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制神话》 第一章长江水龙会(新书求推荐,收藏) “欢迎乘坐轨道交通2号线,本次列车通往明谷广场,前方到站集玉桥。” “列车即将通过过江隧道,全长三千一百米···。” 楚河拉着行李箱,靠着钢管昏昏欲睡。忽然一个踉跄,在身前的一个大汉身上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 “站稳!”大汉瞪眼看着楚河,语气很不善。 楚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两个字,从喉咙一才挤出来一半,却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四周是波涛汹涌,有几十只灰不溜秋的江豚,正迅速的游动着,划开波浪。 江面上波光粼粼,斜阳照射在江面上,仿佛倒映出一条金龙。 下意识的抬抬手,想要遮住这有些刺眼的阳光,楚河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为何,竟然抬不起来。 “别发愣!快点游!”身边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下一刻一条白中略带粉色的江豚,迅速的划过。 楚河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回头便看到一条庞大的扬子鳄张大了嘴,天生自带狰狞buff的朝着他冲来。 来不及细想,依照着生物逃生的本能,楚河尾巴一甩,整个便已经破开了巨浪,滑了出去。 “等等!我是鱼···不对!或许是江豚?”楚河想到了之前从身边划过去的那些江豚。 迅速的在江面上穿梭着,楚河紧跟着江豚群,朝着远处天边,金光洒下的地方游去。 远远的水雾朦胧之中,不知何时竟然由阳光架起了一架金色的拱门。 “那是···龙门?”楚河已经彻底懵了,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始终没有搞清楚状况。 “冲过去!跳起来!”耳边再次听到那个好听的女声。 楚河下意识的便照做了。 游到金色的拱门边,鱼尾用力的一拍。 啪! 整个身形腾空而起。 只可惜,拱门高达五米以上,而楚河发力倡促,蓄势不足。上升的势头,在三米之处便戛然而止。 哗啦! 重重的拍落在水面上,由于姿势不标准的原因,水波拍打的楚河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 再一睁眼,最先传来的是地铁二号线上,悦耳的广播播报声音。 “集玉桥到了!开左侧车门,请乘客有序下车,该站是换乘站,换坐轨道交通五号线···。” 楚河摇了摇脑袋,跟着人群恍恍惚惚的走出车门。 “喂!新人!还在发愣?快点拿出来看看!你都得了什么?”熟悉且好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楚河猛然回头,便看到一个上身穿粉红色卡通外套,下身则是紧身浅蓝色牛仔裤的高挑少女,正俏生生的看着他。 少女长着鹅蛋脸,皮肤白皙,发型是典型的黑长直,脑门上反扣着鸭舌帽,显得有几分俏皮。 此刻她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笑起来有两个小巧的梨涡,更加可人。 “什么新人?刚才那是什么?我不是在做梦?”楚河连续发问,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看医生,当然再回想起自己可怜的钱包后,他便又迅速放弃了这个奢侈的打算。 少女从背上背着的小布偶包里掏出一个网球来,随手一抛。 网球便化作一片光幕,将二人笼罩起来。 “好了!好久没有遇到新人了,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吧!”少女似乎很来兴致道。 楚河则是好奇的看着光幕。 光幕不是想象中的结界一类,身边依旧人来人往,光幕的存在并没有阻拦他们的脚步。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别人眼中,他和少女仿佛都消失了,被间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中,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被外人察觉。 “这是分光错影球!一个小道具!等你以后有钱了,自然可以去道具商店买。” “好了!仔细听着新人!我可只说一遍喔!”少女拍了拍楚河的肩膀,这才眉飞色舞的继续说道:“我们刚才一起参加了一场小型的灵光幻境。” “灵光幻境?”楚河重复了一遍,表示疑惑和不解。 “不错!灵光幻境是以一些古代仙佛妖魔鬼,人外五类举行大型活动时,产生的某种特殊强烈波动,而留下来的时空印记,这些印记经过时光的雕琢,逐渐变成了灵光幻境,在构成一定条件后,会被触发。” “方才我们参与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长江水龙会。” “相传每年农历九月九日,长江龙君就会打开龙门,长江所有的水族,都可以跳跃龙门,获得龙君的赏赐。” “我刚才运气不错,成功的越过了龙门,得了一把分水灵刀。”说罢少女手中出现了一个宝蓝色的光团,光团一阵扭曲后,化作一柄精致的蓝色短刀,刀刃之上有蒙蒙灵光,如同水雾笼罩,显然不是寻常。 楚河摇摇头道:“我没跳过去!” 少女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跳过去!不过长江水龙会是龙君为了激励长江水族,而举行的特别庆典活动,只要抵达龙门者,多少都能分润一点好处。你虽然没跳过去,怎么也能有点安慰奖吧!” “你用心想想,自然能够感觉到。”少女说罢,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楚河。 楚河闻言,便用心想着龙君的宝物,下一刻竟然果真有一团白色的灵光,在他的手中汇聚。 握着这个乳白色的光球,感受着它那细腻而又温和的触感,楚河终于彻底从梦游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什么啊!原来只是一团一级灵光!龙君也太小气了!”少女噘着嘴,很是不满道。楚河这个正主还没发表意见,她就已经替楚河打抱不平起来。 楚河手里捏着那团灵光,感觉手感很古怪,与发酵好的面团有些类似,但是并不粘手。 “你这么说,不怕龙君听见?”楚河开玩笑说道。 少女哈哈大笑,露出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嘴巴大大的张开,都快看见喉咙了。 “灵光幻境里发生的一切,都存在于过去。我们只是一些拥有修炼天赋的特殊人群,可以侥幸参与和经历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罢了。真正的长江龙君,早就消失不见了。怎么会生气?” “何况即便是灵光幻境里真的有一位龙君,但是几乎绝大部分的灵光幻境都是一次性的,现在长江水龙会这个灵光幻境已经消失了,龙君自然也就没有了。” 楚河听完少女的解释,脑子虽然还是稍稍有点乱,但是多少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概念。 “这团灵光有什么用?”楚河举起手里的灵光继续问道。 少女大大的眼珠子狡黠的转动着,看着楚河手里的灵光团道:“不如你把它给我,我就告诉你,它有什么用。” “好!”楚河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少女一愣,张大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起来,让人担心她那精巧的下巴会不会脱臼。不过能够让脸上的表情,如此肆无忌惮的丰富,眼前这个美丽活泼好似精灵的少女,肯定没整容。 至于是否化妆···请务必放过楚河这个直男癌晚期患者,他无法分辨。 “你···你这大方?” 少女紧接着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楚河:“你不会是在撩我的吧!大叔!我警告你,我才十五岁,你要是有非分之想,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喔!” 楚河闻言,尴尬的揉了揉脸颊,感觉自己白瞎了这张帅气的小脸,亏他往日自称张家台小鲜肉,今天竟然被小丫头歧视了。 “我才二十一,距离大叔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走吧!”楚河争辩道。 “国家规定,九零后就属于中年了!你不是九零后吗?”少女瞪眼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无语抬头,叹了口气。 “好了!不欺负你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一点打击都受不了!”少女笑嘻嘻的抢步上前,古灵精怪的摸样。 一把抢过楚河手里的灵光团,这才说道:“灵光团当然是用来修炼的。大叔你好笨,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修炼?常识?不对吧!” “国家九年制义务教育,应该没有教这个吧!”楚河冤枉道。 少女狡狯道:“大叔你好low,都不看网文的吗?现在网文这么火,你只要是多少看过几本,就应该知道灵光团,就是用来修炼用的嘛!和什么灵石啊!灵气啊!元气啊!元素啊!都是一回事···。” 楚河绷着脸,面无表情:“等什么时候,网文编进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语文课本里,那才能叫常识!” 说完又摆摆手道:“你还是告诉我,怎么用它修炼吧!” 虽然唯一的灵光团已经交出去了,但是楚河并不感到可惜。 灵光团没有了,只要他拥有修炼的资质,早晚都会再撞到灵光幻境。不掌握具体的相关讯息,莽莽撞撞的,一直都是不得门而入。 “大叔你没有修炼功法,吸收不了灵光团的啦!”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可以得到功法?”楚河再问。 少女道:“有很多办法!常规的有家传、拜师、从灵光幻境中获取,以及到道具商店去购买。当然你也可以到网上去搜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真正修炼功法的残篇。现在毕竟属于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散尽,如果没有灵光团,什么神功绝技,都是练不成的。” 第二章副本重置(求推荐、收藏) “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试!因为很多网上的功法,都是经过画蛇添足的修改过的,如果练错了,可是会走火入魔的哦!”少女紧接着却又如此说道。 “那不如你教我吧!”楚河打蛇随棍上,笑着对少女说道。 少女道:“本来我教你是没问题啦!现在又不是古时候,没那么多门户之见。不过你确定要学吗?我们家传的《飞天十九道》可是有美白润肤,丰胸提臀的功效···。” 楚河上上下下扫视了少女一圈,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发育的就极好,凹凸有致,典型的葫芦身材。 “我觉得吧!以大叔你的资质,当个药娘是绝对没问题的。”少女小狐狸般窃笑道。 楚河急忙摆手:“算了吧!按照你这么说,功法也不是很难弄到,我还是再等等吧!” 少女笑嘻嘻的拿出自己的苹果7,然后晃了晃对楚河道:“大叔!扫一个吧!” 两人添加了微信号和qq号,少女把楚河拉进一个名叫‘新时代修真主义接班人’的群里,然后说道:“平时大叔你可以多看看群,虽然很多老司机开车,不过总会有几个正经的,说些有用的消息。” “还有,有什么不懂的,微信我。就这样了!谢谢大叔你的灵光团!我先走了!”说着冲着楚河摆摆手,伸手接住从头顶落下来的‘网球’。 “等等!我叫楚河!别再叫我大叔了!我还很年轻。还有你叫什么?”楚河对少女说道。 少女点了点手机上的微信标志。 楚河低下头,这才注意到少女的微信名称竟然叫‘女娲大人’。 “小丫头片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楚河摇头苦笑,再抬头,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给少女发了条讯息之后,楚河看到一列地铁飞驰而来,下意识的便乘坐了上去。 等到上去之后,这才发现,竟然坐错了车。这趟车是往回开的。 去的是火车站的方向,而楚河要去江城大学报道,他是江城大学新录取的研究生。 楚河本是江城附近周边的小城市出身,大学是在魔都上的。上学比较早,毕业的也就早些。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就想着趁着年轻,把文凭再往上升一升,说不定就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了,于是便报了江城大学的研究生。 地铁二号线,再一次的穿过过江地铁隧道。 嗡···! 楚河一阵恍惚,忽然发现,自己又侵泡在了水里,周围成片的江豚、扬子鳄、鲟鱼等等江中的大鱼、猛兽,都飞快的往前扑腾着。 “怎么回事?我又回来了?难道这个副本,不是一次性的?”不错,在楚河的理解中,所谓的灵光幻境,就是一个个依附于现实的副本。 这样换个理解方式,似乎一切都好辨识多了。 事到临头,不去想太多,一向都是楚河的优点,这一刻也是一样。 不管长江水龙会的副本为何重新开启,楚河都不能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卯足了劲,楚河拼命的往龙门方向游去。 抵达龙门之下,楚河用力的摆尾,整个飞腾而起。 一米、两米、三米、四米···,眼看着就要飞到五米高,能够跨越龙门。 忽然一道黑影当头罩了下来。 啪! 一尾巴摔在楚河的脸上,楚河那上升飞腾之势顿时被遏制,重重的摔回了江面。 下一刻幻境消失,楚河还坐在座位上,周围的人们都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显然对于楚河遭遇的一切,没有丝毫察觉。 楚河走下地铁,快速的冲到卫生间,锁上门,这才伸手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灵光团。 “果然是真的重启了副本,我又得到了一个灵光团。” 紧接着,楚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可恶的大青鱼!若不是它,我已经越过龙门了!”江豚身形不小,在水中的力气也很大,奋尽全力一跃,确实有可能越过五米高,不过概率不大。至于之前少女能轻易越过,那是因为有修为在身,格外不同。 “等等!既然我能第二次进入副本,那么是不是说,还能第三次、第四次进去?”楚河突发奇想。 想到就试试,反正坐地铁只要不出站,又不花钱。至于时间,作为一个步入社会失败,唯有灰溜溜跑回学校的学生狗,楚河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多,唯独时间多。 楚河将灵气团塞进行李箱,然后再一次步入地铁二号线。 嗡! 果然长江水龙会的副本,再一次开启了。 这一次楚河学乖了,他不再蛮冲,而是选择鱼群比较少的方向,朝着龙门前进。 在抵达龙门之后,奋起一跃。 一米、两米、三米···糟糕! 楚河发现自己的气力就要松懈了,这一次他没有掌握好力度。 就在此时,却感觉到下方有一道黑影同样越了上来,看起来就是方才那条大青鱼。 因为长的大,看起来极有寿数,故而这条青鱼全身的鳞片都变成了黑色,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楚河报仇,从早到晚!”江面上,一条江豚的脸上奇异的露出一抹诡笑。 啪! 厚实的尾巴毫不犹豫的拍在了青鱼尖长的脸上。 借助着这股力道,楚河再次往上腾飞两三米。 跨过去了! 他终于跨过了那虚幻的光影幻化而成的龙门。 副本结束。 楚河照样冲下地铁,跑到卫生间取出副本奖励。 这一次不再是乳白色的灵光团,而是一枚青色的玉佩。 玉佩雕琢着古朴的龙形,散发出蒙蒙灵光。 楚河拿出手机,进入‘现代修真主义接班人’的群中,先是看了一下微信群,然后又进入qq群的群相册,想要找出与玉佩类似的消息。 翻了一会后,果然看到,有一个取名叫‘齐地大圣孙小二’的群友,发出一张与楚河手中玉佩类似的虎形玉佩,下面配着一段文字。 “哇哈哈!小弟不才,偶过龙虎山,得见龙虎风云会,打死了一头野牛精,副本结束,爆出了这么一件出门装。” 楚河微微一笑,感情不止他一个将灵光幻境当做副本。甚至还将副本奖励的物品,当做爆装备了。 “小二猴!你就别得瑟了!这是灵气玉佩,一枚抵得上十个一级灵光团,而且玉质不错,即便是吸收了里面的灵气,玉佩也能卖了,换点软妹子。”图片下跟帖说话的是一个取名叫‘赤膊大仙’的群友。 紧接着一个名叫‘修真界低调富二代’的群友便跟了一句:“一口价!一百万!大家都知道我的实力,不要和我争。” 楚河顿时眼珠子都瞪大起来,手中握紧了龙形玉佩。 这东西值一百万? 第三章传承龙珠(求推荐、收藏) 接下来往下拉,随着几个老司机的冒头,qq群相册里的对话,开始微妙的朝着某些不健康的颜色转移。 楚河收起手机,放好玉佩,开始继续坐地铁刷副本。 一次、两次、三次···。 楚河都开始忘记去数,究竟坐了多少次。 甚至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江豚。 行李箱内,除了几件必要的换洗衣服和电脑之外,其它多余的东西都被楚河清除了出去,用来装放长江水龙会里刷出来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一级灵光团,其中还有三个微微带着一点幽蓝色的二级灵光团。这是微带水属性的灵光团,更适合修炼水行功法的修炼者吸收,比起一级无属性灵光团,利用率更高。 物品方面,除了最开始刷出来的龙形玉佩,楚河还得了一柄水色短剑,一块不知名的黑色矿石,以及一粒婴儿拳头大的珍珠。 楚河的频繁出入,也终于引起了地铁站工作人员的注意。 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走到楚河身边,脸上尽可能的刮着子职业性的微笑,拍了拍楚河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看开点,失恋了不要紧,失业了也不要紧,人活着最重要,别想不开。” 楚河闻言一愣,然后便反应过来,扭头对青年道:“兄弟我心里苦哇!王者农药打了十八把排位,把把都碰到女大学生,硬生生的从黄金掉回了青铜···,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青年一幅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好了!开个玩笑,我没有想不开,而且我就算是要自杀,也不会选择跳地铁这种惨烈的死法!我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稍稍打了个转!”楚河冲着一脸崩溃的工作人员摆摆手,然后跳上了刚刚打开车门,下一站开往积玉桥的地铁。 嗡! “又回来了!”感受着周围的波涛,感受着江面上温暖的阳光,以及清爽的江风,楚河不得不感叹一切真的太过真实。 “今天刷完这一趟,就先去学校附近找地方住下吧!” 做了这个决定,尾巴一甩,楚河化身的江豚便迅速的窜了出去。 乘着波涛,楚河的速度在众多江豚之中,都可以算得上是独树一帜了。 抢先第一个冲到龙门之下。 身后一股巨大的水浪骤起,推波助澜而来。 楚河还未跳跃,便已经被推到了距离龙门顶端不足三米处。 “好机会!” 楚河用力甩尾,整个身形如同一张原本弯曲的大弓,一瞬间割断了弓弦,身形在半空中逐渐绷直。 跳过去了! 而且超过了龙门有两三米的距离。 飞翔在龙门之上的高空中,楚河仿佛看到了那浮云之上,偶尔露出来的一鳞半爪,金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龙君!”楚河啪的一声摔在水面上。 下一刻从灵光幻境之中退出来。 地铁已经开到了集玉桥,楚河没有再下地铁,改变方向再坐回去,而是就坐在座位上,等待着地铁再次发动。 到了江城大学附近,楚河走出地铁站才发现,天已经漆黑了。 不过夜晚才是喧闹的开始,江城本就是国内新进的一线城市,这一站附近大学又多,多少青年男女成群结队的穿行在街道上,道路两边多是一些卖特色美食的小店铺,各种诱人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勾动着楚河肚子里的馋虫。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叫外卖吧!”楚河现在心情才骤然激动起来,醒悟过来,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紧紧的拖着行李箱,就在大学城附近的宾馆里开了一间房。 虽然他现在钱包有点瘦,不过人有了底气,花起钱来也痛快。 若换了之前,他势必要用手机上的各种软件,好好侦查一番,找一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物美价廉的小宾馆凑合一晚。 开好房间,锁好门,楚河念头一动,忽见手中冒气一阵明黄色的光芒。 白天他就在群里潜水了许久,知道副本里得到的东西,最初凝聚出现之前,多以绽放白光、蓝光、青光和绿光为主,价值上大约白光者最低,蓝光、绿光、青光者其实并不分先后,只是各有倾向不同,这个以后再说。 而除此之外的其它颜色,便比较少见了。 通常而言,色调以黄、紫为尊贵,开出来的不会差。 明黄光芒散尽,楚河的手中握住了一枚圆润的水晶球般的珠子,明珠之中好似有一条淡金色的神龙,在不断的游弋。 “这是个啥?”楚河将珠子放在灯光下,仔细的看着。 手指用力的捏了捏。 噗嗤! 食指竟然捅了进去,伸进了珠子中。 楚河一脸诧异。 “这么脆?” 嗷呜! 紧接着楚河便一蹦三尺高,水晶珠中,那淡金色的神龙,正一口咬在他的食指上。 一道道金线,以小神龙为原点,顺着楚河的食指,朝着他的整条手臂蔓延。 楚河看不到的地方,这些金线最终汇聚在了心口。 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喝多了假酒一样,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一种想要作呕却又吐不出来,恨不得将脑壳都敲碎的痛苦。 胡乱蹬掉鞋子,顾不得洗澡脱衣服,便一头栽倒在宾馆的大床上。 捂着脑袋,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感觉自己化身为了一条江底的小鱼,顺着大江的蜿蜒飞驰,一路奔向大海,他跨越了千山,绕过了无数的暗礁,曾经进入过许许多多的支流。 半夜楚河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股浓烈的酸臭味道包裹着全身。 虽然如此,但是楚河却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好过。 不仅寒窗苦读多年造成的近视眼似乎好了,眼前变得一团明亮清晰,稍稍放纵导致悄悄蔓延出来的小肚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他只要回忆一下,就能想起一篇名为《九江行脉法》的修行功法,其中行脉第一江,也是主脉长江十四气已经初有所成。 按照群文件里看到的修行境界分化,他应该是练气一二阶层的境界。 虽然还是个修真界萌新,但是却一夜···不对是半夜,便跨越了许多修行者,需要积累三五年苦功,才能拥有的境界。 “这事情搞得有点大啊!”楚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半夜两点。 稍稍犹豫之后,还是给‘女娲大人’发过去一张图片。 正是那张‘道友别睡,起来修仙’。 没过一会,小丫头竟然回消息了,也是一张图片。 却是‘老子已经成仙了,修你麻痹’。 “还没睡啊!”想了想,楚河又补充了一个笑脸。 “你说呢?”小丫头回了一句,补充了一把杀猪刀。 “嘿嘿嘿!”楚河加了个尴尬的表情,这才赶紧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当然重置副本的事情他没说,而是假托又撞到了一个副本。通过大半天的了解,楚河还是知道,副本不断重置,不断反复的刷,好像是他独享的专利。别的人是断然没有这样的运气和本事的。 即便是少数可以重复进入的高级灵光幻境,那也是需要配合天时地利,并不是说进就进。 江城有九省通衢之称,自古便水路发达,为重要的交通枢纽。故而时常会有与长江水族相关的灵光幻境开启,楚河的解释虽然有些勉强,小丫头很聪明,但是心眼却并不多,却也相信了楚河的解释。 “天啦啦啦···!你的运气太好了!我为什么要赶着参加什么见鬼的生日趴!早知道你会再遇到灵光幻境,我就该死死的粘着你才对!” “我太嫉妒了!不行!大叔!为了赔偿我的损失,大叔你必须请我吃饭!” 微信上传来两段语音,声音中透露着小丫头无尽的后悔与焦狂。 “你那个是传承龙珠啊!传说中,十年难得一见,十分罕有的宝物!” 楚河眉毛一挑,发过去一段十分欠揍的语音。 “喔!是吗!运气还行吧!对了!如果用软妹子估算,你觉得那一枚传承龙珠,作价多少?” 小丫头尖叫的回音道:“你是在问多少钱?庸俗!就说传承龙珠里面的功法,那是要从品质上判断价格,一般来说传承龙族里的功法都不会差,至少也是一流。不过现在是末法时代,大家修行都不容易,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功法价值倒也不算太高。但是,你吸收了传承龙珠,身体里就有了长江龙族的龙气,以后只要是在以长江为主的水系范围游走,很容易就能撞到灵光幻境的。” “像你这种容易撞见灵光幻境的家伙,是最吃香的。可以说被你吸收的那枚传承龙族,是无价之宝!” “不行!我以后要死死的缠着你才行,你就是个行走的大宝库啊!” “不如这样!你刚来江城,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不如我带你四处去转转吧!嘿嘿!” 小丫头吧啦吧啦的说着,嘴里像是装了一把机关枪。 楚河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笑的像狐狸。 “这只怕不行!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我想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对面小丫头发来一个如花抠鼻子的表情。 紧接着语音回复道:“不要紧,宝宝我今天刚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大叔!只要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哟!” 第四章大师兄江小白(求推荐、收藏) 好不容易劝住了想要来‘投奔’自己的小丫头。 楚河也没什么睡意,冒着初初越过东湖湖面,洒下来的天光,提着包便进了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坐落在珞珈山上,占地面积有五千多亩,今天是第一天报到,楚河必须要给导师一个好印象,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 至于似乎已经‘发财’了,仿佛一个学历文凭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件事,楚河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辛苦学习了这么久,终于考到手的研究生资格,若是就这么放弃了,那才不甘心吧! 在导师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就见到一个浑身老干部装束,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却非要扮成熟的青年走了过来,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 “是新来的师弟吧!先进来坐一会,老师要先去一趟教学楼那边,估计要等到快中午才来。”青年看了看楚河,然后笑着说道。 楚河也不客气,直接走进去,坐到了青年的对面,看着他整理办公桌上一些凌乱的资料。 “那边有饮水机,你口渴的话,可以自己去倒,以后都是师兄弟,我也不跟你客气。”娃娃脸的青年,一副自来熟的语气说道。 楚河去倒了两杯水走过来,一杯摆在娃娃脸青年的身边,距离凌乱的资料略远。 “师兄喝水!” 娃娃脸青年抬头笑道:“小子!会来点事!我是你大师兄江小白!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所谓大师兄,并非是导师的第一位弟子,而是手上正在带的这几届中,资历、辈分最高的那一个。 “是我知道的那个江小白吗?”楚河一愣,运转了体内初生的真气,才将笑意憋在肚子里。 娃娃脸青年江小白彻底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楚河道:“确实是你想的那个江小白!” “没想到···师弟也是同道中人!想来是听闻了师父的名号,想来当个真正的入室弟子?” 这话说的楚河就有些不懂了。 虽然不懂,不过智商在线,稍稍推断,楚河便诧异道:“师兄也是修炼之人?” “你不也是么?我看你真气也算颇为浑厚,不过运转之时,容易气息泄露,应该有练气二、三重的境界吧!”江小白挑了挑眉毛说道。 “气息湿润,修的应该是水行功法。师父主修金土二系功法,掌握的一些道术也都是金、土二系,以及一些通用道术。你来找师父,莫非是想要学习对于灵光幻境的研究?” 楚河又是一愣,这才反问道:“大师兄你说的师父···不会就是莫教授吧!” “怎么你不是冲着师父的名号来的?那你为什么报考师父的研究生?古文化研究可不是什么热门专业。”江小白也愣住了,觉得这似乎是摆了个乌龙。 楚河捏着下巴回答道:“我报考古文化研究是因为考试难度比较低,而填报莫教授的人比较少,我觉得选莫教授的话,我的通过率会比较高一些。” “呃···!”办公室内,一阵迷之尴尬。 “我想你误会了!报考师父名下研究生的人之所以少,那是因为师父选研究生很严格,两年来你是第一个通过常规渠道进来的。” “不过你既然也是修炼者,我想我也明白师父为什么会选你了。” 江小白自以为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楚河心中却暗道:“明白个鬼!”早一天前,他一直以为修炼什么的,都是小说杜撰。即使是现在,他也是一头雾水。就凭小丫头那些零零散散的解释,和在微信群里看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讯息,他对修炼的理解,着实是有限的很。 不过现在也算是错有错着,没想到只是研究生报道,大师兄就是修炼中人,那位未来的研究生导师莫教授,更是修行界的前辈高人。 “生活果然是各种巧合凑在一起的日常。”楚河很是淡定的想着。 通过和江小白的聊天,楚河总算是对整个修炼体系,以及修行界有了一个比较大致上的了解。 而同时,江小白也惊愕的发现,自己这位新到的师弟,似乎真的是一个修行界的萌新。 诡异的却是,一个不过粗略将半只脚跨入修行界的家伙,竟然已经是接近练气三重,这就不得不令他啧啧称奇了。 江小白有练气五重的修为,但是他是家学渊源,从小修炼,和楚河完全不同。 “江师兄!修炼者是不是很多啊!”楚河觉得自己前后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功夫,便已经碰到了两位修炼者,这概率难免有些大,便开口问道。知道楚河也是修炼者,揣测他有可能被师父收为真正的入室弟子之后,江小白便不让楚河再叫他大师兄了。 因为从修炼这一方面讲,江小白的上面还有七八位师兄师姐,是怎么都没有资格当大师兄的。 “多肯定是不多的!不过也不少就是了!上一次‘修真委员会’组织的人口普查还是七年前,据说有一千多万的修炼者。至于现在有多少,就不清楚了!”江小白回答道。 一千多万说起来不少,但是洒在整个星球上,却也未必显得有很多了。 “居然有一千多万的修炼者,这怎么也不像是末法时代啊!”楚河开玩笑似的说道。 江小白道:“所谓末法时代,指的不是修炼者的人数,而是修炼者的质量。上一次有人突破到元婴境界,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这在古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师父说,最近十几年,灵光幻境出现的频率普遍增强,整个修炼局势有回暖的迹象,或许这是末法时代即将终结的先兆。”江小白又补充了一句道。 两人正聊得热闹,渐渐的忘了时间。 “看来你们已经很熟悉了!这便好!小白!以后多照顾你师弟。”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跨门而入。 单单从外表上来看,绝不会有人相信,这人竟然是江城大学的教授。 粗壮的四肢,高达一米九的身高,满脸的横肉,唇上还有浓密黝黑的胡须。换一身衣服,只怕更像个屠夫或者黑帮打手什么的。 然而此人确确实实便是楚河的研究生导师,莫如海教授。 单从面相上来看,似乎便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 “你已经入道了?本来我只是看你有点资质,想要点拨你一下···。”莫如海紧接着盯着楚河诧异道。 他是亲自面试过楚河的,故而对楚河很有印象。以他的修为,有没有修炼资质,自然可以一眼洞彻。 第五章道具商店(求推荐、收藏) “既然如此!小白!你就多带带你师弟,有空领他到道具商店逛逛。书房的钥匙你也有,带你师弟挑一些合适的道术。”莫教授似乎很忙,见过楚河,随口聊了几句,给江小白交代了照顾、引导楚河的任务之后,便又匆匆离开。 看着莫教授来去匆匆,楚河小声对江小白问道:“怎么老师他很忙吗?” 江小白道:“好像是最近,有个香江的大导演,一直在联系师父,请他做一部电影的指导顾问。师父正在收集一些资料。” “这先不提,师弟走!我带你去书房挑些合适的道法和近身武功。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的事情少了,但是进了灵光幻境,还是免不了有争斗。” 从书房出来,楚河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u盘,忍不住感叹修真者们的与时俱进。 小小的u盘里,不仅有三位前辈高人,仔细拆解五门水系道术的视频,并且还有莫成海亲自演练的一套近战枪法。 这样的‘秘籍’,可比古时候那些手绘的图册、书册要直观的多,也少了很多谬误,大大的降低了修炼失败或者走火入魔的概率。 “道术、武功先不着急练,我们现在去道具商店!对了师弟!你有灵气团吗?”江小白扭头对楚河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运气好,碰到过两个灵光幻境,有些。” 道具商店这个名字,他一再听闻,似乎颇为神秘,着实勾起了楚河的好奇心。 “有就好,你需要一些基础的装备。这年头,不氪金,下副本不安全啊!”江小白似乎很有感触的说道。 一路上,江小白对楚河介绍着道具商店的来历。 道具商店背后的主人极为神秘,传说是一个从古代活到了末法时代的老怪物。掌握着好几个长期有效的大型灵光幻境,因此拥有庞大的资源。 每一个一线城市,都有一个道具商店的站点,在道具商店,几乎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团。 不错!在修真界,灵气团充当着一般等价物,每高一个等级的灵气团,价值是低一等级灵气团的十倍。 当然,这只是一个虚值。 这种兑换比例,一般真正只作用于三等灵光团一下。再往上,每高一个等级,灵光团的价值,甚至在几十倍到百倍之间浮动。 “据说最高等级的灵光团,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吸收用灵气,而是真实的成型的大道。得之可成仙。”江小白神秘兮兮的对楚河说道。 “你见过吗?”楚河扭头问道。 江小白脖子一梗,脸上表情僵硬的笑道:“有那么一次机会,你师兄我,就和这十级灵气团,擦肩而过···。” 说罢,便吧啦吧啦的讲起自己的遭遇。 做个很贴切的比喻,就像我们身边的一些彩民朋友,基本上都有过与五百万大奖擦肩而过的经历。江小白的故事,大抵也差不多。 总之就是一个阴差阳错。 说者痛心疾首,各种追悔不及,听的人昏昏欲睡,毫无兴趣。 坐了三站地铁,两人便出了地铁站,跟着江小白七转八拐,就进了一家游戏动漫手办店。 “这就是道具商店?”楚河看着周围那些不断对着各种女性角色手办吞口水的宅之一族,小声对江小白问道。 江小白摇摇头,带着楚河走到店铺的最深处,对着一尊青铜仿制,一尺来高,二尺来长的宫殿模型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有无相间,洞天始开!” 下一刻,就在两人眼前,那小小的宫殿模型,开始不断的变大,最终变得巍峨、雄威起来。 金灿灿的大道铺开在二人的脚下,身边骤然多出了许多同行者。 “虽然每一座一线城市,都只有一间道具商店,不过道具商店的入口却不止有一个。走吧!我们进去。”江小白很得意的看着楚河吃惊的摸样,笑着说道。 走进宫殿内部,便更加热闹起来。 “这个青铜宫殿大抵被分为两个部分,大厅区域,都是一些零散的摆摊,各种零碎的杂物,价格普遍不高,不过比较考究眼力。” “而靠后一点,则是道具商店的主体部分,正规营业,童叟无欺,价格自然也就‘公道’的多。” “师弟你初来乍到,眼力只怕不行,还是直接去道具商店的好。” 江小白很好的执行着引导者的职责。 二人穿过大厅,进入道具商店,便见得货架、货柜里琳琅满目,咋一看还以为来到了百货超市。但是细看这些物品的详细介绍,才得知完全不是一回事。 比如手电筒,看似是手电筒,其实是雷光宝镜,对鬼物和阴性妖魔,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价值七个一级灵光团。 比如遮阳伞,其实···真的是遮阳伞,它的作用就是封闭一切烈阳之气,可以用来封印鬼物,让鬼物打着伞在白日行动。 那种电视剧里的女鬼,随便撑个纸伞,就能大白天的活动,实在是侮辱人的智商。 “这里的道具,大多数都被改装成了一些常见的生活用品,便于携带。师弟你现在既然要学习枪法,那么我推荐你买这个!”说罢江小白从货架上拿起一根自拍杆递给楚河。 五指握住手柄,输入真气,自拍杆一阵变化,化作了一杆水汽朦胧,仿佛缠绕灵气的深蓝色长枪。 “水龙灵枪,附带水属性的符咒之力,钛合金打造,价值十三个一级灵光团,算是新手小极品。师弟你如果手头紧的话,师兄我也可以借给你一些。”江小白很仗义的说道。 楚河正要说话,忽然有一个略带跋扈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 “小白犬!又在充冤大头了!我刚刚看上了一把吞鬼大刀,还差三十个一级灵光团,不如小白犬你也帮我给了吧!” 江小白面色微变,浮现怒色,却又很快压制了下去,同时小声对楚河说道:“来的是鹿西白,江东师范大学鹿贺函,鹿教授的小儿子,鹿教授和我们师父有宿仇,所以他的弟子还有几个儿子,经常找我们的麻烦。” “你有几个师兄师姐,无端在一些灵光幻境内失踪,我就怀疑,是鹿西白带人动的手。” 第六章飞往香江(求推荐、收藏) 楚河看着鹿西白,视线一转,正巧看到了他手边的小刀状钥匙挂坠。 按照道具商店一贯的尿性,这东西就是所谓的吞鬼大刀。 走上前去,楚河直接抢先取过吞鬼大刀,然后连同水龙灵枪一起送到了收银台。 收银台负责收钱的是一个石雕的符文傀儡。 “多少钱?” “一共五十七个一级灵光团。”符文傀儡回答道。 鹿西白的视线,如同两道利剑,死死的盯着楚河,然后冷笑道:“五十七个一级灵光团!小子!你一个区区的练气二层,有这么多钱么?” 楚河将背上的双肩包取下来,哗啦啦倒出一堆灵光团。 “结账!” 嗡! 符文傀儡眼中放射出红光,笼罩在这堆灵光团中,直接吸收走了应有的数额。 鹿西白脸上的冷笑僵硬了,这吞鬼大刀虽然不说价值多高,却针对性极强,必须以噬魂石为主材料炼制。道具商店也不是经常会有。 楚河买走的,确实是现在江城道具商店唯一的一柄。 而鹿西白的父亲鹿贺函鹿教授,是考古系的教授,最近在挖掘一座古墓时,发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灵光幻境,正需要吞鬼大刀这种针对性极强的法器。 如今一时不慎,竟然被楚河给截胡了。 “好小子!你敢耍我!给我把吞鬼大刀交出来!”鹿西白脸上怒气上涌,一时忘了控制,也忘了身处之处不能动手的禁令,五指含金光,一爪朝着楚河的背心抓来。 轰! 下一刻符文傀儡动了,一拳朝着鹿西白轰击,不仅瓦解了其攻势,并且将之轰出了道具商店。 “已标记身份!再犯错两次,永久剥夺进入道具商店交易的权利。”符文傀儡的声音简单而又机械,此刻落在鹿西白的耳中,尤为显得不近人情。 鹿西白面色一白,不敢多言,一边吐出淤血,一边扭头便走,只是那阴毒的眼神,显然昭示着这件事没完。 江小白走到楚河身边,语气中带着欣喜,却又夹杂着几丝担忧道:“你不该招惹他的,他就是一条疯狗,以后只怕会继续纠缠。” 楚河淡笑道:“我既然已经是莫教授的研究生,早晚都会和他对上,既然如此,能够让他不爽、不畅快的事情,怎么样都得做上一做。” 江小白想通了,也点点头道:“说的也对!不过就是有点费钱!吞鬼大刀也就针对鬼物有奇效,对付妖魔效果就差多了,对修真者则只能当做普通武器使用。” 楚河笑而不答,他压根就没有将这些灵光团当一回事。 只要他想,单单只是一个长江水龙会,就足够他一天刷出近百个来。 手头还有一二十个一级灵光团,楚河索性都花了,购买了一些消耗的符咒和丹药。 “师弟你还真有钱,才进了两个灵光幻境,就得了这么多的灵光团。”江小白羡慕道。 楚河早就有应对方案,回答道:“我也是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蟹妖岛龙宫宝库的幻境,找到了蟹妖的藏宝地点。” 这种一次性的灵光幻境太多了,根本无法求证,楚河这么说了,江小白也没有过分怀疑。 “以前我以为小说里的那种出门就拣宝的主人翁都是编出来的,没想到现实还真有。楚师弟!以后你小白师兄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身边便有几个修真同道绕路侧行而过,眼神怪异,如果不是此地特殊,他们只怕要掏出手机来,拍摄视频或者进行直播。 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眼冒精光的看着二人,时不时露出腐女之笑。 狼狈的逃离现场,楚河和江小白都感觉内心膈应的拉开间距,两人隔着两三米远对话,说着说着,却又都笑了起来。 经历道具商店一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算是亲近了许多。 接下来一段时间相对平稳渡过。 楚河除了跟着导师、师兄、师姐们学习专业课程之外,就是宅在出租屋里修炼功法和道术,至于枪法···,出租屋太小,施展不开,楚河也仅仅只是粗略的记住了套路。 偶尔也会出门,继续刷长江水龙会的灵光幻境。 不过,得到的大多也都是一些灵光团,以及一些不明用处的零碎。传承龙珠这种宝物,却没有再遇到过。 “要是再刷出一个直接教会外用武功或者道术的传承龙珠,那就好了!”偶尔楚河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并不急迫。 有足够的二级水属性灵光团修炼,他的《九江行脉法》进展飞快,真气已经走出了主脉,进入支脉。 开始修习汉水七气。境界也提升到了练气三层。 主脉长江十四气,是以十四条正统经脉为主,运转真气浩荡、充沛,破符合道家连绵不绝之韵味。而汉水七气,走的却是奇经,修炼出来的真气具有一种锋锐、陡峭之力,更适合用于争斗。 《九江行脉法》以人体经脉,对应九条大江,长江为主,修炼真气,岷江、沱江、乌江、汉江、湘江、沅江、赣江和清江为辅,有主攻伐,有主身法灵巧,也有主治疗内伤,各司其职。一江一种气象。 如此全面,且厚积薄发,根基厚实,妥妥的上等修真功法。 偶尔楚河也在微信上和小丫头聊天,小丫头还在上高中,正值高三,学业繁重。即便是修真者,也不堪重压,时不时就找楚河抱怨。 当然聊天过程中,楚河也得知了小丫头的真名,唤作‘凌小钰’。 楚河便时常嘲笑她,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丫鬟的命,气的小丫头咬牙切齿。 平缓的渡过了半个月左右,江小白忽然通知楚河,要随着莫教授一起去一趟香江。 香江那位大导演的剧组开机了,莫教授身为顾问,当然要前往。而他们这些莫教授的弟子,也正好跟着一起过去见识一下。 大导演享誉国际,剧组压根不差钱,莫教授一行的机票、住宿全包,对于剧组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直到坐上了飞往香江的飞机,楚河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呢! 两个小时的时间,飞机就降落在了香江国际机场。 “嗨···!”楚河叹了口气。 “怎么不高兴啊!师父可是说了,等剧组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批我们一天假,可以过海到对面的葡京好好的玩一玩。”江小白显然有些兴奋道。 其实这一趟,真的是跟着出来纯玩的,剧组的事情自然有莫成海教授去忙,跑腿都用不着他们这些研究生,自然有剧组的场务。 楚河道:“我是在可惜,好难得飞上天,竟然没有撞到灵光幻境···。” 江小白简直被楚河的大言不惭气乐了,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真以为灵光幻境满大街都是啊!师父虽然说,现在灵光幻境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大,但是那是相对过去而言。总体上还是一个比较稀有的状态。” “大师兄!你就知道关照小师弟!快来帮我拎箱子啦!”后方一个女声传来。 说话的是楚河的一个师姐,也是莫成海教授手下的研究生,当然并非修真界的修行弟子。 这位师姐样貌甜美,身材娇小,知道江小白得莫成海看重,长的也小帅,便时常粘着江小白,攻略意图十分明显。 “师兄!佳人召唤!还不快点过去效力!”楚河满脸的戏虐道。 “小楚子!过来拎包!”声音清脆,说话却满满的不客气。和之前那个女声的区别,简直就是女神和女汉子的差距。 江小白眉头一挑,视线扫来,哈哈大笑,大步朝着那位长相甜美的师姐走去。 第七章许导和他的倩女幽魂(求推荐、收藏) 那一声娇斥的主人唤作熊茆,自称是古楚王室后裔。 一米七的大高个,除了胸襟比较可惜之外,颜值还是很高的。此女生来性格豪放,颇有大将之风,故而常有人言,远看是个女神,近看则只能是女神经了。 楚河接过熊茆手里的军用大提包,顿时觉得手里一沉,若不是暗运真气,说不定就出丑了。 “我擦!里面放了什么?这么重?”楚河问道。 熊茆杏眼一瞪,眼角的泪痣却减弱了几分煞气,显得颇为妩媚:“少废话!看你长的人高马大,做点体力活怎么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出机场,很快便找到了剧组来接人的商务车。 兜兜转转,商务车驶出了市区,直接进了大屿山。 “老师!许导是不是真的要重拍倩女幽魂啊!”师姐罗茜贴在江小白身边,探头向坐在副驾驶上的莫教授问道。 许导身为国际知名大导演,他的新戏,根本主动去曝光,就自然吸引了无数的媒体争相报道。 故而借此,制作方也故布迷阵,若隐若现的给出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解释。 反而将话题度炒了起来,典型的四两拨千斤。 而网上议论最多的便是,许导又‘犯病’了,又要重拍倩女幽魂。 许导和他的倩女幽魂,可谓是娱乐圈的一大轶事。 成名之前,许导就曾经制作过一部名为《小倩》的动画片,之后凭借《倩女幽魂》三部曲,一举成名。 之后许导更有许许多多的名作、佳作,胜过倩女三部曲的作品,也有不少。但是许导却似乎对倩女情有独钟,不仅仅亲自监制,翻拍了电视剧版,更是在五年前,重置了倩女三部曲,搞了个3d版。 虽然很多人都说这是许导在圈钱,但是真正的影迷,都可以看得出其中的诚意满满,虽然是重置,却补充了许多精致、精彩的画面。 所以时至今日,有很多人揣测,许导这是要重拍倩女了。 当年扮演小倩和宁采臣的两位巨星,一者红颜白发,早早淡出了公众视线。一者英年早逝,故人不可追。 故而许导有可能重拍倩女的事情,即便没有被官方证实,依旧引起了轩然大波,支持者有之,但是反对的声音,却又是一浪高过一浪。 直言让许导不要毁了经典,搞得晚节不保。 莫教授还未回答,那开车的司机便答道:“靓女说的不错!许导他确实是要重拍倩女幽魂。” 一口港普,听着颇有喜感。 大家都知道,司机是剧组的剧务,挂职是副导演,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剧组一些七零八碎的琐事,都由此人掌管。 他的话便相当有可信度了! “那小倩是谁?是不是网传的柳菲菲?又或者是新进小花旦关筱?宁采臣呢?我觉得大胡很好!很适合哈!”罗茜更兴奋了,嘴里吧啦吧啦的问个不停。 莫教授的大半研究生,也都坐直了身体,侧耳听着,显然虽然大多端着研究生的架子,其实对这个问题,还是很感兴趣的。 兼职司机、剧务的副导演,呵呵一笑:“大嘎到时候就知道啦!莫问啦!” 进了片场,主演和主创人员都不在,零零散散的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搭建布景,有许多奇异、瑰丽或者阴冷、阴森的场景,却是实实在在人为制作的,当然后期还要用特效再加工一下。 “喂!你说他们怎么不去实地取景?非要这么一个个的做出来,累不累。”江小白摆脱了罗茜的纠缠,不知何时又跑到楚河身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楚河摇摇头,他这是第一次进片场,比江小白还好奇,只是他脸上表情天然加持淡定,显得很从容罢了。 “你们是内地来的吧!老爷他吩咐,想要先找找当年的感觉,所以就先搭个景,要是不行,再专场全球。”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擦身而过,回答了两人的疑问。 工作人员口中的‘老爷’,就是许导的别称。 “大师兄!小楚子!老师喊你们!”熊茆远远的对二人招手。 两人急忙跑了过去。 莫成海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引着他们走到比较偏僻之处,挥手便布下了一个阵界。 外人看来,他们只是在讨论一些寻常的问题。但是阵界之内,莫成海却一脸严肃道:“你们做好准备!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很快就会展开一个中型甚至是偏向大型的灵光幻境。” 与小型灵光幻境不同,中型以上的灵光幻境,往往在出现之前,都会有所征兆,莫成海是筑基修士,凝练了真元,自然能够敏锐察觉周围的力场变化。 此话一出,无论是江小白还是楚河,都感觉紧张起来。 “是许导的剧组,牵动了灵光幻境吗?”江小白问道。 楚河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也知道,灵光幻境并非都是以固定的形式,出现在某些固定的场所。它有时候,更倾向于某种特殊条件的符合。 莫成海点点头道:“不错!我早就怀疑,许导这些年之所以执迷于倩女幽魂,很有可能就是年轻的时候,曾经误入进去。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如此沉迷。” “普通人也可以进入灵光幻境吗?”楚河问道。 莫成海道:“当然可能!其实所谓的普通人和修真者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十分明显。上古时代,人人如龙,皆可修炼。只是到了现代,天地灵气消退,才会导致唯有特殊资质的人,才可以修炼。其实就是源于我们对灵光幻境的敏感性。” “而普通人虽然无法修炼,缺乏资源,但是他们中有一些人,会对某种独特的灵光幻境,拥有极高的契合度和引导度。在达到一定的条件之后,是有可能进入灵光幻境的。” “我相信,许导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说!我们要进入倩女幽魂的灵光幻境了?”江小白显得十分兴奋道。 楚河也心中波澜起伏,美艳的女鬼、清丽绝色的小倩、诡异妖异的树妖姥姥、恐怖无边的黑山老妖、豪侠任意的燕赤霞、迂腐却又义气的书生···。 这些都曾经组成过他少年的一个个梦境,如今他就要真实的走入梦境之中么? “不要大意!这个灵光幻境不简单!当年许导所见,应该只是皮毛,走出幻境后,他将之加工美化后,变成了影像。但是真实的灵光幻境,特别是中型以上的灵光幻境,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小世界,拥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稍有大意,说不定就会死在幻境之中。”莫成海沉稳的声音,将楚河和江小白心头的那点兴奋,逐渐的打消。 一时间,激动和担忧混杂在一起,颇为复杂。 第八章倩女幽魂开启(求推荐、收藏) “我找你们来,就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江小白!你到香江的道具商店,采购一些针对妖魔鬼物的法器、符咒,以及一些驱邪气、清煞气的丹药。”莫成海说着将一个钱包递给江小白。 这钱包其实是储物袋,同样是道具商店出品,价格颇为昂贵。 楚河一直想要攒点灵光团买一个。 “楚河!你跟着孙副导演去一趟,他会去几个影视公司的仓库,租借一批拍摄道具,你跟着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莫成海说道。 江小白闻言,对楚河挤眉弄眼的,表情虽然也有些羡慕,却并无嫉妒之意。 楚河闻言,瞬间便明白过来,这是莫成海有意帮他一把。 香江曾经是整个亚洲最大最繁荣的影视出厂地,诞生过无数的经典。其中神怪片,也是大头。 很多用来拍戏的道具,其实还是有一定真材实料的。 一些有年份的黄纸,桃木剑,金钱剑,只要稍稍加工,就都能勉强算作是法器。拥有一定的驱邪、斩鬼功能。 借着剧组的名义,收刮一些老牌影视公司的仓库,说不定能够搜捡到一些真正的宝贝。 当然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好的东西。 即便是曾经出现过,也早被香江本地的修真者拿走了,岂会还留下! 来的路上,楚河就听江小白提过,当年拍完僵尸道长,票房大热,风靡整个亚洲。九叔在戏里的那一身道袍,莫名聚集了万民信念,成了了不得的法器。 据说当初许多香江的修真者,为了争夺这件道袍,还大打了一场,陨落了两位筑基期的高手。后来被一位金丹期的前辈高人取走道袍,纷争方才平息。 接下来便是分头行动。 跑了十几个影视公司的仓库。 虽然没有找到真正值得称道的法器,不过楚河依旧还是找到了几件不错的小玩意。 一个用来算命用的龟甲,一张古琴,一把道具枪,以及一把不大的五帝金钱剑。这几件器物,都是因为本身材质不凡,又经过岁月的打磨,拥有了一丝灵韵。 只要灌注一些灵气,以灵气保养,就能成为最低等的法器。 看着楚河拿出来的几件东西,江小白拿起道具枪道:“奇怪了!一把道具枪怎么能成法器胚子?虽然道具商店也有枪械类的法器,不过消耗太大,每一次用都要消耗符文子弹。所以也不是很讨喜就是了。” 楚河看他喜欢,便道:“你喜欢就送你好了!这把枪,好像是谢峰在拍灵异2002时用的道具枪。” 江小白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 楚河也并不觉得心疼,因为道具枪的枪管是堵死的,所以这把枪即便是被蕴养成了法器,其实也不过是将真气多加工一道,化作真气子弹打出去,威力有限的很。 “这个给你!”说着江小白递过来一件防弹衣似的背心。 黑紫色的背心上,还用金线绣着佛家的金刚经,自有一股光明禅意。 “这是什么?”楚河接过背心问道。 江小白道:“这是师父吩咐买的,经过佛家高人加持过的金刚防弹衣···哈哈!我们这一次要进的是倩女幽魂幻境,师父猜测里面妖魔成群,厉鬼扎堆。穿一件这样的防弹衣,没坏处。” 楚河很识相的直接穿在了身上,许导已经正式进组,开始指导电影拍摄,鬼知道什么时候,灵光幻境就会彻底张开。 “话说为什么要叫防弹衣?这明明是用来防妖魔鬼怪的···。”楚河忍不住还是吐槽道。 “你这话要问做它的人去。”江小白也穿上了自己的金刚防弹衣,然后回答道。 就在楚河和江小白日夜期待,却又提心吊胆的过程中,剧组毫无波澜的运转了一个多星期。 男女主角也都分别正式进组,许导重新拍摄倩女幽魂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外界,沸沸扬扬。 嗡! 夜半时分,月色朦胧,毫无征兆的,一个极为特殊的力场便笼罩住了整个剧组。 然后整个的时间都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剧组之中,大多数人都在酣睡,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搅。 唯有极少数的人,在这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处。 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灵光幻境了。 但是这一次,感觉更为不同。 楚河察觉到了一种时空的颠倒,仿佛自己走进的不是一个时空印记,而是一个真正的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拥有充沛的灵气,是属于修真者真正的天地,在这里他感觉十分自由。 心头一动,忽然莫名的浮现出三个选择。 “安排身份吗?倒是和长江水龙会不同,还有得选。”楚河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六扇门捕头这个身份。 下一刻,不仅一股简单却又完整的记忆硬生生的塞进他的脑子里,并且他也凭白多出了十几年用刀的经验,硬生生的从一个刀法小白,变成了一个刀法熟练的刀客。 这算是进入中型灵光幻境的基础奖励了。 至于另外两个选择,分别是昆仑练气士和黑山妖城的小妖。 黑山小妖,楚河是肯定不会选的。而昆仑练气士听着名字高大上,不过经过江小白的教导和在微信群里翻看一些群资料,楚河知道中型副本···呸!中型灵光幻境赋予的身份,都不会有太多差别。所以所谓的昆仑练气士,应该也就只会几手粗浅的道术和练气法门。 还不如楚河自己会的那些。 与其这般,还不如选择六扇门捕头这个身份,不仅仅拥有身份上的便利,还能迅速的得到一门近身攻击手段。 妖魔鬼怪大多速度奇快并且遁去无踪,除了那些身上能穿一身防护装备,可以安安静静当个炮台的土豪以外。大多数的修真者,多少都要学几手武功,用来防备妖魔鬼怪的贴身进攻。 身份选择,记忆接收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真实且完整起来。 天上的日头昏沉,明明是大白天,却依旧给人一种阴风阵阵,格外清冷的感觉。 大街上很是萧条,偶尔有面有菜色,行色匆匆的行人,也大多低着头,贴着墙根在走,远远的避开楚河。 楚河摸了摸怀里的公函。 不用看,只要提取记忆中的讯息,就可以得知,是六扇门的新任总捕头,派他前往郭北县,去查询燕赤霞的下落。 不错! 燕赤霞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原因是因为,他杀了当朝国师。 第九章通缉燕赤霞(求推荐、求收藏) “并非是从头开始,而是续接么?这么说来,许导也进来了。只是不知他在这里,是个什么身份。”楚河扶着腰间的雁翎刀想着。 倩女幽魂的灵光幻境并非第一次开启。 清代有修真前辈蒲松龄,就曾经撰写过一本《聊斋志异》,总结归纳的就是许许多多修真者,所经历的各种不同的灵光幻境。 《聊斋志异》中记载的‘聂小倩’一章,便与许导的《倩女幽魂》第一部颇为相似。而许导所拍摄的第二部,便是《聊斋志异》之中未曾明确记载过的。 至于第三部,那完全就是迫于利益的强行续作,应该和眼前这个灵光幻境关系不大。 从故事梗概上来讲,与第一部实在是有太多的雷同之处。 返回小县衙门,县太爷便隔着老远迎了过来,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露出一口的黄板牙,市侩气息扑面而来,哪里像是读书人出身。 楚河此时身份虽然只是八品的游方捕头,但是却直接归于六扇门总捕头管辖,算是京官。 这县太爷一方作威作福,闹得民怨沸腾,刮地皮刮的天高三尺,岂有不敬畏楚河的道理。 “大人!下官已经备好了一匹健马,另有盘缠三百两白银,还请大人笑纳!”县太爷眯着小眼睛,很是狗腿的说道。 话说的虽然恭敬,但是却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显然这一亩三分地,县太爷并不想多出一个人来与他分一杯羹,索性割肉舍点钱财,送走楚河。 三百两不算太多,但是放在这萧条的小县城,也是县老爷刮地皮三个月的收入了。 楚河接过压抑送来的马鞭和缰绳,看了看那枣红色的骏马。 骏马四肢健壮有力,眼神明亮,确实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作为新世纪的学生狗,楚河当然不会相马、骑马,不过多亏了眼下所扮演的这个身份,这等知识能力,却是无师自通,早已烙印在灵魂之中。 楚河不是原身,早没了最初打秋风的心思,不与这县太爷废话,纵身跃上骏马,马鞭一扬便纵马狂奔,在县太爷送瘟神的目光中,一骑飞掠出了这个不大的县城,直奔着郭北县的方向而去。 “无论如何,先赶到兰若寺吧!”在进入灵光幻境前几日,师徒三人就已经约定好,如果是初幕就在郭北县酒楼碰面。如果是续幕,就相约在兰若寺碰头。 一路纵马奔行,楚河只见这偌大的江山,已然到了风雨飘摇之境,黎民百姓生活困苦,且惶惶不可终日。 城外原本大批的良田,如今大多长满了荒草,荒草丛生之中,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如此人道不昌之景象,也难怪妖魔横行,鬼物繁多。 楚河一路上也碰到了一些不开眼的鬼物和小妖,楚河初出茅庐,骤然遭遇也有些手段慌乱,应对失度。幸好有金刚防弹衣护体,却是无有大碍。 经过高僧加持过的防弹衣,自有一股伟岸光明的佛门法力。 不过有几次,也惊出了楚河一身冷汗,若非有金刚防弹衣护体,只怕便栽了跟头。 经历过几次后,楚河变得成熟、干练许多,身上的学生气息淡薄了许多。 穿洲过省,越是往北走,苍茫大地,越显得荒凉。 在南方时,虽然人心惶惶,却终归也算人烟厚实,谈不上富足,却也勉强维持。 但是到了北方,当真便是千里无鸡鸣,路有饿死骨。 如果侥幸看到人烟,反而要更加打起精神来。 因为那如果不是流寇、山贼、土匪和开黑店的路霸,便是精怪幻化,鬼物成型,吃人不吐骨头,更加凶险。 轰隆! 大地震动,忽然有巨石裂开,直接将一间不远处的草屋压塌。 “好一群人吃人的人魔,今天我江小白就替天行道,将你们除了。” 楚河听闻这声音,鞭策骏马,更快几分,长袖一挥,拇指用力一弹,腰间的雁翎刀已经抢先飞了出去,化作一道虹光,直接划过一个冲向江小白的人魔咽喉,削掉了他整个脑袋。 江小白手持一柄与其体型极不相符的开山斧,挥斧劈砍,大开大合,眨眼功夫便将这些人魔砍的七零八落。 “多谢帮手···!昆仑山练气士江小白···。” “师弟!原来是你啊!” 江小白看清了来者是楚河,面露惊喜之色。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一个已经被砍成两截的人魔尸体,却突然站起身来,左右两半边,各自手持着大砍刀,朝着江小白劈来,力度极大,几乎可以裂开大石头。 这两刀若是砍实在了,江小白只怕就会落得被分尸的下场。 “水龙吟!” 楚河手掐印诀,直接跳过了诵念咒文,发动了道术。 一道水波虚空而行,犹如长长的水龙,狠狠的撞击在那两截残尸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尸体冲开。 江小白反身一斧头,将两截残尸,劈砍着四断。 一团散发着朦胧黑气的黏糊血肉掉落在地上,不断的蠕动,拥有活性。 “原来是已经长出魔血肉胎的人魔,难怪一斧头劈不死。”江小白用寺庙里受过香火熏陶,算命占卜所用的竹签将那团血肉定住,然后小心的用一个印着八卦的黄口袋封印起来。 人魔者,秉承怨秽之气而生,活人生啖人肉,日积月累,便从人变成了魔。不仅力大无穷,并且身体僵硬如精铁,凶性十足。 “看来小白师兄你是选择了昆仑练气士。”楚河说道。 江小白哈哈笑道:“你师兄我运气不错!得了一门甲马之术和一门分山之术,这一趟就凭这两门道术,就不亏本。” 甲马之术乃是道门研究出的一种神行之术,烧了甲马符,便可在一定时间内,日行八百。 其中甲马之术运用最好,最出名者,莫过于当年的神行太保戴宗了。 至于分山之术,就不得不说江小白运气不错,这一门道术算是此界昆仑练气士的保留道术之一。 知秋一叶最擅长的道术之中,便有此门。 虽然感叹江小白的好运,但是楚河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一路行来,楚河甚至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若非一手近战刀法,配合几门水系道术施展,远攻近战都不怯,即便是有金刚防弹衣护体,他只怕也够呛。 毕竟金刚防弹衣只能护住胸腹要害,四肢和脑袋是保护不了的。 “师兄!你的任务是什么?”楚河开口问道。 就像每一个进入灵光幻境的人都会安排一个身份,同样每人身上都会有一些任务,当然也可以称之为使命、差事等等。并不是一定要完成,却是给了进入者们一个方向。免得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江小白回答道:“我在幻境里还有个师父,是知秋一叶的师兄,他让我来调查知秋一叶的死。” 第十章封印(求推荐,收藏) 楚河点点头,这个任务听着觉得不同,说起来却是一回事。 都是要先找到燕赤霞再说。 “对了!老师呢?”虽然楚河是莫教授的研究生,也学了莫教授的道术、武功,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师,叫不得师父。故而依旧和寻常研究生一般,将莫教授唤作老师。 江小白道:“师父的境界比我们高,是筑基期,我想幻境给他安排的身份也一定不同。总之,我们先去兰若寺。” 兰若古寺,并不荒废,反而显得很热闹。 算是北地难得的一片乐土,很多难民在这里聚集,逐渐竟然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聚落。 很多佛堂、大殿,都被改造,没有了寺庙最初的庄严、清高,也没有之后被树妖占据,群鬼藏身的阴森恐怖,多出了许多的烟火之气。 “这里是兰若寺?太夸张了吧!” “如果不是山半腰的石碑明明白白写着,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江小白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说道。 “福祸相生,这里封印着树妖姥姥,只怕是因为封印并不完美,所以树妖姥姥的大妖气息依旧散发出来,反而驱散了那些祸害百姓的小妖、小鬼。”楚河说道。 “至于那些当官的,也多少知道这兰若寺的怪异,所以也不敢来此,剥削百姓。” “百姓之中,只怕也有知道一些真相者,无奈···苛政猛于虎也!” 楚河正说着,江小白便蛮横的打断:“行了!行了!别吊书袋子了!谁没读过几年书?道理都懂!走去找找树妖姥姥的封印所在。见识见识。” 楚河尴尬一笑,这一路行来,他偶尔也会和路上遇到的一些同行人装个逼,说一些看似忧国忧民的段子,然后收获一批敬佩的目光。 不想竟然养成了‘不良’习惯,如今装到江小白面前来了。 当然这个习惯,在楚河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好。人活着如果不是为了装逼,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封印有缺,妖气虽然淡,但是两人都是修真者,自然心生感应。 顺着妖气传来的方向,穿过人群,一路急行,便看到一株只怕需十人环抱的古树。 树冠高耸,万千条树藤从高处垂落而下。 树枝上扎满了零碎的小布条,上面写满了愿望。 树荫之下,有一些百姓,正在磕头烧香,虔诚祷告。 这里的百姓,竟然将树妖姥姥当成了神佛来参拜。 “真是一群愚民!他们这样做,只会更加的松动封印,将树妖提前放出来。”江小白冷哼一声,正要上前,却被楚河一把拉住。 “你想做什么?”楚河皱眉道。 江小白扭头道:“当然是点醒他们!” 楚河摇摇头道:“没有用的!你看!” 就在大树树荫下的一边,一个中年和尚,一边口称着‘神树’的恩德,一边替来往的百姓看病治病,甚至还送上药草。 当信仰的同时获得实惠,那么性质就会产生变化。 江小白怎么说也是高材生,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这个封印树妖的封印,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牢靠。树妖已经知道控制人,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楚河低声说道。 尽管他很不确定,他和江小白的对话,会不会被树妖感应到。 就在此时,那中年和尚忽然一抬头,看到了楚河和江小白。 顺手一指,便高声喊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神树有引,这两个人是吃人的妖魔的探子,想要破坏我们这里的和平。大家将他们抓起来,血祭神树。” 江小白面带苦涩,暗骂一声后,急忙说道:“我们快走!不能被这些百姓包围了。” 他们二人虽然是修真者,实力超过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很多。 但是这个幻境世界显然是天道昭彰,讲究因果循环的世界,如同他们伤人性命太多,是会有业障降临的。轻则道法消退,重则堕落成魔。 此魔可非修真之魔,而是那种真的伤心病狂,只图杀戮的肆意之魔,是魔中最下等,早晚会毁了自己。 楚河却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这里人太多,你我都没有飞天之能,跑不掉了!” 说罢楚河直接一脚踢翻古树前的一张供桌,逼退好几个涌上来的百姓,高举雁翎刀大声道:“我乃朝廷八品游方捕头,有皇命在身,你们是想造反吗?” 古来造反可是重罪,不仅仅诛九族,连侥幸没有被诛杀的后世子孙都会受到牵连,永远抬不起头来。 楚河这话,若是用来吓唬有些见识的,怕是无用,他一个区区八品游方捕头,还代表不了朝廷,更没有资格定造反大罪。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寻常百姓,即便是在最困苦,最无助之时,也没什么胆子造反的一群人。 听到楚河此言,又看到楚河一身的官服,顿时便都迟疑了,相互扭头看着,却迟迟无人敢上前。 楚河和江小白都松了一口气。 正待离开,却听那中年和尚又道:“神树告诉我,他不是官!是妖魔假扮的。杀了他,我们能送他的人头到官服领赏。赏金有足足一百两,换了银子,人人都有肉吃。” 这和尚显然是半路出家的野孤禅,说话压根就没有出家人的那股味道。 但是无论他是不是真和尚,这话说出口,原本被楚河这一身虎皮吓住的百姓,又都激动起来。 “等会尽量别伤人命,打断手脚便罢了!”楚河低声对江小白说道。 事已至此,一场恶战或许难免,为免业障缠身,只伤不杀倒也是个不得已的办法。只是这样一来,逃脱的难度无疑是增加了不少。 “天圆地步,六律九章,马来追我,折其四足,所求遂意,咸愿从心。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赦。” 天起黄光,笼罩住了楚河和江小白。 两人受一股巨力牵引,飞快的朝着远处挪移而去,脚下步伐迅疾,不受控制,速度却奇快。 而那些追赶而来的百姓,却都纷纷脚下如有绳索牵绊,不仅跑不快,而且用力稍猛,便会摔倒在地,相互滚做一团。 “奇门飞斗!是师父来了!”飞驰之中,江小白欣喜说道。 对于江小白而言,莫成海的到来,无疑就是多了主心骨。 而楚河则是想的更多一些。 “莫教授究竟是刚来,还是早就来了?” 第十一章真正的主角(求推荐、收藏) 莫成海身材魁梧高大,此时却套在一身宽大的儒生袍子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寻常人见了,只会将他与山贼土匪一流联想在一起,断然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读书人。 “老师你这是继续教书育人的节奏吗?”知道莫成海性子和善,楚河也就开玩笑似的说道。 莫成海哈哈一笑,表情没有太多起伏道:“我现在是闻道书院的老师,说起来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闻道书院的老师?”楚河一愣。 这个身份,应该是灵光幻境为莫成海安排的。只是无论是他的八品游方捕头,还是江小白的昆仑练气士,都和整个幻境世界的主线,有着一些关联。 莫成海是筑基期的修士,他的身份理所应当更加接近于主线才是。 似乎是看到了两人脸上的疑惑,莫成海开口说了一段文言文:“后数年,宁果登进士。女举一男。纳妾后,又各生一男,皆仕进有声。” “这是《聊斋志异》中,聂小倩一章的最后一段话。意思是,宁采臣考取了进士,小倩生了个男孩。宁采臣又纳了个妾,她们又各自生了一个男孩。三个孩子后来都做了官,而且官声很好。”江小白迅速说道。 在进入副本···呸!灵光幻境之前,楚河和江小白都尽量查找了一些与之相关的资料,其中《聊斋志异》之中的聂小倩一章,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莫成海背负双手,然后说道:“我有个师门长辈,曾经去过白蛇传的灵光幻境,他后来告诉我,白蛇、小青、法海、许仙都是是遮住眼的云雾,许仕林才是真的主角。我们经历幻境,目的不是去看或者重温一个故事,而是去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找寻出真正的价值所在。” 纷乱的念头,先是在脑中一团乱麻,然后紧接着便汇聚成了一个点。 楚河脱口而出道:“真正的主角是宁采臣和聂小倩的那个孩子。” “不对!这说不通!按照许导的电影故事来看,小倩已经轮回转世了,后来与宁采臣在一起的是傅青风还有傅青风的妹妹傅月池。”江小白摇头说道。 “这个问题,就要找到许导,才能得到答案了!”莫成海高深莫测的说道,给人感觉他其实知道答案,但是他就是不说。 楚河翻了个白眼,心中还是进行一些大胆的推断。 虽然依旧缺乏很有力的佐证,但是这都不妨碍他开脑洞不是。 “这么说来,宁采臣和聂小倩的儿子,是在闻道书院了。”楚河又翻了翻自己的记忆,才猛然发现,他在这个幻境世界的身份,还有些小蹊跷。 “难怪被一个人派来追捕燕赤霞,原来是不被上官所喜,流放出来的倒霉蛋。燕赤霞杀死那个妖怪国师,都已经过去不多不少整好三十年了。” “一桩悬案,早就无人在意,这般放出来,就是要我永远别回去的意思么。” “不错!我已经查实过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的儿子宁正,同我一样,都是闻道书院的先生。”莫成海说道。 “宁正···宁正!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江小白抓了抓脑门,有些苦恼的想着。 莫成海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看来你的硕士文凭,还要晚一点再给你才是。学术不精!出去只会给我丢人。” “你们进了这个幻境世界,难道都没有打探过所属时代背景么?” 江小白急忙道:“我知道,现在是元朝,现任皇帝是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史称元惠宗。” “宁正!宁正!我知道了!他是那个宁正,朱元璋手下的大将,文武双全,明初功臣,官至正一品,后官至四川都指挥使,后守云南。” 莫成海点点头道:“还算你机灵,想起来了,否则等出了幻境,我一定把你打回去重修几年。” “据传每逢天下大变,都有天上星宿下凡,转世为人,辅佐明君,圆满成功后便转回天庭,以全功德。而这些星宿下凡者,由于本身与众不同,不能以寻常凡躯降生,那么他们的父母定然也要有与众不同之处。”莫成海娓娓道来。 “可是师父!《聊斋志异》记载,宁采臣是浙人,而宁正却是出身凤阳···这也说不通啊!”江小白显然有些读书读迂腐了,依旧扣着细节不放。 莫成海也知道江小白天性如此,也不与他动怒,而是说道:“这个答案,等我们找到许导,你就自然知道了。” 楚河忽然开口问道:“老师!许导是谁?我们在这个世界,都扮演着各自的角色。那么许导是谁?他是不是···宁采臣?” 楚河的这个揣测有些天马行空。 但是莫成海虽然没有回答,却也并没有否定。 在山脚下的密林里,莫成海早就准备了三匹快马。 在马腿上贴上千里疾行符后,三匹只能算是寻常的快马,便瞬间化作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驮着三人一路奔行,直往凤阳飞驰而去。 两日之后,三人三骑已经抵达了闻道书院所在的独山山脚。 山脚下有一竹林,竹林内有一竹屋。 莫成海带着楚河和江小白径自走了过去,拍了拍竹屋的大门。 嘎吱···! 竹屋大门打开了,迎面出现的是一个面目清瘦,眼神却分外有神采,留着小胡子的老人。 他看起来比现实中更苍老一些,但是楚河和江小白依旧脱口而出:“许导!” 许导摆摆手笑道:“别这么客气!你们都是世外高人!还是叫我老许吧!” 许导虽然江湖有诨号,唤作‘老怪’,但其实性格很好,之所以‘怪’并非指他为人怪,而是他拍的戏,都很有趣,很古怪,是典型的怪才。 许导这样一开腔,气氛顿时显得融洽起来。 将三人迎进屋子里,屋子里还摆弄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闻着味道,原本作为理工科出身的楚河就骇然的发现,许老爷竟然在做炸药,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黑火药。 “你还是不肯放弃啊!”莫成海说道。 许导目光清澈而又坚定:“我既然回来了!就是为了再见她一面,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三十年前,我只能靠别人。三十年后,我希望能够靠一靠我自己。” 第十二章这个宁采臣有点彪(上) 江小白捅了捅楚河,小声道:“你说许导这是想干啥?搞这么多违禁品,他这是要上天啊!” 楚河同样小声回答道:“我哪里知道。不过看着情况,显然朝廷颁许导一个恐怖分子的头衔,那是完全没问题了。我正在考虑,作为官方代表,要不要将许导锁起来。” “话说!许导是怎么会做这么多种高爆性炸药的?而且还是纯手工···。”江小白道。 “人家是国际大导,会做炸药有问题吗?”楚河回道。 江小白翻了个白眼道:“没问题!哪有什么问题!国际大导会做炸药,没毛病!”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还不过来,帮许导把东西装起来,放到马背上去。”莫成海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装作一脸严肃的表情,大声呼喝道。 两个新时代的良好公民,小心翼翼的把足够判好几次无期的炸药搬上马背,就见莫成海施展道术,引着马儿朝来时的方向快速跑去。 “这个方向是···兰若寺?”楚河心中疑惑更甚。 “师父!许导这是要炸什么?”江小白跑到莫成海身边,小心问道。 莫成海道:“炸什么?当然是炸树妖了!难道是黑山老妖吗?” “等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师父你容我的cpu好好的处理一下。”江小白一脸的懵逼,自从遇到师父莫成海之后,这灵光幻境的发展越发的扑朔迷离看不懂了。 “话说老老实实的去找燕赤霞,然后跟着剧情走,不好么?” 莫成海叹了口气,对两人招招手,然后扭头和许导客气的笑了笑,这才领着两人,走到僻静处道:“好了!我知道你们一肚子问题,现在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江小白抢先忍不住发问道:“所以说师父!你究竟想要搞什么?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弟子我很惆怅啊!” 莫成海道:“我平时不是教过你吗?我们进入灵光幻境,其本质是为了打破原有的平衡。灵光幻境一直都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不断的循环往复。所以,平衡破坏越大,引起的波动幅度越明显,对整个幻境的挖掘越深,最后结算时,我们可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你觉得燕赤霞、宁采臣、聂小倩是主线,那是因为很多过往留下的记录,在影响着你。但其实,这些是别人已经走过的路,我们跟着再走一遍,能得到多少好处?” “记住我们是修真者,是参与者,我们不是看电影的旁观者,我们来这里不是真的为了重温旧梦,而是要把握机会,完成自我的成长和晋升。” 莫成海这话说的透彻极了,几乎是将一些经验嚼碎了喂给江小白。楚河只能算是在旁听,跟着江小白蹭了一波。 “老师!许导是宁采臣吗?”楚河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证实。 “是!也不是!许导是一把钥匙,是开启这个灵光幻境的钥匙。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或许是他的命格,与那位曾经真实存在的宁采臣契合。他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着宁采臣,只是这场戏是真的,情也是真的。”莫成海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矛盾或许解开了。 《聊斋志异》中记载的那位宁采臣,只怕就是另一外命格契合者。 所以才会与许导电影中的宁采臣有着不同的性格,虽然经历大致相同,却又有许多不同之处。 “那聂小倩和傅青风,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河再问。 “这个问题,我也想向许导再求证一下,不如我们一起去问吧!”莫成海说道。 回归竹屋之内,许导神色平静的喝着茶水,看样子就等着他们前来问话。 虽然不是修真者,但是许导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很多事情心中有数,即便是身居于妖魔鬼怪混杂的世界,也镇定自若。 “早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件事···我还是给你们说清楚吧!”听完莫成海的问题,许导放下茶杯说道。 许导锐利的眼神稍稍收敛,抚摸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架古琴,然后说道:“大约三十年前,我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意外的成为了宁采臣。之后的经历,我不说,你们应该也大致清楚。” “而就在我和青风姐妹归隐在此之后,虽然已经育有三子,却依旧对小倩念念不忘。直到一日,我似梦非梦的问青风,问她究竟是不是小倩。” “她终于回答我说,她确实是小倩。” “人生有三魂七魄,三魂在先,乃是灵魂之本,七魄在后,乃是灵魂入主肉身之后,魂与身合所得。故而同一个灵魂,轮回转世后,却会有不同的性格、取向,这是由后天七魄所定的。” “灵魂本源三分,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小倩她死后,胎光归于天,被剥离出来,转世而去。爽灵、幽精,却被树妖所获,又行割裂,爽灵化为女鬼,负责帮助树妖勾引青壮男子,供其吞食修炼。而幽精则是依旧被树妖关押,作为控制小倩的手段。” “我本以为救出了小倩,其实不过是小倩的三魂之一,后傅家遭遇大难,小倩的爽灵就被自然牵引,融入了傅青风的身体里。只是这是个秘密,不能说出来。” 讲到这里,许导的脸上多有自责之色。 “为什么不能说?”江小白果然不愧其名,白的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问。 莫成海简直要愁白了头,为免其丢人现眼,便迅速解释道:“傅青风三魂不全,本该痴傻一生,但是由于其前世爽灵未曾转世,没有喝过孟婆汤,所以即便肉身之内只有两魂,依旧犹如常人。但是一旦说穿,就会引来地府勾魂,将其锁走,避免造成人间混乱,阴阳失衡。” “左右不过是一个人唯两魂,更甚不过女鬼还阳,怎么就关系到人间混乱,阴阳失衡了?这是上纲上线啊!话说这方天地都乱成这鬼样子了,多一个女鬼还阳,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小白嘟嘟囔囔道。 楚河闻言,乐的一笑,这话说的深得他心,只是他比江小白虽然年轻,却更稳重一些,故而不会这样直接宣泄于口。 莫成海不理江小白,而是对许导道:“不要理这混小子,许导你继续说。” 许导也不以为杵,神情反而平静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自怨自艾,继续说道:“小倩临走之前告诉我,如果我想要再见到她,就唯有救出在树妖那里被保留的最后一魂,也就是她的幽精之魂。爽灵、幽精二魂因为都没有转世,故而一切相通,感同身受。树妖以往其实就是用这种办法,操控小倩的。” 第十三章这个宁采臣有点彪(下) 事情明了了! 许导想见小倩,所以做了许多炸药,准备去炸死树妖。很好,这很强势。 他似乎也并无向莫成海、江小白、楚河三人求助的意思,当然也并不拒绝主动提供的帮助,否则他也不会解释这么多。 “楚河!接下来,你陪许导去一趟兰若寺。树妖的那个封印我看过,虽然残破,但是依旧有很大的效用,你们只要不在封印处引爆炸药,应该足以重伤树妖。”莫成海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说道。 江小白闻言一愣,反而质疑道:“师父!这太儿戏了吧!不到封印处炸,怎么炸的到树妖?” 这也是现在,换做是以往,徒弟要是敢三番五次这般质疑师父,那简直被打为欺师灭祖都不为过。 楚河看莫成海脸色又变,叹气一声道:“我想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在别处炸断树妖蔓延在整个山脉上的树根。这样他就会元气大伤。即便是树妖侥幸挣脱了封印,也好对付的多。” 莫成海闻言脸色好看许多,接着道:“那树妖我观其妖气,巅峰时期应该有筑基修为。不过此妖将根系扎遍了整座山,将一座山都变成了自己的主场,宛如领域。倒也具备了几分伪金丹的气象。” “这是三百年的棺木钉,一旦炸断了树妖的大部分根茎,楚河!你就将这九根棺木钉,按照这九宫方位,钉入树妖的树杆之中。封住他的生机。” 莫成海大手一挥,一溜略带腐朽气息的棺木钉便排开摆放在了木桌之上。 “老师!那里还聚集了许多百姓。树妖只要有感我们的行动,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楚河说道。 这在楚河看来,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树妖或许强大,但是此时的树妖被封印当中,只要不自己作死,抢先破坏封印,那树妖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许导目露寒光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在附近的水源处下毒。” 吸···! 竟然是三口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际大导!抗日神剧的导演都没你凶残啊!”江小白首先说道。 莫成海也干咳一声,十分异样的看着许导道:“许导!虽然这是灵光幻境,但是对于这方天地来说,这里活着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可以将它看作是从时空长河中,割裂出来的一个片段。所以···。” “你们想多了!我说的下毒,只是想办法让那些人都昏睡,或者拉拉肚子,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许导苦笑着摆手说道。 “喔···!”三道视线依旧盯着许导,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相信。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楚河你陪许导去炸树妖。小白你和为师留下,我们另有要事。”莫成海说道。 接着又向楚河和许导交代了一些细节,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同去。 楚河摸了摸下巴,很识趣的没有问他们要留下做什么。 毕竟他还不算完全的自己人,莫成海为他指了条路,并且帮他铺垫好了大部分,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楚河可并非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那种人。 陪着许导去救小倩,顺便铲除树妖,想来已经可以给这个灵光幻境造成不小的波动,即便楚河就这样退出幻境,收获也不会少。更何况,还能收获国际大导许导的人情。 许导虽然不是修真者,但是作为普通人,他依旧能量巨大,他的人情并不可小觑。 不过事后,楚河倒是想要问一问江小白,他们具体怎么做。 一来是吸收经验,便于日后自己开发副本,二来···嘿嘿!楚河想要在出了副本之后,试试看能不能如同重置长江水龙会一样,重置倩女幽魂副本。 辞别了江小白和莫成海。 楚河腿上贴上千里疾行符,背起许导,便一路朝着兰若寺奔行。 半路上接着身份之便,直接在一个县城勒索了两批还过得去的劣马,贴上千里疾行符,速度也不慢。 又是两天时间,楚河便同许导返回了兰若寺。 一处荒坡之上,楚河按照莫成海所教,掐动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道:“天翻地覆,九道皆塞,六甲青龙,天蓬伏匿,奉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现!” 此咒乃是奇门遁甲之中,伏匿藏形法的解法,楚河并不会此法,但是有莫成海亲自印在他掌心的符咒,借以施展解咒还是行的。 符咒配合手印、口诀,原本空旷的荒坡之上,骤然浮现出了三匹健马,正扎头在吃草,它们的眼珠子都是红的,疯狂的啃食着地皮,甚至会相互争抢,爆发一些小冲突。侥幸的是,三匹健马的背上,一代代的炸药包,倒是都完好无损。 四周一看,方圆十几亩荒坡上的野草,竟然已经被这三匹健马吃空。 “好厉害的强身咒!即便是这三匹健马有灵,不断的以啃食地上的草叶来弥补身体的亏空,但只怕强身咒的效果过后,也会从健马跌落成最次的劣马,且没多少年好活了。”楚河倒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替三匹马儿可惜,而是在自我警惕,这种类似于激发身体潜力的道术,如无必要最好还是少用在自己身上。 将沉重的炸药包从三匹健马的身上卸下来,楚河扭头对许导道:“这方面我没经验,许导你觉得该怎么搞?” 许导道:“先不着急,把你师父给的假瘟符,丢到附近的水源里,等符咒起作用了再说。” 寻常毒药,份量少了,根本不可能污染一处活水水源。 而这假瘟符,压根就不是毒,而是一种特殊的符咒,借用的是瘟君之力,让喝了符咒之水的人,产生类似于瘟疫的效果。 符咒效力最多三天便解。 在古代,很多研修旁门左道的修真之人,经常以这种符咒来欺骗百姓,榨取财货和他们想要的东西。更有甚至以此逼迫人们敬献童男童女,来修炼邪魔之功。 假瘟符的作用很快,不过短短半日,‘瘟疫’就在兰若寺中传遍了,速度之快简直令人们错防不及。 三三两两的百姓,都聚拢到了树妖身边,恳求树妖散发神力,解除他们身上的病痛。 刚刚挖了一个大坑,在看到树妖的根茎后,便埋入炸药,楚河站直了身体,抬头远望,恰好便看见一团乌云,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山坡,眼看着就要将阳光尽数遮蔽。 “不好!要快点行动了!我们下符咒,反而帮助了那老妖。现在百姓都以为中了瘟疫,为求活命,参拜这老妖也格外虔诚,反而让老妖更有力量撼动封印。”楚河惊声道。 第十四章姥姥,想飞么(求推荐、收藏) 这老妖可不是真的神树,他是千年的吃人树妖,一旦这些人对树妖过分的依赖和虔诚,就等于将灵魂毫无阻碍的敞开在树妖面前,树妖即便是封印中,也能通过相互连通的信仰,收割这些人的灵魂。 一旦吃够了灵魂,树妖就能养好当初燕赤霞留下的伤势,自行打破封印。 许导相比起来,更加镇定,见惯了大场面,即便只有两个人,依旧指挥着楚河,快速的挖坑埋炸药,埋引线。 天黑之前,终于将炸药全部埋好。 虽然在宋朝就已经出现了爆炸力很一般的炸药,但是树妖姥姥只是一棵树,常年扎根于兰若寺,相当于乡下土鳖,压根不知道有火药这回事,更别提许导亲手制作,爆炸性极强的高爆炸药了。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炸药,但是他的根系发达,冥冥中敏锐的灵觉告诉他,那些正紧贴着他的一团团树根的东西,给他一种很危险,很不妙的感觉。 嗡! 巨大的古树开始猛烈的摇晃,连带着整片山林都仿佛在狂风之中摆舞。 这看似茫茫的森林,其实竟然只有一棵树,那就是树妖姥姥。 其它哪怕是不同品种的树木,也早已被他的根茎缠绕,从根部开始取而代之。 金色的剑阵夹杂着乱七八糟的佛门梵音,从天而降,垂直落下,暴力的镇压着树妖,阻止着树妖脱困。 这是燕赤霞留下的封印阵法。 燕赤霞本身曾经是六扇门的总捕头,天下第一剑客。由武入道之后,这才开始走上修真之路,零零散散的得了一些法门,有佛有道,修的是一团乱麻。 幸好其根基是武道,以武为主,佛道为辅,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 按照路上许导的解释,当年在与知秋一叶一起杀死国师之后,燕赤霞不仅得了知秋一叶留下的全本道书,更从国师那里好像得了一门了不得的佛门正法。 故而分手前,说是要找一处灵山宝地,用心钻研修行。 树妖正在对抗大阵,古树之下,原本对着树妖磕头的百姓,却一个接着一个的晕死过去。 他们的肉身没有如何,但是他们的灵魂却已经被树妖作为养分抽走。 虚空之中,甚至以黑烟凝聚出了一个夜叉恶像。 要将封印暴力撕裂。 恶像的视线扫下,瞬间看到了站在小山坡上的许导。 “是你!宁采臣!你回来了···!哈哈!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来的好!来得好!姥姥我要把你生吞活剥,然后抽出你的三魂七魄,日日夜夜以阴火煅烧,烧够足足七七四十九年,才让你灰飞烟灭。”树妖的声音尖锐无比,非男非女,充满了一种倾尽五湖四海都无法熄灭的怨怒之火。 许导脸上挂着冷笑,面对扑面而来的阴冷寒风和摇晃如山鬼突袭的树枝树叶,他消瘦的身体站直的笔挺,毫不犹豫的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引线。 “树妖姥姥!你上过天么?”许导看着树妖,如此问道。 “什么?”姥姥一惊。 下一刻重重火光,在山峦之上连成一片,除了楚河和许导所站立之地,整个大山都在爆炸,好似要被掀翻。 作为国际大导,许导拍过无数的爆炸戏,虽然不是烟火师,但是却要比绝大多数的烟火师,都要了解如何制作各种不同效果的炸药,以及爆炸之后辐射的范围以及效果。 这是属于一位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应有的知识和能力储备。 此时此刻,这方面的能力,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炸药,并非是同时爆炸,而是连锁反应。 树妖的根系扎根在大山之中,是可以灵活穿梭变化活动范围的。 所以许导设置的炸药,也是各有不同。 有一些看着动静大,其实威力一般,为的就是将树妖的根茎朝着某一个方向驱赶。而等在那里的,却是真正具有巨大威胁力的高燃高爆炸药。 天摇地动,山河具燃。 好一幅毁天灭地的场景。 看着这样的场景,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修真者拥有那么多超出凡人的能力,却依旧要选择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与他们成为一体。 在末法时代,任何的修真者,都无法以一人之力与天地相争,但是作为凡人,却掌握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种某种意义上,便构成了一种平衡。 即使修真者的个体力量依旧远远胜过寻常人,却还是变成了整体人群的附庸,依附于整个人类的大社会而存在,无法如同古代一般,高高在上俯视凡人。 看着在爆炸四起,天翻地覆的爆炸中,依旧背负双手,站的笔挺的许导。 楚河周身撑起一圈圈水纹,谨慎的预防着万一而来的爆炸过火。 “这应该就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吧!许导!真不愧为国际大导···!”楚河敬佩感叹。 “喂···!”声音有点低,有点软。 “喂!”这一声稍微大了些,轰鸣的爆炸声中,楚河终于勉强听清,是从许导的方向发出来的。 “许导有什么事吗?”楚河扬声大喊。 许导老腰一颤,整个人都似乎古怪的哆嗦了一下,这才扯着嗓子道:“快过来扶我一把!我腿软,有点走不动道。” “我顶你个肺···,把我之前的敬佩和敬仰都还给我啊!”楚河差点脱口而出道。 楚河推着水纹迈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许导,浓郁的火药味中,依旧嗅到了一丝异味。 “许导!你裤子湿了!”楚河低头说道。 “胡说!给你两百万,你快承认自己看错了!”许导老脸一红,然后硬气道。 楚河神色一正,一本正经道:“许导真是豪气干云,面对如此山河破碎,万物凋零之气象,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是令晚辈我佩服万分。” 许导惊异的看了一眼楚河,忽然道:“其实!你有没有兴趣拍戏?我下部戏还缺个男二。” 楚河愕然的盯着许导:“许导!我除了长的帅,一点演技都不会,你怎么会想到找我拍戏?” 许导哈哈笑道:“小伙子长得帅就够了!只要脸皮厚,没有尴尬症,演技什么的都是浮云。” “我说你演技好,娱乐圈哪个王八蛋敢不买账?” 楚河闻言,大为钦佩:“许导言之有理,等我回去查查档期,然后在回复你。” 三言两语,两人就通过某些不可描述的液体,达成了一项令人不齿的py交易。 娱乐圈果然很黑暗啊!处处皆是潜规则。 第十五章是不是处男(求推荐、收藏) 玩笑归玩笑,当爆炸声渐渐平息,山河一片破碎凋零,眼见的一切,都仿佛被天雷犁过一般,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充斥着整个残破的山林。 树妖姥姥以黑烟凝聚的夜叉化身,也早已被炸的消散一空。 炸药虽然是科技造物,但是天下大道本就相通,爆炸产生的阳火爆裂之力,最是克制阴邪之气。 扶着许导在凌乱的山道上前行,接近兰若寺之后,便发现虽然兰若寺附近并无埋放炸药,这间饱经沧桑的古寺,却坍塌了一大半,砸伤了不少人。 而更多的人,则是将头死死的扎在地上,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全身都在发抖。 炸药爆炸的威力太强了,以至于这些寻常百姓,都以为是雷公发怒,降下了天罚。 没有阻碍的走到树妖的本体,参天的古树之前。 原本看起来苍翠逼人,甚至显得阴森的古树,此时此刻树枝上却多了许多枯黄枝叶,整体的色泽都仿佛变得暗淡。 许导这一下给他伤的太狠了,甚至远超过了昔日燕赤霞送他的一剑。 “许导!裤子干了,可以自己下脚了!”楚河松开搀扶许导的手,从腰间的布兜里取出九枚棺材钉。 许导冷哼一声道:“给我钉死这老妖怪,不然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先捧红你,然后再封杀你。” “得!许导,您套路真深。”楚河运转真气,脚下托着一股涓流,整个人便上升到一定高度,找准方位,一根棺材钉就要死死的钉下去。 砰! 棺材钉扎在粗壮的树杆上,发出的竟然是犹如金铁交鸣的声音。 树妖的树杆太坚硬了,比一般的精铁还要硬。 楚河手中的棺材钉也并非是真正的法器,只是因为受过多年死气蕴养,有了一些特殊的功效。算是一点小道具。 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具备神异,无法强行破开树妖的防御。 落回地面,楚河额头有些冒冷汗。 之前以水纹抵挡爆炸余波时,消耗了太多的真气,以他练气三层的真气储备量,再发一次道术已经极为吃力。 “呼···!” 吐纳真气,吸收此界天地灵气,楚河体内的真气按照九江行脉之法运转。 “许导!有点麻烦!这老妖的树杆太硬,棺材钉扎不进去。”调息片刻,楚河扭头对许导说道。 许导盯着粗大的古树,眼神锋利如刀,腰杆笔直道:“虽然不抱期待,但是还是问一句,你小子现在还是不是青头龟?” “什么是青头龟?”楚河一脸迷茫反问。 “就是是不是处男。” 楚河机智的回答道:“今天还是!” “那就不是了!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真是不检点。想我年轻那会···。”这话突然说不下去了,想他年轻这会,私生活更乱。 许大导演享誉国际,年轻时的那点事,早就被媒体狗仔扒的一干二净,他是想厚着脸说谎,也没那个先决条件。 “对了!你是不是每一次都带套?”许导又问。 楚河闻言,捏了捏下巴想了想回答道:“现在人心叵测,我为人还是很谨慎小心的。” “那就好!把你的右手中指刺破,将血点在棺材钉的钉尖上,死马当活马医!”许导说道。 “您还懂这些?”楚河真的是惊呆了,表示已经有些搞不懂,谁才是专业的了。 许导一翻白眼,冷笑道:“废话!我虽然不像你们这些人,能够修炼。但是当了这么多年导演,这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见得比你老师懂得的少。” 这话却也不假。 虽然术业有专攻,但是有些职业,天生就要知道的多、博、杂,导演就是其中佼佼者。加上现在讯息发达,很多东西都不像古时候那样藏着掖着,故而也都流传了出去。只要费点心思,想知道并不难。 楚河一刀割破手指,将中指血挤出,分别涂在九根棺材钉的钉尖上。 再度踏着涓流而起,楚河按照九宫方位,直接扎下了第一根棺材钉。 嗡! 肉眼可见,整株古树,都弥漫起了一阵黑色的妖气,如同一层保护膜,死死的护在树杆周围,阻止着棺材钉的钉入。 而涂在棺材钉前端的那一点鲜血,此时却绽放出金红色的流光,正好相克一般,刺破了黑色的妖气薄膜。 真气运转,用力一按,一根棺材钉终于从正宫方位钉了下去。 “竟然有用?难道我以前睡的都是假妹子?”楚河惊呆了,忽然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许导在下面哈哈笑道:“傻小子!之所以强调处男童子血,正是因为人体私密之处,与丹田相通,与脐带相连,无论男女,皆有一点纯粹先天之气暗存于此。一旦男女相合,这一点纯粹的先天阴阳之气,就会混杂,变得污浊。” “但是你小子每次办事都带套,这就等于根本没有与女子真阴汇合,一缕纯阳之气,始终未散。要是真的讲究未曾泄身,那若是梦、遗,自、亵岂不是大大的毁了?” 楚河不理会许导在下面的调笑声,飞快的将剩下八根棺材钉扎入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八处方位。 九宫阵型一成,顿时九根棺材钉为阵眼中心,以棺材钉上沾染的死气为引,封锁树妖一身庞大的生命精气。 那巨大的古树,开始不断的变得枯黄,落叶纷纷如雨下。 “啊···!” 尖锐的惨叫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却同样显得虚弱。 这样的情况下,树妖似乎连咒骂都做不到了。 “小子!你平时用的都是什么牌子的小雨伞?质量不错,一个不漏。我要想想,是不是屈尊去给这个牌子的小雨伞,拍个广告。”许导看到事情已成,顿时更加兴奋的调笑楚河。 楚河不想理他,并向许导丢了一把斧子。 “好了!现在树妖已经彻底被制住了!我们可以将他身上的封印打破,然后再揪出他,逼问他聂小倩的最后一魂所在。” 燕赤霞留下的封印,就在树妖身上。 那是一道并不明显,却直接印入树妖躯干深处的剑痕。 如果强行剜掉剑痕,树妖本身也会被削掉大半修为。故而他才会选择汲取信仰之力,用来不断的驱逐剑痕,将剑痕中的力量,不断消磨干净。 当然现在楚河和许导可不会有半点爱护花草树木的美德,直接撸起袖子,举起斧子就是开干。 乒乒乓乓的一通乱砍,已经被钉死了生机的古树,犹如朽木,随便一斧头下去,都可以砸开一个大大的缺口。 原本十人环抱的树杆,很快就像是被巨大的恶狗啃了一大口,缺了好一大块。 第十六章我不信(求推荐、收藏) 封印被除,巨大的古树不断的抖动着,那一根根的树藤,犹如凌空飞舞的绳索,就要朝着楚河和许导二人缠来。 “苟延残喘之躯,也想放肆?再不听话,一把火烧你个精光。”楚河手持雁翎刀,挥手一刀便将数十根树藤轻易斩断。 这些树藤,放在以往,不仅快若奔雷,上天入地,并且坚硬若精钢,有吸食人体精血之能,格外难缠。 但是现在树妖根基大损,本体重创,还被楚河以九根棺木钉,封住了一身的磅礴生机,这些树藤如同他的本体一般枯朽,如何还有什么威胁力? 漫说是楚河,就是许导也能提着斧头将这些树藤轻易斩断。 黑烟涌动,树身抖擞,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面容阴翳俊美,酷似女子,却又有着明显男子体征的身影,出现在古树之下,怒视着二人。 虽然化出了人形,但是其气息之虚弱,简直连练气一层都勉强,楚河即便是修真界萌新,想要解决他也费不了多少手脚。 楚河扭头看了许导一眼。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眼,却表达了很多层次的意思,这种眼神中蕴含的意义之深刻,许导执掌导筒多年,和多位影帝合作过,从他们身上也所见不多。 “看什么?我那是艺术加工!”许导很理直气壮的对楚河说道。 “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楚河敷衍的回答道。 “好歹毒的小辈!好心狠的宁采臣!姥姥我定然不与你们干休。”树妖怒视着二人,雌雄二性叠音,却是有些刺耳、诡异。 楚河扭头看向许导道:“他说我歹毒我理解,为什么说你心狠?难不成,你们也有一腿?” 许导面色发青道:“胡说八道!老妖怪!快点将小倩的幽精之魂交出来。” 树妖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你想要聂小倩的幽精之魂?很好!哈哈哈!姥姥我很高兴!” “老妖怪!笑什么笑?烧死你!”许导说到做到,直接用打火机点燃地上厚厚的枯叶,火势蔓延过去,尽管不能完全点燃古树,却也依旧灼烤的树妖不停惨叫。 他现在太虚弱了,只能施展一些最基础的妖术,换做以往,随便就抓来一团雨云,大火顷刻熄灭。 “你烧吧!烧死我,你也别想救回你的小倩。”树妖在烈火中大声而又尖锐的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导双目通红,恶狠狠的咆哮道。因为气息急促,有因为浓烟滚滚,反而狠狠的咳嗽起来。 “当然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为了治疗燕赤霞留下的剑伤,二十年前我就吃了聂小倩那个贱婢的幽精之魂,用来修补我自己的魂体。你的小倩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你即便是找到了她的转世,那她也不再是你的小倩。她可能是一个男人,可能不是人,而是动物、植物。” 树妖每说一个字,许导脸上的表情就狰狞一分,说到最后,许导整张脸都狰狞扭曲起来。 “我不信!屌你好母!我弄死你!”许导一把就要夺过楚河手上的雁翎刀,冲向树妖。 楚河却迅速拦住许导,手里直接捏着一团水系真气,化作冰凉水雾按在许导的头上。 “冷静一点!不要中计!这老妖狡猾的很,就是想骗你过去,然后乘机挟持你,好用来要挟我。我楚河是什么人?会上这种当?”楚河拉着许导说道。 冷静下来的许导依旧喘着粗气,好半响才平复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生硬的表情,用有些沙哑的嗓子道:“要是他真的挟持了我,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当然是让他杀了你!然后再替你报仇了。”楚河迅速回答道。 “妖···!”许导将拇指握拳塞在食指和中指中间,用力朝着楚河一晃,说了句脏话。 “老妖怪!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奉劝你最好快点把小倩的幽精之魂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连根拔起,然后做成搅屎棍,让你天天泡粪坑。”许导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盯着逐渐熄灭的火焰余烬之中,正在不断喘息,显然再度伤了元气的树妖道。 树妖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楚河却道:“聂小倩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当然不会说,说了就一定死。不说还能苟延残喘。” “不过按我说许导,不如干掉他算了,如果小倩就在这里,你自然和小倩再度团聚,重温旧梦。如果不在,你也就死了心算了。你也是有家室,有妻儿的人了,外面这些风流债,就不要搞得风风雨雨了。” 许导多大的导演,戏真戏假,哪能不清楚,听了楚河的话,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和挣扎,眼神也时而清明,时而模糊,表达情感要比楚河深刻的多。 “好吧!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我其实只是放不下而已,或许更多是我心中的自责。如果我和小倩真的缘尽于此,那我也唯有求个心安了。”许导终于开口说道。 声音中充沛的情感,让楚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河夹紧双臂,绷着脸色,免得露出马脚,扭头对树妖道:“老树妖!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我数三声,你如果不交代出小倩幽禁之魂的下落,我就直接伐了你。” “三!” “小倩在黑山老爷那里!”树妖快速说道。 紧接着又怒视着楚河道:“卑鄙!不是说好三声么?” “呵呵!活了上千年,还这么天真!” “我不仅上上句话不算数,上上上句话,也不算数。”楚河冷冽一笑,眼中淡漠,哪有什么情感可言。 站在楚河身侧的许导表情一僵,忽然惊觉,莫非此刻之楚河,方才是他的真面目? 以往的温和、淡然、喜欢开玩笑,插科打诨,都不过是一种社交上的伪装? 树妖还没理清楚什么是上上句话和上上上句话,就见到楚河手持雁翎刀,已经俯冲过来。 “汉江波浪渌于苔,每到江边病眼开。半雨半风终日恨,无名无迹几时回。” “斩!” 经脉之中,还算充沛的真气全都转移出了原本的主脉流转,走入了一条岔道之中。原本连绵不绝的真气,骤然多出了寒冽和锋锐之气。 这骤然变幻性质的真气齐齐涌入楚河手中的雁翎刀之中,顺着刀锋,化作一道水线般的刀芒,朝着树妖斩去。 唰! 树妖魂体凝聚出的形体,被直接拦腰斩断。 那腐朽中的古树本体,本就被楚河和许导之前砍伐了一半,如今再遭楚河全力一刀,瞬间又被切掉了一半。 剩下的那点树杆,再也无法承受沉重的躯干,‘嘎吱’一声然后轰然往下倒塌。 第十七章人生没有彩排(求推荐、收藏) 为祸一方的树妖姥姥,就这么被楚河一刀斩了,死的干净利落。 一刀斩了树妖,那巨木腐朽之极,倒塌之后几乎散成粉末。 唯有九根棺木钉叮当落地,发出清脆如瓷盘般的声响,在一堆枯树粉末中,十分明显。此刻它们竟然洗去沉珂,散发出黝黑如精铁般的乌光,原本的锈渍更是无影无踪。 楚河几步走上前去,拾起九根棺木钉,真气一激,就发现这九根棺木钉之间,隐隐相连,可布九宫之阵,散发勃勃生机。 “成法器了!而且还是一套专门布阵用的法器,这也算是收获吧!”楚河面露喜色。 毫无疑问斩杀树妖后,树妖一身磅礴的生命精气,大多用来洗练这九根镇压其生机的棺材钉,反而让它们脱离了凡胎,拥有了一些灵性。 收起棺木钉,那树妖倒塌之处,坍塌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洞底深处,埋着森森白骨。 这些骨头都枯朽异常,再难看出任何生前的痕迹。 “这些都是被树妖所害之人么!” “树妖杀孽之重,当真骇人听闻。”楚河低声说道。 许导走过来,看了看这些骨头,却摇头说道:“这些骨头都有些碳化,隐隐有成为化石的迹象,显然已经超过了千年。” “或许曾经是什么人,将这些尸骨,埋在了树妖之下,这才将一棵树变成了吃人的恶魔吧!” 过往真相如何,两人都没有兴趣探究。 但是毫无疑问,树妖死了,此处却并无聂小倩幽精之魂存在的痕迹。 或许树妖临死之前,说的并非假话。 “许导!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告辞!”楚河一转身,双手抱拳,冲着许导似模似样的行了一个古礼之后,转身便走,毫不迟疑,仿佛背后有火烧屁股似的。 “一千万!”许导急忙开口喊道。 楚河脚步只是微顿,继续卖力前行。 “三千万!我只能喊这么多,导演不是明星,挣钱不容易。我这些年花销也大!”许导又喊道。 楚河脚步更加艰难,但是依旧头也不回,只是走的慢了一些,显然是心中纠结。 “我教你乾坤借法之术!这是当年燕赤霞教我的,可惜我一直练不成。如果你帮我,我教你。”许导打出了底牌。 楚河彻底停下了脚步,扭头苦笑着看着许导道:“许导!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也就是个修真界的小虾米,黑山妖城我是万万不敢去闯的。” 许导也知道有些难为楚河了。 当年燕赤霞何等人物,听说要去黑山妖城,还不是愁眉苦脸。 黑山老妖乃是一座阴山成妖,穿梭于人间和地府两界,他的黑山妖城,也被称之为枉死城,多有冤死的孤魂野鬼,无法转世投胎,而在此游离,枉死城中妖魔鬼怪无数,乃是此界之中,人间地府都不敢小觑的大势力。 和黑山老妖比起来,树妖姥姥连土鳖都算不上,若不是聂小倩,树妖姥姥想要和黑山老妖搭上关系,简直痴妖说梦。 “不如联系一下莫教授,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许导说道。 楚河舍不得许导承诺的‘乾坤借法之术’,也只能转身走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儿童对讲机。 “卫星都没有,你还想打电话?”许导好奇问道。 楚河道:“这里面有张千里传讯符,添加了一些电子元件,加强信号。” 这种东西,勉强也算作是科技与修真的混血后裔了。只不过档次略低,造型···无法吐槽。因为已经不知道从哪个点入手更好了。 千里传讯符是一对一的,故而莫成海只吩咐江小白买了一对。 讯号连通,对面似乎隐隐可以听见一些厮杀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 “喂!小师弟啊!有什么事吗?”江小白扯着嗓门喊道。 楚河没工夫解释两遍,直接让江小白把儿童对讲机交给莫成海,然后将其中的前后因果迅速简略的复述了一遍,期间许导几次想要插嘴,都被楚河制止了。 莫成海听完之后,沉吟片刻道:“我这里一时也抽不开身。这样···你有没有听过郭老师的相声?” 楚河答道:“当然!晚上不听,我睡不着觉。” 莫成海那边似乎又有极大的动静,听声音就天摇地动的,似乎是电闪雷鸣,却又有点像是山河炸裂,总之响的一塌糊涂。 “呼···!好险!闲话少说,你知道什么是相声四门功课吗?” “说学逗唱···?”楚河有些迟疑的回答。 “是坑蒙拐骗!你吸收了龙君送的传承龙族,身上有长江龙族的气息,好好利用。教你一个词,白龙鱼服!” “把这话告诉许导,他老奸巨猾,会懂的。” 说罢莫成海那边就单方面掐断了联系。 不用楚河复述,莫成海身处战场,各种声音混杂,故而对话之时,难免扯着嗓子喊。和楚河说了些什么,许导在一旁早就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我懂了!楚生!这回你帮我,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许导直接抓住楚河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跑了。 “你懂了什么?我还不懂啊!”楚河心生不妙,虽然还不知全部内容,但是隐隐已有猜测。 许导笑眯眯道:“我们不敢去黑山妖城,救不出小倩。但是长江龙君可以啊!” “你···你让我假扮龙君?这太儿戏了吧!黑山老妖除非是脑残,否则怎么会信。”不妙感坐实,楚河一蹦三尺高。 龙君岂是说假扮,就假扮的? 万一穿帮,那可是死成渣的下场。 “相信我!我是导演,还是国际大导演。知道导演最擅长什么吗?”许导死死拽住楚河,笑着说道,笑的就像是哄骗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 “讲故事?”楚河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对!是骗!我们要骗那些演员,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戏里的那个角色。要骗投资商,投了我的戏,就一定能赚大钱,一本万利。要骗观众,让他们明知道戏里的都是假的,却要痴迷不已,苦苦追寻。” “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觉得我的骗术如何?”许导很是得意的问道。 “了不得!了不得!但是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整个剧组就你我两人。没人、没资金、没剧本,怎么搞?”楚河一摊手道。 许导自信满满道:“没关系!没资金可以想办法弄,没人可以临时找。没剧本···我给你写剧本,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指示练好演技。从现在开始,我喊‘action’,你就是长江龙君。” 第十八章混入妖城(求推荐、收藏) 黑山妖城东南方向百里处,忽有电闪雷鸣,只见乌云中隐隐有一条金龙蜿蜒而下,然后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诺大的一片山崖,直接坍塌,四周尽是焦土。 山崖之下,楚河衣衫褴褛,带着乌黑焦痕,却依旧从蛛丝马迹之处,得见其原本的华贵。 一些金线勾勒出的古朴符文,仿佛昭示着,这件袍子原本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只是此时破损了,再无功效。 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水族龙气,散发出来。让楚河的气质,显得更加的高贵。 就在山崖下的深坑之中,陷入了昏迷。 而片刻之后,便有一个老书生拍马而过,将楚河救起,仿佛老眼昏花一般,没有看出那黑山妖城的不对劲之处,将楚河夹在马背上,竟然朝着黑山妖城而来。 马背上,楚河小声对许导说道:“这就是你的剧本?除了把一条蛇伪装成一条龙,然后利用光线折射的原理,乘着天黑,投射到模糊的夜空之中,然后用炸药炸塌了一座小山坡?多少也算是特效,有点技术含量。” “之后就是老书生夜救龙君,两眼昏花入了妖魔窝子···。这剧情怎么这么狗血?” 许导同样用很小的声音回答道:“你懂个屁!最狗血的剧情,往往代表着最深入人心,是久经考验的,是有事实依据和戏剧性兼顾的。” “很多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还不是很诚实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看?” “所以,狗血要洒!只不过怎么洒,什么时候洒,考验的就是功力了。你且看好了。” “我教你的龙君三要素,你可曾记好了?” 楚河淡淡道:“什么龙君三要素,我看叫装逼三要素差不多。” “说话声音低且慢,这样别人才会专心听。眼神放低眉角抬高,这样才会显得有内涵。龙行虎步,处变不惊,万事不可回头望,这样才显得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话说,龙君是这做派?” 许导回答道:“我当然没有见过龙君。但是国家领导人倒是见过一些,我想他们身上的气势,应该不会比龙君差吧!” 这话楚河没法接,因为无论他接下来说什么,仿佛都会暴露他屌、丝的底细。 他倒是见过龙君的一鳞半爪,但是国家领导人嘛!见过领导人的车队算不算? “好了!现在收声,我们已经彻底进了黑山范围,这黑山老妖,说是妖,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山神。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监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散发龙气就好。”许导拍了楚河一下,然后说道。 楚河调整呼吸,闭口不言,闭目不动,身上的气息起伏,唯有淡淡的龙气,时刻萦绕在周身,显得不凡。 山道原本颠簸不平,更有妖魔阻路,恶鬼隐蔽于山林。 但是或许是受到了黑山老妖的命令,无论是妖是魔,还是恶鬼精怪,都没有显形。 许导骑马托着楚河,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黑山妖城之中。 这座无时无刻不笼罩在漆黑夜幕中的城市,此时家家户户门口都燃着红纸灯笼,远远望去,却又好似一团团的猩红火光,在黑夜里闪烁。 恶鬼、妖怪、魔头,成群结队的举着火把,驾着古怪的城池摸样的彩灯,在街道上跳着怪异的舞蹈,然后游街。正是百鬼夜行。 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下,他们虽然原形毕露,却仿佛不是那么突兀了。 至少许导扮演的老书生,就只是好奇的张望,丝毫没有误入妖魔窝子的觉悟。 穿过妖魔鬼怪扎堆的游街群,许导带着楚河,找到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大门口,挂着一个漆黑的‘药’字,字符扭曲,宛如凝结的血渍。 许导的眼中掠过一丝坚定,扶着楚河便拍响了医馆的大门。 “大夫!大夫!快点开门!这里有人受伤了!”许导啪啪啪的拍着医馆的大门。 嘎吱一声,医馆大门突然便打开了。 医馆的大堂中央,一个满脸枯黑,周身消瘦嶙峋的老者,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四周环绕着一圈高大的药柜,药柜中间是一排排的竹竿,竹竿上吊挂着的,是一些不明来历的零碎,显得有些恶心。 “是谁要看病?”大夫仿佛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 “大夫!是我要看病,不对···是他要看病!”许导慌忙的坚持楚河扶到屋子里,然后开口说道。 “那好!把他带过来吧!”老者指了指身前,不知何时,就在老者的身前,多出了一把黑色的椅子。 许导扶着楚河过去,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任由楚河面朝着老者倒去。 呼···! 楚河看似表情没有变化,此刻却已经将早已积蓄多时的真气,全部用淡薄的龙气包裹,一口吐出。 咔嚓! 老者的一只手,直接捏断了太师椅的一边扶手。 在侧背着许导的一面,其脸上已经空了一小半,空缺之处,有焦黑之色蔓延,隐隐还见殷红的火星。 楚河这一口气,不仅仅是以《九江行脉法》凝聚的真气,并且以龙气包裹,长江龙君乃是天庭所封的水部正神,最伤那些没有天地赦封的妖魔鬼怪。 老者幽影般闪烁起身,任由楚河趴在他原本端坐的椅子上。 楚河微微眯出一道眼缝,看向许导。 却见许导哪里是坐在椅子上,分明是坐在一堆骨头叠加而成的骨头堆中,几个发黑的骷髅头,正对着许导的屁股,张大了嘴,随时都会一口咬下去。 如果方才是楚河坐到椅子上,这些枯骨尸鬼,就会是测试楚河的道具,那种情况下,一切都会暴露。 许导用袖子擦了擦因为搬运楚河,而在额头上起的一层细汗。 这其实是在提醒楚河,该醒了。 楚河一把捏碎袖子里的自制的留音符。 符箓之中,许导以数十种声音,混合而成的龙吟之声,骤然一响。 那老者浑身便打了个一个哆嗦,漆黑之中,仿佛露出了一个狰狞而又巨大的老鼠头。 楚河猛然睁开双眼,一股气从丹田之中逼出,然后猛然以目射出。 啪! 许导座下的‘椅子’顿时坍塌,一堆枯骨之中,许导顿时惊声尖叫起来。 而楚河则是缓缓站直了身体,看着许导做出的手势,背对着老者说道:“原来是一头鼠妖,今日本君落难至此,却也是你的福气,怎么?可敢啖一口龙肉?” 那老者浑身一抖,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浑身都用力的抖索起来。 再无之前的阴沉威势,直接跪倒在地:“鼠妖黑七,见过龙君!” 楚河和许导悄悄对视一眼,却不敢松气。 总而言之,第一关算是过了。 第十九章黑山老妖(求推荐、收藏) 楚河面色惨白,气息孱弱的坐在缺了一个扶手的太师椅上,虽然如此,威仪却不凡,身形微微向前俯倾,天然就与那跪地的鼠妖,形成了一种上下高低分明的斜角。 剑眉笔挺,却飞扬而起,犹如怒龙立瞳,声音低沉而又浑厚道:“俗话说‘无胆鼠辈’,如今看来确实不假。不过···算你还有几分眼色。” 以专业的角度来判断,楚河表现的并不是很好。 虽然许导教了他方法派的速成演技法,但是菜鸟就是菜鸟。不过之前先声夺人,加上鼠妖胆子本来也不大,此刻倒也被唬住了。 唬住了鼠妖,楚河心中自信顿生,演技也就更加自然起来。 “小的哪里敢!哪里敢!”鼠妖黑七跪在地上,楚河没让他起身,他便连动一动也不敢。 龙君乃是天庭所封的正神,虽然俗话有说‘龙游浅水被虾戏’,但是那也只是戏。堂堂长江龙君,若是在他这里有个好歹,只怕下一刻便有天庭天兵速降,将他扒皮拆骨,灰飞烟灭。 “不敢就好!本君受天人五衰,以雷劫消除体内衰败之气,落到此地,便是有缘,定然有一番际遇。便在你这里借宿几日,想来你也不会拒绝吧!”楚河憋足了真气,混合着龙气,口中吐言,落在鼠妖黑七的耳中,却犹如龙吟雷啸,令其战栗。 鼠妖闻言,整张脸都苦了下来。 