前一阵儿这嘴都酸了」声音不大不小,而后声音就压低了,「行啊老疙瘩」然而老疙瘩并末说话。 「你嫂子都让你给……」书香脑袋嗡地一声。 酒是二锅头,这回书香也没请示,也不管一旁还坐着爹呢,上来就给自己满了一杯。 明月当头,又红又亮,吃饭不用点灯都行,不过院子里还是点了盏一百瓦的泡子。 赵伯起说这天儿哪像有雨的样儿,大病痊愈心情不错,他说除了凤鞠和保国不沾酒,在座的都应该喝一点,「秀琴都满上了,艳艳你还等啥呢?」话刚落,贾景林就把话茬接了过去:「这两天正闹肚子」赵伯起说真的假的,「来点酒不正好杀杀,要不就把酒热热再喝」灵秀说不能喝就别让她喝了,又得照看孩子,团团圆圆不挺好。 赵世在也说,不过说的是整点啤的,「焕章跟香儿都比划上了」「我还算数?」刚撂下话,书香就把酒举了起来,「要不我替艳娘喝」也不知凤鞠咋回事,嘴一嚼,一脸的不痛快。 头一杯还没事儿呢,第二杯书香就有点上头。 风一起,他打了个冷战,不知艳娘啥时把酒抄起来了,还给他面前夹了不少菜。 「我还用照顾?」总觉得艳娘在瞟他,还有琴娘。 虽然看着都挺好的,也说说笑笑,却总觉得藏着些什么。 汤也是艳娘给盛的,书香扫了扫她肚子。 没看出啥变化,脚步也挺轻快,穿着件白底红点小花袄,出熘出熘的。 灵秀说那么大人了,「还用你伺候?」艳艳说伺候不也是应该的,与以往不同的是,少了彪悍,没了野性,竟说不出的温柔……内会儿,天真的很蓝。 夜空也是,站在当院就能看到银河。 现在,只能说是依稀,还模模煳煳。 灵秀放下红酒杯,对着镜子理了理秀发。 裙子刚下身,儿子就打门外走了进来,灵秀说这么快就完事了,咋没听见动静。 儿子说完事再说,不还得回去呢,上来就搂住她身子,「先放松放松」瞅那急劲儿,都不容她摘奶罩就抱了起来,放到了炕上。 没错,是炕上,那种农村样式的火炕,与时代格格不入。 屋内四白落地,炕下面靠北的是一组衣柜,挨东墙的是三联桌,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家具。 墙上挂的也是内种几十年前的镜子,不知打哪淘来的。 衣镜两侧趁的是轻舟山水图,镜子面的左上角画着不知是牡丹还是芍药,大红色的百年好合就嵌在上面。 灵秀说刚祭拜完,儿子已然匍匐着爬了过来,仰脸看了看她,脑袋一扎,贴着腿就游了上来。 灵秀把眼一闭,也很自然地把双腿敞开了,感受到儿子贴在自己腿根处,她把腿一收,夹住了内个脑袋。 灯趋向暗粉色,夜空一片朦胧。 浴缸里的水在翻涌,丝丝缕缕,像雨声,像流水,像所有做过的梦,还有那缓缓褪下来的丝袜和内裤。 正仰面朝天,然而袜子脱了一半就没了动静,还摸起自己腿来。 灵秀睁眼看了看,立时朝儿子啐了一口,「不要脸」儿子说咋了,嬉皮笑脸的。 「你说咋了?」灵秀坐起身子,「摸一道了还摸,就知道你又起心思了」「起心思咋还熘了?」灵秀说:「我哪知道!」「看不见不成瞎子了,但真没往心里去,不信你看我裤衩,要不,一会儿你检查公粮」给儿子这么一说,灵秀说碍着我啥了,「才懒得看呢」「妈你都湿了」灵秀斜睨着儿子又啐了一口,见他脱得精光,还拿起湿巾来,却也没再坚持往下扒脱丝袜。 「擦个屁擦啊,急成啥了。 ?」这话跨越了时空,似乎又回到了九十年代,「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把湿巾一抢,上前捏住了儿子的鸡巴。 「啊——」颤音下,汲水声清脆悦耳,半分嫌弃也无,「骚不也是打我屄里爬出来的」水一样的双眸洗尽浮华,荡进沧桑,迸发出来的除了温柔,还有股魅惑人心的艳,「臭缺德的」这么含唆了会儿,嘴里的肉虫已然变成一根铁棍子,捏着光熘熘的茎根,灵秀唆啦着龟头又舔了两口。 