长江龙君可是活大爷,招待好了未必有功,稍有不慎便是有过。待到日后龙君劫满计较,他这几百年的修行,便打了水漂。 鼠妖却是不知,此刻楚河也是难受极了。 他接连两次,将体内的真气尽数凝聚挤压,与龙气裹在一起爆发而出,即便是《九江行脉法》为上乘法门,但毕竟修行日浅,有些伤了经脉。 就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没难过的咳出血来。 “龙君何等神威,何必为难这小小的鼠妖。我这黑山城虽然地处荒僻,比不得龙宫富贵,但是也有几间上好的居所,景致也算不错。不如龙君移驾,去我处如何?”犹如金石摩擦般的声音传来。 楚河面不改色,背脊处却汗毛根子都倒竖起来。 许导躲在一旁,相比起楚河来,他的表象就自然的多,全身都几乎缩成了一团,同时却又踱着小碎步,慢慢的靠近楚河,仿佛是将其作为了依靠。 “黑山老妖···!” 毫无疑问,也毫无来由,便这般认定。 来者定然是黑山老妖。 心中越是紧张,楚河反而表现的越是镇定。 庞大的妖魔之气在小小的药铺之内盘旋不散,凝聚成团,犹如实质。 鼠妖黑七已经吓得就要晕厥过去,楚河却虽然背心满是冷汗,表情却无比的坦然,仿佛此刻即将在他面前显形的不是统御一方的大妖魔,而是前来参拜他,觐见他的龙宫从属。 这一刻,楚河真的将自己代入了龙君的角色。 他是长江龙君,是高高在上的长江水族皇者,是天庭赦封的水部正神。 一个‘小小’的黑山老妖,还不值得他多抬一下眼皮。 许导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楚河。 当他看到楚河淡然镇定的表现,几乎远超他的期待时,不仅松了一口气,同时某种原本只是当做是玩笑说出来的话,此刻竟然也有了真正考虑几分的余地。 在许导看来,楚河是天生的演员,他拥有一种罕有的天赋。 在越是紧张、压力大的环境下,越是能够镇定自若,出色发挥···甚至是超过预期发挥的能力。 这种能力,许导一生见过许多人,许多演员,却只在寥寥数人身上看到过。 “你要我去你的地方?嗯?倘若本君不去又当如何?” “你便要强请么?” 楚河声音依旧低沉而又浑厚,声音之中,隐隐夹杂着龙啸之音。整个人显得十分松弛,仿佛有十成的把握,此话不会激怒黑山老妖,让其罔顾其他,直接发难。 黑山老妖可不是区区鼠妖可比。 现在人间混乱,天庭也跟着受影响,大元立国,外教入侵中原大地,一众外域之神也想要乘机窃据天庭正统。 黑山老妖能在人间鬼域为祸一方,便是占据了此天时地利。 若是人道昌盛,天庭威仪无可侵犯之时,他如何敢这般大张旗鼓。 许导在一旁,听的也是全身一抖,差点没惊叫喊骂出声。 这两句话,可并非他的剧本里所写,完全就是楚河的临场发挥。 若是真的在片场,碰到这样的情况,许导完全可以多拍几条,然后最后再看,是究竟走剧本好,还是临场发挥的更有张力。 但是此时可不是在片场拍戏,这是一场假扮龙君,混入黑山妖城,寻找聂小倩的骗局。 没有彩排,没有ng,没有技术剪接,倘若被识破,就只有end的份。 黑山老妖闻言,果然动怒。 整间药铺都开始抖动,就像是伴随着黑山老妖的心情一起起伏。 “好!好!好!果然是长江龙君,天人五衰,雷劫加身,依旧如此盛气凌人。我好言相请,你却不知好歹,莫非真以为我黑山好欺,怕你不成?” 许导此刻的心脏,都升到了嗓子眼。 现在楚河就像是在走钢丝,已经走到了最危险,也最容易失去平衡的一处。只要一句话没说好,或者表情稍有不对,就会引来黑山老妖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楚河豁然站起身,面对着盘旋在药铺里的黑云,淡然道:“本君远来是客,你是主。哪有主人请客人到家里做客,却不显身亲自相邀的道理?” “你说本龙君欺你,黑山!此话你可当真?” 一句反问,一句逆向问责,瞬间将药铺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许导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压力。 事实上楚河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不能怂,气息也不能乱。 现在黑山老妖虽然察觉到他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却因为他一身的龙气,以及说话的语气、作态,加上之前百里之外的异象,而无法看清他的虚实。 但是气息若是一乱,稍稍露出怯,黑山老妖就会瞬间识破其真身。 渐渐的药铺内的气氛竟然缓和下来,那盘旋的乌云开始收拢,化作一个身披黑色战甲,头戴包脸面具的人影。 黑山老妖竟然被楚河说服了。 他虽然没有显露真身,却以妖气化形出一具形体,出现在此,以示对楚河这位‘龙君’的尊重。 第二十章论吹逼的重要性(求推荐、收藏) “长江龙君,果然不凡!小妖黑山拜见龙君!”说罢,黑山幻化而出的人影,冲着楚河拱拱手,腰身也微微向前曲了几寸。 黑山老妖竟然服软了···! 鼠妖将脑袋死死的扎进裤裆里,满心的后悔,几乎将他彻底的淹没。他恨不得扣掉自己的眼珠子,来删除眼前这一幕。 黑山老妖,统御万千妖魔,何等的威风霸道。 今日看见他向龙君服软,或许改日想起来,他免不了被灭口。 “这不是坑鼠么?”鼠妖黑七全身抖动着,暗下决心,如果能够逃过此次,定然要快速离开黑山妖城,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楚河闻言,微微颔首,看着黑山老妖说道:“本君也曾听过妖王之名,收敛一方妖魔鬼众,也算是对一方天地有维护之恩。待到三界清明,盛世重开,本君定当上报天庭,为妖王请功,求得正赦。” 黑山闻言全身一颤,显然是听到了心坎里。 楚河以‘妖王’称呼他,本就已经是抬举,如今还言要为他求得正赦,这更让黑山老妖心里多出了许多野望。 俗话说的好,不想被招安的山贼,不是好土匪。 堂堂齐天大圣,听到天庭招安,都喜不自禁,何况区区一个黑山老妖? 许导也在楚河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剧本终于走回正轨了。 楚河这一招,就是骗术中的画大饼。 绝大多数的骗术,不是利用人的功利心便是同情心。而画大饼,就是骗术中的保留项目。 不仅仅如骗子、传销一类会用,其实各行各业,多多少少都有些涉猎。 比如老板让员工加班,也免不了提一提升职加薪,但其实公司就这么大,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升职光当老黄牛,有个屁用? 又比如男女谈朋友,男方若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一切,把自身家底清清楚楚的告知女方,只要不是家底丰厚,那十有八九就得吹。但是倘若男方在交往过程中,不断的画大饼,将未来描绘的有多好多好,那女方就会不自觉的沉溺进去,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入‘魔掌’,也就凑活着过了。 即便是黑山老妖也足以称得上老奸巨猾,骤然功利心生,判断力和智商也会下降好几个点。 因为潜意识里,就会屏蔽‘意外’‘不可能’这些因素。这种心理,和人们买彩票是相似的。另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龙君客气了!若真能如此,黑山定当铭感五内,日后唯龙君马首是瞻。”黑山老妖的腰更放低了一些,虽然不见头盔下的面色,却已然可知其表情定然是略带谄媚的。 楚河也没有表现的格外骄傲,反而是与黑山老妖客套起来,东一下西一下的聊一些三界旧事,大能隐秘。如此这般,让黑山更加确信楚河的身份。 其实所谓的三界旧事,大多是许导研究一些神怪片剧本时,收集资料时记下的,真假难辨。至于所谓的大能隐秘,那更是绝大多数属于胡编乱造。 反正料定了黑山,也没胆子去真找那些大能求证。 聊着聊着,黑山老妖忽然问道:“龙君莅临我黑山城,定然非是偶然,方才我曾听闻,龙君是有际遇在此应验,若是用得着小妖之处,但请开口。小妖无有不应。” 经过楚河的一通胡吹乱侃,加上楚河画下的大饼,黑山老妖几乎已经对楚河的身份确信无疑。 为了将楚河许诺的天庭赦封争取到手,这老妖果断是连脸皮都不要了,说起话来,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接近于跪舔。 当然了,这并非是其真的屈服于楚河这位‘龙君’,而是屈服于‘龙君’手中所掌握的权利。 作为威震一方的大妖魔,黑山老妖有的是傲气。 楚河开口说道:“本君接任长江龙君之位,已满千年,修得功德圆满,只待渡过天人之劫,便可功成身退,成为天河水将。” 话说到这里,黑山老妖身形压的更低了,那头盔之下,投射出来的目光,不由带着艳羡之色。 虽然长江龙君看似分封一方,位高权重。 受到的管束也是极少。 但是入天庭为将,依旧比长江龙君之位,更加值得羡慕。因为天庭为三界之中心,有远古星辰照耀,灵气充裕,更有无数神圣坐镇,时而讲道,时而论法,一朝得闻,便可抵百年苦修。 故而在天庭修行一日,可比凡间一年。 但凡修行者,无论是人,还是神、鬼、妖魔,都向往着更高的境界和更好的修炼条件。 这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质,不容更改。 “不过就在本君历劫之时,突然想起三千年前,还是一条金鲤时,曾经受过一对夫妻的救命之恩。此恩未报,因果犹在,故而在飞升之际,甘受雷霆轰击,重回人间,就为了了却这段因果。” 说着这话,楚河心中也是在打鼓。 虽然现代讯息发达,很多古时候的修行隐秘,即便是境界低时,也能通过一些文献记载窥得一二。但是毕竟是以管窥豹,一半靠猜一半靠想。 是不是真的如此,实在是没有什么十全的把握。 如果这个借口有破绽,那么黑山老妖定然会察觉。 这样一来,无论之前表演的有多好,都会前功尽弃。 眼角斜视黑山老妖,见其气息稳定,未曾有何不妥之处,楚河便按照剧本,接着说道:“因果牵引,那夫妻中的男子,我已然寻得。他既然将我带上了黑山城,那便说明,这女子定然便在这黑山城中。” 此时,视线终于重新落在了许导的身上。 当话题引向他的时候,许导的脸上适时的露出了几许迷茫之色,同时更缩了缩原本就蜷成一团的身体。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的气味,有点熟悉。”黑山老妖看向许导,忽然开口说道。 “遭了···!” 楚河和许导同时心中大惊。 当年燕赤霞带着许导强闯黑山妖城,斩灭了黑山老妖的一具化身,救走了聂小倩。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黑山老妖竟然还记得许导的味道。 “或许是妖王你见过他的妻子吧!他们夫妻二人,纠缠颇深,有夙世因缘。气息自然相互牵引。”楚河只能强行找一个借口说道。 说罢,竟然双手在身前环抱叠置,微微鞠躬一礼道:“此事关乎本君大道成否,还望妖王助我一臂之力。” 见的之前一直端着架子的‘龙君’,骤然向自己行礼,这种认同感和荣耀感,顿时让黑山老妖这个老妖怪,也忍不住飘飘然起来,也不再去想为何许导给他的感觉会如此熟悉,大包大揽的说道:“没问题!龙君之事,就是我黑山之事!我这就通报全城,将所有的城中居民都召集起来,定然要让龙君之事圆满。” 第二十一章妖城选秀(求推荐、收藏) 黑山老妖为此妖城之主,他一声令下,众多的妖魔鬼怪,自然无有不从。 就在城池中央荒废的山神庙前,楚河居中而坐,黑山老妖在右首陪坐,许导···半蹲在左侧,满脸的郁闷加苦涩。 想他堂堂国际大导,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下方妖魔云集,挤挤攘攘,让原本空旷的操场,显得格外狭窄起来,一些恶鬼不得不将身体虚化,然后往往许多恶鬼重叠在一起,仿佛是长了许多脑袋的怪物一般。 如此方才节约出一些空间。至于飞腾而起···龙君和黑山老妖当面,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站的比他们还高? 随着世道的混乱,新生的妖魔,和枉死无法投胎的恶鬼越来越多,黑山妖城也受到了影响,房价飞升,居民用地也很是紧张。 “龙君!整个黑山城的居民,基本上都到齐了,您看···?”黑山老妖低声对楚河询问,表面上却并未有多大的动作,显然在他所统治的妖魔鬼怪面前,黑山老妖还是很在乎面子的。即便是要讨好楚河,也不好再向之前那般,显得过于谄媚。 “那好!就让他们挨个上来亮个相吧!”楚河慢吞吞的说道。 他又不是真的龙君,哪有什么感应因果的本事。 下面妖魔众多,哪一个是聂小倩的幽精之魂,也唯有许导来分辨了。 “好!你们一个个的上来,有拿手绝技的,也表演一下。”黑山老妖坚决的贯彻了,深度挖掘上级指示的基本方针和概念。硬生生的把一场寻找聂小倩的活动,演变成了黑山妖城‘达人秀’。 当然要说简单,楚河也可以直接找黑山索要聂小倩的幽精之魂。 只是这样一来,就势必会引得黑山老妖极大的警惕,毕竟直接这样指名道姓,也做的太过明显。 西洋镜一旦被拆穿,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无论是楚河还是许导都承受不起。 首先上来的是一个吨位极重的胖妞,脸上扑着能折射出荧光的细粉,几乎将五官都全部遮住了,唯有厚厚的嘴唇涂抹的鲜红。 “如果她是聂小倩,我觉得许导现在一定扭头就走,也多不出这么许多麻烦事了。”楚河看似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闪烁的想到。 胖妞的嗓门很大,声线也还不错,只可惜唱的却是婉约派的小曲,配合上她那矫揉造作的表情和比许多妖魔都要壮硕的身躯,整个山神庙前的妖魔鬼怪,都露出哔了狗的表情。 黑山老妖以妖气幻化出来的身体,也有些僵硬,他的脸上依旧以头盔遮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他的尴尬。 “滚下去!”如果不是龙君当面,黑山老妖发誓,他一定会一口吞了这头该死的,令他出丑的猪妖。 胖妞咚咚咚的走了,每走一步,脸上厚厚的脂粉,都如同劣质的石灰一般,簌簌的往下落。 第二个上来的,倒是个清秀的美人。 看样子应该是个女鬼。 楚河看了一眼许导,许导的表情很寻常,显然并非聂小倩。 女鬼的才艺竟然是舞蹈,只是她的舞蹈十分怪异,每一次旋转跳跃之时,她的关节都会呈现一种扭曲且不具美感的零散状态。 连续两个都不靠谱,黑山老妖面子上也挂不住,低声对楚河解释道:“龙君见谅!此女生前确实是青楼的舞女,虽然姿色只能算上佳,但是舞艺曾经是一绝,只是后来被一官员虐杀,砍断了四肢和头颅,即便是死后化作厉鬼,身躯各个器官之间的连贯性,也始终不佳。” 舞跳了一半,女鬼自己都跳不下去了,似乎是悲从中来,忍不住抱头痛哭。 对了!提醒一句···她是真的在抱头痛哭。就是那种,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抱在怀里哭泣那种。 楚河觉得,现在她这个才艺,倒是有些亮眼。 唱歌、跳舞、杂耍,实在没什么才艺的,就亮出种族天赋,倒也博得一些喝彩。 好好一个选秀···呸!好好一个寻找聂小倩的活动,反而像是搞成了黑山妖城的联欢晚会,妖魔鬼怪,食物链上的一大串怪胎们,此刻欢聚一堂。 楚河就眼角抽搐的看到,一只狗妖,偷偷的叼住了一个骨魔,三口两口的将骨头渣子嚼碎,然后吞进肚子里,眼中绿光大放,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艳鬼,周游在一群玩嗨了的雄性妖魔之中,不断的扇动着他们的雄性荷尔蒙,也不知道这么多审美不同的种族,究竟是怎么被一只艳鬼迷住的。 总之片刻之后,好些个雄性妖魔都感觉身体被掏空,而那艳鬼则露出一本满足的表情,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娇媚入骨的气息,看了实在是让人、妖、鬼、魔都有些把持不住。 台下乱象一片,台上依旧载歌载舞。 黑山老妖仿佛对这样的景象,已经是司空见惯。 许导则是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并没有被这样的景象吓到,反而像是要将眼前的景象,牢牢的记住一般。 想一想这位导演荒诞且仿佛身处废墟,人人自危的拍戏风格,就不难想象,这种场面,对他而言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楚河则尽量收束自己有些不自觉瞥向那艳鬼的目光,与自身的本能,进行着某种殊死搏斗。 虽然不算是老司机,但是毕竟也粘过荤腥,食髓知味。那艳鬼的摸样虽然算不得绝色,但是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种诱人的风情,则更令人忍不住频频侧目。 “如果龙君感兴趣!不妨唤她过来侍寝。此女生前欲望极强,嫁了三个丈夫,三个丈夫都没活过三年。后来索性用三个丈夫留下的家产,养起了面首。”黑山老妖对城中的妖魔,稍微出众一些的,似乎都了如指掌。对他们的来历,更是如数家珍。 “那她是怎么死的?”楚河淡淡问道。似乎是好奇,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说说话,聊聊天,应付黑山老妖的试探。 人体有三魂七魄,三魂天注定,七魄则是靠转世之后,与肉身所合而定。一旦身死,七魄散去,从而让三魂也跟着暂时固定下来。死前是何摸样,死后自然也是何等摸样。 这艳鬼看着最多不过三十岁的摸样,可见死的时候还算年轻。 如此身家丰厚,又风韵迷人的女子,究竟又是何人下的毒手? 黑山老妖见楚河不接话茬,也仿佛没有说过之前那句话一般,回答道:“此女欲壑难填,偶见一小公子眉清目秀,心痒难耐。便偷偷药翻藏在家中,日夜欢愉,好不快活。却不想那小公子竟然是太守家的公子。” “家人寻来之时,小公子已经被索取的骨相嶙峋,回去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第二十二章烫手的宝贝(求推荐、收藏) 楚河闻言,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太守’一职,源于汉朝汉景帝,到了隋唐年间,便已然不存,仅用作刺史或知府的别称。 也就是说,那看似娇媚年轻的艳鬼,说不得已有了近千年的道行。 黑山老妖却想把这么一个千年的老鬼,安排给他侍寝,要说没点歪脑筋,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这黑山老妖虽然暗藏机锋,做的却也磊落,倘若一口直接回绝,反而像是惧怕了他,让他瞧出了底细。 敬畏之心一去,即便是未曾彻底怀疑他这龙君的身份,只怕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恭敬有加,怕是不可能继续陪着他如同儿戏清点妖城的居民,好似真的无有不应。 “这老妖怪奸猾的很,之前被我胡乱一通乱侃,确实有些晕头转向,此刻回过神来,便起了些心思。” “看来要提前使用许导骗术的第二招了。” 说是许导的骗术,其实却是天下骗子都会用的招数。 骗子骗人,首先是诱。 或是诱之以利,或是诱之以色,或是诱之以人心善恶。 楚河给黑山老妖画大饼,便是典型的诱之以利。 “多情自古空余恨!倒也是个妙鬼,本君有闲暇,倒也无妨与其闲谈风月。”楚河一派斯文的说道,满嘴的话翻译过来,实则便是禽兽之言。 黑山老妖闻言,微微点头。 却听楚河又道:“话说起来你这黑山也算是秦岭余脉,与邙山相通。北邙鬼王统帅亿万鬼兵,有与地府分庭抗礼之实力。听闻天庭准备招安这北邙鬼王,赦封他为千里秦岭之帝,为群山之神。” 楚河提到北邙鬼王,却也不是无的放矢。既然整个倩女幽魂副本,都是截取的历史上的一个片段,只是有一条暗藏的主线。那么稍微深入挖掘,那些曾经鼎鼎大名的神仙妖魔鬼怪,或许不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必定在这个世界,化作了一段存在的符号。 一如楚河所扮演的长江龙君。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长江龙君,但是说起来,大家却又都知道。 听闻楚河此言,黑山老妖身体猛然一抖,然后便更加僵硬起来。 古有诗云:“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其中正提到了北邙山。 足以见得,北邙之荒坟,何其之多。而一直徘徊于此,不散的,除了冤魂厉鬼,更有许许多多历朝历代的不灭军魂。 而北邙鬼王的身份,也是一道迷。 迄今为止,最大的两个怀疑对象便是曹操和程咬金。 他们死后,都不曾转世投胎,而是召集旧部,征战邙山。 话题扯远了! 楚河之所以杜撰此事,且以北邙鬼王来压制黑山老妖,所用的正是骗术之中的‘恐吓’一招。 此恐吓,当然不是简单、暴力的直接威吓,那就不叫骗了,而是抢,是夺。楚河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可能真的敢如此对待黑山老妖。 这里的恐吓,带有一定的技巧性,利用的是人心中的贪欲,故意造成一种实质或者虚构出来的‘物品’十分枪手,且有强有力竞争对手的氛围。 黑山老妖的黑山位于北邙余脉,虽然不像北邙鬼王只收鬼魂于营帐之下。他荤素不忌,只要是来投靠,都收入城中。 但是毫无疑问,黑山老妖麾下依旧是以厉鬼为主力。 如此便自然与北邙鬼王有了冲突。 虽然鬼王本身没工夫管一个区区的黑山老妖,但是黑山老妖却早已将鬼王当做了挡在面前的毕生大敌。 倘若让北邙鬼王抢先当上了秦岭之主,众山之神。 以我心换彼心,黑山老妖觉得北邙鬼王绝对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成为天庭正统赦封的山神。 故而,想要获得正式的身份,唯有抢在之前。 随着楚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楚河就明显感觉到,山体一阵震动。 一个高高的石台,骤然且突兀的凸显在楚河的面前。 而石台之上,正供奉着一块闪烁着黑光,仿佛能吸纳人灵魂的宝石和一颗绽放赤红光芒,不断有异香散发出来的心形果实。 不用过多介绍,单看那台下,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两件东西,有一些更是十分贪婪的耸动着鼻子,仿佛要将四周的空气都吸空。就已经可以得知,这两件东西,都绝不简单。定然是一等一的好宝贝。 “区区小礼,不成敬意!都说龙宫多宝,今日在龙君面前献丑,还请龙君品鉴,若是龙君能说出它们的来历,就尽管拿去。”黑山老妖如此说道。 在他想来,这简直就是送分题。 只是为了面子上挂的住,这才将行贿说成了鉴宝,多少算是一个由头。 但是几乎将堂堂黑山老妖忽悠瘸了的楚河,此刻却看着这两件宝物,瞪着眼心中直打鼓。 他只是修真界的萌新,相当于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哪里认得什么宝物? 这两个东西摆在他面前,却成为了他身份最大的破绽。 “妈蛋!这回亏本了,说不定要穿帮啊!”楚河的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袖子里的吞鬼大刀。此刀专克阴鬼。 身旁的黑山老妖,乃是老妖的本体以阴气凝聚而成,骤然发难之下,或许一刀也能建功。 “我道是什么宝贝,竟然也要让龙君来品鉴,原来不过是一块吸魂石和一枚赤心果。”许导忽然开口说话了,毫无存在感的许导,此刻站了出来。 在楚河的眼中,许导此刻仿佛全身都在绽放光芒。 “用不着龙君来说,就连我这个只读过几本杂记的凡人也知道。吸魂石产于藏阴之地,可将无主生魂吸收转化为纯阴能量。这块吸魂石,只有一寸大小,怕是无法吸收厉鬼之魂。也就转化一些孤魂野鬼罢了!” “赤心果诞生于地火岩浆之中,乃是火土两系的宝物,可以直接服用,增进修为,亦可用于制造傀儡,作为傀儡的核心,当然第二种用途利用率更大一些。不过我看你这赤心果上,只有三道金痕,只怕制造出的傀儡,极限也就到金丹级别。龙君一旦飞升天庭,那就是天庭真仙,区区金丹傀儡,于龙君有何益处?” 许导侃侃而谈,将两件宝物的来历,以及功用,说的一清二楚。 只是如此,却也暴露在了黑山老妖面前,其言行与之前也显得突兀,不一致。 黑山老妖只需要稍微细想,便可察觉其中不妥。也就比楚河直接暴露的后果,来的好了一点点罢了。 “哈哈!此言过矣!所谓礼轻情意重。这两件宝物,我便收下了。黑山妖王之事,本龙君自当周旋。那程咬金平日里胡搅蛮缠,天庭众神也有许多对他不满,秦岭之主的位置,他怕是难以到手。” “什么,北邙鬼王是他?”黑山老妖顿时大惊,失声而言。 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也是赌一把,赌黑山老妖并不知晓北邙鬼王的身份。如此便放出一个‘炸弹’先炸的黑山老妖七荤八素再说。 至于北邙鬼王究竟是不是程咬金,楚河可不下保票。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这遮掩。只希望快些找到聂小倩吧!否则真的顶不住了!” 第二十三章女将(求推荐、收藏) 选秀···,不对,是寻找聂小倩的事情仍然在继续。 但是负责‘评选’的三方,却都心不在焉。以至于上台来‘表演’的那些妖魔鬼怪,如流水般走过,却没有引起三方任何一者的丝毫波动。 黑山老妖还为北邙鬼王的身份而震惊,脑子里转动的怕是很多种应对之念。 楚河却已经冥冥有直觉,眼下当前,虽然群妖聚集,万鬼朝奉,但是只怕聂小倩并不在台下。 否则看到台上的许导,她早该现身。 现在该想的不是怎么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而是如何脱身。 几次和计划出现出入,许导编的剧情早就崩了,现在楚河扮演的龙君,与黑山老妖有了过于直接的利益往来。 花了本钱进行投资,虽然代表着黑山老妖对他的信任,但是同时也代表着,黑山老妖对他的重视,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要脱身,原定的计划,只怕已经用不了了。 想到这里,楚河望向许导,传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 许导此刻却似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表情分外的古怪。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河传递过来的眼神。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楚河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鬼甲的小将,做男装打扮。正骑着一匹鬼马,在不远处的城墙上巡视。 之前他因为是背对着山神庙,所以没有被察觉。 此刻转过身来,才让人看清,他的面容俊美之极,似乎拥有掰弯一切的魅力。倘若他是男性,那么会让人觉得,搞基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倘若是女性,那么只怕再直的直女,也有百合的冲动。 这样的容貌,配合上那一身格外清冷中夹杂着清纯的气质,楚河心中一动,扭头对黑山老妖说道:“那名小将是谁?” 黑山老妖闻言,顺着楚河所指的方向看去,面上露出一丝得色:“那是我麾下的鬼将,本是一女鬼,却是难得的真阴之魂,阴极而阳生,魂魄本源之中,孕育着一缕生机极阳,故而无惧武人气血,对佛道法术的抵抗性,也极强。” “说来这也算是一桩趣事。此鬼原本被困于千里之外一个树妖的手中,被那树妖用来做勾引男性,供其血食之用。简直就是明珠暗投,大材小用。殊不知这样的鬼魂,一旦学习了适合她的鬼法,便是一日千里,再加上其不受武人气血和佛道法术压制,简直就是无双的鬼将。” 楚河闻言,心中惊讶简直难以言表。 聂小倩还有这样的潜质,该说真不愧为天上星宿选定的投胎母体么? “既然此女鬼如此稀有罕见,想来那树妖定然是视若珍宝,不肯放行吧!”楚河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许导也已经回过神来,竖起耳朵听着。 找到聂小倩固然可喜,但是此番情景之下,却不好相认。而且先打听一下,聂小倩在黑山老妖心中的份量,才好判断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黑山老头听闻楚河之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整个山体都跟着一起欺负震动。 “那树妖···哈哈!那树妖当真是愚蠢之极!我只是假意告诉他,我对这女鬼有兴趣,想要娶其为妻。他便信以为真,为了巴结我,便紧巴巴的把女鬼送来。” “不过可惜,后来让这女鬼跑了一魂。否则让我收集齐她的三魂,便可为她炼制三魂真阴之身,有操控万鬼之能。我也好去那邙山,夺一夺鬼王之位。” 说到此处,黑山老妖不禁泄露出几分煞气。 只是楚河这位‘龙君’当面,他也不好提及当年被燕赤霞打脸的旧事,免得被看轻。 听了黑山老妖的解释,楚河点点头,许导也露出恍然大悟和庆幸之色。 黑山老妖是阴山成妖,连具体真实的人形都没有,其实和那树妖有许多类似之处。 没有形体,没有性别,谈何娶妻? 至于黑山老妖曾经在树妖那里先后索要走多位女鬼,只怕也是为了麻痹树妖,免得树妖起了疑心,从中作梗。 当然黑山老妖所言,也只怕不全是真话。 倘若聂小倩真的三魂具被其掌握,让他练成了三魂真阴之身,恐怕就会被黑山老妖抹灭真灵,沦为傀儡。 甚至有可能,黑山老妖还会抛弃自身阴山本体,夺魂占据聂小倩的魂躯,取而代之。 毕竟与能操控万鬼的三魂真阴之身比起来,他这修炼了千年的阴山之躯,反而不值得看重了。 “这么说来,现在聂小倩对于黑山老妖而言,虽然有些价值,却并非完全不可割舍。”楚河心中做出了判断。 “本君观察此女鬼,似乎与我有些缘法,或许正是我所寻者。”楚河掂量之后,开口说道。 黑山老妖闻言,声音有些变化道:“哦?果真是她么!” 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却又继续说道:“如此!我便将其唤来,倘若她愿随龙君离去,我定不阻挠。” 楚河闻言,便知这黑山老妖还未死心。 只是对楚河承诺的天庭正赦,有极大的期许和期待,这才微微松口。 听闻黑山老妖这话,许导的脸上露出几乎难以隐藏的喜色。 幸好黑山老妖未曾看见,否则指不定就要穿帮。 城头的女将被黑山老妖传音召唤。 但见那女将一勒鬼马,鬼马直接踏着黑云而下,呼啸而至,便有一股浓郁的阴寒鬼气蔓延。 许导直接打了个冷颤,楚河也觉得难受,却面不改色,甚至连一丝真气都未有调动的强行支撑。 “这聂小倩是什么意思?诚心给我们难堪么?她莫非没有认出许导来?” “小将聂青见过城主!”聂小倩跃下鬼马,抱拳冲着黑山老妖说道。霎时间,英气逼人,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聂青···不是聂!”许导就要脱口而出聂小倩三个字,但是方才黑山老妖虽然言明了聂小倩的来历,却并未说清她的姓名。 许导虽然老辣,但是见到聂小倩起,便智商一路下滑,实在令人堪忧。 “你叫聂青?很好!吾乃长江龙君,曾与你有宿世之因果。此番即将功德圆满,飞升天庭,特来渡你。你可愿随本君而去?”楚河出声打断了许导,开口冲着聂小倩问道。 如果聂小倩机灵些,自然知道顺着话往下说。 只要聂小倩答应跟他们走,那么黑山老妖碍于情面,也不好阻拦。 第二十四章最喜欢,时有时无(求推荐,求收藏) “多谢龙君好意!小鬼不愿!”聂小倩的回答,却大大出乎楚河和许导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许导一时情急,又开口乱说话。 楚河便直接猛然站起身来,怒目一瞪,口中吐言,犹如龙吟:“不愿?大胆!本龙君好言相邀,岂容你不愿?” “信不信,本龙君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彻底的灰飞烟灭。” 这骤然一怒,让原本妖魔纷乱,鬼怪低语的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 纯正的龙气虽然淡薄,却依旧令不少在场的妖魔心惊。 黑山老妖很满意聂小倩的选择,却急忙上前去拉住楚河道:“龙君且先息怒,你我先前可是有约定。” “没有什么约定,聂青!本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本君走!要么就···死!”楚河不敢用力挣脱黑山老妖的手,却依旧煞气十足的对聂小倩说道。 整个黑山都在抖动,显然楚河暴力将其话语打断,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大大伤了他的颜面。 这自然让黑山老妖怒火攻心,恨不得发作。 “本君曾听凡世之人有言:‘升米恩斗米仇’,聂青!你前世与我有恩。此乃本君之心障,你若让本君报得此恩,自然福泽绵延,自有好一番造化。你若让本君心中难安,得道不全。本君就只能彻底毁了你,然后方才心安。” “聂青!你莫要逼本君做这个选择。” 此言一出,黑山老妖彻底不能淡定了,龙君这是要发飙的节奏啊! 一个不好,就要在他这黑山妖城动手。 对于龙君的实力如何,黑山老妖心中没底的很,生怕战火蔓延,影响到了他,便急忙压下心头的不快,对聂小倩道:“聂青!你也是不懂事!还不速速向龙君赔礼道歉。” 接着转头又对楚河道:“龙君莫要动怒!区区小鬼,不知好歹,不如给她一夜的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楚河当然不可能真的发飙,正等着台阶下。 听闻黑山老妖此言,便借坡下驴道:“也罢!看在妖王的面上!且饶过你这番,明日辰时,再来听你的答复,希望我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说罢直接拂袖而去,朝着黑山老妖为他安排的休息之所走去。 黑山老妖自然陪伴而行,同时吩咐几个小鬼,去招来那之前挑逗群妖的艳鬼,显然他还没忘了这茬。 黑山至高之处,一棵巨大的黑松之下,便有一小楼。 小楼之下是飞悬流水,顺着断崖滑下,并非瀑布,却也是难得的景致。 在黑山妖城这样凶恶之地,还能有如此颇有风骨的小楼,已然是意外之惊喜。 小楼之中,黑山老妖放下了脸皮,不断的和楚河说着好话,打着既不想送出聂小倩,又不想得罪龙君,断了前程的主意。 楚河不好与其搭话,免得说多错多,露了马脚,故而故意让其遇冷。 偶尔搭话,也夹杂机锋,让黑山老妖心中虽有怒火,却又总是不到发泄的临界点,最终忍受不住,化黑风而去。 临走前,却是吩咐艳鬼,好生招待楚河,不可怠慢。 艳鬼看着楚河,见楚河生的俊俏,且身份高贵,早已是心痒难耐,黑山老妖一走,哪里还耐得住,便直接轻挑慢绕的朝着楚河走来,那丰硕白嫩的娇躯,在薄纱之下,轻轻的颤动、扭动着,跳动着欲、望。 “龙君!妾身服侍你安歇如何?”艳鬼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并非那种粗嗓子。而是就像是软毛刷,轻轻的、痒痒的从人的心头拂过,撩动心弦。 楚河差点把持不住,一瞬间软鞭就化作了丈八蛇矛。 撩起衣角,遮住丑态,楚河扭头说道:“好一个风韵迷人的小鬼!不过本龙君见的多了,今儿个想尝个新鲜。” 艳鬼娇笑道:“龙君想要尝个什么鲜?是二十四桥明月夜?还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无论龙君想怎么试,妾身都愿意奉陪哩!” 楚河闻言,斜眼看着艳鬼那风流无边,媚眼横波的模样,差点连鼻血都喷出来。 强行镇定下来,说道:“鬼皆有虚实转化之能。我要你按照将军令的拍子,在与我同塌而眠时,进行虚实变化。时而有时而无,时而半有半无···。” 艳鬼听完,原本魅力四射的脸上,露出惊愕之极的神色,却又很快生动起来,横了楚河一眼,风情万种道:“龙君真会玩,贱妾怕是做不好呢!” 楚河道:“不要紧!你先练练。” “我出去转两个时辰,回来验货。” 说罢楚河直接走出了小楼,脚步略显急促,双臀夹得有点紧,屁股却又翘的有些偏高。 走出小楼,站在风口,狠狠的吸了几口冷气。 楚河这才将心头的那团火压下来。 “好一个艳鬼,我这金刚不坏之身,都差点被她勾引的出事。要不是身受思想品德教育多年,坚持抵抗住了肉弹攻势,我这一百多斤就交代在这了。”楚河拍拍脸颊想着。 他可没有因为假扮长江龙君,就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长江龙君。 他一个区区练气三层的小修士,若是和那千年的艳鬼颠鸾倒凤,不仅仅身份会曝光,说不定还会直接被吸成人干。 “如果黑山老妖不想得罪我这个龙君,现在以为我和艳鬼正在水乳交融的他,应该会放开对这一带地域的监视。”楚河做着这样的揣测,却并不敢很大胆的去实验这个想法的正确与否。 他不敢,但是有人敢。 就在小楼不远处,许导拉着聂小倩站在黑松树下一角。 “小倩!分明就是你,你为何不认我?”许导的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憔悴,简直令闻者心碎。 聂小倩扭头道:“三十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改名聂青,就是去了那心,只想着修行,不再去想那凡俗的情爱。” 许导一把抱住聂小倩,不甘心道:“不!我不信!你心里一定还有我,否则刚才你就直接叫破了我的身份,更不会跟我一起走到这里来。” “小倩!跟我走吧!这回我们真的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险的世界,去一个没有人会打搅我们的新世界。” “沃特发···!许导竟然想把聂小倩搞到现实中去。这可能吗?还是许导夹带了什么私货,这才有这样的把握?”楚河在一旁听的仔细,先是为之前的对白感到恶心。现在却又开始怀疑许导或许早就知道和准备着什么。 第二十五章最不喜欢婉约派(求推荐、收藏)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小倩!你一定要跟我走,我不放心将你一个,留在这个危险的世界。” “我等了你三十年,你都没来。等到我都已经死心了,你却来了···。” “小倩!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 楚河现在很想找根棍子冲上前去,照着就是一人一棍,统统打下山崖去,解决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祸害,简直让人不能忍。 “着实没想到啊!堂堂国际大导,竟然表演起了八点档狗血剧,这脑残的对白,简直让人手痒、脚痒,全身都活跃着gank一波的细胞。”楚河简直无力吐槽。 就这么硬生生忍受了许导和聂小倩大约半个小时的拉扯之后,聂小倩的语气终于松动下来,虽然还是没有同意跟许导走,却并不像之前那般,拒绝的那么彻底、果断。 就在楚河以为,再过不久,许导就该彻底说服聂小倩。 然后两人一鬼,悄悄的离开,打枪的不要时。 那艳鬼却突然走出小楼,娇声喊道:“龙君!妾身已经练好了!不仅是将军令哦!妾身还学会了另外好几首曲子的节奏。龙君快来品鉴一下嘛!” 楚河浑身打了个冷颤,差点就听着声音一泻千里。 扭过头去,却看到艳鬼正好瞧见了聂小倩和许导在拉拉扯扯。 “不好!要穿帮了!不能让她通知黑山。”楚河来不及多想,冲上前去一把揽住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艳鬼。 张嘴便堵住了艳鬼的樱桃小嘴。 一口夹杂着纯正龙气的汉江真气,直接撕开了艳鬼的喉咙,直刺其魂魄核心。 手中吞鬼大刀悄然放大,化作匕首大小,直刺艳鬼的腹部鬼气凝结之处,将艳鬼酝酿的反击直接打散。 只是此鬼毕竟是千年的老鬼,虽然资质低劣,又贪于享乐,修行很是一般,连筑基期都不到。不过是仗着四处吸取各类妖魔的精气,方能存活如此之久。 但是毕竟修为远超楚河,即便是楚河先是偷袭,又以吞鬼大刀进行压制,依旧没能彻底解决她。 艳鬼全身已经开始虚化,就要逃出楚河的控制。 她的眼神再无妩媚,充满了凶厉与恐怖,虽然嘴被楚河以龙气混合真气封住,无法说出一句话,却透过眼神,表达出一个核心意思。 那就是楚河还有许导都死定了,她一定会将楚河的真实身份告诉黑山老妖。 一旦黑山老妖发现了真相,愤怒之极的黑山老妖不仅仅会杀死他们,并且在杀死他们之前,会竭尽一切手段,折磨他们,凌辱他们。 嗡! 一道银黑色的剑锋,直接刺入艳鬼的眉心。 剑锋之上同样缠绕着森然鬼气,虽然远比不上艳鬼的鬼气充沛,却要精纯、纯净的多。 是聂小倩出手了! 她一剑直接彻底刺破了艳鬼的鬼核。 那是一种介于虚幻的特殊物质,凝聚着鬼魂最本源的力量和意识。一旦被刺破,鬼体就会破碎,而本源的意识也会彻底失去依靠,消散在天地之间。 楚河的怀里,艳鬼如流光般飞逝,最后都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显然是极不甘心。 “我这算不算杀妹证道?”楚河此时竟然还有闲工夫自嘲,也不得不赞他一声神经大条。 “快走!最多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黑山老妖就会反应过来。黑山妖城里的每一个居民,他都截留了一点魂气。柳冬娥彻底魂飞魄散,黑山老妖不会察觉不到。”聂小倩也没工夫和许导继续矫情,拉着许导,凌空飞跃而起。 虽然大多数的鬼修,都有这样、那样的不便之处,比起妖魔修士以及生人修真者,显然差了一截。但是有一样,他们却是有着便利的。 那就是飞天之能。 鬼体轻盈,自可以借风而行。 “喂!带上我再走啊!”楚河冲着已经踏月飞驰而去的许导和聂小倩喊道。 聂小倩头也不回道:“抱歉!龙君大人!小女子鬼气羸弱,只能带一人御风而行。若是带了两人,只怕我们都逃不掉。” 楚河闻言恨的牙齿都要咬断了,这小娘皮,铁定是在记恨之前的事情。什么鬼气羸弱,根本就是借口,她这是要用楚河为诱饵,引开黑山老妖,从而争取她和许导的逃走时间。 这聂小倩的性格,虽然与许导拍摄的电影中,有情有义的聂小倩不符,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此聂小倩并非彼聂小倩,三魂皆有各自偏向,这聂小倩的幽精之魂,或许正偏向于其比较黑暗、偏激的一面。 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许导拍片的时候,或许也是对聂小倩这个角色,进行了美化加工。 仔细想想,一个帮助树妖,以**人,夺取了无数人性命的女鬼,又怎么真的会天真无邪,毫无心机? 这简直就和苍老师说她自己是原装货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小倩!回去带上楚小兄弟!”许导的声音传来,格外的严肃,显然不是在和聂小倩开玩笑。 聂小倩面色一僵,见许导脸上明显的不快之色,冷哼一声,调转回来,用丝带裹住楚河的腰,拖着他一起乘风而行。 飞在半空,才能看的更清楚。 那黑山匍匐在黑夜之中,就犹如一头狰狞凶恶的巨兽。 轰! 下一刻,这巨兽苏醒了过来。 “是谁杀了艳鬼?” “是你···龙君!” “你,不是龙君!” 第一句话只是简单的意外,第二句话则充斥着些许惊愕。 到了第三句,却已经声势大变,漫天的乌云都滚滚而来。其中夹杂着的,是黑山老妖近乎无穷的愤怒和怨恨。 骗子最大的悲剧,就在于被苦主抓个正着。 那种从云端跌落到泥潭的落差感,会让人一瞬间失去几乎全部的理智。 “你竟敢骗我!你竟然骗我!什么天庭正赦,什么长江龙君···都是假的!我要你死!”黑暗里,巨大的山体之上,竟然睁开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黑山老妖的阴气化身,已经提前掠空而出。 狠狠的朝着飞在半空中的两人一鬼扑来。 此时,在黑山老妖的眼中,唯有楚河。 和楚河的欺骗比起来,聂小倩的背叛,反而显得不是那么的要紧了。 身在半空之中,楚河无处借力,唯有取出水龙灵枪,将真气灌入其中,也不管什么枪法,直接将长枪当做标枪,朝着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投去。 第二十六章黑山发飙(求推荐,求收藏) 相比起只能算是精铁铸造的雁翎刀,与楚河属性不合的吞鬼大刀,这水龙灵枪其实是与楚河属性最为契合的兵刃。 只可惜楚河的枪法实在生疏之极,远远比不上进入这方世界后,所得的刀法修为,故而面临强敌来袭,水龙灵枪第一个被放弃,作为争取时间的道具。 从布兜里取出自拍杆用真气一激,一把闪烁着深蓝色流光的长枪,便从楚河的手中飞掠而出。 紧接着楚河掐动手印,运转水系道术。 “天青在水,龙吟有声,碧波滔滔,沧浪不绝,水龙吟!” 水龙吟是楚河学会的五个水系道术之中,威力最大的一个,此时楚河掐足了手印,同时口诵道诀。 冥冥中自有层层水汽,加持在那水龙灵枪之上。 在一股水流的冲刷下,水龙灵枪的速度大涨,直刺黑山老妖阴气化身的胸膛。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黑山老妖的阴气化身,只是顺势伸出一张手掌,便直接捏住了水龙灵枪的枪头。那锋利的闪烁寒芒的枪尖无论其中有多少锋锐之气爆发出来,都被黑山老妖死死的掐住,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 眼见如此,楚河唯有苦笑,一面准备着下一次攻击,一面快速开口对许导问道:“许导!你忽悠投资方排片,亏本后该怎么搞?” 许导也快速回答道:“那就看投资方是谁了!斯文一点的,好蒙一点的,那就忽悠他再投一部戏,告诉他一定连本带利的挣回来。要是势力大一点的,难缠一点的,就只能跑路了,宝岛、花旗国、英基国,总之哪里安全,去哪里。” “卧槽!难怪你们这些大导演、大明星,动不动就出国进修,感情是跑路···。”楚河继续贫嘴,手上却不敢歇。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罗蜜!”楚河咬开食指,在掌心绘制了一个八卦,八卦之外却勾勒着一些佛门梵文。 乾坤借法之术,乃是燕赤霞的独门法术。 道门有暂借天地灵气之法,作用于外物。而佛门有金刚护体之术,能稳固肉身,定住灵魂。 故而两法结合,一股磅礴的力量,暂时涌入楚河的身体之中,原本不过练气三层的修为,一路暴涨,转瞬竟然到了练气五层。 只是这力量是暂时的,有借就有还。 等到力量退去,楚河便要精气大亏,萎靡不振。 那燕赤霞能够将这一招玩的那么随便,是因为他以武入道,气血旺盛浩瀚如烟海,即便是有些亏损,也能很快补回来。 “金钱剑!去!” 楚河取出被灵光团蕴养成最低级法器的金钱剑,化作一道金光朝着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射去。 金钱剑乃是以盛世之年所铸造的钱币为基础编制而成,其中更集齐五帝,分别占据金木水火土五德,五德轮转有沾染了一丝盛世烟火之气,倒是对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有一定的杀伤力。 黑山老妖一时没有察觉到楚河的功力大增,继续以与方才同样的力道阻拦金钱剑,却被金钱剑所伤。 阴气分身被直接斩断了一指,盛世烟火之气与楚河的真气混合,入侵其阴气分身,导致这分身短暂僵直。 “快走!不要停下来!”楚河喘着气喊道。 接连两次全力一击,第二击更是压榨似的消耗。 这让他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聂小倩带着许导和楚河两人,也开始拼命的压榨鬼躯之中的鬼气,想要驾着狂风逃离黑山。 “你们逃的掉吗?” 巨大的黑色山峦抖动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骤然凸起,布置成了一座大阵。 大阵之中,重力惊人,狂风骤停,空气都显得异常沉闷。 聂小倩拉着两人,一同摔在地上,面色煞白的回头望着那阴沉之极的黑山。 “这个气味,这个相似的场景,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书生!是当年和一个大胡子,一同斩了我一具分身的那个书生。” “三十年了!我至今还记得。那是我最好的一个分身,是我能够离开这里,周游四方,将我的威名远远传扬出去的一个分身。” “但是他却被你们斩了!” “如今,你竟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好!当真是好极了!” 黑山老妖的声音,从天上和地下同时传来,他仿佛是无处不在的,而这声音里的愤怒,仿佛已经从一个程度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程度,骤然似乎不起涟漪,但是仔细去感受,才能发掘其中,蕴含的是何等的抑制着的怒火。 大多数时候,人生之最艰难,无非一死。 但是面对黑山老妖,连简简单单的死去,都是一种奢望。 即便是死了,只怕三魂也会为其所收,继续经受折磨。 “楚河!快点给你老师打电话!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许导大声对楚河喊道。 楚河拿出玩具对讲机,大声喊了几声,然后苦着脸回答道:“不行!黑山老妖似乎动了什么手脚,信号根本传不出去。” 聂小倩面色惨白一片,失魂落魄道:“这里是阴间,黑山老爷他已经将整个黑山地界,全都拉入了阴间。在这里,他的力量会更加强大,并且能够暂时化形而出。” “在阴间,很多阳间的法器,都会失去作用。” 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不断靠近。 楚河将从长江水龙会副本里,收刮来的一些法器,分别打出。 这些法器原本在低端法器中,也多少算是小极品。 但是由于阴间压制,效果却非常一般,连用来阻挡黑山老妖阴气分身的脚步,都十分勉强。 “黑山老妖!你敢杀我?我确实不是长江龙君,但是我这一身的龙气却做不得假,你就不怕日后龙君找你算账么?”楚河壮足够了胆气,大声质问道,想要再唬一下黑山老妖,死马当活马医。 “长江龙君?哈哈哈!且让他来!” 黑山老妖的山体,在阴间显得更加巍峨。 现实中最多只有一千多米高,但是到了阴间,体积却膨胀起来,单单只是高度,便高达万米。 一座阴山,是很多冤魂野鬼的归宿之地,这些阴气叠加起来,放到阴间,地域自然被呈十倍甚至更高程度的扩大。 “我黑山老妖横行无忌多年,不怕他长江龙君。” 这话黑山老妖说的是否亏心,楚河和许导都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是,想要再诈一下黑山老妖是不行了。 难道便真的只能等着被黑山老妖扒皮抽筋之后,用尽各种手段炮制灵魂,最后憋屈的灰飞烟灭么? 第二十七章楚河为汉界(求推荐、收藏) 楚河站直了身体,双手持着吞鬼大刀,眯着眼睛,看着那巍峨浩瀚的黑色山峦。 在巨大的山架面前,他显得尤为渺小。 但是再渺小,他也不甘屈服,即使是死亡即将临身,即使是心中害怕的要命。 楚河依旧不会去做一个跪地求饶的弱者,不会去做一个在别人面前屈服且卑微的存在。 看着楚河的背影,他的形象终于在许导眼中彻底的清晰。 “原来···这就是楚河啊!楚河为汉界,士卒不可辱。”许导低声感叹,走到了楚河的身旁。 一个不过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有着直面恐怖的勇气,他这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如何能输给一个年轻人? “来吧!黑山老妖!我们不怕你!如果这回不死,老子我出去后,拍一百部片子拍烂了你。”许导面露青筋的冲着那黑压压的山脉咆哮。 漆黑的阴山上,浮现出一对猩红眸子,愤怒竟然直接化作岩浆喷洒而出。 黑山老妖之所以不直接杀死楚河、许导他们,就是想要看着他们挣扎、恐惧、逃亡、求生,最后在悲哀与绝望之中,丧失了一切的勇气和希望,这才被杀死。 而不是如眼前这般,像一个勇士,像一个英雄一般,笔挺的站着,腰杆笔直,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已经粉碎了楚河几乎所有的法器,他朝着楚河从来,锋利的爪子,想要先穿透楚河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脏。 在妖法的作用下,楚河即便是被挖出了心脏,也不会死亡。 而他则会玩弄着楚河的心,将他操控如傀儡,借楚河的手杀死许导。 虽然狗血了一些,但是这些黑山老妖那可怜的石头脑袋,唯一能够想到折磨楚河的办法了。 叮! 楚河一刀封住了黑山老妖的一爪。 灵光幻境赋予的刀法,称不上多么不凡,但是却极为扎实、老道,仿佛楚河真的是勤练了十几年。这样的刀法,虽然无法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却能在最危险的时候,保命。 在最危险的时刻,身体更优先于大脑反应,以刀口挡住了黑山老妖那惊险的一爪。 黑山老妖五指用力一拉,吞鬼大刀锋利的刀口上,摩擦出一道道火星。 下一瞬间,黑山老妖的另一只手爪朝着楚河的心口抓来。 而此时的楚河,自然没有第二把吞鬼大刀来抵挡强敌。 砰!砰! “低头!” 楚河下意识的脑袋往下一低,两个纯粹真气构成的光团,直接在黑山老妖阴气分身的胸口炸开。 威力倒也不见得多大,却让黑山老妖一惊。 手上的力道一松,楚河拔出吞鬼大刀,迅速后退。 轰! 漆黑的天幕,缭绕的阴气,昏沉的阴云,突然全都炸开了一道大大的缺口。 一把把闪烁着金光,缠绕着佛门法印的飞剑,从缺口出穿梭出来,瞬间便将黑山老妖的阴气分身撕裂。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罗蜜!” 一声巨响,一股庞大的法力,似乎在外界作用,直接拉着楚河、许导和聂小倩,要将他们拽出阴间。 “想救人?给我一起进来!”黑山老妖双眼继续喷射着岩浆,愤怒的咆哮。 整个空间都一片震荡。 咔嚓! 晴天霹雳,一道金色的剑光,撕裂了黑幕,拉出了一道大大的门户。 门户之外,江小白探出半张脸冲着楚河大喊:“师弟!快点带着许导出来。” 楚河毫不迟疑,和聂小倩一起搀扶着许导,就要从裂开的门户之中遁出。 忽然整个黑山阴间地界,刮起了一股庞大的阴风。 此风吹拂灵魂,令人心神不定。 许导年纪大了有些经受不住。而最糟糕的是聂小倩。 她是鬼躯,阳间的风,都可以轻易的将她吹起,更何况这阴间的风,本就是针对她而来。 楚河想要抓住聂小倩,却只是拉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阴气编织的衣服也不着力,只是稍稍形成阻力之后,便破裂开来。 许导双目圆瞪,猛然之间,也不知哪里涌上来的力气,灵活的一个扭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画卷,然后冲着聂小倩打开。 “小倩!不要抵挡!” 聂小倩不知其中究竟,却依言而行。 下一刻,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而出,直接卷住了聂小倩,将她拉入了画卷中。 “走!”许导来不及解释,直接对楚河喊道。 楚河直接背起许导,猛力一跳,跃出了阴间。 阳世之中,一抹天光,不知从何而来,穿透了黑山之上层层的乌云,洒在黑山妖城的城墙之上。 阴阳交界出,裂开的口子旁,一个秃瓢半边顶的大胡子,正手持一把金色的法剑,借助着天光的力量,与黑山老妖那庞大的妖魔之力对抗。 “燕赤霞!你怎么把他请来的?”楚河扭头对江小白问道。 不得不说,他要多谢江小白,若不是江小白找来燕赤霞这个救星,他这回就真的栽了。 江小白道:“是师父让我去找燕赤霞的!他那边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黑山之上妖云厚重,寻常阳光根本穿不透这层妖云。也亏得你竟然弄了这么大一块凹凸镜,将大量的光线凝聚到一个点,这才烧穿了妖云。”许导身为国际大导,对于各种光线明暗,格外敏感。一瞬间,就察觉到那一抹天光亮的尤为刺眼,猜透了其来历。 江小白道:“我哪里来那么大的凹凸镜,这是我提议之后,由燕大侠在高空之中,用法术凝聚冰块,造出来的。根本无法持久。” 闻言,在场的诸位,脸色都是一暗。 如果这一抹天光长存,借助着太阳光对黑山老妖阴间之力的压制,燕赤霞或许能与其斗上一斗。 但是若是这一抹天光消散,黑山老妖便可再度将整片区域都拉入阴间。 以阴间对阳世之力的压制,燕赤霞即便是苦修了三十年,今非昔比只怕也远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 剑光收敛,燕赤霞看了一眼许导,来不及叙旧,便大喝一声道:“走!” 背后的剑匣破裂,直接组成了一格巨大的方块。 方块直接将几人吸附到其上,然后迅速的朝着远方飞渡。 “驭器飞行,且能载人,看来燕赤霞已经有金丹期的修为。”楚河凭借着自己简陋的修真常识,进行着粗略的判断。 第二十八章骤然完结(求推荐、求收藏) “想走?给我回来!”黑山之上,骤然洞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如同一张大嘴。 恐怖的吸力从那洞口处传来,附带着强大的撕扯之力,要将众人硬生生的拉扯回去。 燕赤霞直接跳下飞板,挥手丢出一个草人立于飞板之上,指挥着飞板继续前行,而他本人则是手持法剑,借着还没有消散的天光,挥洒出一道道金色的剑气。 剑气所过之处,巨石轰开,巨柱破碎,几乎有无坚不摧之能。 “天地五雷,妈咪妈咪哄!”燕赤霞一手持剑,一手挥掌,掌心雷所过,便是霹雳一片。 身后雷光与剑光交织成一片,黑山老妖已经化出了一张巨大的岩石之手,不断的拍击着燕赤霞所在之地。 “我们就这么走吗?”飞板之上,江小白有些犹豫问道。 “我们留下,只是累赘。”楚河回答道。 很快他们就不会再就这个问题纠结了。 黑山老妖并非独立存在,他的黑山妖城中,有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此时这些妖魔鬼怪都涌现了出来,不断的扑向飞板。 楚河配合江小白,进行攻击,依旧在短短时间之中,便岌岌可危。 眼看着就要被卷入妖魔群阵之中。 “剑阵!”远处燕赤霞一声大喝。 一道道剑芒如同蜂群一般涌来,在妖魔群阵之中穿梭,迅速的绞杀,留下一地的尸骸。 “自顾不暇!还想救别人!燕赤霞!你好生狂妄。”黑山老妖已经完全被燕赤霞吸引了仇恨,新仇旧恨一起算,庞大的山体不断的抖落巨大的石块,燃烧着烈火朝着燕赤霞砸来。 燕赤霞的剑阵瞬间失去了主人的指挥,化作一柄柄锋利的剑刃,坠落下来。 楚河接住一柄剑刃,顺手一挥,便将一个身材魁梧的牛妖砍断成两截。 “嘶···!好锋利的剑!”楚河打量着手中的剑锋。 此剑无剑颚,唯有雪亮的剑身,锋利的剑尖,以及一道道流鸿闪烁的剑气充斥其上。 楚河顺手又拔起一柄,两柄利剑在手,以剑作刀,左右劈砍。 只要以真气微微一激,便有一道道锋利剑气喷薄而出,端是骇人。 江小白见了,也跟着有学有样,就是许导,也拔了一把剑握在手里壮胆。 妖魔不断的涌上来,即使是手中剑刃锋利,可以形成一种装备上的碾压,但是随着战斗时间拉长,楚河也渐渐的开始感觉到手腕酸软,四肢无力。 江小白更加不堪,他虽然修为比楚河高,但是他选择的是昆仑练气士的身份,没有获得近战加成。虽然现实中,他也修炼过一些近战之术,但是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江小白,如何会如古代习武之人一般,苦练武功,寒暑不辍? 故而他入门虽然比楚河早,但是近战能力却也一般的很。 “师弟!你师兄我···怕是顶不住了!你要是有机会出去,记得帮我向你熊茆师姐表白。”江小白昂着头,用几乎是最后一口气对楚河喊道。 楚河闻言,却连笑话江小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不过江小白竟然会喜欢大大咧咧,像个男人婆似的熊茆,多少令他感到惊奇。 楚河的身上沾染了各种妖魔的血渍,被妖魔的攻击刮出的伤口,更是几乎密密麻麻,遍布他的全身。 许导身边,聂小倩死死的护着他,与一种妖魔鬼怪死斗。 若非是聂小倩的舍命护持,许导一介凡人,又年岁已高,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楚河一只手用剑杵着一具骨魔的残骸,一手持剑指着那些正在逼近的妖魔,感觉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就要松懈下去了。 “哈哈!长江龙君?好大的名头!今天我老猪就要杀一个‘龙君’。”露出狰狞黑色猪头的野猪精,手持着巨大的斧子,携带着强横的蛮力,直接一斧朝着楚河当头罩了下来。 楚河的手抖了抖,终于没能举起手里的利剑。 虽然以此剑之利,只要他轻轻的抬抬手,就能切断猪妖手里的斧头,顺便砍下他的头颅。但是就是这简单的一抬手,楚河却已经做不到了,他太累了。 周围那些妖魔看到楚河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也都纷纷面露喜色。 这些妖魔的修为,大多比楚河高,但是却因为楚河手中的利剑,他们遭到了屠杀。虽然也想学习楚河和江小白那样,捡起地上的剑器。 以利剑针对利剑,但是这些燕赤霞炼制的利剑,显然有着极强的驱魔辟邪之能,这些妖魔鬼怪,就没有一个能捡起来的。 巨斧迅猛而下,距离楚河的额头不足一寸。 嗡! 猛然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凝固了。 楚河、许导、江小白都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驱逐之力。 下一刻,三人同时‘清醒’过来。 大屿山的剧组之中,凝固的时间解封。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楚河摸了摸身上,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伤口。 “是因为伤口不真实,而不被当真,作用在身上,还是被时间修复了?” “不是修复!是不真实么?”楚河可以感觉到,自己原本在灵光幻境里,吸收天地灵气,又苦苦战斗,几乎就要突破到练气四层的修为,现在又跌落了回去,与最初进入副本之前一模一样。 “或许,在副本里修炼和受伤,一旦回到现实,就会被时间的力量抽走。所以才是末法时代么?倘若在灵光幻境里还能真正的修炼,那又谈何末法?怕是很多进入灵光幻境的修者,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主线的发展,然后尽可能的长时间滞留吧!”楚河如此一想,倒也觉得合理起来。 “这一趟差点送命,并且损失惨重,也不知道能得些什么宝贝。”楚河念头一动,手中一瞬间便闪烁起了几十个大小、光芒各不相同的光团。他虽然没有参与真正的主线,但是在灵光幻境之中,也颇为活跃,故而对整个幻境造成了不小幅度的改变。加上倩女幽魂副本,也算是中大型灵光幻境,完结之后,会有如此多的收获,倒也理所当然。 众多光团之中,木系、土系的三等灵光团,就占据了十几个名额。 对此楚河也并不遗憾,三等灵光团已经接近于液态,与其说是灵光团,不如说是一团团的灵液。 这些灵液不仅仅能够用来修炼,并且还有很多其它的用途。 就拿三等的木系灵光团来说,它便有修复伤势的作用,向来是各种属性的灵光团中,最为抢手的一种。 剩下还有二十几件不同的物品,楚河还没有来得及一一清点,探究它们的作用、来历。便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楚河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藏到衣柜里。这才打开房门。 毫无意外是江小白、许导,二人身后还跟着的,是导师莫成海。 “发了!发了!发了!”一步窜进来,江小白满脸通红,显得兴奋至极的喊道。 第二十九章盘点、总结(推荐期间加更) “小声点,别人还在睡觉。”莫成海一瞪眼说道,江小白立刻怂了。 走进房间关上门,许导立刻说道:“莫教授!楚小兄弟!能否再进一次那灵光幻境?小倩!小倩还留在那里。” 楚河诧异的看着许导,见其表情焦急,眼神中也透露着期许,简直和他教自己的某些演技,表现的一模一样。 莫教授闻言,拍了拍许导的肩膀道:“许导,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已经解释过了。灵光幻境的开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虽然还占着地利和人和,但是天时已过。说不定又要等三十年。” “许导你要是真的还想进去,那就好好活着,再等三十年吧!” 楚河在一旁闻言,心中略动,忽然想到,他重启副本的能力,某种程度上而言,并不受自我控制。 现在依旧还在剧组,许导也在。 为什么副本没有重启? 莫非是其中,还欠缺了什么必要的因素和条件? 重启副本的能力似乎太过bug,来的却又不清不楚,这导致楚河想要仔细研究,却又无从着手。 “不过即便是能重启倩女幽魂副本,我也还是先别着急吧!相比起这个副本的难度,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些。这一次要不是不知为何,副本突然完结,我怕是就直接扑了!”楚河心中想着,口中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对了老师!副本突然结束,是不是和您有关?” “副本?呵呵!这个说法倒也不错!灵光幻境的关闭,确实和我有关系。我早就说过,倩女幽魂其实不过是前置,真正的主线在于星君转世,下凡化作辅佐潜龙的将帅之才。 “当我帮助宁正带领着他训练的一帮义军,冲出元庭的埋伏,与朱重八的部队汇合时,这个灵光幻境便走到了终幕。” “原来是这样!”楚河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明悟。 或许他无法像重置长江水龙会一样重置倩女幽魂,正是因为许导的命格已经不再符合开启副本的要求了。 倩女幽魂副本开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置条件就是,有符合宁采臣命格、形象的人为引,打开副本。 重初幕一直走到终幕。 而属于许导的整个倩女幽魂系列,已经被莫成海划上了一个并不那么完美的句号。 现在的许导,年老体衰,不再符合最初的宁采臣形象要求。 故而命格偏移,气数变化。 楚河有感觉,越是大型的副本,一些奇奇怪怪的开启要求也就越多。他可以无限制的去刷一些小型的副本,但是中型、大型的副本,他想要刷,还要先收集‘钥匙’才是。 他的特殊能力,或许只能算是降低了副本开启的要求和难度,却并不能彻底杜绝。就好像他要开启长江水龙会的副本,也依旧需要去乘坐地铁二号线一样。区别只在于,他无需特意等到九月初九。再有就是,许多一次性的灵光幻境,对他而言却并非一次性。 “这么说来,我原本在江城,想要去探寻一番的那个仙缘副本,若要开启,只怕也没那么简单。”楚河心想。 前文有言,所谓灵光幻境,便是仙佛妖魔鬼,这些古代的神异,在大型活动后,留下的印记与时间沾染,产生的一种特殊存在。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楚河境界还太低,不得而知。 而那些神异活动的不同,也就构成了不同的副本。 就像楚河他们方才经历的倩女幽魂副本,就被qq群里的那些人戏称为‘挑战副本’。这种副本危险性大,但是灵活性也大。 典型的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只要有能耐去闹,最后获得的好处,必然不菲。 就像楚河这一次,即使没有认真参与真正的主线,依旧收获颇丰。 而另一种副本,名为‘仙缘副本’,这一类副本就像长江水龙会,在固定的场所,经历几乎是十分固定的事情,然后根据表现的好坏,最后获得不同档次的奖励。 当然这两种副本类型,并不绝对。 倘若有真正的大拿,进入了长江水龙会的副本,有本事单挑龙君,且将其斩杀。那必然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听闻了莫成海的话,许导神情更加暗淡。 不过毕竟不是小年轻,许导很快有振作起来。 “许导!之前你用来装聂小倩的那副画,是什么?”楚河扭头对许导问道。当然这话中还包涵了另外一层意思,只怕也就唯有许导能听懂了。 这趟倩女幽魂之行,许导和楚河的关系进展飞快,故而有些话,楚河想到便问,也不忌讳什么。 许导虽然表情显得失落,不过却还是开口解释道:“你看过我拍的那三部电影,自然就该知道,在电影里,宁采臣是有一幅聂小倩的画像的。” “其实在幻境中,本没有那副画。画是我为了贯穿剧情,把一些我修改过的地方,串联起来的线索。” “不过后来,三部曲拍完,那副画原本放在我的书房里,有一天晚上,我却看到它开始发光,于是知道这画有古怪。” “恰好当年,我从一些渠道听说,有一群来历神秘,手段却极为强大的人,为了僵尸道长剧组的一件道袍,大战了一场。于是就急忙找人定制了一个石墨盒子,将那副画藏了起来。” 楚河一脸懵逼的看着许导,他还只听说过石墨防辐射,可没听过,连法器发出的波动,都会被隔绝。 莫成海在一旁解释道:“其实石墨本身就是一种比较低级的禁法石,如果法器本身发出的波动不是很强烈的话,确实会被石墨封住。” 莫成海这般解释道。看其表情,显然对许导的画卷,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或许在他看来,能够被石墨盒子轻易封住法器波动的法器,怕是也强不到哪里去。 楚河却不这么想,那画卷虽然似乎只有收纳鬼魂的能力,但是却能与黑山老妖刮起的阴间狂风争锋,将聂小倩强行收入进去,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 再仔细想想,许导身为国际大导,拍出来的好片子那是多不胜数。 他既然知道用石墨盒子,防止法器气息泄露。那么在他手中,是不是还有一些和画卷类似的物品存在? 一般而言,为什么香火鼎盛的佛寺、道观里,容易催生出法器来? 因为它们都被摆放在佛堂之上,受无数信众信仰、朝拜。 而其实电影、电视剧里的有些道具,也是那样。当它们受到很多人的信任和崇拜时,也会被庞大的信仰力量点化,从一件凡俗死物,变成法器。 法器之上还有法宝,再往上还有如仙器、佛器、魔器、神器等等。 但是末法时代,灵气往往自己修炼都不够用,以大量的灵气按照特定的频率,洗练冲刷,炼制法器也就基本行不通了。现在流通在修真界里的大多数法器,不是来自于信仰的浇灌点化,便是源于灵光幻境。 第三十章去耍钱咯(求推荐、收藏) 众人一起讨论到了很晚,若非许导第二天还要安排剧组的事情,只怕非要聊一个通宵达旦不可。 期间,楚河也很大方的将收获的诸多器物拿出来,让莫成海帮忙鉴定一下。 倒还真有几件宝物。 早就算作是楚河战利品的吸魂石和赤心果且不提,另有一道剑符,似乎出自于燕赤霞之手。一把古铜刀,不知是何来历,充满煞气,且十分厚重。一件鬼纱衣,穿上后有轻灵身体,增强位移的功效。 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虽然也都价值不菲,但是多是利于修行,对于楚河个人而言,价值也就不高了,所以楚河打算什么时候拿出去卖掉。 “这张卡里有三千万!”直到莫成海和江小白先行离开,或许已经返回了各自的房间,许导才突然去而复返,递给楚河一张银行卡。 “这是报酬?我还以为,你还会多给我一份封口费。”楚河看着许导,似笑非笑道。 许导也知道瞒不过楚河,讪笑道:“你也知道,小倩她有些特殊,你那导师,我看不清深浅,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小倩的事情,我也不敢让他知道。” “接下来几天,我会让我的助理带着你还有你的一群师兄师姐们四处转转,有什么花销,尽管都算在我的账上。” “对了!要是过海去玩两把的话可以,不过记住千万别沉迷进去。否则我给你的三千万,怕是在手里捂不热。” 楚河闻言一愣,然后自信笑道:“许导!我怎么说也是个修真者,不说是神仙,那也是神仙预备役,到赌场赌钱,哪有那么容易输?” 许导神秘一笑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莫成海的一群研究生们果然都玩疯了。 楚河手里虽然拿了许导的‘尚方宝剑’,却并未真的,将全部花销都算在许导账上。 这倒不是楚河会那么‘好心’,而是因为楚河知道,许导这是在想办法还他人情。 将珍贵的人情,浪费在这样毫无真实意义的‘买买买’上,着实太过浪费。何况,那些美丽的师姐们的账单,也就算了。凭什么一群碍眼的师兄的账单,也要用他的人情付账? 这没道理啊! 坐在渡海的轮船上,楚河很是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旁边,一众师兄师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其中二师兄王钰,长相老成,笑起来颇为猥琐,此时正故意绷着脸,神秘兮兮道:“咳咳!诸位师弟、师妹,马上我们就要到葡京岛了,接下来有什么活动,我想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废话不多说,大家有没有准备好红裤衩?” “准备好了!”如此大声回答者,自然都是一众师弟了。至于师妹们,则都是红着脸,大都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红裤衩,尽是一些迷信,亏你还是研究生。”熊茆不是一般女生,甩着短发,一扬精致的小脸,冷哼一声道。 二师兄王钰看到熊茆搭话,虽然有点咻于其彪悍的性格,但是依旧不知死活的被颜值吸引,舔着脸笑道:“师妹你有所不知,单是说那葡京赌场,在外便有百鸟入巢困雀笼局,顶部有万箭穿心诛杀阵,正门口摆着的是狮虎双煞阵,赌场内部,还有天罗伞阵。” “这还只是大阵,别提那些零碎的各种细节小阵布置了,更是多不胜数。像什么蝠鼠吊金钱啊!百川入瓮聚财阵啊!大珠小珠落玉盘阵啊!这种吸金,斩煞,断财,破运的手段,不要太多。” 严格来说,王钰这是在歪楼,回答的和熊茆所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有故意炫耀自己博学多见的意思在其中。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不仅仅一众师弟师妹,就是同在游轮上,一样是准备去葡京岛试试手气的游客们,也都将视线投过来,有些胆子大,自来熟的更是已经开始向王钰提问。 楚河也很好奇,王钰口中的这些阵法,究竟是不是真的,又有没有作用。 葡京酒店门口,抬头仰望,巨大的鸟笼形建筑立在那里,确实和王钰说的很像,有阵法的痕迹。 但是楚河却并未感觉到,这阵法是活的。 它只有形状,而并无韵味,或许有点作用,但是绝对不会像说的那么玄乎。 倘若真是这样,这样的赌场,又怎么日进斗金? 稍微有些修为的修真者,便能借助术法之便,进去横扫一通,把诺大的赌场当做是取款机。 嘎吱! 一声急刹车,火红色的超跑停在了门口,自然有门童急忙跑上前去,拉开车门。 率先迈出来的,便是一条修长雪白匀称的美腿,然后是火红色的低胸短裙。 最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才是一张带着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却依旧能够从红唇之上,看出娇艳欲滴之美的容颜。 咕噜! 周围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江小白被长相甜美的师姐狠狠的掐了一把胳膊。 “好漂亮!不会是哪个女明星吧!”周围有不少议论声。 身穿红衣短裙的女子踩着水晶般的高跟鞋,很快就走进了酒店,只留下一阵香风,和一道留在人心头的娉婷背影。 “美!美!简直太美了!要是能睡一晚,少活十年我都愿意。”王钰一脸的陶醉,似乎还在仔细的品味着红衣女子留下的香水味。只可惜楚河觉得,他现在使劲抽鼻子,能闻道的也只有汽车尾气的味道。 “那你就去找准机会强、奸啊!喜欢她就去强、奸她,反正你也没机会追求到。不如试一试,说不定运气好,也就判你十年。”熊茆在一旁冷笑说道。 如此彪悍之言,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是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的。 “嘘!小声点!不要乱说,你们是内地来的游客吧!你们可不知道,刚才那位,可是赌王的小女儿,得罪了她,你们走不出葡京岛的。”一个衣着凌乱,胡子邋遢,眼神浑浊的中年,叼着一根香烟,在一旁吞云吐雾的说道。 原本议论的声音,果然就小了下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天真的以为,法治社会就不会死人。 钱财和势力到了一定份上,很多事情完全是另一番摸样。 楚河却还在回想之前看到那位何小姐时的感觉。 那位何小姐,给他的感觉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微妙? 第三十一章修仙主播(求推荐、收藏) “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位何小姐···好像···。”楚河拉着兴冲冲想要冲进赌场的江小白有些迟疑说道。 “好像很漂亮是吧!师兄我懂,我都懂。不过人家是赌王千金别想了。”江小白敷衍道。 楚河原本没什么想法,但是江小白这么一说,顿时就不高兴了。 “赌王千金怎么了?我还是修真者呢!我骄傲了吗?我炫耀了吗?”楚河斜着眼说道。 江小白哈哈一笑,直接错身而过,有意无意的蹭到熊茆身边,似乎是想要邀约她一起赌两把。 经历了倩女幽魂副本的濒临绝境,江小白也放开了许多,更敢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看着江小白和熊茆有说有笑,长相甜美的师姐狠狠的跺了跺脚,差点把高跟鞋的鞋跟给踩断。然后又一咬牙,追了上去。 感觉江小白师兄似乎即将步入修罗场,楚河不仅毫无同情,甚至有点想笑。 此时楚河一个人落在后面,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起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帅主播天草!”楚河身边一个扎着草绿色双马尾辫,身穿哥特萝莉装的‘少女’越身而过,长相看起来倒是甜美可爱,却操着一口粗重的嗓音,手里正用自拍杆架着一个手机,带着耳机说着话。 “额···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雕萌妹么?今儿个见到活的了!”楚河用惊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少女’。 “现在天草马上就带大家去见识传说中的葡京赌场,同时也揭开这个享誉全球的大赌场,究竟是不是有那么多的秘密。”这位‘少女’主播似乎压根不在意周围怪异的目光,径自举着自拍杆,便直奔赌场。 “赌场内让直播吗?”楚河脑子里才想起这个问题。 便见到那位‘少女’主播,抬手便贴了一张黄符在自拍杆上。 下一刻,整个自拍杆连同手机,便消失不见了。周围那些寻常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却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之处。显然这位‘少女’主播身上,还有一种能影响人判断能力的法器,消除差异感。 在旁人看来,这个‘少女’,就只是单纯的有异装癖,然后疯疯癫癫,喜欢自言自语,并且卖萌的怪人。 “明明已用颜值赢得天下,何必开口乱了芳华。”旁边一位小哥路过,听到天草说话的声音,再对比其包子脸萝莉状的外貌,一脸的崩坏,摇头叹息而过。 楚河闻言,差点开口喊一声段友留步了。 “想不到这个有异装癖的‘女’主播,竟然还是个修真者。我忽然有些懂得之前江小白的意思了。生活不易,修真者家也没余粮啊!”楚河叹息一声,便不再关注那位悄悄开着手机直播,偷渡到赌场内部的主播。 仔细想想也对。 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修真者,都还是肉体凡胎,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寻常的枪炮,就对他们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 想想许导那漫山遍野的埋炸药,差点直接送树妖姥姥上天,就知道修真者没有到达一定的层次和境界,在掌握了科技力量的普通人面前,也没什么太大的优势。 既然如此,便都得在规则之内活动。 当然会修真,会法术,是会拥有一些小便利。真的和寻常人比起来,自然还是幸运的多。 有本事的,自然能挣钱,比如莫成海莫教授,也比如···楚河。他的竹竿敲的很好,且抓住机会绑了一头肥羊。 “金丹期之下,大家也还是都得为了柴米油盐奔波啊!”楚河摸了摸踹在兜里的,有三千万存款的银行卡,一种满足感和优越感油然而生。 “大家看到那边那个屌、丝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写照。即使是来了这么金碧辉煌的赌场,也因为囊中羞涩,只能参观参观,傻站着不动,然后不断的怀疑人生。最后咬牙掏出两百块来,输的一干二净,再到朋友圈里哭喊着要剁手。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不知什么时候,主播天草绕到了楚河的身边,似乎还举着自拍杆,以他为背景直播。 直播界鱼龙混杂,有人卖肉,有人卖腐,有人卖口条,自然也有人卖毒舌。 这位天草主播,看来不仅仅是‘大雕萌妹’这一个设定,还有毒舌属性。 话音不低,楚河听的一清二楚,脑门顿时起了一层黑线。 楚河可不是什么大气的家伙,一道真气顺手便打了出去,直接点在自拍杆上的隐匿符上。 啪! 黄符直接被水纹侵蚀,失去了作用。 隐藏起来的自拍杆,骤然显露出来。 赌场的监视大厅里,几个工作人员迅速注意到了天草主播的存在,然后指挥安保人员将其包围起来。 “这位小姐!请收起你的手机,否则我们将不得不用一些比较粗暴的手段,请你出去。”身材魁梧的大汉,如同一堵墙般挡在身材‘娇小’的天草主播面前,恶形恶状的说道。 “谁特么是‘小姐’,你们眼瞎啊!叫少爷!”天草主播张嘴就骂。 一众安保表情‘狰狞’起来,似乎是想要笑,又似乎是想要露出惊愕的表情,但是又要保持安保的威严。 “好的···这位···咳咳,少爷!还请收起你的手机,否则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措施。”还是之前那位说话的大汉,只是看他憋红了的脸,不仅没有了半点威严,反而意外的有些萌点。 “大家也看到了!不是主播不想播,而是主播被陷害,不得不下播了!不过大家放心!主播不会屈服的!再等一个小时,主播带你们去探秘,真正的葡京赌场。一座惊世的聚财吞金大阵,传说中的饕餮入海吞天阵。”天草对着镜头挥挥手,然后收起了自拍杆。 看天草收起了手机,那些大汉们便列队离开,只是赌场上方安装的一些摄像头,依旧将天草当成了重要监控目标。 楚河报复成功,转身便走,想要去兑换一点筹码,然后玩一玩老虎机。 “怎么!下了黑手就想走?小爷我告诉你,不乖乖给我道歉赔礼,小爷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天草一个箭步,挡在了楚河的面前,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说道。 楚河一把推开天草主播,故意大声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不需要特殊服务!” “啥?”天草一愣。 楚河一个滑步,从天草身边溜开,然后远远的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果然,未过多久,就有一个胖子凑过来,看了天草两眼,然后鬼鬼祟祟的低声对天草道:“两千块,全套两小时,做不做?” “我在楼上3024开了房···。” “滚!”天草简直要气疯了。 “男人?” “也好!不对!更好!三千块,你弄我!怎么样?”胖子表情更加猥琐,贪婪的视线扫描着天草说道。 “啊···!给我去死!”天草直接手掐印诀,一指头点在胖子的眉心。 下一刻胖子,便趴在地上,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一抬腿便是一泡骚气浓郁的乌龙茶,不偏不倚的溅在了路过的一个中年妇女裙摆上。 尖叫声、叫骂声、狗叫声,以及安保们快速跑步赶来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乱成一团。周围还有许多人看好戏,仿佛见怪不怪。 隐约还可以听见有人感叹:“又是一个赌疯了的。” 天草此刻看着楚河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却没有再追上去,而是露出一抹古怪而又阴沉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块粉红色的罗盘,对准楚河,然后在罗盘之上,比划了几下。 第三十二章出门拜了哪路财神! 噹!噹!噹! 眼前的屏幕开始疯狂闪烁起来,大量的筹码,哗啦啦的从出币口倾泻出来。 就在楚河身边一侧,用来装放筹码的小框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这小伙子火气还真是旺啊!已经连赢七把最大奖了,三台老虎机都被他掏空了。”旁边一些围观的赌客,用羡慕加嫉妒的语气说道。 原本楚河的一众师兄师姐都散在各处,玩牌的玩牌,赌点数的赌点数。但是此刻都闻讯赶来,就杵在楚河的背后,一个个满脸通红,鼻息粗重,感觉比楚河本人还要来的紧张。 楚河也很兴奋。 不过是短短半个多小时,几千块的筹码,就翻了上百倍。 这来钱的速度,比抢都快。 “小伙子!你出门拜的是哪路财神爷?”一个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疲惫至极,偏偏眼神却极为明亮的中年大叔,极其渴望的对着楚河大声问道。 “靓仔!你现在火气旺,别玩老虎机这种入门游戏了。去赌点数吧!”另有好些个赌客,不断的怂恿着楚河说道。 嗜好赌博的人,大多信命。他们相信楚河现在火气旺盛,怎么赌怎么赢,只可惜老虎机没法跟着下注,他们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自然楚河的好运气也吸引了赌场方面的注意。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些注意罢了,在查明楚河并未有任何作弊嫌疑之后,也就放任不管了。 堂堂葡京大赌场,每天的流水都是上十位数,楚河赢走的这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楚河又是随便点了几个按钮,然后选择了开始。 没过多久,整个屏幕又疯狂的闪烁起来。 哗啦啦···! 筹码如沙子般从出币口落出。 “又中了!又中了!第八把了!这运气也太好了!这位兄弟···,这位兄弟借个火!借个火!”一个头发梳的油光水亮,穿的也还人模狗样的消瘦中年,一手托着一根雪茄,一手拿着防风打火机,双双递到楚河面前,眼巴巴的看着楚河。 楚河也权当是玩笑,便接过打火机和雪茄,给他点燃。 那中年欢天喜地的去了。 楚河依旧不动不摇的玩着老虎机,继续他的连胜,根本不管身后一干人等的疯狂鼓动。那些红眼的赌客,有些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只言楚河自私。 其实楚河的心态很简单。 他压根不会其他的赌博方式,也并不想去学,唯有老虎机,最是简单。 既然赌老虎机能赢钱,那怎么赌不是赌? 楚河决定把整个赌场的老虎机都刷一遍。 “哗···同花顺!我赢了!我真的赢了!一把全回来了!”就在远处玩扑克的区域,消瘦的中年手里举着那根楚河点燃的雪茄,就像是举着一把圣火。 注意到动静的许多赌客,急忙收住了嘴里的骂骂咧咧,纷纷带着讨好的笑容,有的拿烟,有的专门去买来雪茄,有的甚至直接捧着香过来,都想找楚河借火。 各种奉承话,那是张口便来,南腔北调的说着各种好听话。 楚河也不客气,拿着打火机便挨个点了个便。 于是这些‘火种’撒出去,就开始在赌场内四处开花。 找楚河借过‘火’的人,都多多少少开始赢钱,这样一来,闻讯朝着楚河而来,准备借火的人就更多了。 原本只是在一旁看好戏,看热闹的几位师兄师姐,也都开始蠢蠢欲动。 赌场方面也注意到这种情况。 前后有三位兔女郎路过楚河的身边,然后不小心将冰水洒在他的脚下和裤脚周围。 又有好几位堪比超模,身材火辣,颜值爆表的美女,有意无意的靠近楚河,给他暗送秋波,暗示他,只要他主动,就会有故事。 这些都是赌场的常规手段。 玄学一点就用各种手段斩财运,灭火气。靠谱一点,就用美色勾引,把那些火气正旺的家伙钓走。 一个最上等的夜场女王,一次出台最多也就十几万块。这样总比留一个‘炸弹’在赌场里,继续横扫损失要小得多。 至于直接驱逐客人,或者动用暴力手段。只要没有找到作弊的证据,是不能这么干的。 否则偌大的赌场,只准输钱不准赢钱,以后谁还敢来? 赢着赢着,楚河自己都感觉不对劲起来。 他分明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特殊能力,但是就好像他的运气真的好的爆棚。不仅自己会不断赢钱,还能让一些被他分润‘火气’的人,也多少跟着赢钱。 “师弟!你的情况,有些不妙,我们还是走吧!”江小白坐在楚河身边,冷静下来,以真气传音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在师兄师姐们的帮助下,捧着一框框的筹码准备离开。 周围的人群却不肯散去,包围着他们。 “继续!继续赌!” “借火!借个火!求求你,我女儿还在医院,再不交钱就要被赶出医院了!求求您把火借给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让我把医药费赢回来。”一个男子从人群脚下爬进来,冲上来就抱着楚河的大腿哭喊道。 楚河闻言,直接一脚把他踢开。 那些直截了当,来凑热闹的人借火,他图个乐子,也就不当回事。 这样的人···无论是真是假,管他去死?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小子,我看你怎么嚣张?”突然间,人头拥簇中,一抹绿毛甩起。 紧接着却又听到那声音大怒道:“特么的!是谁摸我胸口?” “别掏下面!” 楚河眼神锐利,直接看到了人群中,正在被‘吃豆腐’的主播天草。 “莫非我这不正常的运气,是他搞的鬼?” “为什么?难不成我赢了钱,赌场还真找我麻烦不成?” 疑问之间,却忽然感觉眼前场景变化,万物都在晃动。 “灵光幻境!竟然又让我撞到灵光幻境了?” “等等!怎么回事?不对!不对!用法术赌博的是他,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被拉进去!我不要!不要!”天草主播的身影,就在楚河的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尖锐,此刻他倒是真像个小姑娘了。 嗡! 一切稳定下来。 入眼的便是一个晶莹的水晶宫殿。 而就在这宫殿之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大巨大红珊瑚雕琢而成的赌桌。 赌座左右,分别呆坐着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表情木讷,如同雕塑,除了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再也感觉不到其它任何鲜活的痕迹。 “这里是哪里?” “我···我莫非赌晕了?” “阴谋!我就知道葡京赌场输不起,有阴谋。” 嘈杂之声鼎沸,楚河一扫眼,便看到了周围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是找楚河借过火的那些赌客。此刻这些人,竟然也不知为何,被连同一起,拉入了这个奇怪的灵光幻境之中。 第三十三章饕餮的赌局(求推荐、收藏) 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敏锐的找到了一撮躲在一个胖子赌客身后的绿毛。 楚河眼神凌厉,抢步上前去,伸手一抓。 “嗯?”这一抓也用上了几分力道,却抓了个空。 楚河冷哼一声,那新到手的黄铜古刀直接撩了出去。这黄铜古刀之前由莫成海帮忙下了差异咒,只要不用真气或者真元激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单的小挂坠。 道具商店贩卖的很多道具,都烙印有差异咒,所以才会显得那么‘普通’。 黄铜古刀一扫,刀口已经紧贴着天草主播那细长的脖子,微微凸起的喉结耸动着,天草脸上露出尴尬加苦涩的笑容。 “大哥!别···别冲动!” “说!怎么回事!”楚河丝毫没有收回古铜刀的打算。 “这位兄弟!劈友(砍人)也要等搞清楚状况再说。我们这是在哪?”一个嘴里镶着几颗大金牙,脸上都纹着花花绿绿刺青的青年对楚河说道。 没看出,这青年打扮的这么不良,竟然还是个热心肠。 楚河一把揪住主播天草,直接一招大挪移,将问题转移给他:“说!我们这是在哪?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不打你的脸。不交代···我切了你,送你去泰国,让你梦想成真。” 天草看着楚河,见其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不得不低耸着脑袋道:“这里是饕餮龙宫,这是一个小型的仙缘灵光幻境,叫做饕餮的赌局。” “就只是这样?这个赌局怕是很不简单吧!”楚河皱眉道。 天草还未解释,便已经有好几个赌客走在前面,闯进了那晶莹的龙宫之中。 巨大红色珊瑚雕琢的赌桌两侧,除了做着那些活死人似的人显得格外阴森诡异,周围还洒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珠光宝气简直要闪花人的眼睛。 几乎全部进入这个幻境的赌客都疯了,冲向那些财宝,然后红着眼朝着怀里扒拉着。 十个好赌鬼,十二个贪财,且都喜欢不劳而获。 眼前这么多的财宝,就放在地上,毫无防备,毫无遮掩,他们如何忍得住? 甚至在财宝的诱惑下,他们连眼前的诡异,都暂时顾不得了。 “你不去拿一点吗?”天草转着眼珠子冲着楚河问道。 楚河露齿一笑,将天草揪到眼前:“财宝虽好,但是我要看着你啊!我这个人不贪财,不过气性比较大,你算计我,我觉得打你一顿,断手断脚才更能让我快乐。” “欢迎来到吾的赌局!想要吾的财富吗?只要你们可以赢了吾,那么想要多少,都可以尽管拿去。”一个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将人们从无尽的贪婪之中唤醒。 下一刻他们怀里的,挂在身上的各种财宝都消失了,都堆在了那珊瑚赌桌上,而只要是手沾了财宝的人,都被固定在了赌桌两侧,唯有上半身能够动弹。 有虾兵蟹将捧着美酒佳肴端上桌子,摆在赌客们的身边。 而赌桌的尽头,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的怪物,骤然出现,将所有人都吓坏了。 若不是被固定在赌桌上,他们早已落荒而逃。 不能逃走,但是有些人却已经吓的失禁,华丽的龙宫之中,忽然扬起了一阵阵的尿骚味。 “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要死了吗!?不要吃我!我吸、毒,找小姐,严重肾亏,肉是臭的,不好吃!不好吃!”也有人着急自爆,只为苟活。 “龙生九子,饕餮是第五子,代表着无尽的贪欲。”楚河走进龙宫开口说道。 既然已经进了灵光幻境,那么就要按照灵光幻境的套路来,否则就会被困在幻境之中。 饕餮看着楚河,眼中放光:“身怀龙气!凡人!你虽然不是吾之同族,但是吾也应该给你适当的尊重,你可以在龙宫之中自由活动。并且因为你的不贪婪,吾可以特别允许你不参与赌局。不过···你若是想要离开,就必须在赌桌上赢了。” “等等!等等!这位···大王!我···我们是不是赢了你,就能离开,你就不吃我们?”一个赌客闻言,壮着胆子问道。 饕餮道:“不错!只要你们能够在赌桌上赢了,无论是以何种赌博方式,只要能赢了,只要赢一局。你们就能取走任何你们想要的财宝,并且吾还会放你们离开。” “原来是这样···!”众多赌客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赌博的话,他们这些老赌客,都还是有些信心的。当然也有人担心饕餮作弊,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机会逃走并且获得财宝,已经是难得。他们生怕开口质疑,反而引得饕餮发怒,直接将他们给吞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赌注呢?你要什么赌注?”楚河忽然开口问道。他没有坐上赌桌,却时刻关注着,他当然知道,天草陷害他,将他送入这个灵光幻境,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和饕餮赌博。或者说赌博本身,就有着巨大的危险。 贯穿前后的因果,楚河甚至能够猜想到,只要在葡京赌场里使用法术赌博,就是被拉入这个灵光幻境的条件。 这么简单就能进来的灵光幻境,却不见什么修真者进来,那定然是因为,极为凶险。 尽管是仙缘副本,但是想要通过,只怕极难。 “赌注?你们有什么?钱财?还是你们的生命?” “这些吾都不要。”饕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血光。 “人有七情六欲,都是吾的食物,你们的赌注便是七情六欲。这些人,就是把七情六欲都输给了我的人。”饕餮的手爪一指,诺大的龙宫彻底绽放光芒,变得无比的敞亮。 就在几乎如山堆的财宝堆中,一个个面目僵硬,活生生的活着,却如同蜡像般的人,就被胡乱的丢在财宝之中,与无尽的财宝为伴。 但是他们都已经失去了七情和六欲,无论是多少财富摆在他们的面前,都无法令他们的心脏多跳动哪怕一丝。 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煞白一片。 “我们···可不可以用别的代替?”一个赌客小心翼翼的问道。 饕餮一眼扫来,那人全身僵硬,下一刻化作一缕烟尘,彻底的消失。 “这里是吾的赌局,规则由吾来制定。在吾的赌桌上,不是看你们有什么,而是吾要什么!不遵守吾的规则,吾便有对其行使一切审判的权利。” 第三十四章必输的赌局(求推荐、收藏) “那么···赌局开始,谁先来?” 话音落下,每个赌客面前,都多出了一叠筹码。 筹码看起来像是贝壳状,其上皆以小篆书写一字。 排开一共十三枚,都不多,也都不少。 正是七情六欲,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者眼、耳、鼻、舌、身、意。 “我来!我要和你赌摇色子,比大小。”一个有着三角眼,头发略带花白的中年开口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的味道。 旁边便有人小声道:“是色(shai)魔徐宗大,听说他摇色子,十把有八把是五个六,” “好!让你先!”桌上骤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极为华贵,镶嵌着宝石的色钟,几粒看起来像是象牙雕的精致色子,放在一旁。 徐宗大三角眼猛然一瞪,轻呵一声,挥手就将五枚色子都收入了色钟之中。 叮叮当当! 色钟之中,一阵声响。 徐宗大一把将色钟扣下,面露一丝喜色。 “先前我没说完,我们这一把不比大,我们比小。”徐宗大开口道。严格来说,现在才补充规则,是属于违规。 此言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产生了联想。 这年头谁都看过电影,自然知道比大,在不破坏色子的情况下,最多不过五个六。而比小,在手段高超且运气极佳的情况下,却会出现极端的一点。 “还有,您如此的强大,所以不能动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将色子破坏。”徐宗大鼓足勇气继续提出要求。 饕餮似乎赌品极佳,合理的要求他并不拒绝,点头说道:“这些吾都答应你。” “开钟吧!” 徐宗大露出轻松的喜色,揭开手里的色钟。 果然就如同人们所猜想的那样,色钟之下,五枚色子如重叠而立,最顶端只有一点殷红,确实是一点。 徐宗大的神情彻底轻松下来。 “这一局我想我已经赢了,我想要一万斤···不一万公斤的黄金,我还要数不尽的珠宝和玉石,最后你还要放我带着我的财宝一起离开。”徐宗大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提要求。 财富,无穷的财富,仿佛已经唾手可得。 饕餮却变化身形,化作一个面露邪意,身披红袍的青年,伸手抓住了色钟,将五枚色子都摄入色钟之内。 叮叮当当! 色钟停放,然后被揭开。 就在那色钟原本笼罩的范围内,五枚色子不停的相互碰撞且迅速转动着。 它们毫无停歇下来的意思。 五分钟,十分钟···,这些色子还在快速的旋转。 正面朝上无有一点。 “它们永远都不会停下来,所以这一把我永远都不会有一点。你输了。”饕餮说完,用手一挥,便收走了徐宗大的所有筹码。 下一刻徐宗大整个人便麻木起来,他如同植物一般,没有了任何的思想和情感。 他没有死,甚至没有失去灵魂。 但是他的灵魂已经空白一片。 “不对!徐宗大输了,但是怎么会收走所有的七情六欲?”问问题的不是任何的赌客,而是楚河。 他不在赌桌之上,所以不必遵守饕餮的规矩,他的质疑不会令饕餮动怒。 听闻楚河的质疑,饕餮道:“他要的太多,我给出了足够的筹码,那么他自然也要压下全部的筹码才是。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局。” 徐宗大的‘牺牲’,让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一时半会,竟然无人再敢应战。 因为饕餮的赌局,实在是太过无赖了。 既然色子可以永远不停的转动,固定为零点。那么谁又知道,其它的赌法,他还会不会用出别的什么新招。 饕餮说这是一个公平的赌局。 但是在所有人看来,这不公平极了。 那又如何呢?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便只能遵守。 这是亘古以来,便永恒不变的道理。 “我来!我用三个筹码,赌我的自由还有一百公斤黄金,我想应该够了吧!”一个半百的小老头说道。 饕餮看了小老头一眼然后点点头:“一百公斤黄金,你确实还懂得分寸,虽然你的三个筹码并不值得这么多,但是慷慨的吾,答应你。” “你想赌什么?” “我要你猜,我现在有多少根手指,十分钟后又有多少根手指。如果猜对了,就算你赢,如果猜错了,就算我赢。”小老头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满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便有几人面色发狠的同时,也有些后悔。 堂堂金大侠小说里的经典对赌,他们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虽然小说里写的是脚趾头,而现在小老头赌的是手指头。但是那不都是一回事么? “我赌你现在是十根手指头,等会也是十根手指头。”饕餮快速的说道。 小老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输了!我只有九根手指头!原本我还以为,我必须要砍掉自己一根手指头,没想到不用。” 小老头的右手手掌之上,食指断了一截,看起来像是被硬生生砍掉的。他原本仅仅攥着拳头,导致无人看清。 “七年前,我在一艘赌船上出千被抓,被砍掉了一根手指头。不想今日竟然因祸得福。”小老头得意的笑道。 但是他的得意,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他自己,连同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他那缺失食指的骨节上,一根根肉芽迅速的生长出来,很快一根完好的手指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 这样的奇迹,若是发生在以往,足够让小老头喜极而泣。 但是此时此刻,却令小老头胆战心惊。 面露狰狞之色,小老头发起狠来,从桌上抄起一把割肉刀,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掌砍去, “啊···!”一声惨叫,四根手指齐根断落。 小老头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掌,笑的十分凶狠:“我···还是赢了!” 但是,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下一刻,新的四根手指便又长了出来。 小老头再砍,手指又迅速长出来。 这下,小老头不敢在砍,他已经丧失了最后一搏的勇气。 “这一局,还是吾赢了!”说罢饕餮一招手,小老头的筹码堆里,飞出三枚筹码。 下一刻,小老头脸上愤怒和惊恐的表情都消失了,无悲无喜,十分淡定。 他已经失去了喜怒惊,三种情绪。 “赢不了!这赌局根本就赢不了!” “骗人!全都是骗人!” 一个个的赌客心中发堵,发慌,但是又能如何呢? “十赌九骗!你们不是该早已习惯了么?亏你们还是些老赌徒,这都没看透。”天草主播在一旁冷言冷语的毒舌道。 第三十五章赌什么才能赢(求推荐、收藏) 天草主播的恶毒瞬间引爆了赌客们的愤怒,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饕餮表达任何的不满,便唯有将愤怒发泄到一头撞上来的天草主播身上,各种恶毒之极的话语,滔滔不绝的从这些人嘴里喷薄而出。 作为常年混迹赌场,接触三教九流的老赌鬼们而言,骂人是一项必须长期锻炼且不断学习进步的基本功。 显然在场的这些赌客们,基本功都十分扎实。 以天草之厚脸皮,被骂了一会后,都气的脸涨的通红。 如果不是一旁的饕餮还在虎视眈眈,玩味的看着,他早就动用一些法术,给这些家伙一点好看了。 饕餮似乎也并不着急让赌客们和他对赌,时间对他而言,似乎毫无意义。 但是无论如何,赌局还是要继续。 龙宫华丽,珠宝成山,但是渐渐的,所有人都能看清,这里其实是一座监狱。 关押着饕餮,而饕餮又关押着他们。 饕餮的赌局,只是一种属于饕餮的乐趣。 是他寻找‘快乐’的一种方式。 很显然饕餮不喜欢输,因为那会让他不快乐,如果饕餮不想输,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永远只会赢。 说的很绕口,不过简单而言,就是所谓的赌局其实只是骗局。 所有人都只不过是饕餮的玩具而已。 是他打消无聊的调剂品。 当他们进入这个灵光幻境的那一刻起,就基本上没有机会出去。 楚河很聪明···额···好吧!并不傻! 他自然也早早看清了饕餮的真面目,拉着还在和一些赌客唇枪舌战的天草道:“你老实交代,这个灵光幻境究竟有没有人能出去?” 天草被楚河抓住,正要开口叫骂,楚河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古铜刀寒冷的煞气,不断的刺痛着他‘娇嫩’的肌肤。 楚河是饕餮亲口承诺允许的例外,只要不参与赌局,他拥有许多的自由。 这自由或许也包括了杀人。 “五十年前,葡京赌场刚刚建成的时候,普祥和尚走出来过,然后就设下了饕餮入海吞天大阵。这个阵法就像是一条通道,把葡京赌场与这个灵光幻境相连。只要有人在赌场内以法术赌钱,就会被拉入幻境。” “妈蛋!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说,只要不是自己参与赌钱,就不会被引入幻境么?难道那群坑货骗我?”天草说到一半,便嘟嘟囔囔起来,似乎是在咒骂和抱怨着什么人。 楚河看着天草主播,心中却明了。 那位普祥和尚,一定是将通往饕餮的赌局这个灵光幻境的钥匙,固定在了葡京赌场。这或许就是他和饕餮谈好的条件。 和尚帮饕餮去找到更多的玩具进来,而饕餮则放走和尚。 而天草主播甚至那些借火的普通人,都会被一起拉入副本,就定然是源于他的特殊能力。 他降低了进入副本的条件。 “既然普祥和尚能够用谈条件的方式,走出饕餮的赌局,就说明···。” “接下来,我们和你赌!”楚河忽然开口对饕餮说道。 饕餮看着楚河,神情怪异道:“你可想好了?吾并未强求你加入赌局。如果不赌,你可以在这里一直留下了。” “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如果吾等的不耐烦了,他们却还不同吾赌,那么吾就会将他们的七情六欲直接抽走。” 此话一出,所有的赌客都浑身一颤,原本抱有的一点点侥幸心理,此刻也尽数崩塌。 楚河点点头道:“我想好了!不过在我与你赌之前,我想先问一句,我如果赢了,是不是想怎么样都可以?” 饕餮道:“不错!只要你赢了,只要赌注对等,那么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那好!我们斗地主吧!”楚河开口道。 “我赢了的话!只需要你完完整整的放我走!” “哈···?”所有赌客都一脸的懵逼。 还以为楚河自信满满的,会有什么好办法,却原来是斗地主? 饕餮听了也是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楚河提出的赌博方式,会如此普通。他倒不是不会斗地主。 自从能够从赌场时不时获得一些‘玩具’后,饕餮对现实中日新月异的赌博方式,就都有了了解和研究。 饕餮的赌局,明显是一个继续型副本,而不是那种重置型副本。 楚河强压着天草坐上了赌桌。 桌上出现了一副牌。 三方开启起牌。 第一局,楚河抽到了地主。 楚河毫不迟疑的选择了认输,于是六欲之中的舌欲被抽走。 第二局,饕餮抽中地主。 楚河又一次主动认输,把惊情输了出去。 天草也跟着把思情搭了进去,一脸幽怨的看着楚河。 第三局,还是楚河的地主。 楚河再度认输,同时失去了忧情。 第四局,饕餮的地主。 楚河认输,输掉了怒情。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楚河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天草无比愤怒的盯着楚河,他几乎以为楚河这是疯了,想要拉着他一起成为毫无思想的行尸走肉。但是如果这仅仅只是报复,那么代价未免也太高昂了。 楚河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才对。 第五局,终于地主转移到了天草的手上。 几乎无人注意到,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对三!”作为地主的天草先出牌。 紧接着楚河跟上,最后是饕餮。 天草的牌技一般,楚河的牌技很差,而饕餮的牌技···烂到不行。 但是这个赌局很不公平,因为饕餮手里的牌,简直太好了,好到即便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手,也能迅速的全部走完。 楚河要做的,也仅仅只是给饕餮制造出牌的机会。 很快一局就打完了。 毫无疑问,作为地主的天草又输了一枚筹码。 “按照约定,我赢了!”楚河扭头对饕餮笑着说道。 “嗯···额···!”所有人都一惊。 紧接着忽然恍然大悟起来。 原来···还有这种办法? 既然赢不了饕餮,那就和他站在一路,一起赢不就行了? 很简单的思路转换,但是在场这么多人,却偏偏都没有想到。 他们被财富迷晕了头,都只是想着,如何在正面对冲的情况下,从饕餮的手中赢得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收获大量的财富。 而天草也终于醒悟过来。 他被楚河利用了。 他凭白的输了好几个筹码,却成为了楚河逃出灵光幻境的踏脚石。 愤怒的盯着楚河,天草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第三十六章饕餮的馈赠(求推荐、收藏) “哈哈哈!不错!你确实赢了!你很聪明,找到了在让自己赢的办法。你可以离开。”说罢饕餮一挥手,楚河被剥夺的几种情绪,全都恢复。 下一刻楚河在所有赌客羡慕、嫉妒以及天草恶毒、痛恨的目光中,消失在了灵光幻境之中。 画面一闪,楚河站在老虎机旁。 赌场大厅依旧嘈杂鼎沸,来来往往的赌客们,压根就没有发现,在他们之中,少了那么一拨人。 楚河面不改色的和江小白以及师兄师姐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向洗手间。 关上门,楚河摊开手,手中霎时间玄黑色的光芒闪烁,竟然出现了一枚黑色带着饕餮纹的戒指。 握住戒指的一瞬间,楚河的精神便读取到了一段意识。 “好好珍惜饕餮的馈赠吧!吾并不大方,但是一旦准备赐予,就一定不会敷衍了事。”楚河的耳边,仿佛听到了饕餮的说话声。 这是一枚十分珍贵的储物戒指。 里面的空间足足有相当三个篮球场大小,显然是上等的储物法宝。 不错! 这是一件法宝!而不是法器! 储物的法器,其内的空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立方米。 超过五十立方米,那么只能是法宝。 既然是法宝,那就一定会有器灵。 楚河心念一动,一头小小的饕餮虚影,就从那储物戒指上冒了出来,然后直接朝着楚河飞奔而来,然后钻入了楚河的眉心。 下一刻,楚河便感觉自己与一个幼小而又奇妙的灵魂羁绊在了一起。 它懂得很多,但是却又十分的天真、稚嫩。 从与器灵的灵魂联系中,楚河得知,它是饕餮用一些修真者的灵魂碎片捏合而成,所以拥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懂得不少的知识。 但是同样它又是全新的个体,拥有新生的意识主体,对楚河充满了依赖性。 当器灵归于楚河,那作为本体的戒指,也化作奇异的戒指纹身一般,烙印在了楚河的食指之上。 摸了摸戒指化作的纹身,楚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了储物戒指,以后自然也就方便的多。 而且器灵所储存的知识,也能很好的弥补他在修真常识上的不足。 “仙缘副本!果然不愧为仙缘副本。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一次饕餮的赌局,风险也极大。通过率极低,而且成功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复制。我想现在那些还留在副本里的家伙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楚河走出洗手间,重新迈步走向赌场大厅。 楚河所料不错。 很多赌客想要学习楚河的成功经验,找饕餮斗地主。 可惜自从楚河那一局后,接下来每一把,饕餮都是地主。 ‘饕餮的赌局’或许更真实的说法是‘饕餮的玩具’。 作为玩具,重要的就是逗乐饕餮。 楚河凭借他的智慧,让饕餮感到满足,于是楚河成功的逃了出来。而那些跟风者们,还想要用这种法子糊弄饕餮,怎么可能呢? 葡京岛作为东方最具盛名的娱乐场所,自然不是只有赌博一项。 到了夜晚,众人成群结队的流窜在繁华的夜市和酒吧,喧嚣的荷尔蒙在夜晚发生了许多故事。 清晨酒店的房间内,楚河挣扎着从两个混血模特的身上爬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 虽然是修真者,但是他修为还不够高,而昨夜喝的酒又太多,依旧免不了喝醉。 两个混血模特还是双胞胎,是昨晚楚河用饕餮的馈赠作为道具,表演了几手‘魔术’,然后凭借帅气的面容成功把到的。 当然后面‘帅气’两个字要划上重点。 叫了酒店服务,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后,走出房间,正好看到鬼鬼祟祟提着裤子,悄悄从一个房间里溜出来的江小白。 看到楚河,江小白小心翼翼的比了个手势,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 酒店的咖啡厅内,江小白一口将清晨的冰咖啡彻底干了,清醒了一下脑子,这才苦笑着说道:“师弟!师兄我这回惨了!” “怎么了?” “不就是被娇娇师姐乘机给睡了么?多大点事!”楚河不屑道。 “你知道?”江小白盯着楚河,眼神几乎要喷火:“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这种事,我怎么阻止?我觉得你也并不是不乐意···。”楚河淡淡的呡了一口···凉白开。他不是很喜欢咖啡的味道,所以即便是来了咖啡厅,他喝的却是凉白开。 “嗨!楚!昨晚我们很开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去游葡京塔。然后晚上再一起···。”混血姐妹中的姐姐向楚河打着招呼说道。妹妹也站在一旁,笑的十分娇艳,显然也是在邀请楚河。这对姐妹花不知何时竟然也来到了咖啡厅,总感觉是特意来找楚河的。 “咳咳!”楚河咳嗽几声,差点没把嘴里的白开水喷出去。面对江小白看叛徒、禽兽似的眼神,楚河觉得再做解释,也是徒然。 “好的!我很乐意,不过我的兄弟有点情感上的烦心事,作为他的好兄弟,我必须开导他一下。”楚河娴熟的和两姐妹打着招呼,并且迅速沟通好了,一会一起游玩后啪啪啪的事宜。 不要误会,他们纯粹只是一场关乎肉体和享乐的国际友谊交流,不涉及任何的灵魂。 姐妹花看上了楚河那厚实的荷包、英俊的面孔,以及某方面的强劲有力。而楚河也需要一对皮肤光滑,却偏偏具有异域风情的姐妹花,来调剂一下生活的枯燥与乏味。 于是一拍即合。 楚河在赌场里横扫老虎机,赢了好几百万,这已经小范围的传遍了不大的葡京岛。 就在昨夜,楚河很是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挥金如土。 当然,对于奢华而又纸醉金迷的葡京岛而言,楚河那点事,也就如同一抹不起眼的水花,很快就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如果不是他一人横扫老虎机的事迹,区区几百万的赌博红利,根本不值得被人宣扬。 等楚河送走了姐妹花,江小白才有妒忌的口吻道:“禽兽!人渣!败类!社会主义的蛀虫!” 楚河听了之后,心情反而更加美丽。 “你和娇娇师姐,究竟怎么回事?”娇娇师姐本名立娇娇,正是那位长相甜美,身材娇小,一直想要捕获江小白的师姐。 江小白苦着脸道:“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是···。” 话说不下去了,不过楚河也是老司机,该懂的都懂。 “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只要她不踹了你,你怕是跑不掉了。”楚河语气中,怎么都透露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第三十七章一把铁伞(求推荐、收藏) 江小白闻言,原本就有些发白的小受脸,此刻又白了几分,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昨天,趁着酒兴,趁着大家都很开心,江小白向熊茆表白了。 然后毫不意外的被熊茆拒绝了,于是江小白放开了喝,喝的酩酊大醉,之后便和立娇娇滚了床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江小白也是个渣男···。 好了,只能写到这了,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本书就要变cd市爱情伦理小说了。 总之,对于江小白的遭遇,楚河报以同情,不过却看足热闹。 江小白怎么去解决立娇娇的问题,楚河并不很关心,很多时候他的内心,是极度冷漠的,典型的摩羯男。 在葡京岛痛快的玩了三天之后,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赶回剧组去。 倒不是众人已经玩够了,而是莫教授已经完成了在剧组的工作,江城大学那边还有一些工作丢不开,所以必须要尽快返回江城。 学生的导师,剧组的顾问都走了,众人自然也没有理由还留在香江不走。 临行前,楚河专门去了一趟许导在浅水湾的豪宅。 许导前几年刚刚离婚,现在除了负责帮忙照料起居,打扫卫生的家政以外,家里也就他一人。 见楚河来访,许导很是高兴,硬是拉着楚河喝了一些酒。 只是许导年纪毕竟大了,不能多喝。 酒只能算是喝的略为尽兴便好,不能太多。 推杯换盏之后,许导看着楚河道:“真的打算走了吗?我之前说的话,是开玩笑,但是也是真话。你留下来,我给你找些人系统的教你一些演技,然后再跟着我到剧组打磨两年,我保证你能出头。” 许导终归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不会真的因为和楚河关系匪浅,就对其委以重任,把一些重要的角色交给他。 至于他电影里也会出现小鲜肉,那是因为那些小鲜肉本身演技虽然一般,却早已具备了庞大的人气,能够拉动电影票房。这些都是楚河所不具备的。 楚河点点头道:“说实在话,谁都做过明星梦,谁都想在华丽的红地毯上,享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但是那不是我要走的路!” “你的路是什么?年轻人!路还很长,不要过早的下判断和做决定。”许导还是劝道。 楚河笑道:“或许吧!不过至少眼前,至少当下,我认为的路,就在我的脚下,我已经踏踏实实的踩到了它,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没有活在以后,而是活在当下。” 许导闻言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现在的靓仔,都是满口的道理,鸡汤灌的比我还要好。你既然来找我,说明心里还念我一份情。” “小倩!帮我把书房里,压在花瓶底下的那个匣子拿来。”许导招呼一声道。 书房之中,传出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声,可不正是聂小倩的声音。 不一会,聂小倩便穿着一身白色的现代居家服饰,抱着一个不小的黑色大石匣子走了出来。 将石匣子放在桌上,许导对楚河一伸手道:“打开看看。” 楚河打开石匣子,就见到一层宇航用特殊防辐射材料中,包裹着一把黑色的,仿佛能吞没一切光晕的铁伞。 “我这一生,拍的电影倒是不少,但是成系列的,却唯有两个最为出名。”说罢许导拍了拍聂小倩的手,表情温柔而又满足。 “倩女幽魂这个系列,成全了一幅画,也成全了我。而另外一个系列,就成全了这把伞。” “现在我把这把伞送给你,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故事或许是虚构的。但是情是真的,意是真的,那种情怀也是真的。它们都在这把伞里。” 楚河用手触摸着这把黑色的铁伞,一股冰冷顺着指尖传来。 和楚河的灵魂羁绊在一处的器灵小饕鬄,也有些躁动,似乎感受到了威胁。 “它···竟然是有灵的,虽然还不完整,虽然还很微弱。但是只要细心培养,它可以成为法宝!”楚河心中迅速有了判断,紧接着心中便极为震撼。 “黄飞鸿的铁伞!”对于这把伞的身份,楚河毫无疑问。 “只是为什么?黄飞虎系列就算是比倩女幽魂系列稍稍强一些,也不至于直接把一把铁伞,几乎渲染成法宝吧!难道是因为这部电影中,所流淌的那种家国情怀?更加容易凝聚众生的信念么?”楚河心想着,将铁伞握在了手中。 这把伞能打能防,更能当做短枪使用,配合楚河的古铜刀,确实再适合不过。 楚河没有拒绝,直接将伞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礼物贵重,但是我收下了!”楚河郑重的点头对许导说道。 许导也露出笑容。 接着许导又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电话号码以及微信、qq号。 “这是一些有真功夫的武指联系方式,他们自身的水平或许有限,但是对于武学的研究却颇深。你要练习近战搏杀之术,有不解的地方,可以找他们请教。就说是我的弟子,他们不会不教你。”许导说这话时,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在圈内,他不敢说说一不二,但是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楚河这下便真的有些感动了。 “许导!你这封口费给的太多,我怕我哪一天喝多了,不小心给您撂出去,对不起您啊!”楚河收起纸条,然后逗趣说道。 许导闻言,怪眼一翻,没好气道:“和你没话说,吃了喝了拿了,你该滚蛋了!” 楚河也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质般却带着树木纹理的木牌道:“这是养魂木牌,我想应该是我杀了树妖,结算时给的奖励。之前我故意瞒了下来,就知道您老带出了小倩。现在便给您吧!” “树妖姥姥拘禁了小倩那么久,也是该他给小倩做贡献的时候了。” 许导年纪大了,常年和小倩这个女鬼‘打交道’,即便小倩的魂体特殊,依旧对许导有些不好的影响。 有了这个养魂木牌,小倩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到许导的阳气。 等到楚河解释了养魂木牌的作用,许导立刻跳脚道:“靠!有这种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虚么?” “你说什么呢!”聂小倩锤了许导一下,然后害羞的化作一阵风逃走了。 屋子里,顿时笑声一片。 但是突然,笑声却又曳然而止。 “走了!”楚河直接了当,转身便走。 许导却对着楚河的背影开口道:“小子!你记住!你还欠我一部戏,千万别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了!” 第三十八章门房大爷(求推荐、收藏)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大河国际机场。 才下飞机,楚河便听到江小白可惜道:“为什么没有遇到灵光幻境呢?” 楚河闻言,扭头笑道:“这话不是我说过的么?我记得当时还被师兄你教训了。” 江小白一脸怨念道:“是你···就是你给了我这种错觉,仿佛灵光幻境到处都可以撞见一样。我现在啊···特别想找个灵光幻境躲进去呢!” “大师兄!快来帮人家提东西啦!这么重,人家提不动,万一用力过猛,伤到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身后立娇娇师姐的声音,带着甜美传来。 楚河诧异的看着江小白道:“这么快就有了?你确定之前娇娇师姐是第一次?你不会是接盘了吧!” 江小白苦笑道:“有什么有!她昨天不过是多吃了几袋话梅,就觉得自己有了。我能说什么?我很绝望啊!” 话是这么说,还是扭头朝着立娇娇走去。 回到江城大学后,一切都好像重归平静。 经历了倩女幽魂副本一行,楚河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在一面请教莫教授的同时,也不忘了吸收饕鬄器灵所拥有的知识。 同时,每天天不亮,楚河就会到东湖湖畔的一些角落里,练习枪法以及一些近战搏斗之术。 许导给的那几个武指联系方式,楚河都一一联系过了,收获确实不小。 对于武学···至少是近战搏斗之法,这些人都有极为深刻的见解。 这些见解往往是十分细微,关系到细节的。但是伟大,往往都诞生于细节之中。 若是得闲,楚河也会去再刷几次长江水龙会,收获一些灵光团用于修炼,以及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 铁伞每日以灵光团蕴养,感觉材质都在逐渐变化,已经让楚河触摸到了几分奇异。 平静之中,大半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期间楚河除了以中彩票的名义,将许导给的三千万汇了一千万给父母,然后被一些闻讯的亲戚朋友很是干扰了一番,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超出他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 经过半个学期的修炼,楚河的修为已经进入了练气五层,只比江小白低了一层。 江小白在得到倩女幽魂副本获得的资源后,也提升了一层修为。 《九江行脉法》继长江和汉江之后,楚河又打通了清江。 清江真气拥有着少量修复内伤,且极强的祛除负面效果的能力,算是一种辅助真气。 大半个学期的苦修,楚河的身上多出了一种精悍的气息。 当阳光穿过湖面,洒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折射出一种古铜色的光晕,相比起以往,更多出了许多男子气概。 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楚河拿起放在湖边大石上,正在放音乐的手机,发现小丫头凌小钰不知抽什么风,给他连续发来了十几条微信。 “在么?” “在不在?” “不在的话,我砸门了啊!” “是不是死了?死了请按1,活着请按2,重新输入请按3,不想理我,并丢给我一个大红包请按8。” 接下来的,便是一堆图片。 什么雪姨砸门知道你在家,什么我知道你在,放心吧我不找你借钱···。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楚河看着微微一笑,迅速回了一句:“在了!” 并不解释之前为何不在。而是顺手发了一个一百块的红包。 只有屌、丝才会做这种无聊的解释。请记清楚,并且打上重点符号。女生并不在意你为什么不理她,她们没有那个心情和闲心来听你的解释。 当你察觉到没有及时的回复消息时,要做的不是去解释为什么,而是怎么想法子哄她开心。而哄人的办法中,发红包是最简单直接且行之有效的手段。 果然楚河的红包发过去不到两分钟,就被对方领取。 紧接着便又受到了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收了红包,小丫头的那点小情绪,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千万不要觉得这样庸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谢谢大叔的红包!宝宝又可以浪几天了!”凌小钰很快又发了一句话过来。 楚河笑着回道:“一百块就把你乐成这样,我忽然很担忧你的将来。只希望不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在一些小发廊遇到你。” 凌小钰回了一个大大的‘污’字! “请你尊重我,以后即便是我再落魄,你也只会在最高档的会所遇到我。”凌小钰回复道。 楚河看了之后,直接笑出了声。 这小丫头不愧是零零后,泼辣、直接、大胆。当然其实也只是放点嘴炮,具体操作起来,距离楚河这个老司机,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找我有什么事?”楚河直接发语音问道。 凌小钰迅速的回了一段语音回来。 “大叔!大叔!这回我抓到一个前辈高人了!我就告诉了你,还有米米姐和平头哥。你快点来华中艺术学院来。我们在左侧小门处碰头。”凌小钰的语气中,带着雀跃和兴奋。 楚河闻言,用手按了按额头,露出苦笑。 自从凌小钰知道楚河的硕士生导师是修真前辈之后,就一直在各大院校打转,想要也偶遇一位前辈高人,简直入了魔似的。 华中艺术学院左侧小门处,楚河看到了穿着活泼可人的凌小钰,以及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米米姐和兵哥打扮剃着小平头的平头哥。 这两人也都是凌小钰的老相识,同为修真者,和凌小钰的关系不错。楚河也见过,但是和他们不熟。 只知道米米姐练的似乎是佛门白莲宗传承的一种法门,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而平头哥则是继承了上古兵家的一些传承,以前去过部队,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专业回来了,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在几人中也最强,有练气七层的修为。 看到楚河走过来,凌小钰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大声道:“大叔!快点!再迟点,那个老前辈就和别人走啦!” 楚河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三人在凌小钰的带领下,直接转入了艺术学院的门房处。 还未推门而入,就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声道:“秦叔叔!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将来。” 透过玻璃窗,楚河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声的主人,竟然是江城大学的网评校花,被誉为樱花精灵的黄湘湘。 而就在一旁,一个满头白发,精神却还算抖擞的老大爷,不紧不慢的端着搪瓷茶缸,呡了一口浓茶,然后毫无形象的抠了抠鼻子,将鼻屎顺手弹了出去。 “不行!你胸太小!我们不会有幸福的!”老大爷很淡定的说道。 黄湘湘的颜值是没话说,即便是化妆浓了点,但是能被评为校花,即便是有炒作的成分,也是需要有足够底气的。但是遗憾的是,她的胸···确实有点残,即便是看起来有沟,但是老司机一眼,就能知道,那绝对是硬挤出来的。 第三十九章前辈高人必有风骨(求推荐、收藏) 黄湘湘闻言,脸色一阵青白变幻,终于还是不堪受辱,跺脚扭头而去。 走出门的时候看见正好迎上来的凌小钰和米米姐,见二人美貌不逊于自己,身材更胜过许多,不由冷哼一声,高昂着头,踩着细高跟,如同骄傲的白天鹅般走了。 “四位同道中人来访,倒是令我这小小的门房,蓬荜生辉啊!”秦大爷在屋子里开口道。 四人推门而入,就见桌上已经沏好了茶,甚至燃起了一炉檀香,颇有雅韵,与之前那般所见之庸俗,天差地别。 “前辈当真好艳福!”楚河当先开口说道。 心中暗道凌小钰这小丫头莽莽撞撞的瞎跑了这么久,不想竟然还真有所获。 “我如果不是每天开着兰博基尼来上班,这些鬼精鬼精似的小丫头,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糟老头子?”秦大爷嘿嘿冷笑着说道。 楚河却道:“据我所知,那校花黄湘湘,追她的人可不少。其中也有不少富二代、官二代,我想不缺兰博基尼座吧!” 秦大爷哈哈一笑,看着楚河道:“有意思!小滑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富二代、官二代大多也不过是觊觎美色,玩玩罢了。哪里像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有钱又好糊弄,要是运气好,刚结婚就嗝屁,直接继承大笔遗产。那不比当那些富二代的玩物,要好得多?” 楚河也笑道:“但是校花这主意显然是大错特错了!您老不仅还有得活,并且一点也不好糊弄。” “大叔!看!我说的没错,这位老大爷,果然是前辈高人吧!”凌小钰兴奋至极道。 “前辈是不错!是否是高人···那就不一定了。”平头哥的声音很稳很沉,话音一落,已经一拳朝着秦大爷打去。 他用的是很普通的军体拳,但是这一拳却仿佛有一头猛虎附着其上,一拳挥出本就带着虎啸之音,拳风一动,四周的玻璃都被震碎,小小的门房也在不断的抖动。 “练煞入体,这是上古兵家的手段,有点意思。”秦大爷左右手环抱,往前一推。 一招太极拳的‘如封似闭’,下一刻平头哥就像是触电一般,浑身都抖动起来,脚下踩着棉花似的,摇摇晃晃转了好几圈。 就在平头哥一招吃瘪之际,米米姐也出手了。 她纤细的手指往前一摘,仿佛摘下了一朵白莲。 下一刻白莲彻底绽放,露出一点点毫光。 毫光所过之处,仿佛有许多锋芒暗渡。 “佛门妙法,果然微妙无双。可惜小丫头太嫩了点,这一招唯有真气暗渡,而无清净魅惑之能。好好的一招,被你用的这般稀松,玉莲大师若是得见,怕是要气死。”秦大爷一掌将所有毫光拍碎,小小的房间内,闲庭信步说道。 啪! 一巴掌,直接拍在了米米姐的屁股上,肉眼可见的几乎荡漾起一圈肉感十足的波浪。 “大屁股!有弹性!我喜欢!”秦大爷用一种十分猥琐的口气说道,然后把刚刚拍了米米姐屁股一巴掌的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美女!结个道侣不?” “我有修真委员会颁发的二级丹师证书,享受组织福利待遇。龙虎风云会还有黄河大仙游,每年都有固定的入场名额。” 气质的转变,就在一瞬之间,连一点卡壳都没有。 “欲、魔道!”楚河见之开口说道。 楚河翻阅过器灵记忆中的修真常识,知道在末法时代,灵气消退,修真资源有限。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唯有两脉修士,却一反局势,逆势崛起。 其一便是魔门的欲、魔一道,其道以吸收红尘六欲为主,红尘练心,以欲修真。 现在社会上物欲横流,几乎每一个人的欲望都被放大,更有一些男男女女已经彻底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这就为修炼欲、魔道者提供了海量的养分。只是六欲焚身,很少有人能支撑的住那庞大的欲望洗练,最终大半修炼此道者,都走火入魔,不是自爆身亡,便是为祸一方,最终被集体绞杀。 十五年前,罪欲乐队的主唱,被称为地狱咆哮的修真前辈,改造了欲、魔经,将红尘六欲拆解开来,然后分裂元神,化作魔种,只修一欲,以主魂控制魔种,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以现在修炼‘欲、魔道’的修真者,大多都看起来像是精神分裂,他们有时候会很正派,仙风道骨。而有时却又神经兮兮,有着各自的毛病。 眼前这个秦大爷,修的应该是‘色、欲’魔种。 楚河一言提醒,米米姐收起羞愤,双手合十,开始口诵观音心经。 此经以特殊的佛门唱法唱出来,却是有安定人心,消退欲望之能。 那秦大爷脸上的猥琐之色,渐渐便收敛了下去。 “让大家见笑了!最近修炼的有些过火了,魔种经常会跑出来捣乱。”秦大爷神情平和的说道。 “不是修炼过火,是你有意放纵!你想要做什么?特意留在女大学生最多的学校当门房!你难道是想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炼制红丸丹么?”平头哥神情严肃的看着秦大爷。他修炼的上古兵家法门,赋予了他极强的直觉,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一些事情。 秦大爷哈哈笑道:“我若真想要练红丸丹,应该去初中当门房才对。现在的女大学生,还有几个符合要求的?” “你们放心好了,我留在这里,却是为了别的目的。” “我不信你!小钰!打电话给修真委员会驻江城办事处的胡主任,这老头鬼鬼祟祟的,肯定没憋好事。”米米姐被吃了豆腐,心气不平,说话也有些冲。 凌小钰看了楚河一眼,见楚河微微点头,便果真取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啪! 一个眨眼,秦大爷便夺走了凌小钰手里的手机,脸含着苦笑道:“别!可别麻烦那些官老爷!他们来了,我的事情可都毁了。” “你们想知道,我照说就是了。反正如果成功了,好处我一个人也享不完。” 秦大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道:“三个月前,我炼了一粒梧桐丹,丹炉炸开后,我跟着它,见它飞到江城珞珈山后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怀疑,珞珈山上有人身具凤凰命格。” 第四十章楚国多凤凰 凤凰命格,说起来很牛,但其实···也是很牛,只是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牛,好似无所不能,凡事都遇难成祥。 楚地自古出凤凰,这源于楚人自古便崇拜凤凰,当一种信仰烙印在了骨子里,就自然会带来某种改变。 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有身负凤凰命格之人诞生。 若是降生为男,日后便有很大几率富甲一方,且多旺桃花。 若是降生为女,则有机会攀上高枝,权倾一世。 当然都是有机会而已。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先天的命数虽然排在第一位,却并非无从更改。 更别说,现今乃是人定胜天之世,连真龙天子都没了,哪有什么真凤凰? 人之命数,可由后天而改的手段不要太多。 “你想找凤凰女?为什么?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不知为何平头哥对秦大爷充满了敌意,时时刻刻都像是在针对阶级敌人一样针对秦大爷。 秦大爷斜眼道:“我打什么主意?年轻人,不要以为我老秦怕了你们,只是我大人大量,不与尔等计较罢了。” “计较?那你试试?”平头哥没有了平日的沉默寡言,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让秦**把话说完。”米米姐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斗气。 “等等!秦**是什么?我老人家可不认!你不要污蔑我,我都一把年纪了,传出去还怎么做人?”秦大爷扭头对米米姐说道。 米米姐直接翻出手机,一个号码就要拨出去。 “好好好!怕了你们这帮小年轻。也不知道你们小学老师怎么教的,一点都不懂得尊老。” 秦大爷叹了口气说道:“楚地自古出凤凰,多少灵光幻境与凤凰相关。凤凰命格之女,尤为是一些灵光幻境的开启钥匙。” “我找凤凰女,不过是想要进入灵光幻境罢了。” 众人闻言后,想了想也觉得合理。 楚河却看着秦大爷,心中冷笑。 这秦大爷果然是人老奸猾。 他没有说谎,却只是将真话说了一半,如此便取信于众人。 他为什么炼制梧桐丹? 又为什么要当一个高调的门房,特意吸引一些爱慕虚荣或者想要借此改变命运的小女生? 如此有计划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瞎猫碰死耗子似的,找到凤凰女,然后再带着凤凰女,四处乱找灵光幻境? “不对!他应该是提前已经知道了某个灵光幻境,却苦于没有开启幻境的钥匙,这才来寻凤凰女。这才应该是正确的因果顺序。”楚河整理了一下思路,将秦大爷的真实目的,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秦大爷的实力很强,至少楚河看不透。 秦大爷之所以敷衍他们,也并非是惧怕他们,而只是不想多一些麻烦。 不过秦大爷的打算,却是给了楚河一个思路。 最近他一直都在研究江城附近开启过的灵光幻境,尤以黄鹤楼仙去与龟蛇争霸两个灵光幻境为最。 只可惜,无论是黄鹤楼的副本,还是龟蛇争霸的副本,楚河想要重置开启,都还欠缺一点机缘。 凤凰女一事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或许黄鹤楼的副本开启,我该究其源头,从而着手。”楚河心想。 弄清楚了秦大爷的目的,凌小钰这个小丫头,便拉着秦大爷问东问西,一派活泼的样子。 好像真的不在乎秦大爷那时而眼中闪过的‘淫’光。 不过很快秦大爷就知道,自己上了这小丫头的当。 不仅不经意间爆料了一些自己的丑事,更让小丫头骗走了好几门颇为古怪的小法术,损失称不上惨重,却也不小。 故而没过多久,秦大爷便不耐烦的将四人轰走。 四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后,楚河开口对凌小钰问道:“小丫头!你知道江城哪里有酿酒的私人作坊?” 凌小钰摇摇头,平头哥却道:“你想要酿酒?” 离开了秦大爷处,平头哥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话不多,不过给人十分可靠的感觉。 “想要学一下!”楚河点点头道。 “好!等会你跟我来,我有一位战友,他的父亲就是酿酒的行家,就在汉旸。”平头哥说道。 待到送走米米姐和凌小钰后,两人便直接打的,前往平头哥战友父亲的酒作坊。 江城的的哥很能聊,不过都是给点脸就敢翻江倒海的主。你若是太给他们面子,那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带着你到大街小巷多转几圈。 所以楚河学着平头哥的摸样,紧绷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彪悍、冷漠的气质,加上操着一口地道的江城话,的哥倒是不敢多绕远路。 江城三镇,汉旸算是发展最落后的,很多地方感觉是和农村或者小县城差不多,丝毫没有身为国家一线城市该有的尊严。 不过倒也不坏,随着道路的稀疏,视野却逐渐变得开阔起来,空气也更加好了许多。 平头哥战友父亲的作坊,就在一排小楼的尽头,看起来很普通。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阵粮食发酵传来的味道。 “李叔!李叔!”还在门口,平头哥便开口喊了起来。 “那个砍脑阔的!大中午的,喊什么喊!糙命啊!”作坊内,传出一个恼怒的声音。 不一会,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六十,头发花白且稀疏的男子,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倦意未曾散去。 “我说是哪个,搞了半天,是你个狗日的!今天怎么有空来你叔我这?”男子看到平头哥,睡意散了一些,却还是打着哈欠道。 “我有个朋友,想要学酿酒,就来麻烦李叔你了。”平头哥说道。 男子看了看楚河,点点头道:“没得问题!你介绍的,自然要给面子。学一个月三千,包会一万五。” 嘴上说是给面子,要价是一点都不含糊。 楚河现在钱多,也不在乎,点点头道:“价钱没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酿的酒怎么样。” 男子直接揭开旁边的一个大酒缸,用勺子舀出半勺酒。 “一年陈的包谷酒,你试试。” 楚河接过勺子,直接一口下去。 先是苦,然后便是辣,最后却突然有一股难得的甘冽。 就是这最后的甘冽,格外的与众不同。将这酒与寻常的包谷酒,区分开来。没有一般包谷酒媚俗的甜味,却取其甘冽,在苦涩和辛辣之后。 “好酒!”楚河不是什么品酒的行家,却也知道,这酒不错,已是难得。 第四十一章蛇山之上自贩酒(求推荐、收藏) 转进里屋,平头哥在李叔的目视下,给战友的遗照上了三柱香,气氛变得略为凝重。 “小王啊!我和你阿姨,准备再给阿斌添一个弟弟,不过你阿姨年纪大了,所以我准备给她找个代孕。你有什么路子,就给你叔我介绍介绍。”李叔看着平头哥上完香,然后对平头哥说道。 平头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李叔!现在代孕很贵,加上营养费,奶粉钱。只怕是花销不少,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您张口。” 李叔哼哼唧唧道:“找你张什么口?老子找狗日的官老爷们要去。老子的儿子为国捐躯,失了独。老子现在想生个二胎,他们不得负责?” 平头哥不再说话,有些沉默。 之后一段时间,楚河便经常来李叔这里学习酿酒的技巧。 自己也租了一个小仓库,在李叔的介绍下,办了一套酿酒的器具。 不仅如此,楚河更是花钱找李叔学了一套他们家传的古法酿酒技术,在李叔看来,楚河这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 所谓的古法酿酒,其实也就是一个噱头而已。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只要用料不作假,工序不偷工,以现代的手段酿造出来的酒水,绝对没有道理比古法酿造的差,只会更好。 讲道理,楚河是莫成海的研究生,也有一些学习任务以及导师分配下来的工作,本没有这么闲。 不过上有莫成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有大师兄江小白关照,对付那些颇有微词的师兄师姐,楚河也三不五时的请客到高档自主搓一顿,倒也实实在在的清闲。 虽然挂职研究生,却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安排。 跟着李叔学了大半个月,以楚河的天赋,也学了个五六分。 之后楚河便花钱在蛇山脚下租了个摊位,专门贩卖自酿酒。 用三百块一人一天雇佣了米米姐、平头哥还有小丫头凌小钰来帮忙。 这一日阳光火辣,蛇山脚下来往的游客并不多,会花钱买酒的就更少了。楚河的生意,几乎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我说师弟!你就算是想搞个研究生卖酒创业的噱头,也最少要招待几个记者吧!”不知怎么找过来的江小白,隔着老远就冲着楚河喊道。 楚河闻言只是笑着,并不解释。 直接用塑料杯接了一杯酒递给江小白。 “别!别!我得了酒精心理障碍综合征,你拿它远一点。”江小白吓了一跳,退开一步说道。虽然那什么鬼综合征,一听就是胡扯。不过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对喝酒产生了心理阴影。 “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总觉得你小子,有事情瞒着我。”江小白盯着楚河问道。 楚河抬眼,表情淡定道:“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说哪一件?” “我说这一件,眼前这一件。等等···你小子究竟憋了多少坏?我就觉得上一次娇娇查岗不对劲,是不是你小子通风报信出卖我?”江小白眼神都不对了。 “不是!通风报信的是二师兄,我只是在他的家乡土特产攻势下,选择了保持沉默。”楚河依旧淡然道。 “好你个王老二!这坏憋的!他以为他那点花花肠子,我江小白不知道?整天贱兮兮的凑在熊茆身边,就以为可以土蛤蟆吃到天鹅肉?我呸!”江小白气的跳脚,立娇娇真的怀孕了,江小白很不幸的一枪出了一条人命。所以等立娇娇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就会办酒席,结婚证已经领了。 只是在江小白内心深处,显然是对熊茆依旧贼心不死。作为竞争对手的二师兄王钰,便是其眼中钉。 “你都保持沉默了,现在为什么又要说?”江小白没好气的看着楚河,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任和背叛感。 “他送我的黑猪腊肉和鲜人参,我都吃完了。而且他拒绝二次供货,这让我内心抑郁。”楚河还是那么淡然的说着。 只是此刻,众人的视线,都微微有些古怪。 突然觉得楚河的人品,很不值得信任。 “不对!差点被你歪楼给绕过去了!快说,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别说什么创业的鬼话。你现在是土财主,省着点花,将来养两个傻儿子到死,都没问题。”江小白终于学聪明了,没有被楚河糊弄过去,重新将歪楼歪的一塌糊涂的话题,重新掰直了回来。 楚河看了看周围凌小钰等人好奇的目光,事实上这也是他们的疑惑。 楚河的这些行为,显然都是目的性十足的,至少他们可以肯定,楚河绝不是为了钱。 每天贩酒赚的那点,连三人的工资都不够抵账,更不用说还有材料费、场地费了。 就这样,楚河还天天出摊,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报应录》中有载,辛氏昔沽酒为业,一先生来,魁伟褴褛,从容谓辛氏曰,许饮酒否,辛氏不敢辞,饮以巨杯”。 凌小钰听的一头雾水,米米姐和平头哥若有所思,江小白就直接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小师弟你这是在打黄鹤楼副本的主意!不过···哈哈!你这想法可是太天真了。要是黄鹤楼副本真的这么好开启,那这里早就被修真者们挤破头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上一次有人开启黄鹤楼副本,那也是得一头有五百年修为的灵鹤为引,又恰好碰到长江涨水,整个蛇山都仿佛巨蛇戏水,翻滚巨浪。” 这些讯息,楚河早就收集到了。 现在国家兴修水利,三峡大坝拦腰斩断水龙,就像是一把巨锁,将巨龙死死的降服于河道之上。江城作为中部重镇,再想有巨浪几乎淹没蛇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五百年的灵鹤,那也是稀罕物。 建国以后,成精的妖怪都少了,还谈什么五百年的灵鹤? “咦!好香的酒,小兄弟我不求你的钱,只求你赏我一口酒喝。”一个衣衫虽然破旧,却还是打理的颇为整洁的流浪汉,有些犹豫的凑过来,吸着鼻子说道。 楚河还未回话,凌小钰就直接舀了一大碗,递了过去道:“大叔你慢慢喝,不够我再给你添!” “感情不是你的东西,不心疼吧!”楚河开玩笑似的说道。见那流浪汉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便主动把酒碗接到手里,递了过去道:“我就是和她开玩笑,她说的不错!只要您喝得下,多少我都送你。” 话音刚落,江小白、凌小钰、平头哥、米米姐都面色一变。 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这波动的感觉他们都不陌生。这是有灵光幻境要开启啊! 而且这一股波动的频率十分庞大,显然这个灵光幻境并不简单,不是世界庞大,便是背景深厚,关联一些古之仙佛强者。 第四十二章酒客(求推荐、收藏) 眼前场景变幻,所有的现代建筑,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消失的无有踪影。 楚河独自站在一片恢弘的流芒极光之中。 “又是身份选择,鲁班传人,杜康传人,只有这两个选择么?”楚河十分迅速的选择了杜康传人。 四周的画面固定下来,楚河站在一个简陋的草棚处,面前摆放着好些酒坛子。而同时,在楚河的记忆中,也多出了许许多多的酿酒知识。 “基础奖励,就是灵酒酿造,而且还附带了三十六种灵酒方。看来这个副本很了不得啊!”楚河忍不住感叹。 要知道,倩女幽魂副本是中型偏大型副本,基础奖励也才是十几年的普通刀术或者两门道术。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隐隐可见银色乱舞,山河一片惊惧。 站在酒棚里,楚河隐隐可以感觉到脚下山体的震动,以及澎湃的惊涛之声。 如果说现代的长江是一条被人类降服的囚龙,那么古代背景下的长江,就是一条肆意放纵的怒龙,当它发怒的时候,天地都会被其搅乱成混沌。 哗啦啦! 霎时间,大雨便倾盆而下。 豆点大的雨水,砸在身上,生生的疼。 而就在如此狂风暴雨,一切都仿佛要倾塌崩毁的状况之下。 一个衣衫褴褛,却身材魁梧的大汉踏着已经迅速蔓延起来的积水和泥浆而来,站到了楚河那小小的酒档门帘处。 “辛老板!还是三碗酒,赊账!”大汉直接喊道,毫无客气。 楚河顺手用酒勺,从大缸里舀出三碗酒,摆在桌上。 雨水迅速的溅入酒碗之中。 那大汉也不介意,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像是喝水一般,将三碗酒迅速的灌入腹中。 “嗝···!”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楚河却浑身一僵,原本藏在体内的龙气,竟然有些紊乱。 “咦···!”大汉一抬头,双眼盯着楚河,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辛老板!我至今在你这里赊了多少碗酒了?”大汉开口对着楚河问道。他的视线,带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气机锁定,在这种锁定下,楚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僵硬。 楚河心中迅速转过许多个念头。 各个版本与黄鹤楼相关的故事,其实都不尽相同,而秉承民间故事的传统,往往都有极多的疏漏之处,一些涉及到的具体讯息,自然没有小说、范本中记录的那般详细。 眼下这个大汉,具体身份楚河不知,某些版本的传说中,他是吕洞宾。但是此刻,楚河却觉得,他绝不该是那位相传喜欢游戏风尘的吕祖。 “那么他这么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河仔细回忆着由灵光幻境所赋予的记忆,想要找到答案。 但是记忆中,唯有一些酿酒的记忆,以及相关的知识。 “我一共酿了三十六种酒,你每一种都喝了三碗,加上今天这三碗,总共应该是一百一十一碗酒。”楚河心中打鼓,眼神却镇定的回答道。 “不错!一百一十一碗酒,那我今日便给你一百一十一两黄金。三十六天内,你必须在这里建起一座高楼,楼有五层,高有九丈,到时候我再来你的酒楼喝酒。”大汉闻言,点了点头,直接伸手一指,就在楚河的脚边,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便变成了金灿灿的黄金。 楚河倒吸了一口冷气。 世人常说修仙练道,点石成金。 但其实,从本质上,将一种物质彻底转变成另一种物质,不仅仅需要对某些规则极为透彻的了解,更需要一种改换本质的实力。 就在楚河愣神之际,那大汉却早已步入风雨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过不久,风停雨霁。 彩虹连通着龟蛇二山,如同一座大桥,横跨在长江之上。 楚河用外衣包裹着一百一十一两黄金,有些愁眉苦脸。 三十六天之内,建筑起五层九丈的高楼。这个要求,若是放在现代,虽然苛刻了些,却也不是完成不了。 但是在这缺乏各种高级建筑工具的古代,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来还要找到其他几人才行,他们都没有出现在我身边,应该就是都选择了鲁班传人的身份。或许这个身份也和我这个杜康传人一样,获得了某些特殊的传承。” “鲁班被誉为匠神,作为其传人,或许有办法能够在短短三十六天之内,盖起一座高楼。” 卷下竹帘,卡好门板,楚河踩着泥泞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蛇山。 相比起后世的开发,眼下的蛇山,一片荒芜,处处可见茂草秘林。 也不知那前身辛老板,为何非要想不开,在这荒山之上卖酒。 到了过午之后,楚河终于彻底走出了蛇山范围,远远便看到了高大的城墙。 隔着老远,便听到有一些城门口的小贩,用毫不收敛的声音戏谑道:“看!是辛疯子回来了!” “辛疯子!今天你又卖了几碗酒?” 对于这些人的调侃、戏弄,楚河置之不理。 庸俗的人,大多喜欢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来看别人。殊不知,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世界,要比他们更高远宽广的多。 当楚河走入这座城市中之时,就像是彻底的从一个局外人,步入了那古朴、却又意外繁华的画卷。 一切都变得生动而又活泼起来。 颇为整齐的街道,左右两侧的阁楼,来往的行人、旅客以及商队。 江城自古便是沟通南北的枢纽,古以水代金,正是因为只有大河所流经之地,才能方便运输南北,带来庞大的利益。 故而江城之中,能够听到各种南来北往的乡音俚语。 一些懂得多方俚语的机灵鬼,便是这个城市里难得的人才,通常都是大商家们的座上客,备受礼遇。 当然实在是没法沟通的时候,也可以通过书面、手势来进行交流,有时候就会产生一些误会,闹哄哄的掀起一阵热闹。 “神匠坊!”楚河在一间阁楼前停下了脚步。 才走入大堂,便看见平头哥正拿着扫帚,仔仔细细的扫着似乎已经一尘不染的地板,对待‘干净’这个词的标准,显然和楚河这样的家伙完全不同。 “平头哥!你不会是处女座吧!”楚河自己都没有料到,与小伙伴重逢在这个世界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第四十三章天工开物,鬼斧神工(求推荐,收藏) “我是狮子座!还有!不要黑处女座,不流行了,现在主黑摩羯!”平头哥头也不抬的说道。 “噗!”正是因为平头哥这淡然的,好似理所当然的说话方式,才给了楚河一击暴击。 “好吧!这个话题,我不该提!他们人呢?”楚河问道。 平头哥道:“跟着樵夫上磨山了!那里长了一棵灵树,是用来制作机关傀儡的好材料。” “你们果真获得了鲁班传承?”楚河心中羡慕道。当然也仅仅只是羡慕,他所得的杜康传承,也并不差。三十六种灵酒,各有功效不同,却都极为不凡。 平头哥道:“不错!江小白得了一卷鬼斧,米米姐得了一卷神工,我得了一卷开物,小钰得了一卷天工。” “有什么区别么?”楚河好奇问道。 平头哥道:“鬼斧主伐,开山凿石,寻找材料。神工主雕刻,绘制灵纹。开物主制造器械零件,打磨灵性。天工主制造,点化傀儡,统筹归纳。” “鬼斧神工,天工开物,四者合一,才是完整的鲁班传承。” 听起来,倒是比楚河的杜康传承要复杂的多。 “等等!你们···是不是只有鲁班传承的选项,而没有杜康传承?”楚河忽然问道。 平头哥抬头反问:“杜康传承?” 紧接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成了这个副本的主线人物,这个副本果然是因为你才开启的。” 两人正交流着情报,忽然就听到了江小白和凌小钰兴奋的交谈声。 两人从阁楼外走进来,身后五个大汉一起看着一株不过碗口粗细的树杆。 树杆闪烁着如同石质般的纹理,有一阵阵灵气波动散发出来。 古时灵气充沛之时,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有帝流浆洒下,为万物启灵。 而其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够借此机缘,开启灵智,成为妖怪精灵。而还有一些,特别是草木之流,在汲取了帝流浆之后,却并未开启灵智,只是单纯的吸收了这股月华之力。 渐渐的便成为了灵木、灵草、灵花。 铛! 树杆放在地上,发出的却如同洪钟大吕撞击的声音。 用几串铜钱打发了五个大汉,凌小钰双眼冒光的看着这根灵木,然后兴奋至极道:“耶耶耶!擎天柱!大黄蜂!汽车人变身!我要做一个汽车人!” “木质的汽车人,有意思么你!”楚河笑着问道。 凌小钰看到楚河,脸上分明带着喜色,却一扭头道:“要你管!我就喜欢汽车人,木头的也喜欢。” “平头哥!米米姐!你们帮我,等出去了,我请你们吃大餐。”凌小钰抱着米米姐的胳膊道。 江小白道:“凌小妹妹!我呢!” “你···我还有几袋没吃完的薯片,什么时候碰到,再给你好了!”凌小钰有些犹豫,仿佛十分肉疼的说道。 江小白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凌小妹妹,刚才你唤我帮你砍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灵树砍伐,也是一门学问,并非提着一把斧头,便直接将其筏倒。 有些要用金斧,有些要用银斧,有些要用玉斧,有些则需要配合特殊的手法。否则只会损伤灵木的灵性,让好好的灵木变成毫无用处的朽木。 这些知识手段,自然分属于鬼斧一卷。 “好了!大师兄!你都快三十了,还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一顿饭,害臊不害臊?主线任务来了,要不要做?”楚河开口打断了江小白的继续叽叽歪歪。 果然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便被吸引了过来。 当楚河将前因后果讲完,平头哥便道:“三十六天造一座高九丈有五层的高楼,不是不可能,不过这需要大量的灵木才行。蛇山未经开发,山峦不平,唯有灵木做基础,才能迅速将楼盖起来。” 江小白道:“灵木交给我,鬼斧一卷中,有特别的寻木石之法,时间有点赶,我需要帮手。” 楚河点点头,取出一部分黄金给他道:“你需要多少人手,可以用这些黄金到城中去招募。” “米米姐和小钰去具体勘察地形,然后赶快把图纸画出来。平头哥!制作木楔就交给你了,就用这根灵木为材料。”楚河了解了四人所长后,迅速的分派任务。 “啊!我的霸天虎!”凌小钰闻言,死死的抱住地上的灵木,发出一声惨叫。 “乖!以后多的是机会,现在做任务要紧。”楚河安慰道。 米米姐却道:“你知道那大汉,究竟是什么人吗?” “或者说···不是人!”平头哥补了一句道。 楚河点点头道:“有点猜测,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是这蛇山山神。” “山神啊!”众人都露出恍然之色。 莫要看山神在很多神话故事里,都是跑龙套的角色。 但其实一座名山的山神,实力是很强的。 想想那黑山老妖,何等的威风、强大,为求一个天庭正赦,便连面皮都不要了,讨好楚河这个落难的‘龙君’,便可知山神之位,并不简单。 “当然,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无论如何,这楼我们必须要建。”楚河说道。 “想不到我们竟然要亲手建造黄鹤楼,想想都有些兴奋。”凌小钰的性格跳脱,很快就从汽车人即将离她而去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转移了注意力。 “是不是黄鹤楼还不一定,先将楼建起来吧!”楚河却没有那么乐观。 虽然各种记载和传言中都显示,黄鹤楼副本是仙缘任务。 但是从之前到现在,这个副本给楚河的感觉,却与倩女幽魂副本类似,更像是挑战副本。 或许等到一些事情水落石出,危险也会随之降临。 “也许,我们简单的将副本分化为仙缘、挑战两种类别,是一种错误。”楚河有些含糊的说道。 这话其他几人也都没有听进去,在他们看来这两种分化,是许多修真先辈总结出来的,不会有什么差错。 随着图纸画好,楚河以金钱开道,请了不少江城的百姓来帮手,加上江小白他们的助力,一座高楼雏形很快就在蛇山山巅竖立起来。 只是随着越来越接近完工,楚河以及江小白他们的脸色却都日益阴沉。 这一切只因为,楼歪了···! 这里的歪楼就是字面上的那层意思。 明明每一丝,每一毫都计算的十分完整,江小白他们的做工也丝毫无误,但是楼就是歪了,并且越来越歪。 如果不进行及时调整,只怕不等到整栋楼完工,一切就会轰然倒塌。 第四十四章楼塔为角,九五飞天(求推荐、收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分明以灵木为桩,直扎地脉,这楼不该歪才是···。”江小白看着越来越斜的高楼,很是不解。 随着距离三十六天的工期越来越接近,众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急迫感。 如果不能将高楼如期完成,那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且不说,至少后续任务肯定就没法继续。 这一趟黄鹤楼副本,虽然不算是白来,却是大大的浪费了,连主线都没有彻底接触到。 接下来两天,江小白四人,召集人手,做了许多尝试,甚至改变了最初的图纸计划,将作为基础的第一层,进行扩建,想要稳住根基。 但是还是没有用,一些所谓的常理,在此处赫然无用。 楼越来越歪,似乎只缺一阵大风,就会彻底坍塌。 “算了!先别忙了,让大家喘口气,我酿了一些果酒。喊大家过来都尝尝吧!”楚河抱着酒坛子,放在工地附近对江小白、凌小钰等人喊道。 几人之中,楚河是最为镇定的。 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即使是这次不成,退出了副本,依旧可以故技重施,将这个副本重新开启。 即使是失败了,也不过是多积累一次经验。 工人们大多听了楚河的话,便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找楚河讨酒喝。 “小哥(guo)!这楼建不得!怕是触怒了山神爷爷!他不让你在这里建楼咧!”一个中年木匠喝了一口果酒,然后小声对楚河说道。 “小哥!要不你去庙里请一尊金佛埋下去,用金佛压住山神,说不定能够把这楼盖起来。”另一个工人也插嘴说道。 楚河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一群人正喝酒闲谈,却听见有歌声远远传来,近了方才听清。 “大道从来属自然。空堂寂坐守机关。三田宝,镇长存。赤帝分明坐广寒,日月交加晓夜奔。昆仑顶上定乾坤。真镜里,实堪论。红霞晓寂门···。” 顺着歌声望去,便见一道人,脚踏芒鞋,手持竹杖,道袍上满是油污,长髯纠结成团。 端是一个邋遢不修边幅。 听闻歌声,本以为是高人游方而来者,都摇头叹气。 “好香的酒,不如送我一坛?”道人老远闻到了酒香,便开口说道。 一个工人闻言,便讥讽道:“哪里来的野道士,好生无礼。辛先生的酒是酒中良品,一碗已经难得,你却贪心想要一坛,是何道理?” 道人听了也不恼怒,而是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贫道不妨用此物来换如何?”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又黑又黄又枯为小橘子,顺手递给楚河。 “疯道人!一个又枯又干的橘子,就像换一坛子好酒,当真是痴人做梦。”一个工人指着道人哈哈大笑道。 然而楚河却迅速将这其貌不扬的小橘子接了过来。 那道人见此,便毫不客气的抱着酒坛子,也不管那些还未喝够酒的工人怒目而视,直接仰头灌酒,待到半身都被溅出的酒水沾湿了,才开口说道:“好一个邪楼!好一条邪龙。” 楚河听出这字音有异,便问道:“道长此言何意?” 江小白等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知道可能是触发了某些特殊人物,接下来所言,或许关系到任务能否继续,便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两山争一脉,龟蛇为对恃。楼塔为龙角,九五飞天阙。”说罢,道人便大踏步而去,无论楚河如何呼喊,他都不曾回头。 待到楚河追赶上去,却发现那道人看似速度不快,却始终在他前面,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最后道人更是直接踏波而行,消失在长江天际之远方。 众多工人们这才惊觉,原来是遇到了有道高人,那几个说过酸话、怪话的心中踹踹,更多的人则是后悔,没有与高人搭上话。 否则即便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也够吹嘘一辈子了。 让工人们各忙各的。 楚河将江小白等人召集起来,躲到一旁道:“方才那道人所言,我想大家都听到了,意思很明白,我想没有什么疑惑不解之处。” 平头哥道:“难怪这楼怎么都造不起来。原来这龟蛇二山一脉相承,共用一条龙脉。我们若是在蛇山之上建了五层九丈之塔,就等于给蛇山装上了角,到时候蛇便化蛟龙。已经可以独享气运,独得龙脉。” “这不仅仅是违逆了天意,更触怒了龟山山神,这楼自然是怎么都盖不起来了。” “我们现在知道了原因,那就要针对这个原因,来想办法。”楚河点点头道。 米米姐道:“神工卷中,有一门夺气借时之法,我们只要在龟山之上砍伐一根灵木,制作成楔子安放在楼台之上,就能暂时瞒过天意。到时候抢先将楼立起来,等到蛇山山神化为蛟龙飞天,这楼便彻底成了他的角,难以损坏。” “只怕是想要到龟山之上砍伐灵木,极难成功。”江小白担心道。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楚河说道。 龟蛇之争,黄鹤之楼,隐隐约约关系到两位山神之间的争斗,更关系到更多的神仙博弈。 但是这些看着虽然近,但是其实距离楚河他们都十分遥远。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是先完成任务才行。 虽然莫成海说过,深入挖掘和更改主线,都可以带来庞大的利益。但是那也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仙缘副本中,主宰副本故事运行的生灵太过强大的话,强行更改只会造成更加莫测的后果,凭白将自己折损进去。 所以仙缘副本更看重的是参与度和挖掘度,参与的越多,挖掘的越深,最后总结之时,获得的好处自然也就越多。 “其实我们可以先在江城采买收集灵木,或许有些往年被人从龟山之上砍伐下来的灵木存在。我总觉得,我们要是就这么上龟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米米姐说道。 “米米姐说的不错!不过那大汉给的黄金,我们也花的差不多了。我虽然近些日子都在城中卖酒,尽量积蓄财货,却还是有些慢了。”楚河的酒虽然好,但是卖的贵,而且酒水在古代本身也算是一种奢侈品,市场远远比不上后世那般大。 “要不···我们去劫富济贫吧!”江小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想都别想!这是个神话显世的世界,那些富商乡绅,看着像是一头头肥嘟嘟的肉猪,谁知道他们都和些什么神仙妖怪有因果瓜葛,贸然去劫财,说不定是引祸。”楚河摇头皱眉道。 第四十五章龟山伐木(感谢东阳大学士的万赏,加更) 悬赏发出去三天,灵木确实也收集了一些。但是经过江小白辨认,属于龟山所处的灵木,却是一根也无。 “看来要亲自上龟山了,再有四天,就到了最后期限,如果我们不能准时完成任务,只怕这个副本就要开始进行结算。将我们直接踢出去。”楚河紧皱着没有,迟迟不下决定。 “那就上龟山,难得遇见仙缘副本,没道理就这么被赶出去。以后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死。”江小白一拍桌子说道。 平头哥道:“那就我和江小白上去,我们修为最高,相互之间也有照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想办法提前终结副本,把我们一同拉出去。” 楚河想了想道:“不行!平头哥你和凌小钰还有米米姐留下。我和大师兄去龟山。” 见平头哥还有话说,楚河便道:“我是这个任务的线索人物。如果说有谁能够在龟山之上,迅速找到合适的灵木,那么非我莫属。” “我们以六个时辰为界限,如果六个时辰我们带着灵木回来了,那么就继续任务。如果没有回来,那你们就推倒歪楼,让副本直接终止,把我们都推出副本。” 楚河的话很有道理,平头哥不再反对,米米姐一贯的不爱发表看法,至于凌小钰···她的意见忽略。 因为这小丫头,完全不知道此行的凶险,竟然想要跟着楚河还有江小白一起上龟山。 小丫头不过练气四层的修为,修习的还是以魅惑为主的《飞天十九道》,去了只能是拖油瓶。 在凌小钰满脸不甘,暗自打着鬼主意的眼神中,楚河和江小白心中沉甸甸的随着几个经常到龟山砍柴的樵夫上了山。 龟山前临长江,北带汉水,西背月湖、南濒莲花湖,威武盘踞,和蛇山夹江对峙,形势十分险峻。 站在龟山顶上,江城三镇,都一目在望。 相比起蛇山来,似乎还要更占据一些上风。 “龟蛇二山,相传乃是昔日大禹治水之时,麾下的两员妖将为了镇压此地肆掠的水怪而化作的高山,故而有功德护持,天授权柄,成为了江城附近,最强大的两位神祇。”一路登山,江小白开口说着一些轶事。 在江小白眼中,楚河还是那个对修真界半懂不懂的小白,丝毫不知道,楚河懂得的东西,已经远远比他要多的多。 而楚河就静静的看着江小白装逼,从来都不会去打断他。 打断一个人装逼,和打断一个人草逼,所造成的致郁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随着深入山林,忽有怪风袭来。 山林都开始不断的摇晃。 几位年长的樵夫,望着不断盘旋在树林上空飞翔的鸟雀,面露愁容。 “两位大爷!这只怕是不好再上去了!今这山林子,有些邪乎,说不定有猛兽出没。”樵夫中,一个最为年长的期期艾艾走过来,小声说道。 他们收了楚河的钱,如今才到半山腰,便想要打退堂鼓,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楚河却直接拿出了古铜刀。 一看楚河亮出凶器,几个樵夫便都握紧了手里的斧头,警惕的看着楚河。 常在山林里打转的樵夫,猛兽都见过不少,放到现在妥妥的都是野外生存达人,还不至于因为楚河亮个兵器,便都吓的腿软。 “退后!”楚河招呼一声,整个人下一刻已经如同一阵风一般刮了出去。 迎面,从山林里刮出一道黑风,带着浓郁的腥臭味道。 铛! 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震的人耳膜发疼。 楚河感觉到手中的古铜刀,直接被一股蛮力直接挑飞了出去。 定睛一看,就见一头小象般大小的黑野猪,龇出长长的獠牙,满眼通红的看着自己。 前蹄迈动,锋利的獠牙朝着楚河横扫而来,若是楚河躲避不及,只怕免不了就被开膛破肚。 嘭! 黑色的伞,在楚河的面前撑开。 那锋利的獠牙划过伞面,竟然溅射出一道道火星。 楚河打着伞后退数步,只觉得手腕被震动的发麻。 “好一头野猪妖,好大的蛮力!”楚河知道这猪妖来的蹊跷,怕是龟山山神暗中指使。 旁边江小白已经提着一把大斧头狠狠的劈了下来。 鲁班传承中,唯有江小白的鬼斧一卷,有攻击手段传承。其中天鬼七十四斧,算的上是极为难得的近战武技。 这一斧头下来,即便是一块巨石,也合该被他劈开成两截。 但是那野猪妖却只是退后半步,长长的獠牙往上一翻,便挡住了江小白这势大力沉的一斧。 “这野猪妖只怕是有山神之力加持,不能和它硬拼。咱们火攻。”楚河说道。 楚河的《九江行脉法》修出来的虽然是水系真气,但是并不代表楚河不能施展火系道术,只是威力减半而已。 毕竟要将真气先从水属性转换为无属性,然后再化作火属性,其中有两道折耗。 一指点出,一道火芒直朝着野猪妖那猩红的眼珠子飞去。 这是‘燃火指’,算是一门不太入流的道术,楚河现在用水属性真气转换后施展,威力不会比打火机打出的火焰强多少。 但是楚河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用这一击烧伤野猪妖,而是利用了野兽天生的恐火性。 野猪发起狂来,横冲直撞,那是连老虎和熊瞎子,都不敢惹的存在。眼前这头受到山神之力加持的野猪妖,更是能将这种野蛮的冲撞发挥到极致。 楚河现在先要让其产生惧意,无法放开了蛮冲猛撞,然后再将其趁机灭杀。 领会了楚河的意图,江小白也发出几手火系道术,威力不大,但是效果做的十足。 那野猪妖果然开始疑虑起来,原本狂奔的四蹄,此时开始迟疑,速度也锐减。 直到此刻,那些寻常的樵夫,方才看清了这野猪妖的正面目,不由都吓的手脚冰凉。 “师兄!不要伤它,尽量做到一击毙命。”楚河此时又抽空对江小白说道。 “知道!”江小白回道。 野猪妖也是野猪,有着野猪的习性,越是受伤,越是狂性大发,会将任何的顾虑都抛开。偏偏野猪妖的皮极为厚实,想要一击毙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是黑影王!那头传说中龟山上吃人的野猪妖!两位大爷!看它的后颈处,是不是有一道弧形的伤疤!”最为年长的樵夫忽然隔着远远的喊道。 第四十六章山腹灵木(求推荐、收藏) 楚河举着铁伞,顺着野猪妖的后颈看去,果然有一道细长的,弧形伤口。 “有!”楚河一脚踩在一株大树树杆上,整个人凌空飞起,手持着撑开的铁伞,缓缓下落。 而那野猪妖却已经蛮横的将楚河之前所踩的大树撞倒。 “就是它!果真是它!就是这畜生吃了我儿子,它后颈处的伤口,就是我儿子当时用斧头劈出来的。”老樵夫咬牙切齿的喊道,竟然迈动脚步,提着劈材的斧头,朝着野猪妖冲去。 “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伤了这野猪妖?”楚河一愣,然后顾不得再去想这个问题。 “大师兄!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我来顺着伤口斩下去。”在游走之时,楚河已经捡回了自己的古铜刀。 滔滔的真气化作汉水真气,充满了一股澎湃的锋锐之气。 真气涌入古铜刀中,整把古铜刀都开始绽放出一种青翠色的光芒,不断的向外震荡,喷射出频率。 江小白散去手里的火光,冲着那野猪妖做了几个mt的标准嘲讽动作。野猪妖便红着眼,迈动四蹄朝着他飞奔过去。 啪! 手中的铁伞一收,楚河手持古铜刀,从天而降。 刀尖向下,直接顺着野猪妖后颈处的伤口,刺入了野猪妖的整个脖颈。 “vivivivi···!”野猪妖发出一阵惨叫声,然后驮着楚河开始在山林之中横冲直撞,一排排的大树被其撞倒。 楚河站在野猪妖背上,紧握着古铜刀的刀柄,只觉得耳边风驰电擎,一排排的景物呼啸而过,丝毫不敢松手。 一根根山林里的古藤抽打在楚河的身上,拉出道道血痕。 楚河紧要牙关,将古铜刀刺的更加深入。 啪! 野猪妖一头撞开了一面山壁,竟然跌入了一个深深的大洞。 在大洞中一路颠簸向下,扎入野猪妖背部的古铜刀,伴随着颠簸越刺越深。 终于或许是某一次刀口搅动,伤了其内脏要害,野猪妖张大了嘴,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色内脏血,倒地不起,不住的哀鸣。 楚河狼狈的从地上翻起身,手持铁伞,缓缓靠近野猪妖。 见野猪妖果真没有了反抗能力,这才一把将几乎没柄而入的古铜刀拔出来。 鲜血四溅,野猪妖最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然后便彻底没了生息。 用野猪妖的皮毛擦了擦古铜刀上的血渍,楚河抬眼一看,却正巧看见,在这山洞的最深处,一个小小的寒潭之边,竟然生长着一株碗口粗细,却只有一人多高的墨绿色灵树。 这灵树的叶子,带着犹如龟甲般的纹路。 “好一株灵树,只是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恰巧就被我意外遇见?”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楚河便拿出儿童对讲机,联系了江小白。 不一会江小白就在寻息纸鹤的带领下,寻了过来。 对着野猪妖的尸体啧啧有声几句后,当看到寒潭边的灵树之时,端是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寒龟甲木,一种极为稀有的灵树,它的木质极为坚硬,且有极好的灵气传导性能。是制作金丹期傀儡的主要材料之一。”江小白迅速说道。 一边说一边从背着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玉质的小锄头。 “这种灵木树根底下定然有大块的寒玉,需要一同刨起来,然后带回去后,再封印其灵性,之后才能加工制作成成品。现在贸然砍伐,无论是用什么斧头,都会将其损伤,使其灵性丧失大半。”江小白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挥舞着小玉锄。 果然树根犹如龙爪一般,死死的抓住一块足球大小,不断散发出寒气的寒玉。 楚河将灵木连同寒玉,一起收入储物戒指中。 “既然找到了灵木,那我们就快些下山!”楚河始终忧心忡忡。 江小白也点头,然后说道:“你的储物空间要是还够大,就把这野猪妖的尸体也一同带走吧!正好带回去,给那些工人们开荤。” 楚河一挥手,将野猪妖的尸体收起来。 两人跑出山洞,忽然就听到一阵宛如雷鸣般的嗡鸣声。 “不好!是妖蜂群!”江小白脸色一变。 楚河也心脏猛然陡跳了几下。 相比起面对铺天盖地的妖蜂群,楚河更愿意面对哪怕是三头庞大的野猪妖。 撑起铁伞,楚河一拉江小白,面对铺天盖地的妖蜂群,两人便退回了山洞,被直逼到了寒潭边上。 “怎么办?要不要下水?”江小白的胳膊上已经肿起了好大两个脓包,显然那妖蜂的毒性极强。 “不下去就是现在死,下去说不定也有危险,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下!”楚河绕了一圈,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事实上,楚河的结论还未出来,江小白便已经一马当先,跳入了寒潭之中。 楚河也举着铁伞,直接了当的跳入寒潭。 当收起铁伞之际,透过清冷的寒潭水,依旧可以看见,好几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妖蜂,直接撞入了寒潭之中,不要命的用狰狞的带着毒针的尾部,对准着江小白和他自己。 楚河急忙拉着江小白往下潜。 寒潭水深,越往下越是寒彻骨。 楚河体内的三种真气循环运转,虽然依旧难受,不过还支撑的住。 江小白却已经被冻的脸色发青了,再继续待下去,他只怕会被冻成一坨冰块沉入寒潭底部。 “起!”楚河用手抓住江小白的裤腰带,将他往上一丢,直接送出寒潭。 寒潭之外,妖蜂群已经散去了绝大部分,仅剩的那些即便是对江小白有威胁,暂时也伤害不到其性命。 将江小白送出寒潭后,楚河正要往上浮,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拉住了他的脚。 “我特么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楚河看也不看,挥刀便斩。 锋利的刀口,却像是滑过了一层滑腻腻的油脂。 没有什么着力的感觉。 庞大的拉力却猛然增大,将楚河朝着寒潭更深处拉去。 一瞬间,楚河就被往下拉了五六米的距离,潭水更加的冰冷,已经达到了零下几十度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即使楚河的三江真气,也有些抵挡不住。 “水龙吟!”楚河瞬间施展出了最拿手的水系道术。 强力的水波一冲,减缓了楚河被拉入寒潭深处的速度。只是两股力量最终都作用下楚河自己身上,以至于他感觉胯部火辣辣的撕裂疼。 “麻痹的!说不定菊花都裂了!老子信了你的邪!”楚河心中怒火点燃,铁伞做短枪,已经朝着脚下猛然一枪刺出。 第四十七章兽医、神医(求推荐、收藏) 刀口虽然利,却是一个面,而铁伞做枪,刺出去后打出的是一个点。 一枪用力,真气暗吐,楚河感觉到了脚下一松,寒潭之下一震翻滚,动静极其不小,仿佛蛰伏着某个庞然大物。 楚河不敢迟疑,身形穿梭如鱼,快速的往上浮去,一纵身直接飞跃出寒潭。 寒潭边江小白满脸是包。 “何方妖怪!还不速速显出原形。”楚河铁伞一摆指着江小白道。 江小白满嘴漏风,嘟嘟喃喃:“我系你大湿胸···!”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赶时髦,说起粤语了?”楚河问道。 “别···贫了,喔感觉喔的脸都···麻了,快给我找大夫。”江小白的状态确实有问题。 楚河口舌上虽然说着怪话,却迅速的抓起江小白放在背上,一张甲马符已经点燃。 下一刻楚河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浮光掠影,朝着山脚下飞奔。 半路上遇到了那群正在往回走的樵夫,便停下来问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 “有!附近有一位李大夫!医术很好。”还是那个之前指点过楚河斩杀野猪妖的老樵夫开口说道。 “好!你跟我走,给我引路。”楚河直接伸手一扯,便拉着老樵夫,开始快速疾行。 这老樵夫虽然有些失措的摸样,却并未被这风驰电擎的速度吓腿软,倒是让楚河有几分诧异。 在老樵夫的指路下,楚河背着江小白停在了一间位于龟山脚下,一个小村庄内的医庐门口。 正巧看见一个老汉,牵着两头牛,从医庐里走出来。 “这是兽医?”楚河扭头冲着老樵夫问道。 “偶尔!偶尔!李大夫医术高明,无论是人是兽,他都可以的!”老樵夫尴尬的说道。 楚河看了一眼江小白,此刻他都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显然毒素已经开始入侵他的五脏六腑,不能在拖下去了。 “不管了!总要试试!大师兄,就赌一把你的运气怎么样了!”楚河说罢,直接背着楚河冲入药庐之中。 一步迈入药庐,楚河迅速镇定下来。 药庐之中的格局搭配,以及隐隐不断渲染的药香味,都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就连原本已经昏睡的迷迷糊糊的江小白,也稍稍恢复了几分清醒。 “看来这药庐之中,有高人!这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阵法,能够让人保持清醒和冷静。”楚河心中一定,背着江小白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一个面白无须,看起来像书生多过像大夫的中年,正手持着一把剪刀,探向一头被固定在铁架上不断挣扎的小白猪下体。 “这是在阉猪?”楚河一愣。这位大夫,好像兼职颇多。 “有病人?”中年眼睛一亮,一步滑过来,楚河竟然没有看清他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顺手一拉,原本搭在楚河背上的江小白,已经被按在了一张床榻上,与那铁架上的小白猪并排而列,不知为何楚河有点为江小白的小兄弟感到担忧。 “这是中了妖蜂毒,毒素已经开始入侵五脏,还好不算太深,来得及。” “小土土!快点给我准备银针、白酒,点三根祛毒香。” “你!去外面挖点土,记得是那种黄色偏红的。然后用净水调稀。” 这位李大夫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楚河也自然照办。 而他口中的小土土,竟然是一条土狗,学名中华田园犬。 一条狗还能当助手,显然也是成精了。 待到下过针,李大夫将一些药材混入稀泥之中,敷在了江小白身上,将他几乎裹成兵马俑后,随着药力的迅速渗透,江小白的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下来,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整体感觉陷入安稳的休憩。 “好了!幸好你们来的及时,而且找的是我,要是进城去找那些庸医,你这位朋友即便是有修为在身,也只怕难以保命。”李大夫一脸骄傲自得道。 “那就多谢大夫了!还未请问···。”楚河十分客气道。 “李东阳!妙手门第八代传人!”李大夫更加骄傲道,胸膛高高的挺起,隐隐可见一根根的排骨。 “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 楚河笑容有些干,被这毫无营养的对白,搞得尴尬癌都有些犯了。 李东阳李大夫却好像把楚河的客气话当了真,脸上还带着沾沾自喜的笑容。 “李大夫医术如此高明,却不求名利,隐居在这荒野之地,为劳苦大众谋福祉,实在是令人敬佩。”楚河想了想,这才憋出一句客气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舌头有些发麻。 李东阳却闻言面色一变,显得有些尴尬,却又有几分气愤。 一旁的老樵夫偷偷小声对楚河道:“这个···这位大爷!李大夫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他是被江城几乎所有的大夫和药店联名,一起赶出来的。以医德有亏的名义···。” “医德有亏的是他们!明明用枸杞就能治的病,他们偏偏要用人参。明明只需要北沙参就能医的病,偏偏要用铁皮石斛。吃我的药,三天见效,十天痊愈,总共也不过是三五贴药。吃他们的药,三十天不见明显好转,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的要用老山参吊命,最后还是一命呜呼。” “劣币驱逐良币,自古有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难怪了。”楚河表示理解,当然这话引得李东阳诧异,前半句他没听懂···。 “我师兄多亏了李大夫才能好转,不知诊金多少?”楚河问道。 “我用药不多,也就费点功夫,你看着给就是了。要是有心,我看你也是修士出身,可以帮我找一味唤作‘龟蛇草’的灵药,不仅抵了诊金,且另有厚报。”李东阳看着楚河认真说道。 “龟蛇草?我记下了!”楚河点点头,这话他说的认真。单单听着灵药的名字,便与龟蛇二山有关,总感觉这草药似乎也有着什么秘密。 “我师兄还要多久才能好?”楚河又问道。 “最少也要十二个时辰。他身上的毒素才会排除大半,浮肿也消除下去。”李东阳说道。 楚河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师兄便先托付给李大夫照料。在下有事,却要先暂时离开。” 楚河和平头哥他们约定的时间只有六个时辰,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如果他还不回去,只怕平头哥他们就会推倒歪楼,结束副本。 第四十八章楼起,风起,蛟龙升天 蛇山之上,平头哥三人不断的计算着时间,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约定的时间点,都变得焦急起来。 夜幕降临之前,楚河跨着狂风疾行,终于赶回了工地。 看到楚河一人回来,平头哥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小丫头凌小钰更是着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虽然说话之间,她是各种看不上江小白,但那是开玩笑。 “大家安心!大师兄只是受了伤,我把他安排在一处养伤。米米姐!小钰!这是龟山灵木,交给你们了。” 说罢楚河将那一根灵木取了出来。 先由米米姐出手,封住了灵木中的灵气,再是平头哥动手进行打磨,凌小钰将其制作成楔子,最后米米姐再出手,以此灵木施展度气夺时之法。 当楔子嵌入歪楼之中时。 歪楼之上,仿佛有一蛇一龟盘旋。原本即将倒塌的高楼,瞬间变得整齐,端正起来。 隐约之间,江水浩荡。 仿佛可以听见龟之怒鸣,以及蛇声嘶鸣。 “怎么回事?这声音···不对劲!”楚河心中异样的感觉更加明显。 高楼不过是粗糙成型,尚未细腻打磨。 但是根本无需人为雕琢。 就在高楼竖起不过一刻钟后,狂风骤起,吹过两山,跨过大江。 在长风的吹拂下,那不过新起的高楼,瞬间便多出了一种古朴、坚实的质感,仿佛已经竖立在此多年,饱经风霜,自有一种难言的厚重。 哗啦啦! 长江之水澎湃不休,掀起滔滔巨浪。整个江城都在这巨浪之下不停的颤抖。 脚下的蛇山在不停的抖动。 它就像是一条蛟龙,即将摆脱大地的束缚,飞龙在天。 轰! 轰! 轰! 接连九声雷鸣炸响,天都像是被闪电撕裂了大大的丑陋的伤口。 一道道电弧霹雳在那高耸的五层九丈高塔之上。 电弧在高楼上蔓延,一道道奇特的纹路,深深的埋入那木质之中。 所有的灵木都被沟通起来,灵性汇聚成一道,然后顺着扎入地脉的木桩,送入蛇山深处。 “九五飞天,蛟龙已成。龟蛇对恃的局面,被打破了。”楚河站稳脚跟,紧皱眉头说道。 平头哥道:“按照惯例,我们现在显然已经渡过了副本的初期,正式要进入中期。整个灵光幻境都会扩大,会有更多更强大的生灵一一出场。” “已经来了!”米米姐指着雷云深处道。 只见雷霆震撼之中,一条巨蛇正在不断的翻滚,它不仅生出了独角,腹部更鼓起了四个鼓包,仿佛随时会有利爪探出。 “那是蛇山的山神,他在化蛟。”楚河喃喃道。 但是听其隐隐的怒吼,以及在雷霆之中的嘶鸣咆哮声,显然并非是欣喜之意。 “等等!我或许猜错了,那个大汉不是蛇山山神!”电闪雷鸣之中,闪烁的光芒,将楚河的脸色照映的青白变幻。 “不是蛇山山神,又是谁?”平头哥、米米姐几乎是同时发问。 楚河摇头一般,忽然道:“大家都知道,龟蛇二将替大禹治水,镇压水怪这个传说吗?” “等等!你的意思是,找你在蛇山之上建楼,让蛇山山神化蛟飞天的,不是蛇山山神,而是传说中的那个水怪?”平头哥问道。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对啊!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疑问,楚河一时也找不到答案,故而这个推测才无法肯定为答案。 蛇山山神即便是化为蛟龙,依旧是镇压水怪的妖将,不会离开。反而更加强大。 “莫非···蛇山山神与那水怪有合作?不对···这样也说不过去。”楚河有摇头,否定了这个比较阴暗的揣测。 已经化蛟的蛇山山神,终于彻底的脱胎换骨,一口将所有的雷云尽数吞下。 咔嚓···咔嚓! 脚下的山峦还是不断的起伏抖动,像是有一条巨龙,正在从沉睡之中苏醒,想要舒展身体。 龟蛇所夹的江河涌起的波涛更加澎湃。 疯狂的潮水,开始灌向江城,眼看着就要将整个江城都淹没。 隔水相望,龟山竟然如同一艘大船开始移动。 它挡在了巨浪的风尖浪口,任由那巨力的水浪,拍打着它的‘身体’,守护着江城的平安。 但是只有龟山的守护,根本无法阻挡滔滔的洪流,倾盆的大雨也适时的落下,开始助长水势。 “那天,就是下这样大的雨。” “雨···龙行有雨!我知道了!水怪是一条龙,一条在人间,在江城之外兴风作浪的孽龙。他让我帮助蛇山山神化为蛟龙,为的就是让龟蛇二山神的镇压产生漏洞,同时利用蛇山山神化蛟时形成的风雨,借机闹事,一箭双雕。” “难怪他会对我体内的龙气产生反应,原来如此!”此时此刻,楚河终于通透了。 “只是,那个道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指点我?是为了帮助孽龙脱困?”虽然解开了一个疑惑,但是并非所有的问题都得到答案。 下意识的,楚河将放在储物戒指之中的那个干枯的橘子取出来。 橘子迎着风雨便起了变化。 在风雨的浇灌下,原本干枯的橘子迅速的变得水润且具有光泽。 再然后,不知是从何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在笛声的催促下,那变得水润光泽的橘子,悄然的裂开。 橘肉为骨,橘络为皮肉,而橘皮则是化作了一身金黄色的羽毛。 一只神俊非凡的仙鹤骤然化出。 伴随着笛声,仙鹤翩翩起舞。 每一次舞动,那汹涌的波涛便平息一分,而大江之下,仿佛可以听见一条孽龙不甘的怒吼与咆哮之声。 “孽龙!你本劫期已满,贫道便特助你脱困而去,从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只可惜你凶性不消,尚未获得真正的自由,便有起杀心,肆无忌惮。今日贫道便以黄鹤为引,削你龙气。” “龟蛇二山神,镇守多年,劳苦功高,便将你一身的龙气,送予他们二者。” 声音仿佛从天外而来,而那黄鹤则一头扎入了大江之中,片刻之后口衔着一片晶莹的龙鳞,飞入龟山。 待到龙鳞洒落龟山,却又重新飞回江中,衔着一根龙须,飞入蛇山,洒向蛇山山林。 站在蛇山之上,楚河等人都可以看见,随着龙须落下,蛇山之中的所有植物都变得更加郁郁葱葱起来,整片山林都多出了一股灵秀之气。 天下山川何其之多,为何有的山川显得仙姿凛然,而有的则显得鬼凄荒凉?正是因为两者对比,少了那么一股流淌在山川丛林之间的气韵。 龟蛇二山,原本只在江城闻名。经由此次之后,即便无法与天下最顶级的洞天福地媲美,却也是难得的灵山,势必会引得许多仙佛在此传下道统,从此香火鼎盛。 庞大的香火信仰,偶有一些遗漏,被这龟蛇二山山神吸收,也是大有裨益。 第四十九章第二节(东阳大学士万赏加更!) 副本并未完结,龟蛇二山神得了龙气赏赐,各自威势大涨,黄鹤楼也因为有黄鹤坐镇,而闻名遐迩。 楚河等人依旧留在副本之中,经营着黄鹤楼。 随着蛇山变得日益灵性,山上的道观、寺庙一多,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立于蛇山山顶的黄鹤楼,就成了那些游人、香客的大好去处。 黄鹤楼虽然称不上日进斗金,却也因为酒水上佳,而渐渐成为了江城一绝。来往于江城的商人,若有闲暇游玩,黄鹤楼自然是必经之处。 而黄鹤楼顶上,时而会闻音起舞的黄鹤,也自然为人们啧啧称奇。 “唉···!又是一天过去了,好无聊啊!再这么下去,我怀疑我都要真的变成古代人了!”江小白一身跑堂的打扮,头上戴着个小毡帽,表情也充分的说明了,他很无聊。 楚河站在柜台后面,啪嗒啪嗒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道:“你还无聊?每天漫山遍野的找龟蛇草,你找到了吗?拖欠医药费,你也是够了!” “我特么附近的所有山头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龟蛇草。鬼知道那玩意,是不是李东阳乱盖出来的。”江小白说到这里,脾气就变得有些暴躁。 并非其不懂感恩,而是他真的找了太久,却一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找到,已经有些失去耐心,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那李东阳不是常人,定然不会乱说。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副本继续下去的线索,有一部分就该是应在了这龟蛇草和李东阳的身上。”楚河说道。 “对了!那位鹤大爷,你喂了么?”楚河又问道。 江小白百无聊赖道:“小钰那丫头喂着呢!你说···这鹤大爷真的和吕祖有关?那个曾经要了你一坛酒的道人,就是吕洞宾?” 楚河用手指按住嘴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不要胡言,放尊重点。传闻吕祖乃是大罗金仙,你一开口提他,他便自然会心有所感。若不敬重,他虽然未必与你计较,日后出了副本,结算之时,你的收获说不定也会大打折扣。” 这自然也是饕餮器灵记忆中所留下的一些知识。 “嗯!知道了!”江小白脾气其实很不错,此刻也不硬挺着,知道楚河是为他好,便收敛了下来。 “不过,如果鹤大爷肯帮忙寻找的话,我想龟蛇草一定可以找到。”江小白又道,显然是在打黄鹤的主意。 “这你就别想了,这黄鹤每天子午二时,都会飞入长江之中,汲取那孽龙的龙气,洒在龟蛇二山之上,是有要紧事要办的,绝不会为了你那点事,而耽误正事。”楚河摇摇头道。若是能够指望楼顶的鹤大爷,他早就去求了,何必等到江小白开口提醒。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一群官府的差人,恶形恶状的涌了进来,一来就堵住了黄鹤楼的大门,驱赶那些正在喝酒的酒客。 一个身穿华服的半百老者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四顾环视一圈。 “仙鹤呢?”半百老者低声询问。 老者身边好几个高矮胖瘦,一看就是狗腿子的家伙,都急忙点头哈腰的在前引路,其中一个最胖的家伙道:“大人往上走!那仙鹤就在顶楼。听闻可以闻音起舞,我等已经请来了清音坊最好的几位乐师,特意为大人助兴。” “掌柜的!掌柜的!贵客莅临,还不前来接待,慢慢吞吞的,这楼你是不打算开了么?” 楚河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看着这些人,分明都来者不善,已然知道他们目的不纯。 “在下便是这黄鹤楼的老板,你们想喝酒,在下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欢迎。但是你们一来,就赶走了本楼全部的酒客,这就是耽误我做生意了。所以本楼不欢迎各位。”楚河懒洋洋的杵在那里,仿佛正眼都不瞧一下那年过半百,毫无疑问是官老爷的家伙。 “怎么说话了你?看来是真的不想开这酒楼了!来人!给我把他锁起来。”胖子细声尖叫着喊道。 平头哥以及做男装打扮,稍稍易容后的米米姐和凌小钰也都从后厨走了出来,然还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却用眼神传讯楚河和江小白,问是否需要动手。 四周的围拢的差人中,便分出四人,面带凶煞的朝着楚河奔来。 看他们的身形架势,倒也不是酒囊饭袋,都是有点真功夫在身的。 平头哥手里拎着菜刀,就要动手。 那半百老者却道:“住手!这位老板说的也不错!确实是我们坏了别人的生意。属于扰民,介浦!你记一下,这位老板损失了多少,你照价赔偿就是了。” 四名差人回转回去,继续护在老者身边。 那胖子便迈步走到楚河身边,趾高气昂道:“要多少?说吧!你损失多少,我都赔给你。不过···别糊弄我,否则我让你知道厉害。” “不多!一千两!”江小白抢先说道。 “什么?一千两银子?你们买的莫非是五石散不成?这么贵?”胖子再次尖叫道。 “我们说的是黄金。”楚河不紧不慢的说道。 “哈哈!看来,你们是真的疯了!不知死活!”胖子冷飕飕的说道。周围七八个差人已经在胖子的示意下围拢过来,这一次半百老者不再阻止,而是就那么眼神冰冷的看着。 显然这胖子的肆无忌惮并非只是他个人的性格如此,而更得益于这半百老者的有意纵容。 胖子就是老者饲养的恶犬,恶犬伤人非是无意,而是主人有意纵容,甚至是指使。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来强夺黄鹤,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反而让人恶心。做坏人就要有坏人的风骨,该抢就抢,那么多废话?”楚河淡淡的说道。 半百老者闻言,眼神中利芒闪烁道:“哈哈!好一个大胆的辛老板!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新来的江城郡守柳遗风,人赐外号‘天高三尺’,在下已然是如雷贯耳了!”楚河说道,‘天高三尺’的别称,自然是楚河胡诌的。不过新来的江城郡守,却是是一个善于谋权钻营之人,到任之后颁布的一些条令,确实都有收刮民脂民膏之嫌疑。 “天高三尺···!”半百老者听闻此句,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破功。 为官一任,官声也是很重要的政治资本。江城地理特殊,南北通衢,如果真有这样的外号传出去,那他以后的升迁之路怕是坎坷。 第五十章人心长草(加第二更) “大胆刁民!给我统统拿下!”胖子一声招呼,众多的差人便齐齐围拢了上去。 平头哥手里的菜刀一扬,直接斩断了几个差人手中的钢刀,伸手一引便打出一团火球,将好几个差人炸开。 米米姐伸手一引,点点毫光,就在人群之中绽放,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便纷纷捂住双眼惨叫。 凌小钰巧笑嫣然,那些原本煞气十足的差人,便都放缓脚步,战意松懈。 江小白手持大斧,犹如虎入羊群,三两下便将一个个原本经验老练的差人砍翻在地。 “妖人!妖人!”胖子尖叫着,抢先夺门要逃。 “水牢术!”楚河手持印诀,伸手一引。 黄鹤楼濒临长江,四周水汽充沛,在真气的引导下,水汽组成监牢,将柳遗风的一众狗腿子,统统都锁在了原地。 柳遗风虽然是个贪腐之官,却并非无胆鼠辈,面对楚河等人的道法强势,神情依旧镇定,开口呵斥道:“大胆妖人!你们竟敢袭击朝廷官员,莫非是想仗着妖术造反作乱不成?” 楚河曾经用这样的借口,恐吓过无知愚民。 不过那也只是恐吓。 而柳遗风说这话,底气就要足够的多。 作为一城郡守,确实有那么几分资格代表朝廷。 此时正值三国鼎立之期,一城之郡守,几乎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当然,所谓郡守一称,是沿用战国至今的古称。实际上,柳遗风是江城太守一职。 “将这些人都绑了,好好看管起来。”楚河说道,伸手直接拎起柳遗风,根本不管其大声的呵斥与叫骂声。 一国之重臣,寻常来说,一般术法是难以伤及的。 但是如今天下权柄三分,正朔不定。那游离天下的人道气运,也处于无主状态,自然这柳遗风也就没有了王朝正气护体,轻易就被楚河给擒拿下来。 提着柳遗风直上了第五楼。 五楼之上,黄鹤就站在阁楼中央,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副臭美的摸样。 看到楚河提着柳遗风上来,灵气十足的看了楚河一眼,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疑问。 “鹤大爷!这个家伙想找你的麻烦,我把他给擒来了,交给你处置。”楚河说道。 他现在也只能找黄鹤解决问题,虽然抓住了柳遗风,但是可以想象江城之中驻守的大军,很快就会闻讯而来。 他们几人虽然都是修真者,但是却也难挡大军威胁,以及强弓箭雨。 “唳!”黄鹤长鸣一声,忽然踱步走了过来,不断打量着柳遗风,似乎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嗤啦! 鸟嘴用力,撕开了柳遗风的衣服。 楚河见了,忍不住道:“鹤大爷!你要是想嘿嘿嘿了!我给你去购几只母鹤,保证个个腿长毛白。你也没必要这么饥渴,连一个老梆子都不放过吧!” 啪! 黄鹤直接一翅膀拍开楚河。 继续撕开柳遗风的胸口衣襟。 就在柳遗风的胸口衣襟出,竟然诡异的长出一株浅绿色的嫩芽。 它像是一株草的摸样,却又像是特别奇怪的肉芽,跟随着柳遗风的心脏起伏,而不断散发出或浅或强的光晕。 “这特么什么鬼?”刚刚爬上来的江小白正好瞧见,也有些惊呆了。 虽然修真者中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诅咒、厌胜之术,但是在人心处长出一株草来,还是格外显得不同寻常。 “大师兄!怕是要劳烦你去请一趟李东阳了!”楚河说道。 江小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烧了甲马符,整个人便化作疾风而去。 “看来你来寻黄鹤,就与你这心头之草有关了!”楚河看着柳遗风说道。 柳遗风闻言,脸上露出苦涩之笑,然后才说道:“阁下所言不错!却是如此。” “不是在下自夸,在上任江城太守之前,在下虽然不敢说是绝对的清官,却也敢自居一声能官。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该拿多少,该给老百姓留多少活路,在下心里也都清楚的很。” “但是自从来了江城,忽有一夜风雨凛冽,在下梦中入了一处龙宫宝殿,一时贪心作祟,便多取一些财物。等到从梦中惊醒,方才惊觉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只是自那以后,便贪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而心口也就长出了这肉草,我越是贪心,它便越是生长旺盛,我若克制贪心,它便扎入我的心扉,让我疼的死去活来。” “我曾经找人,想要剜掉这块肉,但是大夫说此肉草与我心脉相连,一旦挖出来,便会心脉破裂,瞬间便死。” 楚河经过核对之后,便发现。 这柳遗风入梦龙宫盗取财物正是在孽龙被再度封印镇压的那一日。 “看来还是那孽龙捣鬼,他还不死心,想要借这江城太守之手,针对黄鹤。”楚河心中想着。 “你来找黄鹤,是何人提醒?”楚河突然问道。 柳遗风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说。 “你说了,鹤大爷说不定会帮你,你不说,这株怪异的肉草,说不定早晚要了你的性命。”楚河这话也算不得威胁,只是实话实说。 柳遗风是聪明人,自然想得通。 “是太史令罗云眴,罗大人忽然以飞剑传讯,告知我黄鹤楼有仙鹤,斩之取其血,可以续命。我若要剜掉这块心头肉,就少不了仙鹤血。”柳遗风说道。 “他怎么知道你心头长草之事?”楚河又问。 柳遗风道:“这···我也不知。不过太史令大人能推算星斗,料人命数,自然···也该有办法知道的吧!” “太史令罗云眴,此人倒是从未听闻过。不过这也不意外,兴许只是某些强大生灵,借壳行事。龟蛇二山神,被镇压的孽龙,这些都隐隐约约,关系到更多的事情。” “这些我且管不着,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呼···! 狂风呼啸,江小白拉着李东阳已经站在了楚河的身边。 江小白气都没喘匀,便听到李东阳惊呼道:“这···这是龟蛇草!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草。我本以为是个传说···。” “什么?一个传说你让我找这么久?你良心过得去吗?”江小白闻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第五十一章‘假如’花(求推荐、收藏) “这草长在人心上,分明就是一株妖邪之草。你却说什么龟蛇草,害得我把龟山和蛇山都翻了个遍。你这不是坑人么?”江小白还是满腹的怨气说道。 李东阳却指着柳遗风心口的那株草道:“你仔细看,这草有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太多了,寻常草能长在人心口处?”江小白闻言直翻白眼。 李东阳摇摇头道:“不!你再仔细看,只看其外形,不看其根本。” 众人视线集中,都对准了柳遗风的心口,这让柳遗风也很有些尴尬。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这样被人‘色眯眯’的盯着胸口看,感觉很没尊严。 此时米米姐和凌小钰也都上了楼,就唯剩下平头哥,在下面看着那些俘虏。 “它···好像在动,随着呼吸,一静一动,变化极快,快到几乎难以察觉。”楚河说道。 随着楚河点出,众人也都分别察觉到了这一点。 李东阳道:“不错!所谓龟蛇,便是一静一动,虚守实发。这株草长在心口,以人心贪念为养分,这是其虚无,但是它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这是实际。” “一动一静,半虚半实,故而名为龟蛇草。” “好吧!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套路太深,表示心累。”江小白做西子捧心状,摇头苦笑道。 “既然这就是你要找的龟蛇草,那你有什么办法把它取下来?”楚河问道。 李东阳道:“草长在心口,想要取草,那就要挖心。” “什么?挖心!不行!你们不能害我,我是朝廷命官,我若有个闪失,江城屯扎的三千兵马顷刻便至,一通乱箭而下,让你们统统不得好死。”柳遗风闻言,再也憋不住,直接大声喊道。 李东阳直接翻白眼道:“你喊什么喊!只是挖心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心都没了,那还不死啊!”江小白在一旁诧异道。 李东阳道:“当然不会死···或者说,有一定机率不会死。” 说罢李东阳从自己的布兜里取出一个玉匣子,玉匣子之中,盛放着一朵墨黑色的奇异之花。 这朵花给人的感觉比那株龟蛇草还要怪异,它时刻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好香!”米米姐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 凌小钰却直接推开窗,冲着窗外干呕着:“呕···好臭!好恶心。” 而这味道在楚河嗅来,却引发了极为强烈的食欲。就像是在饥饿了好几天后,忽然有人摆了满满的一桌山珍海味在自己面前。 每一个人面对这朵花时的表情,都不一样,似乎闻到的气味,也并不相同。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江小白脸上呈现红晕,像是喝多了酒,可能他闻到的是极其浓郁的酒香味。 李东阳脸上带着一块灰色的面巾,遮住了口鼻,降低这朵花对自身的影响,瓮声瓮气的回答道:“这朵花叫‘假如’。” “假如?”楚河一愣。 李东阳道:“假如你当它是什么,它就会是什么。” “所以它叫假如。” “你们每一个人闻到的花味道都不同,那是因为你们第一眼看到它时,脑子里做出的反应和判断,各不相同。假如你觉得它很香,那么它就会很香。假如你觉得它很臭,那它就会很臭。” “自然,假如你觉得它是一颗心,那么把它放进胸膛,它就是一颗心。” “那要是假如,我觉得它是一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神器,那它会不会变成神器?”江小白眼中冒光的问道。 李东阳呵呵笑道:“理论上···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不过一切的假如,都奠定在你真实了解和知道的基础上。就好像你们都知道什么是香的、臭的。而我知道心脏的构造和组成。” “如果你知道一把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神器的全部构造,知道其全部的秘密,洞晓其中所有的道理。那么拿着一朵‘假如’花,或许真能变化出一把这样的神器来。” 这话说了,简直和没说一样。 如果有一天,真的能洞晓这样的秘密,那么即使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根杂草,那也是斩破天空,撕裂大地的绝世神器,又哪里还需要什么假如花! 说话之间,李东阳已经在柳遗风的头顶和两肩处各自点了一盏灯。 灯中燃烧的却不是油,而是一种特殊的,像是某种动物的羽毛。 “我现在以乌鸦羽为灯芯,为他点了三盏灯,暂时遮蔽了他的生机与死气。等会我会取出他的心脏,然后把假如花放进去。如果他头顶和肩膀上的灯都灭了,那他就会死。所以,如果你们不想他死,那就照顾好那三盏灯。”李东阳说道。 “等等!等等!不要鲁莽!不要冲动!有话好商量!”柳遗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按在案板上的羔羊,正等着屠夫下刀,丝毫没有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 啪! 楚河出手,直接将一张昏睡符贴在他的额头上。 这种简单却多少有点用处的小符咒,楚河闲来无事时,自己制作了不少,全都放在储物戒指里。 李东阳放下手里的银针点点头道:“倒是好手段!免得我用银针封住他的意识,这样还影响他的气血流动,不利于我等会给他挖心换心。” 说罢李东阳放下背后背着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宛如冰雕,形状似乎弯月状的短刀。 短刀刺入柳遗风的胸膛,直接一划拉。 那伤口处便凝结出了微微寒霜,将原本要喷射出来的血浆,尽数冻结。 伤口处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溢出。 透过破开的伤口,可以看见那龟蛇草的根茎,正与柳遗风心脏的主要血管连在一起。 感觉就像是这些血管发生了变异,自发的长出了这么一株草,蔓延出了心口,体现在外。 李东阳毫不迟疑的下刀,直接将柳遗风的整个心脏都割了下来。 就在此时,原本已经被米米姐关好窗户的阁楼之中,忽然无端涌起了一阵风。 风吹着那三盏灯,眼看着位于左肩处的一盏灯,已经灯火微弱,就要熄灭。 楚河一指点出,正是燃火指。 燃火指打出的火焰,护住了左肩那一盏灯中的火焰,险险的将差点熄灭的灯火抢救了回来。 有一点,柳遗风没有说错。 他确实还不能死。 不仅仅因为他是东吴官员,更因为楚河很在意,那个暗中指使他,来夺取黄鹤的太史令罗云眴,如果柳遗风死了,那么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第五十二章太史令(求推荐、收藏) 其实要说楚河他们对假如花不眼热,那是假话。站的角度不同,对假如花的认知和理解也不同。 只是是不是能得到,那全看运气,现在即使能入手,那也不一定能带出灵光幻境,反而不如继续做任务重要了。 楚河、米米姐和江小白,一人负责照顾一盏灯。 随着柳遗风的心脏被取出,那无端生于阁楼之上的阴风,便越来越强烈。 阴风呼啸中,三盏灯火,极其勉强的维系着,随时都有可能划出一缕青烟,然后就此灭掉。 呼! 一股暗风迅速突袭,江小白保护的那盏位于右肩的灯最先熄灭。 肉眼可见的,柳遗风的脸上笼罩上的一层死气,整个人的呼吸也变得虚弱了许多。 而李东阳还手持着假如花,正在放空自己的一切思维,然后再构想心脏的结构,以及适合柳遗风的心脏大小。 他现在不容有丝毫的打扰,否则的话,就会前功尽弃。 将假如花构想成一颗活生生跳动的心脏,可比构想出一些味道,要困难的多。 呼! 又是一阵风突袭,米米姐虽然手持白莲,尽力维护,依旧让柳遗风头顶的那盏灯灭了。 柳遗风霎时间便气若悬丝,距离彻底断气,便只有一线之隔。 此刻,整个空间中,所有的阴风都对准了楚河所护持的那盏灯。 感觉到四周突袭而来的暗风,楚河直接加快了体内真气的转换频率,掐足了手印,将燃火指的威力开启到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以消耗那乌鸦羽燃烧时长为代价,将火点旺。 即便如此,在一道道暗风的偷袭下,这唯一的一盏灯,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暗淡。 “成了!”李东阳一睁眼,手中的假如花变幻,化作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顺手将花放入柳遗风的胸膛之中。 李东阳的手指勾动,断裂的一条条血管,主动的与这颗新的心脏连通在一起。 将打开的胸腔伤口皮肉贴回去,然后涂上一层特殊的胶质,李东阳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竟然真的成了。”李东阳如是说道。 “想不到?你以前没试过?”楚河看着稳定下来的灯火,扭头问道。 “试过,不过是给猪牛换心,给人换心,还是第一次。”李东阳回答道。 “呵呵···!”楚河只能庆幸,此刻躺在地板上被换心的不是自己。 碰到这样的蒙古大夫,还能说啥?唯有‘呵呵’,才能表达复杂而又真挚的情感。 等到柳遗风的气息稳定,面色逐渐恢复血色。 李东阳这才散去了他左肩上的灯,然后说道:“因为你们没有护住他的三盏灯,导致他的三魂之中,有两魂受损,以后只怕命数不长,且多易发病、撞邪。” “喔!” “好的!” “没问题!” 楚河、江小白、凌小钰都十分冷淡的回应道。 保住柳遗风的命就够了,至于他以后生活质量怎么样?那就不是他们会操心的问题了。 “你们还真是···!呵呵!”李东阳也是有样学样,瞬间便领会了呵呵一词的真意,巧妙的应用出来。 楚河揭了昏睡符,然后直接丢了一个水团到柳遗风脸上。 柳遗风瞬间就被惊醒,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除了感觉稍稍有些异样和刺疼,那纠缠他许久的心头之草,已经消失不见。 “我好了!哈哈!我好了!咳咳···!”一时急躁,气息不稳,柳遗风开始大口咳嗽起来。 显然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脆弱的就像是布满了裂纹的玻璃。 “好了!先别高兴,我们治好了你的病。那你是不是应该对我们表示感谢?”楚河笑眯眯的看着柳遗风说道。 不为何,柳遗风感觉此刻的楚河,特别像是在磨刀,然后在他身上挑挑拣拣,在选择什么地方下刀为好。 “你要什么?黄金?珠宝?玉石?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生死系于旁人手,柳遗风很懂得识时务。 “放心,这些我都不要你的。” “我就要你···。” “什么?”柳遗风面色大变,双手向后捂住屁股。 “你想多了,就算我要断袖分桃,凭你的姿色,也是想得美。我可是妥妥的颜控。”楚河冷哼说道。 江小白忽然哧溜一下,和楚河拉开距离。 “又是一个想多的。人生几大错觉中,觉得自己很好看,我想应该排名再往前挪一挪。”楚河漫不经心的吐槽,然后才对着柳遗风,按照许导教过的,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柳遗风,用低沉的语气,造成心理上的压力道:“那个太史令罗云眴,是什么人?什么来历?” 三国鼎立,官职混乱。 太史令相传夏代末已有此职。西周、春秋时太史掌管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编写史书,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为国之肱骨,到了秦汉时期,权利被剥分出去,职位渐低。 现今太史令基本主管的就是天文历法以及一些祭祀、观天之事。 柳遗风也很老实道:“太史令罗云眴自言是南华老仙的弟子,太平天师张角的师弟。一年前,长江倒口,水淹七镇。罗云眴招来黄巾力士,三千天兵,修补大堤,驱散大涝。这才被吴王赦封为太史令。” “南华老仙···!”楚河、江小白等人都相互对视,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骇。 传闻中,南华老仙乃是庄周之化身,来历极其高深莫测。 “特么的!这水是越来越深了。一个吕祖还不够,再来一个南华老仙。搞死我们算逑!”江小白叽叽歪歪道。 旁边一直保持冷眼旁观状态的黄鹤,忽然一嘴啄在江小白的背上,差点咬下他一块肉来。 楚河毫无同情心道:“大师兄!叫你修点口德,现在受报应了吧!” “如果真的是南华老仙的弟子,那他为什么非要杀死黄鹤?要解救出孽龙?”楚河疑惑道。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放出孽龙水淹了江城,这个什么罗云眴才能故技重施,再立下大功。如此一来就能在东吴之地,获得更大的权柄。”江小白想要揉揉被啄疼的后背,却怎么都够不到,好是狼狈。 “真的是这样么?如此简单?”楚河皱眉想着。 “不管如何!鹤大爷,此事你已经尽数知晓,莫非不用回去向吕祖禀报一下?”楚河扭头对黄鹤问道。 第五十三章再见吕祖(求推荐、收藏) “唳!”黄鹤似乎歪着头想了想,扑腾两下翅膀,然后用嘴杵了一杵楚河,示意楚河爬到它背上去。 “你确定?”楚河其实早就想试试了,嘴上却十分虚伪的问道。 “唳!唳!”黄鹤点了点头。 楚河便迅速爬上去。 黄鹤的背上自动飞出两条姜黄色的丝带,楚河抓住丝带坐稳。黄鹤展翅,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弹射飞出了黄鹤楼。 身旁白云划过,狂风呼啸。 楚河却感觉很兴奋。 套一句老话,飞翔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 坐在黄鹤背上飞翔和乘坐飞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更自由,更浪漫,同时也更加真实的飞行体验。 当然也更危险。 乘鹤飞翔,听起来似乎仙风道骨,很有逼格。 但是乘客体验其实一点都不好。 想想高空寒风,吹得浑身发抖,眼睛睁不开,鼻涕一大把的摸样,哪里还有什么高人风范? 等到楚河腿脚发软的从黄鹤背上跳下来的时候,样子简直和鬼似的。 “你又调皮了!为什么不用禁风咒?”一个道人正端坐于山巅古松之下,用手轻抚着黄鹤的额头说道。 “唳!唳!”黄鹤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楚河闻言,擦了擦鼻涕,决定回去后就在黄鹤的伙食里下泻药,拉死它! “晚辈楚河,见过吕祖!”楚河整理好表情,这才走到道人身边,鞠躬说道。 道人看着楚河,然后笑道:“按道理,我是不该再见你,不过既然小鹤儿愿意带你来,那我也就见你一见。” “这话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话里有话···。”楚河闻言一愣,还没理解清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便听到道人继续说道:“你既然来了,那不给你点什么,似乎也说不过去。” “嗯?咦···!”楚河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不确定,吕洞宾给的东西能不能带出副本,但是至少眼下,能得到一些吕洞宾的帮助,是十分有利于副本开发的。 正想着,却见道人隔空一指,点在了其眉心之上。 顷刻之间,一篇极为特殊的法门,便深深的烙印在了楚河的灵魂之中,想忘都忘不掉。 “此法名为,踏歌行!” “无聊之时,游戏之作,且去吧!”道人一挥衣袖,楚河还待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待到风尘皆去,楚河已经回到了黄鹤楼。 黄鹤就在身旁,柳遗风还在交代着太史令罗云眴的事情。 “一段时间和经历,都被抹去了?”楚河心有所感。 “既然吕洞宾这般做了,那定然有其道理,我便不要说破为好。”楚河心想。 至于吕祖所赐的踏歌行,楚河粗略感悟,便知道这是一门十分全面的辅助法门。 吟唱不同的诗词曲目,就能在不同情况下,获得不同的增益。无论是战斗、修行甚至是团队增益,都很有用。 “从今天起,我也是自带bgm的男人了!”楚河心想,不由暗爽的笑了笑。 “我擦!笑的这么骚,你在想什么好事?” “分享出来,让我们大家也跟着开心开心。”江小白就在楚河的对面站着,正巧瞧见了楚河脸上那猥琐的表情,便开口说道。 楚河闻言,迅速变脸,一本正经的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江小白,表情很无辜。 身边的黄鹤似乎撇了一眼楚河,感觉眼神很微妙。 “虽然从吕洞宾那里得了点好处,是挺不错。不过这事,怎么搞得没头没脑的?罗云眴还有南华老仙的事情,吕洞宾应该是知道了吧!那他也不说该怎么处理。这副本任务简直没法往下做啊!”楚河感觉很忧郁。 “楚河!喂!楚河!回神了!你想什么呢?我们在说,这事是不是要通知吕祖一声。你觉得呢?”江小白将楚河从思虑中唤醒。 楚河捏了捏下巴道:“我怎么觉得不重要,你去问黄鹤啊!” 黄鹤清鸣了几声,在众人莫名其妙的表情下,给了楚河一翅膀。 “好了!吕祖他老人家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用不着我们知会。” “李东阳!我还正要问你,龟蛇草你究竟要用来做什么?”楚河适时的转移话题。 当然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必然。大家都知道,龟蛇草和李东阳,关系到副本任务的推进。 简单来说,李东阳就是一重要任务npc,龟蛇草就是任务属品。 果然李东阳闻言,便道:“七年前我师父无忧子被人下咒,变成了鹦鹉洲上的一颗老树。我翻遍了门中典籍,才找到办法,需要以龟蛇草入药,炼成化朽丹,才能为我师父打破诅咒。” “化朽丹?那种传说中,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让顽石开窍,废人重生的丹药?”楚河因为有饕餮器灵中的记忆资料库,所以很多乱七八糟的,都懂一点。 李东阳诧异的看着楚河,点点头道:“就是这种丹药。其实以我师父的实力,即便是被人下咒,变成了一棵树,他也有办法自救。关键在于,他的思维也被僵化,犹如懵懂之中的树灵一般,思考一个问题,往往需要数年乃至于数十年的时间。” 草木之灵,思维僵化、缓慢,故而有草木妖魔以汲取人魂血肉来饲养己身,拥有如人般的思维。 倘若不如此,即便是有了灵,想要修到如常人一般迅速思考和反应,那便往往需要数千年乃至数万年的苦修。 化朽丹的作用,或许是为了给李东阳的师父开灵,让他的思维重新回归正常水平,这样就能调动自身修为,找到方法自救。 楚河和江小白、米米姐、凌小钰分别对视一眼。 很明显,李东阳的师父无忧子,就是真正开启下一阶段任务的重要npc。 就在此时,地面震动,整栋楼都开始不断颤抖。 “看看怎么回事!”楚河说道。 江小白推开窗户,便见到黄鹤楼外,上千身披铠甲,手持利器的士兵,已经将黄鹤楼团团围住。 强弓劲弩都已经对准了黄鹤楼的每一个出口。 即使是楚河他们以道法护身,只要敢随意露头,怕是顷刻之间,就被扎成了马蜂窝。 “看来是来救这个家伙的!”江小白用脚踢了踢柳遗风。用力不大,柳遗风却呲牙咧嘴,似乎很疼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副本的新用法(求推荐、收藏) 柳遗风现在就是个玻璃人,稍微一碰就会碎的感觉。 “商量一下,外面都是你的人,而我们怎么样也算是救了你一命,让他们都退走怎么样?”楚河蹲在柳遗风身边,低声问道。 柳遗风迅速点头,眼中精光闪烁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立马让他们走。断然不会恩将仇报,你们救了我的命,是我柳遗风的大恩人。我柳遗风有恩必报。” 楚河鼓掌道:“说的很好!不过呢···大家毕竟才刚认识,连杯酒都没喝过,彼此缺乏信任的基础。不如举杯共饮一杯如何?” 说罢直接取出一坛散发着浓郁腥甜味的酒,给柳遗风满满的倒了一碗。 柳遗风整张脸都僵了。 这酒一闻味道,就不是什么好路子,喝到肚子里,鬼知道有什么效果。 “来来来!满饮此杯,大家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楚河说罢径自取出另一种酒味清香的酒水,为自己倒了一碗,然后和摆在柳遗风面前的酒碗碰了一下。 柳遗风面色一变,忽然整个人跳将起来,一边冲向窗户边,一边大声呼号:“救我!救我!进攻!打进来!” 江小白一伸手,一张定身符贴在了柳遗风的背上,将他抓了回来,抄起酒碗便在其绝望的目光下,把整碗酒都灌了进去。 取下定身符,楚河拍了拍柳遗风的肩膀道:“这样就对了嘛!大家喝了酒,碰了碗,就是好朋友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柳遗风面色惨白,哆嗦着嘴唇道:“你···你竟然如此恶毒,你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 “没什么!一点补酒!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身体暖暖的,仿佛有小老鼠在胃里窜?放心好了!以后每个月喝个一两坛,身体会越来越好的。”楚河说道。 柳遗风闻言,整张脸都又变成了铁青色。 黄鹤楼外,统兵的将领听闻了柳遗风的召唤,已经下令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弓弩,就要放箭齐射。 却突然见柳遗风推开窗户,阴沉着一张脸道:“都退走吧!此处无需尔等叨扰。” 那统兵将领闻得此言语,便自以为机灵道:“诸位将士,太守大人被妖人挟持,不得已才出此言。大家随我冲上去,把大人救下来。” 柳遗风听了,气的都要吐血了,手下的将领有这样的觉悟是不错,但是早干嘛去了? 现在他吃了楚河的‘毒酒’,等于脖子上被栓了一条狗链子,哪里还敢反噬? 咚咚咚的冲下楼去,跑出黄鹤楼,在众多将士诧异的目光下,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抽上去,冲着那统兵的将领大声呵斥一通,将他们全都训斥走。 这才迈着极不情愿的步伐,返回黄鹤楼,继续听从楚河的‘差遣’。 当然柳遗风也并未认命,一旦脱离了楚河的视线,他定然会收集名医,替他解毒。 看着柳遗风在楼下,以手下的兵将发泄心头的怒气,李东阳便笑着对楚河说道:“五毒之物搭配断肠花、七步穿心草还有三阴之水,以烈酒炮制,其实反而中和了毒性,拥有滋补元气的作用。楚兄弟好手段!” 楚河哈哈一笑他倒不是不想真的下毒,只是这是个神话彰显的世界,他那点手段,放在多少高人眼里,简直不值一哂。 这毒下在柳遗风的身上,还不如下在他的心里。 不断的暗示他受剧毒控制,却在多番尝试后,始终找不到毒根。如此一来,他才会在楚河的西洋镜被拆穿前,老老实实的。 又真真假假的吓唬了柳遗风一顿,让他对自己身中剧毒一事深信不疑后,楚河便放他离开,并言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以后每月,他都会往其府上送两坛酒,以表示谢意。 打发了柳遗风,黄鹤楼暂时恢复了平静。 李东阳也拿着新鲜到手的龟蛇草,返回自己的医庐炼丹。 空闲下来的时间,楚河等人除了继续经营名声越来越大的黄鹤楼,便是修炼近战武技还有道术法术。 当然楚河也会不断的尝试施展‘踏歌行’。熟悉踏歌行带来的各种增益效果。 虽然在灵光幻境中修炼出来的境界,都会在被赶出灵光幻境后清除,但是提前感悟更高层次的境界,修炼近战武技和道法之术,带来的熟练和感悟却并不会消失。 也就是说,灵光幻境中所渡过的时间,并非虚度年华,还是有其实际价值和意义的。 时光如水般平淡。 楚河的短枪枪法与刀法配合,已经极为娴熟,且找柳遗风寻了一套军中盾战士的训练方法,加强铁伞与刀法的配合施展。 在饕餮器灵的记忆中搜索,也找到了一些消耗不大,却又有些奇效的小法术,纷纷学会,算是增强底蕴。 通过这段时间的系统学习和撸实基础,楚河算是又发现了重启副本这个金手指的新用法。 重启副本,完全可以当做‘精神与时间小屋’来使用,即进入副本后,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的利用副本时间,来修炼、学习。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炼气期的修真者,最多也就比普通人更健康,谈不上多长寿。故而为了获得更长的寿命,就必须突破炼气期,达到筑基期。 那样才有一百五十年左右的寿命。 在末法时代,修炼资源紧俏,生活节奏的加快,导致大家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修炼一些攻伐战斗之术,以及一些乱七八糟却在某些时候,极为有用的小法术。 而在副本中,无论经历多少年,只要没有达到自身寿命的上限,当从副本中出来时,一切都会被折返回去。这其中就包括在副本中流逝的岁月。这在以往很多修真者看来,是个遗憾。但是楚河却由于自身的与众不同,看到了不同。 三个月转瞬即逝。 不止是楚河,在楚河的提醒下,一众小伙伴们,也各自都有所进步。 凌小钰就找楚河还有平头哥,学习了一些更具有攻击力的法术,以及一套军中用的近身匕首刺杀术,增强自身的战斗能力。 而不是一个空有修为的‘花瓶’。 就在距离上一次事件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李东阳找上门来。 “诸位!我的化朽丹已经练成了丹成一炉,共有八颗,所以我决定,送你们一人一颗,作为谢礼。”李东阳一来,便十分客气的一人发了一颗用紫檀木盒子装着的化朽丹。 每一粒化朽丹都有龙眼大小,呈现玉色,其中有淡绿色的青烟飘绕,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颗美丽的宝石,而不是丹药。 第五十五章木王咒(求推荐、收藏 ) “好漂亮啊!”凌小钰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最喜欢这种亮晶晶、闪亮亮又漂亮的东西了,虽然平时也跟着楚河一起‘开车’。 “是很漂亮!这么漂亮的丹药,叫我如何舍得下口。”江小白玩笑似的说道。灵光幻境里得到的东西,都没有办法直接带出去,而是事后跌出副本后拼运气。 所以多少前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有好东西就先用了。无论是增加修为的,还是提高自身某些能力的,都不要可惜。 用了之后,体验全新的自我,也是一种修行。 何况这个过程中所带来的好处,并不会因为跌出副本后,时间的抹除能全部消去。 “这丹药不是用来吃的,它是用来看的!”李东阳却解释说道。 “看?”众人皆是一愣。 “不错!等到每夜子时,静心焚香,在月华之下观看此丹,于意念之中观想,它就会自然被魂魄吸收,强壮三魂七魄。”李东阳解说道。 “好古怪的丹药!”众人皆叹。 虽然也并非所有丹药都是直接口服,但是多少也会与身体接触。这化朽丹却是以‘看’和‘观想’两种法子来吸收药性,倒是格外出奇。 各自收好丹药,感谢过李东阳后,楚河方才问道:“东阳!你既然已经练成了丹药,那准备什么时候去救你师父?' 众人也都露出期待的眼神。 虽然平静修炼的日子很好,但是大家还是更怀念现代社会的一切,怀恋各种电器,怀恋手机、电脑。对于断网三个小时,就要死要活的网络人而言,失去一切现代化用品已经将近小半年,那是一种多么痛的体验。 所以,大家都分外想开启下一阶段的任务,然后完成中间阶段的任务后,便退出副本。 很早之前,大伙便商量过了,按照剧情的发展继续下去,中间阶段的任务,就会有不小的风险,等到副本后期,只怕有可能直接涉及到真正的仙神大战,他们即便只是跑跑边角,也顶不住。 “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月华正浓,我已经布置了聚灵阵法,可汇聚方圆十里的帝流浆于一处。到那时,我就会帮助师父融合一枚化朽丹。今日来此,除了送你们化朽丹,还你们人情以外,为的就是请你们帮我护法。”李东阳说道。 “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吗?”楚河问道。 李东阳点点头道:“最起码,那么大范围的聚拢灵气和帝流浆,只怕会吸引一些还未成气候的山精小怪。” 对于已经开启灵智的妖怪来说,帝流浆的作用很有限。但是对于一些已经有部分妖化,却并未真正有完整灵智的小精怪而言,大量的帝流浆,正是它们所迫切需求的。 “而且···当年师父意外中诅咒,突然就变成了一棵树,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交代。我很担心,我给师父开灵之时,那给我师父下咒之人,会突然来袭。” “话说,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可以将一个人,直接化作一棵树?”江小白好奇问道。 李东阳道:“我翻查过典籍,找到了一篇木王咒,不过只是残缺的一部分,缺失了最重要的施术部分,只有一些与这门诅咒有关的介绍。” “这门诅咒似乎本就是我妙手门相传的诅咒法术,取生灵之生成八字,配合奇异之种,以及被施术者的毛发或者唾液,就能隔空下咒,将生物转化为植物。” “我们妙手门曾经有一位前辈,以这门诅咒之术,大量的培植奇花异草,用以研制新奇之药。似乎伤了太多天和,后来被天雷轰死。那位前辈死后,这门诅咒之术也就成为了门中禁术,不允许任何妙手门弟子修炼。” “如此说来,给你师父下咒之人,应该和你师父十分熟悉,能够轻易的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以及取得他的头发、唾液。你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师兄、师弟之类的吗?”楚河问道。 李东阳摇摇头道:“我从未听我师父提起过,据我所知,我们这一门,从第四代起,便变成了一脉单传,说是妙手门,其实也就是一师一徒的小流派,算得上是散修。” “既然如此的话,那有可能是你师父自己研究这门诅咒之术,意外的将自己给坑了。你不要过分担心!”楚河说道。 李东阳点点头,众人又商讨了一下明日应该准备的事宜,便各自散去,好好休息。 八月十五,此时未有中秋之节。 然修行之人,都已知晓,八月十五其月最圆,月华最浓。 鹦鹉洲上。 楚河、江小白、平头哥、米米姐,凌小钰五人呈现五角而立,脚下李东阳早已用朱砂混合水银,勾勒了一座聚灵之阵。 此时阵法之中,灵气格外充沛,让身处其中的人,周身舒泰。 就在五角阵型的最中央,长着一株高大的奇树。 此树似松而有节,针叶好似钢针,已到中秋之际,却还绽放着满树的墨绿之花,花朵大如团扇,花瓣时开时合。 “好古怪的树!这树真是人变的么?”凌小钰说道。 楚河就站在凌小钰的右侧,听到她的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仔细看着李东阳的手势。 李东阳早已搭好法台,站在法台之上,以三牢祭天,以羽鸢请愿。 一道月华竟然顺着牵挂着羽鸢的丝线而下,然后与地上的聚灵阵相合。 下一刻,月光大放,滴落点点光雨。 此雨仿佛虚幻,伸手去捉,落在手心,空无一物。 这便是帝流浆,是太阴星对万物众生的厚赐。 太阳给了万物生机,而太阴则赋予了万物灵性。 一枚化朽丹从李东阳的掌心打开的盒子里飞出,然后落在了那怪树顶端,不断的吸取着四周聚拢的帝流浆,化作一道特殊的烟气,朝着整颗怪树笼罩。 江面上,成群结队的鱼群,不断的跃出水面,张口想要衔住月下的光雨。 飞鸟在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悄悄的窥探着,露出本能的贪婪目光。 “小心!有东西过来了!”平头哥的感应最为敏锐,突然开口提醒道。 下一刻,一头有小猪大小的刺猬,一头扎进了聚灵阵的范围,如婴儿般叫唤着。 浑身一抖,浑身的尖刺,都如同利箭一般,朝着挡在它前面的江小白飞射过去。 “哈!我可是2.0版的江小白,新升级过的,不怕这些!土壁盾墙!”江小白手掐道诀,真气调动,一指头点地。就见一道土黄色的半虚半实的土墙骤然浮现,如同鸡蛋壳一般,将他牢牢护住。 这一招,江小白练得尤为得心应手。会如此,自然是因为对上次被妖蜂群蛰伤后,心有余悸。 刺猬抖落飞出的尖刺,全都扎在了江小白撑起的土墙上,并没有扎破。可见这些尖刺看着密密麻麻,十分恐怖,但是其实威力有限。 当然也因为江小白的这一招道术用的还算不错,防护能力不一般。 第五十六章树开眼(求推荐、收藏) 小土蛇精、小蜘蛛精、小螳螂精、小螃蟹精···总之就是各种各样,初具灵性,却没有真正成为妖怪的小精怪们,都像是嗅到了腥味一般,从各个幽暗的角落里涌了出来。 面对潮水般涌出的各种小精怪,楚河等人也并非孤立无援。 那原本躲在山林里,随时窥视的鸟雀小妖们,看到这些小精怪后,便纷纷扑出树林,飞快的擒住猎物,然后欢快的飞走。 对这些鸟雀小妖而言,这些平日里很难捉到的小精怪,才是它们今晚最大的收获。 此时李东阳已经引导着化朽丹彻底在月光下,溶解为一团烟云,没入了那怪树的树冠之中。 伴随着化朽丹的彻底融入以及大量帝流浆的浇灌,怪树开始不断的抖动起来,就像是一个树人,正在从沉睡之中苏醒,想要伸展自己的身躯。 那些蒲团大小的花朵,也都不断的开合着,散发出一种驱赶猛兽以及无完整智慧精怪的气息。 其中有两朵最大的花团,开始绽放出蒙蒙灵光。 下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道视线,正在观察着自己,这种感觉十分明显,但是却又找不到这视线的来源。 “师父!是你吗?师父!”李东阳激动极了。 怪树摇晃了一下,那两朵绽放灵光的花团不断的抖动着,就像是怪树在眨眼睛。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怪树的眼睛?”江小白揉了揉眼,有些不确定道。 “那就是眼睛!不过,我想应该是那位无忧子前辈,将自己的意念附着在了两朵花团上,借用花团对外在的感官,在‘看’我们。”米米姐说道。 “他能看到我们?好神奇!那他能说话吗?他身上的花长的太好看了,我想采一朵,就怕前辈不同意。”凌小钰满眼期待的耍着小心机。 怪树摇晃,一根树藤升起,直接扯下了树冠上的一个大大的花团,然后朝着凌小钰送来。 怪树的花基本上都长在树冠附近,而它的针叶犹如钢针一般的锋利,所以没有它的允许,想要采一朵花,是极难的。 凌小钰欢呼一声,将花接在手里,下一刻忽然惊叫道:“是谁?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凌小钰抱着大花团,对着怪树喊。 怪树晃了晃,似乎是在认可。 “原来如此,将意识附着在身体的一部分上,然后借之沟通。”楚河明白过来。 即便是凌小钰不开口,怪树也会乖乖的送上一朵花,用以与众人交流。 李东阳也兴奋的一声怪叫,朝着凌小钰虎扑过来,就要把大花团拿到手中。 啪! 树藤挥舞,直接将李东阳抽到一边。 凌小钰抱着花团,退开几步,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李东阳。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快点把花给我,我要和师父说话,我要问她,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救治他她,还有···究竟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李东阳语气急促,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愤恨和焦灼。 凌小钰摇摇头道:“不行!怪树说,要我把花给楚大叔!” 说罢迈着大长腿便朝着楚河跑去。 身后李东阳全身僵硬,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灰白色。 接过花团,楚河便听到了一个温和的且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好!我是无忧子,我方才问了那个小姑娘,她告诉我,你是着他们中的领头。所以···我能信任你吗?” 楚河诧异的看着那怪树,有两点让楚河意外。 其一便是,这个女声听起来应该很年轻,声音很好听,所以理所当然的想象一下,长得也不难看。这样一个应该给人感觉很年轻的女子,竟然会是李东阳这个中年老男人的师父,着实让楚河意外。 其二便是,她竟然会选择来信任一个陌生人,也不去信任苦心营救自己的弟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你与李东阳相熟,我或许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任。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太多,所以长话短说。你如果去过医庐,就到医庐东南角的枣树下,往下挖三尺,找到一块大青石。大青石中有所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楚河又是一愣。 按道理怪树已经开灵,即便是无法复原,也断然没有时间不多这个说法。莫非还有什么危险会降临? “师父!师父!我是东阳!东阳啊!你怎么不理我?”李东阳又扑上来,一把抓住楚河手中的大花团。 楚河目光猛然一凛。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楚河没有察觉到,李东阳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从自己手中夺走物品。 之前有一次交流,李东阳说他是练气八层的修为。 讲道理,确实是比楚河高。 但是楚河在灵光幻境里修为也有所提升,到了练气六层。当然这修为等出了副本,又会退回原位。 练气六层和练气八层之间,或许有差距,但是绝不该差距如此之大,如此明显。 大花团落到了李东阳的手中,但是很快的,花团却开始枯萎。 那一株怪树也停止了摇晃,两个大大的,如大眼球般的花团也暗淡下来。 它仿佛又消退了灵智,重新回归了树木状态。 “师父!师父!”李东阳不甘心的冲向怪树,抱住树身,不断的摇晃,但是除了摇落钢针般的松针叶,再也没有其它的收获。 “楚兄!还请告知在下,师父方才对你说了什么?”李东阳红着眼珠子,对着楚河问道。 楚河道:“你师父说,她中的诅咒是无解的,让我劝你,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和经历了,你能想尽办法救她,她已经很高兴了。” 所谓说着弥天大谎,依旧面不改色,就是指楚河这种人。 李东阳闻言,霎时间大受打击,不住的摇头,只说着不信和不可能。 最后甚至犹如有些发疯般跑开,脚下如同踩着风雷,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棵树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平头哥的直觉还是那么的敏锐,对楚河问道。 楚河面露一丝淡笑道:“一点线索而已。这件事···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说不定还有很大的反转,几位都系好安全带,翻车了别怪老司机车技不好!” 第五十七章青石中的秘密(加更!) 楚河几人迅速赶往医庐。 半路上也讨论一些不合理之处。 如果李东阳的师父无忧子将一些秘密埋藏在了医庐,那就与李东阳所言来历不符。 因为按照李东阳还有那个老樵夫的说法,他是因为被江城城中的大夫们,集体陷害,这才搬到了城外,建了医庐。如果医庐一早就有,那就有矛盾之处了。 待到众人赶到医庐时,却见医庐之中,竹简藏书丢的满地都是,显然是李东阳已经回来过了。 楚河按照无忧子所言,在东南角找到了一棵枣树。 枣树之下挖掘三尺,果然找到了一块大青石。 平头哥和江小白同时用力,将大青石翻过来,就见其上以小篆写着‘芈姓东阳氏’五个大字。 “芈姓东阳氏?这是什么意思?”楚河顿感不解,扭头看向大师兄。 江小白平日里看着似乎不是很靠谱,但是专业知识还是很过硬的,便说道:“东阳氏这一个姓氏,来历久远。其源头可追溯到三皇,有着炎帝和轩辕黄帝的血统,是姜姓和姬姓的延伸。” “这石碑上写着芈姓东阳氏,那么我们不妨开一下脑洞。李东阳其实不姓李,而姓东阳。他叫东阳李?东阳李···东阳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念叨着念叨着,江小白有些出神起来。 “不是东阳李,而是东阳离!苍龙道东阳离!”楚河开口说道。 东阳离在通俗历史中,不存在任何的痕迹。但是在修真界,却是鼎鼎大名。 因为东阳离就是道具商店背后的大老板之一,属于修真界的大前辈、老古董,渡过了末法之前,末法大劫的存在。 其人究竟有多强,着实是一个迷。 有传说,东阳离其实一直在某个灵光幻境之中沉睡,是在等待末法时代的过去,新纪元的开启。 “李东阳就是东阳离?这玩笑开大了点吧!”江小白叫唤道。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灵光幻境本来就是对古代一些大型神异活动的时间记录,我们在灵光幻境里,遇到未曾成长起来的东阳离,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楚河说道。 “不过···传闻之中,东阳离最擅长的是苍龙百变,可化百种龙种,身具有真龙血统。假设李东阳就是东阳离,那就是说,李东阳的身上还有真龙血统未曾觉醒。” “龟蛇二山神,孽龙,吕祖,太史令罗云眴,南华老仙还有无忧子,这些都又与李东阳有什么关联?” “总之,我们先把大青石带走,既然无忧子说在这上面可以找到答案,那么这块大青石就不会只有这五个字的提醒这么简单。”楚河对江小白等人说道。 毕竟无忧子不应该知道他们来于现实,知道有东阳离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么芈姓东阳氏这五个字,也不该成为解开一切的线索和钥匙。 大青石搬回了黄鹤楼。 顶楼第五层,依旧还是众人齐聚,连同黄鹤一起,围着大青石发愣。 四方窗户打开,一片通透。 就在这时,一道清晨的天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正好照耀在大青石上。 那原本质地普通的大青石,在阳光下,竟然晶莹透明起来。 而就在这晶莹透明的大青石中,一道道光影,如同放电影一样的掠过,讲述了一个十分狗血的故事。 透过画面,众人可以得知,无忧子本是太史令罗云眴的人,十五年前就受罗云眴指派,寻找古楚王室后裔。 今天下三分,吴国所占据之处,多为楚地。 吴王自立,虽然在江东一代根基雄厚,却也依旧因得位不正,而始终无法得天之授,自称天子。 故而需以古楚王室后裔,最好血统高贵的东阳一脉,来作为容器,承受旧龙杂气,使得整个东吴之属,彻底成为无主之地。 如此一来,东吴吴王才能在这方被重新洗刷干净的土地上,施行恩泽,笼络苍生。以苍生之祷告祭祀苍天,获得天授。 这个计划很原本很完美,需要牺牲的,也唯有李东阳一人而已。 只是中途出现了两个变故。 第一个变故便是,无忧子和李东阳,在相处的过程中,师徒之间竟然互相生出了情愫。 无忧子不愿看到李东阳被旧龙杂气灌体疯狂而死,但是又自知无法对抗太史令罗云眴,便乞求被封印在龟蛇二山之下的孽龙,恳求他帮忙吸走李东阳体内的旧龙杂气。 表面上孽龙答应了无忧子的请求,暗地里却将一点龙魂种在了李东阳的灵魂之中,作为他的一个躯壳。以待万不得已之时,脱出龙魂,占据李东阳的肉身。 无忧子虽然最初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渐渐的也察觉到了李东阳的变化。 于是翻遍了门中典籍,找到了木王咒。 然后无忧子给李东阳下了摄魂咒,更改了一些李东阳的记忆,让李东阳亲自出手,对她施展了木王咒。 