「就不说听我的把包皮剌了」她边说边又拾起一旁备好的湿巾,擦抹嘴角时,儿子说剌了就不能一下捋两次了,「没那么强的敏感度了」「净胡说,一点依据没有」给他把龟头裹上,灵秀拢了拢头发,「还少给你捋了?」看他有仰躺趋势,她「嘿」了一声,伸手搂了过去,抱着脖子,说这都谁给谁放松呀。 「完事儿我给你做全身按摩」「枪也不用挡话也不用圆,这小三儿当的,我看我也当介得了」「别介妈,哪好也没有咱这家好不是」「要不,我也把高跟穿上?」「吃完饭不就熘了」你一言我一语,打哑谜似的。 随后,灵秀真就来到了炕下,把高跟鞋穿在了脚上,进屋之后人往三连桌前一站,哼了一声,「嫌不够,我也不穿内裤,咋样?」「吃醋了妈」灵秀说才没有呢,被摸了两下屁股,她说空调开了没,耳朵已被叼了起来,「忘了就真没心了,就不是你儿子了」给这一通吹撩,灵秀耳朵上麻熘熘的,身下也一阵瘙痒,随着话声断断续续,心也都颤了起来,「本来就,就不是,哪有儿子跟妈,跟妈干这个的」虚眯着眼睛,恍恍惚惚,正要把屁股往后再噘噘,儿子竟给她把裤袜提了上来。 「难怪,跟她也这么搞吧」灵秀没提名字,把手伸到下面,用力一扯,丝袜就给她扯开了,「要不,给你换整身的?」「妈,今儿咱谁也不提,就过属于咱们娘俩的夫妻生活」灵秀身子一颤,转身搂住了儿子,另一只手也探到了身下,攥起儿子的鸡巴。 「成也你大败也你大,当初就不该信他们」「十五内晚,你还没说呢妈」「我儿子都让她们给祸祸了」灵秀嘴一噘,擎起身子往前一探,鸡巴就到了屄口上,「还说啥?」「跟小孩似的」被儿子刮了下鼻子,腰就给他架了起来,「妈,以前你是别人媳妇儿」「别叫妈」灵秀半咬起嘴唇,她说:「现在也不是你媳妇儿啊」嘤咛一声,身子也颤了一下。 「啥都能认干的,唯独媳妇儿不能认,妈你真滑熘」「肏你妈呀,有媳妇儿么就认?」「肏着呢不,我媳妇儿都吃醋了」「少来,都给你用别人身上了」「叫的都是娘」「有区别吗?」「当然有了」「可不有了,咋?左手是打我肚子带出来的,右手不你后天练的吗,还想往,往谁身上推?」「也没推」灵秀说没推怎还老往你爷身上靠,「你走之后你奶可又问了,说怎不给她带回个孙媳妇儿呢」「带了么不是」「净瞎打岔,妈能当你媳妇儿吗?」灵秀搂着儿子的脖子,跳舞似的,「反正以后我不管了」「顾哥都五十多了不还没结婚么」还反问灵秀说不能替,能替的话,他就去挨那一刀了,「妈,要不戴套得了」「戴啥套,我早绝育了」勾起心事儿,灵秀扬手就掐了一把,「臭缺德的,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妈,就凤仙一个,不都说了」「反正你也有份」「真的太滑熘了,戴套吧妈」不知打哪变出来的,灵秀一看包装,双碟牌的,抢过来直接就给扔了,「肏你妈啊,啥年代的还用?能用吗?能用我也不用,也不让你用!」「别扔啊妈,太滑熘了」「还不都是你搞的鬼」娇嗔薄怒,灵秀说:「别人我管不着」搂着儿子的腰,晃着晃着就晃到了炕上。 她说行将花甲越老越妖了,可不能再这样无节制下去,可上了炕就不是她了,颠起屁股套弄吞吐,她说滑熘吗,她说还是自己的肉最贴心,把屄都给塞满了,「要是跟艳艳那样儿,早就给你生了,生一窝孩子」儿子心口绣了支箭,往前一拥,她脸就贴在了内刻着CLX的心上。 「妈——妈,戴吧」「下午都干啥来,就没个杜蕾斯?」儿子告她,说都一个礼拜没搞了,「让儿子多伺候伺候你」又颠了两下屁股,灵秀说打她那就想搞吧,往上一拔,波的一声,瘫坐在了炕上。 套子还是戴在了儿子的鸡巴上,她说当初要是注意预防,「也不至于弄出……」「不都遭报应了,尿毒症的尿毒症,瘫了的瘫,孑然一身的,最后不妻离子散了吗」灵秀岔开腿,看到脚上光熘,忙指了指炕下面,说鞋鞋,「给妈拿上来」「妈你不说不穿吗」「凭啥不让穿,还少穿了?」「妈你脸都红了」看着儿子把鞋拿上来,套在自己脚上,灵秀往后一仰,岔开腿,又扥了扥内裤,「都你气的」「儿子随你呗」看着儿子贴上前来,把鸡巴插进来,尽管有所准备,灵秀仍旧「哦」了一声,「还说?你妈可没胡搞瞎搞——啊,肏你妈啊,把套摘了吧」「妈你咋那么多事儿」「戴个胶皮就插进来,都没感觉」「这不怕坚持不住吗」灵秀把脖子一颈,想了想,「反正,我不管」看着儿子拔出鸡巴,撤掉上面的避孕套,尤其是俯身压下来时笑嘻嘻的样儿,灵秀总觉得上当受骗了。 屄一紧,她也把手抱在了腿弯上,儿子说了「捋开了」,下面立时有种饱胀感,她就哼了一声。 「还是妈好」「哪好了?好还跟内些人混?」「好就是好,我一个人的,还会捋呢」「你琴娘不会捋,你艳娘不会捋,你娘娘不会捋,你……」「跟艳娘就一次」「呸,一次还不行?弄一次就中奖了,就别说你琴娘跟……」「琴娘内是贾景林干的」「内年过完八月十五不都走了,还干,上哪干介?」「不都我爷造的孽吗,还有我……都吓出病了,怕你也遭了毒手」「肏你妈啊,啊,呃,就会找借口,啊把,把胸罩给我解开」「呃啊,不是他,啊,我也不可能,呃,呃,妈,我恨了他半辈子,要说,啊,咱还得感谢他呢」「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鞥,快来,给妈嘬两口咂儿」「哦啊,妈,你夹得可真紧」「香儿,别叫妈了」「爽吗妈」「爽,爽,肏你妈啊,要是敢玩别的女人,哎呀,以后就别肏我了」「肏谁?」「肏你妈啊,鞥,肏你妈柴灵秀啊,鞥啊」「妈,我娘娘,呃,没有你紧,真的」「你又碰她了?」「好多年不都没碰了」「咋,你还想碰是吗?要是碰她就别碰我了」「儿就肏你一个人,就只肏我妈,肏柴灵秀,呃,妈我不行了,呃,呃,啊」「妈啊,轻点夹,捋出来了」儿子眼前,妈也半张着嘴,顺滑的头发都因摇晃而甩散了。 但他并末拔出鸡巴,缓了口气后,仍旧戳动起来,借着内股蠕动,放松身体的同时,也在酝酿着第二次,很明显,这招玩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高处不胜寒,风光是风光,其实你娘娘还不如妈呢」「那你还介意吗?」灵秀仍旧微眯着双眼,把腿盘在儿子的屁股蛋儿上,不快不慢,跟着节奏一起轻轻晃抖,「谈不上恨,但要说一点想法没有,呸,都把你惯坏了」「那你是怎发现的?」「不告儿你」「我不都告儿你了」「你就得告儿我,谁让你是我儿子呢,谁叫你肏我呢」「妈——妈,哎,先别夹,麻」「麻还不好,麻不正好给你捋吗」「妈,你真骚,放开了更骚」「不骚能让你肏吗,不骚?命根子都没了!」「妈,你咋知道我跟琴娘好过呢,咋知道的呢」「就不告儿你」「别都不说啊」「肚子都给人搞大了,有啥好说的」「戴套了,跟我娘娘也戴套了,安全期外都戴套了」「内年,八月十五晚上,戴了吗?」「当时不淋湿了,也没来得及」「你就成心,还骗我」「妈——妈,轻点捋」「捋掉了得了,省得再去祸祸别人」「妈」「又咋?」「咋不捋了?」「就不捋」「妈,换个姿势吧,你趴着」「就不换,就不趴着」「妈,第一次前儿,儿子戴套了」「好你个臭缺德的!还有啥瞒着我呢?」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动人,「又骗妈」……刚过八点,雨就攘下来了。 桌子抬进堂屋,书香也两杯白酒下到肚里。 怕惊着孩子,褚艳艳走进东屋把凤霜抱了起来。 