在木王咒的作用下,无忧子化作了鹦鹉洲上的一株怪树。 而李东阳灵魂中的一点龙魂,也被随之而来的天谴几乎打碎。 大青石中的画面由此而终。 而这便是李东阳身上秘密的前因后果。 “原来东阳离根本不是身具真龙血脉,而是本身就是一条孽龙的分身,只是那条孽龙留在他身上的龙魂被击碎了,现在只怕也依旧被天谴之力压制。只要无忧子一天不脱困,那天谴之力便一天不会散去。李东阳便始终都是李东阳。” “好可怜的无忧子前辈!好伟大的无忧子前辈!”米米姐感叹说道,女人嘛!总是比较伤感一点。 凌小钰这个小丫头,更是已经泪眼婆娑。 江小白却暗中捅了捅楚河道:“你说和自己老师有一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buff加成?杨过和他师父有一腿,所以成了一代大侠。马卡(ke)龙和他的老师有一腿所以成了法兰西的总统。眼下这李东阳也是和自己师父有一腿,之后就成了苍龙道东阳离。” 楚河呵呵笑道:“你也可以和莫教授有一腿,看能不能加个特殊buff。” 江小白闻言,小脸一变,一想到莫教授那身材魁梧,浑身毛发旺盛,犹如大黑熊一般的摸样,就感觉菊花一紧。 “我在意的却是,那位苍龙道东阳离,究竟是孽龙所化,还是现在的这位李东阳成长之后的摸样。”楚河正色说道。 “应该是李东阳吧!要是孽龙,只怕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怎么还会和一些大佬联手,弄出道具商店这种惠及群众的店铺来。”米米姐有些感性的说道。 小丫头凌小钰,也在一旁大点其头:“嗯嗯!无忧子姐姐这么伟大的牺牲,就是为了让李东阳不被那孽龙夺舍。她的牺牲一定不会白费!” 说罢还握紧拳头,似乎是在打气的摸样。 第五十八章抽丝剥茧(加第二更!) “很好!谜团解开了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有意外之喜。但是太史令罗云眴对黄鹤的态度,似乎是比较暧昧的。” “从他多年布局,以李东阳汲取东吴旧龙废气一事来看,绝对是老谋深算之辈,要想针对黄鹤,不会只让区区一个柳遗风前来。” “等等!柳遗风,李东阳,无忧子···化朽丹。” 楚河的脑中,划过一道闪电,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化朽丹!罗云眴的目的,不是黄鹤,不是柳遗风,不是无忧子···,他是想让李东阳使用化朽丹。” “化朽丹一共有八粒,楚河五人分走了五粒,无忧子所化的怪树用了一粒,这么算来李东阳的手上还有两粒。” “化朽丹说的神奇、蹊跷,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种针对灵魂的丹药。如果李东阳自己使用了化朽丹,那么他身体里被天谴压制的孽龙龙魂,就一定会苏醒、恢复过来。” 抽丝剥茧一般,楚河仿佛终于透过种种线索,看清了隐藏在迷雾后的一些真相。 “你们做好大战的准备,黄鹤!带我去鹦鹉洲!”楚河说道。 唳! 黄鹤一声清鸣,驮着楚河朝着鹦鹉洲飞去。 这一次黄鹤没有使坏,用了定风咒。 黄鹤落在鹦鹉洲头,楚河直接跳下,就看到那怪树之前,青天白日之下,李东阳竟然在强行催动真气,汲取清晨太阳紫气炼化两枚化朽丹。 化朽丹之所以要子时借用月华炼化,就是因为月华清冷,可以让化朽丹的药力散发的不是那么快,那么汹涌。 而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化朽丹一经催动,几乎顷刻融化,凝聚的太阳之力与化朽丹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如同光柱一般笼罩在怪树之上。 那怪树不断的颤抖起来,树冠上的每一朵花都在枯萎,它似乎十分的痛苦。 “李东阳!住手!你这样做,会害死她,也会害死你自己!”楚河一面说着,一面调动真气,掀起一道水纹朝着李东阳袭去。 “她不能复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李东阳的眼神中满满弥漫的都是疯狂。 丹药化作的滚滚烟云中,李东阳和怪树都被包裹在一团烈火里,仿佛在受到煅烧。 凄厉的女声在惨叫,而李东阳的身上,一条漆黑的孽龙虚影开始盘旋,它将李东阳勒的紧紧的,而就在孽龙的头顶上方,有一道道虚幻的雷霆闪烁,似乎便是天谴,压制着孽龙龙魂。 “黄鹤!该你出马了!”楚河招呼一声。 黄鹤一声清鸣,直接飞入了那烈火之中,一口衔住了孽龙龙魂,竟然要将之撕扯碎。 孽龙龙魂似乎惧怕黄鹤,面对黄鹤它那庞大的声势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就在此时,天幕之上,那原本只能算是温和的太阳,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的刺眼、硕大。剧烈的阳光残酷的暴晒下来,经过化朽丹的汇聚,化作更多的火焰。 黄鹤也被火焰包裹住了。显然此刻,有人隔空施法,行那改天换日之能,在清晨时分,鹦鹉洲之上却出现了正午烈日。 唳!唳!唳! 黄鹤的惨叫哀嚎不断。 楚河一手持刀,一手持伞朝着李东阳冲去。 这个时候必须打断李东阳施法,否则要不了多久,黄鹤便会被酷烈的太阳之火烤熟。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楚河低吟之声先刀鸣传出。 撑着铁伞,阳光刺眼之下,真气散发,受到声音辐射,牵动天地灵气,一丝丝蒙蒙薄雨,在小小的鹦鹉洲的一角落下。 随着点点细雨落下,那灼热的火气,似乎也被稍稍浇灭了几分,只是二者相隔甚远,无法势均力敌。 楚河的刀已经抵达了李东阳的身前,却被李东阳直接一掌拍开。 此刻李东阳的一双手掌,已经化作了龙爪,坚硬且锋利。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楚河再踏一步,撑起的铁伞之上,已经隐隐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雨滴拍打伞面的声音。 雨势渐渐的大了起来。 笼罩范围也更大了一些,楚河的铁伞跟着身形转动,一点点的水珠从伞尖溅落,被锋利的刀锋切开。 铛! 刀与爪碰撞,楚河被一股巨力打退,手腕发麻,差点没有握住手里的古铜刀。 不过由于雨势渐起,加上龟蛇二山神的隐隐帮助调动,四周汇聚了充沛的水汽,那笼罩住黄鹤的太阳之火,也微弱起来。 幸而化朽丹所引来的也只是太阳之火,而非太阳真火。否则区区凡间之水,断然扑灭不了。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一次,变幻者非是外界之雨,而是楚河手里的刀。 那原本无牵无挂,无情无义的刀,恍惚之间多了几分牵绊,对了些许枷锁。但是正是这些牵绊,这些枷锁,让这凌厉的刀锋活了过来。 以前的楚河,用刀只能称之为刀匠。 而现在的楚河用刀,足以称之为刀客。 这一刀速度不再一味的快,它懂得了在必要的时候,悄悄的慢下来。 动静之间,虚守实发。 此乃龟蛇之势。 “破!” 一声暴喝,李东阳被楚河一刀劈飞了出去。 手上血线横流,散落的龙魂发出不甘的咆哮和怒吼。 原本被黄鹤撕裂的部分,此时就要一股脑的全部涌入李东阳的体内。 “大至观音,白莲妙法,南无阿弥陀佛!”米米姐的声音响起。 江面之上,江小白几人乘船而来。 米米姐手持白莲,一朵莲花洒出数百道白色的毫光。 这些毫光扎在孽龙龙魂之上,顿时令其痛苦万分。 楚河也咬破食指,在掌心画了一个八卦和勾勒了一些佛门梵文。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耶波罗蜜!” 一瞬间,楚河借得了天地之力,从练气六层进入练气八层,表面实力与李东阳齐平。 “李东阳!要救无忧子,你还可以想很多种办法,这世上妙法无数,更有仙佛圣者。只要活着,终有一天,你会成功。但是你现在只是在自暴自弃,一旦你被孽龙夺舍,你就不再是你,而无忧子也永远只能是棵树。你甘心吗?” 和楚河的话一同抵达的,是楚河的刀。 单靠嘴炮是无法让一个人真正清醒的,所以楚河不仅仅以话为刀,更要挥出手中的刀。 一股龙魂朝着楚河冲击而来,楚河手中的铁伞一扬,爆发出一股万民呼喝咆哮之声,将那龙魂弹开。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 又是踏歌行,这一次楚河借到的不仅仅是天地之力,更有手中铁伞所赋予的力量。 雨急,刀更急! 仿佛劈天地! 第五十九章回归现实(求收藏,推荐) 刀光清冷,雨幕朦胧。 刀光雨色之中,楚河的视线穿过来,分外的凛冽。 李东阳浑身一僵,整个人都仿佛清醒了下来。 与无忧子过往的画面,一一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最终定格的,却是师父无忧子,在彻底化作怪树之前的那个微笑。 她笑的如释重负,丝毫没有任何面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 咔嚓! 龙魂被黄鹤彻底撕碎,天空有阳光,有雨,也有惊雷闪过。 此时,就在那龙魂破裂,最后不甘哀鸣的景象中,李东阳瘫坐在地上,身后已经折断大半的怪树,却艰难的摇晃着树枝,依旧帮他遮挡着滂沱的雨水。 “师父!师父···!” “我一定会救你!师父!” “我一定会娶你当我的妻子!师父!” “你一定要等着我啊!师父!” 雨水依旧还是在李东阳的脸上模糊成一团。 噌! 楚河古铜刀归鞘,撑着铁伞,抬头仰望。 这场战斗并未结束。 一些层次远远高于他的存在,还在间隔千里万里暗中交手。 黄鹤撕碎了龙魂,身上也满是被太阳之火灼烧的焦黑。它翱翔在狂风暴雨之中,不断的振翅,冲上云霄,冲入那云层之上。 啪! 天幕被破开了。 阳光洒在斑斓的雨点上,挂起了彩虹。 彩虹中,黄鹤飞舞着,长鸣着,回头看了楚河一眼。 唳! 唳! 一根淡黄色的鹤羽在风中落下,落到了楚河的手中。 下一刻,黄鹤振动翅膀,消失在彩虹云深之处。 “鹤大爷···他走了?”江小白有些惆怅的问道。 “走了!”楚河转动着鹤羽,同样有一种淡淡的别绪涌上心头。他虽然坚毅果敢,却并非真的彻底的冷血无情。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楚河说道。 第二幕已经快要落下帷幕,按照众人约定好的,他们都会选择在第二幕终了之时,退出黄鹤楼副本。 虽然种种线索已经指向了太史令罗云眴,但是现在的他们,贸然去挑战罗云眴,是毫无疑问的以卵击石。 黄鹤楼这样的大型仙缘副本,以楚河他们几个炼气期的小家伙,能进行到第二幕完结,并且参与度极高,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当然也有人全程打酱油,比如凌小钰···凌小钰,还有···凌小钰。 她的作用似乎也仅仅只是用来···卖萌? 众人回到黄鹤楼,看着空荡荡的第五层,感觉有些空空落落的。 “大家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现在能力不够,离开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何况···这个副本,我们也不是没有继续进行的可能。”说罢楚河拿出黄鹤最后留下的那根羽毛。 他有预感,这根羽毛一定会被他带出副本。而且这也是他下一次进入这个副本,继续剧情的凭证。 “我们···就真的这么走吗?”凌小钰有些伤感的看着四周道。眼前的黄鹤楼,是他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虽然平日里喊着最多要回归现实的就属她,但是现在最舍不得,最伤感的,也同样是她。 “喔!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那我们就留下来吧!接下来的第三幕,我们说不定也能挑战一下,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处。”楚河此言一出,江小白和平头哥的眼中都流露出几丝心动,米米姐也在思索。 唯有凌小钰急忙摇头道:“不要!不要!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过电视剧,打王者还有去购物了。” 楚河也只是开个玩笑,对江小白等人道:“适可而止,也是很重要的修行。接下来的第三幕,或许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好处。但是更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太夸张了吧!”江小白有些不信道。 “一点也不夸张!最后唤醒李东阳的时候,我就发现,有高人暗中做法,想要趁机杀死黄鹤,解救龙魂。若非龟蛇二山神也在暗中助我施法,只怕···。”楚河摇摇头说道。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众人正交谈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袭来。 又到了选择的时候,是留下继续,还是离开。 众人齐齐点头,然后同时都选择了离开。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化作流光闪烁。 时光的力量,在身上冲刷着。 当眼前的一切固定下来,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嗅着空气中污浊的味道,众人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出来了啊!”众人皆感叹。 在黄鹤楼副本之中,众人待了将近有半年的时间。 骤然返回现实,难免会有恍如隔世之感。 “好了!不是伤感的时候,我想大家现在都很好奇,自己究竟有什么收获吧!”楚河拍了拍手说道。 黄鹤楼副本一行,通过各种事件,潜移默化的,楚河似乎渐渐的奠定了小团队领导人的地位。 起初是源于副本开启者是楚河,众人都承了他的情。之后却是因为,楚河正确的推断剧情和引导,让众人完整无缺的渡过了第二幕。 楚河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虽然还没有各自清点收获,却已经可以想象所得的丰厚。 何况还有如龟蛇草、假如花、木王咒、化朽丹这类万金不换的好东西,是有不小的机率获得的。 把贩酒的摊位收好,众人也都等不及回家再看,直接在附近宾馆开了一间房。 两女三男齐齐涌入一间标间,楚河依旧还记得,当时负责开卡的吧台服务员那惊愕之极的表情。她还特意问了一句,要不要有麻将桌的大房间。 楚河等人却整齐划一的摆头。 这么多人男男女女一起开房,却不是为了打麻将,那可以遐想的空间可就大了。 首先耐不住,取出自身收获的便是江小白。 他虽然年纪仅仅只比平头哥小,排行老二,但是性格有些时候却比凌小钰还要跳脱一些。 哗啦···!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不小的标间,就被各色的光球填满了一半。 幸好进房后,楚河就拉上窗帘,否则的话即便是大白天,如此多彩炫目的光芒,只怕还是会引来不少注视。 “这是···大爆啊!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这么多的资源,只怕够我修炼到筑基了。”江小白差点乐疯了。 虽然这填满大半个标间的光球,很大一部分是灵光团,但是那也都是二阶和三阶的灵光团,本身也是价值不菲的。 第六十章警察查房(求推荐、收藏 ) 当然灵光团只是小头,大头是那些除了灵光团以外的其它物品。 刨除一些暂时意义不明的古怪法器,江小白到手最有价值的,便是一片孽龙龙鳞,一颗化朽丹,以及一把金斧头。 斧头上闪烁着灵光,寒气逼人。 “这是···?”江小白手持金斧,在手里掂了掂,真气一激,便见一个螃蟹状的小器灵在金斧上一闪而逝。 “法宝!”众人皆惊叫出声。 法宝可是稀有物,筑基期的修真者,也没多少能配备法宝,金丹期的大前辈们,也都会为了法宝打破头。 作为炼气期的修真者,若是能配上一件法宝,那绝对是修真者中高富帅的象征。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把斧头应该就是那个老樵夫的儿子,用以伤了野猪妖的那把斧子。”楚河想了想说道。 “只是一个樵夫,怎么会有法宝?”楚河有些纳闷道。 江小白却已经紧紧抱住金斧头,与金斧头的器灵交流,初步建立了‘交情’,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容道:“它全名应该叫‘河神的金斧头’。” “河神的金斧头?不会是···!”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近来似乎已经被某妖气玩坏的神话故事。 “这么说来,那个老樵夫也不简单,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神话故事中的主角。他从河神那里得到了一金一银两把斧头,然后将金斧头给了自己的儿子护身。只是没想到,儿子还是被野猪妖吃了。”楚河再开脑洞,凭借单薄的线索分析、推断道。 至于这是不是事实···谁知道呢? 江小白是除了楚河之外,对剧情参与度最高的一人,他既然都能得到一件法宝作为奖励。众人更加期待,楚河能得到什么了。 不过楚河好像是在吊胃口,并未先清点自己的收获,而是让平头哥、米米姐还有凌小钰清点各自所得。 三人相比起江小白的收获,就要少了一些。 其中凌小钰的收获最少。 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黄鹤楼副本毕竟是大型仙缘副本。众人又参与到了第二幕,奖励还是十分丰厚的。 其中米米姐更是得了一株龟蛇草。 这种龟蛇草由孽龙所种,长在人心,邪异非凡。是炼制化朽丹最重要的主材料。 虽然米米姐不会炼丹,更凑不齐炼制化朽丹的材料,却可以交换出去,兑换一大堆对自己有益的修炼物质。 所以此时米米姐难得的满脸笑容,笑得很是灿烂。 对于米米姐为什么会获得龟蛇草的奖励,楚河也知道原因。 虽然米米姐参与剧情的程度和平头哥差不多,但是最后鹦鹉洲一战时,她隔空的一招白莲妙法十分关键。 甚至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等到其他人的收获都清点好了,视线便全都击中在了楚河身上。 楚河也一挥手,取出了自己的全部所得。 哗啦啦···! 只是一眨眼不到的功夫,整个房间都被光团塞满了。 甚至塞满了之后,还有一个个灵光团涌出,大有将房间都挤爆的趋势。 楚河急忙展开储物戒指,将所有的各个等级的灵光团先收起来。 如此方才让拥挤的空间被释放出来。 “呼···我总算是知道差点被灵光团给埋了,是什么样一种体验了!”江小白率先打破沉默道。 凌小钰却直接一蹦过来,死死抱住楚河的胳膊道:“大叔!大叔!我们谈恋爱吧!我还是初恋哟!” 楚河用手指按着凌小钰光洁的脑门,把她推开。 平头哥依旧面无表情,米米姐则合起惊讶而微张的小嘴,看向楚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的异色。 如果凌小钰只是在开玩笑,表达某种激动的情绪。那么米米姐或许是真的对楚河有一些动心了。 这称不上修真界版本的拜金,只是一种现实的资本体现,增强了个人人格魅力而已。 就好像有那么一段时间,很多妹子将马大脑袋奉为男神一样。 如果马大脑袋没有那么多钱,或许依旧有极强的个人魅力,却未必真能让那么多妹子,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了。 照样是先清点好了杂七杂八,暂时不明用途的材料、灵药以及法器。 最后还留在房间桌子上的,还有七种物品。 首先是不出所料的黄鹤之羽,这是下一次开启副本的钥匙,必须好好收起来。 然后便是化朽丹两粒,假如花一朵,龟蛇草一株。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桌上摆着一张长约五米,宽约三米的白色蛇皮。 蛇皮散发着惊人的波动,即便只是材料,其灵气波动就已经不弱于很多法宝。毫无疑问,这张蛇皮,是制作上好法宝宝甲的好材料。 而蛇皮旁边,则是半片两米长半米宽的龟甲。 看起来像是龟甲的裙边位置,有着犹如金属般的质感。应该可以打磨成极为锋利的武器。 楚河的古铜刀也不错,蕴含一种战场而来的煞气,但是本身材质并非上好,潜力终归有限。早晚会被楚河淘汰。 而若以龟甲打磨出一把龟甲刀来,则有很大机率制作出一件法宝来,足够楚河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最后的物品则是孽龙龙牙。 一枚短剑般的孽龙龙牙上缠绕着令人森然的恶毒气息,显然还蕴含着一些天然的诅咒力量。 这龙牙无需再打磨,只要装上手柄,就能使用。 面对强敌之时,出其不意的攻击,或许可以起到逆转局势的功效。 蛇皮、龟甲、龙牙,毫无疑问,便出自于龟蛇二山神以及被镇压的孽龙。 三件物品,最少便相当于三件法宝。 楚河的收获不可谓不丰盛了。 所有人都细细打量着这三件物品,迟迟不肯移开目光。不仅仅因为它们的珍贵,更因为它们之上充斥的那种灵韵,令人着迷。 就在众人对着三件物品发呆,感悟其灵韵之时,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快点开门!警察查房!”门外传来粗暴的声音。 楚河挥手将三件宝物收起来,示意平头哥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几个身穿警服的大汉便挤了进来,然后巡视着整个房间。 当看到众人衣着整齐,标间的床上连一点乱糟糟的痕迹都不存在时,表情显得略微有些尴尬。其中还有一两个,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失望神色。 “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做什么?是不是在组织***活动?”一个脸上有不少麻子的警察大声质问道。这就是先声夺人了,从一开始就恨不得直接将罪名给定下来。 第六十一章并非寻常(求推荐、收藏) 麻子脸警察这话一出口,众人便都知道,这是来者不善。 凌小钰和平头哥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米米姐。 米米姐也不用吩咐,直接掏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给谁打电话?我告诉你,只要你们违法乱纪,就是找来天王老子都没用。”麻子脸色厉内荏道,却并不敢真的上前阻止。这年头,谁都有点关系,给人一个打电话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米米姐电话拨通了,低声说了几句,没过多久,几个警察的手机接连响起。 几人纷纷接了电话,点头哈腰一阵后,表情也都一个比一个难看。 “抱歉···抱歉!打搅了!打搅了!我们也是接到了举报电话,出于安全考虑,这才过来看看!”互相眼神推拉了一番,这才由其中一人为代表说道。 米米姐也没有借机大闹的想法,只是淡漠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可以了!你们走吧!” 一群警察如蒙大赦,一个赛过一个快的离开房间,生怕米米姐反悔。 “看来米米姐的身份很不简单啊!”待到扫兴的人都离开后,楚河说道。 凌小钰皱着鼻子,得意道:“那当然!江城市委书记可是米米姐的大伯。” “咦!没想到,没看出来啊!米米姐还是典型的白富美。”楚河说道。 米米姐只是笑着不说话,表情很坦然,没有故作姿态的高傲,也没有身份曝露的尴尬与担忧。一如她以往的摸样。 楚河直接仰头倒在床上,感叹道:“总觉得,最近认识了好多人,经历了好多事,以往的生活距离我都越来越远了。” 江小白坐到楚河身边,笑着说道:“小师弟!虽然你很多地方都比我强,日后也定然比我走的更远。但是作为师兄我,还是有东西可以教你的。” “你的心态很好,懂得隐藏和伪装自己的情绪,也懂得去不断的适应新的环境。但是从你的内心深处,你还没有真正的看清,现在的你,早已并非寻常。” “你觉得普通人的生活距离你越来越远,接触的人非富即贵,但是那是一种必然。生活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圈子组成的。你离开了以往生活的土壤,并不是你刻意的去疏远,又或者受到了排挤。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 “这就好像···好像那些有钱人,他们接触的也都是同样的有钱人,满眼看过去,莫非这天底下都是有钱人么?不对!也有很多很多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只是圈子不同了,所以一切都有了变化。世界在眼中,也发生了改变。” “没必要抗拒,也没必要伤感,只需要慢慢的去习惯,然后继续努力的生活,就够了!” 凌小钰笑道:“江大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了!好不习惯啊!这个道理很简单啊!我是修真者,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所接触到的很多人和事,都与修真界有关。所以有时候,就会看不到普通人的世界。在修真者的圈子里,无论是有钱人还是有权利的人,都被重新拉回了全新的起跑点。评判谁高谁低的标准,也不一样了。” “在修真界中,大叔你可是高富帅呢!” 楚河闻言,长长吁出一口气,挑了挑眉头道:“我也没怎么样啊!你们就一个个来给我讲道理!普通人的生活,我从没想过回去。见过了更多的精彩和刺激,谁还愿意回归原本的平淡呢?” “好了!废话说的够多了!现在大家把不需要的东西,都交给平头哥带到道具商店去处理。一些辨认不出来是什么,有什么用途的东西,就交给米米姐,让她拿去找人鉴定。”楚河作为众人隐隐认定的头领,开始分配任务。 虽然回归了现实,但是小队伍不能散。 楚河金手指在身,从来不缺副本。 一个相处默契,互相配合也算不错的小队,更能很好的集合力量,开发难度高的副本。 有些事情,是楚河一人暂时做不到的。 这个时候,队友的力量便尤为重要。 随着小队的正式确定,楚河的心态完全改变。 特殊能力,楚河在拥有足够的实力前,不打算暴露,以免引来心怀叵测的强者觊觎。所以楚河只是交代众人,帮忙收集江城附近副本的资料。 像倩女幽魂、黄鹤楼这样的中型、大型灵光幻境,楚河的特殊能力,只能做到降低副本开启要求和难度。但是一些要求相对简单的小副本,对于楚河而言,只要人到场,就能够直接开启。 米米姐收集资料,平头哥负责后勤,江小白负责帮楚河兜住学校的事情,至于凌小钰···最近要负责参加高考。 分工明确。 在黄鹤楼副本中获得的大量资源的堆砌下,小队成员们的修为,也是开始迅速提升。 东郊荒坟、东湖鱼娘、长春观讲道、归元寺大法会···。 一个接一个的副本,都留下了楚河的痕迹。在这些副本中,楚河收获了许多资源的同时,也不断的补全着自己身的短板。 表面淡然、阳光、假不正经,骨子里却是骄傲、固执甚至有些冷漠的楚河,对于之前不得不放弃黄鹤楼的后续任务,其实是心有不甘的。 等到春节过后,楚河从老家的小城赶回江城时,修为已经真真切切的提升到了练气九层,九江行脉法中的九种江河真气,也已经开启了五种,不仅真气浑厚远超同阶层的修真者,并且有诸多变化,真气的性质可以瞬间调整。 楚河这样的修炼速度,不可谓不惊人,即使是放在灵气充沛的古代,那也是名列前茅。 而江小白和平头哥的修为更是已经到了练气十层,触摸到了修真第一重大境界的天花板。正在为筑基做准备。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进一个灵气充沛,活动时间长一点的副本,先在副本里尝试突破,等有了经验,再到现实中真正突破到筑基期。 新春刚过,寒气未消,江城大学的校园里,也显得尤为有些冷清。 楚河一个人走在山林间的小道上,往上爬坡。 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这回回家,楚河并非没有收获。 在家乡小城的一个附属乡镇走亲戚时,楚河意外的感觉到了一个灵光幻境的波动。 奇怪的是,以他的特殊能力,竟然没办法开启那个副本。 这就有意思了。 楚河已经知道,随着他实力的提升,能够直接开启的副本档次,也会越来越高。 现在的楚河是练气九层修为,一些中小型,如饕餮的赌局这种副本,他不用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要到场就能开启。 所以这也意味着,楚河除非有超过饕餮的修为,否则以后尽量还是离葡京大赌场远一点。 那个小镇的灵光幻境,楚河只能感觉到,却无法开启,就说明这个副本,最少也是中型副本。 “看来要召集队员们,收集资料了。有可能,这是一个未曾被发掘过的副本。虽然危险性更高,不过···也会更有意思!”想到这里,楚河不免兴奋起来。 第六十二章是巧合?(求推荐、收藏) 莫教授在江城大学有一栋私人别墅,有时候他的研究生弟子们,也会在别墅里整理资料和工作。 和大师兄江小白通过电话,楚河就直接赶到了别墅。 别墅里,几个相熟的师兄师姐基本都在。 二师兄王钰正抱着一大叠几乎发霉的资料和档案,跑进跑出,大冷的天,居然还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这种活怎么样都应该是那些师弟们干的,却轮到王钰这个二师兄来做,显然是江小白这个大师兄在使坏了。 大家都在忙碌,江小白则是居中统筹,将大家翻出来的各种资料,分门别类的收录到一个文件夹里,方便莫教授到时候翻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楚河问道。 楚河出声,众人方才发现楚河的到来。 王钰直接开口道:“小师弟!你可算是来了!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我一把吧!” 现在整个莫教授手下的研究生都知道,江小白这个大师兄最买楚河的账,只要楚河开口了,一定可以拯救他脱离苦海。 楚河闻言,双手合十,冲着二师兄王钰道:“二师兄能者多劳,就继续辛苦一下吧!” “喂!这和说好的兄弟情深不一样啊!”王钰叫唤道。 楚河挑了挑眉毛道:“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里我最小,要是师兄你不代劳,这苦差事可就落到师弟我头上了。” 不错,莫教授在新的学期里,并没有招收新的研究生。所以楚河还是众人的小师弟。 “哼哼!你等着!江小白那厮照应不了你多久的。他的硕士论文可是已经过了,差不多就该毕业出去了。到时候我就是你大师兄!”王钰咬牙切齿的盯着楚河,恶狠狠的发着威胁。 “你就死心吧!老师已经决定继续带博士生了!等到我拿到硕士文凭,就继续跟着老师,当老师手下的第一个博士生。我还是你们的大师兄!”江小白抬起头来,假模假样的扶了一下其实本来没什么存在意义的眼镜框,冷笑着冲着王钰笑着说道。 王钰浑身一僵,愤愤然的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拍:“你牛逼!老子硕士毕业就不读了!” “老王!怎么和你大师兄说话呢!”熊茆在一旁劝道。 王钰闻言,脾气更上来了,火冒三丈道:“你还帮他!麻痹!要不是老子我稀罕你,就凭你帮江小白说话,老子我就糊你一脸。” 说罢王钰直接扭头就走。 怒冲冲的便去了。 楚河见了冲着江小白摇摇头,表示他做的太过了。 要知道王钰也是二师兄,旁边不止是熊茆看着,还有那么多师弟师妹看着。江小白这么不给他面子,这让王钰很是下不来台。 江小白冲着楚河眨眨眼,根本不当一回事。 王钰的脾气,江小白更懂,现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等会买点酒再弄点下酒菜,吃喝一顿,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也就过去了。然后就可以开始新一轮的‘调教’。 感情折戟沉沙,调教情敌二师兄王钰,也算是江小白除了等着下副本以外,为数不得的乐趣之一了。 楚河随便捡起桌上的一叠资料,当头一页便是的古本《战国策》的复印件,其文便是“昔者先君灵王好小要,楚士约食,冯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恶,然而不避”。 “老师要研究楚灵王?”楚河问道。 江小白点点头道:“不仅仅是楚灵王,最重要的是章华台。” “章华台···!”楚河心中一惊。 公元前535年,楚灵王“举国营之”,在古云梦泽内修建了一座方圆40里的宏伟宫苑,以豪华富丽夸于诸侯。 “台高十丈,基广十五丈”的章华台则是被誉为当时的“天下第一台”。 楚灵王日宴夜息于台上,管弦之声,昼夜不绝。因“灵王好细腰”,宫女登台途中需休息三次,章华台又被称为“细腰宫”、“三休台”。 这些资料只要稍加搜索,自然都会知道。 但是楚河知道的更多。 他今日所思的那处灵光幻境,就在古章华台遗址。 “章华台都已经出土有些年了,老师为什么突然又感兴趣?”楚河低声对江小白问道。 江小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砸了眨眼,露出一个肯定的表情。 楚河心中顿时有数。 “果然!莫教授也发现了那处灵光幻境,他可能也是在找进入章华台灵光幻境的钥匙。” 这让楚河产生了一种急迫感。 入得莫教授门下,作为研究生已有一年多,但是莫教授却始终不曾提过要收楚河为修真界的入室弟子。 起初楚河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现在楚河反而更加淡然,甚至···不愿真的投身莫教授门下。 究其原因,其一便是楚河并不认为,莫教授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其二便是,他对莫教授,始终心存一些忌惮。 “不仅仅是老师在查章华台和楚灵王的资料。旁边师大的鹿教授,也在查。”江小白又说道。 楚河一惊! 他可还记得江小白说过,那位鹿教授和莫教授并不对付,双方甚至可以说有极大的仇怨。 明面上是学术之争。 暗地里,却早已见了多次血,相互都有弟子折损。 “这股风是什么起来的?”楚河问道。 江小白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几天你注意点,尽量留在学校,不要到处乱跑。老师召回了好几个已经毕了业的师兄回来,怕是要动真格了!” 这话不用江小白说明白,楚河就知道,那几位召集回来的师兄,定然也是莫教授暗地里所收的修真界弟子。 当然就官面上的身份而言,也是楚河他们的师兄。 这些师兄来了,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压制了江小白这位现如今‘大师兄’的权威,江小白再想罩着楚河,天天‘不干正事’,四处瞎逛,怕是不成了。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楚河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喂!你是怎么有我的号码的?”楚河问道。 “我找凌小钰那个小丫头要的。楚河!听说你是莫成海的弟子,那么···你和你的师姐熊茆很熟吗?”手机中传出一个怎么听,都显得猥琐的声音。 “熊茆师姐?” “等等!你不会告诉我,熊茆师姐就有凤凰命格吧!”楚河诧异道。 “嘿嘿!凤凰命格!楚小兄弟!你可是太小瞧你这位师姐了啊!” 第六十三章九凤(求推荐、收藏) “不止是凤凰命格?”楚河一愣。 要知道这世上的命格有许多种,又以星宿、天罡地煞、古之神奇异兽为各种隐喻、注解。其中众多命格之中,尤以紫薇星命、真龙命、凤凰命等为上佳。 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够代表一个人未来的成就会有多大。 华夏古代,多有君王,暗设密间,专门在民间斩杀紫薇命、真龙命的男童。武则天之后,连有此等命格的女婴都不放过。 秦大爷说熊茆师姐的命格不止是凤凰命格,那还有什么命格,会比凤凰命格还要高级? “总之,出来见一面吧!来苏格缪斯酒吧!咱们面谈!”说罢秦大爷便挂了电话。 坦白说,楚河不喜欢酒吧。 虽然里面充斥着许多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娇艳的美女,但是太过于嘈杂,而且忽明忽暗的光线,总是会让人看不清楚目标的真实水准,往往在开了房之后,就陷入了一种无尽的后悔。 对于曾经的楚河而言,人生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而美女是无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陪伴无限的美女,可见时间是多么的紧张。 而如此紧张的时间,却浪费在了一些化妆太浓,垫了胸垫的‘美女’身上,简直就是一种对时间的不尊重和对精力极大的浪费。 不过秦大爷的想法又不同。 “小年轻总是眼皮子浅,其实真正的乐趣,根本就不在那几秒钟。无论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空虚寂寞?反而到不如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欣赏少女们的活泼与狂野,然后展开无限的想象。那种事情,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区别呢!”秦大爷大大咧咧的在江城最贵的酒吧喝着酒吧特供给他的西瓜汁,表情淡然,犹如传教士,看穿一切,向楚河传递着这世间的真理。 “还是您有见地!”楚河撇了撇嘴,秦大爷无疑是楚河见过把肾亏,说的最如此清新脱俗的存在。 “哈哈!喝什么?别客气!今天你大爷我请客!”秦大爷说道。 “你大爷!好好说话,别骂街!”楚河一翻眼皮道。 秦大爷嘿嘿笑着,显然方才是故意为之。 “好了!我们直接聊正事。”秦大爷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命格比凤凰命格还牛。” 秦大爷道:“知道九凤命格么?” “九凤!”楚河手上的酒杯一顿。 九凤又被称之为九头鸟,也有地方叫‘鬼车’,在很多地方,都流传着九凤的传说,几乎都代表着不详。 是一种传说中的怪鸟。 相比起高贵的凤凰,九凤似乎远远不如才对。 但是那是没有加上一个大前提。 大前提便是,这里是楚地。 从战国起,古楚人民就崇拜凤凰,尤以九头凤凰为最。 屈原在《离骚》之中,曾经言其为‘帝高阳之苗裔’,这里的高阳即帝颛顼。颛顼葬于汉水,而九凤与颛顼同在一地。 某种意义上,九凤甚至也象征了帝颛顼。 所以唯独在楚地,九凤是具有神性的。 所谓命格者,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人民信仰聚拢后,洒落在人间,与某些新生儿所契合,形成的特殊气场。 楚地所生的九凤命格者,不仅仅大富大贵,更具备了神性。 “原来如此,你一直要找的是九凤命格,而并非凤凰命格。你既然找到了熊茆师姐,为什么还要找上我?并且还主动坦白?”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楚河可以看得出来,秦大爷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这样的人,自然是无利不起早。 秦大爷苦笑道:“我中招了!终日打雁,没想到却被雁啄瞎了眼。消息从我这里泄露了出去,而且几乎快要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幸好我关键时刻,没有说漏嘴,把你师姐是九凤命格,同时也是开启章华台幻境的消息瞒了下来。” “只是,我现在已经是万千视线焦点,如果我去接触你师姐熊茆,莫成海那么精明,一定会发现真相。到时候就没我什么事了。” 楚河闻言,却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要知道,我也是莫成海的弟子。我没道理不帮他,反而帮你。” 秦大爷听了,只是笑了笑道:“我打从第一眼看到你小子起,就知道你不是个能被收服的。我想莫成海也看清了你,所以才一直对你若即若离。你若知道莫成海的真面目,就一定会选择和‘更安全’的我合作。” 楚河心中一动,便慢吞吞的说道:“喔!你是说老师的那点小问题?我觉得也还好,不至于让我背叛他,而同你合作。” 秦大爷指着楚河哈哈大笑:“小子!你这点微末道行,也就别想诈你秦大爷我的话了!” “你想知道,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莫成海也修了欲、魔道。而且他种的魔种是‘怒’魔种。” “你知道为什么他和鹿贺函两个,总是相互怼来怼去,却从来不来一次彻底的决战?” 秦大爷满脸鄙夷道:“因为他们修的都是怒魔种,你试想一下,苦心栽培,花费了心机和手段,培养起来的弟子,却突然横死,那一瞬间爆发的怒气和怨气,将会有多重?” 莫成海和鹿贺函,两个家伙就是用这种法子,一路修到如今这等境界的。 “这么说···他们都是各自将弟子当做牺牲的棋子?用来培育自身魔种,辅助修炼?”楚河语气冰冷的问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他们对弟子都是虚情假意,那么也就不会在弟子死后,会有怒意勃发。” “这只是他们在相互纠缠交手之后,各有收获后,逐渐形成的一种默契。” “养弟子,就像是养蛊。区别在于,较弱的都成为了各自的‘食物’。而强的则留了下来,继承衣钵。” 秦大爷的话,让楚河心中颇为不平静。 不过楚河也并未全部相信,并不排斥秦大爷为了哄他与其合作,特意往莫教授身上泼脏水的嫌疑。 虽然秦大爷最后假模假样的还替莫成海辩护了一下,但是力度也不重,或许更像是一种为了让其说辞,更有信服力的手段。 “无论如何!都谢谢你相信我,对我分享了这么多讯息。”楚河举杯敬了秦大爷一杯。 秦大爷摇晃着西瓜汁,呡了一口,盯着一个路过的美女雪白的胸脯,两眼冒光流口水道:“好说!好说!” 第六十四章门风不对劲(求推荐、收藏) 当秦大爷亮出兰博基尼的车钥匙,手腕上龙眼大小的一串玻璃种翡翠念珠,以及一张毫生大酒店总统套房的房卡时,很成功的便用自身的魅力,征服了一个浑身艳光四射的美女。 脸小、眼睛大,肤白、头发黑,胸大、臀部翘,腿长、腿型美,这是一个典型的,即便是千篇一律,也足以勾动人内心欲望的美女。 楚河用自己为数不多(手动脸红)的经验发誓,这个美女要是没进过整形医院,他就把一双招子抠出来。 不过秦大爷很愉快的揽着美女去了。 按照秦大爷的说法就是,只要看着舒服,用着也舒服,那就够了,管她是真是假?又不是娶回家当老婆。 楚河生的俊俏,加上最近修炼有成,气质自生。也有不少灯光下美人来找楚河搭讪,都被楚河委婉的拒绝了。 然后又过不久,就有打扮诡异的男人来找楚河搭讪。 楚河唯有落荒而逃。 对于男同们,楚河一向是秉承认同态度的,毕竟由于社会原因,男女比例失调,一定程度上的男同,可以将男女比例相对的拉平衡一点。 但是涉及到自身,那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又被江小白催着到莫教授的别墅集合。 才接近莫教授别墅的小院,便看到好几个肌肉兄,正在勤奋的撸铁。 轮胎大的铁饼,在他们手上抡的飞快,鼓胀的肌肉,看的周围几个师姐走路都不稳,动不动就撞墙。 江小白就伺候在一旁,递毛巾、端茶送水,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好!大家今天就练到这里!记住我们的口号是!”一个身材最为健硕,感觉比莫教授都还要高一个头,肌肉大上一圈的中年壮汉高声喊道。 “青春不允许懈怠,每天都要撸铁!”众多肌肉兄,整齐划一的喊道。 “额···这特么,我尴尬癌都犯了啊!大早上就这么热血澎湃,我都想吃个卤蛋压压惊了。”楚河心中吐槽,然后靠近江小白,指了指已经分批去浴室洗澡的壮汉们,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们就是我师门的师兄,当然也算是你的师兄,另一种意义上的。”江小白道。 楚河虽然隐隐揣测,但是绝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眼前这些热血的肌肉兄贵,竟然都是莫教授的弟子。这和想好的不一样啊! 本来,在楚河的构想中,所谓的师兄们,难道不应该一些实力勉强过得去,然后却偏要趾高气扬,在他和江小白面前各种拿大、装逼,然后被他们实力打脸的对象么? 而眼前这些师兄们,虽然画风稍微惊奇,不过看起来每一个都很阳光、和善,咧嘴一笑,都露出满口的大白牙,抖动的腱子肉令人羡慕···呸呸呸!差点被洗脑了。 “莫教授的弟子,都这么···与众不同么?话说,这一门的肌肉男,怎么就唯独你长着一副小受样?”楚河小声对江小白问道。 江小白苦笑道:“别瞎说了!师父有一门从灵光幻境里得来的《热血澎湃诀》,能以肉身之健壮,强劲精神。师兄们修炼了这门法诀,时日久了,自然就变成了这幅摸样。” “我怕是还没给你说过吧!我们这一门,在外界有个名号,唤作‘热血门’,最擅长的就是打鸡血,热血上天。” “我是因为性格原因,不适合这门法诀,师父才没有传我。” “嗨···!难为你了!”楚河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 江小白的感觉,或许就像宁次死后,凯班的天天。 “门下都是热血笨蛋吗?莫成海!或许这就是你始终不收我的真正原因吧!”楚河结合秦大爷所说,忽然心中有所感。 “如此说来,莫成海收了江小白这个与众不同的存在,莫非是真打算拿他当衣钵弟子?”楚河皱眉心想。 怎么说江小白也是他下副本的队员之一,忠实的小伙伴。如果莫成海真的是以坑弟子来提高修为,那么楚河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既然这些师兄们都来了!那是不是老师很快就要行动了?”楚河问道。 江小白点点头道:“对的!老师已经申报了研究课题,明天就会有大巴车来接我们,一起去章华台遗址考察。” “找到钥匙了吗?”楚河又问道。 江小白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既然老师已经决定出发了,那肯定是已经有了眉目。我们等着便好。” “要不要叫上米米姐、平头哥他们?”江小白突然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肯定是要通知的,而且我让平头哥收集了好些个好玩意,也是该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楚河笑的有些奸诈。 又是一天,就在众多兄贵师兄呼着号子的锻炼声中过去。 同样是这一天,好几个师姐都单方面宣布自己恋爱了。 这年头要找一个身材好、学历高还性格不错的男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脑子感觉有点问题,不过小小瑕疵,不影响众位师姐们的‘食欲’。 不要以为只有男人会好色。 女人也一样,看到胸肌大的男人,就和男人看到胸部大的女人,是一样的心情。 那就是征服他,然后使劲的去捏,去蹂躏。 坐在前往章华台的大巴上,一路上也是欢声笑语,好几位师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哪里还有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摸样。 江小白拉着楚河坐在大巴最末尾。至于米米姐、平头哥会自驾过去。凌小钰要备战高考,已经被禁止外出,这一趟就没她的份了。 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即将开启的这个章华台副本可不再是单刷的黄鹤楼副本,还没开始就火药味十足,一些老家伙们也在勾心斗角,相互算计。 凌小钰还不够成熟,参与这种副本,只怕会有不测。 大巴越过了楚河的老家潜城,直接驶向潜城附属的乡镇凤湾。 等到大巴开到章华台附近的时候,便看到已经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游荡在此。 有人手持罗盘念念有词。 也有人洒出阵旗,搅动某处风云地气。 还有一些身穿特殊黑色镶金线制服的人,在维持秩序,警告的看着一些尤为古怪的家伙。其中这些被重点观察的人中,就有秦大爷。 而这些穿制服的,就是修真者委员会下属的修士特警,算是官方组织。 第六十五章章华台(加更!) 从晚清末年开始,世界逐渐正式步入末法时代,修真者纷纷从开始枯竭、崩塌的洞天福地,天地秘境之中走出来,开始主动融入人间,与他们口中的凡人混居在一起。 到了如今,已经不再如古时一般泾渭分明,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虽然是末法时代,但是消减的也只是高端战力,底层修士反而因为修炼法门的泛滥以及人口基数的扩大,以及人均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开始膨胀式增长。 各国政府也不是泥塑的,其实所谓的修真者委员会,很大程度上就是由有各国政府背景的修真好手把持,和国家之间,一直保持着某种默契。 就像这一次,章华台即将有大型灵光幻境开启,许多附近有点实力的修真者,都闻讯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在政府的委托下,修真者委员会便派来了特警修士,不仅仅也打着参与副本的主意,同时也负责维持治安。避免那些有宿仇的修真者,直接就在现实中打起来,造成某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里就是章华台啊!感觉就是几个小土墩。”身边几个路过的年轻修真者道。 “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多少风流豪迈留得住,多少宏伟壮观今犹在!”楚河看着这些寻常、土气,丝毫不见昔日天下第一台之气势的土墩,却发出感叹。 “是啊!时间最是无情,远有鹿台、阿房宫、铜雀台,近也有圆明园···,这些都是属于文明的瑰宝,却都在时光中消散,为历史所弃。”一个穿着灰色高领运动服的男青年,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同样感叹道。 “你好!我是东阳竹,师大考古系鹿教授的学生。”男青年伸手对楚河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一动,伸手和东阳竹握了一下然后道:“鹿教授和我老师莫教授之间,可是势如水火。你还敢主动和我搭话,难道不怕被穿小鞋么?” 东阳竹闻言,十分清淡的笑了一下,仿佛连嘴角都没有动过一般。 “他不会的!” “倒是你,知道我是鹿教授的学生,竟然也不敌视,倒是有意思。我和很多莫教授的学生打过招呼,不过他们的表情可都不太好。你和我握手,就不怕被同门排挤么?”东阳竹反将了一军道。 楚河也同样冷淡道:“何惧之有?”楚河这个回答,属于一语双关。 “那就好!我想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那一定很有意思。”东阳竹闻言,笑着便走开了。 “东阳竹···和东阳离莫非有什么关系么?”这不由得楚河不怀疑,东阳非大姓氏,故而即便世界很大,同姓东阳之人,或多或少都能扯出一些亲戚关系来。 江小白这时候凑过来道:“东阳竹这小子是个异类,不过你最好不要和他接触太多。感觉的他憋着坏。” 楚河呵呵笑道:“我看你这是典型的阵营歧视。” 和江小白聊着,楚河的视线却始终跟着秦大爷,偶尔也关注一下熊茆师姐。 熊茆师姐似乎真的与章华台的灵光幻境有些瓜葛,自从到此之后,便显得沉默,没了往日风风火火的彪悍气质,精神也有些恍惚。 二师兄王钰正围在她身边,鞍前马后的打转,给他条尾巴,感觉能摇起来。 “看来熊茆师姐或许真的是‘钥匙’,但是这钥匙显然不完整。否则的话,现在副本早就开启了,而不会一直持续这种波动不稳的状态。”楚河心想。 当然自从楚河和熊茆到了章华台,灵光幻境时隐时现的波动就更加的剧烈和明显,让聚拢在这里的修真者们,更加的激动。 摆弄阵旗的变幻阵势更加迅猛,那拿着罗盘的,脚踏禹步,踩着方位,差点没飞起来。 楚河扭头看向几位只是普通人的师兄师姐,却见他们丝毫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此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范围的差异咒阵法么!在这里的普通人眼中,看到的只怕是另一番景象,所见与我们所见,根本不同。”楚河心中顿时有数。 “让开!让开!给姑娘们让条道。”一个大胖子大冷的天,居然穿着一身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冲着人群大喊。 就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几十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个个身材匀称,最要紧的是,她们可以被打扮裸露出来的腰肢都非常的细。 不说盈盈一手可握,那太夸张,除非抽肋骨,否则饿死也做不到。但是用小蛮腰来形容,却是都十分恰当。 “楚王好细腰,皇宫多饿死。这章华台,本来就是楚灵王用来收藏细腰美女的。我找这么多的细腰美女,就在这章华台之上跳舞,不相信把这个灵光幻境召唤不出来。”胖子哈哈笑着说道,表情十分的得意。 周围一些修士,便纷纷冷笑,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灵光幻境还不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音响打开。 还是那熟悉的音乐,还是那熟悉的节奏。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最炫民族风···。”江小白表情崩坏道。 看着少女们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在一个个小土墩上蹦蹦跳跳,楚河也感叹道:“广场舞之所以扰民,我觉得原因只是因为跳舞的都是老大妈。要是都是这些小妹子,我想就没多少人会觉得扰民了。” 整个场面更加的热闹,乱哄哄的一团糟。 不远处秦大爷捡了一片树叶,然后剪成人形,然后放在地上。 那树叶剪成的小人,便迈步朝着楚河走来。 走到楚河的脚边,扯着楚河的裤腿一路爬上来,然后趴在楚河的耳边。 耳边传来秦大爷的声音:“小楚兄弟!你想办法让你那师姐同时掉八根头发,记住是八根,不能多,也不能少。” 楚河点点头,靠近王钰和熊茆,和他们聊了一会天。 手指一点,骤然刮起一阵风,将一些碎了的草叶黏在了熊茆的头发丝上。 “等等!熊茆师妹!你的头发上有脏东西,我来帮你拿掉。”王钰眼中精光大冒,只觉得是天赐良机,开口便道。 可能是他说的太着急,表情太过猥琐明显,熊茆这么彪悍的女汉子,都有些被他盯的心慌。 赶忙退开一步,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看向楚河道:“小师弟!我头发现在干净了没?” 两道充满了杀气的眼神,几乎同时锁定住了楚河。 其中一道就在身边,而还有一道源自背后。 第六十六章灵王有昭(加第二更) “还有一点!”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手。 身前、身后的两道视线,变得更加的灼热,简直要将楚河烧穿。 手指触碰到了熊茆师姐的发烧,楚河的指尖骤然弹射出一道锋锐的真气,不多不少,正好八根头发迎风掉落。 “多谢了!楚小兄弟!日后你大爷我定有后报。”耳边的小树叶人一蹦而起,凌空抓住那八根头发,就要冲向秦大爷。 秦大爷的手中正握着一粒琥珀色的灵丹,隐隐仿佛有彩凤在灵丹中循环。 而他的脸上,分明带着得意之极的笑容。 嗡! 风忽然在小范围内禁止了,那迎风而逃的树叶小人,也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楚河收回另一只掐着印诀的手,冷笑看着秦大爷,将那树叶小人一脚踩在脚下。 “小禁风咒!妈的!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无聊么?怎么有那么多功夫,修炼这种几乎没什么卵用的小法术。”秦大爷直接怒骂出声。 所谓小禁风咒,是禁风咒的极度削弱版,只能短暂禁止一定小范围内,不太强烈的风。在古代,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修士,用来游走四方,坑蒙拐骗的小手段。 偏偏修炼起来,还并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研究、控制。 这种小法术,自然早已经被淘汰,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修炼的法门,费点心思在网上都能找到,根本没什么保密。 但是此刻,就是这种本应毫无价值和意义的小法术,让原本自以为偷机成功的秦大爷计划落空。 看着楚河冲着自己勾勾手指,秦大爷绷着一张脸,脸色发黑的走了过来。 几乎就在同时,莫成海也寻了过来。 他似乎也一直在监视,此时方才显露。 “秦兄也算是前辈,何必在这里戏耍小辈。”莫成海踏步而来,高大魁梧且健硕的身影,就像一道阴影,与猥琐佝偻的秦大爷站在一起,几乎遮蔽了其身上的光线,使其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矮小、阴暗。 秦大爷一步退开,重新站在阳光下,仰视着莫成海,咬了咬后槽牙:“果然瞒不过你这个莫老魔,也罢!钥匙我可以分享给你们,但是进入灵光幻境后,你我互不干扰,各干各的。如果有冲突,你必须退让三次。” 莫成海哈哈一笑,但见一大群兄贵整齐划一的走来,围成铁桶一般,把秦大爷身上的阳光遮挡的死死的。 “一次!否则我就捏碎这枚梧桐丹。”秦大爷愤恨不平的叫唤道。 “好!”莫成海爽快答应。 “八根头发,一人拿一根,然后同时接触到我这梧桐丹上。”秦大爷说道。 莫成海手一挥,直接又隔空取了熊茆的八根头发,然后分发给自己的一众弟子。 江小白分了一根在手上,而楚河···属于不享受此福利待遇的那一类。 “开始吧!”直接打断了江小白即将开口要说的话,莫成海对着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点点头,手直接摊开,掌心的梧桐丹猛然燃烧,就像是一团火。 八根头发,在八个人手中握着,然后靠近燃烧的那团火,同时被点燃。 轰! 火焰中,一只九头的凤凰虚影一闪而逝。 就在这一刻,一股庞大的波动骤然降临,先是笼罩在了手持头发,点燃火焰,幻化出九凤的八个人和熊茆身上。 下一刻,楚河就像是一个病毒,顺着此刻灵光幻境开启的门户漏洞,不请自来的钻了进去,然后在里面将整个门户彻底打开。 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容,其实这一切也非楚河所控制,而是自然而然便发生了。 就如同饕餮的赌局一样,楚河扩大了副本降临时的辐射范围,将更多只有微弱联系的人拉了进去。 此时,二师兄王钰正好捡起了原本被楚河踩在地上的树叶小人,用手握住了那八根落地的头发,也和灵光幻境有了一丝几乎不算数的联系。 轰! 一股看不见的灵气波动在虚空之中炸开。 一瞬间,仿佛时间被静止,但其实只是有那么一群人,被待到了时空的前端,时间不是被静止,而是在倒流和回溯···小范围的。 选择! 还是选择! 这一次可以让楚河选择的身份就多了不少。 诸子百家中道家弟子,阴阳家弟子,法家弟子、墨家弟子、儒家弟子···等等各种主流或者非主流的学说门下弟子。 当然可以想象,只要选择了其中任何一家的身份,就必然会得到一些该家传承的秘术。 这是最普通的选择,再然后还有楚国卜士,楚国好巫卜之术,故而有众多的卜士,其最高长官卜尹,更有直接向楚王谏言,影响君王判断的权利。 而楚河因为被甄别到含有一丝古楚王族血统,故而也可以选择楚国贵族这个身份。 这就完全看运气了。 如果所化那个贵族子弟不学无术,那么楚河除了得了一层身份,几乎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不过···只要身份就够了!”楚河心想着,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楚国贵族的身份。 战国时代,奴隶制还未彻底废除,处于半废不废的状态中,其中楚国比较保守,奴隶制依旧风靡。 在等级差距十分明显的时代,选择成为楚国贵族,就等于开局得了先手。 无论章华台这个灵光幻境的任务剧情是什么,有了这层身份,都更好参与进去。 而那些选择了诸子百家弟子或者卜士身份的人,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技能奖励。但是却需要用心钻营,走到足够靠前的位置,才有资格正式参与剧情。 眼前的画面逐渐开始清晰。 楚河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花园里,四周都是穿着薄纱,仅仅只是简略遮掩住美妙胴体的妙龄少女。 “颏公子!快来追我啊!”一个长相最为甜美可人,身材却极为凹凸有致的少女站在花丛中,对楚河招手,神态清纯中,竟然又带着入骨的魅意。 “好一个媚骨天成的佳人!我这个选择还真没错!”既来之,则安之,楚河哈哈一笑,便化身饿狼朝着少女扑去,似乎已经忘了进入副本的正事。 一通乱战之后,从这些服侍他的女奴口中,旁敲侧击,楚河已经得到了许多自己想要的消息。 “灵王有昭,修建祭天之台,楚国境内,遴选九凤之女。” “妈蛋!这和史书上写的不一样啊!历史这么坑人啊!” 第六十七章剥开历史的外衣(加第三更!) 在历史上记载的楚灵王,是一位暴戾之君,穷奢极欲,嗜好杀戮,不修仁德。 但是历史这种东西,就像不会化妆的小姑娘,落到青楼里只能任由老鸨们肆意的打扮。明明是青涩不堪摧残,却偏偏要弄得艳光四射,花枝招展。 即便是史书多有毁誉,但是无法否认的却依旧是,楚灵王在位时战功赫赫,灭了蔡国,胁迫吴国,曾经为楚国打开了大好的局面。 至于他杀兄长,杀侄儿那点糟心事,在其身后历史上,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盛世君王,做的远比他过分的多。 就像奥威尔在《1984》当中说过的:“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现在和未来!” 妆点历史,向来就是胜利者的权利。 身为楚国贵族,王室旁支,理论上王室嫡系死绝了,楚河也有机会继位,成为楚国的王···。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 不过通过旁敲侧击的打听,楚河知道他顶替的这位颏公子,竟然和熊居相熟。熊居后改名为熊弃疾,正是灵王之后的楚国大王,楚平王。 那也是位狠人,日后楚灵王的名声烂了大街,最后被逼自缢而死,就是熊弃疾的手笔。 “这么说来,我还是有那么点优势的。”楚河心想。 现在的熊弃疾,为了避免被楚灵王所忌,每日只是饮酒寻欢作乐,与公子颏这样王室之中出了名的浪荡儿为伍,但凡是有些实权的大臣和将领,是一个也不结交。 无论史书上怎么污蔑楚灵王的,唯有一点没有写错。 楚灵王确实好杀,而且疑心甚重。 “春秋战国!无论是在明面上的历史中,还是修真界所传的秘典里,都是属于最混乱,也最璀璨的时期。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思想都拥有生存的土壤。同时各种自远古以来,便积蓄出现的各种修行道统,也开始大爆发,纷纷有传人出世。诸子百家身后,站着的却是远古那些便已经成就非凡的大能身影。” “来人!给我备车!本公子要去找居族叔饮酒。”楚河在女奴的服侍下,穿好颇为复杂的衣冠,然后张口喊道。 屋外自有早已跪伏在地,随时等着伺候的奴仆前去安排。 这些奴仆有一些出身并不低贱,而是原本蔡国的贵族,蔡国被灭后,这些蔡国的贵族大多被俘虏贬为奴隶,被楚灵王分发到宗族和有功之臣的家中。 这种出身高贵的奴隶,只要懂得隐忍和放下身段,十分容易讨得主人的欢心。渐渐的,甚至会取得一部分主人的权利。 或许这本就是为后来举国皆反楚灵王,埋下了部分的祸根。 公子颏的地位不高,所以所乘的马车没有华盖,更只能由一头牛拉着。 楚国王室多富裕,上郢的贵族家中几乎都有极为丰厚的家产。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逾越,否则后果会十分严重。 熊居的住所在上郢的东南角,稍微有些偏僻,但是占地可不小。 待到仆人通报之后,楚河便被引入大厅之中。 熊居早已备好了舞姬,一应的果蔬酒水,也早已周全。 一些得了纵横家皮毛,只懂得鼓唇弄舌,说一些讨喜之话混饭吃的门客,也都纷纷列坐,各自眉飞色舞的奉承着熊居。 后世一些文字或者影视作品之中,将纵横家吹的多么牛逼,其实却是以偏概全了。 纵横家出来的牛人是不少,什么苏秦挂六国相印,张仪一张嘴可挡千军,那当然是厉害的没边了。 楚河甚至知道,这两个人,不仅嘴巴厉害,手上的家伙更厉害。否则战国混乱不堪,没点手段,也敢周游列国,游说诸雄?活腻歪了吧! 那些史书中记录,触怒了一国之君主,却屁事没有,从容退走的诸子。那都不是人家不想杀,而是根本杀不了。 简单形容就是,有那么一些修为高深,闲的蛋疼兼职思想家、政治家的修真者,跑去向各国的君王们推销自己的理论。 买卖谈拢了,自然各自欢喜,各取所需。买卖谈不拢,掀了桌子,那就看谁的拳头比较硬了。诸派学说中,有人名列前茅,不仅文化课好,实践课、体育课更是优秀无比。而有些就只能是学渣了,学了点鸡毛蒜皮,就四方游荡混日子,混饭吃,也就比一般没文化的平民和奴隶好一些。 “颏儿今日竟然得闲,难得主动来寻你族叔我,当真是难得。诸位且饮此盏。”楚河方才坐下,熊居便端起桌上的酒盏说道。 这喝酒的借口也当真是找的烂极了。 此时的酒盏可不小,一盏或许有四五两酒。 不过古代可没有蒸馏酒,如果不是修真者用灵花异果酿造的特殊酒水,度数一般不会太高。 楚河端起桌上的酒盏,直接一口饮尽,紧接着便又从口里喷出来,洒了一地。 熊居面露不愉之色,却还是和声和气道:“颏儿这是为何?莫非是族叔招待不周?” 楚河摇摇头道:“族叔或许不知,侄儿最近新得了一种好酒,此酒酒香扑鼻,三月不散,初入口中仿佛冰雪所化,待到深入腹中,却又化作一团烈火,整个人都像是要烧着了一般。自从饮了这种酒,其它的酒水,侄儿便是再难入喉了。” 熊居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虽然是为了装孙子,免得被楚灵王什么时候想不开,叫到王宫去一刀劈了。但是装个酒色废材久了,有些嗜好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 所以熊居不仅好色,也好酒。 其中好酒还在好色之上。 “颏儿竟然有如此好酒,还不赶快拿来给族叔尝尝。”熊居急不可耐道,竟然不顾礼仪,从主位上走下来,直接冲到了楚河的身边。 楚河早有准备,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然后将冰蓝色中带着一点赤红的酒水,直接倒在熊居已经空出的酒盏中。 酒才倒出来,酒香味便已经溢满了整个大厅,那些个门客们一个个的耸着喉咙,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好酒!好酒!果然香气四溢,胜过春日繁花千万。酒色竟然如此干净,就像天空和烈日都倒映在了这小小的一盏酒中。”熊居目露激动之色,一仰头便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可是楚河蒸馏过的高度酒,一入口便呛到了熊居。 但是熊居居然忍住了,没有将酒喷出来,任由鼻涕眼泪横流,依旧艰难的把酒咽了下去。 半响酒气上涌,化作红晕在其脸上荡开,这才缓缓吐出一个字道:“好!” 紧接着道:“此等好酒,我等皆无福消受,唯有王上才有资格享用。颏儿!若还有此酒,请与我一同进宫,献给大王。” 楚河不由感叹,难怪这熊居日后能篡位成功,看这政治觉悟,真是杠杠的。 当然这也正是楚河的目的。 章华台副本,有两个十分明确的主线人物。 其一便是九凤女,毫无疑问现在的九凤女,也是师姐熊茆。只是不知熊茆师姐,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窝着,暂时找不到。 其二便是楚灵王熊虔。 既然有了身份的便利,楚河自然要想办法接近楚灵王。 只要能和楚灵王搭上线,楚河自然有的是办法,让楚灵王对他产生初步的认同。 第六十八章初见灵王(求推荐、收藏) 楚河现在所扮演的这位颏公子虽然是楚国王室宗亲,却只能算是旁支,有钱而无权,算是楚国所供养的大米虫。除了特殊日子能远远的看见楚王之外,其余时候是没有权利拜见楚王的。 熊居不同,熊居虽然受楚灵王猜忌,却毕竟是楚灵王的胞弟,想要觐见灵王,只需通传一声便可。当然见与不见,还要取决于楚灵王的态度。 当楚河和熊居进入楚国王宫之后,即便是见惯了后世奢华的楚河,也不免为楚灵王的奢靡而感到吃惊。 或许现代的科技便利了建筑和造就,缩减成本的同时,提升了奢华程度。但是以工匠们长时间费尽心血,精心打磨出来的一景一物,总会有其无法取代的灵魂。 楚王宫没有后世如紫禁城一般的庄严宏伟,它似乎更加拥有一些楚人的舒缓、浪漫,没有那么的严肃庄重,却又拥有其独特的魅力。 “大王现在何处?”熊居冲着引路的内侍问道。内侍就是太监,太监起源于周朝,只是并不彻底,到了秦汉之时,除了皇帝和皇子,皇宫内院之中的男人才彻底都变得不是男人。 “大王正在西景苑射猎。”内侍小声回应道。 熊居点点头,不再与内侍搭话。他的身份敏感,和内侍说的太多,不仅是害了这位内侍,也是在为自己招来祸患。 春秋战国,礼崩乐坏,钟鸣鼎食之家,大多无父无子无兄弟。 也就是说,当权者争权夺利起来,是连面上的那点脸皮都不要的,不管是兄弟还是父子,说搞死就搞死,都不带犹豫的。 西景苑中,一个身材魁梧,身穿纹凤王袍的男子,正手挽着强弓,站在高台之上,肆无忌惮的射出手中的利箭。 而高台之下,众多的奴隶身上披着兽皮,在荒草丛生和杂木遍地之中,如同野兽一般奔跑着,时而还要发出一声声犹如野兽嘶鸣般的声音。 嗖! 又是一箭飞出,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看不出是男是女,打扮成花豹的奴隶,被一箭射穿了腿。 小奴隶却不敢直接痛呼,而是模拟着豹子受伤的声音,不住的哀鸣。 楚灵王哈哈大笑,表情十分的得意。 “大王弓艺如此了得,若有龙凤在天,也只怕挡不住大王一箭之威。”熊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溜须拍马起来那是顺畅之极。 楚河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府上豢养那么多的鼓唇弄舌之辈了,感情是在汲取养分,然后好用来拍楚灵王的马屁。 楚灵王看到熊居走过来,放下手中的长弓,浓粗的眉毛抖了抖,然后说道:“你来的正好,前日薳启疆从云梦泽中猎了一头蛟。本王将蛟皮做成了甲。你穿上之后,让本王试试,本王的强弓,是否真的能猎龙。” 熊居面色一僵。 已经有内侍气喘吁吁的抬着大木箱走了过来。 木箱打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犹如蛇皮,却质地坚硬、邪异的蛟皮,只是简单粗略的剪裁成了人体可穿着的摸样,根本没有花费半点的心思,去精心雕琢,以符文、咒法、炼制之术将之化为宝甲,物尽其用。浪费了大好的材料。 熊居走上前去,将蛟皮抖了抖,然后强忍着腥臭味,将之披在身上,然后走入西景苑中。 从头至尾,楚灵王都没有看楚河一眼,楚河也乐的在一旁看戏。虽然熊居是因为带他入宫,才会遭到如此羞辱,甚至有性命之忧。但是楚河丝毫没有愧疚。 他和熊居之间,本就只是一层利用关系。 叔侄感情,淡薄的可笑。 即便没有这一遭,熊居也会三不五时的入宫,用各种低三下四的手段,来麻痹楚灵王,使其对自己掉以轻心。 楚灵王强弓挽起,直指着身披蛟皮在林中穿梭的熊居。 四周那些假扮成野兽的奴隶们,则是如同受惊的野兽一般逃窜着。 蛟龙入山林,自当如此。 嗖! 一箭飞来,熊居一个猛然转身,正巧与一个假扮成猛虎的奴隶交错而过。 利箭贯胸,将那奴隶死死的钉死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一片。 楚河也瞪大了眼珠子,他着实没有想到,每天以酒色自娱的熊居,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他的步法诡异,一瞬间就与一个奴隶调换了位置,像是强行更改了两人所处的方位,看不出是什么路数。 当然,楚灵王也并不简单,不过是寻常的强弓,他却能指哪打哪,一箭射出去的威力,都快相当于小口径的狙击步枪了。 从身边内侍的手中接过箭疾,楚灵王再次扣住了弓弦。 嗖! 又是一箭飞射。 就在箭疾飞射的半途中,楚灵王却口吐一个古怪的音节,发声有点像是‘si’音,却又不太相同,更加的模糊,带着一种古老的口音。 下一刻飞射的一道箭疾,变成了一簇,小范围的箭雨笼罩住了熊居,让其无法再故技重施。 楚灵王这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不像是在折辱熊居,他竟然是真的要杀了熊居。 “他为什么要杀熊居?” “难道···楚灵王的身边,已经有人提前告知了之后之事?”楚河迅速的想到了某种可能,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他太大意了,也太小看天下人了。 他既然能够获得楚国贵族的身份,那也免不了有人,能够获得比他更高一级的身份,直接接触到楚灵王。 他是熊居带入王宫的,现在还未敬献美酒,没有向楚灵王表示忠诚,自然被打上熊居的烙印。 如果熊居被杀了,他一样会受到牵连。 从熊居和楚灵王分别露出的一鳞半爪便可得知,这些个楚国王室高层,都不是好惹的,手段高强,远远胜过他。 “我也太大意了!帝王不得修真,那是自秦始皇之后,方才由天庭颁布,给人间帝王所下的禁令。为的就是要约束人间帝王,避免出现如上古时期,帝王不朽,人间帝王率领大军,攻伐天庭的旧事。现在的战国诸王,都还能修炼妙法,各有从周朝起,便传承下来的神异手段。”楚河心中打鼓,只能期盼熊居这个历史上记载手段比楚灵王更高的胜利者,还有什么未知的手段,足以翻盘。 面对箭雨,熊居一身怒吼,身上的蛟龙皮一翻,往上一抛,竟然真的化出了一条蛟龙。 蛟龙蜿蜒,不仅遮挡住了箭雨,更盘旋在熊居的头顶,凶神恶煞,仿佛随时都会突袭向楚灵王。 第六十九章多疑可用(求推荐、收藏) 轰! 蛟龙落地,竟然跪倒在了楚灵王脚下,熊居同样五体投地,将周身要害,尽数曝露在楚灵王面前。 “王上!王上若是要取走我的性命,我定无二话,当会自戮在王上面前,只求让王上心安。” “但有一言,还请王上听我说完。”此时‘臣’这个称呼并不那么流行,因为‘臣’在这个时候的定义为男**隶,与后世清廷之中,一些朝臣们自称奴才,其实没什么区别。 熊居怎么说也也是在楚国身份地位仅次于楚灵王的存在,即便是有意奉承,也不会下作到自称为‘臣’,将自己贬为奴隶。 “我与王上血脉相连,对王上忠心不二。王上今日对我起了疑心,想要杀我,我本该就此顺从了王上的心意。但是我惶恐的是,等我死了以后,王上为奸人所蒙蔽,没有了如我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保护王上,反而让王上露出了破绽,为敌人所趁。”熊居这话说的是有些赤裸裸了,毫不客气的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楚灵王守护者的位置上。 这里是战国,是先秦,是华夏历史上,思想最为开放的时期。人们的思想,还未受到儒家思潮的束缚。有些想法和说法,自然是很大胆也很直接的。 并不像后世儒家统治多年后,有什么想法和想说的,还要拐几个弯,委婉的表达。 楚河在一旁听了熊居所言,眼睛一亮,也不得不为熊居叫好。 他这一席话,却是正好打在了楚灵王的软肋上。 楚灵王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或者说当世的统治者,大多都有这个毛病。 楚灵王因为有人挑拨,对熊居起了疑心,想要杀他。熊居便同样利用楚灵王的疑心,让楚灵王心中变得游移不定起来。 或许真有人在楚河之前,就与楚灵王有了联系,甚至告知了其后世之事。 但是怎么证明? 假设突然有人跑到你面前告诉你,有一天你的兄弟会杀了你,谋夺你的家产,杀了你的儿子,霸占你的妻妾。我是从未来来的,知道这些事情,你信我! 你会真的一股脑的全部相信么?哪怕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实。 楚灵王决心杀熊居,这个理由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动手的借口。 而现在熊居需要的就是一个让楚灵王放过他,重新回到原来那种猜疑不定的心态时的借口。 “楚灵王!成也多疑,败也多疑!”楚河不由感叹。 面上没有异色,楚灵王却收起长弓。 楚河松了一口气,熊居却依旧跪伏在地上,等待着楚灵王的判决。 楚灵王从高台上走下来,走到熊居身边,亲自将他扶起来:“你与寡人本是同源兄弟,寡人又如何会杀你!你勿要多虑,听信了谣言。” 啪啪啪! 说罢楚灵王拍拍手,楚王宫一处,忽然有火光乍现,一阵简单的动荡之后,一个身穿内侍服装,全身都是血淋淋伤口的家伙被一群面色雪白,犹如幽灵般漂浮在半空中的内侍抬了过来。 “就是此人造谣生事,不想居然未经许可,私自懂得术法,显然是居心叵测。寡人这就将其扒皮抽筋,抽骨磨髓,替你出气。”楚灵王轻描淡写的处理着这件事。 既然熊居无事,那么挑拨着,告知楚灵王后世之事之人,就该出事了。 楚河对这个满脸鲜血的内侍隐隐有些印象,他似乎就是当时身在章华台的一个修士,在一个土墩上,摆着法台,以法台想要召唤灵光幻境降临。 他倒是狠得下心,给了自己一刀,直接入宫当内侍,这确实是最快接触楚灵王的一种办法。 反正断了的东西,只要出了灵光幻境,都会重新长出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楚灵王如此不靠谱,而熊居却这般的能言善道,巧舌如簧的让楚灵王暂时打消了杀死他的念头,转而用其性命,来安抚熊居。 这个内侍已经身受重伤,眼神模糊,视线扫过楚灵王,露出极为恶毒和鄙夷的目光。 “昏聩之君,你早晚会被自己害死。我瞎了眼,才会想要提醒你!呸!你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内侍气息孱弱,却依旧叫骂着。 当然楚灵王不会知道阿斗是谁,但是这并不阻碍其理解这话语中的恶毒意思。 “带下去!我要他活够九天才死。”楚灵王对那些幽灵似的内侍吩咐道。 这些内侍脸上露出淡漠的表情,眼中却显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态。 楚河可以肯定,这几个内侍不是人,也许是什么不知名的妖魔鬼怪,更或许是一种巫术造物。 古楚多巫蛊,只是后世多有遗失,流传下去的不多。 楚河尽量低着头,避免被那还在不断叫骂的内侍看见。否则被其叫破了身份,解释起来就极为麻烦了。 熊居能巧舌如簧的说服楚灵王,那是因为他本身有这个价值和份量。 而楚河区区一个楚国贵族的身份,还不足以作为护身符。以楚灵王的暴虐,只要觉得他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就立马会送他去死。 “你今日入宫,究竟所为何事?”楚灵王拉着熊居的手,十分亲热的问道。仿佛之前就要杀了熊居,置其于死地的并非自己一般。 熊居也亲热的回应道:“王室宗亲熊颏,寻得了一种美酒,我有幸品尝之后,觉得此等美酒,唯有王上配品尝拥有。故而带其前来王宫敬献。” 熊居此刻,也仿佛对之前的事情丝毫没有任何的怨言,直接抛在了脑后。 “美酒?”楚灵王闻言,虽然略感兴趣,却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七国之中,以楚国最为幅员辽阔,物产丰富。 作为楚国国君,楚灵王所能够享受和拥有的,自然也远超常人所想。区区所谓美酒,他并不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就献上来吧!” 熊居冲着楚河点点头,楚河便取出早已换用玉葫芦盛放的美酒,摆在了内侍端着的托盘上。 一位内侍直接打开玉葫芦,将一些酒水倒在玉盏之中。 那冰蓝中带着点点红光的酒色,以及浓郁之极的酒香味,一瞬间就吸引了楚灵王的注意力。 成功的将楚灵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一位专门负责试毒的内侍将玉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脸上顿时便露出满足的表情。 半响之后,内侍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又有专人检查了身体,并无任何异样,这就表明此酒无毒。 然而楚灵王却妒忌的看着内侍,然后说道:“此等美酒,像你这样的下作之人竟然能先于寡人品尝,实在是福分太过。你饮了这盏酒,就该死而无憾了!” 说罢便拔剑将那实酒的内侍,一剑刺死。 第七十章昏君的优点(求推荐、收藏) 看着那无辜倒地的内侍,看着内侍的尸体被四周的其它内侍面无表情的拖走。楚河面皮都没有皱一下,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恍然,同时也更加的谨慎和小心。 昏君!暴君! 史书或许记载不全,但是判断绝对无误。 楚灵王立章华台,或许不是···不止是为了收藏细腰美女。但是他本身,却也绝不是什么被污蔑了的仁义之主。 当然春秋战国无义战,作为春秋战国时期的一国之主,自然也没几个好人。楚灵王只能说是这段时期中那么多残暴之君里,比较出类拔萃,且做的那么明显的一个。 面对这样的君王,随时都要担心他翻脸不认人。 楚国是强国,作为一个强国的君主,在自己的国境之内,几乎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他们的权利,虽然也有部分的制衡,却并不那么的明显和强烈。 话题又扯远了。 验证美酒无毒之后,楚灵王已经有些急不可待。 满满的倒出一盏酒,楚灵王仰头便一口饮入口中。 这是一个贪欲强盛的世界,后世那些克己克欲,徐徐而图,细细而品,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碰到美酒,自然要痛快而饮。 和熊居一样,楚灵王也呛到了。 也和熊居一样,楚灵王情愿露出丑态,也不愿意吐出口中的美酒。 楚河急忙低下头,装作在数地上蚂蚁的样子。 熊居也是一样,或者说楚河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就是因为时刻关注着熊居。 果然待到美酒入喉,沉淀入腹之后,楚灵王身边服侍他的那些人就都换了一批。至于之前那些人去了哪里,不必再细说。 “好酒!哈哈哈!好酒!此酒天下无双,当为圣品。”楚灵王哈哈大笑,举着酒盏道。 楚河和熊居这才敢抬起头来。 “只可惜,如此美酒,竟然只有如此小小一壶,这让寡人如何痛快?饮了如此美酒,日后那些寻常之酒,寡人如何还能饮入口中?”楚灵王皱眉说道。 楚河适时的站出来,大声说道:“大王!颏已经学会酿造此酒之法,倾尽家资,方才酿此一壶,奉献给大王。如若大王愿饮,颏愿意为大王专司制造此酒。” 楚灵王闻言,大喜道:“好!熊颏!寡人这就命你为莫敖,专司酿造此等美酒。可招募郎中十人,统兵五百人,天下之大,但有酿酒所需之物,你皆可取之。” 楚河闻言,心中不禁狂喜。 原本他只是想拉拉关系,没想到这下牛逼大发了。 莫敖没有具体的职司,但莫敖可代表楚王,其位置摆在令尹和司马之后,但是也已经是楚国高层。楚国莫敖一直从屈氏贵族中选充,当然偶尔也有熊氏王族获得此职位。毫无疑问,都是属于楚王的心腹代表。 昏君、暴君有一千一万种不好。 但是唯有一样,是明君永远不会去做的。 那就是肆无忌惮的任性。当一个昏君觉得有人合了其胃口,骚到了其痒处,就会毫不思索的给其好处,命其继续为自己办事。 在此刻的楚河看来,这或许就是楚灵王唯一的‘优点’了。 楚河一获得高官重权,熊居便拉开了与楚河的距离,开始显得格外的生疏。 可以想象,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位族叔都不会再找楚河这位交情不错的侄子喝酒。甚至适当的时候,还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楚河闹起矛盾,最终撕破脸皮。 熊居显然也没有料到,楚灵王会任性到了这等地步。 为了满足饮酒之欲,直接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付给楚河。完全不管楚国贵族大族屈家如何去想。 领了官印和官服,楚河离开楚王宫,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风险与收获,都是成正比的。”楚河感叹。 如同他献酒的对象是一位明君,那么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同样,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 而献酒楚灵王,打从入宫起,虽然危险从未真正降临在他身上,却从未离他远去。 但凡是他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或者表情,都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 “现在已经手中掌权,初步获得了楚灵王的信任,接下来就是扩大优势。同时以权谋私了。”不错!楚河要了权,压根就没想过多尽心尽力的给楚灵王酿酒,当然楚灵王的美酒少不了。 他要做的是借用手上的权利,排除异己。 什么是异己?就是那些进入副本的其他修真者。 之前差点栽在一个不认识的修真者手上,这引起了楚河的重视。 进入了灵光幻境,大家就都不再生存于法治社会,赤裸裸的吃人本质暴露出来,那比的就是谁先占据先机,谁的手段比较高明了。 他现在抢占了先机,自然要借用这先机,打压对手。 楚河现在是楚国王室贵族,一旦掌权,自然有许多同族的王室旁支前来依附,很容易就在上郢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这股势力借着给楚灵王搜寻奇珍酿酒的名义,如风一般刮过大半个上郢,不仅收集了许多奇珍异宝和财物,更驱逐、杀死、收编了好些个藏在上郢的修真者。 楚灵王虽然只给了楚河十个郎中名额和五百个士兵名额。但是暗地里依附于楚河的势力和人手,却在以一种怪物般的速度膨胀。 而与此同时,楚河也将各种美酒、美食甚至是美女,以及一些奇异玩物献给楚灵王,讨得其高兴。 对于上郢乃至楚国而言,楚河所扮演的熊颏,正是此时风头最劲的人物。 随着楚河敬献的‘宝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楚灵王高兴。 正因为如此,楚灵王也对楚河暗地里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楚河也很聪明,虽然势力在扩大,但是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势力,军队、以及民生政权那一块,楚河怎么都不会去触碰。 就在上郢被楚河搅乱的天翻地覆的时候,有一队儒家学子,跋山涉水的前来,正在靠近上郢。 莫教授和他的六位弟子,就都混在其中。 短短一段时间,莫教授似乎就已经在儒家中混的颇有地位。 第七十一章BUG般的儒家(求推荐、收藏) 这一队儒家门徒队伍,领头的看起来身材高大,面有异象,虽然面貌沧桑,眼神却清澈犹如赤子。 此人便是孔门七十二贤中的公良孺,曾经跟随孔子周游列国,如今他率领众多儒家弟子前往上郢,正是因为孔子得知了一事,却脱不开身,便遣其前往阻止。 队伍的最前端,公良孺的左侧,一位身穿儒袍,腰间跨剑,面容消瘦,整个人却显得苍劲有力的青年说道:“老师!那莫晔近来虽然屡有创新,有些想法,连孔子都忍不住感叹不凡,但是弟子总觉得有些不对。我们是不是要更加防备他一些?” 春秋战国时期,在姓氏后加上一个‘子’字,就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能被称之为‘某某子’的人,那定然都是在某一方面,极为了不得的人。故而这个儒家弟子,直呼‘孔子’,并非是不敬。 公良孺一人在前,却并非是高于众人,而是走在最前面披荆斩棘,为众人开拓行走的道路。 遇水便以一己之力,推倒大树,架起桥梁,以供弟子们继续前行。 听闻弟子所言,公良孺道:“诸子百家,我儒家要想发展强壮,就必须有兼收各种思想和人才的胸怀。那莫晔近来或有所变,但只要他还是我儒家弟子,便该一视同仁,又岂能分别对待?” 坦白说,这样的想法,似乎过于淳朴、天真。但是这就是春秋,这就是思想大爆炸的时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或许古怪,或许不功利,一旦认准了,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是!”公良孺有他的想法,作为其弟子,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尊重师长,却未必非要按照师长的准则来行事。 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那是之后儒家大一统之后,才逐渐衍生出来的糟粕。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直接降落到上郢?而是要统一加入儒家?”江小白问道。 莫成海的身边,六位弟子,五个是肌肉棒子,热血过头,智商却稍微有些欠费。虽然也是正经的研究生毕业,却没太多心眼。 会有疑问的,自然也唯有江小白。 莫成海道:“章华台建筑之前,上郢就是一切的中心,根源。取得先手固然重要,但是也容易过早的卷入漩涡,成为众矢之的。” “加入儒家好啊!儒家有一门手段,无论何时,都让人眼热,正好借这一次机会,得窥全貌,最好修持在身。”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里的这个‘子’,指的既是孔子,也是儒门学子。 但是怪力乱神,天地既成,不是你不语,他们就不存在的。 故而这其中便涉及到了一种极为唯心,却又极其玄妙的力量。 那就是‘不信和敬而远之’。 传言修行有成,懂得儒家秘术的儒门弟子,拥有淡化、消弭术法和鬼怪妖邪的能力,同时对于那些仙佛神异,则有着拉开距离,相互永远无法靠近触碰,互不干扰的能力。 这就相当于每一个修行了儒门秘术的儒家弟子,都自带禁法领域。擅长的就是把你拉到与其同一水平线,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而这种特殊的儒门秘术,在明王朝灭亡之后,便彻底断绝了。 清王朝那些被打断了脊梁的读书人,再也没人能激发出这种抗拒一切超自然力量的能力。 吼! 猛虎啸山林。 一头凶恶的虎妖,从山林中不知好歹的钻了出来。 霎时间妖风阵阵,腥臭袭人。 正所谓‘为虎作伥’,所谓的‘伥’就是伥鬼,那些被猛虎咬死的人,死后魂魄却无法离开,而是围绕在猛虎的周围,化作恶鬼,帮助猛虎袭击更多的人。 眼下这头虎妖也不知吃了多少人,周身的伥鬼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几乎笼罩了是四野。 公良孺还未出手,原本站在其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便一声呵斥:“魑魅魍魉皆虚,不言、不语、不信。” 一言既出,那些伥鬼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纷纷融化消散。 那原本凶恶巨大的虎妖,也一瞬间化作一头身长约五米的斑斓猛虎。 虽然还是十分的凶狠,却早已不是之前那般,好似无可战胜的摸样。 “看!这就是儒家的厉害!现在这头虎妖,无论是妖法还是自身所修的神通,都用不出来。只能凭借蛮力。”莫成海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他虽然也是儒家弟子的身份,但是接触到的却只是一些儒家的剑术以及练体之术,首先强壮的是自身。这种bug一般,驱散一切超自然力量的能力,并没有直接得到传授。 噌! 青年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青铜剑。 一剑挺直,朝着那猛虎刺去。 而猛虎也咆哮一声,恶狠狠的朝着青年扑来,要将其撕碎。 哗啦啦···! 鲜血遍地,青年还剑入鞘。 其剑术十分高超,力气也分外惊人,只是一剑便将那硕大的猛虎斩杀于剑下。 “单单论剑术,论力气,或许惊人,但是并不足以持之纵横。但是配合上儒家那消除一切异常力量的能力,这样的剑术和力气,就十分恐怖了。”莫成海又感叹道。 此时,所有人,包括其他一些并未掌握此等秘术的儒家弟子,都纷纷眼热,羡慕不已。 并不只有莫成海和他的六位弟子。 “难怪儒家和墨家那么大的仇。儒家独大后,要弄死墨家方才罢休。这样的能力,怼谁都不惧,就怕墨家的那些‘科学家’。”江小白低声说道。 莫成海闻言,也只是笑着,并不再出声,只是眼神中的渴望,更加的强烈且激荡,几乎要溢满出来。 “希望有人已经把上郢闹的天翻地覆了吧!也唯有这样,上郢才会足够的危险。也唯有足够的危险,他们才会有可能,将儒家最核心的秘密交给我。”莫成海看着最前端,继续披荆斩棘,开路架桥的几名儒家弟子,心中想着。 此时的上郢当然还没有天翻地覆,不过早已经是‘民怨沸腾’,当然这里的民,并非一般的平民,或者是奴隶。 平民和奴隶,是没有发言权的。 这里的民,指的是上郢的一些小贵族、商人,以及利益受损的家族。 楚河肆无忌惮打着给楚灵王酿酒的名义,收刮各种奇珍异宝送给楚灵王,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和势力。已经快要濒临一个无法忍受的临界点。 也同样是在这种情况下,楚河也终于将楚灵王的好感度,刷到了‘友善’。 第七十二章药珠(求推荐、收藏) 楚王宫,大殿之中。 一箱箱的宝物,摆在殿堂之上,一壶壶的美酒,被倒入巨大的酒鼎之中。身穿薄纱的宫女,扭动着杨柳般的腰肢,敲打着巨大的编钟,发出清澈、悦耳却又宏伟的声音。 成群结队的内侍,将各种奇珍异兽烹饪出来的美食,端入殿内。 楚灵王坐在楚河敬献的凤椅子上,脚下泡着个大脚盆,两个手指如葱白般细嫩的少女,正灵巧的帮他揉搓着脚心。 脑后还枕着一个胸怀广大的宫女胸脯,享受着宫女用手指轻轻抓过头皮的触感。 简略一看,更像是洗浴中心的赶脚。 这当然都是楚河的主意。 短短时间,楚河就将能够照搬到这个时代的一切奢靡享受,都添油加醋的传授给了楚灵王,使其在原本就昏聩的道路上,策马狂奔,一路不回头。 如果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那么后世的史书上,一定会留下大弄臣熊颏的名号。 “颏儿!近日以来,很多贵族和朝臣,都向寡人状告你飞扬跋扈,不懂收敛。”楚灵王漫不经心的说道。 楚河一看楚灵王这态度,就知道楚灵王压根就没有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他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心里岂能没有数? 那些已经恨他入骨的大臣与贵族,哪里会只说他飞扬跋扈?只怕是说他有心举兵造反,不尊王上,蛊惑君王,崩坏朝纲的都不在少数。 “颏一心向大王尽忠,旁人的议论,颏丝毫不放在心上。”楚河已经摸清楚了一些楚灵王的脾气,顿时便道。 楚灵王微微张开原本闭目享受的双眼,赞许的看了楚河一眼道:“这满朝文武,谁忠心,谁二心。寡人心中自然有数。你很好···。不过有些人的情绪,即便是寡人,也还是要稍微照顾一些。” “再过几日,你便先离开上郢一段时间。正好寡人有一事,需要你去筹办。”楚灵王说道。 楚河心中微动,有感觉自己所等待的那件事终于到来了。表情却平静道:“大王有命,颏定当赴汤蹈火。” 楚灵王道:“寡人修建章华台,名义上是祭天,遴选九凤之女,祈祷颛顼之庇佑,使得我楚国境内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不过,还有一个目的。未曾对人言。” “寡人需要你去熊山,为寡人取来一物。” 楚灵王的眼睛彻底睁开了,盯着这楚河,显示其郑重。 所谓熊山,是一大片山峦的统称,其中就包括了后世所谓的‘神农架’。 而神农架据传言,又是炎帝的诞生的烈山所在之地。故而又有古籍言‘熊山,帝也’。 蛮荒未曾开辟的熊山,一定遍布危险,危机重重。无论楚灵王需要楚河前去取回何物,那都必然是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颏定当不负使命!”楚河回答道。富贵险中求,不为讨好楚灵王,但是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深入剧情,甚至亲自参与核心剧情的好机会,楚河当然不会放弃。 “好!据闻熊山之中,有一粒药珠。当年炎帝神农尝百草,褪下凡躯化为石,元神周游虚天,离去之后。熊山之中百草精华在其体内依旧积蓄,最后化作一粒药珠,服用之后可长生不死,得享永恒。”楚灵王眼露精芒说道。 楚河并不意外楚灵王有长生不死的想法。 像他这样的修真者,冒着巨大的风险参与灵光幻境,何尝不是也为了求得一个长生? 不过楚河敢用自己正直的三观保证,楚灵王肯定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譬如一粒能够令人长生不死的药珠,为何还非得需要九凤之女,需要一座章华台? “大王放心!颏一定为大王取回药珠。让大王得享受千秋,万寿无疆。”楚河嘴上说着漂亮话,心中却暗自冷笑。 楚灵王大约不记得那个被他虐杀的修真者提醒过,他不仅不能长生,更是连天命都没享受得全,就不得不被逼自尽。 楚灵王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块虎符,然后顺手一抛,便落在了楚河的面前。 “这是阴煞虎符,每至夜幕之时,便可召唤三千精锐阴兵。你留着护身吧!” 楚河捡起虎符,低着头,眼中闪烁精芒。 “果然楚王室只有嫡系,才能掌握特殊的传承巫术。祭炼阴兵,契约于虎符,就相当于后世道门的道兵,不仅可以随身携带,并且战力不可小觑。” “对了!临行之前,你再去一趟祝融宫吧!”楚灵王忽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楚河一惊,紧接着心中涌起了一阵狂喜。 芈姓熊氏,乃是祝融八姓之一,乃是上古火巫一脉的传承。 入得祝融宫,就代表了有资格学习从上古传承下来的祝融巫术。 巫术是渐渐在修真界开始失传的一类修行手段,后世只有一些比较偏远之处,还有皮毛流传。 早已不复上古年间的盛况。 而想要入得祝融宫修炼祝融巫术,不仅仅需要得到楚王的首肯,并且还要有五位以上的宗族族老同意,共同打开祝融宫的火铜大门。 楚河最近虽然风头正劲,却也入不得那些老古董族老们的眼。 楚灵王只怕是为了让他进入祝融宫,很付出了一些代价。 楚河修行的《九江行脉法》,修出来的是水系真气。但是这并不是说,楚河就不能在修行火系的巫术。 这其间并不冲突。 道理日后在慢慢解释。 且说楚河得闻了这个消息,心中高兴,嘴上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道:“多谢大王厚赐!颏定然不负所托。” 楚灵王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楚河满朝皆敌,一身荣耀、性命皆系于他,楚灵王自然放心培养,无惧反噬。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楚河压根就没有把这一切当回事,只是做完了任务,拍拍屁股就走。 又与楚灵王闲话几句后,楚河便出了楚王宫,拿着带着楚灵王手书令喻的竹签,直奔祝融宫。 祝融宫,并不在上郢城中,而是在城外南方百里处的一处峡谷之中。 峡谷之下,有九条细长的岩浆河纵横,而就在岩浆河的正中央,一座由火铜为主体,灰晶岩为辅料建筑而成的宫殿,奇异的漂浮在九条岩浆河的中央交汇处。 咔嚓! 断裂的峡谷两侧,山石崩裂。 两个巨大的石人抖落着身上的草木泥土,从沉睡中醒来。 手持着巨大的石锤和石斧,盯着骑在马背上飞奔而来的楚河。 第七十三章祝融宫 (求推荐、收藏) “来人止步,前方乃是祝融神宫,如有擅闯,定斩不饶。”手持巨斧的巨人,声如洪雷道。 这两个巨人皆是昔日楚国初代国主熊绎,以偷天蛊从归墟龙伯国人身上偷来精血点化顽石所化而成,具体实力有多强,楚河现在修为太浅,完全看不出来。 只是有着两尊石巨人看守的祝融宫,这么些年来,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和问题。 楚河手持楚灵王的手书竹签令,高声道:“吾乃熊氏贵族熊颏,今奉楚王之名,入祝融宫修行,还望两位大人放我入内。” 楚河手中的竹签飞了出去,落入一个石巨人巨大的手掌之中。 也不知他看不看的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你三日,三日之后,若是不出,地火入中宫,岩浆淹大殿,死不足惜!”手持巨锤的石巨人开口说道。 说罢,两个石巨人便同时退回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仿佛不具生命。 楚河放开吓的腿软,不敢入内的战马,将其束缚在一旁的树杆上,自行迈步往里走。 越是入内,越是干燥、炎热。 就像这裂谷之中,藏着一颗太阳一般。 祝融宫前,盛开着十几朵小屋般大小的赤阳花,而就在这赤阳花的中央,各自端坐着一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都被滚滚烈焰包裹,充斥着一种近乎非人的味道。 “你就是熊颏?”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却从一个幼童的口中发出。幼童的头上戴着蛟龙的角,身上则披着青虎的皮毛,整个充满着一种蛮荒、原始的感觉。 “正是晚辈!”楚河恭敬道。 “血脉稀薄,修为疏浅。开门一次,需当消耗吾等三年修行,何其不值。”幼童冷哼说道。 楚河闻言,只是不语。 “诸位!给这个小家伙开一道门,门开七寸即可。若是进不去,需也怪不得吾等。”幼童又道。 另有四朵赤阳花中,有四人睁开眼,齐齐点头。 下一刻一共五朵赤阳花同时化为赤红火球,吐出一道灼热洪流,共同轰在那与山体嵌合,背靠山峦的祝融宫大门上。 嗡···! 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跟着一同震动。 九条岩浆河,都开始翻滚沸腾。 吱···! 刺耳的摩擦声中,赤金色的火铜大门被推开了一道宽不过七八寸的小缝。 那先前与楚河说话的幼童,用极为吃力的声音道:“小子!还不快点进去!里面好处无数,收获无数,多一息的时间,都是收获。” 楚河点点头,迅步上前。 门缝狭小,幸好楚河也不胖,七八寸的门缝,侧着身子也能进去。 轰! 当楚河一脚踏进去,祝融宫的大门便轰然合上。 整个祝融宫,就像是没有穹顶一般,就在正上方的高空之中,呼啸盘旋着一团巨大的火焰。 在火焰的照耀下,看不清其背后还有什么。 而大殿之中通体赤金,巨大的铜柱之上,却流淌着如同血液般的岩浆。 这里虽然十分炎热,但是却又让楚河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而给他一种周身舒泰之感。 “到了这里,我该怎么做?”楚河一头雾水,关于祝融宫中的一切,外在都没有任何典籍记载,也没有听到过丝毫的讨论。 楚灵王也只是让他来祝融宫,进入祝融宫之后,具体怎么做,却没有指示。 不过很快,楚河便感觉到,一股原本在他体内可有可无的血脉力量,正在飞快的壮大,并且涌动起来,牵引着他前进。 在大殿的一角,楚河找到了一只火红色的幼虫,当楚河的手掌覆盖到上面时,就知道这只火红色的幼虫,是赤焰蛊的幼虫。 按照一般人入得祝融宫的道理,这赤焰蛊就会迅速融入体内。然后自发的掌握,操控、培养此蛊虫的方法。 赤焰蛊培养到极致,可释放出九星赤焰,焚烧十里。 虽然威力也算惊人,但是却也只是如此了。 这也是那幼童为何说给楚河开一次祝融宫,实在是浪费的原因。 但是此刻,楚河却发现,那赤焰蛊融不融入自身,其实还可以由他自己做决定。 他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莫非是···!那个起作用了?”楚河心中惊讶不已。 这是第一次,他的特殊能力,在开启副本之外的情况下起作用。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能力的作用,它似乎并不仅仅用来重启副本,或者降低副本开启的难度。它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独有我才有这样的能力?”这一刻,楚河都恨不得刨开自己的身体,对自己来一个大解剖。 松开赤焰蛊,楚河自然不会选择区区赤焰蛊作为进入祝融宫的收获。 毕竟太过依赖于蛊虫,加上威力也不是很大,若是出了副本,奖励中没有赤焰蛊,那这一趟祝融宫也算是白来了。 哗啦啦! 楚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变化。 这座祝融宫可以提纯和加强血脉中的祝融血统,又或者说是···颛顼血统。 《史记》载:颛顼之孙吴回在帝喾诛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 “难怪那位孩童似的族老,会言在这祝融宫中,每多待一息,都是收获。”楚河感叹。 既然已经明了,唯有血脉才能指引自己得到收获。 楚河便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开始不断的等待着,等待着祝融宫将他的血脉强化到一个极强的时刻。 一天一夜过去了。 楚河发现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变成了赤红色。 这是祝融血统极纯化,已经体现在外的表象。 但是当两天两夜过去之后,那原本变色的头发和眉毛,反而又变了回去。 这是因为楚河的血统再次发生了返祖,不再是单纯的祝融血统,而是颛顼血统占据了更多。 可以理解为祝融血统,是在颛顼血统的基础上,结合了一定的神权职能,而发生的变异。 假如颛顼血统是那高高在上的太阳,是一切的光与热。那么祝融血统就是落入凡间的火,焚烧一切,肆掠八荒。 到了最后一天的最后半个小时。 楚河终于再次行动起来。 将近三天三夜,他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已经几乎全部转化为了颛顼血统,以至于容貌都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由原本的帅气,变得多出了许多天生的贵气,眉宇之间自带一种深入骨髓的气势。 第七十四章祝融咒(求推荐、收藏) 抬头楚河便看到了一团绯红色的火云在凌空飞舞,毫无疑问,那就是他此刻的血脉所指引之物。 三步助跑,楚河脚踩着铜柱,整个人借力腾升而起。 当手伸手摸到那火云之时,一股强大的意念就与楚河的灵魂接触,企图灌输给他一些不包含任何主观意识的图像。 “拜火大、法!”楚河瞬间便粗略知道了这门手段的粗略简介。 这是一门寻找奇异之火,然后将其封入图腾,接受万民朝拜的异术。那奇异之火在接受朝拜之时,会被先炼入自身,等到万民朝拜,接受供奉,就会成为一尊小号火神。 这相当于炼制出一具火神分身,火神分身的实力,取决于信仰之力的积蓄。 “这倒是不错!”楚河心想。 只需他意念松开,修炼此法的细节便会全部涌入他的意识之中,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楚河松手了。 因为这种法门虽然后期强大,但是太耗时间,也太过于麻烦。 在智人泛滥的现代社会,想要蛊惑人心,成立且壮大一个教义原始的教派,本身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国家在上监管,岂能任由胡来? 所以这也是一门看似强大的鸡肋之法。 “既然进来了,那我要拿就拿最好的。”楚河抬头,目光已经锁定了横在大殿中央,那不断吞吐着庞大的神秘热能的大火球。 此物无需血脉指引,便能看到。所以很多进入者,只怕下意识的就认为,非血脉引导所向之物。 但是楚河却忽然觉得,或许这大火球正是因为一切血脉皆引向它,皆可见到它,无论强弱。 只是火球悬浮的太高,楚河却并不会飞。 铜柱之上有岩浆流淌,短暂借力或许还可,长时间的攀爬,怕是要将人烤熟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楚河。 楚河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一大捆钢索,然后环绕着大火球下的两根铜柱交替穿梭捆绑。 钢索想要融化,还需要一点时间,而楚河就这样一边踩着钢索,一边往上交替捆绑钢索,不断攀爬。 待到抵达铜柱顶端时,距离那大火球也就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铜柱下方,最早缠绕的那几节钢索已经被溶开,楚河深吸一口气,左手紧握着铁伞,高举起右手,整个人猛然一跃而起。 嘣! 钢索如同弓弦,将楚河弹射出去。 巨大的火球在楚河的眼前不断的放大。 噗! 楚河的一只手,直接刺入了大火球之中。 紧接着一股剧痛袭来,恐怖的炙热意念,就要直接涌入楚河的脑子中去。 楚河急忙叫停,脑门上都是热汗。 右手在火球之中,倒也没有觉得多么的灼热,反而像是探入了一团温水中。 但是这火球的本质,竟然是祝融的元神碎片所化,这是楚河万万没有想到的。 祝融乃是上古之时,人族大巫,又或者说是一位具有神性的大巫。他的元神碎片之强,简直难以计量。 将祝融的元神碎片融入楚河的精神当中去,就无疑相当于把一片海洋的水,强行灌入一个小水杯中。 顷刻之间,水杯就会破碎成渣。 “难怪这么显眼的大火球都没人碰,我还以为是我机智,原来是碰不得。”楚河摇头苦笑,就要收手退下去。 幸好楚河身具神秘的特殊能力,否则手碰到大火球的那一瞬间,被庞大的祝融元神碎片灌入,直接就被炸碎灵魂而亡了。 此刻楚河正要收手,却发现手心触感有异样,手掌竟然能够如同抓棉花糖一样,从大火球上轻松撕裂下一团细小的火光。 而就在这细小的火光之中,同样有祝融之巫术传承。 楚河急忙收起铁伞,用两只手抓住大火球,整个人拉吊环一般吊在大火球上,左手固定身形,右手在大火球中掏掏抓抓,挑挑拣拣。 在最初接触到那赤焰蛊幼虫时,楚河就明白,一旦他选择融合接受祝融宫中的任何一种法门,就会被送出祝融宫,所以他必须谨慎选择。 于是楚河就得了选择困难症,如同穷逼逛街。 “吞火之术?吞尽天下之火?必须是祝融神体?那就没什么用了。” “火咒之术?这诅咒之术当真是歹毒,被咒之人遇火自燃,并且还遗传后世,这是要让人断子绝孙的概念啊!我喜欢···不过,竟然需要挖开自己的心脏,在心脏中央先种下三绝之火。太危险了,还是算了。” “祝融神体!化身为火,天下火焰皆可为分身,一念纵横万里,火至人至,天下火不灭则人不灭?牛逼!牛逼!这样的神功才符合我这么高贵冷艳的气质。” “等等!特么前置条件竟然是天人共封?不仅需要天下共举的人皇赦封祝融之职,更要天庭赦封,承认火神神位?这不是在逗我么?”楚河气的咬牙切齿。 当今时代,人皇自然是没有了,天庭也不知道隐遁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上哪去找赦封?连个奋斗方向都没了啊!混蛋! “凤凰不死术,死灰复燃,余烬重生,以百火融体,取凤凰浴火重生之意,可在濒死之时,引火自燃,从自身劫灰之中重获新生,再塑肉身。嗯···难度很高,百种不同的火焰,也不易搜寻。不过可以考虑。”楚河将这团火光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继续在大火球中翻找。 一点略带金色的火光被楚河握住,一个全新的意念与楚河产生了联系。 “祝融咒?” “就怎么简单?没别的了?” “这么简明扼要,这让我很为难啊!” 理智告诉楚河,应该选择凤凰不死术,虽然难练,虽然要经受很多痛苦。但是毫无疑问是保命的绝技,一旦练成,想死都难。 但是又有一种毫无来由的冲动,让楚河想要探索未知。 祝融咒,实在是这个名字取得太特么醒目了,感觉像是祝融的核心手段,和那祝融神体同出一辙。 “不管了!就选祝融咒!或许我这个人,本身也是个赌徒。不好赌博,却有赌性。”楚河不再迟疑,一把拉出左手,选择了吸收属于祝融咒的这团意志。 虽然也是从祝融元神碎片中衍生,却只是一小缕,不会对楚河的灵魂意志造成太大的负担。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斥力推着楚河飞向高处,楚河终于看到了大火球的背面,那是一片浩瀚苍穹,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大殿之中,竟然有一片星空?”画面一闪,楚河被星空中的黑洞吞噬。 等到楚河眼前再明亮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峡谷之外。而他的右手手中,居然还握着一缕火光。 “嗯···嗯?”楚河一愣,我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不是一人进入一次只能收取一样么? 第七十五章赶往熊山(求推荐、收藏) “原来我的金手指这么牛逼,不仅降低了进入副本的难度,祝融宫的硬性规定也能更改吗?早知道,我就多抓几把了!”此刻说楚河不悔恨,那是假的。 不过再想要进入祝融宫,只怕不容易了。 “希望楚灵王那个昏君还能多顶几年吧!要是熊居上台,可没那么好忽悠了。而且···。”楚河眼中寒芒一闪。 熊居已经就在前几日,彻底和他撕破了脸皮,态度丝毫没有留任何的余地。很显然,熊居一旦上位,就会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作为争取‘民意’的本钱。 先将记录了凤凰不死术的火光收入储物戒指之中。 记录祝融咒的那道火光,其中包含的讯息比较多,楚河还需要先将其消化,然后才能再吸收凤凰不死术。 所谓的祝融咒,其实就是一套御火巫咒。 看似寻常,但是却由浅入深,而且对火之一道的开发,可谓到达了一个相对的极致。足够楚河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受益。 “虽然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但是这种平淡和厚重,才是真实的底蕴吧!”对于祝融咒,楚河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返回上郢,楚河便开始召集自己的部下。 十个郎中小将,虽然算不上楚河的心腹,却都是楚王室旁支中的精锐力量,这十人中有三人曾经入越国学剑,有五人懂得一些兵家皮毛,另有两人则是修习了家传的楚地巫术。虽然远远比不上祝融嫡传巫术的高深,却也有其诡异、强悍之处。 楚河正是凭借这十人,以及五百兵卒的配合,才能肆意在上郢驰骋,肃清潜在的竞争者。 而除了这十个郎中小将外,还有三个被楚河暂时收服的修真者,也被楚河唤了过来。 这三人,一个在现实中是个盗墓贼,长的尖嘴猴腮,脸上有一块黑青色的胎记,时而隐隐有阴煞之气,从他那胎记中透露而出。 这个盗墓贼名叫孙藐,祖上曾经是颇有名望的阵法大家,分金定穴,寻龙探脉,也不过是一些顺带的皮毛功夫。不曾想末法来临,天地灵气散尽,自然以调集天地灵气为用的阵法,在现实中也失去了意义。孙藐的父辈开始,就改换行当,做起了倒斗的活计,用祖上留下的那点皮毛,下大墓倒大斗,寻常财物便统统卖掉。偶尔有一些陪葬品,汲取了庞大阴气,有成为法器的潜质,便留下来,细心打磨之后,再放出去,换取修炼资源。 这一次孙藐也是闻讯章华台幻境要开启,想要来试试运气,进入灵光幻境后,选择了阴阳家的身份,得了一篇粗浅的阴阳辨气之法。 早早的赶到上郢附近,想要干起老本行,去撅了楚国王室贵族的墓地,达到一种另类的参与、改变剧情的目的。 只可惜,壮志未酬,便被楚河率领着众多人手一举擒获。 被种下裂心蛊之后,在这灵光幻境之中,就必须听命于楚河了。 还有两人则是师兄弟的关系,分别唤作陈沐风和李俞洋出身蜀山惊剑门,算是剑仙一脉。 只可惜,同样受制于天地灵气消散,末法时代的悲哀,剑仙一脉的那点风光,不说荡然无存,却也大打折扣。 索性二人还有一套合击剑法,一旦施展开来,威力也算不凡。 当初为了擒拿下他们,楚河也是折损了好几十个人手。 现在同样被下了裂心蛊,不得不在楚河手下听差。 楚河麾下,另外还有一些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都是属于发迹之后,主动依附过来的,平日里在上郢借着楚河的威风,做些下三滥的勾当还行,真要带到蛮荒且危机重重的熊山中去,只怕活不过三炷香。 清点好人手,准备好一应器械,有强行勒索楚国军械司,索要了一批巫咒武器,特别是加持了歹毒巫咒的箭疾,直接搬空了军械司的存货。 然后便迅速率领着十个郎中小将,三个修真者手下,以及五百身披青木巫纹藤甲的楚国士卒赶往熊山。 至于愤怒的军械司主事者会如何暴怒的到楚灵王面前状告他,那就不是楚河会操心的事情了。 手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端战力,楚河也唯有从装备上下手,进行弥补。 现在的熊山可不是后世被开发成风景区的旅游胜地,虽然领了任务,但是楚河自己心中都在打鼓。 暗中早已下了决心,如果任务太过艰难、危险,那就尥蹶子不干了,直接躲一段时间,等到楚灵王下台,或者副本结束再说。 路上奔行三天之后,楚国的官道逐渐的消失,剩下的都是一望无际的蛮荒。 山林、沼泽、以及三不五时便出现的湖泊。 楚地即便是在后世都有千湖之省的美誉,放到这眼下,云梦泽犹在,蛮荒野外近乎荒僻,没有被开发过,那就更不得了了。 幸而五百士卒都是身披藤甲,又都水性很好,一路遇水就横渡过去,倒也无妨。 按照大致的方位,深入蛮荒第五日,一条鎏金之河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蜿蜒漫长的且徐徐奔流的河水中,流淌着的是金色的细沙。 一个士卒忍不住上前去,捧起一把金色的沙子,紧接着便高声惊呼道:“金子!都是金子,整条河都是金沙铺成的。” 闻言几乎所有人都骚动起来。 就连十个郎中小将也变得不淡定。 唯有楚河和三个修真者表情变化不大。 倒不是他们不爱财,只是这些对于他们而言,都只是假象,即便是再多的财宝,带不走又有什么用呢? “天蟾遮日,聚水吞金,饕餮入中宫,财位在东···。”孙藐打量着四周,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面色大变道:“不好!我们赶快退,这里是天然的聚财成金煞阵,这河中只怕有凶煞之物,极难对付。” 楚河毫不迟疑,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只是财富毕竟迷心,楚河也的权利也都来自于献媚楚灵王,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威望。士卒们纷纷迟疑,还在犹豫。 哗啦! 鎏金的长河之中,忽然爆炸出一道道数丈高的水柱。 就像深海之中,从鲸鱼背脊处喷出的水柱一般。 那站在金河之边,手捧着金沙,正在往怀里装的士卒,愣了愣,心中有些发虚。 一息,两息,三息。 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我知道了,这些金沙是从地下喷出来的,没有危险,大家都过来捡金沙。”河边的士卒挥手高呼。 队伍中,更多人意动,开始挪动脚步。 楚河面目阴沉,挽弓拉箭,就要射向那河边还在向同伴招手的士卒。 此时那士卒以及楚河都没有注意到,一道暗金色的阴影,已经悄悄顺着河流,匍匐靠近了过来。 第七十六章荒野之民(求推荐、收藏) 哗! 水面突然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爆炸开来。 身穿巫咒藤甲,防御力胜过身穿精钢重甲的士卒,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抵抗,整个身体连同一身藤甲,就都被几道无形的锋锐之气撕裂成碎片。 嗖! 楚河手中的巫咒毒箭也射了出去,直接没入河面,却连泡都没有咕一个,就直接被河水吞没。 “河底有怪物!” “大家快跑!” 有人惊呼出声。 楚河听声辩位,直接抽出一根羽箭,顺着声音传来之处,管也不管便一箭射出。 啪! 附加了巫咒的利箭,却好似穿透了一层虚无,一箭射空,直接扎入地底。楚河所射之地,却空无一人。 “有东西混入了我们之中或者是有什么在干扰我们的思维和判断,孙藐!把它给我揪出来。”楚河皱眉冷声道。 面色虽然难看,但是楚河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什么怪物在作祟,既然它用这等鬼蜮手段,企图动摇他的军心,引起军队哗变。那就说明对方并没有与他们正面较量的勇气。 整体实力上,他们是占据上风的,只要稳住阵脚,应该无事。 孙藐一手持罗盘,一手掐着方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脸上的那块胎记,竟然也似乎活物一般,缓缓的在其脸上蠕动,移动着位置。 “找到了!”孙藐一拍腰间,一共九根生机盈然的棺材钉便飞了出来,然后以不同的方位洒向四周。 这九根棺材钉自然是楚河给的。 虽然以裂心蛊强行收服为己用,但是像孙藐这种技术型人才,要其踏踏实实的办事,还是要有好处才行。 这九根棺材钉,就是楚河付出的报酬之一。 反正楚河财大气粗,区区生机强盛的棺材钉,早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九根棺材钉撒出去,四周景象忽变。 那金沙之河的金色梦幻色泽犹在,但是河底却渗透出一种漆黑之色。 透过河水,隐隐可见许许多多被泡的发黑的尸骨,沉在河底。 而一条条拥有着成人拳头大头部,身躯却又与寻常蛇类没有太大区别的怪蛇,在这些尸骨的骨头缝里穿梭爬行。 “是人语蛇,它能蛊惑人心,水中有巨力。”孙藐说道。 楚河点点头,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大桶汽油,然后直接丢到河面上,燃起一只箭疾,一箭射穿油桶。 嘭! 火焰高涨,在河面上爆发。 楚河暗运祝融咒中的渗火之咒,一道道火力竟然穿透水层,朝着河底部暗潜。 那些人语蛇便开始在河底挣扎起来,有些跳跃出水面,凶狠的窜动着身体,朝着楚河扑来。 嗖嗖嗖! 楚河手下的士卒终归不是酒囊饭袋,此刻回过神来,纷纷取弓射箭,将飞扑而来的人语蛇都钉死。 大火烧了足足半天方才熄灭。 楚河也运转渗火之咒足足有大半天,虽然没有消耗丝毫的真气,精神却有些匮乏。 巫术的力量主要来源于肉身气血和精神,内修真气,孕育乾坤,那是练气士才有的本事。 待到火焰彻底散尽,一条河都被烧干了一小半。 河底的那些人语蛇也几乎死绝。 “继续前行!”楚河一挥手道。 郎中小将们便指挥士卒们,迅速砍伐周围的树木,聚木成排,搭一座浮桥过河。 虽然楚河的一把火,把人语蛇烧死了大半,但是难保还有漏网之鱼。 这些人语蛇上了岸,可以被普通士卒用箭轻易射杀,但是在水里,它们却力大无穷,可以直接将大象都撕碎,不能不防。 等到天又黑下来的时候,楚河终于率领着众多士卒过了河。不敢在河边逗留,继续往前走了几十里路,这才寻了一处略为开阔之地安营扎寨。 安排好负责换岗守夜的班次,楚河便钻进营帐,开始修习。 白天施展巫咒,消耗了太多的精神,他需要修习来将精神补充回来。 炼气期还只是属于炼精化气的阶段,运转真气根本就没有补充精神的作用,即便是对精神有一定效果的沱江真气,其实也只能起到短时间内刺激的效果,无法长期激发。 夜半时风,楚河忽然听到了急促的呼喝声以及号角吹响的声音。 从毛毯上翻身而起,楚河提着龟甲裙边打磨而成的战刀,便冲出了营帐。 嗖! 一杆纯粹木质的长矛从天而降,朝着楚河的胸口猛力扎来。 楚河长刀一扬,便将这长矛拍飞。 这长矛像是从远处投射而来,力道极猛,如果楚河用刀去砍,只会将其砍断,但是矛尖或许力道未尽,还会继续向前。 军营之中,好些士卒,便都是因为犯了这个错误,而被刺伤。 矛尖插入胸口,鲜血淋漓,不断的惨叫、哀嚎。 “哪里来的袭击?”楚河拉住一个郎中小将问道。 郎中小将一边护在楚河身前,代替他抵挡飞驰激射而来的长矛,一面回答道:“大人!我们可能误入了荒野之民的猎场,现在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猎物,想要猎杀我们。” 荒野之民就是不尊教化的蛮荒族群,他们遵循着从上古甚至是远古起,便一直遵循的生活传统和习俗,拒绝进步和与外界融合,自成一国。 楚国幅员辽阔,不过就像所谓的周朝,也不过是诸侯国之首领国一样。理论上楚国也不过是楚地之上,众多部落之中最为强大、强盛的一支。 对于整个楚地,并没有真正的绝对统治力。 这种近乎绝对的统治力,还是要等到始皇一统七国之后,书同文、车同轨,兴修大道,发兵天下,才逐渐开始实现。 道家学说中的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指的便是类似于荒野之民这种生活方式。 “这样下去不行!盾牌兵!盾牌兵在哪!给我结成龟甲盾阵,掩护我向敌方阵营前进。”楚河喊道。 很快就有一队五十人的盾牌兵,高举着细藤密密麻麻反复编制,又刷上了桐油而成的盾牌,高高举起,结成大阵遮蔽了一方天空。 那些锋利的长矛击打在盾牌上,由于盾牌都彼此衔接相连,并非单一的个体,故而力道被分摊,根本无法击穿,只能弹开。 楚河则是率领着一队精锐,在盾牌兵的保护下,快速疾行,朝着那长矛抛射过来之处赶去。 第七十七章野人王子二师兄(求推荐、收藏) 疾行数千米,前方有断崖阻隔,而就在断崖之上,一群身披兽皮,头戴兽骨或者翎羽,手持木矛的荒野之民,还在不断的投射着手中的长矛。 看到盾牌兵结阵而来,一些身材魁梧的荒野之民,开始不断的往下丢巨石。 那看起来怕是有将近一吨重的大石头,被一些荒野之民轻易的举起,然后抛下。 巨石砸来,大地都颤抖。 “分开!弓箭手射击!”楚河一声令下,原本组合成一团的盾牌兵,瞬间裂开成好些个小阵营,守护者几位郎中小将和弓箭手,不断的将利箭射向断崖之上的那些荒野之民。 一个又一个的荒野之民从高处中箭栽落下来。 盾牌兵的守护之下,楚河点燃了一只火箭,一箭射出,却并未射中人,而是落在了断崖之上,一株枯朽的老树身上。 轰! 烈火瞬间点燃了老树,黑夜里火光尤为耀眼。 楚河矮身落地,揪起身边的一片宽大草叶,卷成圆筒状,然后对着断崖之上燃烧的火焰一吹。 呜···! 四周的树叶和草木都未见有风,然而那点燃的老树却燃烧的更加猛烈,将火种洒向四周。 噼里啪啦! 整个断崖之上都被点燃了。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这两种常见却对立的自然力量,拥有最大范围杀伤的能力。 当火焰蔓延开来的时候,即便是那些身强力壮,能举起一吨巨石的野人,也无能为力,反而更加的惊慌失措。 “打开水闸!放水!放水!” “对!就是你,傻大个一号!快去把那挡住小河的石头掘开,快去啊···!”一个声音焦急的在黑夜里响起。 楚河听了却是微微一愣。 “可是二师兄?”楚河站在断崖之下,仰头高喊。 哗啦! 庞大的水流倾泻,将开始蔓延的火势遏制,滔滔的河水,从断崖处溅落下来,形成了一条瀑布。 又或者说,这原本就应该是一条瀑布,只是后来被人为的截断了。 楚河的声音传过去有一回,才见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趴在断崖瀑布的旁边,伸出半个脑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下方。 此人露出的半个脑袋上,还戴着艳丽的羽毛头冠,看起来身份不低。 一个郎中小将便低声对楚河道:“大人!此人头戴赤鸠尾羽,定然是这荒野之民中的首领,要不要···。” 说罢举了举手中的长弓,意图明显。 楚河摆摆手道:“不用!却是本公子旧识,不想今日竟然在此重逢,看来可消弭一场争端。” 此时双方虽然互有死伤,不过人命在这个时代也不怎么值钱。只要高层能达成共识,平息矛盾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是小师弟吗?”那断崖之上的人,终于在隐约的火光余烬照射下,看清了楚河的脸,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惊喜的问道。 楚河道:“二师兄!是我!” 一架藤条和木棍编制的软梯很快就放了下来,身披兽皮,光着两条大毛腿,身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图腾的男子,眼泪汪汪的朝着楚河飞奔而来。 “小师弟!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我···我还以为我一个人穿越到了原始社会。妈的呸呸的!穿越一回,没金手指就算了,老子还不是理科生,科技树都点不起来。要不是侥幸穿越的这具身体投胎好,是族长的儿子,你只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声音中的哀怨和凄苦,都可以去拍琼瑶剧了。 虽然打扮十分的野性,也黑了很多,身上还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图腾纹身,但是毫无疑问,眼前之人就是楚河的二师兄王钰。 只是王钰不过一个普通人,怎么也进了灵光幻境? 又或者说王钰本身也有修炼的资质,只是和楚河一样,以前没有觉醒这种资质? “二师兄!你冷静点!事情和你想的不同。”拉着激动不已的王钰,楚河将他引到一边,粗略的对他介绍了什么是灵光幻境,以及自己、大师兄江小白以及导师莫成海等的身份问题。 王钰一副目瞪口呆的摸样,满脸崩坏道:“也就是说,你还有江小白、老师都是修真者,熊茆是那什么所谓的九凤女,而我也不是在原始社会,而是在春秋时代?” “是这样没错!”楚河点头说道。 “我还能回得去?”王钰又急迫的问道。虽然在部落中,他的地位不低,最近有因为一些小发明和小建议,大大的提高了部落的生活质量,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很有几分原始社会种田的风范,但是这种日子,王钰已经受够了。 坦白说,若非贪恋权势之人,放在古代给其一个皇帝的位置换现代的生活,只怕也是不换的。 归根结底一个词,不习惯。 习惯了现代社会的各种便利、光怪离陆,回归淳朴简单,只为了填饱肚子的原始生活,这样的落差会令人发疯。 “当然可以回去,只要副本结束。我们就都会离开这里。”楚河回答道。 “呜呜呜···!”王钰闻言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我要吃肯打鸡,我要看十天十夜的棒子剧,我···我还要大宝剑!原始社会的女人,都太特么丑了,天黑闭上眼,老子我也石更不起来。”王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苦兮兮的对楚河诉苦说道。 楚河却毫不留情的暴击道:“其实也不丑!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上郢的美女还是挺多的。腰肢纤细,皮肤水嫩,最重要的是各有风韵,而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妆容,虽然看着好看,但是久了难免厌烦。” 王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淌的更充沛了,指着楚河,颤抖着手指道:“二狗子!你变了!” 楚河哈哈大笑,拍了拍王钰的肩膀道:“不着急,你先助我完成任务,等任务完成了,我带你回上郢,肯打鸡和棒子剧我没法满足你,但是大宝剑···嘿嘿,兄弟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奴隶社会的腐化与堕落。” 王钰闻言两眼冒金光,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了。 “搞起!搞起!你要去熊山是吧!不远了!不远了!只要再往东走一两百里路,就是熊山范围。” “不过我听族里的一些老巫说过,熊山不可轻去,必须要有足够的朝奉,否则的话熊山会有神人出没,将进入熊山的所有人都吞掉。” 第七十八章巫的秘密(求推荐、收藏) “走!我带你去见族里的老巫,他去过熊山,知道一些事情。”王钰拽着楚河不松手说道。 很显然他是在这蛮荒野地真的呆腻了,极度想要离开,深怕楚河这根救命稻草,‘嘭’的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王钰又为难道:“不过你手下这些兵兵将将的,就不要再往前靠近了。带这么多人回去,我也不好交代,罩不住。” 楚河点点头道:“我那就把几个同行者一起叫上吧!他们也和我们一来,来自于现实,丢下终归不好。” 楚河没有说孙藐三人是被他强行收服的,而是以同行者称之。果然王钰闻言,考虑了一下也点点头。 对其而言,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同样来自于现实的人,都是同伴,内心更加有亲近感。 吩咐郎中小将们率兵在断崖之下驻扎,如若见到天空有三朵火焰同时升起,那便不管其它,率兵攻入断崖之上。 虽然王钰应该值得信任,但是那些荒野之民则未必,楚河总是要做一些防范才是。 四人顺着软梯爬上断崖,断崖之后便是一片野果林,很显然这片野果林能够提供给野民部落许多食物,正是他们在此立命的根本。 穿过果林,就看到一座座木屋之畔,竟然也砌起了一些泥屋。 这种泥屋就是以少量的木、竹甚至是芦苇杆为核心,再用黏土糊上,就可以轻易的建筑出一堵墙来。不仅节约木料,并且建筑起来方便快捷。 这显然是王钰的手笔。 这种泥屋,在现实80、90年代许多农村都十分常见。 整个部落四周,都可见一些新建的痕迹,虽然大多都不是什么很技术型的东西,但是对于整个部落而言,帮助却也不小。 毕竟王钰不是专业的,他的智慧和见识固然超过了这个部落里,大部分的野人。但是很多东西,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要他真做出来,却是太为难人了。 见到王钰带着几个陌生人进入部落,部落里的那些野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露出警惕的神色,有些人甚至已经握紧了武器,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王钰用一种楚河听不懂的土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那些人便都纷纷散去,只是看似都在各自忙活手中的事情,实则还是用眼角余光不断的瞟着,显然并不放心。 如此,楚河反而放松下来,看起来王钰在这个部落中,地位确实很高。或许那些在他认为还不够‘先进’的改变,对于这个部落的野人而言,却已经算得上是极为珍贵。 当一个人创造了远超寻常的价值,那么他的地位就一定会获得提升。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老巫所居住的是整个部落里唯一的一栋石屋,站在石屋外,就已经能够闻到一股古怪且浓郁的药汤味道。 这种沿袭上古之风的部落里,巫师是最有地位的,高于族长只是不管俗事。而这些巫师,往往都会擅长一些医术甚至是占卜、诅咒之术,比较有来历一些的部落巫师,甚至会有一些更加诡异,鲜为人知的手段。 当然了,得到祝融咒传承的楚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巫术主要依赖于气血或者精神力催动,故而部落里的巫师,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在部落中制造一种神秘的氛围,让自己身上永远笼罩着一团迷雾。如此一来,部落居民们心中,日积月累散发出来的敬畏,就会积蓄在部落之中,成为巫师力量的一部分。 很多巫师在各自的部落中,都拥有极强的实力和能力,有些甚至可以预测一部分的天机命数。但是一旦出了部落,就变成了啥也不行的战五渣,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类巫师更确切的说,就像是一些被束缚在一块土地上的土地神。在各自的领地上逞威,但也仅止于此,力量没有归于自身,不仅依旧有生老病死,并且也只能与一方土地一方人民相互依存。 只有像祝融、共工、句芒这一类,掌握了人族皇者赦封,天庭认可的大巫师,他们的力量才是不受限制的。因为他们已经化身了自然界的符号,成为了一种自然伟力的代言人。 楚河的祝融咒,其实也是利用了敬畏和恐惧的力量。他以自身的精神力为杠杆,驱使火焰肆掠,从而引发对手的恐惧和敬畏,而这恐惧和敬畏,同样也会化为火焰的养料。 人···或者说大部分的生灵,对于火焰的恐惧,本就是天生的。 闲话说的够多了。 且说在王钰的带领下,孙藐三人守在门外,就只有楚河和王钰走入石屋之中。 屋子里不通光线,显得格外阴暗,但是却因为燃着炉火,并不潮湿。 “欢迎你!来自祝融祝福之地的巫师!你的来意,我已经听冬月花和芈米草说过了。你想要进入熊山?” “我想这应该是新的祝融后裔之王,又一次妄想得到不该据为己有之物。” 老巫很老,他更像是一张漆黑、干枯的皮,套在一副骨头架子上的摸样,身上穿着的是黑乌鸦的羽毛编制而成的羽毛衣,头上戴着用巨型鸟的鸟头骨,制作成的面具,看起来有些阴深恐怖。 “你想要我的畏惧?只是这样故弄玄虚可还不够。”楚河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 药缸下燃烧的炉火陡然高涨起来,将整个屋子都照耀的格外敞亮。此刻整个石屋都仿佛要被点燃,在夜幕下,明亮的十分耀眼。从墙缝里透露出去的光,就已经能够映照十方。 很多部落里的人都从屋子里走出来,神情郑重的盯着老巫居住的石屋,既想要过来看看,却又因为没有听到召唤,而不太敢。 “火···!”老巫身体一僵,吐出一个古怪的音节。但是楚河听懂了,这是‘火’这个词,最古老最早其的发音。 “果然如此!祝融的后裔啊!请不要动怒!”老巫的态度变得更加的‘谦卑’,不再如之前那般故弄玄虚。 楚河则是很奇怪,他那一下,固然可以调动精神,操控药缸之下的火焰,却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除非受到了加持···。 “等等!或许,这个部落本身,还是崇拜火神祝融,同样也畏惧火焰的。所以弥漫在这个部落里的神秘畏惧力量,我也可以利用。如此一来,这老巫态度的变化,也就说得通了。”楚河心想着,念头一动,一个祝融咒记录中,他原本施展不出来的巫术,顺势就施展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飞散的火光尽数收敛,依附在楚河的身上,将楚河包裹起来,半响之后一件绯红的神袍骤然披在了楚河的身上,将其衬托的更加英武不凡。 这是防御巫术火神袍,一旦施展成功,就可以持续九天,提供极为可观的防御力。 第七十九章供奉熊山(恭贺东阳大学士荣升盟主!鼓掌!) “还请手下留情。”感觉到部落里积蓄的畏惧飞速流失,老巫再难淡定,开口恳求道。 楚河却置若罔闻,再次以自身精神力,沟通部落中积蓄的庞大敬畏之力,化作一串十八颗绯红手珠,环绕在左手手腕之上。 这是巫术雷火珠,每一颗的威力都足以炸翻一个小山头。十八颗同时爆发,足够将半个上郢都送上天。 凝聚这种雷火珠,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和气血元气,那可非同一般,换了平时,楚河是连半颗都凝聚不出来。 此时却一口气凝聚了一十八颗,将这个野人部落多少年来,世代积累的敬畏之力积蓄,直接消耗了四分之三。 老巫气的连脸上的面具都丢掉了,干巴巴的脸皮更是皱成一团,如同脱了水的橘子皮,又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的碾了几脚。 如果老巫认识后世的秦韬玉,此时定然要赋诗曰:“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眼看着楚河还要施展巫术,老巫都快跪下了,哆嗦着嘴唇,急忙喊道:“有路!有路!我知道有条路,可以直通熊山深处,去往神农峰。” 楚河收手问道:“果真?” “确实半点不假!”老巫急忙说道。现在楚河在他眼中,就是大瘟神,恨不得马上送走,他想怎样就怎样。 “我听闻进熊山需要供奉,你为何不说?”楚河忽然道。 老巫隐蔽的扫了王钰一眼,顿时令对方心惊肉跳。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一时情急,却是忘了。”老巫干干的说道。 “熊山乃是帝山,神农氏化仙离去后,这座山便归为神农在凡俗之间的墓地。寻常诸侯王者,皆挖山掘土修建大墓,但是这世间的一切大墓,又岂能比得过,以群山为基,天地为盖,岁月装饰,星辰点缀?”老巫激动的说道。 “所以进山就要有供奉,表达谦卑和崇拜。”老巫说的含糊,但是楚河听懂了。 熊山是神农氏的肉身墓地,进入熊山,献上珍贵的供奉,就是朝拜、祭典之意,这就和清明节烧纸钱、摆果盘是一个道理。 但是若空手而去,那就有盗墓的嫌疑了,就自然会有所谓的‘神人’降临,做出惩罚。 “那不知老巫可曾见过熊山神人?”楚河问道。 老巫摇摇头道:“当然不曾见过,我若见过,早就死了,又怎么会在此?” 楚河道:“既然如此,老巫不妨随我一同再进熊山一趟,我却是恰好少个向导。” 老巫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年老体衰,出了部落,行走都困难,就不去了。” 楚河手里转动着十八颗雷火珠,慢悠悠的笑道:“既然这部落束缚了你,那我不妨为你去了这束缚。我想到时候,你就有力气走到熊山了。” 老巫闻言面色大变。 王钰也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说着要将整个部落杀干净的人,就是那个平日里显得温和、大方的小师弟。 “小师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要进熊山,我不拦着你,也可以帮你。但是你竟然用整个部落中人的性命来威胁老巫?楚河···!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王钰冲着楚河喊道。 楚河一挑眉毛道:“没想到?凭你的智商,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楚河究竟会不会屠杀一整个部落,这一点永远也无法验证。 因为老巫已经选择了屈服。 他的力量根基被楚河轻易的撬动,在部落之内,他根本不是楚河的对手。或许是想要出了部落另寻机会,又或者是真的已经服了软。 “我需要做一些准备,而且我们也并不好直接去熊山。你们带这么多人进入熊山,那需要准备的供奉也绝不能一般。”老巫开口说道。 “有什么好建议?”楚河问道。 老巫道:“就在我们部落的西面,有一头异兽,名曰‘嗤肴’,生有三头,分别是牛、羊、马,身形似虎,背生羽翼。能吞吐云雾和水火。你若是能猎得此兽,取其首级为三牢,以其皮毛羽翼为供奉,定然可以率众而入熊山。” 楚河闻言笑道:“只怕这异兽,也是时常来你们部落,与你们为难吧!你这是要借刀杀兽。” 老巫也不反驳,而是坦言道:“却有此心,此兽贪婪,每逢月圆之夜,就需食用童男童女助其开智。我们部落早已不堪重负,如今它更加肆无忌惮,每月的童男童女从原本的一对增添到了三对。” “好!此兽我可率兵般你部落灭之,不过你们也必须出人手帮忙。”楚河很快就做了决定。 之所以如此快做决定,其一便是为入熊山准备供奉,其二也是为了安抚一下老巫,以免将其逼迫太过,形成反弹。 老巫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部落人手不多,只能提供三十个猎户,和十个蛮血巫士。” 蛮血巫士就是指那些力可举一吨巨石的壮汉,他们都血统特殊,修炼的是部落中传承的力巫之法,个个蛮力惊人,能打能抗。 “好!我去整理兵卒,天一亮,我们便出发前往狩猎嗤肴。”楚河说道。 善良妥当,楚河便领着孙藐三人离开了部落,回到军营之中,安抚伤员,同时也安排明日狩猎嗤肴之事。 ‘嗤肴’一兽,楚河从未听闻过其名,山海经以及各种杂文异志之中,也没有相关记录。极有可能是一种逐渐消亡的上古异兽遗族。 这类兽类,极难成妖,但是本身的天赋却极强,实力断然不可小觑。 不过老巫既然愿意派遣族群中的大半战力同行,就说明对于狩猎此兽,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名郎中小将便吹响了号角。 枕戈待旦一夜的士卒们,纷纷爬起身来,生火做饭,饱吃一顿后,等到了老巫和王钰一起,率领着部落中的勇士一起下了断崖。 “那么就请老巫带路吧!”楚河伸手一引道。 离开了部落,老巫也变得虚弱,被两个大汉用藤条编制的椅子抬着,眼皮抖动了一下,有气无力道:“走吧!” 部落的猎人们便在前开路,引导方向,楚河率领着一众兵将,尾随其后,时刻保持警惕,若有异常,便会猛然扑上前去,将老巫拿下再说。 第八十章猎杀嗤肴(加一更) 山林渐密,草木繁盛,各种毒虫、猛兽层出不穷,弥漫在山林中的瘴气,于朝阳的斜晖下,闪烁着五彩的色泽,美丽却又要人性命。 相比起楚河麾下的士卒来,那些野人猎手毫无疑问要更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 几十里的路程,没有花上半天功夫,便已经走完,其中过山过水,也就不提了。 就在前方,有山崖山体青翠,却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没有任何草木生长其上,而五色的毒瘴弥漫在四周,形成一圈天然的保护。 “这一圈瘴气,就是那异兽的保护圈,它如果躲在里面,我们贸然杀进去,只怕会全军覆没。”楚河看着那一层层的毒瘴,挥手阻止了手下的兵将继续前进。 孙藐还是手持罗盘,念念有词道:“死水在东,鬼木环山,地龙死,中有青柱如碧玺,血色漫天···。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我们还是走吧!” “少特么废话!我不信这一套,人定胜天!”楚河冷哼一声,打断了孙藐的妖言惑众。 这老小子,虽然办事也算尽力,不过把自个的小命看的要重的多,有点危险就只想着躲,三分险要也要夸张成十分,听他的办事,那就什么事也休想要成了。 “对付这种毒瘴,我特制了一种解毒丹,可以应对,只要···。”老巫正说话,楚河却已经暴力打断,根本不接其话茬。 “诸位将士!给我将周围清空,看我火攻破了这毒瘴。”楚河一声令下,近五百士卒便开始快速行动。 很快一片区域内的树木被筏倒,草木也都清理干净。 零碎的堆起来,如同一座小山。 楚河又让士兵们找来树藤,将这些草木困成一个个大团淋上汽油,然后才扭头对老巫道:“借你们的蛮巫一用。” 十名蛮巫分别站立,两人一组将高高的草木大团举起来。 “抛!” 五个巨大的草木大团便被丢了出去,楚河一声响指,首先点燃的便是草木大团上的汽油,然后整个草木大团便化作了巨大的火球滚入了浓浓的毒瘴之中。 轰! 火光在浓雾毒瘴之中爆发,四周的瘴气也开始被清空,露出坦途。 忽然浓雾中水汽弥漫,浇灌了汽油燃烧的草木大团,竟然也在渐渐的熄灭,显然水力不仅极强,并且拥有很强的冲击性,直接将燃烧的大火团冲散,使得火焰不凝聚。 楚河毫不迟疑,摘下一粒雷火珠,冲着那水汽波动传来的正中央丢去。 轰隆···! 消耗了部落中大量敬畏之力凝聚的雷火珠,果然威力惊人。 一爆炸开来,不仅将五分之一的毒瘴彻底驱散,并且也炸伤了那异兽,曝露了其本体。 果然如同老巫所言,此兽有牛、马、羊三头,身形如虎,背生双翅。 只是老巫没有说清楚的是,这异兽的体型庞大犹如猛犸象,一看就是蛮力惊人的主。 此刻它被激怒,三个头里,一个喷火,一个喷水,踩着毒瘴,正朝着众人狂奔而来。 “不要慌!弓箭手准备!” “射!” 附带了巫咒的利箭便齐齐飞射出去,纷纷扎入异兽嗤肴的体内,虽然入体不深,但是利箭上的巫咒却已经开始起作用。 “近战刀斧手准备。”楚河又是一声大喝。 等到异兽靠近,几个刀斧手已经齐齐飞扑了出去,手里的利斧直顺着嗤肴身上的伤口,狠狠的劈砍了进去,更主要的是,按照楚河的吩咐,先断这异兽嗤肴的双翅,伤其翅根,以免其振翅高飞,在空中往下吐出水火,压制众人。 十个郎中小将,此时更是身先士卒,冲了上去。 其中剑术高明之辈,已经跳跃上了嗤肴的身上,顺着嗤肴身上的伤口,不断的的运转剑锋,扩大伤口。 部落的蛮巫也都抱着背来的巨大石柱,不断的朝着嗤肴的脚踝、膝盖砸去,阻止其狂奔、乱撞,将黏在它身上,如同蚂蚁般,却不断在其身上制造伤口的刀斧手和郎中小将抖落下来。 呼! 嗤肴的牛头猛然向后一扭,鼻孔中喷出一道火柱。 好几个刀斧手和一名郎中小将没有注意,被火柱扫中,瞬间化作焦黑的尸体掉落下来。 火柱横扫,还在嗤肴背上粘着进攻的士卒都岌岌可危。 楚河一皱眉,暗运祝融咒中的控火之术,却发现根本无法掌控嗤肴喷射出来的火焰。 “这火不简单!不是凡火,而是这嗤肴天生的异兽之火。我的祝融咒还太差,根本控制不了。”楚河心知不可再在一旁看戏。 脚下踏着一股涓流,整个人已经持着铁伞腾空而起。 龟甲刀一扬,铁伞挡住火舌,刀口乘机斩在了牛鼻上。 牛鼻肉嫩,霎时间鲜血横流,那原本成柱形的火柱,四散开来,虽然还很麻烦,却已经无法构成强大的威胁。 羊头见不妙,扭头喷出水柱,冲击向楚河,想要将楚河击退。 “水龙吟!” 楚河借机施法,道术水龙吟再度出手。 两股水流对冲,反而形成了漩涡一般,牵绊住了嗤肴的脚步。 等到黏在嗤肴背上的士卒和郎中小将都从容退走,楚河也一脚踏着嗤肴的背脊,凌空倒翻离开。 退出十几米后,方才又下令道:“弓箭手!给我再射!” 又是一轮箭雨,其中还混合着部落勇士的长矛。 这回嗤肴身上由于早有伤未曾愈合,许多箭疾直接钻了进去,歹毒的巫咒发作,疼的嗤肴三个头颅都高昂起来,发出一阵阵奇异的悲鸣、惨叫。受伤的翅膀不断的拍打着,坚硬的羽毛混着血浆落下,颠簸了几下,始终无法承载它受伤严重的身体腾空。 马头鼻孔里喷出迷雾瘴气,裹住其全身,嗤肴开始后退,想要躲入屏障之中。 “知道你是濒危动物!只可惜!现在不受保护!给我留下,死来!”楚河一伸手已经甩出一道钢索。与此同时,许许多多的钢索被士卒们甩了出去,缠绕在嗤肴的四肢之上。 这些钢索的另一端,不是与古树相连,便是缠绕着巨石。 即便嗤肴蛮力惊人,一时间也挣脱不开,逃脱不掉。 这等情形下,也只能被楚河以人海战术,将之逐步磨死。 坦白说,若是楚河一人面对这头异兽,只怕唯有远远望风而逃。 嗤肴不仅能吞吐水火,更力大非凡,会飞且速度惊人,更有毒瘴绕身,随时可以逃遁。但是此时,楚河身边有众多的帮手,配合合理的战术,将之拿下,会有牺牲,却并不难做到。 第八十一章叩开熊山(加第二更!) 最后一声长长的悲鸣,异兽嗤肴倒在了众人的利刃之下。 嗤肴死后,元气消散,三个头颅之上,都浮现出一团特殊的灵气。 老巫鬼鬼祟祟的看了楚河一眼,见楚河直接用玉匣分别收起三团灵气,便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这三团特殊的灵气中,分别包裹着一团火、一团水和一团雾,显然就是嗤肴的三种天赋,虽然不知具体何用,但是那灵气中的一团火,最少也能拿来修炼凤凰不死术。 斩下头颅,剥了皮毛羽翼,剩下的骨肉着烧肉汤和做烧烤,狠狠的犒赏了一番将士们。 这异兽虽然庞大,几百张嘴,加上人人几乎都是大肚汉。一顿饭后,也就没剩下多少肉,只余下一具骨架留在原地。 死掉的那个郎中小将和十几个士兵,就地掩埋掉,楚河在他们共同的坟墓前,插上了楚国的旗帜。 大家都没有太多的伤感。 春秋时期,本就多战乱,多天灾,多人祸,加上国君无德,楚国上下,其实很多人都早就有了身死的心理准备,尤其是这些兵卒更是如此。 谈不上视死如归,但是那种时而对自己生命,以及身边人生命的漠然,是很多生活在现代的人,所不能理会的。 至少王钰就理会不了。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前一刻还生死同袍的兄弟、战友,牺牲之后。那些其他的士兵、小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大吃大喝,没有一点伤心的摸样。 其实楚河也不能理解,但是他又和王钰不同。 他将这一切当成一场虚幻,无论今天眼前的这些人,眼下是生还是死,在真实之中,他们都已经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道道印记而已。 而这些印记,就在时间中轮回。 有了祭品,大部队继续朝着熊山前进。 老巫没有撒谎,他确实知道一条直通熊山的近路。 这条路不仅很近,不用绕太大的弯,并且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楚河他们一路行来,遇到最危险的情况,也不过是碰到了一群幽狼,这种介于妖与精怪之间的狼,保留着极为完整的兽性,却又拥有相当于十二三岁少年的智慧,很是难缠。 与幽狼一战,楚河的队伍再度消减了人手,郎中小将只剩下七名,士卒剩余不到四百。 踏过一片幽暗的树林,眼前的景物突然就变得开阔起来。 远山苍茫,巍峨雄浑,有灵气充沛,洒落薄雾如雨,长风一吹,就如同纱带一般,飘扬在群山之巅,纵横在云海之下,沟通天上凡间。 “好一座神异之山,好一处帝起之地。”无需多言,此地必然已入熊山范围。 “左有青龙吞皓月,右有朱雀照南明,飞熊入中,整体却形若宝鼎,有聚拢天下山河气韵之势。好一处帝兴之地。神农架我也去过,虽然山川锦绣,但是却绝无这样的气象,看来数千年来,山河更替,岁月变迁,将这大好的格局给改变了。”孙藐继续卖弄着自己的那点手段,滔滔不绝道。 楚河嘿嘿笑道:“老孙!这回到你大显本事的时候了,熊山是神农之陵墓,我们要做的事,岂不正是你的老本行么?” 孙藐脸都白了,急忙摇头道:“不成!不成!下墓倒斗,那都是前人按照规则而行,后人方才有迹可循。这神农之墓,可是天地生成,自然雕琢,我才疏学浅,如何能看得出来?” 说话之间,老巫却已经率领着一批人,将嗤肴的三个头以及皮毛、羽翼纷纷摆放在了群山之外,然后跳大神似的叽里呱啦念叨了一大堆。 楚河即便是得了祝融咒的传承,也才听懂了一小半。 不过整体来说,就是一篇从上古便流传下来,祭祀神农的祭文。 这就是在表示,众人入山,是为了祭奠神农,而非为了他想。 轰隆隆! 远山之处,忽然有雷鸣轰响。 就在众人的眼前、脚下,一条窄小的山路,骤然分裂开出。 楚河眼神一凛,毫不怀疑,这起伏山峦,已经有了灵,甚至诞生了山神。 或许那熊山之中,所谓的神人,就是山神。 步入熊山范围,便处处可见各种熊类。 有一些是楚河在现实中也见识过的,而有更多的熊类,是不曾见过的。 这些熊,有的头生利角,有的身披花彩,有的能够在水里只有的呼吸生活,而有的则背生了双翅,翱翔在天际。 这些熊在熊山之中,不说生活的无忧无虑,却也要比别处的野兽生活的要舒坦的多。 充沛的食物、水源,解决了后顾之忧。熊山的特性,导致此山久无访客,即便是来访也不敢过于放肆。 这些熊类中也有一些凶狠、残暴的存在。 楚河他们都小心的避开,并不去招惹。 如此渐行三日,终于靠近了熊山一带的核心,快要抵达神农峰。 神农峰相传便是神农元神仙去,留下肉身之所在。 楚河要找药珠,首先便要上神农峰。 “接下来,我们就要回去了!希望你们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吧!”老巫在神农峰脚下,让部落的战士们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皱眉道:“老巫不妨送人到底,一起上神农峰,看看究竟如何?” 老巫却摇摇头道:“你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一旦引来神人的愤怒,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这里都是部落的勇士,他们即便是要死,也是该死在保护部落的战斗中,而不是在这里给你们陪葬,死的毫无意义。” 楚河却不想放老巫离开。 楚河敢保证,这个老家伙一定知道更多的隐情,只是一直不说。 正要再开口要挟,逼迫一番。 却听见神农峰顶上,有一阵阵爆炸声连续传来,迎风飘扬下来的竟然是一缕缕硫磺的气息。 要知道神农峰少说也有五六千米高,这么高的山顶上飘下来的气味中,竟然还夹杂着硫磺的味道,可见那山顶之上究竟引爆了多少炸药。 “有人抢先一步,而且还动用了炸药?” “会是谁?能用炸药的,一定是现实来的修真者。只是能搞到这么多炸药,并且还预先带进来。那肯定不简单。” 第八十二章捷足先登?(求推荐、收藏) “退!”楚河一声令下,整个大部队往后撤离了几千米。 而山峰之上,一块块的大石头落下来,从四五千米以上的高空坠落下来,倘若人站在下面,只怕一瞬间就被碾压成肉酱。 轰隆隆! 巨大的音波震荡,整个熊山都在这震荡下颤抖。 老巫哆嗦着嘴唇,没剩下几颗的老牙,都在口腔中胡乱碰撞着。 “逃···快点逃!”老巫话音落下之后,咬碎了自己嘴里的一颗烂牙,整个人突然像是吹气球一般的膨胀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肌肉健硕的大汉,拦腰抱起王钰,甩开大脚丫子,便开始发足狂奔。 那些从野人部落出来的猎手、蛮巫,也都紧随其后。 “走!跟着一起走!”楚河说道。 一个郎中小将却质疑道:“大人!大王交代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即便是有危险,也不能放弃。为国君尽忠,吾等何惜一死?” “尽你麻痹···惜你麻痹!”楚河一脚将其踹翻倒地,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恨不得拿刀直接砍翻了此人,转头对着手下那些游移不定的兵将道:“大王的交代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但是需当留有有用之身。凭白送死,就是尽忠么?” “错了!那才是大大的不忠。” “因为这样的愚蠢,会让大王失去了一群忠心耿耿的部将,却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们先退!之后再回来。” 楚河的话给了兵将一个心理上的台阶,话音落下后,果然都随着楚河撤离。 不过是短短片刻的耽搁,那老巫带着野人部落的一群人,竟然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老巫等人,楚河唯有带着众多手下兵将,往熊山外围撤离。 呜···! 长风吹过两座山峦之间,却发出犹如洪荒猛兽咆哮怒吼般的声音。 那爆炸不止的神农峰之上,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霹雳下来,瞬间将半截爆炸的山峰都削平。 云中似乎有金色的神人,手持一柄绝世之剑,探出了巨大的手掌。 “不是山神!这绝不是山神!”楚河远远的看着,同样被这一幕惊吓的手脚略微冰凉。倘若他没有退走,而是就在那神农峰脚下,这一剑的余波,说不定就已经将他化为齑粉。 楚河之所以觉得那所谓的神人,并非山神。是因为山神的本体是山峦,伤害山峦就等于伤害其自身。 而这金色的神人,从云中一剑挥下,却毫不迟疑的斩断了一截神农峰。 断裂的那一截神农峰在半空中彻底爆炸成碎石粉末,而半空中一共有七八个人,身穿翼装,正在迅速的穿梭飞行。 楚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望远镜,朝着那些翼装飞行的人影看去。 其中大部分的人,楚河都不认识,但是其中有一人,楚河却眼熟,仔细一想便心中惊讶不已。 那人赫然便是东阳竹。 “如果是东阳竹的话,那么说起来,这群人应该是就是鹿贺函鹿教授和他的一众弟子?”楚河心想。 “他们从何得知了药珠之事,然后抢先一步来夺取药珠吗?只是这药珠根本带不走,副本结束后,即便是他们接触过药珠,得到的机率只怕也不大。” 这是楚河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律,在副本中接触过什么东西,那么得到它的概率确实会增加。但是却并非必然。 比如黄鹤楼副本中,楚河和黄鹤相处也算亲密,但是副本结束并不会给他结算出一只黄鹤来。 同理章华台副本结束,接触过药珠的人,得到药珠的概率,也并不会大多少。 因为按照楚灵王的说法,药珠乃是长生不老之药,这等神物,岂会轻易便得到? “等等!或许他们的目的和我一样。”楚河忽然一惊,紧接着恍然大悟。 他费尽心思的讨好楚灵王,从而从楚灵王处借得权利,掌握一定的主动权。但是这并非牢不可破。 因为他的先机,全赖于楚灵王的纵容。 倘若有人取了药珠献给楚灵王,那么以楚灵王的尿性,给予奉献药珠之人更大的权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到那时楚河所谓的先机、先手,也便荡然无存。 “鹿教授是师大的考古系教授,或许早就从历史中洞悉了某些真相。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直接来盗取药珠,这就等于在中途截断了我的任务,让我前期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变成白费力气,还无端端得罪了一大批人。”楚河一面揣测着鹿教授等人的动机,一面看着神农峰上落下的道道攻击。 金色的巨剑在巨大手掌中紧握,每一次斩击,都有着截断空气,粉碎山峦的力量。但是身着翼装,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鹿教授一行人,太过灵活,在强大的攻击下,左闪右避,总是会灵巧的躲开。 眼看着鹿教授等人飞过长空,就要离开神人的攻击范围,冲出熊山。 楚河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弓箭手做准备!给我把他们截击下来。” 任务都进行到这里了,断然没有放弃的可能。楚河此时虽然暂时落后一步,却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至少他手上还有这些兵将。 五十名弓箭手齐齐挽弓,带着歹毒巫咒的利箭对准了天空飞翔而来的鹿教授一行人。 “射!” 利箭飞空,带着尖锐的啸声。 利箭上附着的巫咒拥有破风之力,故而能破开空气的阻碍,飞的特别高特别远。 箭雨如蝗虫般射过去的时候。 翼装飞行的不便之处便显露出来。 飞在半空中的人,只能躲闪,而不能以武器进行阻拦。 催动法术进行防御,却发现那一只只利箭之上,还附着了歹毒的咒法,拥有破开法术屏障的能力。 “啊···!” 一声惨叫,一个鹿教授的弟子被利箭射中的胸口,整个人如同折翼的小鸟一般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变成了一滩烂肉。 翼装飞行的一众人中,有一人脱离队伍而出,笔直的朝着楚河的队伍飞来。 此人竟然口吐剑气,将朝着他飞去的利箭全都震碎,显示出强大的修为。 楚河操起一把强弓,手持利箭,挽弓而起,运转真气,又将一道厉火巫咒加持在其上。 “着!” 一声大喝,利箭裹着火光朝着那口吐剑气而来之人射去。 第八十三章洒水车的正确使用方式(求推荐、收藏) 楚河这一箭是又凶又狠,直冲着那飞扑过来之人的脑门而去。 “好狠毒的年轻人!”此时人飞近了,就能看清,此人头发花白显然年纪不轻,脸色却很红润,皮肤饱满的犹如煮熟的剥壳鸡蛋一般。 面对楚河飞射过来的利箭,那人张嘴一咬,便咬住了箭尖,洁白的牙齿与箭尖碰撞,碰撞出火星。 张嘴用力一吐,利箭便方向朝着楚河倒射回来。 楚河身上的火神袍一抖,一圈火纹荡起,将那倒射回来的利箭阻挡在楚河三尺之外,手中的龟甲刀一扬,倒射回来的利箭便直接经受不住多股力量的反复争斗,化为粉末消散。 那人收起撑开的手脚,迅速落地,手一翻,便是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出现在手掌之中,数道锋利之极的剑气,已经顺势挥洒而出。几个围拢过来的盾牌兵,瞬间盾牌破裂,身体也被砍成好几截。 “松鹤剑!”一直话不多,没有楚河的强制要求,不会有什么多余动作的陈沐风和李俞洋师兄弟二人,此时却不约而同的出声道。 “七年前!就是你杀了我们的师父,夺走了松鹤剑和惊剑三十六诀!”陈沐风用剑指着那挥洒剑气之人道。 “你们的师父?”那人看了一眼手中的松鹤剑,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们是说那个收破烂的老头?靠收废铁炼铁精铸剑,也亏他想得出来。如此名剑跟着他算是可惜了。唯有在我手中,方才不算辱没。” “师弟!云锁剑阵!配合我!”陈沐风手中的长剑一挺,整个人便已经化作一道流光般扑了出去。 “练气七层,比起你们师父都大有不如,还想报仇?”那人手中的松鹤剑一震,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阵惊涛骇浪般的声音。 很显然这应该是惊剑三十六诀中的一式。 楚河的耳边却传来了李俞洋低声的传音:“等会不要管我和师兄,我们负责缠住他,你直接用箭雨覆盖式进攻。” 说罢李俞洋也挺剑扑了上去。 似乎有些出乎那人的意料之外,两人怒气冲冲恨意勃发的冲上来,用的却不是进攻招式。所谓的云锁剑阵,其实是二人配合,互相弥补漏洞的一种防御剑阵。 只是防守而不进攻,相互配合成阵,两个练气七层倒也勉强能接住他几招。 楚河一挥手,箭雨再落,直接朝着三人混战之处落去。 交战之中,李俞洋和陈沐风相互配合,四周隐隐有云遮雾绕一般的剑光,将落向他们的箭疾全都挑开。 而有二人的牵制,那人的许多空挡之处,却直接曝露在了箭雨之下。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也不是蠢货。”那人冷笑一声。 “只是你们也太小瞧我鹿贺函了!” 说罢此人浑身一震,一件清朝八旗将领的那种战甲便穿在了身上,任由箭疾落下,却入不得分毫。 “防御性法宝!”李俞洋和陈沐风同时一惊,然后开始迅速撤退。 他们虽然恨不得立刻杀死鹿贺函,却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本来修为上就远不如鹿贺函,加上此刻鹿贺函身穿防御性法宝,他们就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报仇和送死,是两个概念。 这两兄弟一退,鹿贺函便手持利剑,如同一辆蛮横的战车一般,推进了楚河布下的军阵之中。 士卒身上的藤甲被其一剑就能劈碎,而普通的刀枪长戟,根本就破不了防。 看着鹿贺函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杀来,楚河面露冷笑,一挥手,竟然从储物戒指中放出了一辆小型的洒水车。 洒水车···? 不止是陈沐风兄弟,即便是正在大杀四方,接近楚河的鹿贺函也微微一呆,没有闹清楚楚河是在想什么。 难不成是危机就在眼前,骤然便疯了? 楚河却直接坐上洒水车,也不发动车辆,如众人所想的那般开车逃走,而是直接打开了洒水车的阀门,然后下一刻从车厢后的水枪枪口处,喷出一片淡红色的水幕,将众多正在与鹿贺函缠斗的士兵,以及鹿贺函一起笼罩进去。 吼! 就在这水幕临身的一瞬间,鹿贺函本能察觉不妙,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上那层战甲的防御力量开始衰弱,黑虎器灵也发出凄惨的咆哮声。 用手接了一点淡红色的水滴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还可以闻到一点点腥臭的血腥味。 “这是···天葵···!”鹿贺函全身都在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这不仅仅是因为法宝受损,更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往外泛起的恶心。 天葵者所指的便是少女初次的月、经之血。其意为先天葵水,阳中之阴。 就像童男血有破邪效果一样。少女天葵则有着污秽法宝,破除术法之能。 这洒水车里喷出的天葵水虽然是稀释过的,但是效果依旧显著。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为了这点东西,平头哥可是辛苦到好几所初中当了几个月的校工。”楚河推开车门冷眼笑道。 鹿贺函此时全身都是‘红水’,整个人形容异常的狼狈,瞪大了眼珠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不得不说楚河这一招真的是太损、太恶心了。 天葵之水虽然可以污染法宝,但是历来不好利用,因为它本身对术法也有排斥,而没有一定的速度和覆盖范围,根本集中不了对手,更别提污染其法宝了。但是楚河却利用洒水车,形成了大范围的水幕,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陈沐风、李俞洋!你们还不上!”楚河停了洒水车的水枪喷射,然后对两个也同样被楚河惊呆了的蜀山扑街剑侠喊道。 两人这才收敛脸上那骇然以及心有余悸的表情,挥剑朝着已经暴走的鹿贺函扑去。 显然他们方才也将自己代入了鹿贺函的境地之中,无可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只怕会是毕生的阴影,说不定还会滋生出心魔来。 鹿贺函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一手惊剑三十六诀被他施展的犹如狂风骤雨一般,陈沐风、李俞洋两兄弟,就犹如狂风骤雨中的小船,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箭雨笼罩而下,一些由郎中小将射出的箭疾,穿透了被污染的法宝战甲,扎入了鹿贺函的身体中。 巫咒附加的强烈疼痛感,反而让鹿贺函从狂暴之中冷静下来。 他极为阴寒的瞥了楚河一眼,然后转身就要逃走。 他的修为虽然碾压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先有楚河阴招破其防御,又有剑侠兄弟缠住其手脚,旁边还有众多楚国将士,不断的进行覆盖面打击,鹿贺函着实顶不住。 继续战斗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众人推boss一般磨死。 第八十四章药珠出现 (求推荐、收藏) “休走!”楚河拖着长腔,仿佛唱戏一般,却伸手毫不迟疑的是一颗雷火珠已经打了过去。 鹿贺函猛然回头,见一粒宝光凌厉的珠子朝着自己打来,知道不简单,先是一躲,发现此宝珠灵活非常,跟随其而动,似乎有灵。 “好宝贝!先当赔礼,我笑纳了!”鹿贺函说罢,口诵怪音,一层层煞气从其背后浮现,然后如同众多黑色的丝线一般朝着楚河的雷火珠缠绕过去。 一瞬间楚河就感觉自己操控雷火珠的精神力丝线正在被割断,他与雷火珠之间的联系,迅速变弱。 “爆!”楚河冷笑一声。 这鹿贺函再精明,也不会知道,这看起来如同真实宝珠一般东西,却是由一重重的火焰压缩而成。 楚河念头一动,将其引爆,瞬间庞大的火力便释放出来。 轰! 一团巨大的火焰燃烧,而鹿贺函却被包裹在正中央,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坦白讲,他若不是贪心,并且依仗着某种诡异法门,可以夺人法宝,只怕还不会落到被雷火珠直接炸到的下场。 当火光散尽,鹿贺函的竟然还没死。 只是他身上那件清朝战甲算是彻底的废了,满头整齐的白发,早已焦黑,眼珠子似乎也被炸碎了一颗,左腿烧焦了一大半,已经彻底没用了。 看着即便是此时此刻,依旧没有单独而行,而是率众奔袭而来,远远还在不断指挥士卒以箭雨袭击他的楚河,鹿贺函用剩下的一只眼珠子,牢牢的记住了楚河的样子。 从怀里掏出一个染着漆黑血渍的布条,将裹成一团的布条解开,顺手一丢,一颗草绿色,只有人拇指大小,却异常明亮,胜过星辰的药丸朝着楚河飞来。 就在他取出药丸丢向楚河的一瞬间,头顶上方的云层旋转的更加飞快。 巨大的金色手掌,提着金色巨剑对准了已经一把接住药丸的一个郎中小将。 此刻郎中小将的脸上还带着狂喜之色,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手中之物为何物,在长生不死和升官发财之间,正在纠结的做着选择。下一刻直接一张口,就将药丸吞了下去。 轰! 金色的雷电准确的命中了郎中小将,将他直接劈碎成渣,药丸依旧完好。 长生不死的美梦还没开始,就已经彻底破碎。 楚河看着就那般悬浮在半空中的药丸,紧皱眉头。 “不对劲!这所谓的神人,之前还只是凭借蛮力乱砍一通,但是现在却能进行精确打击。” “看来这药珠对这‘神人’而言,有着某种特殊波动,能够影响他。” 楚河一抬眼,正看见鹿贺函迈着一条腿奔逃,他的那群弟子已经在他的吩咐下穿着翼装飞远,根本来不及赶回来支援他。 毕竟鹿贺函怎么也没有料到,几个炼气期的小家伙,率领着一群凡人,竟然可以将他重伤,更是逼得他不得不丢出药珠,祸水东引才能有机会脱身。 “他那染着血渍的布条有问题,能够屏蔽药珠的波动。”楚河心中有了判断,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再追赶鹿贺函。 一枚药珠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现在的楚河再下令追击鹿贺函,只怕那些兵将士卒们也不会听了。至于楚河一人追上去,更是不可能。首先即便鹿贺函重伤之身,楚河也没有将其留下来的必胜把握。其次···楚河也舍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药珠。 总有人不怕死,又是一个郎中小将扑上去,一把抓住药珠,然后一马当先发足狂奔。 “跑!只要跑出熊山,神人就追不上来了。有了药珠,我就能获得大王赏赐,得赏千金,为万户侯。我的整个家族都会振兴。”一边跑,那郎中小将一边大声喊着,仿佛是在给自己勇气。 楚河却摇摇头。 瞎子一样的神人,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却奈何不了灵活躲避的人。因为相对那‘神人’庞大的身躯而言,凡人太过细小了,这反而是一种便利。 但是现在的神人,能准确的锁定,他的力量拥有了针对打击的能力。 果然下一刻,一剑从上空笔直刺下,直接将这个郎中小将碾碎。 药珠在空中弹射着。 这回药珠靠近谁,谁就惊恐的躲避,不敢靠近。 而那神人却还在发怒,他压下了云层。 随着云层越压越低,某种恐怖似乎也越来越靠近。 楚河不知究竟,却难以掩饰其直觉不对。 捡起一块盾牌,对准药珠猛然一拍。 药珠便嗖的朝着熊山之外的方向飞射过去。 轰! 楚河将盾牌丢出去的一瞬间,盾牌在一股奇异力量下,瞬间崩碎成灰。 “大家都用武器将药珠打出去!”楚河开口喊道。 其实不用楚河吩咐,大家都自发的有样学样。 手速快,能够迅速抽身的,仅仅只是损坏用来拍打药珠的武器、防具。那些手速慢的,只是差了一丝,便连同那怕打药珠的物件一起,被神人的攻击击中。 随着这种交替击打棒球似的方式,随着武器、防具的不断损坏,人员的不断消减,药珠也终于被打倒了熊山的边缘地带。 云层已经压的很低、很低。距离地面竟然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楚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就在这云层背后,有一股庞大的、恐怖的,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孕育。 “快!大家快点出去!”楚河将脖子上青筋都暴出来,大声的吼着。 无需提醒,大家都明白,随着药珠暴露在外的时间越来越长,那所谓的神人,也越来越接近他们,眼看着似乎就要展露真身。 只是这真身,此时此刻没有一人愿意真的目睹。 提醒了众人一句后,楚河自己便不再管其它,脚下速度已经加到了最快。 现在楚河最后悔的是没有在野人部落中,利用部落里积蓄的敬畏之力凝聚一双提高速度的火芒鞋。 轰轰轰! 金色的雷霆就在众人的头顶闪烁,一道道的电弧霹雳下来,无序的将一个个士卒劈成焦灰。 啪! 一道闪雷就在楚河的头顶炸响。 电弧蔓延到了楚河身上。 楚河只觉得全身一麻,然后便每一块肌肉、皮肤,无处不疼,无处不痒。 火神袍第一时间碎裂,蛇山山神褪下的皮制成的软甲之上,也弥漫着电弧,有一些破损。 若非这两层防御,楚河只怕也就和那些被电弧击中的士兵一样,化为焦灰而亡。 第八十五章神人真身(为安歌城7的万赏加更!) 就在楚河身后,紧跟着的是陈沐风和李俞洋师兄弟。 此时一道金色的电弧下来,师兄陈沐风一把将李俞洋往前推出去,自己却身遭雷击,即便是鼓足了真气抵抗,依旧不过眨眼功夫,便化作劫灰。 “师兄!”李俞洋惨痛大叫,想要扑回来。楚河却迎面上去,一脚就将其踹飞,直接使其飞出了熊山地域,然后自己也跨了出去。 药珠还在熊山范围之内,距离熊山之外仅剩不到十米的距离。 看到孙藐还在熊山之中,楚河大喊一声:“把药珠抛出来。” 孙藐置若罔闻,他脸上的胎记移动的飞快,每走一步都仿佛经过了一定的计算,竟然时而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电弧的打击。 楚河堵在孙藐的正前方,手持弓箭,指着孙藐。 看到楚河挽弓,随时有可能射出利箭,孙藐顿时吓得胆都快裂了。 “楚兄弟!别开玩笑了!”孙藐一边快速疾行,一边苦着脸大声喊道。 “照我说的做,不然我真射了!”楚河严肃道。显然是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孙藐当然知道楚河没有开玩笑,在他心中楚河可是一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小混蛋。这样的混蛋,挨千刀、遭雷劈是一点也不过分。 刚才楚河被雷击中的时候,他差点没叫好出声,只是没料到,那么厉害的金色雷电,都没有将楚河击杀,着实让他失望了。 扬起一把洛阳铲,孙藐一击打在那药珠之上。 最后一棒,孙藐用力也不小,显然已经出手,他也不想失败。 只是用力大了,难免收手就迟。 一道金色的剑光已经朝着他横扫过来。 “妈了个鸡!这回老子我亏大发了啊!”孙藐一声大叫,竟然将自己的半张脸皮给揭了下来。 顺手一丢,那脸皮上的胎记如同活物般不断的蠕动,然后黏糊在了一个兵卒的脸上。 剑光扫来,错过了孙藐,一击将那兵卒彻底碾碎。 一点黑光从破碎的尸体上飞出,化作一颗黑痣,落在孙藐的脸上。 一把接住飞出来的药珠,看着孙藐跌跌撞撞的冲出来,楚河看着他脸上的黑痣,有些好奇。 不过现在不是‘逼问’的时候,熊山范围之中,那压下来的云层上,还有咆哮之声,但是隐隐竟然变得虚弱。 渐渐的云层犹如被刺破了的气球一般,开始不断的向下泄气。 而一缕缕的气息从熊山范围之中飞出来,附着在楚河手中的药珠之上。 眨眼的功夫,药珠上就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雾气。 这雾气还不断闪烁着霹雳,让楚河握住药珠的那只手不断产生酥麻之感。 “这是···丹煞!”楚河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才有些不敢置信道。 所谓是药三分毒,神农之所以舍弃肉身,仅仅以元神周游虚天,逍遥而去。就是因为他虽然尝试百草,为凡间俗人立下了大功德,却也因此在体内积蓄了庞大的药毒。 正是这药毒,让神农氏不得不放弃肉身飞升。 而丹煞就是炼丹之后,排除不尽的丹药之毒。 “原来这就是所谓神人的真相。熊山乃是帝山,这药珠是以神农氏的身体内残余的药力凝结而成,就相当于以神农氏的身体为丹炉,炼制的一枚特殊丹药。而那原本霸占了神农氏身体的药毒,自然也化作了丹煞。” “平日里这些丹煞盘踞在熊山之上,笼罩整片区域,守护着药珠,同时也不断的修炼自身,想要反向吞噬药珠,真的成为不死神人。故而所有对药珠有企图的人,都会成为它针对打击的目标。” “只是这丹煞的根本在于药珠,力量源于神农氏散落在熊山之上的余力。一旦药珠出了熊山,这丹煞也就只能归为原形,与药珠混在一起。” “丹煞不除,这一粒所谓能使人长生不死的药珠,只会是一粒毒药。” 顷刻之间,楚河凭借一些已有的线索,再开一开脑洞,将事情的真相推测了个七七八八,或许有些遗漏,但是整体方向应该没有错误。 “这样说来,楚灵王是早就知道其中的一些缘由。所以他才要修建章华台,寻找九凤女,用某种方式,将丹煞祛除。”楚河心想。 先将被丹煞裹住,逐渐开始显得暗淡的药珠收起来,楚河清点逃出一劫的人数。 出发前,十个郎中小将,如今只剩下两个。五百兵卒,残余不到百人,可谓损失惨重。 不过能够得到药珠,就是最大的收获。 “走!立刻启程,返回上郢。”楚河一挥手道。 “走!你们哪也走不了。”一声冷哼从黑压压的山林中传出。 鹿贺函杵着简陋的拐杖,伤口经过包扎,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一共七个徒弟。 七个弟子,每一个都有着练气八层以上的修为。 针对楚河现在这些残兵溃将,真打起来,显然就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楚河一把揪起五粒雷火珠,瞬间便丢了出去,一点迟疑都没有。 “大家分开逃,能逃回上郢的,我替你们请功,逃不回去的,封赏会送到你们的家族。”楚河大喝一声,直接将孙藐抓在手上,脚步迈开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逃去。 老巫不在,在这无法辨认方向的群山野地里,孙藐的价值胜过数百雄兵。 五枚雷火珠碰撞爆炸,威力十分巨大。 只是那鹿贺函早就吃过亏,看到楚河丢出雷火珠的时候,便率领着弟子们后退。 一番轰炸,也只是在他们面前扬起了灰尘,徒引得地动山摇,却连一人也没有伤到。 不过这一番阻拦,却是让楚河带着孙藐逃出了一段距离。 孙藐被楚河牢牢的抓住手腕,苦笑着对楚河说道:“楚小兄弟!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说不定我能帮你引开大敌,让你有更大的机会逃走。” 楚河冷笑一声,手里攥的更紧了。 这个盗墓贼可不傻,他知道楚河不仅有伤了鹿贺函的大仇,身上还有药珠。 无论是冲着哪一点,鹿贺函和他的弟子们,都不会放过楚河。 身后打斗声起。 楚河可以听见长剑悲鸣之声。 是李俞洋! 他竟然替楚河暂时阻拦了鹿贺函还有他一众弟子的脚步,为楚河争取了逃走的时间。 第八十六章逃?我要反杀!(求推荐、收藏!) “既然要逃,那我们总要规划一下路线,准备一个方案吧!我想李俞洋应该牵制不了他们太久。”孙藐发现自己无法摆脱楚河,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见,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楚河却一边拽着他跑,一边道:“逃?我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逃。逃走的都是猎物,而我要做猎手,反杀他们。” 孙藐叹了一口气道:“人生最大的错觉之一就是‘我能反杀’,醒醒吧!你只是一个只有出门装的adc,最多加我一个辅助,对面已经是发育良好的一个团队了,有肉有奶有输出还有控制,这波团我们打不赢,还是老老实实的逃吧!” “你说的不错!”楚河点点头,却紧接着嘴角弯起,锋利如刀锋道:“但是我特么就是要一个人hold全场。作为一个辅助,你的作用就是帮我打团,如果要死你就不能怂,死在我前面。” 孙藐整张脸都黑了。 “现在我背着你跑,一路上你仔细多留心地形,找一个好设埋伏的地方。”楚河说罢直接把孙藐甩在背上,迈开脚便一路狂奔。 “记住你要多仔细留心,因为一会要是真打起来,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当诱饵。如果你选的埋伏地点不佳,先死的一定是你。”楚河又说道。 孙藐趴在楚河背上,手持罗盘,耳边风驰电掣,却还要不断的眼观四路,寻找各种适合埋伏的聚煞之地。 “楚河!我草你大爷!”听闻楚河之言,孙藐终于忍不出,开口痛骂。 这一骂便滔滔不绝,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盗墓贼,骂街是必备技能之一。 楚河背着他跑了半个多小时,就没听过他嘴里有重复的词语。 “等等!停下!”孙藐嘴里的污言秽语终于停顿下来,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 楚河脚下刹车,也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路狂奔,对他的真气消耗也是极大,即便是开启了湘江真气的强大回气效果,此刻真气也快见底了。 孙藐从楚河背上跳下来,手持罗盘,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走了一趟,这才指着西南方向,一座犹如鹰嘴般的山崖道:“鹰嘴聚煞,下有恶水如恶龙,山体藏金,正对西方,有杀伐之利。山崖呈现赤红,再过一会日头西沉,晚霞照映山峦如火,你只要添一把火,吹一道风。便可呈现天地一色,共发杀机。” “如果你要设伏,此地最佳,操作的好,或许···应该···也能起到一些效果。” 说到最后孙藐也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孟圣人有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楚河占据此地,最多占了地利和一半天时,在人和上却输了一大截。 楚河点点头,直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之前收集的嗤肴血,在一些草木树根之处,山石阴暗之地,迅速的绘制一些奇异的巫纹。 随着这些巫纹的绘制,一个无形的气场以楚河为核心,笼罩了整片区域。 “你这是要布阵?没用的!阵法虽然可以暂时提高一个人的实力,但是还是以人为本。你本身的境界太低,给你诛仙剑阵,你也玩不转。”孙藐在一旁丧气说道。 楚河却不管他说什么,只是更加加快了自己描绘巫纹的速度。 当落日与山崖连成一点,仿佛要点燃整个山林之时,鹿贺函以及他的众多弟子们也都追赶了上来。 其中一名弟子的手里还提着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经脉,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李俞洋。 他们并没有直接杀死李俞洋,显然是想以李俞洋为人质,让原本就落入下风的楚河更加投鼠忌器。 “这就是为自己选择的埋骨之地吗?坦白说···风水真的不怎么样。何况···我想你也用不着,因为我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鹿贺函一只独眼,阴沉的看着楚河。 虽然他受的这些伤害,在退出副本后,都会消失,被时间修复抹平。但是有些心理上的阴影,是一辈子也消除不掉的。 所以他必须杀死楚河,用极为残酷的手段,如此方能泄其心头之愤恨。 楚河站在鹰嘴崖上,往下眺望,看着鹿贺函此时的摸样,冷声嘲笑道:“我想,你应该更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灵光幻境。” “你修炼怒魔种,养弟子如养猪,你现在身受重伤,难道就真的不担心,他们趁机除掉你么?” 楚河这句话,说是挑拨离间也不错。 不过这根刺是扎在鹿贺函的心上,而不是他那些弟子心上。 从莫成海身上就能看出,他们这种人选择弟子,一定都是那些老实好控制,没什么太多心眼,没什么见识的。这种人,即便是楚河给他们说穿了一切,他们也不会相信。 否则现在讯息这么发达,莫成海和鹿贺函的一些手段,也并非真的秘密不被人知。为何他们的一众弟子,还对他们忠心耿耿? 世界就是一面镜子,你是什么样的人,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景象。 鹿贺函阴毒狠辣,老谋深算。楚河现在当着他和他弟子们的面,戳穿其真面目。 众多弟子们或许不会信。鹿贺函却难免心虚,对自己的弟子们心中有了防范。 等会大战起来,就难免会束手束脚。 “小子!任由你巧舌如簧,今日也难逃一死!你们谁去替为师,取了他的项上人头?”鹿贺函阴冷的说道。 楚河站在鹰嘴崖上,露出笑容。 鹿贺函果然上当了,原本该一拥而上才对,现在却不是如此,开始有所保留。 鹿贺函心里想的多,他的弟子们却大多没脑子。师父受辱,弟子自然感同身受,纷纷请战,要取了楚河的性命,为师父出气。 如果说莫成海的弟子,都是一些脑子里都被肌肉塞满的热血大汉。 那么鹿贺函的弟子,就都是一些狂妄自大的骄奢之辈。 其中便有一人,径自跑过来,亮出自己练气十层的修为,滚滚的阴寒煞气四下激荡出来,还没出招就泄露自己的底细。 一看此人,楚河就知道他主修的是一些邪异恶毒之法。放在古代,妥妥的要被打入邪魔外道。 “小子!你不过区区一个炼气九层,也敢嚣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让你侯爷爷教教你!”说罢脚下连踏,整个人朝着只有七八米高的鹰嘴崖崖顶窜来,飞到楚河的头顶上方,一爪直接朝着楚河掏来,手爪之间,有数种精怪的虚影厉吼咆哮,似乎是被直接摄取出了魂魄,炼制在了手爪之上。 第八十七章入我泉水来(大家端午快乐!) “五精毒爪!”楚河现在勉强也能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五精毒爪是一门邪魔之法的精简版本,仔细点找,在网上也能找到一些略为删改过的版本。当然照着那些删改版本修炼,很大可能会把一双爪子给炼废了。 此爪是强取五种成精怪的毒虫猛兽之生魂,将其炼入五指之中,让五指又凶又毒。 一爪抓下去,不仅有断铁破石、摧枯拉朽之能,被抓中者更是会身中剧毒。 面对着这样的一爪,按道理楚河该先避其锋芒,然后再与其游斗,待到摸清楚规律之后,再乘机出击,直击软肋,将其拿下。 但是楚河却不能这样做。 现在开局第一把,他必须以雷霆之势,将眼前对手拿下,并且只重伤而不杀。 目光微凛,面对对手的扑击而来,楚河蓄势收身,刀悬于腰际。 左手握刀鞘,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虚按住刀柄。 对手正在迅速的接近,一股浓郁的腥臭之风已经当先扑面而来。 腥风扑面,楚河微微有些难受,屏住呼吸,以祝融咒中的醒神之术,让自己的精神强行集中,凝聚而不散。 人的思维是很跳跃的,每一个瞬间,其实都会产生许许多多个不同的念头。所谓的理智,也只是将这众多纷杂的念头,进行了筛选,将自认为最正确的那个念头,送到表层意识中来。 而此刻,楚河无论是表层还是里层的念头,在巫术的收束下,都只剩下一个,无比的专注。 靠近了! 三米、两米、一米! 噌! 楚河没有去用手握住刀鞘拔刀。 因为那样会太慢。 他的左手提着刀鞘,迅速的抬了起来,右手两根手指按住刀柄,用力往外一弹。 整个人已经从对手的身边错身而过。 “啊···!”惨叫声、鲜血喷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将原本天生而赤红的山崖,染的更加鲜红。 转身回刀。 唰唰唰! 接连三刀,楚河将鹿贺函这位姓侯的弟子四肢同样斩断。 对面的鹿贺函连同他的一众弟子,都愤怒不已,扬声叫骂着。只是他们都以为,楚河这么做,是为了给李俞洋出气,并未发现,楚河这么做的真正意图。 看着垂死挣扎,在血泊中哀嚎的敌人,看着鹰嘴崖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对手。 感受着这片领地之上,逐渐浮现出的一丝丝敬畏之力,楚河脸上浮现出一缕轻松,却又很快闪烁而去。 敬畏之力其实和信仰之力极为相似,却又不同。 相比起信仰之力,敬畏之力更不易汲取,有时候它的萃取方式,并不是那么的‘人道’。因为想要别人敬畏,就要有举起屠刀,震慑宵小的魄力。 但是敬畏之力也同样没有信仰之力的束缚。 人们信仰你,你就必须按照人们所期盼的那样活着。否则的话,就会被人们抛弃。 就如同那些偶像明星,他们本身也相当于活在人们的期盼和信仰里。某种程度代表了广大人民对生活的一种理想期盼和寄往。 但是当人们发现,一切和想象不同时,却又会将你打落下来,踩入泥潭里。 敬畏之力却是主动权握在汲取力量的那一方,敬畏···是巫的力量源泉。 楚河一刀败敌,败敌而不杀,只是废了他。为的就是汲取被击败的对手,以及那些观战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敬畏之力。 这个地方已经被楚河改造过了,弥漫的敬畏会被集中,并且扩散不出去,最终为他所利用。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修真者,他们的精神更加的强大、旺盛。一旦有了敬畏,每一秒钟散发出来的敬畏之力,都可比的上十人甚至是百人一天的份量。 “唤火咒!”楚河站在高崖上,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随着楚河施展巫术,从山崖上到山崖之下,都燃起了明艳的火光。 这火光与此刻的天光混合在一起,就仿佛天都被烧燃了一般,有一种异常雄浑的压迫感。 鹿贺函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一众弟子,心中生出了恐惧。却还没有完全明白,他们心生恐惧的后果之严重性,只是打气道:“不要被他唬住了!不过是低劣的幻术而已,借助了天时地利。但是他本身的实力也仅仅如此,老五之所以会败,完全是太过大意,小觑了他。” “再两个人上去,记住好配合,自然可以轻易拿下他。” 鹿贺函此时也是昏聩,仿佛智商被狗吃掉了一般,竟然还想用添油战术,显然还在忌惮自己的弟子们会倒戈攻击自己。 不过按照常理,他两个练气九层、十层的弟子联手,确实可以将楚河拿下。 即便楚河刀法出众,时机也掌握的很好,最多也就和他们多纠缠几分钟。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地真的已经变成了楚河的主场,只要他们心中有恐惧和敬畏,那么楚河就有用不尽的力量。 现在的楚河,就相当于一个人泡在老家的泉水里,等着对面英雄全部进泉水来互a,假使对面全神装,那也罢了,有泉水相助,楚河说不定也搞不过。 但是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入门装罢了! 两人携恐怖威势而来。 一人用剑,一人用短棍。 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同时还施展一些干扰性的小法术,想要迷惑楚河,让楚河无法再如之前那般专注,挥出惊艳一刀。 他们的战术没错。 错误的是,他们将此刻的楚河与之前的楚河,等同了起来。 “震火咒!”楚河口诵巫咒,四周一圈圈的火环飞快凝形,然后震荡出去,将两人冲开。 下一刻一道厉火咒就加持到了刀锋之上,用力朝着其中手持短棍之人劈去。 这两人中,此人稍弱,但是小手段多,很多干扰楚河的小法术,就是他施展出来的。 加持了厉火咒的刀锋锋利且灼热。 那人举起短棍企图挡住这一击,但是方才被震火咒震的失去平衡,此时楚河手持龟甲刀一刀劈来,他根本无法完全发力抵挡。 噗嗤! 刀劈飞了短棍,直入胸腹。 灼热的火劲,将伤口直接烧熟。 五脏被火毒入侵,此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楚河一步踏上前去,两脚用力,分别踩断了其两条胳膊。 “小子!你放肆!还敢伤人!给我去死!” 楚河猛然回头,却见另一人已经持剑冲来,他嘴上喊的凶恶。但是脸上那散不去的惊恐,已经出卖了他。 这一剑刺来的凶狠,但是章法乱了,节奏没了,更没有附加任何的术法。仿佛只是寻常的武夫,而非掌握非凡之力的修真者。 第八十八章虚情假意岂有真怒(求推荐、收藏) “火绳咒!”转身一指点出,几条火蛇便猛然窜出,犹如毒蛇咬在那持剑朝着楚河冲来者的脚上,将其双足拴住。 由于冲势太猛,没有留有余力,此人下盘不稳,竟然一脑袋往下栽倒。 楚河趁机欺身上前,手中长刀扬起,又是两条胳膊被削断,踏足上前,又废掉其双脚。 兔起鹘落之间,两个原本应该与楚河势均力敌的对手,便被其看似轻松的解决。 鹰嘴崖附近的整片区域之中,敬畏之力更加充足。 已经足够楚河解锁更多的祝融巫咒,有一些甚至威力极为可观。 那只是断了双手,未曾断掉双脚之人,挣扎扭曲着站起身来,恐惧的看着楚河,然后纵身一跃跳下鹰嘴崖,甚至忘了去借助一些落脚点,缓冲下坠之势。 等到跌落崖下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腿骨直接折断了一根,摔倒在地上,却尤自往前扭动爬行,想要离楚河远远的。 这些人的心理素质都太差了! 其实也难怪,毕竟生长在一个极为和平的环境下,即便是偶尔经历一些简单的灵光幻境,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相比起之前楚河率领的那些淡漠生死的楚兵,眼前这些人虽然貌似更加强大,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却要高出那些楚兵太多了。 此时‘痛失’三位爱徒,终于让鹿贺函清醒过来。 他这才认识到,楚河不知由于什么样的原因,拥有了远超他此刻之境界的力量。并不能在等闲轻视之。 而且且不提他的弟子们会不会在此刻背叛。他若是继续这样养虎为患,说不定真的会被楚河来一波经典的反杀。 “大家一起上,随我给几位师兄弟报仇。”鹿贺函高呼道。 他的身边还有四位弟子。 其中有三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眼神中的惊疑不定,已经出卖了他们。 楚河同样能够从他们身上,收获到不菲的敬畏之力。 此时此刻,所有人中,也唯有鹿贺函和东阳竹的身上,未有敬畏之力散发出来。就连一直躲在角落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观战的孙藐,以及被丢在一旁,同样无法行动的李俞洋身上,都散发出浓郁的敬畏之力。 只是李俞洋属于敬多一些。而孙藐则更多的是畏。 一共八个修真者,源源不断的给楚河提供着力量,但是楚河仍嫌不够。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嘛哩嘛哩哄!”玩笑似的咒语和画符,却无法掩饰其本身切实是一门强大法术的本质。 一股天地伟力加身。 楚河调集整个鹰嘴崖附近的敬畏之力,为自己加持了一道烈身咒。 烈身咒下,楚河气血沸腾,身高变得更加魁梧,肌肉也高高的隆起。 这是一门蛮巫咒法,能够短时间内增强肉身力量和防御力。 此时楚河加持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乾坤借法之术,能够从天地之中借得更多的力量。 练气十层一眨眼便到。 但是楚河并没有时间压缩真气,将真气转化为真元,铸造道基,进入筑基期。 借得的力量却还在上涨,在此刻强大的肉身束缚下,如同怒龙在楚河的体内咆哮。 超过了练气十层,却并非筑基期。 或许此刻,在楚河身上,真有练气十一层,十二层的说法。 楚河杀入人群之中,与众人交战,近战刀法配合一些小法术和神秘的火巫咒,竟然与一位筑基、四位练气九、十层的修真者,战的势均力敌。 当然这也与鹿贺函身受重伤,肉体有损有关。 “看我火雷珠!”看着鹿贺函手持松鹤剑,搅动惊涛而来,楚河手腕一扬,似乎就要打出雷火珠。 吃过雷火珠大亏的鹿贺函急忙后退,一道道敬畏之力,此刻竟然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一位筑基修真者的敬畏之力,对于楚河而言是何等的磅礴,顷刻便让他解锁了更多强横的巫咒。 其实鹿贺函哪里知道,楚河压根就不会动用雷火珠,仅仅只是吓一吓他罢了。 毕竟雷火珠不够灵活,事先有了防备,很难迅速击中引爆只能起到一点震慑效果,而此地被楚河布置了聚拢敬畏之力的巫阵。如果引爆雷火珠,就会造成巫阵的毁坏。 借助着鹿贺函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敬畏之力,楚河施展略为强大的巫术。 “祝融之叹。” 冥冥中火气浓郁,仿佛有亘古的神灵,叹息了一声。 一声叹息,却有着凋零万物,焚毁一切的恐怖之意。 所有人,包括鹿贺函都全身僵直。 区别只在于,修为不同,僵直的时间长短有不同。 战斗之中,一秒钟的分神,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此时对手僵直,楚河便直接出手,不再想着只伤敌不杀敌。 刀锋所过,直接划开了两个鹿贺函弟子的咽喉。 “老二、老四!”鹿贺函老眼含泪,怒意和悲愤令他整个人都膨胀起来。 是真的膨胀···仿佛这一刻,他变身为了西方传说中的狂战士,身形更加壮硕,并且周身气息如同喷薄的火山,充满了爆发性和毁灭性。 “这就是怒魔种吗?果然诡异的很!” “不过这种为了一定目的,强行激起的悲伤和愤怒,真的是你认为的力量吗?” “我看不对!你现在明明是恐惧啊!” 说罢楚河一刀朝着鹿贺函砍去。 “天刀如火,万物归虚,天火焚城咒!”楚河刀举起来的时候。 头顶上方,竟然有火云盘旋。 待到长刀挥下之时,一刀天火仿佛从天外飞来,落在了楚河的刀刃之上,随着楚河的刀挥洒出去。 天火焚城咒,已经是祝融咒中所记录的中等层次咒语,如果威力激发到极致,可焚一座城,拥有连金丹期都不可小觑的力量。 当然此刻楚河用的是简化后的阉割版,即便如此,那刀锋之上,附带的天火不是假的。 若非龟甲刀材质不凡,只怕一瞬间就被这天火融化。鹿贺函爆发出来的力量,只是抵挡了楚河此刀不过三秒钟,便开始崩溃。虚假的愤怒和虚假的勇气一样,不值得信赖和依仗。 “原来如此,这里是你的主场,你在偷取我们的力量,所以你会越来越强,而我们只会在你的压制下,越来越被动。”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的东阳竹,忽然开口说道。 他伸手一拉鹿贺函,躲过了楚河这致命的一刀。 而他剩下的一位师兄可没这么好运气了,被楚河的刀锋斩过,一瞬间就被焚烧的干干净净,如同烈火中的枯草,没有丝毫抵抗力。 第八十九章翼龙变(求推荐、收藏) 楚河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伎俩能永远瞒住人。 这世上从来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更何况东阳竹如果真的和东阳离有关,那么有这样的见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看穿了又如何?”楚河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就连鹿贺函这个筑基期的修真者,都成为了他的‘取款机’,一个同样也不过是炼气期的东阳竹,又能怎样呢? 看着楚河自信十足的摸样,东阳竹却道:“就像他们这些人不了解你,所以吃了大亏。你也不了解我,并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带走鹿教授。他的有些研究,对我而言很重要。”东阳竹说道。为了说服楚河,他甚至说了一些他本不该说的。虽然透露的不多,但是如何楚河有心,或许真的能够查到什么。 楚河闻言,却哈哈大笑:“你以为你吃了面子果实么?谁都要给你面子?” “小爷我今天,偏不买账,鹿贺函别想走,你也给我留下!”当横就要横,别想着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已经结仇结到这个份上了,那当然是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了。 “想留下我?没那么容易。”鹿贺函却突然一掌拍向东阳竹,方才东阳竹和楚河的对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心中原本就怀疑,堂堂东阳家出身的东阳竹,为何会拜师自己这么一个散修。如今看来,果然是不怀好意。 一掌逼退东阳竹,鹿贺函手中的松鹤剑掀起惊涛,带着卷动风云的力量,朝着楚河的胸口刺来。 这一剑看似凶狠,像是要杀敌。但其实出了三分力,留了七分的余地。 鹿贺函这不是要攻敌,而是要自救。为的是逼退楚河和东阳竹两人,自己好抽身离开。 楚河和东阳竹都看穿了鹿贺函的打算。 东阳竹躲过鹿贺函的一掌后,便站在一旁,继续开启看戏模式。而楚河则是龟甲刀一震,叠加了一刀火芒术在刀锋之上,一刀朝着鹿贺函的手腕扫去。 刀法走的就是霸道! 敌退三步,我便要抢攻十步,就是要得寸进尺,就是要逼得人手忙脚乱。 刀剑互磕,剑锋带着如同海浪般连绵的拍打之势,冲击的楚河手腕酸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刀。 而楚河手里的龟甲刀,却也在同时骤然暴起一道绯红的刀光,原本长三尺三的长刀,此刻却暴涨到了五尺有余。 长刀逆着剑锋的震荡之力,往上一扬。 唰! 一条粗壮的胳膊高高的飞起。 叮当! 松鹤剑落到地上,声音清澈、明亮,没有半点杂音,果然是一把好剑。 楚河得势不饶人,脚下踏步急促,双手持刀,已经猛然朝着鹿贺函的胸口刺去。 “我让你给我面子,那是给你面子。不知好歹!”东阳竹一声冷哼,一拳朝着楚河轰来。 隔着三五米的距离,楚河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沉闷之势,其中隐隐夹杂着龙啸之音,能震慑人的心神。若非楚河也是身含龙气,定然会被这啸音所摄,一瞬间乱了方寸。 说起来,这一招倒是与之前楚河用过的祝融之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东阳竹从左手中抛出一共七只金龙镖。 七镖回旋,将一道无形的力场割裂。 楚河聚集在此的敬畏之力,就开始不断的顺着裂开的口子,往外泄露。 “火神枪!”楚河左手一爪,直接调动所有残余的敬畏之力,凝聚出了一道虚幻的绯红色的长枪。 巫阵既然被破,那就毕其功于一役。 手中一松,火神枪便带着狠绝之势,朝着东阳竹飞去。 东阳竹也很意外,那一拳所附带的效果,没能震慑住楚河,来不及细想缘由,面对楚河飞出的火神枪,东阳竹足尖轻点,不断后退。 在其背后竟然隐约出现了一对龙翼。 龙翼震动,他的速度不断加快,直接飞入高天。 火神枪虽然力量不弱,但是随着追出越来越远,楚河对火神枪的控制力也开始陡降。 “回来!” 楚河伸手一招,火神枪倒转回来,直接从鹿贺函的胸口贯胸而过。 绯红的火焰以胸口为核心,朝着整个身体蔓延开来。 鹿贺函瞪大了眼珠子瞪着楚河,他不敢相信,楚河就这样轻易的、简单的、草率的杀了他。 “我知道那么多的秘密,我懂得那么多的知识,我明明是那么的有价值,为什么他什么都不问,就直接杀了我?”鹿贺函最后或许是这般想着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楚河当然必须杀死鹿贺函。 他毕竟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一旦让他缓过气来,莫说是以后会怎样,就眼前楚河没有了巫阵加持,说不定都有可能被鹿贺函反杀。 所以楚河必须杀了鹿贺函,不带半点迟疑。 他很想从鹿贺函处知道一些莫教授的讯息,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东阳竹甘心投身其门下。 但是一个稍微不那么蠢的人,多少都应该知道取舍的道理。 你往往越是什么都想要得到,那势必什么都会失去。 东阳竹就飞悬在高空,看着鹿贺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震动双翅朝着远处飞去。 不过楚河很清楚,他和东阳竹的梁子结下了。 直到东阳竹飞远,楚河方才松懈了憋在丹田的一口气,整个人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虽然表现的很强势,确实也操作了一把极限反杀。 但是楚河毫无疑问是在走钢丝,过程中若是有任何地方,没有如意料中的那般发展,死的都一定是他。 给他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他未必会做的这般好。 对孙藐招招手,楚河捡起地上的松鹤剑递给他道:“去把另外几个活口都灭了!” 孙藐一惊,手有些发抖道:“这就···不必了吧!他们都废了!” 楚河冷笑道:“灵光幻境之中,人死了就是真死了,伤可不是真伤。等到他们出了副本,你猜这些人为了报仇,是只找我,还是也不会放过你?” “我手段强悍,倒也无惧。倒是你···呵呵!” 孙藐闻言,眼神也凶厉起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用这把剑,我自然有手段,要了他们的命。” 说罢口诵怪音,楚河听了感觉有点像是‘鬼话’,各种音节都十分含糊。 一道黑点从孙藐的脸上飞出,正是他的黑痣,下一刻黑痣先是黏在一个鹿教授弟子的脸上,开始不断的蠕动,很快覆盖了其整张面孔。 紧接着此人的整个残缺之躯,就开始不断的抽搐,精血被抽空,身体变得干瘪。 “好邪!好毒的手段!”楚河心中感叹,对于孙藐这门法子,更加好奇起来。 第九十章争宠(求推荐、收藏) “好邪,好毒的手段,正是我喜欢的。”楚河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孙藐浑身一抖,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这门祖传的手段坦白交代出来,否则他实在担心,楚河会不会直接将他埋在这里。 “不过就是太丑了!我如此天生丽质,气质过人。如果脸上长了个胎记或者一颗大痣,那会令很多迷恋我的少女伤心的。”楚河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孙藐背着楚河呸了一口,心想:“你屌大!你说啥,就是啥。”却又松了一口气。 安身立命的本事,能不传出去,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我这么英明神武,如果知道了这法子的来龙去脉,或许可以改一下,说不定就不难看了。”楚河用商量的语气冲着孙藐说道。 孙藐咬牙切齿的将鹿贺函的几个弟子处置掉,然后扭过头。 他脸上的那颗痣已经又变成了一块大大的胎记,似乎是吸收了足够的精血,把失去的养分补充了回来。 “楚兄弟你能对我这点小手段感兴趣,那实在是我的荣幸。我一会就全都教给你。”孙藐很识时务,虽然楚河现在一副精疲力尽的摸样,但是他觉得以楚河的凶暴,弄死他不比弄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何况楚河还在他体内种了裂心蛊。 楚河点点头,然后又道:“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能太霸道。这样吧···一会我也教你几手火巫术。” 此言一出,孙藐眼中顿时精光大冒,满腹的不快,都尽数抛开。 之前楚河以巫术对抗鹿贺函一行,成功的完成了一波反杀,这让孙藐对楚河的火巫术羡慕之极。如今楚河说要教他,顿时让他的内心也火热起来。 只是孙藐可不知道,楚河之所以能凭借巫术做到如此地步,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祝融咒中记录的火巫术本身强大的原因,更源于楚河现在身体里的血脉。 血脉降低了施展巫术的难度,同时也增加了巫术施展的成功率和威力。如果是普通人,成功率首先就是一个大问题,其次威力也远远达不到楚河的程度。 否则的话,巫术也不会随着时代的发展,渐渐式微。 到了唐宋时期往后,就基本上是佛道二派占据主流。巫术更只能在一些极为偏远荒僻的少数民族中,得以保存和流传。 巫是天道向人道妥协,所诞生的一种力量,流淌在血脉之中。随着天人共赦封,逐渐变得不可能。血脉也渐渐的稀薄,巫术自然也失去了其在远古、上古时代的崇高地位。 解决了麻烦,处理了一下李俞洋的伤口,便由孙藐背着他。三人一路,靠着罗盘,看着星斗,转转悠悠的在深山蛮荒里走了将近个把月,其中也经历过了不少惊险,这才成功的走出来。 踏上通往上郢的官道,楚河心中并不是那么轻松愉快。 虽然成功的取回了药珠,但是耽搁、离开了太久,他也不知道现在上郢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等悄悄返回上郢,与自己麾下的一些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碰过面,楚河便对眼下上郢的局面,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熊居依旧深居简出,连饮酒作乐都少了。 因为近来上郢涌入了不少‘奇人异士’,这些人不是献宝,就是给楚灵王表演所谓的‘绝活’,获得了楚灵王的欢心的同时,也各种隐晦的针对熊居,在楚灵王面前给熊居上眼药。 楚灵王隔三差五的就试探熊居,甚至屡次动了杀机,虽然都让熊居险险的躲过,却已经让熊居有了逃出楚国的计划。 “显然,这些所谓的‘奇人异士’都打着更改剧情的主意,要是能弄死熊居,也就是日后的楚平王。那就赚大发了。” 不过对此楚河并不看好。 先不说熊居身后其实也有一股势力,在隐秘的保护着他。 楚国熊氏身为祝融后裔,族内也有一些掌握强大伟力的族老主持大局。熊居本人,也是极有才略。 往往史书上只是一笔带过,偏偏却又占据了一段历史时间的人物,都并不简单。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便是如此。 而所有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汇报的消息中,最令楚河在意的便有两个。 第一个便是百家之中的儒家,竟然说服了楚灵王,在上郢正南方向建立了一家儒家学院。 楚人崇拜火,正南为火位,楚灵王允许入儒家学院建在正南方向,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第二个便是,有人在上郢几乎全面取代了楚河之前的地位。 其名为芈姓熊晏,人称公子晏,同样是熊氏旁支,现在官拜左徒,相当于令尹的接班人,而令尹就相当于后世的宰相,权利巨大,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熊晏!他为何会得大王重视?”楚河问道。 那平日里是西市屠宰猪羊的屠夫抱拳回答道:“禀大人!小人听闻是···公子晏找到了九凤女。” “什么!九凤女!”楚河一惊。 如果是这样,楚灵王会对这位公子晏予以重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如此说来,这位公子晏,就是我想要主持章华台祭天一事的最大阻碍。看来我也要准备一下,入宫‘争宠’了!”楚河心想。 转回府上,顿时楚河这位公子颏从熊山取得药珠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上郢。 当楚河的两驾的马车驶向楚王宫时,就在楚王宫外,已经有人久候多时。 远远便看到一架由四匹纯白无杂色的宝马,拉着的雕刻着凤纹的车驾,挡在了路中间,深红色的华盖就遮蔽在马车上方。 这样的车驾、仪仗,若无楚灵王亲自开口赐予,乘坐了就等于是送死。 “呵!这是下马威来了!”楚河示意车夫,继续驾车前行,抵至那华丽、高调的马车前。 马车上一个面容寻常,唯有耳垂却大的惊人的年轻人,看着楚河,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就是公子颏?明人不说暗话,药珠你交给我,等到事成之后,所得利益,我分你三成。” 楚河闻言,淡淡一笑,连搭话的兴致都没有。 且不说楚河要的不是三成,而是十成。 这位现在名为熊晏,真名为何暂时不知的家伙,还真敢忽悠。 等到副本结束,怎么找他且不提。他说的三cd是在他自己控制范围内,弹性十足。名为三成,若是只拿出一成,甚至更少,楚河也没话说。 显然此人不是来谈条件的,而是赤裸裸来示威的。 “让开!”楚河冷淡道。一指点出,一道火力烫在两匹马的马屁股上,两匹马顿时拉着车狂奔冲向这位公子晏的车驾。 第九十一章主祭章华台(求推荐、收藏) 楚河的骤然行动,倒是把这位公子晏吓了一大跳。 这可是楚王宫的门口,他和楚河的车架若是相撞,那势必便会引得楚灵王暴怒。 说不定两人都会‘失宠’。 公子晏的车夫用力一拉缰绳,竟然凭借着一股子蛮力,将四匹宝马都硬生生的拽开,拖着车驾,在一瞬间给楚河的马车让出了一条道。 看着楚河扬鞭驾车而去,公子晏气的脸都发黑。 楚河一入王宫,便受到了楚灵王急迫的接见。 可以想象,若不是怕有失威仪,当听闻楚河携带着药珠返回上郢的那一刻,楚灵王便已经出宫去直接寻楚河了。 看着楚灵王迎面迎接出大殿,楚河顿时便演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摸样道:“颏惶恐!劳烦大王亲自接迎。” 楚灵王哈哈大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你为寡人带回了天大的好消息,寡人再怎么礼待,也是应该的。” “来人啊!将赏赐抬上来。”话音一落,众多的内侍便抬着一箱箱的珠宝、黄金、玉器、礼器上来,满满当当的十几大箱子,价值倒也已经不菲。 楚河也很识时务的将放着药珠的盒子取出来,双手呈给楚灵王。 楚灵王一把就抢过去,打开盒子,看着盒子里的药珠,两眼发直。 楚河甚至看到楚灵王的手指不断的弹动着,似乎勾勒出了一道道巫纹,正在检测这枚药珠的真假。 很快当他的指尖被一道金色的电弧击伤时,楚灵王脸上仿佛荡漾出更加无法收敛的笑容:“哈哈哈!果然是它,果然是它!” “熊颏!你需要寡人如何赏赐予你?” “金钱、权利、美色,只要是寡人拥有的,都可以给你。”楚灵王欣喜之下,直接大放豪言,仿佛真的这般慷慨一般。 楚河却没有推脱,说什么尽忠就好的鬼话。 而是道:“颏自从进过祝融宫后,方才知道这世间之真实、奇妙。故而颏恳请陛下,赐予颏再入祝融宫修行之便利。” 楚灵王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有些尴尬道:“你或许不知!这祝融宫向来由巨人看守,有族老护持。从落成之日起便定下规矩,无论何人,都只有一次进入祝融宫的机会。即便是寡人,也不能例外。” 在楚灵王看来,楚河上次进入祝融宫定然是一进去就被送了出来,根本没有得到多少好处。这也是楚灵王希望看到的。 否则凭借祝融宫这提纯血脉的能力,在里面待够三天,血脉岂不是比他这个楚王还要纯正? 当年楚灵王只是普通的王室嫡系,不知祝融宫中究竟,也就在祝融宫内待了一天左右的功夫,便取了一门巫术被送了出来。 醒悟过来后,却也后悔不已。 其实这个规定也很好理解。 祝融元神碎片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物,如果任由每一个后裔都在里面吸收祝融神力提纯血脉,这祝融元神碎片只怕早就消耗干净了。 一面减少消耗,一面以地火和大阵蕴养祝融元神碎片,这才是长久之道。 “你换个要求,换一个,寡人一定答应。”楚灵王厚着脸皮说道。 楚河斟酌一番后,说道:“颏听闻大王后宫,有卫美人,天姿绝色,心向往之。还请大王成全。” 这就是找楚灵王要美人了。 这也符合熊颏的人设。 并且这也并不会触怒楚灵王。 楚国上层贵族奢靡、混乱,互相赠送侍妾是很普遍的事情。很多楚灵王用够了的美人,也会送给自己忠心的属下,以表示亲厚。 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绿帽大派送。 偶尔还让自己的下属当个接盘侠什么的,那简直就不算事。 正好找个借口,将赏赐出去的封地,重新有收回王室。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但是···但是这个卫美人不同。 楚河其实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卫国敬献的美人,不仅肤白如羊脂白玉,浑身更是没有一处疤痕和瑕疵,兼之纤腰细腻,近日里迷的楚灵王是神魂颠倒,在于卫国的交际中都因此做出了一些让步。 所以楚河笃定了楚灵王,不会答应这个请求。 果然楚灵王又道:“这个···!也不是寡人不愿意,而是卫美人已经怀了寡人的子嗣,此事怕是不便。” “换个条件,换一个条件,这一次寡人绝不推辞。” 所谓事不过三,楚灵王脸皮再厚,第三个条件只要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都决然不会再拒绝。 楚河便趁机道:“那···就恳请大王让颏为大王继续尽忠,主持章华台祭天一事,为此祭典主祭。” 楚灵王闻言,顿时纠结起来。 按照常理,主祭应该出身屈氏,屈氏一族世代忠心于楚国熊姓王室,又和王室有共同的先祖,关系十分亲密。 而且屈氏主管楚国祭典、礼仪、文治这些方面,从屈氏中选出主祭来,也是应有之义。 其实在楚河恳请之前,那位公子晏已经三番两次的请求主祭之位,都被楚灵王以这个理由推辞了。 只是楚河用的手段却巧妙。 趁着敬献药珠的大功未曾封赏,便先抛砖引玉,提出两个楚灵王不可能答应的要求,最后才提出真正的要求,让楚灵王不好再拒绝。 果然楚灵王在脸色几番变化挣扎之后,终于点头道:“也罢!这主祭一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会给你安排左右副祭。他们出身屈氏,在这方面有很多经验,你要多多请教,切莫过于张扬。” 楚河闻言心中便一喜一忧。 喜自然是因为如愿得到了章华台主祭的位置,从现在起只要没有什么天大的变故,这主线剧情的先手便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心。 忧的却是,还要和屈家打交道。 要知道他的莫敖职位也是从屈家那里夺去的。 如今又取走了章华台主祭的位置,屈家只怕是要恨不得活劈了他,哪里还会与他好好配合。 “看来要先琢磨个办法,把矛盾给转移一下,方才好行事。”遇难就躲,可不是楚河的性格。虽然屈家难搞,但是楚河还是决定想想办法。 无论如何,敬献药珠,得到了章华台主祭的位置,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当楚河出了楚王宫,回到自身府邸,紧接着出任章华台主祭的消息传出去后。原本还不屑搭理楚河的许多现实来的修真者,便都纷纷寻上楚河的门来。 第九十二章一朝权在手(求推荐、收藏) 如今楚河,可谓是大权在握。 在此之前,他虽然是楚国莫敖,率领着五百兵将,以及一些三教九流肆掠上郢,但是那些同在上郢的修真者们,只是痛恨他,或许也惧怕有之。 但是绝不会觉得他有什么权势,地位上是平等的。 而现在不同了! 现在楚河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身为章华台主祭,就关系到很多关键性的问题。首当其冲,最基本的就是···入场券。 章华台祭天,搞这么大的阵仗,岂是是人就能去看看的? 章华台外楚国重兵一守,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就都别想着直接闯进去。 所谓权利,看得见,触摸的到的,才是权利,你再牛逼,管不着我,算什么权利? 现在楚河就毫无疑问,扼住了许多现实而来的修真者们的咽喉,所以这些人,必须找上门来,有的是想要拉关系,有的是要试探口风,也有的是空画大饼,想要空手套白狼。 对于这些人,楚河在见了几个之后,便再也没有见的兴趣。 进入副本这么久都没混出个名堂来,还反而把别人当傻子,可劲的忽悠,实在是令人觉得恶心。 唯独有那么一小撮修真者,他们倒是挺有决断。 直接投身到了楚河的麾下,至少在这个副本之中,唯楚河马首是瞻,并且以道心立下誓言,只要不想心魔横生,就不能违反。 对于这样的一群人,楚河是很看重的。 很多人把灵光幻境当做游戏副本。 某种意义上,确实很类似。 但是从根子上来说,却又决然不同。 游戏副本刷不过可以再刷,角色死了大不了复活了再来。 灵光幻境不一样,不是人人都是楚河,大好的机缘,错过了也许一生就错过了,失去的是更进一步的可能。而死在灵光幻境里,那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这不是游戏,虽然是幻境,亦是现实。 现实往往很残酷,得失全靠自己掂量。 “孙藐!往外发出十六面玉牌,到时候有人想进章华台观看祭天,就必须手持玉牌才是。”楚河对已经升职为大总管的孙藐吩咐道。 “就这么发出去吗?”孙藐将身子压的很低,落后楚河一步,真像是个管家似的问道。 楚河笑道:“我这里当然是没有什么要求,不过你混了这么久,想来应该也知道什么人可以捞出点什么好处来,好处到手二八分账,我八你二。” 以权换利,那也是一门手艺,强行横征暴敛,那是强盗。 楚河貌似毫无要求的放出入场的门票,却又偏偏限制了名额。目的之一,便是抬高这玉牌的价值,让孙藐作为他的代表,谋取好处。 而目的之二,便是让这十六面玉牌,取代他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众人你争我夺的目标。 期间若是造成大肆的杀戮,引得腥风血雨,却正是楚河所乐于见到的。 这点伎俩,说起来并不复杂,这世上的聪明人也往往不在少数。 但是楚河这是摆明了的阳谋,你再聪明,再看的清楚。这玉牌摆在你面前,你要还是不要? 这正是权利所迷人的地方。 除非碰到那种无欲则刚的家伙,自然能破局而出。 不过无欲则刚,一心自修的家伙,又怎会进入这章华台幻境? 楚河所料的不错,当十六面玉牌,通过孙藐的手,以各种渠道交换了许多利益,发放出去之后。整个上郢乃至于整个楚国,都被搅的风起云涌。 就连楚河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诸子百家,古代练气士、剑客、游侠竟然也都纷纷参与了进来,区区一十六面玉牌,原本还不够那些现实来的修真者们分,现在就更显得捉襟见肘。 从一些鸡鸣狗盗之徒那里了解到,短短三天时间,上郢的一些小巷、废园就找到了几十具尸体,什么样身份的都有。 这还仅仅是找到尸体的那些。 有些尸体尚未找到,而有些则是被毁尸灭迹,连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了。 外面风波闹得越来越大,楚河却端坐在凉亭之中,正在招待客人。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喝茶,以酒待客,才是王道。 故而楚河摆在桌上的是酒,他自己酿的青梅酒。 此刻颇有煮酒论英雄的架势。 而坐在楚河对面的,就是身材魁梧高大,如同巨熊一般的莫教授。 单单看其外表,很难给人一种他属于老谋深算之辈的感觉。 “楚地不产青梅,你却以青梅酿酒。好大的官威。”莫教授将酒盏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楚河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权利者大都先满足自己,然后才惠及他人。为官者一动不如一静,因为动的越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落到实处伤的终归是黎民百姓。” 两人对话打哑谜,其实意思很简单。 莫教授说楚河蹬鼻子上脸,有了点权利,就在他这个老师面前耍威风,人品不行啊! 而楚河就回答告诉他,老子现在有权了,就是要牛逼,不然老子辛辛苦苦捞点权利是为啥?你他么想老子给你开后门,这没得商量,毕竟这后门开不得,一开就影响大格局了。 莫教授自斟自饮,青梅酒略带涩味,他便以真元点酒水为冰,冰镇青梅酒,味道更加丰富独特。 “我得到消息鹿贺函死了。师大还有几位老教授和他交好。事后怕是还要闹一闹。不过我江城大学倒也不怕,我和历史系的石教授还有生物工程系的牛教授,交情也都不错。”莫教授的话题一下子跳开,仿佛不着调。 这话其实是在威胁楚河。 老子我知道是你干死了鹿贺函,鹿贺函虽然是散修,但是他也是师大的教授。师大当教授的修真者,也不是只有鹿贺函一个,这事情捅出去,说不定就有人要来给鹿贺函报仇。 言外之意还有就是,如果楚河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他不仅仅会帮忙瞒下这个消息,万一要是泄露出去,这口黑锅他帮忙背了。 这确实值得楚河考虑一下。 任何人都不是独立存在于这个社会的,有东阳竹这个活口在,孙藐和李俞洋的嘴巴也未必严实,他杀了鹿贺函的事情,早晚传出去。 有人会为鹿贺函来报仇,其实也当在意料之中。 如果把锅甩在莫成海的头上,确实是合情合理了许多,虽然未必能将他彻底摘出去,却也转移了主要矛盾。 要知道出了灵光幻境,楚河可不能如在章华台副本中这么强势了。 修为手段大为退步是其一,无法利用国家力量反而受到制约,便是其二。 第九十三章找儒家怼屈家(求推荐、收藏) “据我所知,老师你现在也入了儒家,以楚灵王如今对儒家的重视,章华台祭天,也应该有一席之地才是。”楚河说道。 从表面上而言,所谓的章华台祭天,是一次楚国军事、经济、政治力量的展示。所以到时候有名有姓的学说流派,以及各国使臣都会有一定的名额旁观。 儒家作为诸子百家中的头几名,名额不会太少。 莫成海点头道:“不错!我确实已经拿到了入场资格。但是你的几位师兄,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楚河点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莫成海的那几个弟子,除了江小白以外,其他几个都是一根筋的笨蛋,满肚子的学问,却不懂得拿出来炫耀,简直是浪费。 否则随便**什么出来,都可以在儒家学派中地位大涨,如同现在的莫成海一般,他就是这么干的。 现在的儒家学说还没有彻底成型,是可塑性最强的时候,只要核心理念不变,其它方向随便怎么说,也断然不会被打成异端。 “几位师兄的入场身份,我会去去安排。不过老师,你也要出点力,帮我解决一点小麻烦才是。”楚河端起桌上的酒盏,饮了一口便有放下了。 虽然努力想要营造出一种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氛围,不过青梅酒实在是不合楚河的口味,于是这种氛围先垮掉一半。 “你说的是屈家的那点事吧!你现在确实被屈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贸然前往屈家,凭借现在的身份,狐假虎威屈家倒也不至于如何,不过软钉子怕是不少。”莫成海洞若观火,楚河所言何事,他心中明了,无需楚河言明。 楚河道:“既然老师已经知晓,那就好说了。我想老师在其中穿针引线,造成儒家会挤压屈家生存空间的迹象,然后我们在表演一场好戏。我想这样一来,屈家对我的怨恨,多少也会降低一些。” 楚河这也不是无的放矢。 儒家圣人孔子最初传承的便是周礼,很多学说都是从周礼之中延伸出来的。 而‘礼乐’在骨子里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反而表面上有着极为崇高的意义,就像是一张糊在表面,拿给外人看的脸皮。 屈家执掌楚国礼乐多年,如今楚灵王却善待儒家,本身就引起了屈家的警惕。 归根结底一个字,儒家动了屈家的蛋糕。 楚河身份是楚国王室旁支,伸头在屈家的大蛋糕上狠狠的咬了两口,屈家就已经恨不得偷偷下手弄死楚河了。 如今一个完全外来的儒家仿佛是要将整个蛋糕都端走,这就更加着实不能忍了。 听闻了楚河的条件,莫成海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就他的观察,儒家本身也有在楚国占据声势,然后以楚国为一个基础点,推行自身学说的打算。 他要做的不过是顺水在用力推一把,让这些儒家的门徒们,造成一种用力过猛的迹象。 至于之后会不会引起儒家和屈家的流血冲突,无论是莫成海还是楚河,都表示这样再好不过。 楚河需要有那么一个更引人注目的目标,来转移矛盾。而莫成海想要接触儒家的核心秘术,就必须让儒家身处在危局之中,唯有这样公良孺才会打破规定,破格传授。 两人一拍即合,就细节做了一些商讨后,莫成海便起身告辞,楚河送到了门外。两人表情都很亲热,虽然只是名份师徒关系,但是仿佛十分亲密。 待到莫成海走后,楚河却取出一只放在储物戒指中的传讯纸鹤,将一些讯息记录进去,然后放开纸鹤,任由纸鹤朝着章华台方向飞去。 “莫成海不能信,他那几个弟子,虽然脑子不行,但是实力却绝对过人,能在鹿贺函和其弟子的屡屡偷袭中活下来,必定都是有些手段。莫成海越是强行要将他们塞进来,就越说明有问题。” “那么莫成海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仅仅只是观看一下章华台祭天,捞点边边角角的好处,他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错! 楚河先后两个要求,就是在试探莫成海的底线。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捞点旁枝末节的好处,一口杀死鹿贺函的黑锅作为交换,已经是绰绰有余。 推动儒家与屈家交恶,虽然对莫成海本身也有利,但是却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莫成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楚河想了想又召来孙藐,对其做了一些交代,很快那些新招揽的修真者们,便都撒了出去,隐没在繁华的上郢之中。 莫成海想什么,楚河暂时无法得知。 不过多做一些准备,以防不测,是很有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另外一位在上郢名声鹊起的公子,公子晏却早已经气的差点爆炸。 选择身份之时,他和楚河一样,也选择了楚国贵族的身份。 只是他运气没有楚河好,不像楚河正好认识熊居,拥有了直接面见楚王的渠道。更没有楚河的本事,能酿造美酒,讨得楚灵王的欢心。 所以楚国贵族这个身份,不仅没有为其带来便利和好处,反而让他失去了普通选项所天然赋予的技能奖励。 原本公子晏以为,这个副本他也就能混点普通收益了。 不曾想,楚河离开上郢之后,就像笼罩在他头顶的乌云,骤然消散了。 公子晏从一群新被敬献过来的女奴中,发现了九凤女。也就是楚河的师姐熊茆。 他发现了熊茆的异常之处,其说话举止动作显然是一个现代人。但是却没有任何修为,甚至还落得一个女奴的身份。 加上进入灵光幻境后,对整个局势有了全新、全面的了解,熊茆的真实身份,自然只要有点脑袋都能推断出来。 原本公子晏以为自己的运气来了,将九凤女敬献给楚王,再求得章华台祭天主祭的位置,他这把就可以独占大头,从此获得机会,一飞冲天。 不曾想,原本他以为早已死在荒野之中的楚河,竟然杀了回来,并且带回了药珠。 之后眼看着就要到手(自以为)的主祭之位,被楚河夺去。失去了价值,本身原本暴涨的地位,也开始迅速跌落,慢慢的被抛弃,开始有些边缘化。 公子晏觉得憋屈、郁闷,这样下去,他都要产生心魔了。 所以这口气不能忍,副本可以扑,但是楚河必须死。 第九十四章当街刺杀(求推荐、收藏) 和屈家的接触果然充满了坎坷。 作为章华台祭天的主祭,楚河应当熟悉整个祭典流程,并且对其中要诵读的祭文都烂熟于心。 而这一切原本都由屈家操持,早已准备妥当,楚河就是个摘桃子的。 而屈家的法子就是将历朝历代理念来,所有的祭典流程以及所用祭文,全都交给了楚河,满满当当的拉了三十车的竹简。 楚河要想看完,并且充分理解,那只怕要花上三五年不可。 章华台祭天可等不了三五年,楚河也断然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将三十车的竹简直接丢在空荡荡的大屋子里长霉,楚河索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暂时不去屈家碰钉子。 又过几日,上郢便疯传儒家与屈氏不合。 一条是过江龙,一条是地头蛇,为了同一块蛋糕,再加上楚河暗中吩咐那些鸡鸣狗盗之徒的肆意炒作和宣传,便渲染出了一种两方势同水火的气氛。 就在这种越演越烈,连两家人自己都有些相信的氛围中,一条导火线,彻底点燃了矛盾。 公良孺的嫡传弟子柳于怀死在了儒家书院大门口,尸体被悬挂在了门梁之上。 从伤口上判断,正是屈氏嫡传的问天九剑的痕迹。 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也伸出去,让人打一巴掌这种儒家文化糟粕,是自宋开始往后,读书人为了掩饰整个王朝的怯弱和断掉的脊梁,才搞出来的一套东西。 现在这个时代,从孔圣人往下,儒家弟子火爆脾气可不少,信奉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和我讲道理,我就和你讲道理。你不和我讲道理,那我就干死你。 既然屈氏先不讲规矩了,那儒家的一种弟子,就直接围了屈氏。 屈氏同样是颛顼的后裔,原本源于芈姓,只是后来了改了以封地之名为姓氏,才有屈氏。 所以屈氏与楚王室是同宗同源,简单解释就是同一源头分裂出的两条不同河流,熊氏为主脉,而屈氏为支流。 正因为屈氏也是颛顼后裔,所以同样也有巫术传承。 不同于楚王室擅长火巫术,有祝融宫为传承至宝。 屈氏擅长的巫术以占卜、招魂、驱使鬼怪为主。 这样的巫术,正好被儒家的手段克制的干干净净。前文早就提过,儒家弟子是一群最为无赖的家伙,他们能够将对手的一切奇异之力都消除掉,然后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然后以丰富的经验将对方击垮。 堂堂楚国豪门就这样被一群儒家弟子堵了门,还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事情越闹越大,就连楚灵王也被惊动了,虽然下令让儒家的人撤走,并且派遣了兵甲护卫屈氏,但是只要屈氏弟子出门,就总会偶遇几个儒家弟子,然后发生口角,最后被痛殴一顿,轻则卧床十几日,重则伤筋动骨,被打成废人。 就在整个屈氏都异常愤怒,屈氏的族长甚至已经要强闯楚王宫,以一头撞死在王宫大柱上来要挟楚灵王,驱逐楚地儒家弟子的时候。 却又有消息传出,楚国莫敖公子颏,与儒家弟子起了冲突,而且‘失手’杀了是了一个儒家弟子。 此人同样是公良孺的弟子,并且比之前死的那个柳于怀还要讨公良孺的喜欢。 屈氏族长听闻这个消息后大为惊喜,连与楚河的那点利益矛盾都顾不得了,顷刻便传人请楚河来屈府做客,示好的意图十分明显。 坐在去往屈府的马车上,楚河正闭目冥想,整个人看起来无悲无喜。 虽然计划很成功,成功的让屈氏抛出了橄榄枝。但是楚河内心中却憋着一股子邪火。 千防万防,还是被莫成海利用了。 那个死掉的儒家弟子,并非楚河所杀,楚河只是将其击伤,并且伤势不重,如此虽然恶了儒家,却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现在,众多儒家弟子已经视他为仇寇,儒家虽然不行刺客之道,但是堂堂正正的挑战,楚河已经收到了七八次,都让楚河给拒绝了。 这样做虽然有损颜面,但是却又避免了被更加纠缠进去,牵扯越来越深。 楚河敢保证,只要他敢应战,那么莫成海就一定会再下黑手,将与他交手的儒家弟子弄死。 莫成海现在或许已经得了一些儒家真传。但是人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不将眼前这一支儒家逼到一个人手奇缺,并且人人自危的地步,公良孺又岂会将全部的真本事交出来? “无论如何,必须让屈家暂时老实起来,乖乖配合我。至于儒家···也只能先躲着了。只要我在上郢,并且不接受儒家弟子的挑战,以儒家弟子的教条,也不可能改换门风,对我进行刺杀···。” 楚河的念头未落,便感觉到一道锋锐气机锁定了自己。 下一刻睁开眼,便看到一道流鸿似的剑芒,已经星星点点的朝着自己刺来。 “如此剑术,越国剑客!”楚河顿时便对这刺杀之人,有了一个浅显却又清楚的认知。 这个时代,还没有十分专业的刺客,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中的第一位专诸,也要在十几年后才会横空出世。 当然就近身搏杀,决胜负于起落之间而言,越过剑客是鼎鼎有名,甚至有传言,后世很多川蜀剑仙流派,他们的源头都来于越国剑客。而在数量众多的越国剑客中,很多只有剑术,而无剑心的越国剑客,都兼职杀手、刺客的工作。 只是他们动起手来,往往十分嚣张明显,毫不收敛自己的杀意和目的。 虽然在楚国身居高位,但是楚河从来没有迷失自己,当剑锋就要刺中他眉心的前一刻,龟甲刀却奇迹般的横了出来,挡在了楚河的面前,堪堪挡住了那锋利的一剑。越国剑客好大的名头,但是那指的是一个整体,而非个人。 眼前的这个越国剑客,剑法虽然凌厉,但是却还比不上楚河的刀术。 一剑不中,那越国剑客转身就要逃,远遁千里。 只是不等楚河动手,已经有好几个跟着楚河,保护楚河安全的修真者动怒了。 现在的楚河代表着他们的最大利益,楚河若是身陨,他们不仅没了利益,并且还会被心魔纠缠,如何不怒? 所以下一刻,一道枯藤破开地面上的青砖,直接缠绕上了那越国剑客的双脚。 两面土墙凸起,直接将要迅速斩断枯藤,纵身飞跃逃走的越国剑客驾在中间。 一个身穿明黄色道袍,出身赣地的张姓老表,已经抛出了一串符箓,化作飞符纸衣,直接套在了那越国剑客的全身。 无论越过剑客如何激发体内的剑气,想要撕开束缚,全身的力量,都始终被死死的锁在体内,不得爆发。 第九十五章入驻章华台(求推荐、收藏) 越国剑客被拿下,审讯自然有人负责,用不着楚河操心。 他手下的一些修真者,有的是办法撬开这个越国剑客的嘴巴,让他将幕后主使者给招出来。 有了共同的敌对目标,加上楚河的刻意奉承,屈家很快就和楚河达成了一致。 整个祭天大典的全部流程,以及应该注意的事项、祭文,也都被楚河带了回去,慢慢熟悉。一切杂七杂八的琐事,自然由屈家代为操劳,不用楚河烦心。 当然所谓琐事既是义务,也是一种权利。屈家操劳的是心甘情愿。 十六面玉牌引起的腥风血雨,终于渐渐的落下了帷幕,除了两面玉牌在争斗中破碎,不能再用以外,其余十四枚玉牌都各自有了稳定的主人。 四月末,接近五月初,楚灵王开始移驾章华台,百官随行。 楚河作为主祭,需当在楚王驾临章华台之前,将一切打点好,只待五月初五端阳祭天。 后世会将屈原与端阳···也就是端午节捆绑起来,其实也不能算是错误。因为确实是因为屈原的缘故,才将端阳节这么一个地域性的节日,几乎扩大到了全球华人的区域。 但是事实上,早在屈原跳江之前,端阳节就已经存在,并且是楚地极为重要的喜庆之日。 屈原选择在这样的一天跳江,其意义就如同一个伟大的人物,选择这春节或者圣诞节自杀一样,充满了一种悲壮的反差感。同时也赋予了一个特殊的日子,更多的含义与定义。 无论如何,现在的端阳节并没有明确的代表着某人,它更像是一个标点符号,代表着‘夏至’。 此时的楚人崇拜火,而夏天某种程度上会让人将其与火联系起来。 楚河步行在章华台宫殿楼宇之间,所见之处,皆是奢华之处显露匠心独运,虽然是新筑,却依然有着一种难言的历史厚重感。 这和后世所见的那些大土墩完全不是一回事。 “果然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后世之人不屑一顾之处,此时此刻却是最为奢靡、繁华之所在。再开个脑洞,今日之北上广,何等的繁华、喧闹,房价是一涨再涨。若是千百年后,又该是何等摸样?究竟是更加繁华、庞大,犹如怪物一般,聚拢着大量的人口、财力、物力。还是早已凋零化作废墟,无人问津?”楚河一人在前独行,身后尾随着一大堆负责清点、清扫、装扮此地的奴仆。 “公子颏!祭天所用的楚王鼎已经铸好,你不妨去看看。”一个青年公子迎面走来,身上带着儒雅之意。 此人名为屈珩,是屈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既然主祭之位已经旁落,左右副祭的位置,屈家也不会太过重视,便派出小辈前来历练。 屈珩口中的楚王鼎,乃是楚灵王耗费大量精铜混合一些奇珍异宝所铸造的七尊宝鼎。 春秋时期,周天子虽然没落,却也还未彻底被消去权威。 楚灵王虽然狂妄、奢靡、昏聩,却也还没胆大到铸造九鼎,肆意的显露野心,引起周天子不满,引得天下诸侯侧目、忌惮。 所谓钟鸣鼎食,礼乐之邦,钟是乐,鼎便是礼。 所以祭天大殿,这楚王七鼎便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楚河闻言便点了点头道:“好!还请屈公子引路。” 七尊三足,圆形细腰的宝鼎就分立在一座大殿之中。 只有等到祭天之时,才能由楚灵王托起这七尊大鼎,去往祭台。 鼎身上绘制着九头凤凰的浮雕,整齐的刻着铭文,两耳如凤尾朝上,高高拱起。 楚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七尊大鼎,除了做工精细、考究之外,也就唯有‘笨重’一词可以形容,倒也没什么特别出奇之处。 他也就看了看没什么疏漏之处,便吩咐一队兵甲严格看守放置七鼎的大殿,然后离开。 一切准备妥当,该入场都已经先后入场,那些没资格进来的,也只能在章华台外打转,着急上火到嘴巴都起泡。 五月初五,楚灵王正式驾临章华台。 从第一缕朝阳升起开始,便先祭拜历代先祖、先王,焚烧一车车写着祭文的竹简。 然后便是礼乐响起,巨大的编钟、编磬排列成行,响起恢弘之乐。 鎛、钲、铎、錞于、铃等乐器,也交替而行,将整个乐曲变得更加的复杂、繁琐。 就楚河听来,这些乐器混合演奏,未必多么好听,但是却又有一种极为震撼心灵的感觉,令人在这种氛围下,不得不变得更加的庄重肃穆,谨小慎微。 百家宾客,楚国满朝士大夫,以及手持楚河发放出去的令牌,走后门进来的一些人,都已经在祭台四周跪坐好。 烈日虽然暴晒,却无人叫苦叫累,纷纷直视着正南方向。 正南方,楚灵王身穿诸侯王服,一手托着一尊大鼎,正大步行来。 那重过千斤的大鼎,在楚灵王手中,却仿佛轻若无物。 自禹皇往后,天下九州,气运以鼎分之,故而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诸侯用七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时行九鼎大礼。 鼎就是气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多高的地位,多高的资质,就能托起多少鼎。 春秋五霸,乃至后来的战国诸多雄主,都曾试举九鼎,纷纷失败,这才不得不退回原位,不敢再征战天下。 就是因为九鼎判定,他们没有聚拢九州气运的资质。 楚灵王身为楚国大王,七鼎之内,轻松举起,仿佛无物。 所谓天子举九鼎,汇聚天下运,这种说法以及约定俗成的模式,要等到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才正式宣告落幕。 至此以后,天子难举鼎,而所谓九鼎就更变成了一种名义上的象征,没有了太多实际意义。 因为项羽曾经举起了九鼎,这才汇聚了楚地最后的余韵以及被秦王横扫之六国残余声势,推翻了强大的大秦帝国。 但是最终项羽却兵败乌江,落得自刎身亡的下场。 并未成为九州之主,天下诸侯王。 哐!哐!哐···! 一连七声巨响,楚灵王将七座大鼎摆放在了祭台之上。 接下来就是楚河这主祭出场了。 身穿着上古流传下来,凤羽编织的羽衣,手持着祝融枯木杖,头戴凤凰尾羽冠,脚踩着芒鞋,脸上画着凤凰五德纹,楚河以奇特的步伐,走上了祭台,站到了楚灵王的身边。 第九十六章祭天之变(求推荐、收藏) 站在七鼎之前,楚河以古老的楚国腔韵,颂唱着祷告苍天、先祖的歌谣,随着声音越来越高亢,就连楚河自己,都精神恍惚起来,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扯到了一个蛮荒、原始的世界,同时楚河体内流淌的血脉力量,也开始不断的震动,身上披着的凤凰羽毛,此刻散发出星星点点的荧光,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箜!箜!箜! 楚河手中的祝融枯木杖在石板上用力的敲击着,每一击都仿佛敲打在人的心神之上,调动着人心的震动,将所有人的精神,都调动到一个统一的频率上来。 左右副祭已经率领着众多文武朝臣,将一卷卷的祭文投入七座大鼎之中。 当七座大鼎都堆满,楚河手中的祝融枯木杖的顶端,忽然燃起了一朵绯红的火焰。 火焰一分为七,分别落入七座大鼎之中,然后熊熊燃烧。 此时天空风云色变,分明是正午时分,却有着红霞漫天,似乎是真的引来了古老的英灵,注视着这片广阔、富裕却又苍茫多变的土地。 楚河停顿了下来。 楚灵王站在七鼎中间,叩拜着天地,口中大声诉说着所求所愿。 “唯愿风调雨顺,万民安康。” “唯愿兵强马壮,江上永固。” ····! 此时的楚灵王,倒是像足了明君,许多原本已经开始对楚灵王失望的朝臣,也都纷纷露出满意之色。 忠君爱国固然也是一部分的主流,但是距离三纲五常的程度,却还有很长的距离。这个时代,人心还是自由的,君王可以选择臣子,而臣子也可以选择想要侍奉的君王。 就连孔圣人,也是如此,并不愚忠。否则当朝尚有周天子,他又何必周游列国,传播自己的学说,想要寻一强大懂得欣赏其主张的君主辅佐之? 所谓三纲五常者,应该就是后世的儒家学派,对君王统治的一种示好与妥协吧! 似乎是听到了楚灵王的祷告,对他的心愿做出回应,七座楚王鼎中的火焰越烧越旺,竟然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楚王鼎上雕刻的凤凰,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吞吐着火焰,将七团火焰连成一片。 坐在祭台之下的许多修真者,不自觉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原本只能算是‘文物’的七座楚王鼎,就在那漫天红云,仿佛苍天注视之下,在滚滚气运之火的燃烧下,化为了七座真正的宝鼎,眨眼功夫便一脚跨入了法宝的行列,并且绝非一般的法宝可比。 待到楚灵王祈求完毕,就只剩下九凤女上祭台献舞。 唯有九凤女这样天生命格高贵的女子,才能以舞蹈取悦上苍,取悦楚国英灵,让他们护佑楚国,继续长治久安,江山永固。 九名衣着朴素的少女拉着堆满了鲜花的鸾车而来,鸾车之上,师姐熊茆一身火红的装束,头上戴着绯红玉色的九头鸟发冠。 神情高傲而又冷漠,即使是看到了站在祭台上的楚河,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并不认识一般。 台下莫成海也意味不明的看着熊茆,眼神中似乎还包含着某种期待。 熊茆走下布满鲜花的鸾车,踏上祭台,然后就在这高高的祭台之上,在连成一片的火焰之下,跳起了空灵的舞蹈。 随着手臂的挥舞,腰肢的摆动,裙摆的飞扬,脚步的起落急促,众人仿佛可以看到一只九头的凤凰,就在这熊熊烈火之中,翩翩飞起。 轰! 七座宝鼎之上所雕刻的凤凰彻底的活了过来,它们飞出了宝鼎,就在那片火红的赤焰中,与熊茆交辉相印,似乎是在给她伴舞。 火焰更加高炙、旺盛。 就在此时,楚灵王大步上前,从怀里掏出药珠匣子,取出药珠然后投入了熊熊的烈火之中。 此刻,看到楚灵王这个动作的许多人,面色都变了。 特别是楚国的许多大臣、王公贵族,一瞬间面色就都垮了下来,像是死了爹娘一般。 他们虽然知道楚灵王寻找药珠,同时也得到了药珠,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胆大妄为到用这楚国的气运之火来炼丹。 只见那药珠之上,蒙上的那一层金色的丹煞,在气运之火的笼罩和灼烧下,开始有了软化和被驱赶出来的迹象。 楚灵王的脸上则露出期待和狂喜之色。 药珠之上的丹煞,乃是天下之药毒的总和,即便是昔日的神农,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将它降服驱逐,故而舍弃了自身肉身,化为这药毒的囚禁之地,以免泄露出去,荼毒苍生。 而楚灵王今日,却要以整个楚地的气运为赌注,将这丹煞逼出,不管这丹煞外泄后,会给世间带来何等的灾难,也不管今日此举,会将楚地的气运消减到何等程度,甚至断送了多少年来,列祖列宗奠定的根基。 丹煞不断的被挤出,化作一抹金色的阴影,盘旋着七座宝鼎喷发出的火焰之上。 楚灵王越来越兴奋。 楚河却有些不安,他看到莫成海已经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轰! 一座宝鼎忽然炸开,火红燃烧的气运便消减去了一小半。 一道金色的阴影飞出,竟然直扑向还在急促舞动,甚至身形都仿佛在抽搐的熊茆身上,将她当成了全新的载体。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唯有熊茆有资格成为这万古第一丹煞的载体,就连身为楚国王者的楚灵王,也没有这个资格。 或许这也是楚灵王早就计划好的。 随着丹煞入体,熊茆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栽倒在地。 楚河一眼看过去,熊茆的双足已经化作石头,根本无法在自由的活动。 叮叮···! 熊熊烈火燃烧、凤凰悲鸣,以及宝鼎炸裂的声音中,远远的传来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刀兵交撞的响声。 猛然之间广场之上,忽然有人高呼:“楚王无德,蒙蔽苍天,只为一己私利。今日吾等祷告列祖列宗,剥夺熊虔楚王之位,烦请祖宗保佑。” 楚河听闻之后,浑身一僵,整个人犹如过电一般清醒过来。 “熊居!反了!他居然选择此时,此刻,就在楚灵王最得意,也最失民心的一刻反了。” “这个时机把握的···简直太好了!现在的楚灵王自身已经沉迷于即将获得药珠长生不死的臆想中,而诸多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也已经离心离德。更主要的是···楚灵王借楚国运势为自己炼丹,这是恶了祖宗,怒了天地。” “此时天人共弃···,一眨眼功夫,原本江山紧握的楚灵王,就仿佛就要到了穷途末路。” 第九十七章大旗一举天下皆反(求推荐、收藏) 轰! 又是一座大鼎炸了。 凤凰的悲鸣声没有唤醒楚灵王,反而让他更加猖獗大笑。 一缕缕的丹煞飞出,已经将熊茆的小腿也紧跟着石化。 楚河站在祭台之上,可以俯视整个章华台,章华台外,有身披黑玄之甲的勇士,不断的如潮水般冲来,原本护卫章华台的士兵,却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数量上本占据优势,却偏偏节节败退。 章华台有九重门,一重门隔出了一片天地。 而此时,九重门却有几重被直接从内部突袭打开。 “是莫成海还有他的一众弟子。”楚河心中有数。 难怪莫成海非要带自己的弟子们进来。 这些肌肉笨蛋,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个个都有千夫之勇。只要套上足够的防具,就能暂时以一人挡住数百人的攻伐,强行打开宫门。 扭头看向楚灵王,此时楚灵王仿佛疯魔了一般。 还在做着自己的长生梦。 其实即便楚灵王保持清醒,此刻他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加快副本进度了,如果在叛军攻入祭台之前,将副本完结,那么这一局还是我赢了。”楚河脑海中迅速的冷静分析。 下一刻直接举起了祝融枯木杖,身披着凤凰羽衣,调动着此刻天地汇聚的庞大能量,同样毫不吝啬的汲取着楚国庞大的气运之力,化出两个巨大的身影。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楚河的口中颂起了古老的歌谣。 两个巨大的身影,逐渐的变得眉目清晰。 此乃东君幻象,古之太阳神祇之一,楚河却借助着此地汇聚的楚国气运,借助着祝融枯木杖,凝聚出了东君幻象,以东君幻象拖延时间。 有着东君幻象守护,即便是叛军攻来,一时间也打不穿东君幻象的守护。 叛军一路推行,很快就抵达了祭台之下。 熊居一身的盔甲,腰间扶着宽厚的青铜剑,大踏步而来。 就在他的身后,众多的虎狼之士,眼中带着凛冽的信念和战意,紧随其后。 “熊虔!你已经输了!你背叛了你的子民,背叛了祖宗,背叛了苍天。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看在你是我兄长的份上,我允许你投入这剩下的五鼎之中,自烹而死。”熊居虽然仰视着熊虔,但是眼神却像是在俯视他。