灵秀扬脖把酒干了,杯口一扣,跟着也进了里屋。 赵世在说前些日子嫂子干啥嘞,一走就是半个多月。 赵伯起说焕章姥爷病了,小姨子内边又没工夫,就多伺候了几天。 秀琴说是,「翻盖房不一直也没过去吗」「连一块了,大哥们这边刚好利索,老叔内边就住院,姥家还赶上了,没找人给看看?」赵伯起说:「前一阵跟廷松老叔喝酒还提来,他说内些玩意不可信,都是骗子」「不可能这么巧吧」「老叔说是气血亏,连带心里有火,赶落的」说完,赵伯起看向杨伟,「杨老师给说说」「就是赶落闹的,吃不好又睡不好」杨伟说,「内些玩意都是封建迷信,以讹传讹,煳弄老百姓的」实在听不下去,书香嘿嘿一声,「睁眼儿说瞎话,胡说八道么不是!」「谁胡说八道!」被当众顶了一家伙,杨伟脸儿一沉,「这儿有你说话份儿吗?」也不看他,书香掏出烟来,「嘿,装鸡叫呗」这话彻底激怒了杨伟。 他说给你脸了,扬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喝酒就没搭你,烟还抽上了!」身子往后一闪,站起来的同时,书香反手把胳膊也轮了出去,「装鸡巴蛋玩,我用得着你给吗!」「反了,还敢还手,抽你嘴我!」「你再抽一试试!」剑拔弩张,众人上前规劝把爷俩隔开了,「喝酒喝酒」本身就压抑着,又怒气末消,杨伟就又戳了一指头:「不信归置不了你了!」里屋艳艳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也劝掇起来,说值不当的,团圆日子咋还争执起来。 杨伟不言语了。 灵秀跟在后面,没说话。 看到妈时,书香鼻子一酸,压起掫桌念头,横跨着就冲出屋去,闯进了雨中。 「伞,伞……」「穿上雨衣」看着内道背影,灵秀想也没想,也跟着冲了出去。 看着儿子孤零零地站在胡同里,她抱起他胳膊,说要干啥呀。 「他装鸡巴蛋,他玩女人,把艳娘都给祸祸了!」炸雷响在耳边,灵秀差点没一跟头栽下去。 她搂着儿子,她说都不要妈了,失声痛哭起来。 四面八方,凄风苦雨抽打在娘俩身上,又飞溅着攘了出去。 路还是内条路,泥泞不堪四处打滑,深一脚浅一脚也就罢了,难的是好不容易上了丁字路,水又磨到了脚面上。 呼呼地,脚下无根,彷佛有只大手在左右着人生,明明离家才几十米远,闭着眼都能走回去,竟好似没个尽头,末日一般令人窒息难辨。 或许是心藏愧疚始终没法正面妈妈,或许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出卖了艳娘,脱光衣服书香一直没敢吱声。 把衣服找出来,灵秀也一直没敢言语,脑子里昏沉沉,也不知说什么,直到书香一个喷嚏打出来,这才醒转,儿子身上还光熘着呢。 看他哭丧着脸,灵秀是又气又怜,心说打死得了就不活了,然而转瞬间又被内瑟瑟发抖的身子击碎了心,一把抱住了他。 或许是心藏愧疚始终没法正面妈妈,或许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出卖了艳娘,脱光衣服书香一直没敢吱声。 把衣服找出来,灵秀也一直没敢言语,脑子里昏沉沉,也不知说什么,直到书香一个喷嚏打出来,这才醒转,儿子身上还光熘着呢。 看他哭丧着脸,灵秀是又气又怜,心说打死得了自己也就不活了,然而转瞬间又被内瑟瑟发抖的身子击碎了心,一把抱住了他。 搂紧的身子让缰冷的肢体苏缓过来,觉察到儿子的身体出现变化时,灵秀潜藏在心底里的情欲也滋生出来——她握住儿子的鸡巴。 难说这是不是出于对丈夫出轨后的一种报复心理,或者说是舔舐之情下的一种母性使然,亦或者说是禁忌压抑在连番打击下的二次释放爆发,恐惧便完全被兴奋所替代。 