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谦卑与讨好。 现在的熊居王者之气外露,还未获得楚国王位,便已经凝聚了堂堂王者之威。显然是楚灵王真的气数已尽。 楚灵王此刻方才回过神来。 当看到楚河还在身边,而又有两具庞大的东君幻象,犹如环抱一般,护住整个祭台之时,原本狂变得脸色,渐渐的稳定下来。 “熊居!你没有赢!我也没有输!我还有机会,只要药珠彻底练成,我便能长生不死,举起九鼎。到那时天下自然归心,消失的气运也会迅速补充回来。我会是全天下的皇,而不仅仅只是楚王。”楚灵王死死的盯着熊居。 作为一国之君,楚灵王虽然昏聩、残暴,却并不真的愚蠢,他不会去问熊居为什么反,更不会去问那些叛臣叛将为什么反。 因为反就是反,熊居若是赢了,这些人就是正,就是替天行道,兵伐无道。 若是熊居输了,那这些叛逆之辈,自然会被楚灵王打入地狱,他们的亲眷、家属乃至后世子孙,都会被贬为奴隶,世世代代都会是下等人。 如此情况,什么理由,什么原因重要吗? “熊虔!你还做着你的天下皇的美梦?还想成为三皇五帝那般不朽不死的帝皇?简直可笑!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罢熊居一挥手,几个墨家子弟便摆起了一些特殊的机械。 当一座沙盘似的东西被摆弄起来,随着熊居一指,大盘之上显露出了上郢景象。 此时上郢之中,楚王宫已经陷落,代表着熊居的长旗已经竖立在了楚王宫之上。 画面再变,许许多多楚国的城池都是一般无二。 一面旗帜升起,代表着楚灵王的王权也宣告落幕。 大旗一举,天下皆反。 楚灵王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江山。 同时楚灵王的身后,剩下的五座宝鼎,也同时炸开了四座。 凤凰的哀鸣声,响彻整个章华台。 那原本庞大的气运之火,正在不断的缩小,对药珠的炼化之力,自然也在消退。 看着丹煞重新聚拢在药珠之上,楚灵王彻底的慌乱了。 “不···!怎么会!”楚灵王表情惊恐,难以镇定。 “当然会!现在你已经被剥夺了属于一个王者的所有荣耀。你已经无法再代表楚国,自然也无法再调动楚国的气运为己用。熊虔!你输了!”熊居大声说道。 楚河站在一旁,也叹了一口气。 兵败如山倒,这是何等的无奈。 楚灵王这艘破船,是靠不住了。 眼前这个局面是,一旦熊居攻上祭台,他这个楚灵王的‘弄臣’,绝对会死的很惨。 “大王!对不住了!”楚河开口说道。 楚灵王一愣,紧接着指着楚河疯狂笑道:“哈哈!连你也想背叛寡人?熊颏!你是在痴心妄想,你的所作所为,天下皆知。这药珠也是你献给寡人的,你以为熊居会放过你,而引天下人非议?他只要杀了你,可收多少人的心?” “所以说···我也没有想过要拥熊居为新王啊!”楚河抽出龟甲刀,一刀朝着楚灵王斩去。 楚灵王其实巫术不凡,只是实战应用很少,此时心神大乱之下,竟然来不及反击,只知躲闪,却被楚河一刀斩断了臂膀,倒在地上。 “熊颏!乱臣贼子!弑杀君王!你比当受天雷轰顶而死!”楚灵王面对楚河高高举起的屠刀,放声大吼。 而祭台之下,熊居面含嘲讽,仿佛是在看狗咬狗,最后的疯狂。 楚河杀了熊虔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春秋几乎无义主,但是能少一个弑杀兄长夺取王位的污点,多少也是一件好事。 唰! 楚灵王的人头飞起,血溅在熊茆的脸上,她的眼神忽然多出了几分神采,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视线一扫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虽然没有如一般女子一般大声尖叫,却也被惊呆了,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个状况。 楚河却没有什么时间安抚这位师姐,而是抱着楚灵王的尸体,丢入最后的火焰之中。 当楚灵王的尸体被焚烧之际,楚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火中,高声祷告:“帝高阳之苗裔熊颏,今弑霍乱祖先不孝之子孙熊虔在此,请以先祖英灵加冕,赐予楚王之位。定当匡扶社稷,永固我大楚江山。” 熊居一愣,正要指着楚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毕竟从血统上来说,楚河只是旁支,远远称不上纯正,是没有资格作为楚王继位的,除非楚国的嫡系王室全部死干净。 但是下一刻天空红云的变化,以及气运火焰的再度高炙回流,让熊居脸上的表情由嘲讽转为惊愕···甚至是惊恐。 第九十八章落幕(求推荐、收藏) 所谓嫡系、旁支,那只是当时的人,所自认为的分划。 对于那散落在楚地山河之间的先祖英灵而言,整片大地上的生灵,都是他们的后裔子孙。 而楚河的血脉经过在祝融宫的蜕变,已经在楚王室中名列前茅,此时又站在祭台之上,手持祝融枯木杖,以楚灵王的尸体祭祀苍天,理所当然的会获得认同。 当然,天命更改不了人心。 楚河获先祖加冕,即便是成为了名义上的楚王,也并没有什么可能真的君临楚地。 只是此时此刻,熊居却堵得慌。 他苦心经营,甚至刻意推波助澜,让楚灵王最终走上了众叛亲离的道路。没想到区区一个‘熊颏’,竟然获得了先祖英灵的庇佑,即将受天命加授为新的楚王。 天空中火云变化,诸侯王的冠冕、朝服都由火云变化,整齐的穿戴在了楚河的身上,一股王者的威仪自然散发出来,令熊居身后的那些虎狼之士,也感到胆寒,竟然有臣服之念。 原本护卫章华台,只是被击伤,没有被杀死的将士,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突然鼓起了勇气,以受伤之躯,与众多熊居麾下的士兵,再次搏杀起来。 这就是天人感应变化,气运回流到楚河身上,楚河这位受先祖英灵庇佑的新任楚王,自然似乎成为了这些将士的主心骨,值得他们守护。 看着这似乎正在逆转的局势,楚河却摇摇头,并不沉迷。 这其实只是一种回光返照罢了。 熊居取得了大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倘若所谓先祖英灵,真的能够决定一切,后世有谈何秦王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战国七雄,哪一国没点底蕴? 转身站在祭台之上,楚河开始以楚王的身份,继续祭祀天地。 药珠自然不可再炼,但是祭典必须结束。唯有将整个流程走完,这个章华台的灵光幻境才会走到终幕,一切才会结束。 “只可惜!之前做了诸多防备,为的就是对付莫成海。不想他竟然鼓动熊居造反,乘机蝇附骥尾而上。反而倒是让我无法操作了。”楚河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却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本来也就没人能真的算无遗策。 他楚河不行,莫成海自然也不行。 万事万物的运转,既遵循着一定的规则,却又充斥着变数。 所谓的事先准备、应对,都是在规则之内,进行一定的预判。当遇到变数,也就没辙了。 而熊居此时则是不解的看着楚河。 假设他是楚河,现在绝不会完成祭典,而是让先祖的英灵一直盘踞在此,以为护持。 但是楚河却在完成祭典,将自身好不容易翻转的局面,直接推翻。 “莫非···还有什么变化?”熊居惊疑不定起来。 熊居的疑心是比楚灵王还要更加严重的,只是没有楚灵王那般暴虐罢了。史书记载的熊居,是一个不用权臣、能臣、贪官、宠臣的诸侯王,他的手下,都是一些仅仅能不把事情搞砸的庸官。 这说明熊居极度缺乏自信心和安全感,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驾驭那些有才能的人,他会对每一个有才能的人起疑心。 “大王!不可迟疑,一旦祭天结束,请速杀此獠!以免传出去,流毒无穷。”莫成海就在熊居的身后,此时进言说道。 熊居不知道楚河在干什么,莫成海却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莫成海才非要楚河死不可。 如果让楚河作为名义上的楚王离开副本,那么这个章华台灵光幻境最大的好处,显然还是被楚河拿去。他费尽苦心,虽然也可收获不菲,但是那最核心的一些好处,显然是到不了手。 熊居表面点头答应,心中却另有计较。 终于楚河念出了最后一个祭祀之词。 随着声音落下,漫天的红霞退散,那燃烧了半片天空的火焰,也全都收缩入唯一的楚王鼎中,唯独剩下一点点火苗还在余烬中摇曳。 两个由楚国气运支撑制造出来的东君幻象,也开始闪烁,时刻都会湮灭消散。 熊居麾下的弓箭手,都已经拉满了长弓,指着祭台之上的楚河。 楚河遥望天穹,忽然道:“虽然我只是一个过客,但是现在我也是楚王呢!你们这样用弓箭,对着你们的王,合适么?” 众多弓箭手一愣,有一些人手上绷紧的弓弦松弛下来。 这些都是楚地本来的子弟兵。而另有一些人,长弓依旧紧绷,没有丝毫动摇。他们显然并非来自楚地,如果不是熊居原本就藏在他国的私兵,就是从他国做利益交换借调而来。 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春秋战国,很多觊觎王位的家伙,都会藏兵于国境之外,最终带兵杀回来,也会假借借他国之兵的名义。 “还在犹豫什么!射死他!”莫成海越俎代庖,直接发号施令。 嘣嘣嘣! 竟然真有好几道箭疾朝着楚河飞去。 楚河伸出祝融枯木杖一指,两个正在消散的东君幻象,便直接朝着熊居所在之地扑去。 当东君幻想扑面迎来,熊居大喝一声,挥出青铜剑,一对眸子中却尽是惊慌。 下一刻,一切犹如清风扑面,根本没有带来丝毫的威胁力。 层层的火红消散,高高的祭台之上,早已没有了楚河的身影。 不止是楚河,莫成海和他的弟子们,还有九凤女等等,都消失不见。 现实,章华台遗址,楚河眼前的画面又充满了流动的活性。 只是章华台中游荡的修真者却少了很多。 有那么一些人,用嫉恨的眼神盯着楚河,却被他无视。也有一些人在向楚河靠拢,他们还未彻底从灵光幻境中的角色中抽离出来,自动的将自己代入到楚河下属的角色中去。其中尤以孙藐和李俞洋为最。 楚河和莫教授也没有直接起冲突,甚至还相视一笑,仿佛泯了恩仇,只是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楚河走到秦大爷身边,拉着他道:“我很好奇,我几乎翻遍了整个楚国,甚至专门派了很多人等着你候着你,就怕你突然搞出个什么幺蛾子,但是你怎么能没有出现呢?” 秦大爷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蠢货,都只是盯着章华台看,为了点蝇头苟利都打出狗脑子了,目光短浅。又怎么知道我秦大爷的聪明?” “章华台幻境又不是只有章华台,那是一个完整的春秋世界。你秦大爷我去了陈国,见到了道家老祖宗,听他讲了一次经,单单是如此就比你们得多少好处都划算。” 第九十九章给我一粒药,可以不可以(求推荐、收藏) “我屮艸···!”楚河现在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笨。 虽然不参与章华台幻境的主线,副本结算之时,收获只能算是零星点点,聊胜于无。但是单单是听老子讲道,那就已经足够回本,并且够吹一辈子牛皮了。 以后在遇到什么猪鼻子插大葱的前辈高人,只需一句,我和老子论过道。就够把他们吓趴下。 何况这种实质性的好处,可不是三言两语能道的清的。 什么修为增进,对道的理解加强,暂时不去说。在老子面前挂了号,那就相当于普通老百姓在总书记面前露了脸,一张免死金牌就握在手里了,闲杂人等哪个敢不开眼招惹?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河已经暗下决心,如果有办法再重刷副本,他一定抛弃所有,去老子、孔子、墨子、鬼谷子这些大拿面前都刷个脸,混个眼熟。 当然了,秦大爷能得到机会听老子讲经,想来也是经过了一番努力,并非他所说的那样简单。 诸子百家圣人中,只怕也唯独有孔圣人是最好见到的,毕竟儒家讲究有教无类,不过由于儒家那一套的特殊性,见到孔圣人,只怕也真的只是刷刷脸,想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怕也是难。 再一想自己已经恶了儒家,楚河心中便是一凉,抬头看向莫成海。却将莫成海的脸上也是一阵青白变化,显然是听到了秦大爷的话。 原本他还有心与楚河说说‘心里话’,来一番言语交锋,定下某些基调。 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半点心情也无了。 看着楚河和莫成海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秦大爷猥琐的笑了笑,然后摇头晃脑的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调:“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小路上毒蛇多,我怕咬着妹妹的脚···。” “他一定是故意的!”此刻楚河和莫成海仿佛心灵相通,一起想到了这个答案。 眼神碰撞,却又无趣的散开,莫成海带领着他的一群弟子去清点收获,人群中江小白给了楚河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之前莫成海在副本中的一番布局,全都是瞒着江小白进行的,甚至在最后关头,江小白也是全程看戏,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回酱油,充分了理解了为何凌小钰从黄鹤楼副本出来后,那满腹满眼的怨念为何。 远远的,楚河也看到了东阳竹,他竟然还冲着楚河笑,仿佛副本里的一切,就都留在了副本里,现实就是现实。 楚河撇了撇嘴,心中冷哼。 这点麻痹对手的小伎俩,楚河若是能上当,那才真是可笑。 由此可见,这东阳竹虽然心有城府,但是毕竟不如秦大爷、莫成海他们这般老辣。 那些原本以楚河马首是瞻的修真者们,也都逐渐摆正好了心态,原本在楚河面前谦恭的姿态也消散,与楚河客气几句之后,便都纷纷离开,火急火燎的显然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看看,收获了什么好处。 唯有李俞洋和孙藐还跟在楚河的身后,寸步不移。 “怎么?还想跟着我混?”楚河扭头对二人问道。 李俞洋道:“你救过我的命,又帮我报了师门之仇,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有用这条命来还了。以后谁想要对你不利,就要先···。” “慢来!慢来!你别走火入魔了!现在不兴这一套。想组队!直接了当!你的剑术很不错,留下吧!”楚河不怀疑李俞洋此时的决心,不过人心多变,此一时彼一时,说多无益,日久见真章。 “你呢?你不是很怕我吗?”楚河挑挑眉看着孙藐问道。 出了副本之后,楚河整个人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人也恢复了几分原本的跳脱摸样。这样的楚河,虽然让孙藐有些不习惯,但是却又松了一口气。 若是总像在副本中那般,气势迫人,霸道不讲理,即便是早已做好了某些心里准备,终归是难受。 “我就是怕你,才不敢走。讲真的,你放心让我走?”孙藐小声说道。 楚河呵呵一笑,显然这孙藐是被他吓怕了,都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以为知道了楚河的不少秘密,楚河就不会放他离开,除非是开不了口的死人。 当然了,孙藐的担心和怀疑,究竟有没有道理,那就见仁见智了。 “好!那你也留下,你那点手段,很多时候倒也好用。”楚河点点头。 他金手指在身,刷副本的机会不要太多。一些小型副本,一个人单刷没问题,碰到大副本,那还得依靠群众的力量,一个人进去要么只能划划水,要么任务做到一半卡死,要么···直接扑街。 “楚河!楚河!”远远的有人给楚河招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正是米米姐和平头哥。 楚河摇摇头,这两伙计,运气不好,来迟了一步,副本都已经结束了,才赶到现场。 “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楚河忽然想到。 “对了!二师兄和熊茆师姐呢?”楚河一愣。 “怎么没有看到他们?他们···不会还留在副本里吧!”楚河想。 “也不对啊!我记得副本结束之前,熊茆师姐是在我之前消失不见的,按道理也该出了副本才是。” 和米米姐、平头哥汇合,一行五人坐着平头哥的suv去楚河家做客。 楚河也准备给爸妈一些东西防身,这一次他在副本里闹的太过,即便是现实中有修真委员会管着,修真者们也不敢太过分,但是法治社会也有杀人犯不是。 好一通招待,吃吃喝喝之后,将客人们送到客房休息,楚河关起房门来,终于开始清点收获。 作为除了秦大爷之外,章华台副本的最大实际利益收获者,楚河有预感,这一定是一波大爆。 “漫天神佛,神农老祖保佑,让我开出药珠来!”楚河念念叨叨道。毫无疑问,整个副本主线中,出现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药珠。即使药珠有丹煞的麻烦,也同样如此。 或者说,丹煞本身,也是极为有价值的物品。 念头一动,取出奖励,无数的光团就瞬间将楚河不小的房间填满。 在楚河七次用储物戒指收起灵光团和一些价值不明和不高的杂物后,留下来的十几样东西,便是楚河暂时认为最有价值的物品。 “果然没有药珠!我还是太想当然了!那样的东西,就连真仙见了说不定都要眼红,哪里会这样简单的得手。” 第一百章楚王鼎 (求推荐、收藏) 现在楚河的眼界也高了,寻常宝物,他自然也不放在眼里,能被他留下来,细细打量的,自然也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其中包括了楚灵王赐予楚河,楚河却一直没有动用的阴兵虎符,几件足以媲美法宝的楚国精品巫器。 其中最令楚河心动且在意的便是薳启疆的枪法传承石,一小块祝融元神的碎片,以及···楚王鼎。 薳启疆是楚灵王所封的太宰,实力强横,武力强大,熊居造反之时,薳启疆远征南蛮在外,否则即便是楚灵王已经惹得天怒人怨,沸反盈天,熊居想要一举拿下楚国众多重镇,将反旗插便全国,也绝不会这般容易。 楚河虽然最早接触的是枪法,但是毕竟修炼日短,反而因为刀法直接获得了十几年的经验传承,远远的甩开了枪法一大截。 如今有了薳启疆的枪法传承,正好将这块空缺补上。那铁伞也不至于总是当成防具用,而是可以作为攻击性的手段,与刀法交替而用,近战能力大涨。 祝融元神碎片不用说,其作用想也知道,楚河的血脉因为退出副本,又退化到了原本的摸样,再想施展祝融咒里的巫术,只怕只能使用一些最为简单的,并且威力大打折扣。 不过有了这虽然不足祝融宫中万分之一大的祝融元神碎片,他的血脉就又有了提升起来的希望,或许耗时长一些,不过终归有个盼头。 最为难得的,还属楚王鼎,此物在楚河心中的评价,还要跟高于祝融元神碎片。 原因就在于,楚王鼎中,还在袅袅燃烧的那一点点不灭的楚国气运薪火。 楚国早就灭亡了几千年,这一点气运薪火到了现代,应该灭掉才对。但是现在它却在燃烧,只能说明楚王鼎与春秋时代的楚国,还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就是楚河再入春秋时期楚国的凭证。 经过秦大爷点醒,楚河在幡然醒悟过来,春秋战国简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知识宝库。 无数在后世被隐瞒或者失传的修真知识,在那个时代不说随处可见,却也容易学到。并且还能见到许多传说中的人物。 那是一个无数远古便诞生的大能强者,纷纷现世,转为人躯,传承道统的大争之世。 那是一个真正神话与万事万物结合在一起,难分彼此的时代。 握住楚王鼎的一角,感受着楚王鼎那淡淡的气运痕迹,楚河暗下决心,一定还要再回去。 盘点好收获,楚河将东西全都收起来。 还是一样的处理方式,用不着的东西,交给平头哥换成一些消耗品和‘特殊’道具。比如这一次的某某洒水车,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功不可没。 米米姐则受到了楚河老妈的格外热情款待,楚河这个儿子,可是让她这个当妈的操碎了心。 虽然长得不错,最近越发显得俊俏,但是确实太过风流了,潜城太小,一点花边消息,很快就会扩散出去。 搞得楚河现在名声都臭了,潜城几乎没有几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是愿意嫁给楚河的。 现在楚河竟然难得的带了个姑娘回家吃饭,并且相貌漂亮,身材也高挑,气质还温婉大方,楚河老妈那是再满意不过,再三交代让楚河抓牢了。 楚河不想多做解释,也只有满口敷衍。米米姐可能也是发现了楚妈妈的过分热情,在楚河家做客一天后,便借口匆匆离开,不敢久留。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楚河只是想和她保持单纯的队友关系,便不会有过多的动作,以免造成楚河的不愉快。 “楚老大!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花五百个一级灵光团,买通了附近的修真委员会办事处,办事处的徐主任答应,会安排三个委员会的修真者,就驻扎在你们这个小区。不会让不开眼的家伙来这里闹事。” “不过我想这样也只能起两三个月的功效,再想让那个徐主任办事,还得继续用灵光团说话。”晚饭过后,孙藐悄悄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区区一些低等级的灵光团,楚河早就不看在眼里,家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也不知道修真界有没有搞保镖业务的,要是有,也给爸妈配上几个。”楚河心想。 同时楚河也要留意,哪些副本里会出现改变人资质的物品,他已经悄悄试过了,爸妈的身体都无法吸收灵气,也就是说他们无法修炼。 当然也特别在修真者之家的网站上,挂了求购订单,悬赏三千个一级灵光团,求改变普通人资质,将普通人变成有修真资质人的物品消息。如果有实物更好,价格多少可以面议。 楚河没有返回江城,而是就在潜城老家住了下来。 已经和莫教授闹翻了,虽然莫教授并未将他的研究生资格除名,但是楚河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硕士毕业证,没脸没皮的凑上去。 既然早晚都会再分生死,现在还是先保持距离的好。 在使用了薳启疆的枪法传承石之后,楚河的枪法果然大进,反而超过了刀法许多。 而有着许多灵气团的堆砌,楚河的修为毫无阻碍的进阶到了练气十层,并且九江行脉法的九种真气,都已经修成,变化转换由心,用的十分顺手。 筑基其实就是压缩真气,将真气压缩成真元,然后以真元铸造道基。道基越是坚实无暇,日后的路就越好走,走的也就越高。 所以楚河不着急筑基,而是继续仔细打磨真气,同时继续吸收灵光团,一旦体内真气饱和,便对真气进行提纯,将杂质排除。 如此虽然会消耗和浪费大量的资源,但是楚河不怕···他现在就是灵光团多。 一个黄鹤楼副本和一个章华台副本,将他喂的饱饱的。 一个月后,秦大爷有好消息传来,他竟然考出了一级炼丹师的职称,从此也可以说是炼丹大师了。可见那一次听道,应该对他的帮助确实极大。 楚河手上还有一株龟蛇草,此物可炼制化朽丹。而化朽丹的作用,说穿了就是增强灵魂之力。而楚河的巫术施展,所需要用到的也正是精神灵魂之力。 正愁没有手段高明的炼丹师,现在却是不用愁了。 告别了父母,带着已经在宾馆里泡了一个多月的孙藐和李俞洋,楚河便再次踏上了前往江城的动车。 “这个老狐狸!一定是从哪里闻到了风,知道我手上有龟蛇草,否则他怎么会专程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考出了一级炼丹师的职称!”坐在动车上,楚河用手托着下巴心想。 “叮咚!”就在这时,楚河的手机响了一下。 点开手机,熟悉的打开修真者之家的app,就看到有人私信他。 “我有改变普通人资质的物品所在副本资料,你的悬赏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交易?” 楚河一看到这讯息,整个人便都精神起来。 修真者之家可是修真者委员会负责牵头开发的应用app,一般只要不是胆子大的没边,都不敢在里面乱开玩笑,传播虚假消息。否则一旦被修真者委员会封杀,将会很难混。 第一百零一章鬼王狩猎(求推荐、求收藏) 动车开始减速,显然是因为即将驶入江口车站,听着动车那并不算强烈的减速声,楚河却忽然无端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值得这样笑,也说出···让我们来听听。”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孙藐对楚河的畏惧感消除了几分,平常时候也敢和楚河所些俏皮话了,只是这‘俏皮话’却又总放不开,反而显得越发不对味。 李俞洋抱着一根棒球棍,侧目过来。 那棒球棍自然是他师门所传的松鹤剑,楚河杀了鹿贺函后,这松鹤剑便物归原主,还给了李俞洋。现在松鹤剑上施加了差异咒,普通人看来,却只是一根棒球棍罢了。 “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罢了!”楚河摇摇头说道。 “笑话?快快快!老司机要开车,快上车。”孙藐显得有些过分夸张的兴奋道。 周围的一些乘客也纷纷侧目,其中还有几个打扮清凉,身材也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子,妙目注视过来,看向楚河的目光饱含着‘兴趣’。 女人和男人一样,其实都是‘好色’的,很多男性同胞发现不了这一点,大约只是因为长得丑罢了···毕竟男同胞们不化妆,也很少美图。 “这个笑话很简单,男人和女人其实都是火车,不同在于,女人是高速行驶的火车,而男人则是进站时的火车。”楚河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孙藐没有反应过来。 楚河直接揭开谜底道:“女人平时不都是‘逛吃’‘逛吃’么?而男人就是···污污污污···!” “额···!” 车厢里的气氛,微微冰冻。 坦白来说,楚河这个笑话有点冷了。笑点在哪里大家反而有些get不到。 在几个清凉少女‘可惜是个傻子’的眼神下,楚河带着两个跟班,狼狈的下了动车。并没有先去找秦大爷,而是直接出站打的,去往江城街。 地铁是不能坐的,否则要是直接带着孙藐和李俞洋进入长江水龙会的副本,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江城街口的一家网吧,楚河按照修真者之家上的留言,找到了一个非主流打扮,正在疯狂敲击键盘,玩着劲舞团的青年。 青年嘴里还叼着香烟,手指灵活,操控着人物做着各种舞蹈动作。 火红中夹杂着一缕缕紫色漂染的爆炸长发,上身一件紧身小衬衣,下身则是低腰紧身皮裤,脚下却瞪着十块钱两双的人字拖···。 总之就是辣眼睛。 “你就是爱新觉罗·卫军?”楚河拉开青年身旁的椅子坐下问道。 青年停下游戏,熟练的退出界面,将香烟掐灭,没抽完的直接藏进自己蓬松的头发里,扭头看了一眼楚河道:“东西都带来了吗?我时间很紧张的,闹眼子的话,就别烦我了。” 楚河直接从行李包内掏出一袋棉花糖,放在非主流青年的面前。当然这所谓的‘棉花糖’其实是一袋灵光团,只是加了差异咒,普通人看来,就是棉花糖罢了。 非主流青年一把抓起‘棉花糖’,数了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听说过酆都城的鬼王狩猎副本吗?”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 这世上总有一些副本,是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前置条件,就能直接进入。 酆都城的鬼王狩猎灵光幻境,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个灵光幻境十分危险,即使成功渡过,收获却并不太多,所以除了最开始开启之时,有不少人进去闯荡之外,现在去的人越发少了,渐渐的反而变成了一处绝地。 “你知道就好!在这个副本里,正面和鬼王冲脸三次,并且成功逃脱,就有机会在鬼城中找到转生盘,用了转生盘就能转生为捉鬼天师。退出副本后,有一定机率爆出转生盘。”非主流青年飞快的说道。 和鬼王冲脸三次,还成功逃脱,听起来这个要求似乎也并不难达到。 但是要是了解了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的真相,就不会这么想了。 鬼王狩猎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中型的灵光幻境,但是这个灵光幻境内的规则,却格外与众不同。说起来倒是与饕餮的赌局有些类似。 在这副本里,无论是什么人进入,都会被封印修为,成为普通人。储物工具也会被封印,也就是说任何从副本之外带进去的道具,都无法使用。 而鬼王就会在鬼城之中,狩猎进入副本的人,只有成功的逃离鬼城,或者活过七天,才能从副本中退出。 得到了需要的消息,楚河便直接了当的离开,坐在这位‘皇族’身边,楚河感觉压力很大,有些扛不住对方强大的气场。 坐上出租车,楚河点开修真主义接班人的群,然后发了一个消息。 “大家有谁知道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的详情吗?” 没过一会,群里就活跃起来。 “我靠!大神诈尸了,入群以来一直潜水,没想到今天竟然活了。”群友赤膊大仙说道。 “大神!请问你的腿部还缺挂件吗?求带飞!求被草!”没节操的齐地大圣孙小二接了一句。 之后便是一堆的复制粘贴。 楚河虽然没有在群里冒过头,但是他的话题却在群里没有断过。 原因自然是因为章华台副本了。 章华台副本,楚河一举成名,现在讯息这么发达,全国不敢说,在江城这块的修真圈子里,楚河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直到跟帖复制了十几个之后,才有一个网名游戏王青道长的群友道:“鬼王狩猎啊!这个我熟啊!我已经去过八次了,今年正想要去第九次。” “仰望大雕!” “竟然去了八次还没死,仰望大雕!”又是一堆群友乱水。 楚河直接点开游戏王青道长的头像,选择和他私聊。 “我正好也想去一趟鬼王狩猎,可以和我详细说一下里面的情况么?有重谢!”楚河编辑好消息发送了过去。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信:“你是为了转生盘吧!” “你怎么知道?”楚河反问。 “鬼王狩猎这个副本,更像是一个大逃杀似的游戏,本身副本奖励很低。如果不是像我这样的特殊爱好者,一般的修真者进入这个副本,为的都是转生盘。” “不过转生盘的爆率不高,我刷了八次,也才爆出来过一次。”游戏王青道长回答道。 “爆过一次?那还在吗?多少钱,我收了!”这里的钱,当然是指灵光团。楚河现在财大气粗,只要是‘钱’能摆平的事,那都不是事。 第一百零二章青道长(求推荐、 收藏) “对不住,那转生盘,我早就用了!”青道长回答道。 “那见一面吧!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请教。”楚河发了个消息过去道。 “哟!这就面基啊!好啊!你来明谷广场吧!我在这边开了个室内射箭馆,现在还在上班。”青道长回道。 接着便传来一份地址,以及一个目标定位。 吩咐的哥改路,直接去明谷广场,楚河按照地址,找到了射箭馆。 射箭馆内些年轻男女正在射箭练靶,其实这也算是现在男生们在女生面前,展现力量和格调的好去处。至于真能练出点什么来,那就别指望了。 看到楚河带着两人进来,一个腰跨处挂着箭袋,手里拿着复合弓,正在不断调试力度的长发青年,放下了手里的复合弓,冲着楚河招招手。 他打扮倒也奇怪,一身现代精简的装束,偏偏头上蓄发,挽了一个道髻,稀奇古怪的样子。 “你就是游戏王青道长吧!你好!我是楚河!”楚河伸手道。 青年伸手和楚河握了一下,笑着说道:“大名鼎鼎的楚河王,我当然认识了!你好!我是穆青!一般都叫我青道长。” 楚河因为在章华台副本里的所作所为,最后甚至杀了楚灵王,祭天受天封为楚王,故而当时见证这一幕的修真者,后来就给楚河取了个楚河王的外号。 当然这个外号也只在江城以及附近的修真圈子里流传,也没有怎么扩散出去。 “我来是想向你请教鬼王狩猎这个灵光幻境的详情。”楚河直接说道。 青道长点点头道:“跟我来吧!我们上去说。” 射箭靶场的上面一层,就是办公室,等到进了办公室,沏了一壶茶,分主次坐下,青道长才说道:“这鬼王狩猎,其实相比起寻常的副本来,更加的游戏化一些。当然,认真说起来,也更危险。” “最关键之处在于,寻常的副本,你进去了察觉到危险,可以不参与剧情,等到剧情自然结束,便能出来,最多没什么大的收获。但是鬼王狩猎不同,一旦进入副本,那就是鬼王的猎物,如果被鬼王抓住,那就会直接被鬼王处决。” “所以这个副本虽然没什么进入要求,只要是修真者,到酆都去,激发了真气或者真元,都能被拉入副本中。但是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本事和运气了。” “一般来说,我们有些感兴趣的同道,都是约定好了一个日子,一起去下副本。这样人多一些,生存的机率就更大,比的就是谁运气不好、手段差。” 接过青道长递过来的茶水,楚河不说话,继续听着青道长介绍。 “初入鬼王狩猎副本,每一个人都是普通人,任何的超凡技能,包括武技都不能动用。甚至连体力都会回归到常人状态,运气差一点的,随机到的体力过于废材,那就很危险了。” “而初期的鬼王,也不是很强,只是拥有瞬移、透视、穿墙、吸魂、夺魄鬼音这几项技能。” 青道长说的轻描淡写,孙藐在一旁听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一个鬼王,初期就拥有这么多的强大能力,而作为普通人,要在这样的鬼王狩猎下存活,这还叫不是很强? “我想应该也会有利于参与者的地方吧!”楚河说道。 青道长道:“那是当然,鬼城之内有很多民居,有些民居内会有符咒或者香灰,符咒可以暂时定住鬼王,而香灰可以遮住鬼王的鬼眼透视,让参与者在鬼王眼中消失,在香灰的力量消散之前,鬼王是看不见身上撒了香灰的人的。当然···不能正面与鬼王撞上。” “而且在存活的第二天,城内的土地庙就打开,只要进入土地庙,在土地神的庇佑下,每天子午二时,鬼王不敢入内。第三天,城内的城隍庙也会打开,每天丑时和未时,进入城隍庙鬼王不敢来袭。第四天,龙王庙也会打开,申时和寅时,鬼王不敢入内。到了第五天,鬼城中的迷雾区域就会解锁,有一些小道观和寺庙,里面有开了光的法器,只要手持法器,鬼王在打掉法器的灵光之前,是不能靠近的。” “同时城内的屠宰场、衙门、军营、兵器库还有强盗窝,都能找到一些含有煞气的兵器,如果击中了鬼王,也能令鬼王暂时行动迟缓。” “有这么多便利,想要顺利存活下来,应该也不难吧!”李俞洋难得主动开口说道,显然也是已经被话题吸引。 大家都是修真者,经历过一些副本历练和风险,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是比寻常人强很多的。有了这些便利,讲道理这个所谓的鬼王狩猎的副本,不该让那么多的修真者望而却步才对。 虽然收获少了点,但是积少成多,未尝不是一种修行的法子。 青道长道:“当然没那么简单!当土地庙打开的时候,鬼王就会获得遁地的本事,并且能够利用泥土,拴住人的脚。所以走路时,千万要注意,不要沾到泥地。” “当城隍庙打开的时候,只要有人说道鬼王的称呼,鬼王就会有感应,瞬息出现在说他名字的那个人身边。” “当龙王庙打开的时候,河边甚至任何有水的地方,都不能轻易靠近了,因为鬼王会获得控水的神通。” “而当迷雾区域解锁之后,鬼王手里就会多出一把金刀。那一刀下去,隔着几百米,都能削掉人的脑袋,有了金刀,甚至鬼王可以慢慢的拆掉三座庙,减少三座庙的安全时间,进一步挤压生存空间,相当于在鬼城之中,被他看到了就得死。” “麻烦之处就在这里,无论是龙王庙还是土地庙、城隍庙,一天都只能待两个时辰,而且这两个时辰都相差很远,并不连贯。而三座庙却分别散在鬼城的三个边角处,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定然要在城中游走一段时间。” 随着青道长的讲解,楚河三人对于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 当然也只是了解了一些规则罢了。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总要去?”孙藐问道。 青道长顿了顿,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因为刺激!普通人有人选择蹲在家打游戏,而有的人则是选择极限挑战,去面对大自然的危险。” “这些危险,对于我们修真者而言,很多都不在话下。鬼王狩猎这样的‘游戏’,正好可以让我们感觉到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乐趣。享受那种与鬼王,与同行者,斗智斗勇的快感。” 第一百零三章酆都鬼城(求推荐、收藏) “这样的乐趣,我理解不了。楚老大!我觉得吧,这个副本我的作用不大,就不用跟着去了吧!”孙藐江湖上混久了,自有一套看人脸色行事的本事。一看楚河如此认真请教青道长的摸样,就知道他并没有被这个副本中的恐怖之处所吓住,反而似乎更加的···兴致勃勃? “谁说你的作用不大了!你至少可用来拖延时间啊!我可听说过,鬼王每处决过一个人后,都会到菜市口睡两个时辰。”李俞洋就是蜀中人,而酆都鬼城也在川蜀一代,故而这个副本李俞洋也多少耳闻过一些,只是他也没有去过,详细情况,知道的就远远不如青道长多了。 青道长看出楚河有去的意图,便更加热心起来。 楚河却道:“我对这个副本确实有兴趣。不过我为的只是转生盘。不知这转生盘,究竟如何才能爆出来?” 虽然楚河已经在非主流青年那里得到了一条讯息,不过也未必十分靠谱,何况多知道一些相关线索,也没有坏处。 青道长道:“转生盘的话,好像是在鬼王手下逃生的次数越多,爆出来的机率就越大。我上一次,也是在鬼王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四次,才爆出转生盘来的。” “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这样···我等会找几个喜欢一起下这个本的朋友问问,不过转生盘的价值很高。这种能够把普通人变成拥有修真资质的道具,一向都是有价无市。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透露给我知道。” 楚河点点头,送上了一件玉质的小法器作为谢礼,然后道:“那就多费心了!” 青道长也不客气,收了下来。 然后对楚河道:“对了!我下个月就要出发去酆都,到时候会有十几个人一起下鬼王狩猎的副本。你要是真想去,那就找好队友一起去。人多的话,生存空间也更大一些。要是只有三五个人进去,那就是都必死无疑了。” 楚河道:“好!我要是决定去的话,会提前联系你。” 说罢便带着孙藐和李俞洋离开。 接下来几天,楚河就住在了秦大爷的别墅里,除了照常的修炼就是刷一下长春观讲道、归元寺大法会这些副本。 特别是东郊荒坟这个鬼物副本,楚河刷的最多。 毕竟他有心要去酆都参与鬼王狩猎这个副本,那么多熟悉一下鬼物的活动习性,也是对下那个副本有好处的。 偶尔楚河也会在网上找一些与鬼王狩猎这个副本相关的资料。 只是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很难说清。有些或许是真的,但是有些却很大程度上,是一些网友主观臆断,并不足以作为凭证。 要是真信了邪,只怕进了副本就该后悔了。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楚河也同时询问了几位队友的意见。 其中米米姐、平头哥、李俞洋和江小白都有意同行,孙藐是个怂蛋,死活不肯去。 至于凌小钰高考在即,没有发言权。 待到清点好人手,同时也商量了好几个应对方案,众人便同青道长一起,坐游轮顺着长江往上走,一面游玩沿途的风景,一面去往酆都。 气氛很轻松,并没有太过凝重。 看到楚河等人的自信,青道长暗中摇头,觉得楚河他们太过随意、乐观,小瞧了这鬼王狩猎的危险性。 不过他也并不劝阻。 每次参加鬼王狩猎这个副本,忽悠一些新人进去,本就是他们这些‘老玩家’约定俗成的手段,为的就是让这些什么都不太懂的新人,为他们争取时间,也就是当炮灰。 等到了酆都鬼城,众人都收敛真气,等待大队伍的集结。 驻留了三日后,所有这一次下副本的参与者,都已经集齐。 众人齐齐激发真气,引动灵光幻境降临。 就在楚河激发真气的一瞬间,他的金手指再次起了作用,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出去。 或许是这个灵光幻境出现以来第一次,副本的开启的范围竟然扩展了出去,同时将酆都城附近的修真者,以及一些就在酆都城,却并未激发真气、真元的修真者,同时框了进来。 对于这几乎毫无门槛的灵光幻境,楚河的金手指,再度拉低了它的下限,除了没有将普通人拉进去,它几乎连任何在一定范围内的修真者,都没放过。 画面闪烁,眼前流光飞逝。 当一切清晰起来,刻意经过艺术加工过的酆都鬼城已经变了摸样。 它显得更加的荒凉、阴森、残破,同时也没有了所谓的‘黄泉路’‘鬼门关’这些刻意营造出来的噱头,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原本应该是给老百姓生活的城市,只是现在它却又成为了鬼王的猎场。天空永远是阴沉的,笼罩在漆黑的天幕里,没有丝毫的光亮,除了一些民居门前的灯笼还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整个鬼城几乎漆黑一片。 这是一座小城,而楚河就站在小城的一个角落里,周围还有几个人影,一脸懵逼的看着周围。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后,都面色发白,心中还在恍惚,自己为何会被拉进来。 楚河此时心中却大为惊讶且惊喜。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修为并没有被限制。 练气十层的真气一直都在体内流淌,而储物戒指也还是能够打开,并没有被封印。 “果然我的金手指,更像是一个漏洞,不仅仅只能将它看作是重启副本的工具。”楚河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想。也正是因为基于这个原因,他才自信满满的前来刷鬼王狩猎的副本。 “既然我有修为在身,又能动用储物戒指之中的工具。那么前期的鬼王,我大约不必太过害怕他。可以直接试一试,直接冲脸,看能不能找到转生盘。”楚河心想。 就这样,楚河开始不紧不慢的在各个民居之中游荡起来,完全不像一般人进入副本后,那鬼鬼祟祟不敢行动的摸样。 嘎吱一声推开一间民居的房门。 下一刻,楚河便看到一个人影,迅速的从窗口跳出,然后背着一个口袋,灵活的朝着远处的房子跑去。 “看起来是个老手,套路很熟悉嘛!”楚河心想。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却像是经过某种刻意的扩大,就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一般。 下一刻楚河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抹浓浓的黑烟就在他的眼前凝聚成型。 楚河那响亮的开门声,惊动了鬼王,鬼王瞬移,来到了楚河的身边。那一声惨叫,正是鬼王的夺魄鬼音,能让人暂时失魂落魄,反应不灵活的话,就会被瞬移而来的鬼王,直接抓住。 第一百零四章正面怼鬼王(求推荐、收藏) 鬼王! 来的正好! 楚河手心一滑,铁伞如短枪一般,出现在楚河的手心。 猛然一个加速,用力一冲,一枪朝着这还未完全成型,只是应有有个模糊身影的鬼王刺去。 嘭! 黑色的浓雾爆炸开来,鬼气后退,却依旧迅速成型。 鬼王的身材高大,近乎有三米高,形成一种极强的压迫力,他的头发黏糊糊的耷拉下来,将整张面孔都遮住,身上穿着的是半身的黑色皮甲,他就那样站着,仿佛呆滞,并没有完整的意识。 但是这种呆滞,配合上强悍的能力以及其杀戮的本能,反而更加会令人恐惧。特别是对那些失去了力量的修真者而言,格外如此。 因为一个拥有智慧的鬼王,你可以和他讲道理,可以巧令辞色的哄骗,可以拍马屁、求饶,但是一个木纳、呆滞只有杀戮本能的鬼王,这些就都没用了。 你无法和一个残暴的野兽,去讲任何的道理,一切的文明都是建立在可交流的基础之上。 “我方才那一枪,不仅仅用来九成的力道,而且还专门加持了一道破邪咒。但是对鬼王,却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连僵直都没有。看来是因为,我这铁伞并未沾有人命,没有兵煞气。” “只是这鬼王究竟怎么回事?无惧破邪咒,却对兵煞气有反应,着实古怪。”楚河收起铁伞,取出龟甲刀握在手中。 所谓兵煞气,其实就是见了血的兵刃、刀具,在杀伤生灵的过程中,累积起来的一种煞气。某种程度上,却是对鬼物一类,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但是像眼下这般,似乎唯有兵煞气起作用,倒是奇怪。 初期的鬼王,虽然拥有各种特异能力,但是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大约只是相当于练气四五层左右的实力。 楚河的龟甲刀杀戮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粘过一些人命,自然有煞气凝聚。一刀挥出,直扑鬼王一拳打来时,露出的空门。 刀刃过体,仿佛切入了一片虚无,一点着力的感觉都没有。 但是鬼王却浑身一僵,竟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就像是一尊高大的雕塑。 楚河几步上前,手中爆起一片刀光。 一刀接着一刀切割在鬼王身上。 一共七七四十九刀之后,楚河收刀后退,看向鬼王的眼神,越发的古怪。 “根本杀不死!我这一刀刀的,虽然似乎可以令他短暂僵直,但是却并未对其造成真实性的伤害。而且···鬼王的抗性似乎是在不断的提高。我这龟甲刀上的煞气,也在不断的被磨灭,几乎就要全部消散,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了。”楚河打量着手中的龟甲刀。 原本看起来黝黑发光的龟甲刀,此刻也有些暗淡,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看来我虽然打破了某些限制,但是整个副本,还是要按照游戏规则来,我并不能肆意的践踏。”楚河心中顿时有数。 僵直过后,鬼王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楚河,他仿佛不记得之前受到的‘侮辱’一般,继续挥着巨大的手爪朝着楚河抓来。 一爪挥来,楚河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鬼王的手心处传来,先是撕扯他的灵魂,紧跟着便是要以灵魂拉动肉身,让人不自觉的将自身头颅,送到对付的手爪之下。 “这是鬼王的前期技能‘吸魂’,果然很强大。”楚河惊叹。 下一刻楚河的眉心一点红光闪过,这强大的吸魂之力,便迅速消退。 不要忘了,楚河还有一点祝融元神碎片,他早就将这一点元神碎片,放入了识海之中,以自身精神蕴养。 此时面对鬼王的吸魂技能,这一点元神只是自动显露威风,帮助楚河驱散了这股吸力。 见拿楚河没辙,鬼王便不再出手,下一刻楚河的眼前一黑。 就发现那鬼王竟然消失不见了。 “瞬移走了吗?看来是本能甄别出,我是他无法猎杀的目标,所以更换了目标。”楚河心想。 “看来我要先追着鬼王跑一段时间了!乘着前期,他无法奈何我的优势,直接多次正面冲脸,把转生盘爆出来再说。” 鬼城中一角,王端背着一个口袋,迅速的在一间间民房之间跳跃着,灵活的就像是一只猫。 他的落脚极为轻盈,而就在那口袋中,不仅有着数量不少的香灰,还有一些用得着的道具。 作为一个老手,他充分的知道,在前期尽量收集道具,积累优势的重要性。 因为到了最后两天,当鬼王的技能全满,并且进入了类似于狂暴期的某种境地,就会像开了无双一样强大。 唯有足够的道具,拼消耗,才能苟延残喘。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王端脚下一停。 面色也有些难看、僵硬。 鬼王的夺魄鬼音,即便只是余波,也会让人心惊胆颤,这种恐惧不断的积累,会让自身的状态不断下滑。 “特么!鬼王这是要发疯啊!才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就接连喊了两次。再喊两次,我还要到河边去洗耳朵,把惊恐值洗掉,否则体力会下降的飞快。” “啊啊···!不要过来!”偷偷摸摸的探出头,就看到一个倒霉蛋,正被鬼王追着。 鬼王一伸手,此人便被吸到了鬼王的手心。 看着那个被抓住的倒霉蛋,王端满脸的冷笑:“自认倒霉吧新人!没道具在身上,还敢在大街上乱逛,鬼王不抓你抓谁?” “不过你的死亡也是有价值的,至少杀了你,鬼王就该到菜市口睡觉了。除了最后两天,头五天,鬼王每杀一个人,都会休息两个时辰,这是规律。”王端兴致勃勃的看着,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因为按照规律,鬼王不会放下手中的猎物,而去追赶一个新的猎物。 只要杀了他手中的那个‘新人’,鬼王就要乖乖回去睡大觉。接下来两个时辰,就可以自由活动。 当然这要刨除有不长眼的白痴,自己跑到菜市口,去把鬼王叫醒。 “哈!原来你在这!再吃我一刀!”一个声音骤然传出,让王端一愣。 紧接着便是满脸的冷笑:“竟然还有白痴,想要正面刚鬼王,他还以为自己是修真者?在这里,大家可都是特别容易体力空槽的普通人,有些人可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第一百零五章青云路 (求推荐、收藏) 冷笑过后,王端却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如果有人招惹了鬼王,鬼王倒是有一定几率,放下手中的猎物。到时候就会重新抓捕新的猎物了。 他可不想留在原地,万一鬼王盯上了他,那可有罪受了。 显然王端错过了一幕好戏。 鬼王掐死了手里的‘猎物’,正要返回菜市口睡觉,扭头却看到了楚河,他盯着楚河,浅陋的意识,似乎也只是稍稍对楚河有些印象。 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印象。 如果有仇恨值这个说法,那么楚河的仇恨值,一定比一般人更高。 在楚河的主动挑衅下,又是一番几乎没有太大意义的打斗。 楚河手里的龟甲刀,已经彻底失去了煞气,再也无法给鬼王造成任何的真实效果。 “该换把武器了!这次先饶了你,待我寻一把趁手的兵刃,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楚河似模似样的指着鬼王说道,一张甲马符点燃,下一刻跑的飞快。 看着楚河在眼前消失,鬼王的眼中闪烁着红光,整个鬼城的一切,都归于他的眼底。 没有紧追着楚河不放,鬼王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目标瞬移过去。 而楚河也开始同其他参与者一样,先开始翻找起各个屋子。 “香灰、馒头、定鬼符、一尊关帝神像,还算不错。”楚河动作很快,往往暴力破门,横扫整个民居,肆无忌惮,收刮速度自然也要比一般人鬼鬼祟祟的快得多。关帝像能用来许愿,加持一刀关帝斩到拥有煞气的兵刃上,对鬼王造成暴击伤害···令鬼王僵直更久。 啪! 一间大院的大门被楚河一脚踹开。 往里走楚河便确定,这是一间官邸。 “官邸!看来这里应该可以找到断掉的青云路。”楚河心想。 楚河看过一些网上贴出来的攻略,其中就多次提到了青云路。 鬼王狩猎不必真的等到七天结束,才能离开。而是只要收集齐全十二片青云路阶梯,就能组成完整的青云路,从而直接走出鬼城,逃出生天。 楚河现在看似追砍鬼王的节奏。 但那只是欺负现在的鬼王还不够强,等到土地、城隍和龙王三座庙开启,鬼王的实力就会有三次暴涨,楚河即便修为还在,还能利用各种法器、工具,也依旧只能逃命。 最多只是比一般人逃的更有优势。 一旦鬼王握有了金刀,那楚河面对鬼王,同样性命堪忧。 所以青云路该收集,还是要收集。 “我已经和鬼王正面冲脸了两次,再有个一两次,就应该可以刷出转生盘来。”楚河一面在官邸之中翻找,一面心想。 推开一扇门,就在房间的一角,楚河看到了一截玉质般的青色台阶。 这就是青云路的一截。 楚河却扭头,正好瞧见一个中年鬼鬼祟祟的走来。 他看到楚河倒是没多少吃惊,而当看到青云路的一截时,却露出喜色。 还不迟疑,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的,便冲进来就要捡起青云路碎片。 攻略中记载,青云路碎片拥有变化大小的之能,只要拿在手里,自然就能变小,安然无恙的放在口袋中。 楚河看着冲过来就要抢走青云路碎片的中年,伸手一栏,冷眼道:“过分了吧!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青云路一次最多只能带走四个人,所以收集足够多的碎片,就会有很大机率占有名额。 “小老弟!你身强力壮,可以在这鬼王狩猎的幻境里多撑一会。你大哥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你就让给我,让我先走吧!”中年理所当然的说道,语气中半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绕了个弯,就要进屋捡起青云路碎片。 “呵呵!倚老卖老,你都还差点岁数。何况···我最讨厌的就是仗着年纪大,就以为必须占便宜的。”楚河一脚踢出去,直接将中年人踹翻,一点和他讲道理的兴趣都没有,能动手就绝不瞎哔哔。 楚河修为全在,何等力道,即便是一脚用力不大,那中年也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跌的狼狈不堪。 抬头看了楚河一样,怨毒之极。 “好小子!你等着!” 说罢转身扭头就走,只是楚河却看到他藏在袖子里,引而不发的小手鼓。 这玩意在攻略中也有记载,是一种吸引鬼王的道具。 鬼王抓猎物,虽然是随机的。但是却会被一些特殊道具发出的声音吸引。 其中像是孩子玩的小手鼓,还有孩子套在脚腕上的小脚铃,都能吸引鬼王。所以网上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揣测。 楚河隔空一道定身符打出去。 那中年人果然被定住。 “看来这些自带的东西,只是对鬼王不起作用。对活人来说,还是可以用的。”楚河做出了判断。 捡起青云路碎片。 夺过中年手里的小手鼓,然后用力的摇晃起来。 随着声音传出,中年脸上的惊愕迅速的转变为惊恐,哀求的看着楚河。 这声音果然吸引鬼王。 黑烟闪烁,鬼王瞬移而来。 鬼王的身上,还沾染着还未干枯的血渍。他显然又杀人了。 只是因为受到手鼓的声音吸引,才会从沉睡中醒过来。 “第三次冲脸!”楚河已经不再与鬼王打斗纠缠,烧燃甲马符,快步跑出官邸。 而鬼王则直接抓起那中年,用双手扣住对方的头皮,然后用力从中间拉开,将整个人从皮中拨出来,就像剥香蕉似的。 “鬼王的处决方式开始多变,看来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如此残酷的杀人方式,当然令人感到恶心。 楚河回头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里翻腾。 他虽然也杀过人,但是也从未弄得如此鲜血淋漓,令人恶心反胃。 “三次冲脸了,还没有任何获得转生盘的线索。看来那个杀马特给出的讯息并不准确。青道长说的才是对的。多次与鬼王冲脸,就有可能爆出转生盘。至于要冲脸多少次,那就看运气了。” “我的运气应该没那么差,脸也没那么黑吧!”楚河心想。 鬼王又杀了一个人,回到菜市口呼呼大睡。 剩下的人,便都借着这个机会,四处翻找。 楚河一路闲逛,也成功的集齐了两名小伙伴。 米米姐和李俞洋。 李俞洋去了一趟兵器库,找到了四把带有煞气的兵刃,分给了楚河和米米姐各自一把。 而米米姐则是在一间民居内找到了一座观音像。 观音像也是用来许愿的,只是效果和关帝像不同,它的作用是,一瞬间将人传送到鬼城的任何一脚角落,算是一件逃命神装。对于一般的幻境参与者来说,作用比关帝像要强的多。 第一百零六章线索 (求推荐、收藏) 阴风呼啸,吹拂过漆黑的大街,长街之上家家户户门口的红灯笼,左右摇晃着,灯火也跟着忽明忽暗。 哗啦啦! 忽然直接就下起了雨,这雨水寒冷彻骨,让人不堪忍受。 “我们看来要找个地方躲雨了,不然体力下降的很快。”李俞洋有些喘气说道。米米姐已经面色发白。 楚河点点头,直接踹开一户民居的大门,然后走了进去。这样粗暴的举动,让米米姐和李俞洋见了感觉身子骨更冷了。 “就算现在鬼王在睡觉,你也太随便了些吧!”米米姐小声说道。她虽然向来大方、淡然,但是终归还是个女孩子,现在又失去了依仗的力量,倒是显得有些柔弱起来。 楚河笑了笑,不好说什个。他这完全是习惯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行动,是该要收敛一些。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鬼王会越来越强,在这般肆意妄为,就属于不智了。 关上院门,三人鱼贯入里屋。将左右的烛台点燃,烛光照耀整个屋子,感觉空气都跟着暖和起来。 屋子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籍。 “看来这是一个书生的家。”李俞洋说道。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 楚河翻了翻书架上的书籍,大多数书籍都是一些经典的经史子集。而书桌上摆放的书,却很有意思。 竟然是一些志怪小说。 米米姐翻了翻,然后小声喊道:“看!这是是什么?”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小叠纸,看起来像是手稿。 楚河探过头看,便见那纸张之上,白纸黑字写道:“酆都刑大,年四十,执刑者也,有幼女娇容,年方二八,容貌端庄。城中富户方氏见之心喜,恳求为妾,被拒。遂遣赵黑、彭志二人绑之。刑大返家,问邻里,皆无有所答。又三月,乃背负白骨而归,痛鸣三日。” 这似乎是一小段故事的开头。 讲的是一个名叫刑大,负责当刽子手的衙门公差,年过四十,有一个女儿叫娇容,长的很漂亮,被一个有钱人看中。 这有钱人耍流氓,想要取小姑娘为妾,人家不答应,就派遣两个地皮流氓,把小姑娘绑走了。 等到刑大回来,找不到女儿,四下问邻里乡亲,邻里乡亲们或是惧怕那有钱人的权势,便没有告诉刑大实情。 三个月后,刑大找到了女儿的尸骨,在家痛哭了三日。 “这段文字,我在网上也读到过。依稀有人说,这是鬼王身份来历的线索。后续的内容是,这个刑大杀了那方氏一家,为女儿报了仇。但是却被上官擒获,最后砍了头。” “不过这个故事又些论坛里,被否定了作为鬼王身份的依据。因为鬼王如此强大,那么他一定是有着格外与众不同的怨气未曾消散,长年累月才会形成现在的格局。按道理那刑大既然已经杀了方氏一家,那也算是为女儿报仇了。即便是被砍头,怨气也该消散了一大半才对。”米米姐也是做过功课的。 又或者说她因为家世的关系,做起功课来,比楚河更加方便快捷。 “不一定,或许只是因为讯息还没有收集齐全。总之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有些发现。”楚河说道。 虽然找出鬼王的身份,似乎对于眼前的局面也并没有太多的帮助。这也是很多进入过这个副本的人,没有过度挖掘鬼王身份的原因之一。 但是楚河却感觉,似乎必须要刨根问底。 找到这个答案,或许有些事情,会变得更有意思,更格外不同。 于是一通翻箱倒柜。 整个屋子里的书,被丢的到处都是。 线索没有找到,倒是运气好的又发现了三张定鬼符。 “看来想要搜寻线索,找出鬼王的来历真相,单靠这一间屋子是不行的。普通的民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线索。我应该多翻翻官邸和一些读书人的屋子。”楚河有了明悟,便罢手。 啊···! 鬼叫之声再度传遍整个鬼城。 米米姐和李俞洋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缕黑气。 这是惊恐已经达到一定界限的表现,不仅仅是一种外在的显示,同时也像是一个虚弱光环,会时刻笼罩在人身上,降低人的状态。 “你们的惊恐值都升起来了,必须要去洗耳朵,不然的话,等到龙王庙打开,就没办法到有水的地方活动了。那时候单单只是爆表的惊恐值,就会让你们的体力下降的飞快。”楚河看着二人严肃道。 李俞洋看着楚河,好奇道:“你怎么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难得不受影响吗?” 楚河道:“可能是我随机到的这副身体这方面的抗性比较高。” 这个解释虽然勉强,但是也还说得过去。 “鬼王又开始出来活动了。”米米姐咬了咬嘴唇说道。 她或许有些后悔进入这个副本。 还只是第一天,单单只是气氛的渲染,已经让人有些受不了。 三人朝着河边移动。 河边,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整个脑袋都像被强力压爆了一般。红的、白的、绿色都黏糊糊的洒满了一地。 米米姐毫无抵抗力的在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又死了一个!不过也多了两个时辰的安稳时间。”楚河胃里也翻腾,不过显然已经开始‘习惯’,接受能力超强。 “你们快点洗一洗耳朵。”楚河说道。 李俞洋面色发白的蹲在河边,将整个头都扎入河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而米米姐也在楚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也不顾仪态,随意的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污渍,然后也到河边洗耳朵。 没过一会,也有不少人朝河边走来,显然也都是来洗耳朵的。 江小白、平头哥正和青道长一路走来。三人身上都捆着兵器,腰间顺手之处还贴着几张定鬼符,方便随时出手。身上还有没有完全散去的香灰。 显然跟着青道长这个老鸟,两人混的还算可以。 看到楚河他们,三人便走了过来。 “你们还有香灰吗?有的话,就均给我们一些吧!之前被鬼王追了一波,耗尽了香灰,才成功逃掉。”青道长开口说道。 楚河拿出自己的口袋,倒出一半的香灰均给三人,然后道:“青道长!我对这鬼王的来历,很感兴趣。你进来的次数多,有没有什么发现?” 青道长诧异的看了楚河一眼,然后蹲下身,一边洗耳朵,一边道:“看来你是打算顺着鬼王的来历,找出他成鬼的原因,然后杀鬼王吧!” “放弃吧!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找不到能够杀死鬼王的武器。” 第一百零七章讲故事(求推荐、收藏) “这么说,你确实知道这鬼王的来历?”楚河闻言,眼神却是一亮。丝毫没有被青道长语气中的坚定所动摇。 青道长站起身来,脸上的黑气已经消散一空,看起来他的惊恐值其实并不高,只是借着机会,过来清理一下。 “你想要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走我们边走边说。”这会功夫,江小白、米米姐、李俞洋他们也都洗好了耳朵,脸上都露出轻松之色。 说是边走边说,其实一路上大家都很小心,绕了点小路,躲开了小城中心的菜市口,然后跟着青道长,在屠宰场停下了脚步。 “好了!在土地庙开启之前,这里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落脚点。”青道长说道。之所以说安全,是因为屠宰场里有很多屠宰牲畜用的刀具,虽然大多短小,不适合用来作为武器,但是鬼王要是真的来了,这些东西投掷出去,击中鬼王也能令鬼王僵直,争取足够的逃走时间。 “兜兜转转的,现在可以说了吧!”一路上江小白也问了几次,原本没有想到还好,被楚河这么一提醒,青道长的吊胃口,就让众人心中猫抓似的难受起来。 青道长道:“我要说的,也是我们一些老‘玩家’,用各自收集的资料,加上适当的自我补充,拼凑起来的。或许有些出入,不过应该无错。” “那就快说!我都等得心焦死了。你再这样动不动就关键时刻断句,我特么都要拔刀子了。”江小白着急上火道,但其实真正危险的是平头哥才对,他现在看青道长的眼神都不对了。正所谓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有时候说话和写小说断章一样,都是很招人恨的行为。 青道长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这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样子,让米米姐的眉毛都有些竖起来了,心中不爽可想而知。 “这鬼王本名刑大,有个女儿叫做···。”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跳过!跳过!直接从刑大为什么会变成鬼王开始。”李俞洋开口说道。 江小白却道:“你知道,我们不知道啊!青道长!别理他,你继续。” 青道长没有再岔开话题,而是继续说。前期所言内容,和楚河他们找到的线索基本上一致,没有什么大区别。 “那刑大虽然被砍了头,但是很不巧的是,用来砍断他头的刀,却不是一般的刀。” “原来昔日有江洋大盗蔡黑子作乱一方,蔡黑子被捕之后,押到菜市口问斩时,却无人敢行刑。所有的刽子手,都在那一天,告病请假。” 至于为什么刽子手都不敢行刑这个问题,没人问。因为答案很简单,大家都可以想到。蔡黑子作为川洲过省的江洋大盗,势必不是单独行动,手下会有一帮亡命之徒,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说人走茶凉,人死灯灭。但是也有言,*******,就怕蔡黑子那些未曾被抓住的余党,不敢报复官府,却拿刽子手泄愤。 有些年纪的刽子手自然都奸猾,晓得惧怕,故而都称病在家。 至于用别的法子处决蔡黑子,就达不到警戒世人的目的,也有损官府的威严。 且听那青道长继续说道:“当时的刑大还很年轻,年少气盛便出头砍了那蔡黑子的脑袋。事后蔡黑子的余党果然前来报复,刑大的儿子和妻子,都死于非命,唯有襁褓中的小女儿,躲过一劫。” “有感于刑大的牺牲,官府便将缴获的一把涂金大刀作为奖励,赏赐给了刑大。” “之后刑大似乎从某些地方,得了一篇诡异的法门,以人命祭刀,淬炼刀兵之煞,待到屠满千人之时,刀便生灵。” “原本这是一篇邪法,祭炼出来的也该是邪刀。但是巧就巧在刑大是个刽子手,而当时酆都的县令是难得的清官,几乎没有冤假错案。每一次开刀问斩,那都是证据确凿,杀的都是恶贯满盈之辈。” “所以明明是邪法祭炼,练出来的却是一把正义之刀。之后那位县令高升离去,刑大的事情,也是发生在那位县令走了之后。” “为了替女儿报仇,刑大杀了那方氏一家满门。那方氏或许该死,但是这一家一族,总有那么几个无辜之辈。正义之刀,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其中深藏的邪意,也勃发出来,甚至控制了刑大,令刑大狂性大发,直接提刀,在城中大杀,鲜血将整条街都染红了。许许多多的无辜百姓都遭殃,死在了刑大的屠刀之下。” “再后来,刑大不知怎么,就被抓住了,拖到菜市口问斩,而斩杀刑大的那把刀,正是金刀。所以此地虽然只有刑大一鬼,却是鬼王。因为那金刀所杀人,所化之鬼,皆被他所吞。” 青道长的故事讲完了,但是却总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其中省略跳过之处,或许还有很多有待挖掘的地方。 “却不知这青道长是果真不知,还是刻意隐瞒。”楚河心想。 “这样说起来,想要杀鬼王,就要先夺金刀。”楚河说道。 青道长道:“说的不错!但是金刀出现,都是在三座庙和迷雾区都开启以后。那时候的鬼王已经异常强大,许多道具在他面前都已经失效,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夺走金刀,甚至面对鬼王,只能望风而逃。”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要杀鬼王,就要先拿金刀,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必要条件,只是暂时不知。总之,金刀是必须的物品。 但是金刀却出现在鬼王最强之时,从最强大的鬼王手里夺走金刀,这本就不比杀死鬼王要来的简单。 “或许,我们只要搞清楚,当时已经入魔的刑大,究竟是怎么被抓住,然后拖到菜市口问斩的,就能知道该怎么夺走金刀了。”平头哥开口说道。 他想到的这一点,其实大家都想到了。 只是楚河他们毕竟初入这个灵光幻境,讯息有限。而青道长若是刻意隐瞒,众人也没辙。 当然,也不能否定,青道长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究竟。 “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那位曾经当过酆都县令的官员,重新回来了?或许是他,用什么办法,镇住了刑大,从而将其擒获斩杀!”江小白说道。 青道长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楚河却盯着他看了看,然后才扭头对江小白道:“不错!你推断的很有道理。不过,还不够大胆,我们不妨,再放开一点来想。” “反正开脑洞嘛!又不用缴税。即便是错了,也无妨,就当是编故事,大家就着大纲,都各自发挥一下,说不定就歪打正着了。” 第一百零八章土地庙集会(求推荐,求收藏) “也许那套炼刀的法子,就是那个县太爷教的。”江小白首先说道。 “算是个说法。”楚河点点头:“不过若果真如此,为何那县太爷没有取走金刀?” “或许是出了岔子,本来是要炼宝,谁知道造就了一把邪刀和一个鬼王。”李俞洋说道。 “是有这个可能性,得之无用,不如弃之···。”楚河这话听着像是反话。 假设江小白和李俞洋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问题来了。 这一切都是县令造成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证明节操值绝对没那么高。一把刀虽然废了,由正入邪,但是依旧可以使用,还是有价值的,为何弃之不用? “你又要我们开脑洞想,想了又不对。还真难伺候。”江小白不爽道。 楚河哈哈一笑,并没有怼回去。 毫无根据的开脑洞,只能算是一种消遣,本身其实意义不是特别大。楚河不过是借着这茬,观察青道长的反应罢了。 即便不用多言明,所有人都不是傻子,都清楚,青道长肯定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放在平时,会觉得颇为漫长。 但是放到现在,却显得格外的珍贵和迅速。 空气中又开始弥漫起恐怖的因子,尖锐的鬼啸之声传出,所有人的面色都起了变化。楚河虽然无恙,但是他会演啊!脸上同样浮现出凝重之色。 这一次鬼王的啸声持续的时间特别长,应该是遇到了特别滑溜的猎物,并没有前几次那般顺利的得手。 这也是必然。 将近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存活下来的人手里,多少都储备了一些道具。 最起码定鬼符和香灰是少不了的。 呼! 狂风大作,屠宰场的木围栏被吹的嘎吱作响。 青道长面色微变,小声道:“鬼王来了,大家撒香灰,从后面逃出去,我们直接去土地庙,抄小路,要快!” 现在已经接近第二天,剩下的时间,大约只差半个小时左右。 而屠宰场的前门已经被鬼王堵住,从后门走大多数是泥土路。如果在走上铺有青石板的大路之前,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凌晨十二点以后,那么众人将面对拥有土遁能力的鬼王。 鬼王将能用操控泥土的能力,将众人抓住。 土地庙是子午二时拥有庇护能力,而第二天初步开启土地庙,子时便只有一半,也就是凌晨十二点到一点拥有庇护能力。 而鬼王的土遁能力,也是在凌晨十二点后生效。 容不得迟疑,众人都抓了一把香灰洒在自己身上。 在鬼王没有直接看到的情况下,身上的香灰散尽之前,他们会在鬼王的鬼眼透视下隐身。 一行六人,夺路狂奔。 跑了一半,随机到的身体,体力最弱的米米姐,就已经体力告急,有些跑不动了。 楚河直接将米米姐背起来,继续发足狂奔。 其实即便是现在楚河也大可不必怕那鬼王,手中有了兵器,他还可以与鬼王缠斗。只是这样做,并不明智。 不说暴露的问题。 一旦拖延的太久,鬼王掌握了土遁能力,站在泥土地里,楚河就不会再是对手。 所以···还是先逃为妙。 等到众人大多气喘吁吁之时,终于再度踏上了青石所铺的大路。 “大家先把脚上的泥土刮干净。否则只要身上的泥土超过一定的程度,鬼王依旧可以对我们进行精准的定位,连香灰也不管用。”青道长说着自己已经用手脱下鞋子,然后仔细的刮了起来,并不敢用力拍打,怕引来鬼王。 众人自然有学有样。 等刮干净了泥土,楚河回头望去,只见那没有铺上青石板的小路上,已经升腾起了一股股诡异的黑色寒气。 “第二天了!现在鬼王已经掌控了土遁的能力,我们的行动范围,也受到了压缩。”青道长说道,在前引路带领大家先到土地庙去躲一躲。 鬼王只要不杀人,就会一直在外游荡,这个时候,开启了庇护能力的土地庙,自然是最安全的。 土地庙不算大,一间小庙,四方透风,除了一尊正在散发着明黄色光晕,笼罩着整个土地庙的土地神神像,庙中就只有一张供桌和几把烂椅子。 土地庙里已经有八个人在,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看到青道长带着众人过来,并未露出任何异样之色。 楚河认得这八个人中的一大半,都是和青道长约好的那些‘老玩家’,属于经常在这个副本里打转的一撮人。 “哟!看来大伙都在呢!”青道长和这些人打着招呼,然后当先走入土地庙。 楚河等人也都紧跟着进去。 现在鬼啸之音一直在鬼城之中徘徊不散,显然鬼王一直没有成功捕获猎物,除了土地庙内,旁的地方都不安全。 其中一个面相老成,皮肤黝黑的大汉道:“来!穆青兄弟,给你介绍,这几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们给我说了一件趣事。” “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 青道长冲着那几人点点头,并没有深交的意思。 这个副本里,有时候同行的人,比鬼王更加可恶,不值得信任。若不是合作过几次,建立过一些信任关系的伙伴,最好还是不要深交的好。 “何事?”青道长扭头对那面相老成,皮肤黝黑的大汉询问道。 大汉道:“进入副本之前,他们都不在酆都城内,只是路过城外,却被拉了进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咦!还有这样的事情?”青道长一愣。 江小白、李俞洋等人,也纷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楚河心中明白原因,表情却与众人一致,没有表现出任何格外与众不同之处。 “我猜是最近天地灵气隐隐有复苏的迹象,引起的连锁反应。我听一些朋友说过,以前末法之时,湮灭的洞天福地,似乎正在再生,已经从虚空中诞生了一个点。很多活过了末法时代的老家伙们,都在那些洞天福地的原点处守着,就等着抢占先机。”一个面容消瘦,身材矮小的男子得意的说道。能知道这样的内幕,显然是一件足以令他骄傲的事情。 “咦!还有这样的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洞天福地再生啊!要是我能找到一个,那可就发了。”另有一人说道。 “少做梦了!天下大半有名有姓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的依托之处,都有强者守着。少数游离不定的,那也要有天大的机缘。” 话题不知不觉的开始歪了。 楚河心中却警醒起来。 他的特殊能力,屡次发威,不仅仅降低了副本开启的难度,并且还会将更多的人牵扯进去。一次两次,或许还无人注意,如果次数多了,并且每次他都在场,那就该惹人怀疑了。 这世上聪明人可从来不少。何况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很多事情都瞒不住。 “看来,我也要学着,看能不能尽量收敛我这金手指,不要让它每次都失控。否则的话,这玩意早晚害死我。”楚河心中暗下决心。 第一百零九章疯人余(求推荐、收藏) “月光光,心慌慌,人头落地,滴血寒。月光光,心颤颤,扒皮拆骨,掏心肝。月光光,心惴惴,拔舌抽筋,挂城墙···。” 土地庙外,有淡淡的歌声传来,声音时有时无,随着阵阵寒风吹进来,听的人直毛骨悚然。 一些不明就里的人,都搓了搓胳膊,起了鸡皮疙瘩。 几个‘老玩家’便都面色阴沉下来。 “想不到他也来了!你们谁通知了他吗?”黑皮老成的汉子小声问道。 “没人通知他,只怕是他自己猜到我们的行动,跟过来的。这种事,他的狗鼻子可灵了。”矮小消瘦的男子说道。 青道长道:“说话还是客气些吧!我们将他排斥在外,已经有些过分。他毕竟当初救过我们。” “但是若不是他,我们可以活下更多的人,而且也不用受那些罪。他···就是个疯子。”黑皮老成的汉子咬牙切齿道。 “脆皮!看来你还在嫉恨我当初用你当诱饵,钓鬼王!不过没办法,谁让当初,你哭号的最大声,还尿了裤子。那骚味放在上风口,能吹到十里之外。我不用你用谁?”歌声停了,一个头发灰白潦草,身穿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下身却是短裤,脚上还穿着塑料套鞋的男子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尊奇怪的邪神像,那凶神恶煞漆黑带血色的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男子的面容很普通,但是耳朵特别的大,有点像是招风耳。眼神也很明亮,只是这种明亮,却又与一般人那种精神抖擞不同,夹杂着一种散乱。 “少特么说些没用的!”黑皮老成的大汉双目一瞪,怒吼一声,然后道:“疯人余!我知道你跟着来没安好心,但是我劝你最好别搞一些小动作。不然鬼王不杀你,老子我也要弄死你。” 那打扮怪异,被称为疯人余的家伙,却置若罔闻,而是放下怀里的邪神雕像,摸着下巴说道:“看!我很早以前,和你们说的没错。鬼王不是刑大,这就是证据。” “鬼王不是刑大?怎么说?”楚河眼神一亮,好奇的开口问道。 疯人余抬眼,看了一眼楚河,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道:“怎么?你感兴趣?那我们不妨一起合作,找出真相如何?” 青道长在一旁拉了拉楚河的袖子道:“别理他!他是个疯子!鬼王就是刑大,我们曾经找到过刑大的通缉令,虽然鬼王看不清样貌,但是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衣着的描述,都与鬼王一致。” 疯人余却哈哈笑道:“身高体型一致就是了吗?我们找的是鬼,又不是人。” “好!你说是证据,那这一尊邪神像,又能证明什么?”青道长皱眉问道。 疯人余道:“邪神像啊!它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压制神庙的力量呢!” 说罢疯人余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两步上前将邪神像摆在了土地神的旁边,肉眼可见的,土地神散发出来的土黄色光芒正在消散。正在被邪神像吸收。 庇护整个土地庙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消退。 “疯人余!你做什么!”众人齐齐怒喝。 这土地庙是众人休息、调整体力,恢复精神的庇护所。如果没有了土地庙的守护,那么在鬼王的追逐下,众人绝对难以躲过七天。 有人已经出手,想要打碎那邪神像。 但是邪神像像是吸纳了土地神像的力量,化作一层护罩,护住了四周。以这些人寻常的力度,根本就打不破护罩。 “快些走!土地庙不安全了。”青道长低声咆哮道。 众人一股脑的涌出土地庙。 唯有楚河和疯人余还继续留在庙中。 江小白回头看着楚河,小声喊道:“楚河!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逃吗?” 楚河却看着疯人余道:“你为什么不逃?” 疯人余从怀里掏出一个画了符的布袋,然后从布袋里洒出一袋泥土,看着楚河咧嘴笑道:“我想要验证一下,我猜的对或者不对。” 半响,那洒在地上的泥土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这土地神和鬼王的实力息息相关。土地神庙开启,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两个时辰的庇护时间。但是也赐予了鬼王掌控一方土地的能力。相比起来,反而是鬼王获得的更多了。” “刑大一个普通的刽子手,即便是死后成了鬼王,却又怎么能窃取土地神、城隍还有龙王的权利?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证明?”疯人余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这确实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假设刑大不是鬼王,那谁才是鬼王?”楚河问道。 疯人余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县令才是鬼王呢?如果这城里留下的线索都错了,都是误导我们的呢?如果曾经在菜市口被处斩的,不是刑大,而是那个曾经的酆都县令呢?” 疯人余的回话,有着明显的语病,但是却也算是回答了楚河的问题。 不等楚河继续说什么,疯人余便道:“如果那个曾经令酆都城百姓安居乐业,作奸犯科之辈闻风丧胆的县令才是鬼王。那么一切岂不都正好全部说通了吗?” “为何会有这弥漫整个城市,无法散去的怨气和煞气。为何能借得此地土地、城隍、龙王的神力。”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单单只是如此,怕是无法证明吧!”楚河说道。坦白说,疯人余的说法,虽然有点说服力,但是缺乏必要的佐证,完全就是臆断。比起刑大为鬼王的说法,要空泛的多。 “你既然心中有疑惑,那可愿意同我一起,去找出真相?”疯人余嘴角露出笑意,发出了邀请。 “楚河!不要答应他!他这是在利用你,当面对鬼王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用你来吸引鬼王,然后自己逃走。”青道长似乎想起了某些很不好的事情,开口说道。 楚河却对青道长道:“多谢关心!不过我对问题的答案,实在太好奇了,真的很想知道究竟。” 说罢又扭头对着平头哥等人道:“李俞洋!平头哥!队伍交给你们了,注意安全,我会去找你们。” “走吧!现在我们去哪里找你说的真相?”楚河问疯人余道。 疯人余道:“我们去,迷雾区!” 所谓迷雾区,其实就是笼罩着一片鬼雾的区域,在这片区域里,人看不见鬼,鬼却能看得见人。很多道具,在迷雾区内,作用都大幅消减。 所以在迷雾自行散去之前,对于一般人而言,这里是封锁的,是不能靠近和进入的。 第一百一十章迷雾区(求推荐、收藏) 朦胧灰黑色的浓雾锁住了一片区域,肉眼看过去,一切都在混沌中翻滚,充满着一种未知的神秘,就像是一头恶兽,在那模糊不清中张大了嘴,等着有猎物,踏入它的领地。 疯人余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将一根绳子的一端抛给楚河后,便直接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 楚河牵着绳子的一端,同样走了进去。 雾很冷,也很浓。 浓郁到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清,鼻子里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夹杂着一种令人晕眩的恶寒,这仿佛是来自于人心底最深层的恶意,逐渐的令人手脚冰凉。 绳子另一端的疯人余却脚步很快,拉着楚河在浓雾中健步如飞。 一路奔行,竟然没有撞到一面墙,跌入一个阴沟水槽。 “疯人余记住了整个迷雾区的地图,即便肉眼不可见,他也能根据进入迷雾区之前的方位,准确的判断出,应该怎么走。”楚河心中不由感叹。 这样的立体性,整体性的记忆能力,着实令人羡慕且敬佩。 前方,朦胧的亮着灯火,猩红的光芒在浓雾之中摇曳着,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猛兽,在黑暗里闪烁的大眼珠子。 楚河手里扣住了两颗雷火珠。 这本是他在章华台副本中自制的一次性宝物,出了副本之后却又抽取到了五颗。 嘎吱一声响,应该是疯人余推开了一扇门。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环境里,却格外的明显。 跟着绳子的牵引,楚河跨过了一道门槛,又行了十几步,眼前的浓雾竟然开始淡薄起来。 这是一间不大,却颇为雅致的小院,只是众多的杂草丛生,已经让此地荒芜起来。 小院的后面是一间不大的厅堂,格局不算富丽,却足够的大气,单看这一些摆设、陈列,就似乎可以推断出,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一个有心之人。 不算太过富裕的日子,却似乎也过得颇有格调,有滋有味。 楚河看向雾气中,朦胧看不清脸色的疯人余。 “这里是哪里?” 疯人余的声音清幽的传来:“这里就是那位县令的府邸,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堂堂一城之尊,府邸却这般的朴素,比寻常的富足之家,都要差了一些。” “倒也是难得了!”楚河说道。他的表情,在浓雾之中,同样也看不清。 再往里走,雾气越来越淡,渐渐的只是一缕缕的漂浮在空中,虽然同样影响视线,却已经不阻碍视物。 疯人余却没有拉着楚河去最重要的书房或者卧室,而是带着楚河到了后院柴房。 柴房处,一张破烂的方桌上,正中央摆着一个风干了的人头,而就在这人头之上,却插着一把刀。 一把金色大刀。 “金刀!” “人头是谁的?”楚河开口问道。 疯人余道:“你且猜猜看?” “莫非···是那位县令的人头?”楚河问道。 “我们不妨问问他自己好了!”说罢疯人余手里拿出一块印有奇怪花纹的乌黑石盘。 “这是转生盘?”楚河又问道。 疯人余道:“不错!正是转生盘,转生、转生,这转生盘怕是大家都用错了地方。用错了方法,用它来将死者复苏,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说罢将那插着金刀的人头抱起来,放在转生盘上。 转生盘启动,有白光从转生盘中绽放出来,笼罩住了干瘪的头颅。 干瘪的头颅开始迅速的抽出一根根肉芽,恢复血色。 只是恢复的也仅仅只是头颅,头颅以下的身体,却始终不见踪影。鲜血从断裂的脖颈之处不断的溢出,整个桌子都被鲜血蔓延包裹。 金刀依旧插在头顶,嵌入骨头和脑髓之中,如头颅真的恢复了生命力,那么他此刻一定十分痛苦。 从头颅扭曲的面色中,依稀可以得见,是一张僵硬、略带苍老的面孔。 “咯···咯···啊啊啊!” 头颅张嘴吐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在转生盘的力量消散干净之前,头颅会一直保持活性,呈现半死不活的状态。 “刑大!我问你,是谁杀了你?” “是谁砍下了你的头颅?” 疯人余仿佛信心十足,直接了当的问道。 “啊啊···我好疼!好疼啊!”头颅答非所问。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的话,你还会继续疼下去。”疯人余抱住那不断流血的头颅,然后说道。 “是···是唐大人!是唐大人!回来报仇了,我该死···我该死···!”这貌似是刑大的头颅,一边痛呼,一边喊着。 “报仇!他为什么报仇?他究竟有何冤屈?”楚河也上前一步问道。 他和疯人余一样,都感觉自己即将接近整个鬼城的真相。 这里的特异,这里的与众不同,都将揭开其真正的神秘面纱。 “是我!是我先对不起大人!是我···啊···!是我忘恩负义!我该死!我···该死啊!”头颅继续痛呼着。 他的痛苦此刻似乎不仅仅来自于头顶和脖颈之下的伤口,更来自于自身记忆、灵魂中的罪恶和忏悔。 “你···或者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怨气不甘,侵蚀了整个鬼城,笼罩一方,造就了这方绝域?”楚河又问道。 头颅却只是痛苦的呻吟着,偶尔断断续续的回答,也无法整理出有用的讯息。 “转生盘的力量快要消散干净了,看来我们还要出去,再找一块才行。”疯人余看着那又在变得干枯、新生的血管全部暴露在脸上,凸起出来的头颅,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丝毫不介意鲜血抹了自己一脸。 楚河也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答案似乎已经就在嘴边,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但是这头颅却就是不回答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如我来回答你们好了。”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声音很是沉闷,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浓雾中,一个身穿官袍的身影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平稳,带着一种难言的气度。 但是再往上看,却愕然发现,他脖子之上,却空无一物。 没有头! 浓雾缠绕在这个无头来客的身上,就像是他的触角,又像是他身上的枷锁。 “原来你就是唐大人!”疯人余说道。 楚河左右两只手都扣着两枚雷火珠,一旦不妙就会全部洒出。 眼前这个无头来者,只怕才是整个鬼城真正的缔造者,那位真正狩猎众生的鬼王。 第一百一十一章万民请命杀清官 “既然是唐大人当面,那就请唐大人告诉我,这满城的百姓,究竟为何该死。这死后还要被妄动残缺魂躯,不得安宁的刑大,究竟犯了何罪?”疯人余的胆子当真是大的没谱,面对眼前这位真正的鬼王,他竟然丝毫无惧,直接开口质问。 无头鬼王腹内鸣响,发出声音道:“刑大独女被害,他无力复仇,便来求我。我彻查此事之后,便拘了那作案的方氏,证据确凿之后,便上报刑部,只等秋后问斩。” “只是不曾想,这方氏有一位堂兄,在京城为官,拜在太傅门下。此事便被压了下来,刑大知晓此事之后,一日饮酒过多,便在牢中杀了方氏。” “我因怜悯其情,不忍其为方氏抵命,便假意将方氏的尸体拖到菜市口,在众目睽睽之下问斩。心想日后即便上官问起,也只以山高路远讯息不便为由搪塞,见证据确凿,便斩了人犯。上官怪罪,最多也不过丢官,总比这刑大丢命要好。” 听闻这番讲述,楚河不得不感叹,这位曾经的唐大人还真是一位好官。 这般舍己为人的情怀,说起来简单,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反正楚河自觉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虽然做不到,但是并不妨碍楚河对这位唐大人曾经的胸怀感到敬佩,不由道:“当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倘若天下皆是如唐大人一般的好官,这世道怕是要好上许多了。” 那无头鬼王却腹内发出一声冷笑道:“好?哈哈!世道浑浊,黑白难辨,人鬼不分。即便天下的官吏都是公正廉明,这世道便清净太平了么?人心向私,怕越是如此,大好的河山破碎的才更快吧!” 楚河一咧嘴,这无头鬼王好大的戾气。 疯人余却好似不怕激怒鬼王似的,接口道:“那让我来猜猜。” “我想那位方氏的堂兄,并未放过此事,而是追究了你的责任,最终砍了了你的头吧!更或者···砍你脑袋的刽子手,还是那位刑大!” 无头鬼王的腹内有雷鸣般的笑声传出,这声音凄厉、凶恶,四周的浓雾不断的翻滚着,变化出各种凶恶、丑陋的脸孔。 一声声的厉吼、哀嚎、悲鸣声,似乎透过那一张张的脸孔,准确的传递出来。 浓雾演绎的是无声的地狱。 “这些···都是酆都曾经的百姓,他们的灵魂被打散混合在了一起,这才形成了这等规模的浓雾。被怨气侵染,已经都化作受鬼王趋势的厉鬼邪瘴···。”楚河看着那浓雾,想着自己方才从其中穿行而过,不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方氏的堂兄即便是有太傅为靠山,又怎能说杀我便杀我?” “他只是先问我之罪收缴了我的官印,将我羁押在府邸之中,不得外出,然后以钱财买通了几乎全城的百姓,让百姓签字画押,共上万民书,请命杀我。此书一上九重天,至此折断青云路。午时三刻菜市口,金刀落下碧血空。” “杀我的不是刑大,不是方氏堂兄,而是整个酆都的百姓。我唐某一生为官,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不懂得迎合上官,溜须拍马,迎来送往,多少功劳政绩都被视而不见,但是心中却毫无怨言,自以为能治理一方,守护一方百姓,令其安居乐业,便已然是一生幸事。” “但是只是五两银子,区区不过五两···便让我辛苦守护、庇佑的一方百姓,全都背叛了我,签下了万民请杀之书,共书我三十罪状,天子震怒,无需三司会审,便开刀问斩,以平民愤···。” “哈哈哈!这样的愚民、刁民,背信弃义之民,何不该杀?为何不该死?” 楚河和疯人余都有些沉默。 这满城弥漫的怨气、恨意,终于有了完整的解释。 这弥漫在天空,遮蔽了日月星光的怨恨,如此之强烈,又岂是一家一氏的家门仇怨所能聚集? 鬼王恨着所有人,而所有死去的冤魂又恨着鬼王。 如此循环,一座城,便生生的化作了地狱。 “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个鬼王猎杀的游戏?”楚河开口问道。 不错! 眼前这个鬼王的实力,十分强大,在这座鬼城之中,他甚至能够扭曲现实,制定规则。某种程度上,甚至拥有了一部分鬼仙的能力。 所有的一切,自然都只是他所特意设定的一场游戏罢了。 无头鬼王闻言,淡淡的用腹内鸣音回答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亲人、朋友、陌生人,为了一线生机,相互算计、抛弃、陷害,在‘鬼王’的压迫下,挣扎、反抗、哀鸣、告饶,将人性的丑恶与阴暗,全都暴露出来。” “我倘若不给他们以求活之路,反正唯有一死,反而激发了血勇之气。这是一场盛大的考验,但是没有人能在这场考验中获得升华,每个人···每个人都会堕入地狱。” “死去的人,他们的冤魂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永远也无法离开。而活着离开的人,他们心中的罪孽,却又不断的纠缠···撕咬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忘怀。终归有一日,他们还会再回来,不断的寻找一个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答案。” “但是现在,你的一切阴谋,都被你自己说出来了。”疯人余却忽然开口说道,打断了鬼王的‘演讲’。 “妈的!这个疯子!”楚河一惊,已经来不及感叹精神病人的思路与众不同了,手里的四颗雷火珠,毫不客气的朝着无头鬼王丢了出去。 轰轰轰! 四团剧烈的雷火连成一片,将浓浓的武器都撕裂开来一道口子。 楚河烧了甲马符,跑的飞快。 疯人余机灵的一把抱住楚河的后腰,跟着一起风驰电掣。 跑出了迷雾区域,却并不安全。 此时整个鬼城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土地庙还有原本尚未开启的龙王、城隍两座庙,都绽放出光芒。 所有参与这个副本的人,全都愣住了,搞不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法子逃出去!”楚河一把将抱着自己后腰的疯人余拉过来,然后说道。 “逃出去?我们怎么逃出去?所有能够出去的办法,都源于鬼王的刻意默许,他若是不允许我们走,我们走得掉么?”疯人余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然后梳着头发,慢吞吞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续断青云路(上)(求推荐、收藏) “你着什么急!问题都解开了吗?” “还没有啊!最起码,刑大的炼刀之法,究竟是何人所传,你搞清楚了吗?那唐大人能成为鬼王,虽然有各种机缘巧合,但是那柄金刀,却依旧是重要的线索引子。若非那把刀,即便他有着天大的怨恨,也断然不会有现在这般成就。”疯人余收起梳子,最多两块五的塑料梳子,他却珍惜的很,贴着胸口放着。 “所以呢?”楚河问道。 虽然疯人余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讲什么道理? “所以我们先去把断了的青云路拼起来吧!”疯人余说道。 “哈?现在拼凑青云路,还有用?”楚河心中有所思,嘴上却故意说道,想看看这疯人余,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干货,是隐瞒未曾说过的。 疯人余却道:“总之,你要是相信我,就先去凑齐青云路碎片,我先去找一样东西。找到了我们到土地庙汇合。那里我放了一尊邪神像,压制了土地神像的力量,应该算是安全。” 说罢便扭头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楚河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便放出了十只寻人纸鹤,其中一只紧跟着疯人余,而剩下九只则散落鬼城四方,寻找江小白他们的下落。 啊···! 假鬼王的厉啸之音还在鬼城之中不断的回荡。 刚刚突然开启的城隍庙前,两个人,一男一女几乎前后被处决。但是这假鬼王却并未返回菜市口呼呼大睡,而是继续着杀戮。 众人躲在城隍庙中,看着假鬼王在外不断的游荡,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怎么回事!除了迷雾区还没有解锁,三座庙竟然同时开启,而且这鬼王也变强了好多,我方才用沾了煞气的弓箭,一连射了他五箭,他却几乎没有反应。”青道长背着从猎户家取来的猎弓,皱着眉头说道。 黑皮肤长相老成的汉子道:“我看一定是那疯人余闹出的祸端。他来了,准没有好事。” 这次他倒是说对了,可不真是疯人余惹出的祸端。 “是他又如何?现在我倒是想看到他,并且你也要求爷爷告奶奶,求这位疯子大爷别真的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现在这种情况,要说谁还有办法带我们出去,那就只能是他了。”青道长却说道。他此时对疯人余的信任,倒是又与之前的猜疑、抵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嗒!啪嗒! 脚步急促且快。 假鬼王就在门外,这个时候是哪个不怕死的,还在往这里赶来? 从窗户往外看,就看到楚河疾跑而来。 “嗯?这样的速度,很不一般啊!看来他得了转生盘,已经成为了捉鬼天师。”城隍庙里有人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很多人精神都是一振。 虽然捉鬼天师也不是假鬼王的对手,但是却能纠缠假鬼王,给假鬼王造成更多的麻烦。 也让众人有更大的机会存活。 当然,这也是众人对事情的严重性,还没有一个足够清醒、清楚的认识。 看到楚河,假鬼王一声咆哮,已经一爪朝着楚河抓来。 三座庙开启,假鬼王已经有筑基中后期的实力,鬼气森森而来,给了楚河极大的压迫感。 楚河没工夫和他纠缠,最后一颗雷火珠抛出。 雷火珠直接击中假鬼王,雷火爆炸开来,假鬼王化作一团黑雾盘旋,缓缓的恢复,重新凝聚成型。 而楚河则已经趁机一步踏入了城隍庙中。 “谁有青云路碎片?都拿出来!”楚河一进来便开口说道。 城隍庙内无人回答,现在楚河实力在一众人中,一枝独秀。拿出青云路碎片来,难保不会被楚河强力夺走。 “没人回答么?好!我数五声,没人拿出来,我就随便从你们中选一个,丢出去喂鬼王。”楚河毫不客气道。 “卧槽尼玛!这么嚣张?青道长!这就是你带的新人?真以为自己转了生,有了点本事,就可以得瑟了?”黑皮满嘴喷粪,吐着脏话。 楚河直接过去,一把将其撂翻在地,踩在脚下:“得瑟的是你才对吧!连最基本的形势转变都看不清楚,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活过那么多次鬼王副本的。” “小子!你别得意!你现在厉害了,但是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一拥而上你双拳难敌四手!”被楚河踩在脚下的黑皮瓮声瓮气道。 江小白等人却自发的走过来,站到了楚河的身边,表示与他一路。 其他众人,却又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在观望,就是黑皮带进来的那几个新人,也是一般无二。 “你又以为自己是谁?竟然会以为,大家会为了你,与我做搏斗?”楚河冷笑道。 “平头哥!好好搜一搜他的身,我想他身上肯定有青云路碎片。”楚河接着又说道。 楚河并没有将嘴巴特别臭的黑皮丢出去喂假鬼王。 当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不想激发此地矛盾的同时,心中对于那位真正的无头鬼王,有些猜测。 平头哥果然从黑皮身上搜到了三块青云路的碎片。 加上楚河身上的那一块,便有四块,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数额。 青道长此时主动的掏出了两块,加起来便有六块。 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分别有三人各自拿出了一块。 九块青云路碎片拼在一起,已经有了一点点样子。 只是还差了三块,不成整体,无法激发青云路,逃出鬼城。 谁的嘴里都没有提名额的分配问题,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心中都打着的是各自的算盘,盯着那四个仅有的名额。 现在鬼城变化诡异,鬼王提前进入强横暴走阶段,撑足七天再出去,谁都没有这个自信,连一种老玩家也是如此。 “还差三块,真的不在你们这里吗?”楚河危险的看着众人,众人便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钢刀刮过一样。 其中有一人便小心翼翼道:“我看到王端收了两块青云路碎片。” “王端呢?”楚河问道。他自然不认识王端是谁。 “王端不在这里,他之前说要去土地庙看看。”说话的是瘦小的男子,楚河对他有点印象,也是‘老玩家’之一。 “正好!我们也要去土地庙,那就过去吧!”楚河直接将九块青云路都收入自己的口袋中,一点都没有还回去的意思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续断青云路(下) “怎么过去?外面鬼王还在游荡。”一人开口说道。说罢便期待的看着楚河,周围也有不少隐晦期盼的目光。几个样貌还算过得去的女子,都满含期许的望着楚河,似乎很想楚河说出某些大气凛然的话来。 楚河闻言,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扭头对米米姐道:“你用观音像带着平头哥、江小白还有李俞洋先到土地庙,我带着青道长和这家伙随后就来。”说罢还指了指被踩在脚下的黑皮。 一座观音像,最大的携带人次是四人,可以使用一次,把人转移到城中迷雾区外的任何地点。 米米姐点点头,拿出观音像,开始许愿。 一道白光笼罩,将四人归拢进去,然后光化消失在原地。 而楚河则是烧了甲马符,一把抓起黑皮,一把拉住青道长,脚下生风便冲出了城隍庙。至于那些满含期待的目光,楚河直接无视。 那假鬼王看到楚河出来,便咆哮着扑了过来,只是他的实力虽然变强了,但是依旧没脑子。 楚河一个躲闪,松开了青道长,手握一柄煞气深重的短刀,激发了关帝像的威力,一刀纵横砍在了鬼王的背上,将其再度化作一股黑烟,想要凝聚成型还要过一会。 楚河的包裹之中,关帝像消失。 城隍庙中,有些醒目的也赶紧跑了出来,各自选择一个方向奔逃。 这些人都聪明,知道即便不去土地庙,也断然不能在城隍庙继续留下去。鬼王现在摆明了堵门,如果等到安全时间过去,那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拖着二人,奔跑在青石板道路上,楚河对着黑皮先开口道:“刚才对不住了!多谢你的配合!” 那黑皮却嘿嘿笑道:“为了活命嘛!就当是演戏了,哪怕是跪在地上叫爸爸,那也没事。这一招,其实也是我们以前玩剩下的。” 城隍庙中喊打喊杀,却原来这是一个套。 黑皮怎么说也是个‘老玩家’,要是真那么冲动无脑,早就死了好多回了。 这家伙看着莽撞、冲动、嘴臭,其实奸猾的很。楚河起初都被他蒙住了,直到后来青道长主动交出青云路碎片,还引出剩下三个人交出青云路碎片,楚河才隐隐明白过来。 这其实就是一个对比法。 和又被侮辱,又差点丢出去喂鬼王,最后还交出三块青云路碎片的黑皮相比,那只有一块青云路碎片,老老实实交出来就罢了的人,心理落差就会大幅降低。 这种诱导,主要是避免激起人的逆反心理,冲动之下,死死硬撑着不拿出青云路碎片来,最后导致某一块或者某几块碎片遗落不知何方,那就很坑人了。 简单来说,打击黑皮是示威,算是杀鸡骇猴,青道长妥协那就是给个台阶下,其他几人自然跟着有学有样,借坡下驴。 他们也怕真的为了‘区区一块’青云路碎片,惹恼了楚河。却不曾想,楚河、青道长还有黑皮是联起手来,诓骗的正是他们手中‘区区一块’青云路碎片。 “你要去土地庙,那一定是疯人余那厮交代的吧!”黑皮十分笃定的说道。 楚河点点头承认道:“确实是他,他自己还要去找某件东西,所以交代我们先去土地庙。” “你们在迷雾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变化和反应。”青道长却问道。 楚河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将前后的因果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青道长闻言,似乎是恍然大悟,又似乎是早有一些隐约的猜想,现在才得到解答。 “呵!还真被疯人余给找到了答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区区一个刑大,当然不可能隔绝出这么一方鬼城来,他的怨气也不该这么大。只是大家都不敢去深入挖掘罢了!一个刑大就已经搞得大家疲于奔命了,真鬼王一出,哪里还有活路?”黑皮唏嘘道。 楚河却想到了无头鬼王的话,像是不经意的试探问道:“你们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副本?真的只是为了找刺激吗?” 起初青道长的解释,确实说服过楚河。 但是在看到疯人余之后,楚河却发现,或许真正找刺激、挖掘真相的唯有疯人余一人而已。 青道长、黑皮虽然称之为这个副本的‘老玩家’,却只是以一个熟悉的套路,不断的在这个副本里单曲循环而已。 重复的做着一样的事情,谈什么刺激和乐趣? 青道长闻言沉默不答。 黑皮倒是干笑了两声,只是脸色却阴沉下来。 有时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个讯号明显的答案。 一路再无话,三人在楚河的带动下,迅速的赶到了土地庙。 土地庙中,土地神的神力还在被邪神像压制,加上时间不对,土地神庙并不具备庇护所的能力。 江小白和平头哥手持定鬼符站在土地庙的大门口,米米姐和李俞洋分别守着一扇窗户。 除了他们之外,土地庙的中央,还站着一人,神色郑重,手里还托着一块官印。 “官印···?” “他从哪找来的这玩意?” 楚河脑中先后闪过两个问题。 “王端!你小子应该是提前和疯人余接触过吧!等等···消息是你泄露的!”青道长和黑皮先后发难,看王端的眼神很是不善起来。 王端手里揣着官印,开口说道:“我们活着是人,却像孤魂野鬼一样的游荡,这日子有没个头?反正我是不想继续下去了,要么彻底解决,要么就直接死在这里,也能心安。” “疯人余确实是我找来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精神病院当医生,说是要向精神病人学习,打开思路。” 楚河先不管他们隐瞒了什么,而是将九块青云路碎片拿出来,然后拼凑成形状。 “还差三块!应该在你手上吧!”楚河道。 王端点点头,手里依旧死死的攥着官印,然后拿出三块青云路碎片,镶嵌入空白处。 当十二块青云路碎片全部齐聚,青光炸起,十二块碎片凝结成整体,猛然便有一道青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土地庙的上空,常年不散的阴云,在青光的冲刺下,终于破开了一缕细小的缝隙。 只要走入这青光笼罩之中,便能看到一条直通云霄的青云之路。顺着这条路,就能走出鬼城,离开这个逼疯人的鬼地方。 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人动,所有人都等待着。 呼···! 狂风呼啸,阴煞迷眼。 假鬼王已经同样感觉到了青云路的开启,已经瞬移而来,想要阻止有人逃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真正的保护(求推荐、收藏) “还要劳烦你出手先拦住那假鬼王了!不能让他打断青云路,否则碎片四散开来,我们还要重新收集。”青道长扭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同时此刻,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块东西,只是凭感觉,从形状上判断,就可以得知,那必然是一块转生盘。 “冲脸了这么多次,还没转生盘,我就真该怀疑自己的人品了。”楚河手持一把煞气充足的钢刀,迎面朝着那假鬼王劈去。 而土地庙中不解真相的几人,便趁机询问为何要称呼那鬼王为‘假鬼王’,青道长也就迅速的给他们讲解了一遍。 楚河与假鬼王缠斗,虽然修为不如他,但是凭借着身法和刀法,不断令假鬼王僵直,倒也打的有声有色。 斗了有个三十几招,楚河便感觉真气有些不济,胸中浊气顿生。 假鬼王一爪抓来,吸魂之力大增,楚河虽然无惧,身形却被连带的一个踉跄,下一刻却见那鬼王已经一脚当头踢来,若是踢了个瓷实,只怕整个脑袋都碎的和烂西瓜似的。 “定!”一道定鬼符飞来,贴在了假鬼王的身上。正是平头哥及时出手,帮楚河解决了危机。 假鬼王保持一定的姿势,突然就不动了。 “快用官印砸他的脑袋!”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传来,王端却已经如兔子般窜了出来,手持官印重重的砸在假鬼王的额头上。 官印激发出一层层的灵光,一击按在假鬼王的头上,假鬼王仰头倒地,整个的陷入了一种昏厥封印状态,似乎短时间内,不能苏醒。 “看来你也转生了!”楚河扭头对王端说道。 王端还未搭话,这次便彻底听清,是疯人余的声音说道:“他转个屁的生!官印中有真鬼王的力量,我这是借了真鬼王的力,暂时封印了这个假鬼王。” “狗日的疯人余!你终于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我们怎么办?”黑皮听到疯人余的声音,便再次破口大骂。 疯人余扛着一大卷东西走了过来,却招呼小弟似的,对黑皮和青道长等人招招手道:“还不快过来接着,傻站着做什么?” 一行人返回土地庙中,楚河指着已经堆放在供桌上的一大卷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目光一闪,却又接着说道:“难不成···是万民书?” 唐大人被万民上书请斩,按道理这东西,不该留在鬼城才对。 疯人余冷笑道:“怎么说小人杀人,那才是真的阴狠歹毒呢!这苏氏的堂兄,不仅仅要杀人,他更是要诛心。” “菜市口行刑,放在唐大人身前,用来裹其头,埋其尸的,正是这万民请愿书。他这是要让唐大人生的时候不如死,死后更是永堕无间。” 众人皆抽一口冷气,感叹此人之狠毒。 对于很多人而言,死亡并不足以为惧怕,但是信念的崩塌,价值观的毁灭,则足以令其疯狂。 这就仿佛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突然有一天发现,他所信仰的上帝,原来是地狱的魔鬼。这样的信念冲击,足以从灵魂的最深处,击垮一个人。 “这么说,这不仅仅是万民请愿书,这里面更包着那真鬼王的人头?”所有人都是一惊。 真鬼王可不是假鬼王,面对假鬼王,众人还有各种手段躲避,甚至反击。但若是真鬼王出手,他们就都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疯人余却嘻嘻哈哈的笑道:“大家放心吧!至少现在是无事的,只要迷雾区还未打开,真鬼王就出不来。” “等等!你说真鬼王出不来?他为什么出不来?”楚河忽然想起了在迷雾区中的所见,脑中闪过某种可能。 疯人余扫了楚河一眼,然后慢慢悠悠道:“看来你想到了!” “怎么回事!别卖关子,能不能直接坦白的讲出来?”黑皮有些发狂的喊道。 楚河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代替疯人余道:“那迷雾区的迷雾,是整个酆城的百姓冤魂所化,它们纠缠在一起,既是鬼王的力量源泉,同时也是锁链,封锁着鬼王,禁锢着他。也正是因为迷雾区的存在,真鬼王才需要一个假鬼王代替他行动。” “所以真正保护进入这个幻境之人的,不是三座庙,而是那些笼罩在迷雾区的冤魂迷雾。” “但是让所有出去的人,日夜难安,心心念叨着这里,夜夜梦到这里,迟早又跑回这里的,也是那些冤魂迷雾。”疯人余却开口说道,这一句话犹如突如其来的一剑,直刺入青道长等几个老玩家的心扉之中,令他们面色大变,仿佛被击中了心中最深层的秘密。 “那些冤魂也想要离开,也想要解脱,所以在最后两天,迷雾会散开,会寻找依托,化作诅咒依附在一个人身上。如果这个人侥幸逃出去,却始终忘不了在鬼城中发生的一切,甚至形成了心中魔障。无法摆脱,无法驱散。我想,现实中,你们也是用尽了办法吧!”疯人余盯着青道长几人说道。 几人面色变幻,终于还是由青道长代表开口道:“不错!我们离开后,就发现,从出了这个灵光幻境开始,便夜不能寐,修炼也无法稳定心神,强行运功,就会有岔气之危。那些被我们出卖、陷害、丧命之人的面孔,会时时刻刻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已经成为了心魔。” “等等!我听说从这个副本里出去的人不少啊!不应该人人都有这个问题吧!”李俞洋疑惑道。 青道长苦涩的说道:“我们已经证实过了,所有在迷雾区开启之前,就走青云路离开的人,最多只会恐惧鬼城,不会再进来,他们没有我们这个问题。而还有一些出身不凡的家伙,若能请金丹期的高人出手,耗费大量真元洗魂,也能将身上的异状消除。” “而像我们这种小散修,无依无靠的,也就只能不断的进入鬼城,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表现的,却像是一点异常都没有?”说罢青道长扭头盯着疯人余。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们才刚认识,在你的帮助下,我们确实活到了最后。后来我们几个暗中联系,不断的组织、拉拢人手进来,为的就是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甚至在自己身上使用了转生盘,却依旧没有解决问题。而你···却好似根本没有这个烦恼一般,为什么?” 疯人余嘻嘻哈哈笑道:“这很简单啊!因为我用裂魂刀,将所有的恐惧情绪都分了出来,然后炼成了魔种。我已经不会再恐惧了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阴风借力,送你上青云(求推荐、收藏) 听闻疯人余的话,众人纷纷侧目,不得不为疯人余的狂妄大胆感到惊讶。 以恐惧为根基,铸造魔种,将恐惧作为资粮,助长修为进步,这一点难道没人想到吗? 当然不可能! 这世上的聪明人何其之多,青道长、黑皮、王端等人,也可算是精英,这个念头,他们自然是有。 但是他们却不敢! 是的!不敢! 因为他们内心的恐惧,是时时刻刻都在向外散发的,这是一种诅咒。如果种下了恐惧魔种,短时间内可以借助着魔种之力反馈,修为飞速提升。但是很快,就会因为身体无法适应,肆意狂涨的力量而破裂,最后就像是被撑破的气球一样爆炸开来。 当初欲、魔道被分裂,化作各种单一的魔种,正是因为太多的欲念之力,会导致无法消化吸收。 而疯人余果然不愧为疯人,他以裂魂刀斩了自己的恐惧之心,然后再炼制魔种。如此一来魔种和被斩的恐惧,就会自成一个循环,所有欲念之力都会在身体吸收之前,便被驱散出去。 如此一来就解开了诅咒。 但是同样,疯人余也变成了一个不完整,没有恐惧的人。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恐惧,并非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会让人变得狂勃,失去了心灵上的约束,肆意的挑战权威,早晚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疯人余的办法,也只能是他自己的办法,旁人学不得,用不得。 “好了!现在我们人也齐了,该找的东西也都找到了,要怎么做,就看你了!”王端对疯人余说道。 疯人余扫了众人一眼,然后道:“你们谁还有转生盘?拿出来吧!不然我这个计划可进行不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都摇头。 连疯人余也愣住了,诧异道:“不会吧!你们怎么说也都是一群老鸟了,怎么混的如此之差,到现在连块转生盘都没得到?” 众人闻言唯有苦笑。 楚河想了想,还是从怀里取出转生盘。 看着楚河手里的转生盘,众人纷纷侧目,露出思索之色,黑皮却直接道:“卧槽!兄弟!厉害啊!一个本刷出了两块盘!你这手够红的啊!” 楚河点点头道:“主要是我和假鬼王冲脸的次数多。” 看到有转生盘,就连疯人余都松了一口气。当然了,他不是源于害怕,而是担心自己那突发奇想的计划,会因为缺少这么‘一点点’必要的因素而无法执行,那就实在是太坑了。 “你准备如何?莫非是想···?”楚河看着疯人余,突然想起疯人余用转生盘复活刑大头颅的那一幕。 疯人余咧嘴一笑道:“哈哈!你懂我!兄弟!要不是看你长的高大帅气,不够阴柔,连当伪娘的机会都没有,我都想和你搞基了。” 接着一瞬间,疯人余便变脸严肃道:“不错!我就是要复活唐大人的脑袋,然后送他入青云。” 此言一出,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 满场的人,都被疯人余的异想天开给惊呆了。 鬼城的特殊环境,源于鬼王和众多的冤魂,庞大的怨气凝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青云路确实是唯一的出口,而鬼王则是整个鬼城的核心。 如果将鬼王的一部分送出鬼城,那会如何呢? 或许一切真的会改变。 “将鬼王送出鬼城···疯人余!你果然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黑皮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然后说道。 疯人余咧嘴一笑,满嘴的细牙仿佛闪烁着寒芒。 接过楚河手里的转生盘,直接抱着万民书包裹着的头颅,放在转生盘上。 鬼王的头颅全靠万民书封印,若是揭开,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当转生盘上开始绽放白光,那被包裹住的头颅开始流淌鲜血,迅速的将万民书染红。 没有惨叫和哀嚎之声,沉重的呼吸声和一种异常的沉闷却从万民书包裹的头颅处传出。 “快送上青云路。”疯人余说道。 王端抱住滴血的包裹,就要将之丢进青云路洒下的青光之中。 包裹之中却传出一声冷哼:“无信无义之徒,怎有资格揽我之头颅。” 声音沉闷落下,王端手里被裹住的头颅就掉落下来,而王端则是捂住额头,开始不断的痛呼。浓郁的黑气弥漫在他的头顶,许许多多的冤魂,盘踞在他的头顶,不断的厉啸。 “让没做过亏心事的人去抱。”疯人余大喊一声。 众人皆站立不动,这年月,又有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 楚河见众人不动,抬脚上前,一把抓起裹住头颅的万民书。 “背叛师长,坑杀无辜,刀斩恩主···好一个奸邪之辈,你也有资格拿我的头颅?”声音再度从包裹之中传出。 楚河的头顶同样开始盘旋黑雾,一股针对灵魂而来的力量,就要落下。 “师长不良,为何要尊?无辜挡我路,那就不无辜了,我如何不能杀?所谓恩主···哈哈!我心中可无主!”楚河大笑一声,脚步不停,继续而行。 “咦!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愧意!好一个天生的枭雄,宁可我负天下人!”包裹之中鬼王的头颅嘲讽冷笑。 楚河却杨手一丢,直接将他丢入了青云路中。 青云路洒下的青光,笼罩着包裹。 包裹中虽然只有一个头颅,但是毫无疑问,此刻他却是活着的。 呼···! 整个鬼城之中,阴风猛然狂躁起来。 那原本被官印砸晕的刑大,也猛然清醒过来,睁开猩红的双目,跳起来猛然朝着青云路撞去。 “阻止他!不能让他打断我们送走鬼王头。”疯人余喊道。 不用疯人余提醒,大家都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做。 一时间十几张定鬼符同时朝着假鬼王刑大飞去。 但是这些定鬼符落在刑大身上,只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却没有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楚河抽出煞气浓郁的钢刀,一刀横切,被假鬼王抓住了刀锋,双手一搓,钢刀便被扭成了麻花。 青道长连发五箭,每一箭都对准了假鬼王的要害,假鬼王不遮不挡,任由箭疾落在身上,依旧一股脑的朝着青云路撞去。 此时,王端终于从强烈的灵魂疼痛中,勉强回过神来,拿出一座灶王像,迅速许愿。 一道火光突起,笼罩在了假鬼王身上。 楚河暗运巫咒,加强这灶王火的威力。 熊熊烈火之中,假鬼王的行动能力,终于被暂缓。 那被包裹住的鬼王头,正在青云路中徐徐上升。 轰隆! 天空阴雷炸响,迷雾区中雾气翻腾,一个巨大、阴暗、恐怖的无头身影,却像是要从地上站起来,整个鬼城都陷入了一种崩溃般的翻覆之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冲破阴云(万赏加更!) 当巨大的身体,被浓浓的怨雾锁住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整个城池都仿佛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青色的光芒,在这巨大的身体面前,是如此的狭小、卑微。 这就好像是鬼王最后的善意和良心,在这无无穷无尽的恶意面前,如此的渺小,不起眼。 楚河站在狂怒的阴风之中,张口对着那正在站起身来的鬼王大喊:“唐大人!放过大家,放过这满城的百姓,也放过自己吧!” “仔细想想,这些百姓又知道什么?他们不过是被蒙蔽了罢了。有人拿着万民书,让他们按手印,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万民书上写着的,是请命杀你?” 这虽然只是楚河的推断,但是却并非没有来由,而是一种合理的揣测。 古时读书认字的人可没有几个,五两银子摆在眼前,加上一定的羊群效应,想要蒙骗百姓签字画押,不要太过简单。 至于那些识文断字之辈,大多为城中的富户,平日里违法乱纪、欺压百姓的就是他们,只怕没有人比他们更想要唐大人死了。 即便是极少数的有识之人,发现了真相又能如何? 毕竟孤掌难鸣。 这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却在青天白日之下进行,正是利用了天高皇帝远,正是利用了百姓的无知与贪图眼前利益。 雷鸣之声滚滚而来,阴云咆哮,就要折断青光,那青云路划开的一道卑微的裂缝,也在这滚滚的阴云颤抖之下,忽闪忽现,随时会破碎消散。 “怎么办?老铁!你这口遁技巧不行啊!完全没有get到要点啊!”疯人余看着楚河,见局面越来越不妙,却依旧有心情嘲笑道。 “你行你上!”楚河气沉丹田,扎稳了脚步,然后一把抓住差点摔倒的米米姐。至于江小白、李俞洋等人早已在整个城池的颠簸之中滚成一团。 疯人余哈哈一笑,跌跌撞撞的走着,然后指着那巨大的阴影叫唤道:“喂!鬼王!其实你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吧!” “你说你不争名利,若果真如此,为何还有青云路?你之所以会恨,是因为你的理想和抱负都得不到施展,你苦心追求的清誉,也毁于一旦吧!” “你自己并不完美,也有缺陷,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到不犯错?” “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枉读了圣贤书,却将自己的不甘与愤怒,强行转移到一群无知且无辜的老百姓身上,何其不智?” 黑暗中,传来咆哮一声:“胆大妄为之辈,也敢评论我的功过?” 疯人余冷笑道:“为何不敢?莫非你唐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鬼王,就变得独断专横,连让旁人说句话的权利都要剥夺了吗?” “你戏弄天下人,用杀戮来取悦自己,玩弄人心于鼓掌,却要将这一切的罪名,嫁祸给刑大。” “不过!刑大确实该死,他背信弃义,他恩将仇报。但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刑大是臭名昭著的鬼王,而你却在他的反衬下,掩盖了昔日的罪行,成为了一代清官。” “你是清官吗?或许当年是的,但是当你收走这一城百姓性命的时候,就不是了!你只是鬼王,是魔头,是罪业熏心的孤魂野鬼。” 疯人余丝毫不怕死,嘴里滔滔不绝的叫骂着。 楚河揽着米米姐却远远的离开疯人余,然后给江小白等人做手势,让他们也都躲开一些。 疯人余的口遁技巧,说穿了就是用尖锐刻薄的语言,刺激鬼王。 让鬼王心中的那点残余的教条起到最后的作用。 无论今日之鬼王多么凶残,他毕竟是昔日的唐大人演变而来,所谓君子欺以其方,正是如此。 这个道理楚河并非不懂,只是他更懂得惧怕和敬畏。 鬼王现在即便是被怨气浓雾锁住,无法完全发挥其威能,想要弄死他依旧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加费力许多。 如此尖锐、刻薄的话,或许能够起到作用,但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激怒鬼王,所以这个险就让疯人余这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去冒吧! 或许是疯人余的嘴炮真的起到了作用,鬼王渐渐的收敛起来,高空之上依旧闷雷滚滚,但是那一道淡淡的青光始终都在。 眼看着裹着鬼王头颅的包裹,就要顺着青光,飞出阴云。 那浑身冒火的刑大却突然清醒过来,发了疯似的朝着青光扑来,这一次他的魂体似乎正在抽离出一道道的黑烟,彻底的变得虚幻。 “怎么回事?鬼王难道不是被说服了吗?”王端小声道,却不敢在阻止刑大靠近。如果这代表着鬼王的意愿,再阻止就是与鬼王正面为敌,谁都不敢。 楚河脑中念头急闪,一瞬间便抽出米米姐腰间的钢刀,直接就朝着刑大扑去。 “大家注意!这不是鬼王在操控,他就是刑大!他醒了!” 不错!既然鬼王没有阻止自己的头颅飞出阴云,那就绝不会在多此一举的操控刑大来阻止。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反向逆推,大家都能反应过来,只是反应的时间各有长短。 若是反应慢了,大错已成,一切皆晚。 楚河一刀斩在刑大身上,这一次楚河的刀锋毫无阻碍的划过了刑大的鬼体。连带着刑大发出一声痛苦的厉吼之声。 “伤到了!鬼王的力量没有庇佑他,他现在只是一个寻常的厉鬼而已。”楚河高声喊道。 暗中已经将一道破邪咒加持在了手中的长刀之上。 又是一刀斩出,刑大的一截鬼躯被直接砍断。 虽然很快失去的部分又长了出来,但是身形却更加的虚幻。 “刑大!你为何要阻止唐大人再上青云路,得到解脱?”楚河冷声质问。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刑大的鬼体不断的流逝着阴煞之气。 “我不甘心!他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凭什么他还能拥有这么多?凭什么他还可以操控我们?我不能放他走!” 楚河闻言,冷哼一声,脚下一转,一刀直刺刑大的心口:“为什么?因为这是你们欠他的!” “谁都可以质问他,唯独你刑大,没有这个资格!我若是他,你敢背叛,定会折磨的你比现在凄惨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楚河的声音冷冽无比,带着一种煞气。 或许鬼王曾经是无辜的,或许满城的百姓,也能以无知一词加以掩盖。但是唯有这刑大,万死不足惜。 第一百一十七章恩仇皆作烟云散(求推荐、收藏) 一刀连着一刀斩在那刑大身上,刑大的魂体已经飘摇不定。失去了鬼王力量的保护,他即便是积年的老鬼,在楚河手下也是如此不堪。 楚河却在最后关头收手,并未将刑大斩的魂飞魄散,如何处置刑大,那是鬼王的事情。 如就这么让其灰飞烟灭,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青光终于彻底的冲入云霄尽头,茫茫的阴云依旧在高空盘旋。 猛然之间,那一道纤细的青光忽然膨胀了一圈,然后下一刻犹如通天的玉柱一般,朝着四周疯狂的扩散。 阴云环绕着玉柱疯狂的旋转,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可以看到许许多多张面孔,在青光的笼罩下飞入云天之上,逃出了鬼城的阴影。 当青光扩散到众人身上之时,青道长、王端等人的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松,似乎突然轻松了许多,同时众人也被青光笼罩着不断上升。 “我们···这算不算是把整个鬼城都给超度了?”黑皮站在青光之中,挠了挠头扭头对青道长问道。 青道长看着在青光之下,逐渐的摆脱阴森,将陈旧与古老逐渐曝露在光芒之下,唯有荒凉却不再恐怖的城市。无言的摇摇头。 “超度这座鬼城的不是我们,而是鬼王自己。他终归还是看开了。” “或许这才是整个故事真正的结局,我们之前全都走错了。” “一颅飞入青云去,恩仇皆作烟云散!疯人余!亏你能够从这几乎必死的局面中,找到一线生机。”楚河看着疯人余,此时疯人余正好奇的用手拨动着四周的青光,仿佛很感兴趣一般。 除了倩女幽魂副本,楚河所经历的几个副本,基本上都是他掌握主动权,是整个事件的绝对核心。 但是这一次在鬼王狩猎的副本里,他却只能算是打了个下手,自从疯人余闪亮登场之后,主角光环都被这个疯子压制住了。 不过对此,楚河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因为疯人余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楚河从来都不会嫉妒,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超越他。 “疯人余!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刑大的炼刀之法,究竟是何人所传?这酆都鬼王,究竟只是各种原因凑成的一个巧合,还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推动了整个事情?”楚河虽然事到如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功德圆满,但是楚河却还有疑惑未曾解开。 疯人余闻言,用梳子梳着头发,直到一丝不苟的正中分开,左右对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说起来我倒是找到过一些讯息,迷雾区有一座和尚庙,和尚庙里剃度出家的名册上,就有刑大的名字。只是后来又因为犯了清规戒律,被驱逐出了寺庙。” “刑大以前是个和尚?” “和尚、鬼王?” “难怪我会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一种微微狗血的感觉。这不就是变异版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楚河站在青光之中,此时众人已经飞出了阴云。 茫茫之中,仿佛在云端深处,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身穿黑色的官袍,似乎在注视着他们。 画面闪烁,所有人都跌出了灵光幻境,返回了现实。 酆都鬼城,依旧热闹,来往有不少的游客,欢声笑语,丝毫不会察觉,同样在这个地方,有那么一批人,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相互点点头,仿佛不认识一般,各奔东西。 这是大家的默契,不是关系很好的人或者原本同行的同伴,在结束副本后,都基本不会同行。 毕竟都要清点收获,若是纠缠会给人另有所图的感觉。 楚河却找到了疯人余,提出向他购买转生盘的要求。 楚河在副本中只得到了一面转生盘,所以他的收获中,应该也只有一面转生盘,他固然可以再刷一次鬼王副本,与假鬼王冲脸几次,看能不能再得到一块转生盘。 但是知道了整个灵光幻境的真相,再让楚河进去玩那种简单的游戏,着实让他觉得无趣。至于再走一次解脱鬼王的剧情,楚河心中也没什么把握和底气。 操作不得法,很容易玩崩了。 “你想要转生盘?”疯人余看着楚河问道。 “要几块?”疯人接着又问。 楚河一愣,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赫然也是一个‘老鸟’,以这个家伙胆大包天的尿性,与假鬼王冲脸的次数不要太多。 也就是说,他一定有不止一块的转生盘储备。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连价钱都不问,楚河便直接道。没办法,就是这么壕。 虽然楚河的黄鹤楼副本和章华台副本都只去过一次,但是这两个大型副本中,楚河都拿了大头,更何况江城的不少小型灵光幻境,楚河可是日常去刷。 积少成多,楚河手里的各种资源不要太多。 疯人余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总觉得,就这么用转生盘换点零花钱,实在是太亏本了。要不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疯子虽然疯,却不是傻子,人家精明着呢! 转生盘这种东西,向来是有价无市,操作得当,可以卖出大价钱。 “换做是别人,我一定是一口答应了。但是欠人情给你,我可不敢。”楚河苦笑一声,拱拱手,表示告辞。 乘着人群还未散去,楚河准备再找其他人问问,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是也并非没有。 “等等!你怎么这么着急!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个道理你不懂?”疯人余一把拽住楚河,接着又道:“我手里现在就有三块转生盘,加上这一次收获的一块,一共四块,换你一个承诺可好?” “什么承诺?”楚河一皱眉,却还是询问道。 疯人余道:“其实我研究过你的一些讯息,你楚河王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敢肯定,你手中一定有再次进入章华台···或者说春秋副本的钥匙。我的要求很简单,下次你要进入春秋副本之时,带上我。” 这个要求,乍一听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楚河却陷入了犹豫。 如果是一般人,这个要求当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廉价。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不同。 首先楚河看不透他。 其次,他太过胆大妄为了,一个鬼王狩猎的副本,他就能搞出那么多花样。楚河真的不敢想象,将他丢到春秋时代,圣人辈出的年代中去,他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到时候要是牵连到他,只怕是哭都哭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东湖鱼娘 (求推荐、收藏) 疯人余就是一把双刃剑,若是能用的恰到好处,确实可以带来不少的惊喜。但是同样,他也太难掌握,聪明人可以诱之以利,疯子可以用计谋推之。 一个聪明的疯子,那就当真让人有点无可奈何了。 不过楚河向来也是无惧挑战,不是么? 所以楚河终究还是答应了疯人余,一旦开启春秋副本,就会通知疯人余,带他一起行动。 而疯人余也很痛快的交出了四块转生盘。 看着疯人余很是自来熟的与一群出来的旅游的大学生搅和在一起,然后搭便车离开。楚河心中却开始警惕。 既然疯人余能猜到他手上有通往春秋副本的钥匙,那就一定还有更多人能够想到这一点。 春秋副本可非同一般,那个圣人辈出的年代,正是人人向往的时代。 诸子百家都传播着各自学说,广收门徒,即便公布出来的只是皮毛,放在今时今日也是难得的秘典。 “看来实力提升势在必行。这回返回江城,就必须要将那个东西刷出来了,否则后续的安排不好进行。”对于自己实力如何更进一步,同时打牢根基,楚河已经有了完整的规划,现在只差一个必要的条件。 一行人一路返回,楚河先回了一趟老家,给父母讲解了修真之事,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便对他们都使用了转生盘。 转生盘本身就会赋予练气五层到七层不等的修为,并附带有一些修行特别是驱鬼的基本知识。所以一旦用了转生盘,也就用不着楚河过分的去给父母,普及详细的修真知识。 待到转生完毕,楚河便又传了父母一套得自‘长春观讲道’这个副本的《长春大道歌》。 这是一部纯正的道门修炼之法,修炼出来的真气纯正、绵长,虽然攻击力匮乏,但是延年益寿且基本没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楚河也并未想过能让父母长生不死,这一点连他自己能否做到,都不敢保证。但是为人子女,自身有了非凡奇遇,若不思反馈父母,那就是践踏了为人的底线。 人可以狠,可以毒,但是还是要称之为人,而不能变成只有自私欲望的禽兽。 留下不多不少,正够父母修炼到筑基期的资源,楚河便离开了老家,返回江城。 自然也是继续居住在秦大爷的别墅里。 秦大爷的化朽丹已经练出,楚河服用后,精神力大涨,一些火巫术倒是跟着精神力的暴涨而获得解封。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楚河王’的风采。 夜深人静,即便是繁华的江城,许多地方也陷入了沉静。除了孤独的路灯和偶尔奔行而过的车辆,万物都沉溺在了夜色的温柔之中,陷入了一种难言的静谧。 楚河穿着连帽衫,却走在武大三环公寓对面的桥廊上,摸黑跳上了一条小船,划船朝着湖中央而去。 船到湖心,楚河便驾着船进了幻境。 这个幻境正是楚河刷过很多次的东湖鱼娘幻境。 整个幻境的故事结构很简单。 进入幻境的人,将会化身为深夜还在湖面打鱼的渔夫,一条青色的鲤鱼会突然跳上了渔夫的船,开口让渔夫救她一命。 因为一条凶恶的鳡鱼正在追她,要吃了她。 渔夫很好奇一条小鱼竟然会说话,便依言而行,洒出渔网,经过一番搏斗,拉起了一条将近两米长的鳡鱼。 鳡鱼被渔夫所抓获,小鱼娘的危机便解除。 为了感谢渔夫的救命之恩,小鱼娘便吐出了一颗避水珠送给渔夫。 这自然只是一个简单、老套的小故事。 而楚河之所以总是来刷,为的就是那颗避水珠。 他前后刷了有几十遍,得了不少灵光团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却始终没有得到过避水珠。 总结了一下规律,楚河认为大抵是因为他将鳡鱼抓起来的时间太长、太久,这甚至让小鱼娘忘记了最初的恐惧,最后的感谢,也就打了折扣。 至于直接抓住小鱼娘,强夺避水珠,楚河也试过一次···不过那结果,差点让楚河阴沟里翻船。 他抓起小鱼娘的那一刻起,整个东湖都开始沸腾,翻滚的怒涛,一个浪头就将楚河的小船打碎。 若非楚河没有真的将小鱼娘如何,只怕根本不可能平安无事的退出副本。可想而知,这小鱼娘的来历怕是很不简单。所谓的被大鳡鱼追杀,也应该是她的长辈对她的一种训练和历练。 并不会真的放任她出事。 一条两米多长的成了精的鳡鱼,在水底是力大非凡的,楚河也不是专业的渔夫,凭借蛮力将这条鳡鱼给抓起来,并非易事。 至于直接杀死鳡鱼,似乎又会让小鱼娘感到害怕,同样降低了好感度。 小鱼娘虽然还是会有谢礼,但是却绝不是避水珠了。 这一次,楚河又想了个‘毒计’,他花钱找了点关系,从江城大学的化学实验室,弄了一些浓度比较高的硫丹。 这玩意撒到水里,任凭那大鳡鱼多厉害,也要浮上来。 只要浮出水面,楚河要想抓住它,办法就多了。 船入湖心,楚河穿着单薄的麻衣,赤脚踩在船头,静静的等着小鱼娘跳上船来。 小小的船舱内甚至已经摆放好了各种最好的鱼饵,为的就是能讨小鱼娘的欢心。 没过一会,月上中天,水面倒映着月色,就在这流波般的月华中,一条青色的小鲤鱼飞腾而起,啪嗒一声落在了楚河的船板上。 楚河一眼看过去,开口便道:“哈哈!今天竟然有鱼儿自动跳上船,只可惜,太小了一些,还是放回湖里吧!” 那青色的小鲤鱼拍打着鱼尾巴,一头扎进蓄水的船舱之中,灵活的摆动着身体,然后浮出来,开口对楚河说道:“不要把我丢回湖里!救救我,有一条凶恶的大鱼,它要吃我。” 声音又软又糯,如果不看鱼身,只是听声音,一定会以为是一个呆萌可爱的小萝莉。 “那我要怎么救你呢?”楚河问道。 小鱼娘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帮我把它抓起来,抓住它,别让它吃我。” 这就是个小坑了,不注意的话,就会降低好感度。 小鱼娘说的是抓起来,并没有让杀死那条大鳡鱼。 这样的小型灵光幻境,虽然基本上没危险,也没什么难度,但是想要获得好的奖励,那还是要费一点心思,并不是随随便便做一做便好。 侥幸,楚河面对这样的小副本,有的是机会来回刷,不断的总结经验,总能找到最佳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看我的吧!”楚河对小鱼娘回答道。 探出身子,把手放在湖面上,真气顺着湖面释放出去,在蔓延出去的真气感应下,渐渐的感觉到湖面下的悸动,一条已经有成妖迹象的大鳡鱼窜来,楚河便迅速掏出准备好的小瓶,往湖水里倒入了万恶的化学药剂。 随着药剂倒下去后没过一会,那大鳡鱼就不得不浮出水面。 就是这个机会,楚河拉起早就埋伏好的渔网,同时暗中施展寒水咒,让方圆五米直径的湖水变得越发冰冷。 第一百一十九章龙宫宴宾客 (求推荐、收藏) “注意了!我要把它拉起来了!”说罢楚河一抖渔网,凭借着一股蛮力,就将那还在不断挣扎的大鳡鱼拉上了船。 看着被渔网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大鳡鱼,小鱼娘雀跃不已,在楚河的期待下,终于吐出了一颗淡青色的明珠。 “你救了我,这就当做是我对你的报答吧!”小鱼娘说罢,便一甩尾巴,跳出船舱,重新归入东湖浩渺的波涛之中。 看着沁在船舱水底的那颗淡青色明珠,明珠四周水流自动分错而开。 “果然是避水珠!如此,我的计划便可以实行了。”画面一闪,楚河回归现实。 就在小船之上,楚河手里光球浮现,一颗明亮的青色宝珠落在手心。 之后几天,楚河行动如常,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一面让平头哥帮忙收集一些东西,一边和秦大爷学习一些用得着的修真知识。 关于秦大爷为何对自己如此之好,楚河心中自然已经心知肚明。定然也是冲着他能再次开启春秋副本来的。 这老东西无利不起早,才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心肠。 这段时间,莫教授也通过江小白,试探过楚河,表示楚河的研究生学籍依旧还在,并未被注销。示好的意图十分明显,显然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这越发让楚河有了急迫感。 似乎一时间,有不少人想通了某些关窍。 这也是楚河和秦大爷住在一起的原因,秦大爷实力不低,加上人面也广,和他在一起虽然日后难免要带上他一起刷春秋副本,眼下却能借助秦大爷的力量,免去许多麻烦。 “小子!你究竟决定什么时候筑基?别怪你秦大爷我没提醒你。委员会的某些为老不尊的家伙,已经被一些人说动了心。说不定会采取些手段,强迫你交出进入春秋副本的钥匙。你要是不想被人撵鸡一样追着跑,就乘早筑基,修出真元来。”大清早,秦大爷看到楚河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说道。 筑基修出真元来的修真者,实力便会有一个飞跃,更重要的是,个人具备的破坏力和威胁力也会大大增强。 现代社会,国家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所以修真者与国家之间也保持着某些默契,尽量都避免触碰对方的底线。 而一旦筑基期以上的修真者,在现实中开战,特别是在繁华的大城市交手,就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甚至有可能在广大普通老百姓面前,曝露修真者的存在。如此情况,是修真者委员会的那些官僚们,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只要楚河筑基成功,那些觊觎春秋副本的家伙们,就大多只能采取较为温和、协商的方式来换取进入副本的资格。基本上不会强行夺取。 以往不是没有过修真者交手,引发天地异象变化,被普通人注意到的情形。 不过针对这种情况,国家也是用尽了办法,早些年可以直接封锁消息,现如今到了网络社会,堵不如疏,最常用的便是以真真假假的视频、讯息,混淆视听,让饱受网络讯息轰炸的普罗大众,将原本泄露的真实修真社会一角,当成一场虚假的炒作闹剧。 或许某些时候,我们在浏览网页时,看到的一些浮夸到极点的视频,其真实程度却极高。只是经过了刻意的引导和改造,才会如此。 闲话少说,且说面对秦大爷的警告,楚河也知道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其实要筑基,他现在也有几分把握,只是筑基乃是大道之始,万世之基。他再怎么谨慎些都没错。 现在得到了避水珠,楚河也就要去探寻那个可能让他坚实的更进一步的灵光幻境。 楚河的一身真气,修炼的是龙君处所得的《九江行脉法》,这自然是一篇上上等的修炼功法,但是当楚河将九江真气修完之后,却有种感觉,这篇功法并不完整,还欠缺了一些要素。 如果他直接以现在的九江真气筑基,那么道基有瑕疵,日后在想悔改,就是千难万难。 长江水龙会的副本,楚河刷了很多次,却始终无法刷出《九江行脉法》的补充部分。所以楚河才会想要找到避水珠,进入另外一个与长江龙君有着直接关系的副本。 龙宫宴客! 这个副本是十几年前,一位江城的修真前辈,修炼避水咒时,不小心岔气,而被一股暗流冲到了长江底部的不知名处后,碰巧撞入的一个灵光幻境。 这个灵光幻境有记录的,就只是开启了那么一次,之后有人携带潜水设备,在附近的江底寻找,却始终不得门而入。 楚河找到这个副本的相关资料后,便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和归纳。 觉得避水之力,是其中的关健要点。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因素影响,楚河不知,不过即便是有,楚河也能用金手指降低门槛,按照经验,即便是大型的灵光幻境,必要的进入条件,只要具备一样,他也就能进入,并不需要集齐所有条件。 如此还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倘若实力足够,大型灵光幻境,也是直接撬开,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多余准备。 避水咒这种看似寻常的法术,实则是秘传之术,楚河即便是花了大价钱,在修真者之家悬赏,也始终没有求购到修炼的方法。 这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不断的刷东湖鱼娘副本,刷出避水珠来。 避水咒如此听起来十分寻常的法术,为何竟然变得紧俏,就代表了一种末法时代的怪异现象。 在末法之前,只能算是为了方便出行而创造的一些法术,往往在末法时代很吃香,被奉为秘传。比如避水咒,这种咒语练好了,去从事深海打涝,寻宝一类的活动,岂不是再好不过。轻轻松松便能发家致富。 而如‘九天神雷感应咒’,这等在末法之前,应当被死死的藏起来,作为大门大派底蕴的强大咒语,如今却被删删改改后,大大咧咧的摆放在网上,谁都能下载。 因为天地灵气消散,这种需要借助庞大天地灵气才能施展的强横咒语,已经失效,根本就施展不出来。其实···也不是真的完全施展不出来,而是没有人的真元,可以像天地灵气一般庞大、无穷,故而以自身真元完全激发的话,根本就发挥不出强大法术的原有威力。 离开秦大爷的别墅,楚河打的到江边,拿着手机,比对着网上修真同道们,就当年的事件,推断描绘出的大致地图。 楚河寻到了记录中,江边两座造型别致的石墩,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口诵差异咒,在寻常人眼里,楚河穿着泳衣带着救生圈,像是要入江游泳,实则却是楚河一只手握着避水珠,以真气催动,然后缓缓的步入江水之中。 江水浑浊,即便是有避水珠隔开水层,楚河依旧难以视物,只能凭着之前就在脑中勾勒好的大致路线行走。 第一百二十章终入龙宫(求推荐、收藏) 又走了几十步,江水稍稍清明了一些,勉强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江底景物。 而楚河就握着避水珠,漫无目的的在江底行走着。 “可惜网上找到的资料都太过模糊了,连具体是哪一年都没有说清楚,更别提季节、气候、风向等问题了。否则的话,凭借这些就能推断出当时的水流方向和大致时速,做出更精准的判断。”楚河心中不无遗憾的想到。 那位曾经进入过龙宫宴客幻境的前辈,既然是修炼避水咒岔气,那一定被水流往下游又冲击了一段距离,就是不知道冲了有多远。 楚河一路往下游探寻,在江底倒是看到了不少奇妙景象。 一些无法辨别具体种类的大鱼,还有磨盘大小的老龟,小汽车般的老蚌,长着四只大钳子且一尺长的龙虾···。 虽然是远不如海底世界一般丰富多彩,却也自有其与众不同。 长江浩荡沛然,其中隐藏了多少秘密,又怎么说的清楚? 楚河该庆幸,现在是末法时代,除了那些躲起来进入休眠状态的老妖,再无妖魔显世。否则的话,这长江江底,必然不会这般太平,他这般大大咧咧的在江底行走,简直就是作死。 又搜寻了不知多久,直到即便是借助避水珠,只是维持一个人的避水空间,都已经让楚河觉得真气有些无以为继。这才不得不浮出水面,然后转向上岸。 上了岸,楚河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飘离了江城的市区范围,至于有没有彻底离开江城,还不得而知。 拿出手机来,定位显示的却是在马城附近。 “我都飘了这么远了吗?按道理不应该啊!再飘下去,都要出省了。看来要么是我找错了方向,要么就是我单靠避水之力,还撬不开副本。”楚河心想。 坐在江边的大堤上,楚河吃了一些放在储物戒指里的面包,然后打坐回气,待到真气补足,精神恢复之后,便又沉入江底,一路向上游方向返回。 再次搜寻,果然没有找到副本入口。 等到楚河返回江城市区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坐在江边又仔细的规划了一下路线,楚河顺着江底,往上游搜寻。 虽然江水倒灌向上游这样的事情罕见,但是也并不是毫不存在可能。或许当年的那位前辈,就正好撞到了这样的事情,虽然练避水咒岔气,却没有被往下游冲,而是被回冲向了上游。 大约是到了下半夜左右,楚河忽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江底淤泥之中,楚河看到了一艘不知道被遗忘了多久的沉船,而一道道隐晦的波动,正以沉船为核心,向着四周散发。 “果然!网上的讯息经过了删改,根本没有提到过与沉船相关的任何资料。” 楚河靠近沉船,当避水珠的避水之力与沉船散发的某种波动契合,楚河的被动天赋···金手指发挥了作用,成功的撬开了副本。 无形的力场将楚河笼罩,下一刻便拉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依旧是开场选择。 商人、书生、奴仆、护卫,这是幻境赋予的四种选择。 这四种选择并列在一起,并不能单纯的以名词辨别好坏,或许各有优势和劣势。 “果然,身份的选择也没有提到。网上的资料只是显示,那位前辈化身为了一个古代的护卫。”楚河心中也明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相比起商人、书生、奴仆三种选择的不确定性,护卫最起码也能获得一些拳脚或者兵刃经验加成。 楚河犹豫再三后,选择了书生的身份。 这个选择,并不冒险,中规中矩。因为很多古代的神话、鬼怪故事里,往往都是以书生为主角。也就是说,一个书生的身份,走到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等。这是整个大环境的影响,辐射开来,甚至对一些神话中的生命,都造成了引导。 等到楚河选择了这个身份之后,四种身份的优劣,这才在他心中明了起来,同时整个龙宫宴客的背景,也初步有了梗概。 商人贾老六从山城拖了一船蜀锦,顺着长江送往江浙一代贩卖,路上结识了外出游历的书生张子鸣,于是邀请上船同行。 怎料到行船至荆江附近,遭遇了暴风雨,商船沉入了江底。 而商人贾老六、书生张子鸣、仆人阿强还有护卫杨辰空侥幸活了下来,被水流冲入了龙宫之中。 恰巧遇到了长江龙君大宴宾客,便有幸参与其中。 其中商人见多识广,有鉴宝之能,故而被龙君直接邀请为宴会座上宾。 书生张子鸣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书生身份,天然容易获得好感。算是加持了亲和buff。 仆人阿强因为地位低,人不起眼,更容易与龙宫的虾兵蟹将混在一起,打听到各种隐秘的小道消息,不容易惹祸上身,有隐匿buff。 至于护卫杨辰空,则是孔武有力,刀法和拳法俱佳,只是面相凶恶,想要获得进入宴会的资格,怕是不容易。 当然这只是天然生成的背景设定。 楚河既然化身为书生张子鸣,那么书生的一应学时,楚河也能运用自如。而自身的修为,也并未被隔绝。 不过其实这点修为,有或是无,都不是很关系紧要。 龙君宴客,来的不是三山五岳的修行高人,便是四海八荒的大妖魔,区区练气其的修为,放在这堆高人里,什么都算不上。 背景接收完毕,身体迅速下沉,下一刻,楚河忽然感觉自己十分难受,胸口闷疼的厉害,腹部也鼓胀。 运气想要吐出一口气,缓解疼痛,却吐出了大股江水。 模糊的睁开眼,定睛看,楚河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 一个软软柔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太好了!公子你醒啦!” 楚河抬眼一扫,便看到一个眉目如画,神情温顺的美丽少女,背后背着大蚌壳,正欣喜的看着自己。 “蚌精!”楚河毫无障碍的辨认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果然是书生天赋!溺水被救,醒来必然会有美女相伴。”楚河心中吐槽,脸上却装出虚弱之色,小声客气说道:“小生张子鸣,请问姑娘,这是何处?” 说罢又看了蚌精一眼,有些迟疑道:“姑娘你又是何人?” 蚌精扭捏的红了红脸,有些可爱,似乎是觉得自己背着蚌壳的样子有些羞涩,便将蚌壳化作一条细纱缠绕在身上,这才回答道:“这里是龙宫,公子乘船遇难,不知为何被一股暗流送到了龙宫,正是奴家救了公子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杨护卫家有娇妻年方十二(求推荐、收藏) 等楚河抬头,从穹顶的水晶墙上看到自己此时的摸样时,终于明白为何这蚌精,一直是一幅小女儿羞涩态度了。 鼻子还是那鼻子,眼睛还是那眼睛,只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变得更加的儒雅,皮肤也更加的白皙。简单的来说,正是眼下这个年代,少女们最佳的择偶标准。 充分的将书生buff,扩展到了最大化的程度。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坦白说楚河这话孟浪了,古时候的读书人,哪有一张口就问姑娘闺名的? 不过这蚌精也只是学做人样,充其量看过一些从人类社会流传进龙宫的话本,便羞羞答答的回应道:“公子···公子你叫我碧珠就好。” “那好!碧珠!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楚河用深邃的眼神看着蚌精,当年纵横校园,撩翻无数学姐、学妹的小电眼,再度重出江湖。 蚌精白皙的脸颊上再度浮现出一缕缕红晕,点了点头道:“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龙君过大寿,宴请十方宾客,还有很多不请自来的。现在龙宫倒是没有以往那样管的森严。” “公子你等会跟紧我,千万别乱跑便好。” “那是自然!”楚河现在先满口答应下来。 跟着蚌精碧珠走出她那通体淡粉色的小屋,在外面看,才发现那小屋竟然是大蚌壳的摸样。不过却不是真的蚌壳,而像是用某些材料搭建成这种形状而已。 周围水波粼粼,伸手却丝毫感觉不到水纹流动,也能够自由的呼吸。显然整个龙宫都笼罩在一片特殊的阵法力场下,应该可以算是避水咒加强版的高端用法。既保留了水底的梦幻、奇异,却又让各种生灵,无论是水生还是路生,都能自然生存。 四周偶有虾兵蟹将成群结队的游过。 蚌精的大蚌壳四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建筑,画风都十分奇异,显然就是各类水族精怪的家。 举目望去,各种奇形怪状,却又充满了浪漫想象力的建筑连成一片,高低起伏的朝着中央围拢。 而就在最中央,便有一片琉璃闪烁,折射五彩光芒的宫殿群,那里正是龙君所在之处。 龙宫所指,便是这所有的总和,并非只是龙君的居所。 蚌精居住是地方,距离龙君的宫殿不近也不远,正好卡在整个龙宫的中心地带。 跟着蚌精一路穿过居住区,便踏上了一条繁华的大街。 街道两边,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族精怪,经营着商铺和小摊。 这简直就看起来和人类城市,没有什么不同。 “公子···公子!碧珠还不知道公子是哪里人呢!”楚河一路闲逛,碧珠像个小丫头似的跟在身后,似乎已经犹豫、挣扎了许久,这才问出口来。 楚河扭头一笑,又是一招无敌电眼,电的蚌精五迷三道的,这才转身说道;“小生张子鸣,家住襄阳,这厢有礼了!” 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拱拱手。 蚌精更害羞了,差点没变出蚌壳,把自个包起来。 一路和蚌精说话,套着龙宫的一些具体讯息,楚河一边想着如何混入龙君的宴席中去。 想要混进去,可并不简单。 虽然龙君大寿那天,会有龙宫将士分派糕点、酒水还有果蔬给一应水族,以及诸方来客。 但是有资格正式进入宴席之中吃席,成为座上宾的却并不太多。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自然都拿着龙君早就分派出去的请帖入场,而极少数不具名的请帖流落出来,则是僧多粥少,想要抢到手,那就当真不容易了。 “看来,还是要从这具身体的‘天赋’入手。既然我现在这么容易获得好感度。那就找一个有身份进入宴席的大腿抱上。跟进去蹭一波。”楚河心中很快就有了办法。 扭头便笑着对已经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蚌精道:“碧珠姑娘!不知这龙宫之中,现在已经到了哪些大人物?能给我说说吗?” 按道理,一个书生不该对这些感兴趣,若是多长几个心眼,就该怀疑楚河的目的性了。 只是这蚌精显然涉世不深,加上被楚河几番‘魅惑’,现在让她扒了壳侍寝只怕也不是难事,更别提这点‘小事’了。 当然蚌精会这样容易攻略,也是因为她虽然受了人类影响,天然对书生一流有好感,却并没有真的完整的学习到价值观和贞操观。 简单的说,就是三观残废。 取向变的‘有格调’了,但是本质上还是妖精本质,对于某些啪啪啪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约束和抵触。 “我之前听胖鱼大婶说过,说泰山山神、洞庭湖的龙君还有紫烟观的玉质道长都已经到了。他们都是我们龙君的至交好友。”碧珠小声说道。 泰山山神、洞庭湖龙君,这两个名词倒是一目了然,一听就知道来头大的吓人。 那紫烟观的玉质道长,又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与前二者摆在一起? 楚河脑中翻着各种秘闻中记录有关的前辈高人,却并未有这位玉质道长的讯息。 “不知这玉质道长是?”楚河笑着对碧珠问道。 蚌精闻言,便赶忙解释道:“玉质道长其实是我们龙君的小姨子。她的紫烟观就在神女峰上。” “龙君的小姨子!”楚河眼睛一亮,这个身份妙的很啊! 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要是和这位玉质道长搭上线,入得龙君宴席,只怕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楚河正要接着打听玉质道长现居何处,便听到大街上有鱼开口大喊:“天杀啦!有人抢鱼啦!” 大街上顿时有些骚动。 一个身材健硕,面容凶煞的大汉,怀里正抱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七八岁小女童,却是人身鱼尾的小人鱼,飞快的朝着楚河所在的方向跑来。 一眼看到楚河,脚下便踩了刹车。 “张公子!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看到我家老爷?”大汉抱着已经开始抹眼泪的小人鱼,冲着楚河‘狰狞’笑问道。 楚河调动填塞在脑子里的那些前身记忆,恍然大悟道:“是你!杨辰空!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错!此人便是贾老六的护卫杨辰空,四个闯入龙宫的人之一。 杨辰空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小人鱼,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道:“我方才看见有人把这小家伙按在桌上拔鱼鳞,一时气愤不过,就抢了这小家伙就跑。” 楚河却从他的表情中,想起了一些别的东西。 眼前这个杨护卫,别的都很好,武艺不凡,为人也仗义,就是喜欢小萝莉,放在现在是妥妥的萝莉控。 前身和贾老六聊天的时候似乎听说,这杨护卫家有娇妻年方十二,简直···禽兽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求推荐、收藏) “那个!或许是她的家人在帮她褪鳞。”蚌精碧珠走到杨辰空身边,对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小人鱼问道:“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今年几岁了?” 小人鱼抽泣道:“九···九十九岁。” 杨辰空手一松,很自然的将小人鱼放到了地上,让她自个站着,表情毫无变化,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楚河早已洞穿一切。 “原来快要一百岁了啊!这就难怪了!这个小家伙想要长大,就要先拔掉身上的幼年鳞片才行。这就像你们人类换牙是一个道理。”碧珠扭头对楚河笑着解释道。 这么说来,杨辰空是摆了个大乌龙。 很快小人鱼的家长便带着一群人鱼追赶了过来,幸而有碧珠从中解释,小人鱼的家长这才控制住了怒气,只是看杨辰空的眼神依旧不善,带着满满的戒备。 待到小人鱼的家长抱着小人鱼离开,杨辰空依旧绷着脸,不发一言。 “怎么?想不开?” “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外形还是很幼嘛!”楚河小声说道。 杨辰空冷哼一声道:“无论外形如何,年纪大了就是大了,已经被时间玷污。我方才也是鬼迷了心窍···。”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杨辰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 楚河道:“不用解释!我懂,不过喜欢就好,记得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总之···你懂的。” “都说了!我真的不是···!”杨辰空还要解释,楚河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 “龙宫龙君将举办宴会,杨护卫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楚河问道。 四个人各有优势,也就是说,理论上他们都能找到路子,参加宴会才是。 杨辰空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前面有家酒楼,正要举办吃包子比赛。获胜者便可以得到龙君寿宴的请帖。我准备去参加。” 楚河诧异道:“这你有把握?” 可想而知,参赛的都是些什么。各种妖魔鬼怪占了多数,他们的饭量,一定远超常人。 楚河自忖,是没能耐取胜的。 杨辰空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哈哈笑道:“放心好了!老杨我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 “如此就祝你成功了,贾老板应该也会出现在寿宴之中。”楚河说道。 和杨辰空聊了一会,楚河这才扭头对碧珠继续方才的话题问道:“碧珠姑娘!你可知道玉质道人在哪里居住?” 碧珠道:“当然了!我听水藻姐姐说过,玉质道长就居住在龙宫西面的一色殿中。本来龙君是想要把玉质道长直接安排在主殿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又安排了出来。” 楚河顿时起了八卦之心,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啊! 不断的向碧珠打听消息,等到榨干之后,楚河便发挥渣男本质,糊弄蚌精回家给自己准备大餐,而自己则是告别了准备去比赛吃包子的杨辰空,径自朝着龙宫西面的一色殿走去。 一色殿名字有点色气,但其实取的却是江天一色之意。 大殿上空有特殊阵法,将天空之色直接倒映在了晶莹的宫殿墙壁之上。 以至于水底的宫殿,竟然流动着浮云,映衬着湛蓝,分外的美丽。 龙君将自个小姨子安排在这样美丽的宫殿居住,可见对小姨子还是很照顾的。 一色殿外,一队队英武的虾兵蟹将来回巡逻,守备也算森严。 楚河正想着如何混进去,便恰巧看到几条猪婆龙拉着一架玉车从龙宫主殿游弋而来,玉车之上有薄纱飘舞,隐隐可见幕后,那身穿月白色道袍,风姿绰约的身影。 整理了一下衣冠,楚河目露迷离的走过去,口中好似不自觉的便轻吟道:“妆罢只水眠,江南四月天。绿阴帘半揭,此景清幽绝。” “哪里来的浪荡子,竟敢污言秽语,惊扰真人!”一个面相凶恶丑陋的大汉暴喝一声,指着楚河大喝道,手中的钢叉似乎就要刺过来。 楚河退后一步,面色微白,目光却坚定,显示并不被其震慑。 “蟹将军!且住手!”玉车上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 “好一句‘妆罢只水眠,江南四月天’,书生!你这是在说贫道吗?”碧色的薄纱被拉开,薄纱后的绰约人影显露真容。 虽然只是一身简单的月白道袍,却剪裁十分合体,稍稍显露曲线的同时,却又不显得有丝毫的不端庄。 肤色雪白,犹如最上品的羊脂白玉,眉如黛,眼似星,鼻梁高挺,小嘴如樱桃。右脸嘴角银窝处,有一点不明显的小痣,却又为这张美丽无双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别样的妩媚。 “好一个禁欲系的诱惑美人。这种强烈的对比冲突,让任何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欲罢不能吧!”作为老司机,楚河只是一眼,便给眼前的这个美人做出了判断。 “如此佳人,一般的钓术只怕不起作用。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挂着清澈、腼腆的笑容。 “小生张子鸣,过于唐突了!还望见谅!”说罢白嫩的小脸上,竟然还泛起了几丝烧红。 薄纱放下了,美人隔着薄纱道:“倒也不算冲突!只是贫道乃是出家人,这样的赞誉却是承受不起,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胡说。” 楚河心中吐槽:“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还不是很喜欢?要是真的不为所动,怎么会和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当然心中如此想,楚河嘴上却表现的笨拙起来,似乎想要道歉,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一幅着急上火的摸样。 “噗嗤!”看到楚河这生涩、稚嫩的样子,美人反而笑出了声。 “罢了!不为难你了!你一个凡人,倒是如何流落到这龙宫之地?”美人好似好奇的问道。 楚河便好像找到了话题一般,一股脑的将来历统统倒出来,连年龄、籍贯,今年读了那些书都不曾漏下。 对于这种成熟风韵,看似很好说话,实则戒心颇重的美女,只有表现出愣头青般的青涩,才能逐渐降低对方的戒心。 越是表现的成熟、稳重幽默风趣,反而越是容易起到反效果。 当初楚河为了大学考勤,攻略禁欲系美女辅导员,没少下功夫。当然最后虽然成功达到了最初目的,但是也因此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本该神龙摆尾的四年大学,过的不可谓不凄惨。 第一百二十三章人生得意必须浪(求推荐、收藏) “既然是落难之人,流落龙宫,那可有栖身之所?”美人笑盈盈的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自然如实应对道;“小生承蒙一位好心的姑娘所救,现暂居在其家中。” 一般而言,面对漂亮的女性,男性都会下意识的隐瞒自己与其他女性之间的瓜葛,但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 绝大多数的妹子,天然都有撕x情节,有些是隐性,有些是显性。男性表现的越是枪手,其实反而越是受到欢迎。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不帅、没钱人品还不好的渣男,往往可以周游花丛。而有些长得帅、性格好,家境也不差的暖男,却总是沦为备胎的原因。 说穿了就是一种危机意识和占有欲以及抢夺欲的结合,你越是表现的专一、专情,反而越是不受待见,因为会给妹子们一种错觉,无论她多么的作,你都会一直在。那种十分聪明,懂得把握现在、珍惜真情的妹子,毕竟只是少数。 古语云:“书非借,不能读也!”正是这个道理。 当然了,这其中的具体操作,还要讲究技巧,不能蛮干。否则人都是要脸面的生物,当面直接揭开,无异于打脸,只会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 而此时楚河的坦言相告,便有两个十分明显的好处。 其一便是前文所提,激起女性天生的抢夺欲,即便只是一丝,那也总比清风拂面,过不留痕要好的多。 其二便是此地毕竟是龙宫,是别人的主场,若是打蛇随棍上,说没有落脚处,死缠烂打的跟着入了一色殿,被拆穿后,反而被瞧不起。 果然听闻楚河之言,美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放了下来,眼帘垂了垂道:“既然如此,贫道也就不便留客了!龙君寿辰在即,公子不妨多留几日,等寿辰过后,再让那姑娘送你离开龙宫吧!” 这算是冷场了,话题终结。 似乎是玩砸了。 但是楚河却并不离开,而是十分纠结的犹豫着,吐词不清楚道:“还未知道···姑娘··姓名···不对道号···不对···那个··!” 吞吞吐吐,脸色臊红。 玉车之中,便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玉质!你便唤贫道玉质真人吧!” “好的!玉质姐姐!”楚河好似不经意的就换了个称谓。这一口叫的无比自然,没有半点生硬。 ‘姐姐’这一词,用的妙,作用非凡。它不仅仅能降低女性的心防,并且可以适当的激起一定的保护欲,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长的清秀年纪也不能太大,若是五大三粗和莫教授似的,那只怕没有妹子愿意当你的姐姐。 所以,诸位老铁,如果你的女朋友或是老婆,有类似的非亲属弟弟,那你就要当心了。一不留神,头顶便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你叫我一声姐姐,那做姐姐的也不能不招待你一些茶水,若是你无事,便不妨随我入殿,吃些点心如何?”从‘贫道’到‘我’的转变,已经说明了玉质道人内心的防线的降低。 楚河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却毫不客气的连连点头。 此时此刻,羞涩的只能是表情,行动上却要坚决,不能有迟疑。 所谓打铁趁热这句话,从来都没错。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多等得一段时间,那一点刻意引起的兴趣消磨殆尽,豆腐都要变成豆腐渣了。 当然了,不同的对象,也要注意把握好尺度。 有些妹子,进入身体容易,进入心中难。而有些妹子,进入心中或许不难,但是进入身体···难。 至于那种两头都松的,就是花痴了,没什么好说的。 还有那种两头都紧的,奉劝诸君,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当然要是真成了,那就祝贺你,找到了一生的伴侣,若是没有差错,就该收心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虽然年轻就该出去浪,但是总会有温柔的港湾,适合你一直的风平浪静。 龙宫水殿,瑰丽多彩。 虽然江底不如海底来的奇妙、色彩斑斓,但是当青山倒映入江底,残阳折射如水般流淌在琉璃宫灯之中,当清空飞过的鸟雀身姿如画般描绘在玉墙之上,当江面上渔船里的歌声,咿咿呀呀的透过某些特殊的阵法,远远的回荡在大殿的某处。 这一切就都变得鲜活起来。 楚河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什么都显得好奇,只是表情并不市侩。 他所好奇的,只是这瑰丽的风景,而非那雕栏玉砌,宫墙琉璃,珠宝遍地所代表的价值。 主殿之中,楚河和玉质道人分主次单独坐下,很快就有人鱼婢女奉上了点心、果蔬。 一些江底龙宫特别培育的灵果,味道独特,灵气充裕。 楚河原本就已经十分凝练,且即将要突破的真气,很快就活泛起来。 玉质道人看了楚河一眼,有些奇怪道:“咦!方才倒是没有细看,你却还有点修为。” 楚河也不隐瞒,说道:“确实如此!少年时不思功名,翻阅杂文奇记,偶得了一篇吐纳之法,依照而练,却有强身健体之效。” 玉质道人点点头,楚河这点修为,压根不被她放在眼里,炼气期的修士,对于玉质道人而言,与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看来你确实与水族有缘。你这真气水汽充沛,玄幽深密,修炼的显然是上等的水系功法。”玉质道人稍稍感觉了一下楚河的气息,便开口又道。 楚河便猴急道:“姐姐若是喜欢,我这就默写出来送予姐姐。” 一句话的功夫,连玉质两个字都省略了。攻城略地于无形。 玉质道人闻言,美目凌波流转,却笑着点了点头,并未拒绝。 楚河便求来纸张,唰唰唰的书写起来,将九江行脉法一字不漏的写了出来。 书写完毕,玉质道人却收入手中,只是说道:“字体灵动快捷,笔迹瘦劲,当真是好字。” 对于功法本身,却并不感兴趣。 又看了楚河几眼,这又笑道:“认了你这么一个弟弟,姐姐我原本还发愁,不知该送你什么见面礼,如今却正好得了法子。” 此言一出,楚河心跳都快了几分。 原本还想着是来龙宫碰运气,不曾想眼下似乎就要将最基础,也最核心的目的达到了。 呼吸都跟着稍稍急促了。 幸好楚河理智未失,将自己的异常压了下来,笑看着玉质道人道:“但凡是姐姐厚赐,小生无有不喜!” 所谓不拖不欠,日后别见。大男子主义要不得,换做是直男癌,妹子说要送东西,那铁定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是楚河,这口‘软饭’还真就毫无心理障碍的吃了。 本来就是这个目的,何必故作扭捏? “就你嘴甜!”玉质道人笑嗔一声,深处一截白嫩胜过羊脂白玉的手指,凌空勾勒出一道灵光,朝着楚河点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八荒吞气(求推荐、收藏) 一点灵光飞入识海,就仿佛有人在灵魂深处,轻声漫语传授大道之音。 恍恍惚惚清醒过来的时候,桌上烫热的酒,都已经凉了。 楚河却从心底开始往全身蔓延,踊跃着一种难言的兴奋和满足。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九江行脉,意犹未尽,八荒吞气,才能弥补缺憾,且锦上添花。” 玉质道人所传之法,名为《八荒吞气诀》,只是一篇辅助法门,却与九江行脉法完美贴合。 九江行脉,囊括天下水气之变化,以此法筑基,固然是上上之选。但是天下大道千万条,虽然上善若水,却也并非能全部总结归纳。 要结成无暇之道基,当然不是非要学尽天下法门,然后去芜存菁。这等法子,也唯有那些天生的圣人,才能做到。楚河虽然资质也算上佳,却还未有如此天赋才情。 八荒吞气,便是在筑基的一瞬间,以侵吞八荒之气势,一瞬间吸收、容纳海量灵气,强行归于道基之中。以数量弥补质量,将道基之中的杂质排除,将瑕疵弥补。 也就是说,九江行脉法,依旧是楚河的根本法门。而八荒吞气则是九江行脉法的一个补充。 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的升华。 此时玉质道人清冷的声音,悠悠扬扬的传来,将楚河惊醒。 “九江行脉法乃是三千多年前,云梦泽龙君所创,起始于九江,壮大于八荒,雄霸于四海,独步于天一。” “也就是说,这九江行脉法只是基础,需当在筑基之时补足八荒吞气诀,金丹期补足四海升腾功,元婴期修持天一生水咒,如此才能打下无上根基。” “那元婴以后呢?”虽然如今连筑基都不是,距离元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楚河依旧好奇,且语气颇为急迫的问道。 玉质道人知道楚河无有师门,乃是自行摸索而行便解释道:“元婴之前都是铸造根基,乃是在大道门前徘徊,不得门而入。元婴者元神之始也,一旦修成元婴,便可以元婴透析天地,自行感悟。至此再无可书可具体名状之根本法,能修到何等地步,便全靠自身对天地的领悟和理解。正是一个人一本功法,模仿旁人之道,不仅难以寸进,更会误入歧途。” 玉质道人的意思很简单,便是到了元婴期以后,就只能学习和归纳旁人的道然后再推演自身的法门,一切旁人的功法,都只能用来开阔见识,而不能再像以前一般,生搬硬套的学习。 因为每一个人···或者说每一个生命体的道都不同,没有两或者多个人的轨迹会完全重叠、相似。 楚河闻言,将这话记在心中,嘴上却道:“那姐姐!不知剩下的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又在何处?” 玉质道人既然高屋建瓴,能够对他讲解元婴之秘,就说明她的修为应该至少在元婴期往上。 如此一来,这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也就不必敝扫自珍。 她倘若有,一定也就传了,大可不必这般吊胃口。 楚河做事,有时候虽然不择手段,但是却也并非心胸狭隘之辈。 玉质道人说道:“四海升腾功龙君处就有,待到寿宴之时,我便向龙君讨要,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这话说的何等自信,仿佛理所当然。 楚河心中便更猜测,玉质道人这个小姨子,与龙君姐夫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特殊的瓜葛。倘若是真有,他说不得就要调整一下方案,真当一个干弟弟便罢了。 免得被龙君当成小狼狗抓起来,活活打死,那可就冤枉的很了。 “至于天一生水咒,只怕唯有洞庭龙君知道下落。这次洞庭龙君虽然前来参加寿宴,但是我与那洞庭龙君素来没有交情,想要借出天一生水咒,怕是不易。” 虽然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们而言,这些都是基础法门。 但是法不可轻传,这是由来已久的道理。 玉质道人说穿了,也只是长江龙君的小姨子,洞庭龙君未必需要给这个面子。 “何必麻烦姐姐!若是姐姐能带我入得龙君寿宴,我便自己去找洞庭龙君说。”楚河饮了一口杯中之酒说道。 软饭虽然吃了,但是骨头不能软。 让认的干姐姐去为了自己的事情,求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这种下作的事情,楚河还做不出来。 而且借着这个话茬,正好提出赴宴之事,却也是机会正好。 玉质道人温和的笑了笑道:“弟弟你竟然有如此自信!却是不错。” “只是那洞庭龙君脾气火爆,怕是不太好交流呢!”她倒是不担心闹出什么岔子来。 怎么说也是长江龙君的寿宴,洞庭龙君又是其至交好友,断然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就怀了气氛,恼了长江龙君。 楚河听闻玉质道人之言,便知道入龙宫寿宴的事情妥了。 “这么看来,想要入寿宴,确实也不太难。只怕真正的考验,还是在那寿宴之上。”楚河心想。 又与玉质道人聊了一些话题,楚河适时的抛出一些小暧昧,却又不过火的段子,惹得玉质道人娇笑不停。时刻保持着对方对自己的兴趣。 直到一色殿借来的天光都开始暗淡,楚河才告辞离开。 玉质道人有些不舍,几番挽留,楚河却去意坚决。 这个时候,留下没好处,反而会因为相处太久生出厌烦之情。 离开了,才能拉开一段理智的距离,留有空白的想象空间。 一个人在感情剧烈起伏的时候,善意和恶意其实是伴随而行的,一点点好感会被放大,一点点的恶感,也同样会被放大。 辞别了玉质道长,楚河返回蚌精碧珠的家,正巧看见杨辰空晃着大肚子在街上走,一路走还一路打着饱嗝,脸上还带着痴汉般的傻笑。 “饱了!饱了!终于饱了啊!”抚摸着圆滚的肚皮,表情猥亵。 楚河忽然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去和他打招呼。 “哟!张公子!这么巧,又遇到了!”楚河一时躲闪不及,便被杨辰空瞧了个正着。 看着踱着小碎步,深怕晃到肚子走过来的杨辰空,楚河表情自然道:“是啊!原来是杨大哥!怎么样?你吃包子比赛赢了吗?” 杨辰空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打了个饱嗝,急忙用手捂住嘴,腮帮子动了动,像是在咀嚼,然后硬哽了一下,将什么东西堵了回去,这才对楚河道:“那是当然!你杨大哥我出马,哪里还有输的可能?” 第一百二十五章平凡阿强(求推荐、收藏) 把杨辰空随便打发到碧珠认识的胖鱼大婶家住了一夜,楚河在碧珠的贝壳小窝里,渡过了一个温柔的夜晚。个中详情,且不便为人所道。 曾经有许多人敬佩许仙,敬佩宁采臣,敬佩董永,现在楚河觉得这根本不值得敬佩啊!或许都只是深陷某些难以言语的与众不同,而不可自拔而已。 蚌女的温柔,那柔嫩的肌肤,充沛的雨露,都深深的令楚河迷醉。 一大早,楚河扶着老腰出门的时候,蚌女碧珠还在熟睡,红扑扑的小脸蛋,着实可爱、迷人。楚河加快了脚步,离开碧珠的小窝。 此间有猛虎食人,不可久留,不可久留。 随着龙君寿宴即将到来,整个龙宫都张灯结彩,龙宫生活的各类水族精怪,也都脸上纷纷挂着笑容。 龙以千年为寿,故而龙君大寿是每千年一次,并非如凡人一般,一年一次,实属难得。 身躯庞大的猪婆龙被驱赶着拉着大车从长街上迅速行过,车上摆着一个个大酒缸,外面还沾满了泥土和苔藓。 “听说这是洞庭龙君送给我们龙君的寿礼之一,长埋在洞庭湖底,长达千年的美酒。”一个路过的还未彻底化出人形的大螃蟹,拉着一个人鱼啧啧有声道。 楚河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忘了给龙君准备寿礼。 这可就失礼了。 龙君固然不会在乎他一个区区练气小辈的礼物,但是既然决定参加寿宴,这礼物就必须要有,否则可说不过去。 楚河在储物戒指里翻找了一番,果断拿了一物,决定作为贺礼奉上。 反正龙宫多宝,有心意便好。 紧接着便是眼花缭乱的炫宝过程。 极西之地的流光鑫铜用十辆大车来拉,产自高原的美玉堆积成山,四海之珠宝,八荒之奇珍,更是数不胜数。 楚河曾经自诩修真界的大土豪,但是现在和龙君一比,那简直就是穷人中的穷人。 “一定要挖剧情,一定要深度参与。这次副本本来就是单刷,加上龙宫多宝。只要参与度高,说不定就来个大爆。”楚河心中顿时激动起来,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走路都有劲了。 又去一色殿,找干姐姐联络了一下感情,晃荡出来的时候,便到了夜幕时分,原本也是该休息了。 楚河想了想,还是决定请杨辰空去喝酒,让鸡儿放放假。 在碧珠满眼幽怨之中,楚河拉着杨辰空进了龙宫最大的酒楼,也是杨辰空赢得吃包子比赛冠军,获得请帖的那家酒楼。 整间酒楼以淡水珊瑚为主体,加上晶石、贝壳、珍珠还有大型的鱼类妖兽骨架为基础建筑而成,整体看起来充满了一种怪异的奇幻风格。 酒楼大厅分作三层,楚河和杨辰空便在二楼坐下。 还未点单,便听见有人惊喜叫道:“张公子、杨大哥!” 二人扭头一看,杨辰空便站起身来,高兴的拍着来人的肩膀道:“阿强!你小子!没想到你小子也来了龙宫。怎么样?有没有贾老板的消息?” 来人一身灰扑扑的仆人装扮,肩膀上还似模似样的搭着一条毛巾,显然是在客串店小二的角色。 短短时间,就能融入到龙宫的生活中,确实有其特殊之处。 听到杨辰空的问话,阿强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老爷他被龙君邀请到了主殿之中,帮龙君鉴宝。我们也只有参加龙君的寿宴,才能有机会见到老爷。我已经和虾大哥说好,到时候去主殿帮忙接待宾客。” “对了!杨大哥!我听说有个人昨天赢了吃包子大赛的头名,应该就是杨大哥你吧!” 杨辰空哈哈大笑道:“没错!就是你杨大哥我!区区一个吃包子大赛,根本难不住我。昨天其实也就吃了个八分饱罢了。” 楚河在一旁撇撇嘴,也不拆穿。 昨夜的记忆,虽然大多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但是却也依稀记得,杨辰空似乎一路行走困难,几次差点吐出来。 此时楚河认真、仔细的看着阿强。 阿强此人面目平凡,气质平凡,笑容平凡,身高、体型也十分平凡。套一句老话,那就是丢在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人。 但是此人却绝不容小觑。 短时间内,不仅已经混入了龙宫底层,找到了工作。并且还打听到了杨辰空和贾老六的消息,更另辟蹊径,获得了参与龙君宴会的资格,可见其并不简单。 “你小子也不赖嘛!居然还混成店小二了!去弄几道好菜,再搞点好酒,咱三好好搓一顿。”杨辰空用力拍着阿强的肩膀道。 阿强却道:“我可比不得张公子厉害,都已经与龙君的妻妹搭上了关系,眼看着便要飞黄腾达了呢!” 这话听着语气平淡、普通,既听不出有什么妒忌之意,也听不出有太多的恭贺之意。就像是正好聊天,恰巧说到这里一般。 楚河第三次认真的看了阿强一眼,这一眼仿佛要将此人印在心里。 虽然只是一个剧情人物,但是几次副本经历,早就让楚河深刻认知到,身在当时,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生命,便都是真实的。 他们不是游戏设定的npc。 他们切切实实,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 如阿强这般能混的‘人才’,绝不会真的只是甘心于平凡。 龙宫奇遇,四人进入,都会各自把握机缘,就看谁能够真的获得龙君青睐,独占鳌头。 就眼前来看,那贾老六似乎凭借本事,先行一步,走到了剩下三人的老前面。 但是贾老六的优势正是于此,或许便还有着某些劣势。 阿强与杨辰空说了说话,便告罪一声,开始满大堂的忙活,并不真的和二人坐下吃喝,显然是个有分寸的。 没过一会,便有鲜美的河鲜端上来,还有一壶美酒,算不上很丰盛,却也足够待客。 楚河身上还有出门游历,带的一些银两,龙宫也能以金银购物,只是金银的价值却大大贬低,以楚河的身家,在外还能花费一段时日,在这龙宫之中,却也仅仅只能请一桌还算过得去的酒菜了。 “下一次进副本之前,一定要准备一些金银在储物戒指中。毕竟是硬通货,用到的机会很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辰空坐在对面剔牙,楚河却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大堂中,众多酒客们的对话。 其中便有一个鲶鱼精,小声说道:“诸位可曾听说,李城隍也会来龙君寿宴。” “李城隍?莫不是那位?他怎么会来?”一条青鱼精诧异道。 “嘿嘿!只怕是来者不善啊!”鲶鱼精摸着两条长长的胡须,意味深长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嗜赌成性李城隍(为谷谷大冒险的万赏加更!) 接着几个鱼妖便岔开了话题,并未就原本的话题继续深入讨论,反而让楚河这个偷听的心痒痒。 幸好又等了一会,却听到几只老龟带着小龟妖,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慢吞吞的讨论着。 “爷爷!爷爷!龙君和那个李城隍,莫非有什么过节吗?”小乌龟慢吞吞的问道,楚河在一旁听的都替他着急冒汗。 谁料那老乌龟回答的更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道:“这事就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这李城隍据说十分好赌,嗜赌成性。生前虽然是个好官,但是却欠了一屁股赌债,最后债台高筑,无钱偿还,便卖了皇上赏赐的玉佩还债,被政敌举报事发后,推出午门斩首。” “因为为官一方颇有官声,便有百姓自发以其摸样塑造了城隍像,成为了一方城隍。后庇护一方有功,又被天庭嘉奖,有了俸禄,算是正式在册。” 天庭除了三百六十五名正神,其它的官职流动都很大。下界的城隍、土地、山神、河神等等,都时有替换,这些暂且不提。 “虽然做了城隍,但是这位李城隍依旧赌性不改。” “他又去赌博了吗?爷爷!” 看似短暂的对话,其实已经跨越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楚河听的心焦,一些早就知道内情的妖怪更是替他们着急。便有一条泥鳅精抢过话题道:“小乌龟!我替你爷爷接着说,你且耐心听着便是了。” “那李城隍一日在街上闲逛,遇到了袁天罡袁道长,见他摆摊算命,只有一杆铁称,却道‘无有不准’。便上前去算,岂料那袁道长一语便道破了其来历,不仅算出了李城隍的来历,且言三日之后,李城隍的庙将会被大水冲开,神像有倒塌的风险,需要速速回去稳定根基,叠高门槛。” “那李城隍自然是不信了,便与袁道长打赌,言他毫不更改自身的庙宇,三日之后依旧如常。” “倘若输了,便为这袁道长牵驴三日,且请画师作画,流传后世。” 泥鳅精颇有讲故事的能耐,说的时候不仅唾沫横飞,更是眉飞色舞,本来没什么太过惊奇的故事,被他讲来却生动活泼了许多。 很多酒楼里的妖怪,便都侧耳听着,即便是知晓来龙去脉的那些,也都不出声打断,再温故一遍。 看到大家的视线都投过来,泥鳅精便更得意了,敲着桌子,直接把椅子堆到桌上,自个坐上去,翘着二郎腿这才继续说道:“那李城隍回庙之后,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袁天罡的名头他也是听闻过一些的,确实是有些门道。” “细想自己和长江龙君是好友,而那李城隍所管辖的区域,正好在长江龙君管辖的降雨范围之内。李城隍便连夜赶到了龙宫,让龙君莫要降雨,只需三日之后,便可自行行事。” “既然是好友央求,龙君当时自然满口答应。” “岂料第二天一早,天庭便降下诏书,让龙君降雨三日,午时布云,未时布雷,三日之后酉时雨足,共得水七尺六寸零三十五点。” “这是为何?如何施云布雨,一向不是龙君自行决定,天庭甚少干预么?”一条水蛇妖开口问道。 那泥鳅精便道:“那是因为,当时的皇帝不尊天帝,狂妄无知,竟然有自封天帝之心。天帝这般便是落下天兆,小惩大诫。” “不要打岔!不要打岔!继续听他说!”周围一些妖怪已经围拢过来,听到水蛇妖打岔,不满起哄。楚河也索性放开了听,不用假装旁的行为。 泥鳅精便更加大声道:“有泾河龙王之前车之鉴在前,龙君自然不敢抗命。便依照天帝诏令,下足了雨水。” “三日之后,城隍庙果然被淹,那李城隍的塑像,也被水冲坏。” “事后,虽然百姓出力,当地富商出钱,盖了一间更大的城隍庙,还为这位李城隍塑造了金身。但是李城隍却不得不为袁道长牵驴三日,且寻画师留下了画册。颜面大失,至此便与龙君闹翻,状若死敌。” 听闻这事情的始末,许多原本不知其中究竟的妖精,便都开始讨论起来。 杨辰空也道:“这就是这李城隍不晓事了,难不成为了他的一个赌约,还要让龙君冒着上剐龙台的风险,抗旨不尊不成?” “明明是他自己嗜赌成性,却要怪龙君不守承诺,却是没了道理。” 楚河却摇摇头道:“这话是不假,不过天庭降旨只是说了降雨多寡、时间、地点,却并未要求均衡。也就是说,同一片地方,有的位置多一些,有的位置少一些,下一下牛背雨,还是可以的。” “未必需要将城隍庙淹了,让那李城隍不仅输了赌局,还颜面大失。” “这···或许当时龙君也未曾想到这些吧!”杨辰空微微一愣,细细想来,却是这个道理。 “其中只怕还有一些内情,不为人知吧!”楚河淡淡说了一句。 所谓风起青萍之末,那些三界神仙们的事情,又怎么说的清楚?当寿命以千年为基本单位计算,多少阴谋诡计,都隐藏在一些最不起眼的小事之中。 龙君或许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愿冒险。 与恶了李城隍相比,还是中规中矩的执行天庭诏令,免得被卷入某些算计、风波,要来的更加划算。 “不过,龙君千年寿宴,这位李城隍不请而来,显然没有什么好意。这次龙宫宴会,只怕还有波折,我且看着,若能从中谋取好处,再想想如何置身其中。”楚河心想道。 之前楚河就担心过,担心龙君寿宴,只是单纯的一次盛典,波澜不惊的。他即便是参与了进去,最多也只能算是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宴客。不能捞到多少好处。 如今有了李城隍这档子事情,楚河反而变得‘安心’了一些。 酒足饭饱,楚河和杨辰空别了阿强,各自返回住处。 走到蚌女碧珠家门口,透过琉璃窗户,却看见蚌女还在床上坐着搓珍珠丸子,一副精神劲头极佳的摸样,楚河悄悄叹了口气,缩手缩脚的便退走,扭头开始在夜晚的龙宫闲逛起来。 走了没多久,便听见一个蛤蟆妖冲着楚河招手,满脸的疙瘩,堆砌起诡秘的笑容,带着心照不宣的表情。 “我擦!难道龙宫也展开了卖碟这项有深刻教育意义的活动?” 第一百二十七章赌俸禄 (求推荐、收藏) 本就无聊,楚河便凑了上去,还未开口,便听那蛤蟆精迅速说道:“蛇妖腰细腿长姿势多,小人鱼娇小玲珑口活好,龙虾螃蟹会疼人,还有鳝鱼泥鳅会钻洞,兄弟!要不要见识见识?” 楚河闻言急忙摇头,这都什么鬼? “我堂堂张家台小鲜肉,招招手就大把妹子,是那种去找大宝剑的人么?” 看着楚河扭头便要走,蛤蟆精一把拉住楚河的袖子道:“兄弟!兄弟别走!你若不好这一口,我们还有赌博业务,骰子、樗蒲、牌九、叶子牌,转轮,应有尽有。” 楚河正人君子‘不好色’,对赌博更是没兴趣。 不过转念一想,大手一挥,却又对蛤蟆精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带路?” 虽然囊中羞涩,已然没有多少银两,但是土豪的阔气还是要摆出来。 蛤蟆精搓了搓手掌,见楚河一点表示都没有,丧气的叹了口气,扭头带着楚河往前走。 穿过几个小巷,扒开一个大田螺似的建筑门户,顺着楼梯往下走,果然是另有乾坤。 吐着芯子的蛇妖美女在舞台上穿着薄纱扭动腰肢,小人鱼们端着大酒壶,来回的游走,鬼知道怎么从海里跑到淡水区域来的章鱼妖,正用众多触手勾着各种乐器,吹拉弹唱那是样样俱全。 穿过一片‘风情’表演区域,后面就是赌摊。 一路走过去,便看见一只蜗牛妖正巧压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那散发着宝光的蜗牛壳可是好东西,既可以算是空间装备,也可以当作移动住宅。 源于此,有一段时间,蜗牛妖曾经遭到过大肆捕杀。到了末法的现代,更是连蜗牛妖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而原本应该是性命受到威胁,都不肯交出来的‘房子’,在赌桌之上,却毫不犹豫的舍了出去。可见此物当真是遮蔽心智,无论是人是妖,都逃不掉。 “俺还有钱!俺还要赌!俺会翻盘的!”一头已经被断了牛角的水牛妖,被两只大螃蟹个叉出了赌场,丢了出去。 赌场依旧热闹,氛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楚河拒绝了蛤蟆妖的引导介绍,视线直接投向了赌场正中央,正甩开膀子,大杀四方,身穿绯红官服的身影。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李城隍!您这把是压大还是压小?”作为庄家的水蜘蛛精‘恐怖’的笑道。 李城隍手边的各种金银珠宝玉石,都已经堆的老高,显然手气正旺,闻言一把全都推到大上:“我还是压大!今天我连开十九把大!既然如此,那就开到第二十把。” 水蜘蛛微微一笑,直接揭开手里的色钟。 “一二三点小!” 哗啦啦! 李城隍手里的赌注便全都被收走,连一个子都没留下。 李城隍整个都虚脱下来,猛然一咬牙,却掏出一把金色如沙如烟般的东西,摆在赌桌上。 那东西就漂浮在赌桌之上,却不与任何物质相容,散发着一种诱惑众生的馨香。 “这是···功德!”四周一片吸凉气、流口水的声音,不少精怪妖魔眼冒绿光,却只能想想鬼祟勾当,不敢真的行动。 李城隍大声道:“怎么样!这赌注,你们可敢接?此乃本官十年的俸禄,你们整个赌场倾家荡产,只怕也拿不出对赌之物吧!”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无论赌博内里多少门道,但是明面上,摆在赌桌上,就还是要讲究‘公平’二字。 如果李城隍赢了,赌场却拿不出应有的赔付来,那这玩笑便开大了。 但是李城隍十年的俸禄啊!那可是维护一方水土,由天庭所赐下的功德,此物就相当于万用外挂,无论以功德来做什么,都会得到加持和加成。 修炼可以用,炼制法宝可以用,领悟神功绝学可以用。 功德就是修行界的硬通货,比凡人中的硬通货黄金,还要好使一万倍。 但是与它的‘硬’相当的便是‘少’,自始皇往后,人间帝王自称天子,天庭间接接管人间兴衰权柄。功德一物,就基本上成为了天庭的私有物,如何分配发放,皆由天庭天帝说了算。 天庭诸神,众仙,下界的山神、城隍、土地、河神,也都眼巴巴的盯着那点俸禄。原本被仙道不齿的天庭神职,如今也因为功德俸禄的关系,变得极为抢手。没点关系,没点后台,还想讨个俸禄优厚的好差事,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嘈杂的赌场,连同前面的欢场,都渐渐的安静下来。 众多的妖魔鬼怪围拢上来,气氛一时凝固到了极点。 “呵!李城隍!你看老夫这赌注如何?”一条老鲶鱼妖杵着拐棍就出来了,打扮的像是一个富家员外,手里却正捏着一颗晶莹如玉的珠子,珠子里隐约可见一条幼小的白龙在不断盘旋。 “龙珠!”又是一片哗然之声。 “这可不是一般的龙珠,看到了吗?那里面还有条小白龙。这一看就是龙君赐下,蕴含一丝龙魂真意的龙珠。一旦有龙族血统的小妖服下,就有可能获得显性龙体特征,待到修炼日久,就能直接入化龙池,蜕变出龙躯。”一条蜈蚣精十分眼馋的说道。 简单来说,这一枚龙珠中蕴含了一些龙族身体的基因密码,只要拥有了,就能按照龙珠中的记载,改变身体结构,朝着真正的龙族靠拢。 一般来说,有龙族血统的小妖,想要化身真正的龙族有两条路走。 其一便是入黄河,跨龙门。其二便是进入化龙池。 只是都有很大的风险,非黄河水族,想要跨越黄河龙门,遭遇的便不仅仅是天劫,更有黄河水族的刁难与阻挠。 而化龙池倒是有点机缘都能进入,只是这一步不是生便是死。而且被化龙池直接融化,化为养分的概率远远大于化出真龙之躯,飞出化龙池的概率要大的多。 而提前了解真龙的结构,就相当于提前获得了考试答案,通过的概率自然大大提高。 这样的一枚龙珠确实价值上与李城隍的十年俸禄相当了。 “怎么办!都好想要啊!如果这个场景我不参与,到时候离开副本,结算之时给我这两样东西的概率,都是极低。” “但是这明显就是一个局啊!李城隍的目的,就是这枚龙珠吧!只是他要这龙珠中的龙魂做什么用?下咒?还是栽赃诬陷?” “我要是贸贸然参与进去,会不会被碾压成渣?”楚河陷入了纠结。 第一百二十八章小妖龙(求推荐、收藏) 楚河犹豫的档口,李城隍已经下注了,这一次他还是压大。 而色钟则是已经落到了那老鲶鱼妖的手中,只听其轻轻摇晃,玉质的色钟之中,传出清脆的声音。 啪! 色钟扣在了桌上。 “买定离手。”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赌桌上,分明只有两家。 老鲶鱼嘴角的胡须翘了翘,正好揭开色钟,突然面色却一变,骇然的看着李城隍。 色钟是特制的,里面加持了三层隔绝阵法,分别隔绝真元、精神之力和各类异力。即便李城隍实力强大,也应该没有能力直接干涉色钟之内的色子变化才是。 但是就在他揭开色钟的前一刻,老鲶鱼妖分明感觉到了色子的变化。 所谓十赌九骗,色钟内有隔绝外人窥探、控制的阵法,自然也有方便自己人操作、作弊的窍门。 不动声色,老鲶鱼又悄悄的触动了窍门,企图更改了色钟内的结果。 只是当妖力探进去的时候,便又有一股沛然之力,将其妖力给顶了回来。 抬眼看去,就见那李城隍正抱胸看着自己,眼神炯炯,老鲶鱼顿时如遭雷击。 色钟没有揭开,老鲶鱼收手了,苦笑着对李城隍道:“李城隍又何必为难我条老鲶鱼?城隍所需,无非是老夫手中这颗龙珠,只是···这龙珠却万万给不得。” “如何给不得?莫非你这赌场,只许输钱,不许赢钱不成?快点揭开色钟,否则本官就让你这条鲶鱼,变成咸鱼。”李城隍一拍桌子说道。 老鲶鱼闻言,未必有惧怕,却皆是无奈之色。 旁人不觉,楚河却察觉有异。 “莫非···!” 老鲶鱼已然将手又放在了色钟之上,眼中浮现一丝决绝之色,掌心妖力猛然一吐。 轰! 两股力量在色钟之中碰撞,瞬间将色钟炸碎,自然色钟之中的色子,也都被震成了粉末。 老鲶鱼被这股爆炸之力直接冲击,整个的飞了出去,一脑袋撞在墙壁上,不仅断了一条手臂,还摔的鼻青脸肿,差点没显出原形来。 “怎么这样···竟然耍赖!” “这赌场还说背景多硬,诚信有多好,原来也玩的是宰客这一套,以后再也不来了。之前也不知这样坑了多少。” “对!快点把我的乌龟壳还回来,你们一定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坑骗了我。” 四周的声音嘈杂起来。 老鲶鱼很快就被搀扶走。 一个悦耳如珍珠掉落玉盘般的声音响起。 “李叔叔也是父王的贵客,此番却何必为难一些下人?传出去,你李城隍的名声可就尽数扫地了。” 李城隍冷哼一声道:“名声?我李栋的名声托你父王的福早就没了。” 身穿白衣,面上带着毫无遮掩意义的面纱,只是让绝世的容貌,增添几分若隐若现的仙气。少女曼妙而来,吸引了众多雄性的视线。 一些过于激动的,早已经升旗致敬。 “好一条小妖龙,你父王也还真是舍得,竟然送你去他化自在天学法,却是不知是何居心了。” 少女面纱后的绝世容颜,微微翘起一丝诱人的弧度,这一瞬间就如有春江炸裂,嫩草抽芽,如同有软软的毛刷,在人的心尖儿上轻轻的撩拨。 一些自控力极低的妖魔,都已经忍不住开始咆哮起来,粗鲁的推开挡在面前的精怪,不管不顾的便红着眼朝着少女冲来,然后被虾兵蟹将迅速敲晕,拖了出去。 “既然李叔叔还想赌,那不妨陪漓儿赌一场,若是李叔叔赢了,不但这龙珠李叔叔尽管拿去,玥儿甚至还可以送李叔叔一片父王的龙鳞。” “不过李叔叔若是输了,那就请李叔叔离开龙宫,切莫扫了父王的兴致,如何?”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小丫头!你输定了!”李城隍直接夸下海口道。 “痛快!既然李叔叔答应了,那侄女便尽地主之谊,决定如何赌如何?”少女说道。 李城隍闻言,虽然知道其中必然有诈,却还是一口应承道:“好!” 少女欣喜不已,眼神清澈,仿佛带着童真。 “如此便谢过李叔叔了!侄女就和李叔叔打赌,这满场一共一百七十五个生灵,除了你我,还有一百七十三个,一刻钟后,他们便会都彻底倾心于我,无论男女。” “李叔叔可敢打这个赌?” 李城隍闻言,冷笑道:“果然是要用他化自在天的那些魔门手段么?只是你难道就不怕我将这里的生灵,杀的干干净净?” 此言一出,满场所有的生灵都感觉浑身发麻,有些脑筋灵活的,便已经要逃出此地,但是门户已关,一道道阵法升起,已经将此处封绝起来。 除非李城隍出手,又或者少女网开一面,打开阵法,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听了李城隍的话,少女叹了口气道:“我曾听我父王说过,李叔叔您虽然气量小了些,但是人品还是很不错的。这里的这些生灵,与您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如何下得了杀手?” “哈哈哈!放屁!你那老子一向都瞧不起我。如何还会与你这小辈讨论我?我看这分明就是你这鬼丫头杜撰出来的谎话。不过···也罢!老子若是用了这等无赖手段,传出去难免说我以大欺小,还是一个笑话。” “我便看你如何魅惑这在场的一百多名生灵。”李城隍说道。 少女笑着点点头,白嫩的手指,轻轻撩动发梢,缓缓的取下脸上那原本没多大意义的面纱。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比比基尼美女解开最后的防线还要来的令人心动。 分明早已看清的容貌,在这一刻彻底清晰,就像是一种画质上的大跳跃。 在场许多生灵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楚河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擂动了一下,早已历经‘风浪’的他,此刻却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令他奋不顾身的女孩。 正像女人内心深处会永远爱着那个令她曾经痛哭流涕的男人。男人也永远忘不掉那个最初连手都不曾牵过,不曾得到便已经失去的女人。 楚河这个老司机,在这一刻感觉也要翻车了。 他化自在,不是自身化为欲望,而是勾动人心中原始的欲望来取悦自己。 你心中保留的原始欲望是什么,那么你此刻眼中看到的人儿,就会是什么样子。 一众生灵中,有如楚河这般风光月霁,只是怀念当初之美好者。自然也有心思龌龊,满脑子只有啪啪啪的行走繁殖器。 当少女手中的面纱洒落出去的时候,这些生灵便都拥挤成一团,疯狂的抢夺,通红着双眼,相互视为生死仇敌。 第一百二十九章龙骨妙像(求推荐、收藏) “肃静!”李城隍一声冷哼,再看他时,犹如高居府衙之上,虽然只有一人,却已然有威严肃穆之感,代表了一种法度,一种格局。 这一声的冷哼,便已然让大半的生灵清醒过来,再想想自己之前那如同着魔般的行为,顿时都冷汗津津。 这少女虽然生的绝色,但是此地在场的生灵,却是有男有女,加上种族不同,有些初步化妖的精怪,连审美都还没有更改过来,看这少女未必觉得她好看。 这般情况下,却全部着魔般的痴迷,着实诡异。 此时楚河也回过神来,全身同样激起了一身的冷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少女银铃般笑着说道:“叔叔好手段!只是这心不灭,欲难消。叔叔以神力激发庙堂之威严,又能唤醒他们几次?” 说话之间,少女其实已经再度展开了魅惑手段。 一时间方才清醒没多久的一众生灵,大多再度陷入痴迷,即便是早有防备,也是防不胜防。 楚河自然也是早有准备,抱元守一。 当少女的声音传到耳边之时,楚河便激发巫咒醒火咒,企图以巫术抗拒魅惑。 只可惜,和少女的魅惑相比,楚河那点道行还是太浅,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面前,区区防备,如同一层薄纸,一戳就破。 就在此时,楚河的眉心一烫,被收入识海深处的一点祝融元神碎片,终于被动的被激发了一丝。就像是野火燎原一般,将楚河脑海中被勾起的诸多幻象,尽数焚烧的一干二净。 楚河的眼神再度清明过来。 再看四周,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匍匐在了少女的脚下,如同朝圣一般的向她朝拜。 极少数未曾被彻底征服的生灵,脸上也满是狰狞之色,只怕也抵抗不了太久。 楚河不动声色,学着那几个生灵的摸样,同样是一脸的难受与扭曲,像是内心深处,自己的两种念头,正在做着最猛烈的交锋。 “放肆!” 李城隍又是一声大喝。 这一次他的身上已经绽放出了一层层的红光。 如此神力显露,显然是已经开始竭尽全力。虽然修为上,他或许胜过那少女。但是术业有专攻,少女学自他化自在天的勾魂夺魄之术,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李城隍显得很被动,强行以神力将众多生灵从痴迷中唤醒,顿时令不少生灵精神萎靡,甚至七窍流血。 倘若再有一两次,便会有不少生灵在交锋中作为牺牲品死去。 按道理,若是有生灵死了,李城隍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如此一来,他便赢了赌局。 但是他是城隍,是天庭所承认的一方地祇,如此滥杀无辜,势必落人口实。 一方城隍每年的俸禄虽然不多,但是依旧惹人眼红的很,想抓住他的把柄,让他趁机下台的魑魅魍魉,不要太多。 这就是入了体制内,就必然受到体制约束。不能只享受权利,而不履行义务。 李城隍第二次唤醒众多生灵的时机把握的不错,距离约定的一刻钟时间,最多还有一两分钟。 如若少女第三次施展魅惑之法,总会有几个意志力坚定的,能够撑过去。 只要时间一到,就是李城隍赢了。 所以就这般看来,李城隍也不是单纯的拿大、鲁莽,他自然也有其计算。 少女此时也清楚李城隍的打算,眉头微皱,令人见之心疼,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抚,将其烦恼抚平。 手中迅速的掐一个莲花印,少女突然整个气质大变。 众人眼中,一瞬间红颜凋零,显露白骨。 这白骨浮于虚无,化为骨龙翱翔。 此景象漫说是魅惑众生之心,不吓坏小朋友,就算是有公德心了。 白骨龙形穿梭飞行之余,却听见有轻音妙语道:“龙骨生妙像,红颜多折损,观心常自在,欲从念中起。” 一音落下。 满场皆僵,就连李城隍似乎也在一瞬间着了道,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便有生灵再次跪倒在少女脚下,那些起初抵抗顽强之辈,这一刻也彻底放弃了抵抗,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唯有楚河,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滚滚烧着,所有的欲望念头,都成为了这团火的燃料,被它焚烧干净。 这种情况下,楚河若是聪明些,自然该跪倒在地,学那些磕头虫,免得太过抢眼。 只可惜,楚河这人虽然貌似浪荡,实则坚毅,这膝盖就是弯不下去。 嗯! 咦! 接连两声,第一声是少女发出来的,带着一股更强的魅惑之力直朝着楚河而来,要将他征服。 第二声却是已经清醒过来的李城隍,他确实没有想到,楚河竟然能够抗住他都没抗住的魅惑,依旧保持着清醒。 面对两道探寻的视线,楚河念头急转,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面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子不语···怪力乱神!” 视线瞬间都松懈下来。 其中李城隍的眼神更加充满了亲切和赞许。 “原来是儒家的书呆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儒家弟子有抗拒超凡之力的能耐。”少女撇了撇嘴,很不服气道。 李城隍却笑道:“贤侄女!这一局,却是我赢了。还请贤侄女莫要赖账,否则的话,我这就有理由大闹出手。我想贤侄女应该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吧!” 就在这短短的一番变化之后,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因为楚河的‘不配合’,少女输掉了赌局。 不仅要将原本的赌注龙珠拿出来,并且还要交出一片龙君的龙鳞。 如果李城隍真的要施展恶咒,有了这两件物品,成功的可能性将极高。 少女恶狠狠的盯着楚河,咬牙切齿道:“李叔叔放心,侄女虽然身为女子,却还是懂的要遵守信义。” “拿去!” 说罢一挥手,一片金色的龙鳞,连同一枚龙珠同时抛向李城隍。 只是出手之间,另有暗风突袭,显然是针对楚河而来。 一瞬间楚河便感到了一股庞大的压力瞬间朝着自己碾压过来,仿佛有一条狰狞的恶龙,将要把他一口吞下。 这是纯粹的蛮力激起的劲风,不算是任何的术法。显然少女真的是将他当成了儒家弟子,担心法术对他无用。 “方才还说贤侄女大方,怎么这会却又小气起来了?”李城隍一步挡在了楚河的面前,那像是要碾碎一切的恶风,打在李城隍身上,却又犹如清风拂面,算不得什么了。 第一百三十章城隍大哥(求推荐、收藏) “也罢!看在李叔叔的面子上,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丢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少女半点迟疑都没有,转身便走。 楚河却听出了话中的深意,‘今日’不计较,也就是来日方长咯! 等到少女走后,笼罩在整个场地的阵法也自然都被撤销,原本在此寻欢作乐的生灵,便都惊恐后怕的逃离,再也没有玩乐的心思。 一阵混乱,楚河正要溜走。 李城隍一把抓住楚河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兄弟!方才多亏了你了!否则我又中了那鬼丫头的算计。不曾想,她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推陈出新,将他化自在天的惑心之法,融入了自身血脉之中,形成了全新的手段,防不胜防啊!” 李城隍的手如大铁钳似的抓着,楚河压根就跑不掉,只能回头干笑道:“那也是李大人您自个洪福齐天!赌运无双!我其实无关紧要,即便我不在场,这一局,您也赢定了。” 李城隍闻言,笑的更加大声了:“叫大哥!” “你小子!我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滑头没见过,也来和我说这样的漂亮话。换做是旁人,我便先赏他三十大板再说话。不过瞧你顺眼,这点马屁,大哥受用了。” 楚河笑的更干了,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李城隍实力强大,又是天庭正封的地祇,会和他这样一个小小书生客气,那显然是别有居心。 “那个李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佳人还在家里等我,良辰美景岂可辜负?”说到这里,楚河倒是真有点想绿珠妹子了。 李城隍却继续死死的拽住楚河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区区儿女感情牵绊?放开怀抱,外面的世界还很大,拥抱更多的佳人,岂不快哉?” “走!大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龙宫夜色。” 说罢李城隍拉着楚河顺手一拉,便破开了虚空,出现在了龙宫最大的龙脊大街上。 “这是破虚而行,最少也是炼道期才有的能力。虽然神祇修行方式与修真之人不同,但是总有殊途同归之处。这位‘李大哥’的修为,当真是容不得小觑啊!”楚河心中震惊,却被李城隍一路拖行。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便看到一艘巨大无比的沉船,被装点的金碧辉煌。 明珠为灯,宝玉为门帘,黄金铺地,翡翠雕花···,当真是好一番纸醉金迷,奢华无双的景象。 这巨大的沉船,楚河白日也曾见过,却未有如此景象。 当时还诧异,为何上好的街道繁华地段,却摆了这么大一艘沉船,凭白占了地方。 如今看来,却有道理。 还未入门,便有浓郁的脂粉香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异类天生的体香,混合在一处,其实也是好闻的,只是楚河不适应而已。 待到穿着珍珠宝石的门帘拨开,一个难以想象的奢靡世界,便展现在了楚河的眼前。 各种种族的妖精少女们,穿着着各类的奇装异服,穿行在金碧辉煌的沉船楼道之间。 各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人眼前,绘制着一张名为燃烧欲望的蓝图。 豪客门一掷千金的爽快,少女们的娇笑,各种珍奇酒菜,各种名贵好酒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了骨头都松了几分,肚子便呱呱叫唤起来。 背着龟壳的龟公和和吐着芯子的蛇妖老鸨迎了上来,待看到李城隍后,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欢喜了几分,竟然似乎不知道李城隍与龙君之间的龌龊一般。 楚河却无心欣赏四周的美景,心中的警铃疯狂的响动。 李城隍这看样子是要下血本啊! 就算是方才,他算是帮李城隍赢了赌局,李城隍也大可不必如此。 何况,如此人多眼杂,口舌是非之地,李城隍却拉着他携手进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只怕不出半日,他和李城隍有交情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龙宫。 阁楼雅间,酒菜上齐。 分明是风月之地,李城隍却未叫上一人陪酒。 楚河知道,李城隍这是有事情要谈了。 桌上摆着一块龙鳞,一枚龙珠。 龙鳞还在李城隍的面前打转,龙珠却已经落在了楚河的面前。 “李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楚河自然想要那龙珠,只是只怕这拿了便脱不开干系。 李城隍却又取出一根红线。 此线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伸缩之间,一下长一下短,无有定性。 “这是月老的红线,我也是托人找关系,才弄了这么一小节。”李城隍意味不明的笑道,神情有些猥琐。 “李大哥!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别笑了,我瘆得慌!”楚河不断的揣测其中的联系,却抓不住头绪。 李城隍道:“很多人都认为,我吃了龙君的亏,就要找他报仇,这仇越传越大,已经到了见生死的地步···嘿嘿!我虽然不知都是些什么人在传,但是居心叵测,却是一目了然。” 楚河还不明白,李城隍为何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便又听他说道:“只是这仇虽然不算大,但是丢了的脸面,我还要找回来。” “袁天罡我是不敢再招惹了,但是龙君的胡须,我还是要拔几根。” 指着桌上的龙珠,李城隍问道:“你可知,这龙珠内的龙魂是谁的?” 楚河看着龙珠,心想:“这断然不该是龙君的,龙君乃是正封长江水神,受天赐功德,早该有金龙之躯。而这龙珠内的一段龙魂,却是白龙之魂。” “莫非是那在赌局之上少女的?”楚河问道。 李城隍却摇摇头道:“那少女名叫‘幽漓’,是一条紫蛟,她的父亲虽然是龙君,但是母亲却只是一条紫电蟒。这龙珠之中,所封的龙魂,是龙君最疼爱的女儿‘白熙’之龙魂。长江龙宫的女主人所生,外祖父更是西海龙王。” “这一点龙魂,本是白熙借给幽漓之物。为的就是帮助幽漓,尽早领悟出真龙之躯。等到千年岁满之日,便入化龙池,洗去一身的蛇气,彻底化为紫色真龙。” “我想法子套出这枚龙珠,为的就是让那龙君丢一个大丑,给他找一个‘如意’的乘龙快婿!”说罢李城隍便看着楚河,看得楚河浑身发毛。 第一百三十一章乘龙快婿(求推荐、收藏) “这个···李大哥!小生我才疏学浅···。”楚河心尖儿都在打颤,虽然他是有冒险的因子,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会去作死。很显然,用非正当手段,勾搭龙君的爱女,那就是妥妥的作死啊! “要的就是你才疏学浅!你要真是人中龙凤,那我还给你牵线搭桥,岂不是正好成全了龙君?”李城隍十分坦诚的说道。 楚河一脸崩溃,这一句话扎心了啊!李大哥! 不容楚河拒绝,李城隍已经一勾那一小节红绳,将其拴住龙珠,然后二者合一,同时点入了楚河的胸口。 那龙珠就像是虚无之物一般,穿过了楚河的胸腔,仿佛落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好了!只要你的心头血将龙珠融化,你的心魂就会与白熙的龙魂联系在一起,心生感应。姻缘天成,想拆都拆不散。”李城隍得意的笑着说道。 “我艹你祖宗!”楚河眼皮一翻,直接口出污秽。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忍? 先别提当了龙君的毛脚女婿,会不会被龙君直接追杀到天边,抽魂扒皮。光是想想,以后自己与一个妹子心灵相通,就让楚河浑身难受。 如此这般,以后还如何让他痛快的策马奔腾? 试想想,正和别的妹子做一些有益身心,礼貌**换体液的事情,却突然内里涌出妹子的声音,各种大骂‘人渣’‘无耻’,多来几回,日川钢板也变成龟田萎男。 这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啊! “也罢!看来这个副本,我是浪不起来了。还是老实点吧!”楚河念头一动,其实已经开始就目前的形势,计算着如何深入参与剧情,谋算好处起来。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撇开别的不提,和龙君嫡女扯上关系,就一定可以深入整个副本的核心,挖掘出更多的东西。参与度一定爆表。”这样一想,楚河心态又平和起来。 李城隍一直观察着楚河,即便是楚河骂了他一句,他也忍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般坑了人一把,难道还不让人骂几句脏话,发泄一下? 他李栋李城隍不是这么霸道的城隍! 只是接下来,楚河的表现,却是令他惊奇了。 原本他以为,楚河会继续破口大骂,然后惶恐不可终日,最后自暴自弃,今朝有酒今朝醉,好好纸醉金迷一番。这也是李城隍带楚河直接来这巨大沉船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楚河竟然冷静下来,表情变得内敛、深沉,与之前仿佛判若两人。这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假如李城隍知道什么叫做‘画风’的话,一定会咆哮一声‘画风突变’,这不是我要的龙君的乘龙快婿。 只是无论如何,也没得李城隍后悔了,龙珠和红绳都已经放到了楚河的心口,与楚河的心脏粘合在一起。 除非他挖出楚河的心来,否则龙珠和红绳都取不出来。 李城隍做事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从之前与幽漓打赌一事便可看出,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报复归报复,底线还是有的。 “小子!再有两日,就是龙君大寿,到时候我便带你这个毛脚女婿,去见你的老丈人如何?”李城隍这话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显然是想要撩拨起楚河的怒火。 显然他也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只可惜楚河却轻描淡写道:“那就不用劳烦李大哥了!龙君宴会之事,小生早已准备妥当。李大哥到时候若有什么安排,小生一应配合便是了。” 这方淡然的回答,反而让李城隍一拳打在了空出。 “我特么!不会真的给那老泥鳅找了个好女婿吧!这养气功夫,即便现在不成器,多等一些时日,说不定也是个人物。”李城隍忽然有些后悔。 原本他只是想拿来龙珠,随便将龙珠绑定在某个身份卑贱的生灵身上,如此达到羞辱龙君的目的。 而楚河意外的帮了他一把,李城隍便突发奇想,将龙珠给了楚河。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报答。 毕竟只要躲过了龙君最初的愤怒,等到龙君醒悟过来,事不可违,也就只能捏鼻子认了。 即便是入赘龙宫,那也比在外做一个无权无势无前途的小书生要好得多。 “既然你自己已经有了法子,那我也就不用麻烦了!毕竟到时候,龙君那老小子,一定防备着我去捣蛋,我要是带上你,再想打进去还真有点不方便。”李城隍干笑着说道。 楚河看李城隍干笑心有郁结的摸样,心头的怨气也稍稍发泄出来了一丝。不过这口气,他还未松。 虽然修为等级差太多,楚河也没有那种一朝爆种,秒天秒地秒空气的能耐。但是借力打力,驱虎吞狼的手腕,还是有那么些的。 既然这位李城隍李大哥强行拉他入局,那他不给对方准备一份厚礼,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前文可早就提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楚河报仇可是从早到晚。 他可从来都称不上是以德报怨的真君子。 “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了,李大哥不准备拿点什么补偿我一下?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出气。一个不小心,被龙君一巴掌拍死,魂飞魄散的可能都在这。”楚河说道。 李城隍闻言,仿佛已经听到了竹杠敲的乓乓响的声音。 不过想一想,楚河说的这话,概率虽然不高,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龙君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确实不敢保证。 唯有忍痛拿出一团飘渺不定的烟沙之气,从中撕裂一小段,点入楚河的眉心。 一瞬间,楚河便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清冽的山泉水洗涤过一般,透露着一种极致的舒爽感。 那因为屡次进入副本,融合副本赐予的记忆而造成的灵魂负担,此刻也尽数的卸下,无形间便替楚河清除了某些隐患。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好处,楚河没有感觉出来。至少楚河甚至是李城隍都未曾发现,祝融元神碎片,偷偷了截留了三分之一的功德之气,在吞噬了功德之气后,那一缕元神碎片便稍稍变大了一些,从原本的一点小火星摸样,逐渐转化的有了一点小火苗的姿态。 “好了!我用三年的俸禄点化了你的灵魂,你的灵魂现在已经沾染了一丝功德之气,相当于积三世的善人灵魂。没那么容易被打散,万一魂归地府,也能借此做个地府小吏,免受轮回之苦。”李城隍肉疼不已的说道。 三年俸禄,似乎也不多。但是那是就整体而言。其实只要将自己代入到李城隍的立场,就会知道,这已经不少了。 楚河得了甜头,岂会就此罢休,便接着又道:“可怜我囊中羞涩,一身褴褛,那龙君之女若是瞧我不上,宁死不屈,那不仅你的打算会落空,龙君痛失爱女,也会与你不死不休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竹杠声声响(求推荐、收藏) 李城隍咬了咬腮帮子,挥手拿出一件黑色看起来像是蚕丝制成的儒袍,放到楚河面前道:“这是地蚕纱衣,不仅名贵而且可一定程度上避水火,免刀兵。作为大哥,就送给你了。” 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简直就像是在咬牙切齿。 楚河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却又接着说道:“这行头虽然有了,但是见面礼···。” 李城隍脑袋都像是大了一圈,强忍着说道:“也给你准备好了,千年成了精的野山参。虽然龙宫多宝,但是山里的山货,还是值点钱的。” “李大哥!你也知道,刚刚和女孩子认识,总要请客吃个饭,看个电··看个戏什么的。这也都要花钱啊!” “其中车马费、茶水费、购物费、摆阔用的小费、买礼物用的各种费用···你给报销一下呗!”楚河深刻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得尺进丈。 李城隍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咆哮道:“小子!你够了!莫要不知足。否则我现在就掏出你的心肝,大不了给你换一副。事情自然还有别的人可以去办。” 掏心换心,这等种大手术,在现代确实也没有太多医生敢做,做得了。但是堂堂城隍,若是下定决心给楚河换一副心肝,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左右不过是多费一些手段的问题。 楚河也知道,这竹杠敲的差不多。虽然继续下去,可能还可以挤出那么一点点油水。但是却会彻底将李城隍激怒。 等到龙宫酒宴之时,若是龙君骤然发难,只怕他是不会出手帮忙了。 意犹未尽的砸吧嘴,楚河有些遗憾道:“既然李大哥都这样说了,那也就没办法了。就先这样吧!之后我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李大哥‘帮忙’的,还请李大哥看在小生是在替你办事的份上,莫要推辞才是。” “谁特么是你大哥!谁要有你这么个兄弟,非得让你敲骨吸髓,抽干了不可。”李城隍心中咆哮,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冲着楚河生硬的点了点头。 气氛一落,满桌的好酒好菜,也变得寡淡无味。 楚河识趣的先行告辞,留下李城隍一人独自喝闷酒,为自己清减的荷包哀悼。 走出沉船,朝阳已经穿透了水面,折射到了水底龙宫之上,粼粼的波光摇晃着水中太阳的影子,洒下来的辉煌是那般富有诗意般的梦幻美感。 龙脊大街上,一些店铺刚刚开门,店铺的伙计们都拿出一些奇怪的清扫工具,清扫着夜里顺着水流冲过来的水草和一些细小的水中生物。 楚河晃荡回到绿珠的家中,见绿珠靠在石床上合衣斜斜的躺着,似乎等了他一夜。手边还滑落着好几颗圆润光泽的珍珠。 一双小手却微微肿了起来。 楚河站在窗外,叹了一口气。 “我特么这下还真要成渣男了啊!”楚河自言自语一声,然后推门而入。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睡眠不深的碧珠,碧珠模糊的睁开眼,看到楚河后便用微微带着沙哑的声音道:“公子!你回来啦!” 因为起身着急,昨夜又睡觉姿势不对,脚下一滑,却是差点摔倒。 楚河一把抱住绿珠,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她扶到床边,轻轻揉捏着她发麻的小腿。 绿珠一脸兴奋的抓起几颗又大又圆润的珍珠道:“公子!你不是说要去参加龙君的酒宴吗?这是绿珠给你准备的贺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绿珠也只能拿出这点东西了。” 说到这里,绿珠似乎又有些自责,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楚河接过绿珠手里的珍珠,将她的小脑袋掰起来道:“绿珠没有什么不对的!不对的是我。” “我还是太过随意了,却是忘了,这里不是感情都可以快餐消费的现代。即便是面对古代的女妖精,她们比寻常的人间女子更开放,但是也并非那般的物质与麻木,在这里收获了一份感情,也同样承担了一份责任。” “只是这样的责任与感情,我又该如何回报?毕竟···我只是一个过客。”楚河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不过这样的情感来得快,去的也快。 摩羯座的男儿,永远是事业为重(len mo wu qing),关于龙君、龙女、李城隍的事情,又开始占据了楚河的大半心神。 绿珠则是伏在楚河的怀里,微微小憩起来。 妖精修行多年,化出人形之后,先是学做人,最多也就比凡人多了几分特异,唯有再经过多年苦修人族功法,才能再上一层楼,拥有强大的力量。 所以除了寿命比人类长,拥有一些奇特的血脉天赋,在修行的便利上,妖是不如人的。 就像楚河所修的九江行脉法,看似是龙族绝学,实则也是从人族功法之中演变而来。是龙族变化出人躯之后,修炼的功法。 所以楚河可以毫无障碍的去修炼,甚至进步极快。 人乃万物之灵长,这是天道所定,无可更改的定律。妖魔再猖狂,也不敢否定这条定律,还是要依照此规则而行。 至于那些坚守古老的本质,只修古妖之法,不化人形,不修人法的妖魔,不是早已被时间淘汰,便是长眠在世界的最深处,等待着纪元的轮回,人道的失格。 三界之中,鬼、妖、魔、佛、仙、神的功法,只要准确无误,只要具备了修炼的资格,人皆可练。只是练成之后,便因为功法的特性,拥有了不同的特质。 就像楚河现在所练的九江行脉法,或许有一日他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功法完整大成,便可汇聚天下水脉气运,化作一条无量黑龙。 那时他还是人,只是拥有了黑龙之躯,可施云布雨,吞吐山河壮丽,腾云万里只在一瞬罢了。 接下来两日,楚河除了陪伴绿珠和‘攻略’玉质道人之外,便是一心炼化心头的龙珠。 随着龙珠逐渐融化,楚河也渐渐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奇异的感应到,另一个与自己关联极深,且极其强大的生灵存在。甚至可以透过这一丝联系,隐隐约约的窥探到对方的心声。 当月光撒入下水面,折射的光芒落在身穿地蚕纱衣的楚河身上时,一个柔美的声音在楚河心底响起。 “你···是谁?”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是谁?(求推荐、收藏) “你是谁?”楚河面对这个问题,犹豫了。 他还真不好回答,难道告诉对方,我是你未来的老公,我两心心相印,实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念头未消,便听到一声娇斥之声:“无耻!” “我怎么就无耻了?”楚河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他既然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很显然对方也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他之前的一番心理活动,岂不都被对方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难怪幽漓妹妹说对不住我,千里姻缘一线牵,心魂相连么?”少女的声音再度在楚河心头响起。语气中还有某种别样的情绪,只是被对方迅速的压制,楚河还未平出什么究竟来,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单单只是声音的话,听不出有什么喜怒,颇为平静。 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色,而对方似乎也有意保持某种古井不波的状态,故而也听不到任何的心声。 楚河只能试探性的说道:“你也别生气,李城隍只是想要气一气你父王,等他目的达到了,或许有办法解开我们现在这种状态。” “月老的姻缘线,也只有他的绝情剪才能剪断。月老是一位古仙,天庭初定之时便已经存在。我父王贵为长江龙君,只怕也没有资格请他出手。”少女继续用一种类似于三无的口吻回答道。 楚河已经确定,对方使用了某种特殊的功法,造成了心如枯寂,平静似古井的特殊心态。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听到对方愿意让他听到的心声。 而苦逼之处就在于,楚河没有这种技能。 所以原本的心心相印,变成了楚河被对方单方面的读取心中所想。 “你倒是聪明,竟然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对方发过来的心声虽然平静,但是多少也有那么点调侃的意思。 “咳!那个!既然你我还要保持这种情况很长一段时间,那不如你将如何封闭心声的法子传给我如何?也免得我日后打搅你。”楚河商量道。 “不用了!我不怕打搅,这样挺好。我每日在水灵殿都快无聊死了。正好可以看着你,打发无聊的时间。”对面迅速的返回了一道讯息。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但是楚河却自动脑补出了一个少女,被关在小黑屋里,无聊发霉的摸样。 “才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水灵殿还是很漂亮的!”语气生硬,却带着小女生的天真浪漫。 和她的那位妹妹比起来,这位龙女姐姐似乎给人的感觉更幼齿一些。 “不许你想这么无礼的事情!还有我很成熟稳重!”虽然声音没有情感,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种少女娇嗔,确实不假。 “这样的妹子,放在以往,我能骗她上床十次。”楚河念头方动,下一刻便知道不好。 果然对面一阵沉默后,蹦出一句‘混蛋’,下一刻一股沛然的灵魂之力从姻缘线的另一端传递过来,狠狠的抽打在楚河的灵魂上。 同时对方也发出一声闷哼。 二人心神相连,一者受损,另一方也不会好过。 即便如此,那位名叫白熙的龙女,依旧要给楚河一个好看,可见是动了真怒。 “疯女人!”楚河没打算和对方讲道理,因为那样他会变成一个疯男人。 但是下一刻,源自灵魂的鞭挞再出传来,两者同时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够了吧!这样有意思么?”楚河真的动怒了。 “谁让你那么想我!”对面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委屈,一瞬间楚河又感受到了许多种情绪,还有一些充满怨念的小对白。 可见对方经过这两下子,心神失守,再也无法以特殊功法保持古井不波的心态,两人再次站到了平均水平线上。 “我怎么就想你了?” “呸!我想你什么了?” “也不对···!”楚河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是菜鸡一样,突然不会说话了。 当心中的每一个念头,都能被对方准确的掌握,那再多的套路,也都无用。即使是自诩老司机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翻车。 “总之,你以后不许那么想我。”对面传来气呼呼的声音,越发显得娇憨可爱。 “等等!这语气,这态度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虽然现在老司机的套路用不了,但是老司机的敏锐直觉还在。那位龙女姑娘,这明显已经不再是针对陌生人的态度啊! 难道这样就轻易认命了? 这也太儿戏了吧! “缘分天注定,我下山之前,师父就对我说过。说我有朝一日,找到那个与我心心相印之人,他便是我的劫数。是孽缘还是天作之缘,就全看我自己的修行和造化了。”对面传过来一个念头,这一次不是声音,很显然羞于启齿。 “要不要这么老套狗血?芒果台都不会用的段子,还拿出来用?读者和观众都会喷的啊!”楚河的内心是崩溃的。 “芒果台是什么?”龙女问道。 “一个生长小鲜肉和无演技电视剧的地方,总之那不重要!” “对了!你师父是谁?”楚河不知道,龙女口中的师父,究竟是料到他的存在,还是料到了龙女必有此劫,只是对象不固定而已。 按理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历史上出现过的一个片段,他参与的其实只是一场虚幻。 但是身在其中,楚河很难不当真。 神仙妖怪的世界里,真真假假有时候真的分的那么开么? “我师父可是三界都鼎鼎有名的大能哟!”龙女很得意道。楚河能很清楚的感应到对方那种骄傲、自豪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强烈情绪。 不用对方说明,楚河便已经得到了一个明确的名字。 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女仙名,亦称作“骊山老母”,亦称无极老母。跨多个时代,具有极为强大的法力,并教出各个时代中的英雄女将,如齐宣王的妻子钟无艳(战国时代)、薛丁山的妻子樊梨花(唐代)、高君保的妻子刘金定(宋代)、千年白蛇白素贞(宋代)等,都为骊山老母的门下弟子。 这都为这位黎山老母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关于其真实身份的揣测,众说纷纭。无论是世俗还是修真界,都有各种说法,都像是有点道理,却又不完全有道理。 总之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龙女的师父竟然是黎山老母,那这来头还真的就很大了。 楚河隐隐有种感觉,他和这位白熙龙女结缘,似乎一脚踩进了一张更大的网里。这张网或许会牵扯出更多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仙妖魔。 “我这剧情挖掘度,也算是够深了吧!”楚河心想。 “剧情挖掘度是什么?”龙女突然发问,让楚河一惊,脑中一晕,犹如闷雷嗡鸣作响。 第一百三十四章有联系么(为Deathyang加更!) “竟然被听见了!” 楚河脑子里乱嗡嗡的,真的有些乱了方寸。 以往不是没人向灵光幻境里的生灵透露真实的讯息。但是这些真实的讯息,都会被进行一种无形的扭曲与更改。 落到对方的耳中,意思便发生了微妙的偏差,导致约定俗成的似乎认为,幻境中的人物,永远不可能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 但是此刻,龙女白熙通过与楚河的心灵相通,竟然窥探到了现实的一角。 “等等!或许我这种情况也不是个例,我用不着如此震惊。”楚河又想到了许导和聂小倩。许导以一幅画将聂小倩带到了现实,那么倩女幽魂的副本呢?还会存在吗?还是又诞生一个新的聂小倩? “如此看来,界限的模糊,或许存在着一个上限。当一种超过上限的力量,对界限进行干预之时,界限便会失效。”楚河心中隐隐猜想。 龙女却忽然咋呼起来:“末法时代、灵光幻境?你是说,我是假的吗?” 楚河现在女龙女心灵相通,一瞬间楚河想到了多少,对方也自然接收了多少。无论楚河多想收拢念头,不再胡思乱想,但是思维往往是最难控制的。 诸多杂念,连佛陀都无法全部避免,需当修筑明镜之台,时时拂拭。 楚河再感应对方的念头,却发现有惊讶、有好奇,偏偏却没有不信任。仿佛楚河所思所想,是很合理的一件事般。 这本身很不合理。 假设,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多少年后世界会毁灭。你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骂对方是神经病? “诸天生灭,无有定向,天地灵气犹如潮起潮落,你所想的末法,本就只是天地诸多变化中的一次劫难。在过去也曾经发生过许多次,并非唯一。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道真仙而言,所谓末法,不过是他们漫长岁月里的一次打盹罢了。”不愧为黎山老母的弟子,龙女白熙说起话来,倒也是头头是道。 “不过,过去种种,皆化为幻境,重复演变,甚至隐隐有扭转既定因果的能耐。这倒是稀奇了,也不知是哪位参透天地大造化的神圣手笔。”龙女又道。 楚河则是听的模模糊糊的,有些揣测,却又总是在关键处断裂。 他的思维无疑是开阔的,但是掌握的讯息却又太少。 没有基础的推测,只能是开脑洞,没有立足点,不足以作为证据。 “对了!你既然是后世来的,那你知道我父王怎么样了?我又怎么样了?”龙女性子跳脱、活泼,很快就从那种略带沉重的思虑中挣脱出来,好奇的问道。 楚河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们的时代,天庭隐遁,地府不存,三界之中唯有人间尚在,山神、土地、城隍、河神都不见踪影。就连修真者,也大多数只是勉强能练气的半吊子,筑基便已经算得上高手,金丹更是罕见。” “或许有些活过了末法的强者,知道一些真相。但是以我的层次,还接触不到他们。”此时楚河又想到了东阳离。 “东阳离···!你是说东阳伯伯吗?”龙女却突然道。 楚河一惊,然后迅速发送过去一个念头:“你知道东阳离?你见过他?” 龙女白熙道:“当然见过了!我父王和东阳伯伯可是好友。这一次父王大寿,东阳伯伯也会来的。” “东阳离也会来!或许我可以试探一下!如果一切真的会改变,那么他或许会认识我。”楚河心想。 只是真的会改变吗? 如果会,那么多次的重复进入副本,因果关系岂不是乱的一塌糊涂? 何况,很多灵光幻境,也并非只有楚河进入过,那些其他人带来的改变,又将如何计算? 这些疑问,都想雨点般朝着楚河砸来,在楚河的脑子里形成一通乱麻。 “算了不想了!我现在左右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小虾米,操心这种三界大事有用么?即便是明天三界破碎,万界崩坏,我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坐着等死罢了。”楚河抓了抓头发想着。 “噗嗤!你倒是很看的明白。”龙女白熙说道。 所谓有多大本事,就操多大的心。 想想那些吃着两块五的泡面和四块钱的煎饼果子,却纵论天下大事的键盘侠,楚河感觉自己也一度陷入了和他们类似的魔障。 说那么多,看那么透,只说一句,有用么? 还不是依旧为三餐奔波,还不是毫无话语权的**一个,还不是即便明天发生世界大战,也只能坐等上战场当炮灰,或者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要想生活过得去,就要少操一些无用心。 撇开那些过于高深的问题,楚河又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 勉强···或许算是和龙女达成了某种共识。 而且两人灵魂一定程度上的捆绑,也能让楚河多少生出一点安全感来。 龙君即使是愤怒,想来考虑的自己女儿的安全问题,也不会对他太过分。 “再有就是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这两种后续的法门,能弄到手是最好不过。” “你要四海升腾功和天一生水咒?”龙女的声音突然传来。 楚河突然一拍脑袋,自己怎么这么蠢,想要后续法门,眼下不是正是好机会么? “对啊!你有吗?可以教给我吗?”楚河问道。 龙女回应道:“四海升腾功,我在父王的书房看到过,等会我去给你找找。至于天一生水咒···父王这里好像没有,不过师父那里应该有。而且我记得师父那里还有一本《水德篇》,是从道祖的道经之中衍生出来的功法。你学的九江行脉法,本身就是以《水德篇》为源头,演变而成。” “那你会《水德篇》么?”楚河问道。 “我不会!我师父的弟子里,就只有白师姐会。” “师父教弟子,都是单独教的,每个都教的不一样,而且不许我们相互交流、多学旁的法门。”龙女没什么心机,只要是楚河问了,她便如实回答,且滔滔不绝的透露出一些更多的消息来。 “呵呵!”楚河唯有这两个字,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当然其中复杂的情感,直接通过心心相印传递了过去。 “哼!你又无礼了!其实你把九江行脉法学好就够了。根本法门只是用来造就根基,只要根基打牢固了,日后的修行、造化如何,还要看自己。一个人的成就,又岂是某一篇功法,能够完全决定的?就连道祖、佛祖亲传的法门,也没这个能耐。”龙女似乎直接将她师父黎山老母用来训诫她的话,转手便复制粘贴给了楚河。 第一百三十五章大宴开幕(求推荐、收藏) 听了龙女的话,楚河只是淡淡一笑。 这话在楚河看来,对也不对。 站在黎山老母的高度,自然是如此,根基已定,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是佛祖、道祖亲传大法,不合我道,也该弃之。 但是楚河现在还只是在最初级的学习阶段,漫说是开辟自身道路,连门槛都还没跨进去。 学习更好的根本法门,就等于有了一个更高、更好的起点,如何能随意对待? 夜幕渐开,月色散去,水面折射出蒙蒙的天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日,正是龙君寿辰的吉日。 龙脊大街从头到尾,都挂满了喜庆的颜色,各种生灵都游走在大街上欢呼,早有龙宫的兵将,挨家挨户的派发着龙君赐下的礼物。 未满一百岁的小妖精们,不断的奔跑着、嬉闹着,将喜庆的气氛渲染的更加浓郁。 各种锣鼓声从一早上开始,就没有停过。 楚河先去见了杨辰空和阿强,约定在寿宴上碰头,这才往一色殿而去。 此时一色殿也妆点的十分喜庆,玉质道人换下了道袍,穿上了一声繁琐的宫装,原本就清丽冷艳的面容,更多了许多妩媚,成熟性感和清脆冷艳,竟然完美的集合在一身,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尤物。 楚河自忖,他若是龙君,有这么漂亮的小姨子,只怕每天晚上觉都睡不着。 念头龌龊,幸好白天无有月光为桥梁,他与龙女白熙之间的联系减弱,除非主动以真气催动,否则连相互传递消息都做不到,更别提窥探对方的心思了。 这也让楚河松了一口气,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 “子鸣!过来!这是姐姐给你准备的衣裳,你且先换上。”一色殿中,玉质道人指着桌上月白色的一身素雅长袍说道。 那长袍之上,隐隐有水光流转,灵气波动也十分强烈,显然不是一般的袍子,最起码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楚河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玉质道人的好意。虽然他有李城隍送的地蚕衣,但是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穿着去龙君的寿宴。 待到楚河在偏殿换过衣袍,走出来的时候,玉质道长美眸一亮,露出满意之色。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楚河长的本来就不赖,在这个副本中儒雅气质又获得加成,一身月白色朴素,却不失精美的长袍,便将他的帅气与气质尽数发挥出来。 除了袖口和衣领上的简单花纹,一身长袍,没有过多的装饰,却修长贴身。楚河只是站在那里,就犹如挺拔的小白杨一般,格外的引人注目。 “不错!我们走吧!”玉质道人说道一声,领头便走出了一色殿。 一色殿外,早有玉车等候,即便是人手如此紧张的日子,分派给玉质道人调配的水族兵将也没有减少,排场依旧十足。 玉质道人乘上玉车,而楚河则是跨坐在马背上,由虾兵牵马。 这种特殊的水中骏马,身有鳞片,颈部有鳃,四蹄如掌,掌间有蹼,故而在水中行动十分迅捷,至于到了陆地上的速度如何,楚河便不得而知了。 队伍没有走已经十分拥堵的龙脊大街,而是绕到龙尾街,从侧门入龙宫主殿群。 龙宫主殿区域,相比起外面,妆点的便要更加的奢华一些。 说珠玉铺路,万花如潮,当然是夸张了,但是行走之间,却仿佛置身于最理想梦幻的国度,那些极尽奢靡的场景,或许更多只存在于人们的梦幻之中,此时此刻却真实的展现在眼前。 可以这么说,和龙君寿宴的奢华相比,那些历史上最有名的昏君,都能称得上勤俭节约了。 当然,这也是底蕴的不同。 龙君千年一寿,掌控长江水脉数千年,收藏之丰富,又岂是那些区区数百年的王朝所能媲美的? 若是先秦之前,还掌握着人间权柄的人皇,自然是胜过龙君。 但是自秦往后,人皇降为天子,最大的权柄不再,一切自然也就休提。 水波循环,却无碍人在其中行走活动,彩色似蝴蝶般的游鱼,在原本该在陆地上生长的花丛中穿梭活动。 一队队、一行行的人鱼们有的抬着礼器,有的托着盛放美酒、佳肴的托盘,穿行而过。 最核心的主殿之中,已经隐隐传来穿透水层,直入云霄的笑声。 吼! 水波之上,忽然有猛虎咆哮之声,传递到龙宫之中,却听见有声音说道:“这大猫的叫声倒是越来越雄浑了,谷道人!既然来了,也就别摆谱了!速速来与我饮酒。上次相会,还是三百年前,你我于泰山之巅斗剑的那一次吧!” 水波之上,一头浑身漆黑,带着一道道金色花纹的猛虎,驮着一个背后背着剑匣,一身浅蓝道袍的道人扑入进来。 