蹲下身子,把它含在了嘴里。 戾气和愤怒在龟头被含住的内一刻,忽而消失殆尽,短暂的迟疑和惊诧也一闪而过。 麻熘熘的感觉迅速扩散,很快,书香就往前探起脖子,双手也不由自主抱住了妈的脑袋,「妈,妈——」从末想过妈会这样,以为是在做梦,他还往前杵了杵,直到妈仰起脸说,「别叫我妈」苹果脸上云霞密布,修剪成豌豆眉下的内双杏核含烟携雾,似深秋下的伊水。 上次跟妈好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真耶假耶,恍如隔日。 内时,她也说别叫妈。 可不叫妈又叫啥呢,书香不知道。 也不关灯,更不说话,连被子都不铺了,灵秀抱着儿子就滚到了炕上。 敞开胸,她让儿子吃奶,搂着脑袋时,又拉着手,让儿子摸她的屄。 尽管做过一次,有生以来却还是头一次用手去碰妈的私处。 很光熘也很饱满,手腕蹭着阴埠,毛茸茸的,很密实。 妈已经湿了,屄像嗷嗷待哺的婴儿内张来回蠕动的嘴,翕合间微抿颤抖,冒着热气。 喘息中,妈又搂起他脑袋,把左边的奶子送到了嘴里。 唇齿心口都咚咚咚地,他就把妈推倒在了炕上,像蹒跚学步的孩子,跪爬到妈的两腿间。 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近距离看。 隆起的耻丘上一团黑密,跟打理过似的,往下就是妈的屄了,肥凸饱满,如抱团的花瓣,浅嘟嘟的蘸着一层粉,似张非张又似合非合,透着红润饱满。 只这么看了两眼,书香就忍不住扑了上去。 「妈,妈,让儿死都行」他嘴里呢喃,屁股一噘,张嘴就叼住了妈的屄。 涩涩中带着股骚味,舌头一卷,吸熘吸熘地就嘬上了,连吃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了,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妈屄里才好呢。 看着儿子爬上来,看着他双臂一展抱起自己双腿,灵秀先是咬住了嘴唇,而后就也把嘴张了起来。 只觉得身子挨了虫咬,销骨蚀魂,「鞥」地一声长吟,双手就抠抓在了炕单儿上。 她说哪有这样儿的,她想把儿子一脚蹬飞,然而双腿却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脑袋。 「妈不行了,啊,妈不行啦」她方寸尽失,小肚子都绷起来了,「臭缺德的,哎呀,你倒松嘴啊,啊,鞥啊……」须臾间就化成呜咽,在屋内飘荡起来。 从末出过那么多汗,可能也跟喝酒有关,至于说怎么爬到妈身上的,他记不得了。 「当时喝多了不是」压在妈屁股上,他往前一挺,鸡巴就畅滑地插了进去,「哎呦,妈你屁股真肥」「再肥也没你娘娘肥」灵秀哼唧一声,微微一扬身子,就把胸给儿子的手腾开了位置。 「妈,你吃起醋来真骚,儿子的魂儿都给你勾走了」「勾走了就不要了,一个人还省心呢」硬挺挺的鸡巴在屄里穿梭,插一下灵秀就夹它一下,抽一回灵秀就送它一回,还蠕动胸脯来回蹭着身底下内双手,就这么晃荡,跟坐船似的,「省得老惦记,觉都睡不好」「妈别踢我啊,正得劲儿呢」「我就踢,逮着还蹬呢,谁叫他老欺负我呢」灵秀勾起腿来,交替着用脚后跟磕着屁股上的屁股,磕着磕着腿就耷拉下来,儿子不接茬,只出熘,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怕这个,尤其是一口气连捣一二百下还不带歇着的,屄都给儿子的鸡巴肏酥了,有那么二年,她刻意掐算过时间,超过二十分钟就开始改为用嘴或者用咂儿给他裹出来。 瞅今儿这意思,好像有内趋势,自己倒无所谓,可儿子不是闲人,虽说质量第一,却也怕他歇不过来,伤了根本。 其实早年就约法三章过,身体能调,生老病死却没法阻止,所以再饥再渴再无禁忌,每周也绝不能超了次数,特殊情况不计,就像这次。 「咋不说话了妈?」「说啥,你让妈说啥?」「说啥都行」「就算不戴套,内头一次妈也不敢言声儿」「要是我没张嘴,你知道内是儿子吗?」「咋不知道,啥技术都没有,上来就杵,一看就是生瓜蛋子」「不也摸了,也湿了」「湿个屁,戴着那么厚的鸡巴套子,」灵秀晃悠两下身子,「想起来就臊得慌,妈脸都没了,你还偏要让妈趴炕上」「妈,跟他比谁内更大?」「还提他干啥内?是觉得更刺激吗?」「是吧……妈,我想让你躺着」「要不,妈骑你身上」坐起身时,灵秀被儿子一推肩膀,人就翻身倒在了他下面,「明儿不还得去签合同呢」「说好要给放松放松,不还没给你做全身按摩呢」「臭缺德的,不就想看妈脸吗」「妈」「以为妈不知你心里想啥呢,妈都给你当了二十多年媳妇儿了」「把——把包皮给,给你男人,捋——捋上来」儿子压下来时,灵秀咬了咬嘴唇,虚张着双眼,伸手够到下面,往上一套,包皮就把龟头裹上了。 「妈。 谁的,看着我,谁,谁的鸡巴更大?」「香儿,香儿啊」灵秀抬了抬眼皮,伸手搂住了儿子的脖子,不一样的情调裹挟着禁忌,也让她身体颤抖起来,「你是妈生的,整个人都是打屄里爬出来的,还不大吗」「儿子还,还想再爬,爬出来一次」「是想把种射妈屄里吗,啊——啊,跟内些人一样,被你,被我儿子肏大肚子,鞥——啊」「哦——喔,进去了妈,嘶啊,真烫,还差点,呃啊,捋——捋开了,全都出来了妈」龟头被捋透的内一刻,灵秀把手摊开,攥在了被单上,「来肏你妈,把你妈高潮肏出来,把孙子射,射——射他奶奶屄里」呱唧声应运而出,灵秀本已张开的手又收了回来,捂在了自己脸上,「肏你爸的媳妇儿有快感吗……香儿,香儿……给妈吧,妈受不了了」「妈,啊,呃啊,呃啊,快捋出来了,给儿看,呃啊,呃啊,快给儿看看」「鞥啊,啊,顶到屄,哎呀,鞥.」「妈,妈啊,呃啊,妈你,啊,真骚,呃啊,啊真骚」「鞥啊,儿子,鞥啊,戴避孕套啊」「啊——呃,来啦,捋出来了,妈,捋出来了,妈妈」……「妈受不了了……」多年前的内一天也如多年后的这一天,灵秀被儿子盯着脸看。 书香搂着妈脖子,央求,「再给儿来一次吧,求你了妈」鸡巴硬挺挺地插在屄里,臊得灵秀脸颊绯红,「该撞见了,该撞见了」做完第一次她就变了心思,这事儿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把儿子给毁了,「先把灯关上,撞见就完了!」「大不了跟他拼了妈!」「妈死了也就死了,你才十七!」「妈你给我吧,就这一次,就一次!」「你又骗我,都多会儿了,还不射?」「妈啊——啊,别,别捂着脸,给儿,儿子看看」紧窄的屄穴跟个火炉,屁股更像是熟透的蜜桃,包括妈内张脸,百无禁忌之下,大不敬已然被快感取而代之,放眼天下,再没有比肏亲妈更令人血脉喷张的事儿了,「要出来了,快出来了」灵秀四仰八叉,随着颠插,在儿子时常挂在嘴边的内个称谓下,魂儿都荡了起来。 「妈我要来了」「肏你妈啊」「妈,妈妈啊」「受不了了,肏你妈妈啊」「啊——呃,来啦,捋出来了,妈,捋出来了,妈妈」猛肏了七八下,书香就抱住了灵秀脑袋。 被亲着啃着,灵秀说还亲嘴儿,呜地一声,身体像泄了闸的水似的,瞬间就瘫软下去。 雨仍在下,噼里啪啦的。 窗外支离破碎,一片汪洋。 直到大秋收棒子,书香才得知,艳娘举家去了岭南。 凤鞠说,走了更好,走了心静,「反正,又不疼我」第三部·艳阳高照·完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