那黑色的大猫似乎有点蠢萌,起初入水,未觉此处可自由呼吸,挣扎不已,一张大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像是要窒息而死了一般。 “蠢猫!好好感受一下,虽然是水底,却也与岸上无异,你再这样丢脸,贫道下次便再也不带你出来了。”道人面色有些发黑。 原本想来是颇有气势的入场方式,就因为坐骑的不给力,变成了一出闹剧。 玉质道人见了,也捂嘴轻笑,看到楚河纵马走到玉车边,便小声说道:“此人是龙君好友,谷御峰谷道人,蜀山青城剑修,一手金风斜雨三三剑,可是闻名天下,御剑之术不敢说举世无双,同辈之中,却也是前五之列。” 只见此时,那黑色大猫却是终于反应过来,好奇的看着四周,见有游鱼从眼前过,便舍了主人四肢扒拉着,朝着游鱼扑去,丝毫不将主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哈哈哈!谷道人!我就说你这坐骑是一只猫,可不是什么上古奇兽黑翀虎。”主殿之中,一人迎了出来。 此人身材···庞大,犹如肉山,每走一步,浑身的肥肉就如同波浪一般涌动着。 偏偏就在此人的腰间,松松垮垮的挎着一柄细长的单手剑,与他那庞大的身形相比起来,就如同绣花针一般细小。 再细看,还能发现,在此人的背上,还背着十几个小女娃。 小女娃们都死死拽住肉身上长出来的毛发,随着肉山的抖动,如同一串风铃般挥舞,纷纷尖声大呼小叫,似乎玩过山车般兴奋。 “十七、十八···又多了两个!我说大胖子!你还真能生,生这么多,你得养到什么时候?就怕你这一身肥肉,早晚得熬干了给你这么多闺女当嫁妆赔出去。”谷道人生拉硬拽着那追着鱼跑的黑虎落下来,站到肉山般的大胖子对面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各方来客(求推荐、收藏) 看着那压迫感十足的肉山,楚河低声对玉质道人问道:“那位身材‘魁梧’的前辈又是谁?” 虽然别人是胖,而且胖的超凡脱俗,但是楚河不能直接说啊!虽然放低了声音,但是对方修为强大,一点细微的声响,只怕都逃不过对方的耳朵,若是不敬,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了。 玉质道人闻言,便说道:“此人唤作边峻,西山上的一块石头受瑞气点化成精,据说当年庄子还曾经坐在他身上对弟子们讲过道。” “他身上那些小女孩,其实是长在他身上的小蘑菇,他以自身真元,将这些小蘑菇全都滋润成妖,凭白耽误了修行,也是修行界的一个异类。” 修行者大多掠夺天地以肥己身。 这边峻却将自身苦修,灌入长在身上的小蘑菇体内,助她们成长,便可谓是‘父爱如山’了。 听闻谷御峰所言,那肉山似的边峻摇晃着大脑袋道:“无妨!无妨!等小三十七孵化出来,我便可以歇一歇了。吾等修行,为的莫非真是那天长地久的造化不成?还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这时间的温情与美好!若是修到后来,身边空无一人,唯有独自孑然一身。那又与无思无想的顽石有何区别?那我这本来是一块石头的家伙,修到最后还是一块石头,那修来有何道理?有何意义?” 一个猫奴,一个女儿控,正聊得火热,便见有瑞彩霞光在水面上浮沉,下一刻一艘巨大的龙舟便突入进来,龙舟之上,身着花衣的少女们敲打着金鼓,一人站在龙舟的最前端,一身紫袍,气魄极强。 “骚包!生怕旁人不知他来了!”边峻咕噜一声,甩了甩脑袋,两个爬到他头顶的小丫头,拉着他头上的头发,顺风摇摆着,咯咯笑个不停。 “东阳兄多年不见!却是风采更甚!”谷御峰却看着那龙舟之上的人影,开口客气道。 楚河也同样看着来者。 那人确实是李东阳不错,但是一身的修为、气势远超他昔日所见的李东阳不提,整个人的气质也决然不同。 楚河记忆中的李东阳是正直中带着一点傻气的。 但是眼前这位东阳离,却浑身都冒着一股子邪气,整个人也张狂无比,他站在那里,就仿佛非要成为世界的中心,视线的焦点。 “难道他真的被孽龙夺舍了?”楚河想到了黄鹤楼副本的剧情。 东阳离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楚河,他的视线扫过全场,也只是对谷御峰点了点头,连玉质道人和边峻,都没有怎么理会,显得格外高傲。 “龙君可到了?”东阳离站在比众人略高处,开口问道。语气傲然,有睥睨之气。 此处玉质道人倒是算半个主人,便从玉车上站起身来说道;“龙君尚在环龙殿整理,东阳大君不如先入殿,用些酒水如何?” “东阳大君?这是个什么称呼?” 楚河脑中,一时间闪过各种解释。 最简单的解释便是道德﹑文章受人尊仰或地位高的人。 放在棒子国,指的便是除了嫡长子之外的其他嫡子。而若是扶桑国,则是幕府将军的称谓。最古老,也来历最为深刻的,便是大君亦是对周天子的称呼。 “难不成李东阳这小子还跑到扶桑去混了个幕府将军的位置?”如此解释,算是几种含义之中,最有可能的一种了。 东阳离点了点头,落下来,竟然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仿佛此地他才是主人一般。 众人随着入殿。 主殿之中,早有不少宾客落座。 蚌精、蛇精、人鱼等美貌出众的女妖精,穿梭在席间,不断的忙碌着。 大殿正中央,有一不知男女,容貌绝世,身穿劲装之人正在舞剑,手指、剑锋、步伐起落的变化,都恰到好处。 未必是杀戮之剑,却绝对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剑法之一。 观此剑,仿佛可见秋叶飘落,碾碎入泥的那种嶙峋之美。 只是,如此气氛,如此特殊的日子里,跳这样的剑舞,未免显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见东阳离率众进来,大殿之上,歌舞骤停。 不少人都起身见礼,显然都认识东阳离,且对其颇为尊重,只是不知是因为其实力,还是别的什么。 一直走到最前端,东阳离就在当中主位的坐下首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面上仍有不愉之色。 就在东阳离的对面,一个人忽然将酒爵重重的砸在桌上,冷声道:“好一个东阳大君,你若不愿来,大可不来。今日是季城兄的寿宴,你这般摆谱给谁看?” 此人一身玄金二色的龙纹袍,须发火红,头生龙角,身份来历已经可以揣测。 “这应该就是洞庭龙君,我若要求天一生水咒,就需要找他才行。虽然龙女白熙也承诺日后去她师父处给我寻来,但是就怕出了这个副本,一切皆消。”楚河看着那拍着桌子,满脸怒容的龙君想着。 “果然是火爆的脾气!东阳离虽然趾高气扬,但是也并未真的过火。这洞庭龙君却已经看不过眼,想要撒气。” 东阳离却冷哼一声,并不搭话,仿佛压根就当做那洞庭龙君不存在一般。 “东阳离!你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龙君么?要不咱们去九重天比比看?”实力到了一定境界,若在凡间比斗,定然会掀起无边血孽,会受天庭镇压。故而若非不得已,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修者,都会相约到九重天外的虚空之中战斗。 东阳离这才抬眼看向洞庭龙君,嘴角露出冷笑道:“内陆之龙,大多乃是后天之属,进化血脉,吸食大地龙气所成,四海之龙,血脉悠远,大约算是先天之属。然天宫之龙,更在其上,受九天星辰眷顾,我如今可变化星辰之龙,可直接以血脉压制于你。” “你确定真的要与我一较高低?” 洞天龙君微微一窒,东阳离说的不错。 原本实力相当,但是有了血脉上的压制,他便不得不落入下风,即便是上了九重天,只怕也是自取其辱。 只是洞庭龙君性格火爆,宁折不弯的主。 受东阳离如此轻视,微微停顿后,便大声道:“好!比···。” 话音未落,便听见宫殿之外,鸣锣开道,万鼓齐响。 一道金色的龙影飞入大殿之中,落在主位之上,化作人形,端然坐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专生女儿好龙君(求推荐、收藏) 此时,长江龙君已至,大殿之上的纷争,自然曳然而止。 即便是同为龙君,那也有三六九等。 贵为天下第一大江之主的龙君,与一个井龙王,就无异于天渊之别。 在场的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各方修士,只要是在长江流域一代活动,就都得给长江龙君几分面子。 大殿安静下来,紧接着便又有五道流光飞入大殿之中,化为五位绝色的佳人,分立在龙君身边。 而长江龙君端坐其上,面容威严。 “恭祝龙君,千秋万载,寿元无疆!”大殿之上,恭贺声起。 玉质道长向楚河交代了几句后,便手捧着贺礼走到大殿前端去。 像楚河这样的小虾米,自然是没有资格单独献礼给龙君的,只要到龟总管那里签个字、落个款便罢了。 楚河将早就准备好的贺礼,用纸盒包裹着,放到礼物堆里,然后在龟总管递上的金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身边两个大嘴的蛤蟆精走过,便听见那只青蛤蟆道:“这龙君怎么只有龙女,没有龙子么?” 青蛤蟆所指的,正是大殿之上,率先给龙君磕头献礼的五女。 从她们率先献礼来看,身份自然都是龙君的女儿。 而五女之中,最先献礼的女子,身穿白衣,打扮上看,颇有些俏皮可爱。只是脸上带着玉质的面具,却是将容颜遮挡的干干净净,令楚河有些遗憾。 他自然能猜到,那脸上带着玉质面具,第一个献礼的女子,就该是那与他心灵相通的龙女白熙。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龙君年轻的时候,可是风流成性。无论是女妖精、女修士还有凡人女子,只要是龙君看上了,就会想法子弄上手。” “许是因果轮回,如今他便只能生出女儿来,龙宫内外养了不少女子,却连一个龙子都没有。”青蛤蟆身边,一个红蛤蟆说道。 “两只蛤蟆精,也敢妄议龙君,给我叉出去!”浑身毛发坚硬,体型宽大,身披铠甲的大汉,手持一把大剪刀,双目圆瞪的走了过来,对左右的虾兵吩咐道。 于是两只大嘴巴的蛤蟆精就被拖走了,至于他们的下场如何,无人关心。 倒是关于龙君的八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传了开来。 听了有关龙君的事迹,楚河忽然有些忧虑,不过···他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若是想想日后能有几个可爱的女儿,倒也不坏。 至于女儿不可爱的问题···楚河表示,想想咱自个这么帅,女儿怎么能不可爱?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大殿内的第一波献礼已经告一段落。 龙君显然颇为高兴,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而前面的气氛也逐渐热切起来,歌舞声起,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大殿后方,则是稍微乱了一些,不过气氛更佳。 天南地北,相识的不相识的凑在一起,也能有说有笑。 楚河的身边便坐了一头水牛精,两杯酒下肚子,就硬要拉着楚河唠叨,还说他的本家曾经给道祖骑过。多少还能攀上一点亲戚关系。 楚河从来不知道,一头牛吹起牛来,那也是没谱的很。天可怜见,老子骑的可是青牛,乃是上古瑞兽‘兕’,除了名貌像牛,其他跟牛没有一点关系。 当然硬扯起来,青牛的形状确实和水牛类似。 左边是水牛精,右边便是一只积年的老水鬼。 即便是坐在大殿宴席之上,这老水鬼也浑身不断的冒着寒气,滴答、滴答的**,不断的从他身上往旁边流,几个小人鱼不得不拿着抹布围在他身边,来回的抹擦着,免得这些带着沉重阴毒之力的**,流淌到别的宾客身边,影响进餐情绪。 在距离楚河还要往后许多的地方,杨辰空正在大快朵颐。 不过是开席一会,他便已经吃的杯盘狼藉,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就在杨辰空身边,兔子精妈妈把怀里的小兔子精抱得紧紧的,仿狼似的防备着杨辰空。 而大殿的最末端,阿强正在忙碌着,收拾着凌乱的餐具,做着一些很是肮脏的打杂活计。 “贾老六呢!怎么一直没看到?”楚河皱了皱眉。 一共四个人,杨辰空和阿强都早就现身,反而是这个贾老六,差点被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楚河也是看到了杨辰空和阿强,才想起他来。 第二轮献礼结束,就听龙君忽然开口道:“本君偶得一妙人,竟然识得这天下间无数的珍奇异宝。今日诸位宾客献礼,本龙君也不能小气了,便让此人出来,辨一辨诸位所献之礼。从中选出最有特色的三件礼物来,本君将会送给这三件礼物的赠送者,各自一件稀世之珍。” “当然!为了公平着想,之前一二轮直接献礼与本君者便不要参与了吧!反正,本君那点东西,尔等也是瞧不上的。” 说罢先笑了几声,大殿上便一片附和。 龙君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照顾宾客们的颜面。 那些率先给他献礼的客人,大多身份地位不低,如东阳离、洞庭龙君等,身份、实力上,差不多可与长江龙君平齐。 虽然龙君有言在先,选的只是最有特色的三件礼物,并非最有价值的三件礼物。但是在场的一些大佬们,谁被刷了,面子上都挂不住。 与其如此,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将他们排除在外。 “不行!父王!诸位叔叔伯伯、姐姐们可以排除,但是我们五姐妹可必须要参加才行。父王的稀世之宝,我们也想要。”一个娇嫩的女声俏皮的响起。 闻得此言,大殿前面的许多人都哄笑起来,然后跟着起哄。 大肉山边峻更是大声道:“白熙侄女说的不错!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便相争,他们这些做晚辈的,还能不参加?” 接着却又狡猾的笑道:“龙君,方才却是忘了,我的女儿们也要给龙君献礼,不如让她们也参加吧!” 谷道人在一旁挖苦道:“好你个肥石头,还真是狡猾的很,你有十八个女儿,不等于有十八次机会么?那机率可大大提高了。你这是拐着弯,想要给自个捞好处吧!” 边峻哈哈笑道:“即便如此,你谷道人孤家寡人一个,有本事你也生几个女儿出来啊!你若有女儿,哪怕是有一百个,我边峻也没有半点废话。” “你这混球!贫道不与你计较。”被鄙视的谷道人气呼呼的扬起酒壶,一口就将内有乾坤,可放百斤好酒的酒壶喝的干干净净。 看情形,又像是纯粹找个借口好喝酒。 见二人斗嘴,龙君笑的更是高兴,便对白熙道:“也罢!你们姐妹五人便也参加进来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贾老六的不安(求推荐、求收藏) “当然了!边峻兄弟的女儿们若是有兴趣,也自然可参加!”龙君笑言说道。 边峻将身上的几个小娃娃都摘下来,然后用大手往前推了推道:“去!去!去给你们龙君伯伯见礼。” 一群小女娃呼啦啦的跑上去,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却偏生一个个要跑的飞快,七零八落的用奶娃音向龙君问好,说着一些自己都不太清楚意思的吉利话。然后各自从小兜里往外掏礼物。 拿什么的都有,有的只是漂亮的小石头,有的是咬了半块的糖果,最敷衍的是最小,顶着小蘑菇头,眉心有一点嫣红的小女娃,她居然拿一朵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来献给龙君。 侥幸这些小女娃个个长的可爱逗趣,又天真懵懂,也无人当真计较,权当是出来卖个萌,龙君也笑着都一一收下,然后送出了见面礼。 小女娃们便都得意的呼啦啦跑回边峻身边,顺着他的裤腿爬上去,继续赖在大肉山的身上不肯下来。 在许多善意的哄笑声中,一个面相富态,身穿青色锦袍,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被龟总管引了进来。 待看到满大殿的妖魔鬼怪之后,此人面皮抽搐了一下,隔着老远便跪伏在地,行了大礼道:“贾老六拜见龙君,祝龙君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瞬间无数的视线便都落到了贾老六身上,令贾老六浑身一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楚河这便知道,贾老六比他们都容易见到龙君,参与龙宫宴会的坏处在哪了。 龙君亲口承诺,会给礼物最特别三位各自一件稀世奇珍。龙君之言,自然不会有假,即便现在还无人可知,所谓的三件稀世奇珍各自是什么,但是却并不妨碍众多在场生灵,对它们的期待与觊觎。 而此时,贾老六的评价和鉴别,就显得很重要了。 这简直就是一瞬间让贾老六的任务线进程从入门级跳跃到了地狱级。连楚河这一刻,都十分庆幸,当初没有选择贾老六作为人物模板,要不然此刻面对地狱难度的就是他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评判,都势必会得罪很多妖魔鬼怪,他们可都不是善茬。贾老六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浑身发抖,心中叫苦连天。 至于直接将三个名额都给龙女,那也不妥。 首先龙君有五个女儿,所谓二桃杀三士,五个龙女分三个名额,这是要引起撕x大战的节奏啊! 再次,若是三个名额都给了龙女,传出去难免惹人笑话,说堂堂长江龙君,却故作大方,实则还不是肉都烂在锅里了? 折了龙君的颜面,哪里还有活路? 所以无论怎么做,怎么选,只要担了这个责任,就势必落得左右为难的下场。 想到这里,贾老六就深深后悔,之前被龙宫的锦衣玉食、奢华富贵迷晕了眼,一心想着捞好处,还在龙君面前大显本事,如今却是玩砸了啊! 想拒绝啊! 但是他有权拒绝么? 贾老六此刻内心是绝对崩溃的,他想到了他刚刚纳进房的第十三房小妾,他想到了醉荫楼的暖儿姑娘,他想到了还在发妻肚子里未曾出世的孩儿。 “贾老六!你既然能辨识百宝,便先看看本君这五个女儿送的礼物吧!”龙君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虽然温和中带着喜悦,但是在贾老六听来却是不容拒绝。 “也罢!也罢!与其畏首畏尾,还不如公平评判,或许有意外转机。”贾老六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视线便向着五个人鱼手中的托盘上看去。 打头的便是嫡公主白熙的贺礼。 那是一朵金紫色的,如同大喇叭似的花朵。 花瓣晶莹如同水晶,清晰可见的纤维脉络,带着一种别样的纹路之美。 贾老六的眼珠子一下瞪的老大,啧啧有声道:“这是···这是清乐之花!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奇物。” “此花必须生长在四季一日轮回交替之处,吸收天地精华所成,待到四千年方可定型。可因四周光影、风物变化不同,而演奏出不同的自然之音,听之可安神、定性。乃是绝对罕有的奇迹之花。人间君王若是得见,只怕宁可冒着倾城之祸,也要弄到手吧!” 白熙闻言,便说道:“不错!倒是识货呢!此花是我从师父的花园里取来的,特意献给父王为寿礼。” 说罢伸手一指,有一层笼罩在清乐之花外的无形屏障消失,那花就像彻底鲜活过来了一般,微微摇曳着,然后便先是有数百喜鹊齐鸣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湍急的流水声,繁花盛开的声音,万物复苏的声音。相互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来自自然万物的大合唱。 这样相互交织,清晰、急促的声音,在如此情形之下,却是再合适不过。 “好好好!白熙这件礼物,本君甚是喜欢!”龙君直接拍手大笑。 四周也是一片羡慕的目光,这让龙君更是骄傲。 这清乐之花虽然于修行无益,但是却难得的富有雅致,乃是富贵闲情之花,颐养心神之良品。 “父王!且看看女儿这件宝贝吧!”白熙身后,一身穿绿衣,容貌娇艳,只是眉毛略为细长,显得微微有些刻薄的龙女说道。 绿衣龙女所指的正是一块生有无数小孔的石头,四面玲珑剔透,峰峦叠起,秀美异常。 贾老六却上前去,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说道:“此乃清虚之石,有计算天命,测算寿数之用,却是神奇。” 贾老六商人身份,自然长袖善舞。 这清虚之石虽然也是难得的奇珍,但是此物在龙君大寿之时献上,却有些不妥。 虽然修士不信天命,一路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行。但是若是龙君盘在手中,日日得见自己还有多少年可活,也并非是件趣事。 龙君也自然想到了此节,虽然未有不喜,却也没什么夸奖之言了,就此略过。 绿衣龙女噘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粉衣少女拉了拉袖子,不再言语。 第三个亮出礼物的龙女便是楚河见过的那位与李城隍打赌的幽漓。 在她面前,捧着礼物的人鱼,端出的却是一枚带着妖异红光的宝珠。 宝珠之中飘摇着如血如瘴般的烟雾,不知是何物。 贾老六沉吟了片刻,终于一咬手指,将血滴在那宝珠之上。 宝珠之中,立刻有一阵凄厉的惨叫哀鸣之声传出,下一刻便有一缕红色的雾气溢出,笼罩住了贾老六的手掌。 第一百三十九章不可言之物(求推荐、求收藏) 雾气散去,贾老六的手指完好无损,反而有眼尖之辈,看到幽漓的手指尖,微微渗透出一点血光。 贾老六一个转身,迅速滑行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恭喜龙君,贺喜龙君。” “喜从何来?”龙君的声音高渺,在大殿之中回荡。 贾老六道:“此乃魂血之珠,龙君若是佩戴在身,可将自身所受之伤害,尽数转嫁在这魂血之珠的制作者身上。” “公主有如此孝心,当可感动天地,实乃龙君教导有方。” 此时天下皆以孝为善先,即便是神仙妖怪,也难免受到影响。 卧冰求鲤、黄香温席便是普世的价值观。 幽漓以自身魂血制作魂血之珠,为有朝一日为龙君承受伤害,甚至是替死。确确实实是一种受普遍认可的孝道行为。 龙君显然也极为感动,走下来,拉住幽漓的手道:“幽漓我儿,确实有心了!这些年为父对你也有些疏忽,往后一百年,你就跟着为父吧!为父亲自出手,帮你洗练龙躯,早日洗去一身蛇气,也好入得化龙池,求得一个真龙之身。” 幽漓身边,三道视线越过来,都有着隐约的妒忌之意。 龙君的五位龙女,除了白熙乃是天生的真龙之外,其余四者都只能算是龙种,含有真龙的血统,却并不纯粹。 此处上演父女情深,一旁边峻撇嘴不言,只是继续逗弄自己的小女儿们。谷道人摸着趴在脚边,变小的黑翀虎,眯了眯眼,不置可否,表情深邃。 东阳离却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也不知是在计较什么。 鉴礼继续。 只是和白熙的清乐之花以及幽漓剑走偏锋的血魂珠比起来,剩下两位龙女敬献的礼物,虽然也算是罕见,却并无太多可夸耀之处,大可不提也罢。 随着五位龙女的礼品品鉴完毕,接下来就是一通‘海选’了。 那些价值不高,且没什么创意的礼物,先被剔除,当然话要说的好听,旨在不得罪宾客便可。 再然后才总共筛选出几百件似乎各有特色的礼品,交由贾老六品鉴。 “火云石!还算不错!” “星暗铁,价值不低。” “横公鱼骨!有点意思!” “人面灵芝,喝!好大的个头!不错!” ······! 贾老六迅速的一一甄别着,这些已经经过首轮筛选过的礼品,其实有创意的还是不多,只是价值都比较高昂而已。 毕竟送礼讲究一个宁可无功,也不能有错。 你老老实实的送点奢侈品或者保健品,也就罢了,即便无功,也无过错。非要搞什么标新立异,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玩砸了。 比如现在。 楚河就在无比的纠结,他是满场之中,大约唯一一个想要把礼物要回来,不参加甄选的人了。 只是礼物已经摆在大殿中央,由贾老六负责甄别,更令楚河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礼物竟然通过了第一轮的‘海选’,也不知道那负责‘海选’的水族,是不是瞎了眼。 “妈蛋!早知道就把李城隍给的野山参包进去就好了,搞什么标新立异。这下玩砸了吧!”楚河心中打鼓。但求贾老六将他的礼物简陋掠过,不要细看。 只是贾老六现在也是满心都打着哆嗦,怎么敢不仔细? 五位龙女,白熙和幽漓的礼物,都算是独树一帜,得了三个名额之二,众人也无话可说。 然而剩下的最后一个名额,究竟属谁,这就难办了。 三位龙女虎视眈眈,众多饱含深切(e yi)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贾老六岂敢有半点的大意和不谨慎? 一个纸盒摆在了贾老六的面前。 楚河的心都揪了起来。 “嗯!包装的这么简陋?是那个粗心鬼?”贾老六小心的拆开纸盒,便见纸盒之中,摆着一本印刷精美的书。 书的封面撩人,一面目跋扈的男子,正揽着一位风韵无双的佳人在怀里,虽然未有多么露骨,却自有一种‘引人入胜’的魔力。 贾老六翻开书,只见开篇诗曰: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一首诗先镇住了贾老六,紧接着翻看,越是往后看,越是欲罢不能。 时而啧啧有声,时而面色涨红,时而眼含春光,时而五指紧握,全然入了忘我之境,忘了今夕何夕,此时为何。 满大殿的妖魔鬼怪、龙君修士,皆看着贾老六的脸色变幻,实在搞不清楚,他手上那一册书,究竟有何妙处。 “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功绝学?” “或是圣人手书?有引人入道之能?” 渐渐的细小的讨论声从大殿四处响起,渐渐连成一片,嗡嗡嗡的作响,犹如成群的苍蝇一般。 “贾老六!你究竟品鉴的如何?”龙君不耐,便开口质问。 怎料到那贾老六竟然不答,反而继续翻看书页,时而露出不可描述的笑容。 “贾老六!”龙君再次开口大喝,声音中暗运一丝真元。 那贾老六凡夫俗子,被龙君这么一呵斥,差点没把魂给喊没了,半响才晕晕乎乎的缓过神来,面色刷白急忙跪伏在地道:“龙君见谅!小的一时为书中所迷,忘乎所以,还请龙君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究竟是何书,让你如此沉迷其中?莫非其中讲了什么天地妙法大道不成?”龙君询问道。 贾老六闻言,方才还是雪白的脸色,一瞬间又变得殷红:“龙君见谅,这本书极为通俗,说是道理···倒也有些。只是或许与龙君所想不同。只是···只是由于某些不可言的原因,小的这才一时沉迷,难以自制。” 龙君兴趣倒是被贾老六给提了起来,伸手一抓,那原本还在贾老六手里的书册,便飞入了龙君手中。 贾老六的脸上顿时露出根本无法掩饰的心痛和不舍之色。 书册入手,龙君便感觉这书册,无论是纸张还是做工,都极为普通,并无任何妙意。若是真正承载了大道之言,那书册本身的材质也要非凡才对。 至于书册封面上的图案,龙君倒是不甚在意。 只是翻开之后,未过多久,龙君的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与之前贾老六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何书?竟然连龙君的心神也都魅惑住了?”满场的妖魔修士,都露出好奇的神情。 第一百四十章岳父大人,请一定听小婿解释(求首订) 哗啦啦!哗啦啦! 渐渐的大殿之上,唯有龙君翻书的声音,龙君的表情也是几番变化,着实让人看不懂。 楚河却坐在远处,满脑门的冷汗。 “这位小兄弟!你很热么?要不要吃坨冰?”坐在楚河旁边的水鬼伸出惨白的手,手里还托着一大块阴气逼人的寒冰。阴森森的对楚河说道。 “我吃你妈!”楚河内心波动幅度极大,导致说话一时有些没了方寸。 “喔!”水鬼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仔细翻找拉出一个虚幻的人影来,依稀可见是一个女人魂魄摸样。 “给你!别客气!”水鬼道。 !!! 楚河捅了捅另一边,明显喝高了,已经吹到自己与二郎真君有过命交情的水牛精道:“旁边这位兄弟很想听你讲故事,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 “咯!好!”水牛精闻言,自然没有不赞成。 让水牛精和水鬼凑对,楚河看着还在看书,已然入迷的龙君,内心是何等的彷徨。 “龙君大人!岳父大人!请一定要听小婿我解释啊!” 不错!楚河送给龙君的礼物,正是鼎鼎大名的四大奇书之首,被誉为老司机入门教程的金、瓶、梅,至于楚河的储物戒指里,为什么会常备一本精装插画繁体字版的金、瓶、梅,咱们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哈哈哈哈!好书!当真是好书!”看到妙处,龙君终于开口大笑起来。 如此反而更加让在场的诸多生灵心痒难耐,大肉山边峻便先开口道:“不知究竟是何等妙书,让龙君如此欣喜,龙君不妨公布出来,让大伙也都看看,长长见识。” 这话本是好意,岂料话一落下,龙君面色骤变,将书合起来,妥妥当当的揣进胸口,却一本正经道:“不过是一些世俗的文章,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干咳两声,无比刻意的转移话题道:“不知此书是何方高人所献,烦请站出来,本君要重重答谢。” 这话里话外,并无责怪之意,却是令楚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幸而龙君不是那些理学教条之辈,否则的话,无论私底下如何,寿宴送小黄书,那可是该诛灭的大罪了。 也容不得楚河犹豫,便有龟总管找出金册后,尖声大叫道:“襄阳人士张子鸣可在?龙君传话,还不速速出来觐见?” 楚河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大殿中央迈步走去。 一瞬间,楚河也感受到了贾老六所承受过的那种压力。 众目睽睽楚河不怯场,但是在场的这些生灵,几乎都比自己强大的情况下,扑面而来的那种磅礴压力,依旧令楚河心跳加速。 而就在这众多的视线中,有以几道显得尤为特别一些。 贾老六是惊奇加一种重新认识‘张子鸣’的感慨,玉质道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关切的询问。 龙女幽漓的视线幽深,未知在想什么,意味不明。 还有一道便是龙女白熙的视线,在楚河进入龙宫主殿起,她便一直似乎以一种鸵鸟心态,不联系楚河。而楚河主动联系对方时,始终得不到回应。 此时楚河站出来,她的目光便满是好奇,其中还夹杂着一缕缕的羞涩和不安。 “小生张子鸣,见过龙君。”楚河拱手一礼道。 龙君看着楚河,见楚河容貌俊秀,身姿挺拔,便心生好感。 古往今来都是看脸的社会,长得好看就是比别人有优势,那些以为穿越到古代,就能凭技术走上人生巅峰的,只能说太傻太天真。 虽然很喜欢那本书,但是寿宴上,客人送上小黄书,多少也有些令龙君心生不快。 暗中猜想,莫非本龙君在尔等心中,便是如此下作不堪之辈? 只是此刻看见楚河后,却又想,或许只是年轻不懂事,心意是好的。见其眼神清澈,眉清目秀,也不像是奸邪之辈,那一丝不快也就散去无形,不再计较。 “此书···本君甚是喜欢,只是唯有一册,怕是不足解馋,你可还有?”龙君脑中念头几转,前后几番变化,楚河自然不知。但是此刻龙君所言之话,却是让楚河惊呆了。 “我单知道城里人会玩,没想到还有更会玩的!这众目睽睽,千年寿宴之上,公然索要小黄文是个什么鬼?” “有倒是有,不过有此质量的,却是不多。”楚河呆滞片刻后,回过神来,有些木然的回答道。 “有就好!有就好。”龙君一本满足的点头含笑道。 如此做派,差点就让楚河有冲动,将私藏的三t资源都都交出来了。不过他还算清醒,文字和图像表达方式不同,放大了优点也放大了缺点。 龙君看书基本不看插画就可看出,他瞧不上那点东西。显然更加感兴趣的是,由文字透露出的那股子韵味,以及留白的想象空间。 毕竟想象才是最美,具象出来则总会有人不满意。 楚河的三t资源,数量虽多,却只是最单纯的娱于‘色’,如何会吸引的了龙君? 简单而言,就是龙君啥都见过了,现在唯有自我的想象,才能满足他了。 所谓金、瓶、梅者,起到的不过是一个引导思维的作用。 见众人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郁,龙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行为过于出格,怕被拆穿便不再言语,只是暗中传音楚河,让他在宴会结束后,到环龙殿一趟,将书交给他。 楚河闻言,微微点头,只是心中苦笑。 龙君设想的不错,只可惜这宴会只怕没那么容易完。而且那时候,龙君是否还有心情看小黄书,那也是悬的很。 楚河料到事情会有变化,只是未曾想到,第一个波折,竟然是从这里开始的。 此刻龙君对楚河的礼物很满意,这是众人有眼睛都能看见的。 根本用不着贾老六再做什么评判。 无论那些妖魔鬼怪,龙宫水族们有多羡慕嫉妒都好,也只能干瞪眼。 只是此时,却突然有一人闯入大殿前方区域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喊:“龙君!龙君!小人有关系重大之事向龙君禀报。” 楚河诧异的看着那奔来之人,倒是还真是没曾想到这时还有他出场的戏份。 却听其人喊道:“龙君!这张子鸣与我本是同行者。只是此人品格败坏,不是良人。之前小的便亲眼得见,此人与李城隍相交甚密···。” 第一百四十一章阿强告密(求首订) 阿强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龙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时间宾客停杯放箸。 贾老六看着阿强,仿佛不认识眼前之人,实在无法将此人与以往那个勤劳、机灵的仆人联系在一起。 他虽然知道阿强所言,有太多虚假之处,但是却选择了明哲保身,闭口不言。 楚河盯着阿强,眯了眯眼,他着实是大意了,没想到仆人阿强竟然会给他来这么一下,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近来事情繁多,楚河脑子里杂乱的念头堆的满满当当,仅剩下的闲余之处,也都注意着杨辰空和贾老六,却是将此人给忘在了脑后。 “他此时冒险站出来拆穿我,看来是想要踩着我往上爬了!也对,面对难得一遇的奇缘,有野心的人,都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 “只是!理解不代表原谅和宽容。” 不等龙君问话,楚河先便开口道:“你是何人?”猛然一个踏步上前,造成气势上的压制和冲击。 “龙君未曾传令,你是何身份,竟敢直闯大殿?半点礼数也无,却是将在场的诸位仙圣都置于何地?” 楚河不开口解释,因为一解释,就步入了阿强带动的节奏之中。无论楚河说什么,都会越说越乱,最终优势耗尽。 同时也小小的拍了一下在场诸多宾客的马屁,将自己的形象与阿强的形象对立起来,以博得诸多宾客的好感。 这阿强虽然学的一身市井之间厮混的本事,却又哪里懂得这些上层社交上的关窍,无形中就被楚河反将一军,却犹不自知。 被楚河如此气势强劲的抢话反攻,阿强瞬间有些凌乱,充满回答道:“我是阿强,是贾老爷家的家丁···。” “既然是家丁,那为何见了你家老爷,却不相认见礼?视而不见?莫非是想要背叛旧主,忘恩负义?”楚河步步紧逼,压根就不给阿强的机会。 “我没有···!”阿强的气势又被削了一层,原本来势汹汹的摸样,此刻早就散去,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他有野心,但是藏的太久太深,自以为是扮猪吃老虎,但是有时候猪扮久了,哪怕真是一只老虎,也成猪了。何况他是老虎么? “既然没有这种心思,那为何还不上去磕头认错?”楚河连消带打,每句话都捎带着钉子,阿强根本无从抵挡。 阿强面色一阵青白变幻,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龙君。 龙君威严,面目严肃,赫赫龙威镇压着整个宫殿。 但是面对阿强乞求般的眼神,龙君却不发一言,丝毫没有替他做主出头的意思。 阿强一咬牙,便跑到贾老六面前,咚咚咚的给贾老六磕了三个响头道:“小人阿强一时不查,忘了给老爷请安,还请老爷恕罪。” 原本贾老六抱着作壁上观不参与、不干涉的心思。如今却被楚河强行拉下水,心中自然不喜,不过对于阿强,贾老六的不满更甚,于是冷哼一声后便道:“你如今翅膀硬了,有了自个的想法。我也拦不住你,你且自行去吧!你以前唤作肖强,入了我贾府才改名贾强。现在,你便叫回原名吧!” 此言便是将阿强赶出贾家,消去其奴籍。 换在平日里,肖强该乐出花来,千恩万谢才是。 但是他即便是再傻,也该知道,贾老六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是何等的威力。 这几乎就是在坐实他背主的罪名。 有些罪在法律上,落实于律法规定的对应惩罚。而有些罪在道德上,落实于见证者的眼中。 贾老六未言肖强有罪,但是对于在场的许许多多生灵而言,他罪大恶极。 一个背主之人,岂有信义可言? 这样的一个人,说任何的话,都不会有人听信。 肖强跪在贾老六面前,面色悲苦,只是不断磕头,直磕到额头鲜血淋漓,只求贾老六收回成命。 他尽管比谁都想要摆脱奴仆这个卑贱的身份,但绝不该是此刻,更不该是此时。事情对了,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那么一切都错了。 同样楚河将阿强迅速的压下,貌似化解了这场危机。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有些话已经出口,那便是覆水难收。 龙君盯着楚河,楚河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压力,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龙君!此人是贫道新认的弟弟,虽然略为顽皮了些,或许也误交了某些别有用心之辈。但是想来本质是好的。还请龙君莫要与他一个小辈计较。”此时自然还是干姐姐玉质道人靠谱,站了出来替楚河挡住龙君的压力。 龙君看了看玉质道人,又看了看楚河,冷哼一声,竟然像是吃味道:“这小子与你竟然有姐弟之谊,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倒也不无不可。” “只是那原本要许给他的好处,怕是就要换人了。” 玉质道人见龙君不再追究,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神示意楚河快点低头认错,无论如何先避过这一劫再说。 只是未等楚河作反应,殿外便突然有人大声道:“不妥!不妥!此事大大不妥。”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几十个实力不弱的虾兵蟹将就都被丢进了龙宫大殿。 李城隍大踏步而来,肩膀上竟然还挑着两担喜饼。 此物乃是婚嫁传统礼品之一,用在龙君寿宴上,却是实在不合时宜。 “李栋!你今日也来捣乱么?莫不是你以为,本龙君真的怕你?”龙君看着李栋挑着的喜饼,以为是在羞辱他。一双怒瞳绽放金光,隐隐有龙吟之声作响。 李城隍却道:“捣乱?不!不!不!我是来送贺礼,同时替我这结拜弟弟下聘礼的。” “聘礼?什么聘礼?”龙君愣住了,满场的众多嘉宾,也都是一愣。 楚河却满腹牢骚,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李城隍结拜过。不过是客气的叫了几声李大哥,他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当然是我结拜义弟张子鸣,迎娶你龙君家的嫡公主白熙龙女的聘礼。”李城隍咧嘴一笑,表情灿烂,犹如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胡闹!白熙我儿,身份何等尊贵,岂能配给一个区区的凡夫俗子?” “李栋!莫说只是你的一个义弟,即便是你亲弟弟,想要娶我女儿,那也是痴人说梦。你莫要以为,受了天庭正封,我便不敢杀你。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本君便一书直上凌霄宝殿,请开罪仙台。到时候,我们罪仙台上见。” 龙君的咆哮声,在大殿之上来回响彻着。 长江流域千里范围之内,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龙君一怒,自有天象。 第一百四十二章拜见岳父大人(求首订) “上罪仙台就上罪仙台,你以为我怕你啊!”李城隍将两担喜饼撂下,同时瞪眼说道。就在李城隍的身后,浮现出虚幻巍峨的府衙,府衙下镇压着广袤的冥土。 龙宫大殿便在二者的对恃下开始簌簌发抖,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 “够了!龙君!李城隍!你二人不妨坐下来谈谈,些许事情,何必闹到罪仙台?”东阳离的声音如同一道锋利的剑锋,将二者交织在一起,已经开始剧烈冲突的气势给切割开来。 龙君坐回自己的位置,脸上依旧乌云密布,却一挥手道:“来人!赐座。” 李城隍闻言,眉毛如毛毛虫般抖动着,冷笑一声道:“用不着!我自个带了!” 说罢一挥手,便召出一把太师椅,大大咧咧的坐在大殿中央,龙君的正对面。 龙君气的又差点爆炸。 “李栋!你往日如何胡搅蛮缠,本龙君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对你诸多忍让。但是今天不同,你若继续下去,本龙君敢保证,日后你所管辖的区域,不会再降一滴雨。到时候赤地千里,饿殍遍地,尽是你今日之过错所至。”龙君声音低沉,威胁着李栋。 李栋闻言却哈哈笑道:“天下龙君,莫非只你一家不成?” “但是天下的龙君,莫不要卖我几分薄面。” “黄河龙君如何···?”李城隍冷笑反问。 这就很尴尬了! 虽然长江贵为天下第一大江,长江龙君却并非真正的内陆龙君领袖。因为在其之上,还有一位黄河龙君。 只是相比起长江龙君的高调张扬,那位据说寿数已过万年的黄河龙君,却是越发的神秘。天庭数次下诏,邀其入天河为将,都始终被其推却。 作为在远古和上古时代,就开始庇佑人族的龙君,他与人族之间的牵绊、关联,远胜于其它任何一处的龙君。 实力可谓是高深莫测。 李城隍拿那位老龙君来压长江龙君,确实有些戳到了长江龙君的痛处。 “那条老龙,老眼昏聩,不识天数。但是却也难寻的很,本君不信你能找得到他。”长江龙君冷言说道。 “信不信我,那是你的事情。你若要验证真实与否,留待日后分说。只是我这义弟,与你的女儿白熙,早已千里姻缘一线牵,从此生死相连,再也难离彼此。龙君若是开明之辈,就当知道此事不可阻拦。”李栋一翻眼皮,嘿嘿说道。 此言一落下,大殿之上的不少宾客,都将真元运到双眼之上,打开灵眼。 一眼看去,果然发现就在楚河与那白熙龙女之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相连。 此线仿佛实物,实则是最为虚幻不过之物,具体由何而成,也是三界一桩秘闻,能得知其究竟者,乃是少数。 在场的诸多宾客,放在凡间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但是倘若融入那三界万古的大染缸,则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你竟然用了月老的红线。”众多宾客看清,龙君自然也不会没看见。 亲眼见证了事实,反而令龙君气的更加的发抖。 一眼扫过与自家宝贝女儿姻缘相绊,气数相连的楚河。再想到此人送给自己的寿礼为何物,龙君就觉得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至极。 “混账!混账!混账之极!此事本龙君···本龙君,万万不会应允!万万不会···!”长江龙君愤怒的咆哮着,头顶甚至已经露出了冲天的龙角,连人形都难以维持。 “你应允不应允,有用么?他二人既然已经私定了终身,你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也只能选择原谅他们了。难不成非要有朝一日,让他们拎着孩子来喊你外公,你才答应么?”李城隍的那张嘴,仿佛被万般毒液侵泡过,此时肆意的喷吐着剧毒。 龙君捂着心口,怒目圆瞪:“放肆!我现在就杀了这小子!” 说罢龙君扬起手掌,就要朝着楚河劈来。 “龙君!” “父王!不要!” 玉质道人和龙女白熙先后开口,当然或许此时她们这般,只会让龙君更为愤怒。 不过李城隍的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令他不得不冷静。 “我义弟张子鸣与你女儿白熙,如今魂魄相连,你若是一掌杀了我义弟,那你女儿自然也就跟着香消玉殒。季城兄!我就问你舍得么?” 龙君冷冽道:“我杀他不得,难道还不能囚禁他?等到我借来月老的绝情剪,剪断了红线,再杀他不迟。” 李城隍哈哈冷笑,拍手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季城兄的行事风格,杀伐果断。” “只可惜,即便是囚禁了他,他依旧能够与令爱心灵相通,无法阻拦。两个独孤寂寞的灵魂,相互理解,相互宽慰,日久生情那也是在所难免。只怕你借来绝情剪之时,两人早已爱的如胶似漆。你再想杀我义弟,怕是阻拦你的便不是我,而是你那宝贝女儿了吧!” “你···李栋!你欺龙太甚!”龙君手持微颤的指着李栋,恨的龙牙都要咬碎。 两个完全坦诚的灵魂,相互交流,那种好感度的飞升,即便龙君自己没有体会过,却也能想象到。 很多时候,我们误以为的爱情,不过就是一种寂寞的延伸品。灵魂的孤独,是促使我们寻找伴侣的催化剂。 而当两个灵魂相互依偎,互相取暖,从最深处达到一种深层次的体谅,那种悸动是无法用任何形体上的交流所取代的。 此情此景,当然是李城隍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借着一手好牌,基本上将龙君逼到了墙角,令其左右为难,怎么做都是错。 大好的日子里,一张脸皮算是被人揭了一层又一层,都血肉模糊了。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楚河却突然走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嘹亮的声音,在龙宫大殿之上响彻,引人侧目,纷纷想着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此等情况下,不乖乖躲开装鹌鹑,跳出来蹦跶个什么劲?当真是不怕死? “混账!你也敢放肆?给我闭嘴!莫要以为本龙君真的不敢动你。”龙君眼中杀机毕露,显然不是说笑而已。 楚河却笑道:“龙君之所以反对我与白熙之事,大约是觉得我配不上令爱。只是龙君怎知道我配不上?” 龙君闻言,都被气乐了:“你配得上吗?” 楚河一激眉心识海深处的祝融元神碎片,整个人的气质瞬间高贵、古老起来:“高阳帝苗裔,祝融之后裔,血统纯正,出身高贵,配不上吗?” 一瞬间的变化,令满场皆惊。 李城隍也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河,忽然觉得事情仿佛有些不对劲。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配得上(求首订) 高阳帝颛顼乃是上古人皇,曾经有资格与天帝并肩的存在。而火神祝融,是天人共封的大巫,是万物之火的象征。 作为他们的后裔,楚河所言若是真的,那么其身份来历,自然不会比龙君之女差,甚至要高贵许多。 当然了,如今的人族,真计较起来,多少都能与远古、上古的人皇先辈们扯上一些关系,只是血脉稀薄,几近于无。 楚河要想取信于众人,还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才是。 “哈!差点被唬住了!你们人族都自称是炎黄子孙。硬讲起来,谁还没点来历?”一个明显是妖族的修士,哈哈笑道。 满场之前被楚河瞬间爆发的气势给震慑住,变得略为安静的大殿,瞬间又嘈杂起来。 嗡! 楚河一伸手,直接掏出了一尊大鼎,重重的砸在了大殿中央。 一鼎而立,水波沸腾。 虽然微渺,却苍劲的火焰,在大鼎之中燃烧着,发出呦呦凤鸣。 “此乃楚王鼎,鼎中之火,非楚王室血脉浓郁者不可触碰。”楚河说罢,却直接伸手探入火中。 讲正经的,楚河的血脉其实称不上多好,但是他可以作弊啊! 一点祝融元神碎片受功德滋养,已经能够稍稍动用,借助着这一点祝融元神碎片,楚河的手掌毫无障碍的穿过了鼎中的火焰,且将之抓在手中。 此火之妙,在场的诸多高人,无不目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与那楚地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 “竟然真的是古楚后裔,而且血脉高贵浓郁。”边峻抓住身上两个好奇楚河手中的火焰闪闪发光,想要跑过去也摸一摸的小女孩。一边忙碌着照顾女儿,一边开口说道。 “稀奇了!当年秦王扫后,又有汉代秦邦,等于战国七国嫡系王室,都已经消亡。怎么古楚竟然还有王族流传下来?”谷道人继续撸猫,那黑翀虎在谷道人手掌抚摸下,发出‘呼噜’‘呼噜’的舒适声音。 无论是春秋五霸,还是战国七雄,王室基本都与上古人皇有关,传承自高贵血脉。故而才有权利,执掌一国之礼乐,甚至问鼎中原,都企图再创辉煌。 楚河的一番自爆,不仅打了个龙君措手不及,就连李城隍也是同样一脸的懵逼。 天可怜见,他是真的想要给龙君一个大大的难堪。 但是若楚河来历如此高贵,那他岂不是白当了一回媒人先生?反而成全了长江龙君? 须知道,那黄河龙君之所以总能压长江龙君一头,便是因为黄河与天下人族命脉、信仰相连,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人族传承的一部分,自有人族气运庇佑。 倘若长江龙君能将女儿嫁给楚河,那是不是也能参与到瓜分人族气运的名单中去? 即便只是楚地,那也是极为可观了。 李城隍想到了这一点,龙君自然也想到了,故而脸上的表情逐渐的松动下来,虽然仍旧有怒色未消,但是眼神却已经清明起来,不再被怒火所控。 “哈哈!兄弟!你有如此身份,为何不早点告诉哥哥我?若是早知道如此,哥哥我当初就该在万花楼给你摆上十桌八桌庆祝,把方圆千里的头牌都给你请来。好好热闹一番。”李城隍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他这就是典型的在往楚河身上泼脏水了。 想我楚河王何等的风流潇洒,用得着去找窑姐? 楚河闻言,也不反驳,而是扭头对着带着面具的白熙,深情款款道:“即便我阅尽了百花浪漫,却还是偏偏喜欢你。天意如此,我又奈何?” 白熙妹子面具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是那眼神却早已化作了一江春水,一泻汪洋。 “你···不要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这样令人害羞的话。”楚河的心中,响起了一道白熙妹子娇羞的声音。只是她的情绪传递过来的却是一丝丝的心动和喜悦。 楚河微微一笑。 女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老实。 越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情话,才会越让她们心动。 至于那些玩砸了的,大抵只是因为三种原因。 第一是,丑!这是硬件问题,要么整容,要么狗带。 第二是,穷!这是软件问题,要么卖肾,要么去卖身。 第三就是方法性错误了,示爱和求爱、求婚,那是两码事。你只是单纯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自己的爱意,而不带有任何的强迫性质,那么妹子即便是不太愿意与你交往,内心也会欣喜,不至于恼羞成怒。但是贸贸然的来一出当众求爱、求婚,那就是有种携众示威的意思了,碰到性格彪悍点的,直接甩你一脸mmp,让你出丑到国外。 看到有人当众撩妹,撩的还是自己的女儿,龙君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道:“即便是你身份配得上我儿,但是你修为低下。修真界的事情,终归是以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你谈何保护我女儿,给她幸福?” 这态度就和丈母娘要房要车是一个道理了。表面上是在刁难,实则是已经态度软化,至少···思想上是已经开始接受一段全新的关系。 “龙亦有潜龙在渊之时,我如今虽然修为低,但是并不代表我修为一直都很低。”楚河回答的不卑不亢。 龙君一挑眉毛,冷声道:“哦!是吗?那你如何证明自己,真的可以一飞冲天?” 楚河笑道:“如此简单!” 说罢便盘腿坐在大殿之上,运转九江行脉法。他竟然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破炼气期。虽然筑基也着实算不得什么,但是就凭这股子,说突破就突破的闯劲,只要不玩砸了,日后怎么都会有一番成就。 楚河那令他感到熟悉的运功路线,让龙君表情微微变化,不过却并不太过惊奇。 毕竟洞庭龙君留下的修炼法门流传也还算广泛,楚河能够修炼这门法门虽然令他惊讶,却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随着真气在楚河的体内越转越快,隐隐似乎就要凝聚成液态的真元。 而就在楚河的丹田之处,虚幻的道基,如同宝塔基座正在凝形。 楚河猛然一张口,发出如龙吟般的啸声,声浪传扬,侵吞八荒。 龙宫之内,海量的灵气朝着楚河汇聚过去。 “八荒吞气!”识货的不少,瞬间便辨别出了楚河所用何法。 下一刻,海量的灵气几乎瞬间填充入楚河的体内,被强行归纳入丹田之中。 在磅礴的灵气挤压下,那虚幻的道基不断的显得真实,其中一点点微弱的残余杂质,也在海量灵气的冲刷下,被强行排除出来。 “哼!八荒吞气,考验的可不仅仅是一瞬间的吞气力度,更是自身的忍耐力和承受力。若是承受不住,说不定不仅无法筑基无暇,还有可能炸毁道基,一切都只能重头来过。”龙君高高在上,盯着楚河,心中情绪莫名,不知是期待他成功,还是期待他失败。嘴里说着话,却也不知是刻意解释给楚河听,还是在无意识的唠叨。 第一百四十四章七层筑基(求首订) 龙君的话楚河听见了吗? 他自然是听见了,龙君以深厚真元说出来的话,楚河如何听不见?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楚河那一口气吞下去,庞大的灵气并非都是用来融入道基,而是用来敲打道基。 这就好像是锻铁,千万次锤炼,才能将杂质排除。 伴随着强大的灵气一次次撞击在逐渐坚实的道基之上,杂质逐渐清除后,道基澄清,宛如绝世美玉,无暇无碍,一滴滴的真元开始在道基之上凝聚,宛如玉盘之上晶莹的玉液一般。 真元如汞,来回旋转,显得十分的灵动。 分明是水系真元,却拥有着土一般的厚重和烈火般的汹涌之感,显然是因为真元的纯度极高,已经开始包罗万象。 世间万物皆息息相关,其实哪里又能全部割裂开来。 顺着一条路走,走到尽头就会发现,脚步已经遍布了整个世界。 如此真元已然难得,楚河却念头一动,道基震动将这真元散去。庞大的灵气继续如大锤一般敲打着道基。 轰!轰!轰! 每砸下去几十次,才会有极为微弱,几乎不可查的杂质挤出。 到了如此程度,几乎就已经接近极限了。 但是楚河不想放弃,超越极限,他在练气期的积累很深厚,有足够的底蕴支撑他,让他做尽可能的尝试。 不错···这仅仅只是一次尝试。 楚河不会忘记,退出副本后,他在灵光幻境之中获得的一切境界提升,都会被打回原形。现在的筑基,一是形势所逼,二是为了积累经验。 渐渐的几十次的轰击,也不能在压榨出一丝一毫的杂质,楚河便开始朝着连续上百次轰击挺进。 楚河咬牙苦撑,大殿之中,殿前和殿后却观看着楚河的突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修为低,眼光也低的妖魔鬼怪们,都开始小声的嘲笑楚河,笑他自不量力,笑他装逼不成成傻逼。现在筑基受阻,前途尽毁了。 而那些真正的强者,有眼光的,却都能从楚河四周灵气波动震荡的韵律感受到,楚河正在挑战极限的敲打道基。 所谓‘完璧无瑕’,是一个伪命题,就像是这世上永远不可能存在无暇的真金,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杂质。 自然所谓的无暇道基,所指的就是那种看不出明显破绽的道基,能够支撑起庞大的修行建筑。 而楚河的挑战极限,就是在将基础打深,不断的朝着理论上的无暇挺近。 嗡嗡嗡! 渐渐,灵气震动的声音,就像是一群蜂群,在同时震动翅膀。 数百次的灵气撞击,将雨点般落在楚河的道基之上,将更加稀少的杂质强行挤压出来。 楚河的气息已经浑浊了,这口气他快要憋不住了。 “不行了!本来还想试一试连续数千次敲击。看来还是准备不充分,幸好这一次不是真正的结果。” 想罢了,楚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浊气之中,所潜藏的就是楚河道基之中的杂质,这些杂质乃是道毒,有着损害修者资质、根基的力量。 玉质道人早早盯着,见楚河吐出这么一口气,挥袖便将这道毒收起来,送入玉瓶之中,不让它环绕在楚河身边,以免干扰到楚河。 楚河睁开双眼,却并未起身。 道基虽然已成,但是真元尚未凝聚。 嘴一张,龙吟啸声回荡于整个龙宫水殿。 又是八荒吞气。 海量的水系灵气朝着楚河蜂拥而来。 白熙龙女纤细的手指连弹,整个龙宫的部分大阵便突然启动,数百里长江范围内的灵气,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以楚河为核心旋转。 蒙蒙的灵雨笼罩着楚河,将他锁在朦胧之中。 龙君看了白熙龙女一眼,不满的发出一声冷哼,却终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常有人玩笑说,得到一个妹子的心没什么屁用,得到身体就够了。而眼下楚河实力打脸,充分展现得到了妹子之心的好处。 一个妹子是否对你动心,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利益关头,她究竟是向着你,还是向着别的人。 当然了,广大单身狗们也别太苛刻,能脱单就不错了,能得到妹子的身体那就先得到再说,别老是惦记着心不心那点事。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看脸···。 随着灵气的涌入,楚河凝聚的‘无暇’道基之上,一滴滴的透明真元凝聚。 真元的色泽剔透之极,虽然是水系真元,却俨然已经囊括五行品貌,有兼收一切之蓄势。 伴随着真元转化,道基之上迅速的堆砌起液态的宝塔形状。 一层、二层、三层···一直到七层方才止住。 宝塔之上,有水龙循环,描绘着九江风物,虽然还不够细致,欠缺打磨,但是雄浑之势已成。 筑基如修塔,一层一登天。 一般而言,九层而抵天穹,那时便当搜寻意识灵光,于宝塔之中孕育,然后化作金丹于塔顶一跃而起,超凡脱俗,打破人体极限寿命。 楚河能在筑基之后,一口气冲上七层塔,可见积累之浑厚,道基之坚固。 当然也有龙女白熙的帮助。 若无她调动数百里长江灵气为楚河使用,楚河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从地上站起身来,分明身上并无一丝污秽,楚河却偏要轻掸长衫,动作潇洒中带着一种难言的飘逸,瞬间完成封面照五连拍。 配合上那越发华贵的气度,飞扬而又自信。 “筑基铸无暇,一气破七关!岳父以为如何?”楚河看着龙君,笑而问道。 龙君面色紧绷,已经难看出喜怒:“不差!” “哈哈!龙君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这岂止是不差,简直就是出类拔萃到了极点。我谷道人门下弟子有三千,能如龙君女婿者,却无一人。” “小兄弟!我且问你,你可有师承?若是没有,不妨入我青城门下,我亲自传你青城三十六诀,蜀山上八剑之一的金风斜雨三三剑。” 谷道人这是起了爱才之心,毕竟这天底下,名师不常有,但是佳弟子更是不常有。 只是楚河尚未答话,便听见东阳离说道:“此子人身而修龙族所创之法,与我切合,合该是本座弟子。” 言语之霸道,语气中那种不可拒绝的态度,昭然若揭。 楚河看了看东阳离,内心却是拒绝的,虽然眼下的东阳离是那样的拉轰,但是楚河始终忘不了的是他当年用小剪刀阉猪时的场景,感觉拜在他的门下,会有一种莫名的,淡淡(蛋)的忧伤。 第一百四十五章说好的抢弟子呢?(求首订) 东阳离,人称苍龙道。 三界广袤,暂且不提,人间之界,排除那些隐藏起来的老怪物们,东阳离可谓当今修真界翘楚,实力能够与之比肩者,不出五指之数。 他若是发话说要收徒弟,那前来拜师的,一定会从天山脚排到南海边。 只是此人性格高傲、孤僻,在鹦鹉洲上结庐而居,每日只与古树为伴。虽然门人弟子不少,但是得其悉心教导者,却是寥寥无几。 眼下却开口要收楚河为弟子,那当真是好比铁树开花,难得一见的很。 见东阳离出来抢弟子,谷道人微微苦笑,虽然没有退避,却也没有再过多争取。 毕竟在他看来,东阳离说的也不错。 何况,选门派,选师父,其实就是选靠山。就和黑社会小弟找老大是一个道理。 哪天被人砍了,能不能报仇,全靠老大罩不罩得住。 至于学本事,那都是虚的。 但凡是有点来历的门派,谁还没点看家本事?而到了元婴期之后,所谓的门派传承,起到的作用也就只是打开眼界,补充资料讯息。 东阳离和谷道人先后发话了,满大殿的视线,便都聚拢在楚河身上。 白熙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楚河。 虽然和她的超绝师承比起来,东阳离和谷道人确实远远不够看,但是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却已经不比长江龙君要差。 倘若楚河拜在他们任何一人门下,也就算是与她‘门当户对’了。 至于李城隍的义弟之言,大家都清楚,不过是为了让龙君怄气,其中怎么回事,智商正常的都能看出来。 龙君或许也是同样的念头,故而也没有阻止,静观其变。 眼下楚河与他女儿之间的瓜葛牵绊,大家都已经得知。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 如果楚河出身、资质还有背后的靠山都过得去,那这门亲事,龙君也就捏鼻子认了。 那么此刻,作为视线的焦点,两大高手争夺的核心,楚河在想什么呢? 如果东阳离和谷道人知道楚河心中所想,那么一定会立马操刀子,先给他两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前辈的愤怒。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都展现出如此绝佳天资了,为什么只有两个跳出来要收我为徒?难道不该是十个八个前辈高人,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弟子,然后各自开出价码,许下诸多好处吗?” “眼前这两位也是诚意不足啊!如此心平气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谷道人也罢了,至少还许了点绝学。李东阳这老小子就不地道了,摆明了空手套白狼啊!” 所以只能说,完全是楚河想多了。 其实眼下两人愿意收他为弟子,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资质。 同样是因为他的身份。 长江龙君嫡女的夫婿,这个身份很微妙了。 青城派一向在蜀中黄河流域一带发展,如今青城派声威大震,需要对外扩张,长江流域便是首先要攻克的目标。 而东阳离的东阳派,就在江城附近的一处洞天之中,紧靠着鹦鹉洲。 是铁打的长江流域大型门派,有着天然守护既得利益的责任。 楚河是未来的龙君女婿,当然值得他们两派争取。 本质来说,楚河一名不值。 但是两边借力,却拥有了一种不能小觑的价值。 “给我你的答案!张子鸣!”东阳离显然没太大的耐心等楚河左右衡量。 他的气势迫人,就是要以一种强硬的姿态,让楚河不得不选择拜入他的门下。 简单而言便是,我这么牛逼,凭什么和你讲道理?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楚河也确实应该拜师东阳离。 首先东阳离的功法,确实和他对口。其次现实中东阳离也还在,只是许久不曾露面,疑似沉睡中。而且东阳派和东阳家族势力庞大,与道具商店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真能攀上交情,对于现实发展有利。 但是,楚河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啊! 要他叫东阳兽医一声师父,那简直比用刀剁碎了他还难受。 都是假的,只是一场幻境,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拜师东阳兽医么?楚河这样安慰自己。 “抱歉!我已经有师承了!”楚河说道,明显的口不对心。 “有了,那就换掉!”东阳离从未想过楚河会拒绝自己,即便是此刻也是一样。 楚河扭头笑道:“东阳前辈是这般想的吗?师父是可以随便舍弃的?” 东阳离脸上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 他倒是没有怀疑楚河看穿了他的某些秘密,只是单纯的被人戳到了心中的某个痛点,遂冷声道:“好!有骨气!本座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有骨气的年轻人!” 说罢东阳离坐回自己的位置,谷道人也退了回去。 既然楚河拒绝了东阳离,那自然也没有选择他的理由。 “笨蛋!你为什么拒绝东阳伯伯?他的实力可是很强的。而且据说还和吕祖有些关系。”白熙的声音在楚河心底焦急的响起。 “又和吕祖有关?”楚河心中一动。 不提更改过后的幻境,真实的历史里,当年那段事迹,究竟是如何发展的? 楚河忽然很想回去一探究竟,不过却还早。 实力太弱,再进去也只是送死,非智者所取。 “我拒绝,自然有我的道理。”楚河敷衍了白熙一句。 却听到李城隍得意道:“好兄弟!有骨气!别跟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学什么法,修什么道。你哥哥给你个庙祝当,以后替哥哥我行走人间,还不是风光的很。” 他这是终于找到机会了,乘机插足进来。 之前一番变故,几乎将李城隍的大好计划给搅乱的支离破碎,他自然心有不甘。 如今跳出来,说是要让楚河给他当庙祝,实则庙祝对于城隍而言,几乎相当于管家、奴仆。 一个奴仆做了龙君的女婿,这岂不也够他得意几百年? 楚河扭头看向李城隍道:“李大哥!你那庙太小了,我自幼也是生养在富贵人家,受不得风吹雨淋的,也就别去了吧!” 此言一出,反应慢的还在抓重点,反应快的却已经嗤嗤笑出声。 如此之言,岂不是正在暗讽李城隍的城隍庙,庙小妖风大,且破顶漏雨,不是什么好去处么? 庙堂就是神祇的脸面,被楚河这般讥讽,那就无疑是让楚河当着众人硬生生打脸。 李城隍都快要气炸了,但是谁让‘张子鸣’是他的义弟呢? 尽管好生气,还是要保持微笑。李城隍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亏大了,好像根本就不该来。 看到李城隍受气,龙君便笑的眉飞色舞,再看楚河,却又觉得不是那么讨厌了,当然整体而言还是讨厌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算了吧!寡人的大楚都亡了· 正所谓装逼一时爽,转眼火葬场。 楚河很痛快的拒绝了东阳离和谷道人的拉拢,然后又怼了李城隍,然后呢? 岳父大人表示并不买账。 视线依旧盯着楚河,宛如对待阶级敌人,随时准备抽冷子打倒。 楚河果真如此无脑? 其实这才是唯一正确的路啊! 李城隍是迟早要划清界限的,这里是龙宫,幻境的主人是龙君。想要在副本中挖掘出最大的好处,那自然是紧紧的抓住龙君的尾巴,千万别松手了。 至于东阳离和谷道人,他们的招揽确实很有诱惑力。 但其实不过是井中月、镜中花而已。 楚河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即便是拜在他们门下,也不过是沦为棋子。至于真本事能学多少,着实没把握。 更何况,楚河不知道副本何时会曳然而止。 倘若刚刚给东阳离那厮磕完头奉完茶,副本便曳然而止,那楚河得吐血三升而亡不可。 所以请大家相信,楚河的拒绝,是完全经得起推断,以及经过前后缜密思考的,绝不仅仅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肾上腺素主宰了脑子(手动滑稽)。 “张子鸣!”龙君终于再度说话了。 “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是这还不够。出身只是代表了你的血统,高贵永远源自自身。你有天赋,但是天下有天赋的年轻人多了,难道本龙君都要把女儿嫁给他们不成?” “所以你还需证明自己。”龙君高居于上居高临下道。 楚河很不喜欢这个角度,胸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戾气,却又被他压制下去。 “岳父大人还请言明!子鸣若能做到,在所不辞。”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楚河还能说别的么? 龙君一拍手掌道:“好!既然你是楚国后裔,那就再兴楚国。你若打下了半壁江山,本君将女儿嫁给你,又有何妨?” 楚河闻言,一脸懵逼。 龙君这话说的满是鸡血,其实绝对是个大坑啊! 自汉开始,天子都由天庭钦定,人间混乱,需要破而新立之时,甚至会有星宿下凡,辅助潜龙夺取皇位。 这就像是一场早就注定好了的游戏,所谓帝王,也不过是棋盘上一粒棋子而已。 他即便是有楚王鼎在手,但是楚国都灭了这么多年了,你让我再立楚国?确定不是开玩笑? 看到了楚河脸上的郁闷之色,龙君面露冷冽道:“怎么?做不到?” “做不到就···。” 龙君接下来的话,直接被楚河打断:“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小婿若想成事,还需岳父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你待如何?”龙君被楚河散发出来的那股谜一般的自信给震住了。 楚河四方各踏三步,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意,长袖一卷,双手背在身后道:“当今天下,天子昏聩失德,北方异族多次南下入侵,更是搅的民不聊生。多少英雄人物,苦于困顿,难以出头。” “我不妨先闯下诺大的名声,然后再寻一处有天险可守,有良田可依之处,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号,招揽四方英豪,静静种田屯兵,待到时机成熟,反旗一举,与八方呼应,顷刻便可席卷中原,推翻腐朽,重立新朝,改天换地,指日可待。” 越说越是兴奋,仿佛这样真的能够成事一般,实则是将水泊梁山那一套拿出来讲了一遍。 其实只要稍稍研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出头的橼子先烂,第一个造反的都死得快。而且历来夺得江山者,所占据之地,或许富庶但绝无天险可守,绝无外物可依。 唯有如此,才能不懈发展,不沉迷于眼前的收获,时时刻刻处于警惕之中。最终方才夺得天下,祭天为皇。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正是如此。 心中虽然敞亮,楚河嘴上却道:“如此行事,岳父大人以为如何?倘若我为楚皇,必然封岳父为九天至高琼霄大道龙君,执掌九天银河兵马,与天帝平齐···。” 楚河这话是越说越没谱,越说越没边。 “你给我住嘴!”龙君一拍椅子,他是真的被楚河的话给吓到了。 起初之言,倒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乍一听似乎还真能如此。但是后面的话,是楚河能说的? 午夜梦回之时,龙君或许做过类似的奢望。但是这是能说出来的事情么? 若是传到天帝的耳朵里,天帝或许不会跟楚河这个小虾米计较。但是他长江龙君,说不得就得上一趟剐龙台。 “嘿嘿!好机灵的小子!你真的不愿拜我为师么?”东阳离的一声冷笑,将龙君从楚河的狂言中惊醒出来。 龙君这才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被楚河给摆了一道。 他给楚河出难题,那楚河就给他出难堪。 你敢逼我造反自杀,我就敢反旗一举,便打着你的名义肆意妄为。 楚河冲着东阳离拱拱手道:“前辈见谅!所谓师恩不可弃,我若是无信无义之人,想来前辈也就不愿收我了!” 东阳离闻言,竟然难得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温和。 龙君被楚河一顿抢攻,有些下不来台,便扭头对李城隍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龙宫寿宴,并不欢迎你。” 李城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原本也不打算这么做,不过我不让你出个丑,我心里憋屈,念头不通达。” “所以季城兄!对不住了!” 说罢李城隍取出一块金色的龙鳞,龙鳞之上刻着一个古怪的黑色符文。像是一种活物一般黏在那龙鳞之上,隐隐可以听见无数的呼唤声,从那黑色的符文中流露出来。 看到这个符文的时候,长江龙君面色一变,十分古怪与难堪起来。但是紧接着却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神色坚定。冲着周围的一众下属都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刻李城隍手里神力燃烧,将那龙鳞化作融化。 一缕金黑夹杂的烟气在火焰中飞腾而起,飘向龙君。 长江龙君面对这当面而行的暗算,却显得有有些急迫,不仅不躲避反而自发的迎了上去。 洞庭龙君见了,也几次想要出言提醒,却又在最后收住了声音。 所有大殿中的生灵,大都不懂究竟为何。 却见那烟气飘向长江龙君,将他笼罩住后,龙君先是脸上浮现出一些怪异且‘猥亵’的表情。之后却又开始显得痛苦不堪。 最后竟然泪流满面,大滴大滴的龙泪落下,洒在地上犹如玉珠落地一般,叮当作响。 “李城隍这搞了什么鬼?”楚河诧异的看着李城隍。 只是再看东阳离、谷道人、洞庭龙君,甚至是五位龙女和玉质道人脸上的复杂和平静,说明眼下的龙君,并未遭遇任何的危险。 第一百四十七章回忆杀(求订阅!) 千里长江,阴云密布,霎时间电闪雷鸣。 一声声霹雳惊阙,江面上先是绵绵细雨,紧接着长风呼号,暴雨倾盆。 浩荡的江水,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上涨,长江两岸,无数的百姓甚至是有心的官员,都开始忧心忡忡。 如此怪异,来的如此急躁,却又这般浩荡的大雨,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龙宫大殿之上,龙君终于还是收住了眼泪,用大手抹了抹脸,双眼通红,十分真挚的盯着李城隍说道:“李栋!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李栋闻言却哈哈大笑:“值了!值了!三十年的俸禄,换了你季城兄的这么一句话,我李栋值了!” “这口气!我回来了!” 李城隍的俸禄是什么,楚河心知肚明,不过是算起来,最多不过一年的‘俸禄’,就让楚河的祝融元神碎片得到了小幅度的滋养,那附在龙鳞上的黑色符文,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竟然花了李城隍三十年的俸禄? 楚河以真元激活心头的红线,呼叫龙女白熙,将自己的疑问传递了过去。 龙女白熙便回音道:“那是三生石上的雾霭凝结成的煞,李叔叔应该是入了地府,以三十年的俸禄换来了这一点点的三生石煞,这煞不伤身,却伤心。煞气入体,便可见最思念之人,便可再经历那曾经的彻骨之痛。” “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楚河闻言,寂寥无语。贵为龙君,却亦有伤心之事。 虽然再经历彻骨之痛,却依旧还想见心上人一面。 长江龙君不断刷新着楚河对他的感官。 起初的威严霸气,之后的好色猥亵,加上现在的情伤难愈,各有不同,却又组成了龙君的每一个面貌。 凡有智慧之生灵,本就都是多变且复杂的。 没有任何一个,永远只有一张面孔,也没有任何一个永远都只有一种心态和心情。在大家最熟悉的面容之下,贴着的是一张张的脸皮,最深处纵横交错,唯有伤痕累累。 龙君的故事如何,楚河没兴趣知道,他不问,白熙也自然不说。 抹开了眼泪鼻涕,除了眼角的血丝,以及地上滚动的龙泪珠子,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过。 龙君依旧是龙君,高高在上。 李城隍大笑一声,如释重负,不再去管其他,甩头便走,且行且歌。 “半痴半傻半疯癫,且歌且狂且徐行。吃喝嫖赌样样全,忠孝仁义我不缺···。” 背影晃荡,仿佛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在自由的甩动着,没有一处着调。 李城隍就这么去了,就像他来的潇洒,他走的也同样潇洒。 “真是奇人!”此时楚河还有些看不懂,李城隍对龙君的态度。 这是处事风格的区别。 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的不同造成的差异,有时候不是智慧所能弥补的。 “你说,李叔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心底白熙的声音传来。 楚河摇摇头,心中回答道:“一个人给别人的印象,有时候是深刻的清晰的,有时候又是模糊的概念的。每一个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迷雾,有些人我们以为看清了,其实只是我们忽视了。我们并没有想要去深入的了解,所以才固执的认为,他就是那个摸样。” 楚河这算是答非所问了,但是当他的感受传递过去的时候,白熙却读懂了他的感觉。 随着李城隍的离开,龙宫的宴会,反而像是被抽走了什么。 歌舞继续,酒宴照开。 楚河的座位也被象征性的调整到了大殿前端的末尾处,再往前面一位,就是大肉山边峻。 虽然边峻的身份地位不低,但是体型庞大,放在最前面一块,实在太占位置。故而他自己选择坐的靠后些,也算是省了麻烦。 楚河正在自斟自饮,同时以心灵沟通的方式撩妹,突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从楚河的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瞪大了眼轱辘,清澈的眼神好奇的看着楚河,手里还抓着一块麦芽糖,使劲的咗着。 楚河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递过去。 小姑娘看了一眼,然后张大了嘴,露出满口的利齿猛然咬来,这猛地一下,像是要将楚河的手都给咬下来。 楚河手一松,糕点落入小姑娘的嘴里。 小姑娘使劲的哽着脖子,却吞不下去。 楚河急忙到了一杯水递给她。 看着小姑娘接过水杯,咕噜噜喝完之后,终于大口喘气,楚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她,她只是想要你帮她倒水,故意这样做而已。”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楚河扭过头去,看到的就是大肉山那张漆黑肥硕的大脸。 楚河点点头道:“小孩子嘛!总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关爱。” 边峻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有时候孩子太多,孩子们相互之间也会有些小心机的。”话虽如此,那大大的肥脸上,分明是满满的宠溺。 原本躲在楚河桌子下的小姑娘,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然后坐到楚河怀里,指了指桌上的一盘核桃酥。 楚河笑着帮她拿过来,就见小姑娘左右手开弓,抓了两三个,然后连着拳头塞进橡皮似的可以猛然变大的嘴巴里,脸肿的和松鼠似的,咬的咔嚓、咔嚓响。 “她是小十一,最近正在长牙齿,总是喜欢找些酥脆的东西磨牙。不过不能吃太多甜的,你稍微注意点。”话虽如此,边峻却又直接从旁边一位道人的桌子上,把核桃酥也抓了过来,摆在小姑娘面前。 这就是个妥妥帖帖的女儿奴啊!嘴上说的严肃,其实瞬间就妥协了吧! 看着小姑娘一把一把抓着、吃着,看的楚河都有点饿了,便从旁边拿了一个水果,正要下口。 视线从下方传来,令楚河全身汗毛一竖。 小姑娘鼓着小肥脸,还在慢慢咀嚼着,只是眼神却分明是在警告楚河,这是她的,桌子上的食物,全是她的,楚河一点也别想动。 旁边的那位女儿奴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个···小十一最近可能在长身体,对食物的需求比较大。多担待!多担待!” 说罢抓起楚河手中的果子,又妥妥当当的放回到桌子上。 小姑娘低下头,继续狂吃核桃酥。 于是轻而易举的,原本属于楚河的一桌子好菜,就被一个小姑娘包圆了,楚河没有半点拒绝的权利。 “张子鸣!今日乃是本龙君千年大寿,你既然也是个读书人,莫不如赋诗一首?”突然龙君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楚河面色一僵,露出苦笑。 这才安稳了多久?意料之中的针对便又来了。 果然龙君其实也是女儿控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别亦难(求订阅) 楚河站起身来,正了正衣领子,原本坐在楚河怀里的小姑娘滑落在地,一边嚼着食物,一脸茫然,倒是皮实的很。 “禀告龙君!并无诗作!”楚河道。 “不会作诗,也算是读书人?”龙君道。四周便是一阵窃笑之声。 楚河义正言辞道:“读书是为了明义理、辨是非、行正道、修持己身。诗词不过小道耳。” “若是本君非要你作诗不可呢?”龙君龙目一瞪就开始不讲道理。 楚河踱步道:“也不无不可,龙君且听小生吟来。” “二八佳人体如酥···。” “你住嘴!回去!”龙君迅速的打断楚河,一挥衣袖,面色难堪。 又一次的交锋,被楚河巧妙的(wei suo de)化解。 如今时代对应乃是北宋年间,楚河若是要抄诗,也还有不少可取用者,即便是稍稍有些不应景,但是只要够爆炸,一样可以镇住全场。 但是这样做没有意义。 龙君并不是想要听诗,而是借机找茬。 所以楚河直接站出来威胁他,你要是继续找我麻烦,那我就曝光你偷看小黄书的事情,咱们一拍两散。 龙君也是要脸面的,女儿被人莫名其妙的绑定了,丢了一次大脸。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痛哭流涕,又丢了一次脸。如果再被曝光当众看小黄书,那威严可就彻底扫地了。 伴随着龙君的最后一波反攻胎死腹中,热闹的酒宴也逐渐开始走向平淡、落幕。 虽然定下的是嗨够三天,但是到了当年傍晚,如东阳离、洞庭龙君、谷道人、大肉山边峻等人便都纷纷告辞。 楚河因为被长江龙君盯得紧,倒是一直没有机会找洞庭龙君说话,询问天一生水咒的问题,却是一个遗憾。 等到重要的宾客都散去,龙君也离开了主殿,没有了压迫感,大殿中的氛围虽然变得更好,但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瞬间,一切却开始变得像抽象画一般模糊。 这一次楚河没有被直接踢出‘副本’,而是仿佛知道其心中所想,刻意留给了他一定的告别时间。 “难道是因为,我与这个幻境中的人物,有了某些特别深刻联系的原因吗?”楚河猜测着,却得不出答案。 江风徐来,月光下流波闪烁着银光,白衣的仙子踏浪而行,登临了楚河的小舟。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请我喝酒?”龙女的目光比月光还要温柔一些。 楚河伸了伸手,不用说话,月光下龙女白熙已经懂得了楚河的心思。 “我要走了!”楚河开口说道。 “我知道!”玉质的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水散发着浓醇的芳香,烈酒入喉,却索然无味。 楚河忽然一笑,笑道很干净很清爽,仿佛是真的扫清了此刻那浓郁的愁绪。 “不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楚河问道。 龙女白熙的脸上此刻依旧带着玉质的面具,即便是楚河与白熙心灵互通,对方的面容依旧蒙着一层浓雾,看不清晰。 显然这面具效用非凡。 龙女白熙摇摇头道:“这是师父给我戴上的,自然有其深意,如果真的是你,那么你早晚都能看见。” 说罢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楚河。 楚河伸了伸手,当手指轻轻的触摸到那冰凉的面具,忽然微微停顿,叹息一声却又收了回来。 “为什么不摘下来?”龙女问道。 “我怕我承受不起,我怕我找不到你!”楚河站起身,站在船头,任凭长风吹过衣裳,猎猎作响。 龙女就在他的身后,但是他却觉得异常的遥远,无法触及。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龙女叹息一声说道。她与楚河心灵相通,如何不懂他? 原本的楚河该是一个异常果断的人,断然不会如此拖拖拉拉,更是一个多情且无情的人,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真的停下脚步。 “你不敢摘下我的面具,是因为你怕自己会心软,变得你不再像你。”龙女的声音多了几分清冷。 楚河遥望天上的冷月渐渐的落下,一抹朝阳初生,便头也不回的一步踏入水波之中,沉入江底的龙宫。 蚌壳小屋内,碧珠坐在石床上默默的发呆。 她的情郎变成了龙君的女婿,她是该为他的飞黄腾达高兴,还是为自己的顾影自怜伤心? 楚河仿佛没有看到绿珠脸上的失落一般,走过去牵着绿珠的手道:“绿珠!我们去外面逛街吧!街上多了很多新鲜玩意。我给你买啊!” 楚河卖了李城隍给的野山参,现在也算是颇有家资了。反正这东西也带不出去,只要接触过,副本结算的时候,能不能到手,全靠运气。 绿珠心中惆怅,不太乐意,却被楚河强行拉了出去。 这一日楚河带着绿珠逛遍了整个龙宫,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给绿珠买了个便。 绿珠喜欢的,他要买。绿珠不喜欢的,他买来当面摔碎。 总之就是壕。 在繁杂的人群中,堆积如山的礼物冲击下,绿珠暂且忘记了那些烦恼。她虽然是个妖精,但是真实而言,也只是一个略为平凡的小女人罢了。 她并不拜金,但是生活中总是会充斥着许多柴米油盐。 楚河就这么陪着她,当太阳再次落下,水温都开始变得清冷,绿珠忽然拉住楚河的手,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滚。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绿珠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尖锐。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同样一句话,却又转入低层,仿佛是在哀鸣。 绿珠用拳头锤着楚河的胸口。 而楚河则只能紧紧的抱住她,面色低沉。 他想过办法,想过许导既然能带走小倩,或许存在着某种可能性。 但是他没有那样的法宝,而且绿珠也不是聂小倩。 不错! 楚河确实可以来回刷副本。 但是楚河却不确定,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绿珠是否还是眼前这个绿珠,或许一切都一样,但是人非此时人,心又岂能还是此时心? 对于那些找个容貌相似的,便能告慰过去的情感者,楚河这个风流的渣男,倒是想要问问。他们所喜欢的,究竟只是那一层皮囊,还是真正的某个人? 外表有相似,但是灵魂却不同,这一点楚河一直都分辨的很清楚、很明白。 眼前的景物开始彻底的模糊。 龙宫水殿,大宴宾客,浩荡长江,女娇情深,都仿佛是一幅画卷,刻入了楚河的脑海之中。 而此时,楚河却在从这幅画中抽离。 当楚河回过神来,人在江底,手中的避水珠‘啪’的一声破碎开来。 避水之力消散,楚河急忙运转真气护住自己,然后迅速往上游窜。 躺在江边的大堤之上,楚河看着微微有些低矮的云层,却又洒下金边的光,江风凛冽,吹在湿透的身上,微寒。 左右无人,楚河便直接打开了龙宫副本所得之物。 在先收了杂物和海量灵光团之后,楚河望着其中一件物品出神,忽然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喜庆。 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回头望(求订阅) 只见那从云层之间洒下的金色阳光下,一块碧绿色的贝壳正缓缓开合着,就在这贝壳中,一个看起来十分娇柔、脆弱的小女孩,正趴在一粒珍珠上,微微休憩,阳光下小巧的鼻翼微张,修长的睫毛仿佛挂着水珠般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 似乎是阳光有些刺眼,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眼,打量四周。 看到楚河的时候,便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显得十分兴奋。 只是小东西太脆弱了,离不开贝壳,同样也还不能说话。 “这是···碧珠吗?一定···一定是碧珠吧!”楚河心中无限的感慨。 按照常理来说,碧珠这样普通寻常的小妖精,基本上没有可能活过末法。也就是说,楚河即便去找,在现实中也找不到碧珠。 但是偏偏这么巧,正是因为她的弱小,那灵光幻境竟然毫无阻碍的将碧珠作为一项奖励,发放给了楚河。 虽然现在的碧珠看起来又小又幼,但是楚河可以肯定,却是她无疑。 将碧色的贝壳捧起来,楚河打量着贝壳里的小人儿,那小人而看到楚河的大脸靠近,便摸着贝壳的边沿跑过来,抱住楚河的大脸‘吧唧’的亲了一口。 那娇媚摸样,楚河岂能不清楚熟悉? “哈哈哈!好!好!好!” “只此一个收获,这龙宫一趟便不负了!”楚河仰头大笑。 这世上最是难得是情深,正是因为楚河‘阅历丰富’,才会更懂得,一份不求回报,只是付出的真挚感情,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以后你就陪着我,我会把你养大!”楚河对贝壳中的碧珠说道。 碧珠噘着嘴点点头,似乎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缩小感到很不满意。 楚河找个一根金链子,卡着贝壳的缝隙,将碧珠连同贝壳挂在脖子上,捂在心口,然后用自身的真气去养育。 在楚河的精纯真气浇灌下,碧珠露出舒服的表情,咿咿呀呀的叫唤了两声,然后眯了眯眼睛,趴在贝壳中睡了过去。 看到碧珠休息去了,楚河才开始清点其余的收获。 最后楚河找出了其中最有价值的五件物品。 便是,白熙敬献给龙君的清乐之花,李城隍的十年‘俸禄’,玉质道人曾经使用过的生机玉瓶,内有一个不大却富有生机的小空间,可以当做是绿珠的第二个家,以及三生石煞和李城隍送的地蚕衣。 楚河很期待的天一生水咒果然没有爆出来。 毕竟这是长江龙君的副本,洞庭龙君的存在感也不强。楚河想要弄到天一生水咒,还是要从洞庭湖下手,或许找一找与洞庭龙君有关的副本去刷。 将东西全都收好,楚河从储物戒指中找到手机。 看了看定位,竟然显示在荆城附近,这一下被冲的够远。 想了想,楚河拨通了许导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许导直接接了电话道:“你个扑街!竟然还记得给我电话?” 言语中没有半点生疏。 楚河露出笑容道:“我这也不是听说许导您忙,不好打搅么!” “少晃点老子,老子我骗人的时候,你还只是蛋白质和水。”许导文章张口便来,一点客气都没有。 “许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楚河笑道。 “好了!别废话,等会我还有个发布会。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别绕弯子。你们这种人的事情,我能帮忙的不多,但是只要我做得到,绝不推辞。”许导说道。 楚河面色一松,然后笑道:“我就是想问问您,究竟您带出小倩,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稍等!”许导说了一声。 然后楚河便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之后才听到许导道:“这件事,我和小倩也讨论过。我更倾向于,你们所谓的灵光幻境,其实并不是幻境,而是一条通道。一条双向选择的通道。” “双向选择的通道?”楚河一愣,紧接着却似乎有些明悟,但是又不太敢确定。 “很简单!两段不同的时空之间,被某股强大的力量架起了一座桥梁。双方都在虚幻的桥梁上相会。当有某种力量超过时空的限制,便会实现真正的干涉。” “当然了,我能带出小倩,却不是因为那把伞拥有超越时空的力量,而是因为我选择了小倩,小倩也从无数种可能中选择了我。” “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 楚河想了想回答道:“明白了!” 道理很简单,后世之人进入灵光幻境,可以保留记忆,以为经历的一切为虚幻。 而时光前端的生灵,基本上却又都事后将一切遗忘,正常而行。只要位于时空前端的生灵否定发生的一切,那么这一切自然都是虚假的。会被时空的惯性冲刷干净,不留痕迹。 直到不同时空的生灵碰撞出火花,相互认定,那处于时空另一端的生灵,将某个生灵认定为唯一,无数种选择中,认定了他。那就有可能更改时空,从时空的一端穿越到另一端。 显然绿珠认定了楚河,所以她否定了无数种充斥在时空中的选择,然后便顺着时光的通道,跟随着楚河一起,出现在现在。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许导的推论,并不能作为实际而论。 或许真相更加的简单或者复杂。 想到这里,楚河鼓动真气,试着联系索在心房上若隐若现的红线。 红线的另一端,仿佛沟通着虚无,没有丝毫的回应。 楚河不由怅然。 绿珠能够陪伴他,确实是惊喜。但是那个能够与他心灵相通的龙女,却不知所踪,却又令楚河惆怅遗憾。 不过楚河也并未丧气失落,毕竟红线还在,也就说明缘分未断。 或许末法大劫曾经发生了某些事情,让月老的红线,也无法联系到白熙龙女。 毕竟连天庭都隐遁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呢? “喂!喂!你还在听吗?” “喂!你个扑街!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楚河回过神来的时候,许导的嗓门都升了一个调。 “在听了!在听了!”楚河将手机拿开一些,这才回答道。 许导道:“你电话来的正好!有空的话,你能不能来一趟神都?” “怎么了?”楚河问道。 “最近我在拍一部电影,你应该也听说过,不过发生了一些怪事,人心惶惶的。你有空就过来看看,没空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不是我投资。再说了取景也不是非要在神都,专场就是了。”许导说道。 楚河想了想道:“我还有点事要忙,过几天再回复您吧!” 许导道:“行!就这样吧!发布会要开始了!挂了!” 说罢就直接挂了电话,倒是雷厉风行。 许导那边的事情,楚河不着急了解,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找个地方突破筑基期。 若是还在炼气期晃荡,怕是很危险了。他可没忘为什么去的龙宫副本。 第一百五十章再筑基(加更一) 秦大爷别墅的地下车库内,平头哥开着大货车,将一块块一尺长半尺宽半尺厚的石墨砖搬下来,然后规则的码在楚河的身边,不留一丝缝隙。 直到最后全部封死后,还在外部用钢板稳固,焊接。 坐在没有一丝缝隙的石墨‘密室’之中,楚河将海量的三阶水系灵光团取出来,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捏碎。 随着这些灵光团被捏碎,小小的封闭石墨室内,开始充斥着一股股浓郁的灵气。 一百、一千、一万···。 随着灵光团的粉碎,密室中的灵气也充裕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地步。 石墨墙壁上,甚至已经沾上了晶莹的灵气水滴,无数的水滴汇聚在一起,流淌下来,便是小小的灵溪。 若是让那些每日都为修真资源发愁,一个灵光团恨不得掰开成三个用的苦逼修真者们知道,楚河竟然能如此铺展浪费的使用灵光团,一定会恨的咬牙切齿。 待到将近两万个三阶灵光团全部在楚河手中捏碎,楚河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已经在庞大灵气的压迫下,生出一丝丝裂纹的石墨墙壁,楚河知道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张嘴一声长啸,犹如瀚海龙吟。 八荒吞气! 那原本充斥于整个石墨密室内的灵气,接近一半被楚河瞬间吞入口中。 这股庞大的灵气,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重锤,狠狠的砸在聚拢在楚河丹田的真气之上。 一次轰击之后,道基初成,只是浑浊不堪,只是下下品,若是以此筑基,则一生永难突破。 当然了,放在现今末法时代,对于很多修真者而言,能筑基就不错了,哪里还来得挑三拣四的机会。 不用多想。 轰轰轰! 十次连击。 楚河真气凝聚的道基排除了大量的杂质,这杂质盘旋在道基之上,被楚河以一团灵气裹住隔开。 现在楚河的道基便已经算是中上之品,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以及一定的能力,晋升金丹还是很有希望的。 现如今之末法,有这样筑基品质的,无不是大家族、大门派出身的骄子。 然而楚河当然不会就这样停下步伐,灵气凝聚化作重锤,不断的砸下。 百次连击,频率极高。 伴随着一次次的轰下,空气中再度震起了嗡鸣之声。 外部已经被钢铁严严实实裹住的‘密室’,此时却不断的颤抖起来,其中孕育的强大力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百次轰击,重重落下。 楚河的道基变得无比澄清,宏观而言已经是无暇之基,若无特殊原因阻拦,可成元婴。 头顶和四周,石墨聚合而成的墙壁,开始被这股强大的震动之力磨碎,化作一道道细粉洒落。 丹田之中,庞大的灵气裹住的是同样不少的道毒杂质。 气息已经浑浊,楚河却强撑着继续。 要成非常之人,必然行非常人所能承受之法。道基是大道之基,基础越是坚实,日后的成就才会越高。 三百次轰击后,楚河已经挤压不出一丝的道毒杂质,仿佛道基已经大道了完美状态。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本不存在完美。 或许有,但是至少楚河还触摸不到。 憋住的那团灵气已经是黑白夹杂,黑色的道毒占据了快要三分之一的范围。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倒灌入道基之中。 到那时楚河的道基就会炸毁,轻则重头再来,资质大减。重则丹田破碎,识海残缺,无法再修炼。 当然若真是如此,事后确实可以用转生盘弥补,但是那玩意毕竟是后天制造的,怕是有些什么缺陷,只是暂时不知而已。 轰!轰!轰! 五百次、六百次、七百次! 一千!巨大的震动,已经将密室之外,被平头哥焊死的钢板炸开,一块块的石墨石块崩飞出去。一缕缕的灵气开始飞快的外泄,与外界浑浊的天地接触,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除。 当达到一千的临界点,终于有一丝灰色的杂气被从接近完美的道基之中挤压了出来。 楚河急忙取出生机玉瓶,将口中的道毒之气和残余灵气的混合一起吐了进去。 一个个的灵光团摆在身边,楚河不断的用手接触吸收着,当周身的灵光团耗尽,楚河抖了抖身上的石墨灰,从一片废墟中站了起来。 “筑基四重!可惜了!如果不是质量好的水系灵光团到最后不够用,我只怕能够直接冲上筑基九重,直接将九重塔修好。”楚河微微可惜,却并不遗憾。 慢了也有慢了的好处,至少他可以更加充分的了解这个层次的力量,然后将新生的真元练的更加顺手由心。 感受着体内磅礴而又精纯的真元,楚河口诵经文,施展出了水龙吟。 伴随着一部分真元的消散,一股庞大的水流化为游龙一般,将地面的碎裂的钢板、石墨灰尽数冲刷出地下车库。 “威力果然提高了!即使没有天地灵气借助,只能以自身真元发动,依旧远比当初在副本里施展时要强不少。”楚河点了点头。 以往同一招道术,以炼气期的修为,在现实中施展时,那水力也不比自来水管冲出去的水流强多少。 待到水流浪尽,平头哥才从拐角处转出来,咋舌道:“你这真元还真是强劲,同样是筑基,我施展法术,威力却远不如你。” 平头哥早在楚河进入龙宫之前,便已经成功筑基。 和他一样成功筑基的还有米米姐和江小白。 楚河闻言,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墨灰道:“你走的是兵家的路子,更加适合近战,法术威力自然不如我。” 平头哥听了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 “对了!姓秦的让你闭关出来后,给他打电话,好像有事找你。”说起秦大爷,平头哥的表情就不好。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楚河也已经弄清楚了一些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平头哥当初当兵的时候,是某特种部队的一名小队长。带领一帮兄弟在金、三角抓捕毒、贩的时候,意外的遭遇了强大的修真者。 对方正是欲、魔道的修行者,练的是贪欲和杀戮两种魔种。 平头哥的一帮兄弟,几乎都丧命在了那人手上。只有平头哥一人因为有些修为,逃过一劫,等来了修真者委员会派来支援的修士。 后来那名修真者被修真者委员会的高手们围捕,驱赶出了国门。之后便没了消息。 这些年平头哥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就是为了报仇。当然,也因此,平头哥对于修炼欲、魔道的修士,都没什么好感。 第一百五十一章开金团(加二更) 晚上七点多,楚河还是打的到了江滩附近,按照秦大爷发送的坐标,走进了一家会所。 带到包间,便见秦大爷还有两个年轻人,带着五六个标准的网红脸妹子,正在唱歌。妹子们的歌唱的都还不错,不过和秦大爷他们的歌声混在一起,那就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了。 调跑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是为难了那些明显经过专业训练的妹子。 仔细一看那两个年轻人,竟然还是‘熟人’。 其中一个头发微卷,眼睛微凸,鼻子稍大的男子,正是鼎鼎有名的富二代中的段子手,网红圈子里的翘楚吴建伟。而另一个身材欣长,面相俊秀的男子,便是新生代小鲜肉,富二代吴建伟的好友,其后宫‘佳丽’中唯一不变的后宫之主,号称铁打的曹俊生。 “这三个人,风马牛不相及的,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楚河微微有些纳闷。 看到楚河进来,吴建伟便挥挥手道:“好了妹子们!收工了!收工了!该回去直播的接着直播,等会你们老板我可还是要去查房的。” 其中一个长相清纯,眼神却带着骚气的妹子,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没好气道:“小女子只求院长大人查房的时候别带节奏就好!我们都是你手下的兵,哪有当元帅的,当着外人的面,拼命黑自己手底下兵的?” 吴建伟哈哈一笑:“这都不是事!让别人黑不如自黑。你最近人气涨的有些快,别说是别的平台,自个平台里暗中打鬼主意的都不少。我黑你,带带节奏,那些人就黑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矮个子,却长得很甜美可爱的妹子道:“对啊!对啊!婧姐!你要理解院长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啊!那黑出的每一个字,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爱啊!” 唤作婧姐的妹子又是一个漂亮的白眼,冷飕飕的说道:“那好啊!等会院长就去查她的房!给她灌注满满的爱,天王盖地虎,六儿一米五,宝塔镇河妖,六儿长不高!” 那小个子女生顿时不依了,追着婧姐便是一通猛拍。 “好了!好了!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的偶像包袱呢?”吴建伟拍着桌子,表情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旁边新生代小鲜肉曹俊生叼着牙签,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倒是先把偶像包袱甩了个干干净净。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群姑奶奶,吴建伟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觉得今天这事办的不对。本来只是觉得三个大男人唱歌没意思,这才把手底下的姑娘们叫出来凑热闹,没想到被反而涮了一顿,这老板当的是真憋屈。 楚河这才走过来,拉着秦大爷道:“你们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秦大爷指了指那歪七扭八坐着的二人道:“他们两个,不用我介绍了吧!郎情妾意,娱乐圈出了名的粉红cp,根本容不下第三者。” 吴建伟苦笑道:“我的秦大爷!我的亲大爷诶!你可别埋汰我了!曹俊生这小子脸皮厚,不在乎,我以后可还是要给我们老吴家传宗接代的,你这话传出去,我还怎么找媳妇?” 秦大爷冷笑道:“就你们俩那点绯闻,还用我传?早就满江湖飞了。” 吴建伟说不过秦大爷,伸手对楚河道:“你好!大名鼎鼎的楚河王!今天总算是见着活的了!”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吴院长的名头响亮。”楚河客气道。 “我这点名声,都是靠的家里面的光环,离开那层,剩下多少还不得而知,哪里比得上你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名号。晓得的,哪个不是竖一根大拇指?”吴建伟接着说道。坦白说,这话说的出口,脸皮是真厚。楚河的名声是硬闯出来的不假,但是竖大拇指的倒是不多,中指差不多。 曹俊生坐正身体道:“够了吧!这相互吹捧的,我都看不过眼了。坐下来喝杯酒,以后就有交情,是朋友了!” 四人坐下后,喝了两杯酒,楚河用眼神扫着秦大爷。 秦大爷这才道:“小楚啊!我也不瞒你,这两个晚辈与你秦大爷有些交情。他们也想进春秋副本逛逛,所以能不能让你留两个名额给他们。” 秦大爷显然不知道楚河的厉害,而一般副本都是有名额限制的,并不是想进多少就进多少。 吴建伟也正色道:“我们家在明谷那一块,新开了一个楼盘兼广场,兄弟你若是应下了,我名下在那个楼盘的股份,就都转给你。” 这可是块大蛋糕,即便吴建伟在那块楼盘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那也价值好几个亿。 楚河自然心动,虽然他很有‘钱’,但是多是修真界的资源,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甚至每次交给平头哥往外放的并不多。 更何况,用修真资源大量换取世俗钱财,这种事情,无论放在何时,都是格外引人关注的。 毕竟一向只有用钱财换取修真资源,大规模逆向操作,自然会引来有心人的察觉。 所以楚河虽然身价不菲,但是世俗的钱财,却还并不太多。手上的余钱,还是之前从许导处‘敲诈’来的。 做微微思考状,楚河问道:“我需要做什么?只是带他们进副本么?” 吴建伟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将我们二人送到鬼谷。” “你们想去寻鬼谷子?”楚河诧异的看了一眼吴建伟,没想到这位鼎鼎有名的娱乐圈风纪委员,竟然还是个中二病。 由于种种原因,鬼谷子被吹的厉害,仿佛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般,着实也是够了。反正楚河是不信,一个王诩会比得上道祖老子,儒家圣人孔子一流。 吴建伟兴奋道:“鬼谷子乃是纵横家的鼻祖,我和俊生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去投到鬼谷子门下,一个学纵一个学横,日后双剑合璧,齐齐闯荡修真界。”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这空来风,事出必有因!这两人连相爱相杀剑都要学了,岂不是真的有些基情?” “也罢!那就算上你们把!不过我可说好了,我不管你们能不能拜师成功,总之带你们找到鬼谷,我就算是任务完成了。”楚河说道。 吴建伟一拍手道:“兄弟!痛快!走一个!” 说罢便端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楚河面前的杯子,一口抽个干净。 楚河也端起酒杯痛快的喝下去。 至此,尚未开行的春秋副本,便先预定下了两个名额,富二代吴建伟和小鲜肉明星曹俊生。当然像秦大爷、平头哥他们这种早就内定好了的,就不用再多提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委员会的交易 会所贴着金箔的厕所里,楚河和秦大爷一人对着一个尿坑,卯足了劲比着肾功能,那哗哗的水声,乍一听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收都收不住。 “喂!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能不能别这么散,都快溅到我了。”楚河往旁边挪开一小步说道。 秦大爷冷哼一声道:“我散?这说明我力道强。”说罢又瞟了一眼楚河,冷哼道:“这么黄,看来是上火了啊!年轻人缺乏固定的输出渠道,对身体不好啊!你秦大爷我刚刚认识了几个小妹,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呵呵!”楚河冷笑,接着才正色道:“您老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把他们拉进来?” 秦大爷上前一步,抖了抖腿,然后走到洗手台,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吴小子家和军队关系密切,能够搞到不少‘报废’的武器,稍微加工一下,那威力便杠杠的。我们这一次进的是春秋战国,随时有可能与某个国家的军队起冲突,准备一些大规模性的杀伤性武器,总是有必要的。” 楚河点点头,这就是卖人情找路子了。 虽然黑市上,也能淘到一些热武器,但是都是一些小口径的手枪,卵用都没有,还不如自己搓火球来的痛快。 他们虽然是修真者,在灵气充沛的古代,实力也更强劲,但是毕竟境界不高,碰到大股军队,还是要怂。 所以搞点热武器,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能每次都用土,那玩意威力不好控制。 “你这几天,和小吴多联络感情,让他带你出去多打打靶,把枪法多少练起来,别到时候拿着家伙,怎么用都不知道。”秦大爷又接着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秦大爷考虑的确实周到,无话可说。 接下来几天,楚河便在吴建伟的带领下,真的领略了一番,什么叫做高阶土豪的享受。 曾经楚河就听过一个笑话,某男子发财之后,想要享受有钱人的乐趣,出去潇洒出去浪。但是却苦于找不到门路,最后找了十几个洗头妹,排开了换着啪啪啪。 这就是悲哀了! 赚钱对于百分之九十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而花钱对于那剩下的百分之十的人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何用手中的金钱,享受到最优质的服务,是需要一定门路的。 简单来说···就是要有老司机带路。 吴建伟显然是老司机中的战斗机,他能去的地方,往往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没见过,甚至想象不到的。 当然,花天酒地的同时,楚河也没忘了正事。 吴公子带着楚河在某军校打了十几天的靶,勉强也让楚河熟悉了一些比较常见的枪械性能,最起码懂得如何去用。 至于精准性···先别提。 拒绝了吴公子开一个特效化妆‘趴体’的提议,楚河还是打的回到秦大爷的别墅。 没错还是打的,虽然楚河现在大小也算是一个土豪,但是他不会开车···这就很尴尬了。 别墅中,秦大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电视墙上毫无忌讳法播放着某些来自岛国的特色影片,立体环绕的音响效果,简直比真人还要嗨。 一个穿的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水亮的中年抱着一个盒子递给秦大爷道:“这是花旗国水果公司最新研制出来,尚未发行的vr眼镜,体验效果极好,只是成本始终降不下来。秦前辈既然喜欢看这些···特色电影,我想用它来看,效果更佳。” “呵呵!不用了!你始终不懂。”说罢秦大爷拿出手机,流利的扶桑语张口便来,转眼便发送了一段语言。 “三天之后,真人体验,配合大屏影像,真实与虚幻交错的快感。又岂是区区,vr能替代的?”说罢秦大爷轻蔑一笑,尽显王者威严。 中年尴尬的收回礼盒,然后竖起大拇指道:“秦前辈果然会玩,我辈不及。” 等楚河走进客厅,中年见了便是露出喜色。 楚河视线扫向秦大爷,见他轻轻点头,楚河便心中有数。 “这位就是楚河吧!果然是青年才俊,我国修士之中,能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确实是幸甚!”说着中年伸手朝着楚河握来。 楚河伸手过去握住,顿时便感觉到一股细微却如电流般的真元朝着自己试探过来。 楚河心中冷哼,手上早已蓄势之力,犹如开闸的洪水,猛然倾泻。 啪! 中年浑身一抖,胳膊高高的扬起,迅速的在半空中甩了好几圈。 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脸上油滑的笑容,消散殆尽。 重新坐下,中年的表情矜持起来。 “秦前辈果然没有说假话,你既然已经筑基,那就看看这份文件,如果没有异议,那就签了。如果有,我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合理商量。”中年说罢直接从怀里抽出两份文件,一左一右的摆开,将右边的文件递给楚河。 楚河打开文件,上书‘春秋幻境利益交换条例’几个大字,接下来便是一堆条款。 最后是修真者委员会驻江城办事处的盖章。 整体而言,这份条例还算公平,楚河提供给修真者委员会二十个名额。而修真者委员会进入副本的人员,有义务对楚河进行保护,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维护楚河的利益。 在现实中,修真者委员会也会提供给楚河一些便利,包括修真资源的交换,一些奇异副本的隐秘资料,以及某些特定开启的大型副本入场资格审查等等。 而不用猜也知道,中年左手边的那份文件里,制定的就是一系列的霸王条约。 如果楚河不是筑基期的修士,那么这个中年只要安抚好秦大爷,便会强硬的逼迫楚河签下条约,并且遵照执行。 楚河仔细的阅读了每一条,没有察觉到什么漏洞后,便道:“再加一条,修真者委员会有义务保护好我的家人。” 中年想了想点点头,应承道:“可以!我会去叮嘱潜城那边的办事处,将这件事着重去办。” “既然如此,那合作愉快!”楚河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中年收起文件,便起身告辞。 秦大爷却喊了一嗓子:“喂!你走归走!把礼物留下啊!” 中年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扭头看着秦大爷,表情僵硬。 “您老不是不要么?” 将礼盒留下,中年很快便坐车离开。 “小子!你仔细了!条款是条款!但是人是活的,条款是死的。等进了副本,这些委员会的官僚们,能用则用,但是也不能太过委以重任。”秦大爷拆着礼盒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三十个名额,算上修真者委员会这一波,三十五个名额,基本上快见底了。不能再招人了。” 不错!楚河对秦大爷,以及对外宣称的便是,下一次春秋副本开启,极限参与人数是三十五人。 这当然是楚河的鬼话。 不过也不算错。 只是楚王鼎的话,楚河最多只能带进去六七个人。但是楚河开了挂啊!成为筑基后,他的金手指不仅威力更大,而且楚河也终于把握住了一丝金手指的力量,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自主调控,不会再出现肆意乱放的尴尬情况。 第一百五十三章再临春秋(求订阅) 距离荆城北八公里的积南城,一辆貌似普通的旅游大巴车开了进去。此处正是古楚王都上郢的所在地,当然时光冉冉,星斗易换,曾经繁华、热闹,为春秋核心大都城之一的上郢,到了如今立于这块土地上的,也不过是一座小城而已。 大巴车上,秦大爷正挨着米米姐坐着,滔滔不绝道:“积南城地理位置优越,南面靠近长江,东面紧邻长湖,东西两面有八岭山、纪山,可以说是近山傍水。此地地处交通咽喉,溯江而上,可通巴蜀,顺江而下,可连吴越。” “所以说,古楚将其中一处王都建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 米米姐表情淡然,眼神涣散,好像压根就没有在听,秦大爷的一番表现,可谓给瞎子看了。 江小白则是用手捅了捅楚河,指着大巴车最前排,坐着的一位黑衣纱裙女子道:“看到了吗?好漂亮的妹子!而且肯定是大长腿,我刚才发现,她貌似比我还高。” 坐在前面的秦大爷扭过头来,冷笑说道:“妹子?” “呵呵!我看不见得吧!这年头穿女装的不一定是妹子,也有可能是伪娘。” 江小白正要反驳,忽然想起了见过的那位天草主播,却又有些底气不足道:“不会吧!我之前听她说话,声音很细很好听啊!” 秦大爷嘿嘿笑道:“那就看吧!反正你秦大爷我是不会错的。我这根雷达没动静,就说明对方一定有问题。” 说罢秦大爷猥琐的耸了耸腰,丝毫不顾及旁边坐着一位女士。 不过看米米姐也没什么反应,显然是对于秦大爷的下限,早就有了足够充分的认识。 原本坐在楚河身后,独自一人的疯人余,却直接顺着过道走过去,站到那黑纱女子的身边,用一种略为散光的眼神盯着对方。 然后猛然伸手一抓···。 他竟然直接袭胸了,而且还十分坦然的摸了摸,就像是在做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还放在对方胸口,却扭头对楚河等人喊道:“我试过了,虽然有东西,但是就手感来说,应该是义。仔细观察虽然喉结很小,但是也还有。他应该不是没胸,而是异装癖的男人。” 整个车厢霎时间安静下来。 原本对这个黑纱裙的妹子很有好感的一些男修士,顿时都面如死灰。 黑纱裙的女子,用极为好听的声音说道:“我确实是是个男人没错!而且我也喜欢女人!所以能把手拿开吗?虽然我不介意,但是总觉得不太好。” “如此好听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啊啊啊啊啊!”江小白抓着头发,抓狂道。 楚河在一旁暴击道:“别人当你是兄弟,你却想睡人家,怪谁来着?” 看着那黑纱裙的‘女人’,楚河眯了眯眼。 这个唤作零落,原本以为是女人,现在被证明是男人,只是有异装癖的家伙,却是修真者委员会派来二十人的领头。 即便是光怪离陆的现代社会,如此怪异的家伙竟然能够被委以重任,那就只能说明对方实力出众了。 “呵呵!女装大佬啊!这世道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隔着走道,坐在楚河对面的孙藐说道。 “你一个盗墓贼,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楚河斜眼道。 这一次跟着楚河一起下本的小伙伴便是平头哥、米米姐、江小白、孙藐以及新入伙的疯人余和吴建伟、曹俊生。 凌小钰虽然已经高考结束,但是基于其实力低微,心态不成熟,而这一次春秋副本之行,未必安全。故而依旧被丢在江城。 至于李俞洋已经护送宗门宝剑松鹤剑返回山城,没有回来,故而也没有他的份。 下了车,车落在荒山野岭处,众多修真者委员会的修士出手,迅速的搭建起一个简易的祭坛。 而楚河则是手捧着楚王鼎,一步步登顶祭坛。 古老的祭祀文章,从楚河的口中颂出,一块块写满了祭文的帛书被丢入楚王鼎中,被那鼎内的星火点燃。 一片无比虚浮的楚国气运,从深深的大地之下蔓延出来,然后汇入鼎中。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楚河,满含期待。 春秋大世,百家争鸣,多少人午夜梦回,曾经幻想过那个时代? 而对于修士而言,那更是最璀璨的乐土,没有一个修士,不想前往那个时代,去朝见仰慕已久的圣人。 一片火光蔓延开来,在楚河的引导下,有一条火线将在场的人一个个串联。 当所有人连成一条线,楚河便用手握住火线的一端,率先一跃跳入了那楚王鼎中,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紧接着楚王鼎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黑洞,庞大的吸力将所有连在火线上的人都抓了进去。 当幽光散尽,鼎内的余火彻底冷寂,那楚王鼎仿佛在一瞬间便饱受了无穷岁月的摧残,变得锈迹斑斑。 一阵风吹过,便彻底化作粉末消散。 再睁开眼,众人所见的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除了楚河之外,其余人中也就是上次进入过的人获得了原本的身份,那些新进来的,被主动归为楚河的下属。 而楚河现在却有一个可选任务,那就是集结大军,杀回郢都,拨乱反正,‘夺回’楚王之位。 如果他选择接受这个任务,那么他将拥有一部分楚国气运的庇佑,即便是周游列国,行走于荒山野岭之间,也往往会遇难成祥,除非一国之君或者那些百家之主亲自动手,否则旁人杀他,不是不可能,却先要与楚国部分气运为敌,杀之极难。 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 虽然可能会引来楚平王的追杀,但是这个任务也不是必须完成,大不了就怼一波。 楚河选择了继承上一次的身份,同时也继承了因果。 消失的血脉力量,重新回到楚河的体内,并且与他识海内的祝融元神碎片相互呼应。 原本封印大半的祝融咒,再次获得解封。 就在众人还在修整,寻找方向,然后再各自决定前往目标之时。 远远的却已经能够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孙藐趴在地上,用耳朵听着,仔细辨认后,面色难看道:“起码有上千匹快马!这么庞大的骑士集结,一定是大军出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这话音才落下,答案便已经见了分晓。 庞大的箭雨从远处洒了过来,箭疾之上还附带着楚河极为熟悉的歹毒巫咒,能够穿透修士以真气、真元激发法术,形成的护盾。 这显然是出自楚国的军械。 “才降临,敌人就来了吗?看来对方似乎也有什么特别的手段,能够准确的定位和发现我们···或者说是我!”楚河心想着,手中却已经撑开了铁伞。 第一百五十四章公子晏的极限操作(求订阅) 猛烈的箭疾撞击在楚河撑开的铁伞上,楚河的伞后面,吴建伟紧跟着,寸步不移。而曹俊生则是手持一把长剑,炸开一朵剑花,将箭疾一一挑开,显然剑法不错。 “断空阵!”零落一声大喝,二十个来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士,齐齐出手。 下一刻一小段空间范围内的空气被全部抽空,然后化作气浪朝着箭疾飞来的方向反向对冲过去。 现代战争,大多数都是远距离武器,基本上没有短兵相接。修真者委员会虽然和各国都保持着还算良好的关系,但是未必不会防一手。 这断空阵法,便是针对远程攻击开发出来的一种手段。 随着断空阵起作用,箭雨不再落下,反而朝着奔袭而来的骑兵阵营中落去。 这些楚国骑兵可不是后世善于骑射的蒙古铁骑,能够做到人马合一骑射一体。当他们选择射箭的时候,势必都是勒住了马缰,保持不动的。 故而当受强大气流冲击,倒射落回来的不少箭疾,扎入大军阵营之中,不少楚国骑兵便被自己射出去的利箭刺中,纷纷跌落下马。 楚河从吴建伟的手里接过一个望远镜,透过望远镜,就能看见军阵之中,身披战甲,乘坐战车的公子晏。 “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楚河顿时纳闷了。 原本公子晏派人暗杀他失败,楚河想过报仇,只是接下来的诸多事情缠身,以至于在副本中时,楚河一直未能报复回来,着实是个小遗憾。 后来由于不知公子晏的真实身份,此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但是却不曾想,他竟然还在这个副本里,没有出去。 “我原本以为,只有二师兄王钰和师姐熊茆留在了这个灵光幻境之中。没想到还有一个公子晏,既然如此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楚河心中疑惑一闪而逝。 身体却先于行动,已经跟随着众人一起,朝着军阵杀了过去。 他们都是修真者,身体素质本就比普通人强很多,加上真元、法术等等加成,只要拉近距离,即便那些楚国骑兵的数量是百倍以上,也只能溃败。 就在众多的修真者要与楚军接触之前。 战车之上,公子晏却露出狂傲之色,手持一块木制令牌,朝着天空扬了扬。 下一刻战场之上,便有浓浓的雾气吹起,蒙蔽了众人的视线,即便是有些修真者同样鼓起风咒,依旧吹不开这浓雾。 浓雾中,楚河听见平头哥的声音大声喊道:“大家小心!这是兵阴阳家的召雾之术,以兵煞成雾,蒙蔽视线和感官。借助的乃是战场众多兵将之力。” 话音才落下,浓雾之中,便响起了惨叫之声。 是已经有同行的修士遭了毒手。 耳边听到的是铁甲摩擦和剑戟碰撞的声音,只是四面八方皆有声,当攻击打过去的时候,却冲入浓雾,不知所终。仿佛被潜伏在浓雾中的怪兽吞噬。 所谓兵阴阳家乃是兵家四大流派之一,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 也就是说,这个兵家流派,不仅仅有着训练士兵,修炼近战武艺,战场韬略的特长。更能借助天地自然与鬼神之力,与兵阵相互结合,使得原本是凡人的军队,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战争实力。 细数历史孙武、孙膑、张良、范增、李广利、张角、诸葛亮、李傕、司马懿、沮授...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将军师,都属于兵阴阳家。 “看来留在这个幻境的这段时间,这位公子晏也没闲着,着实学了一些本领。不过···这战场的浓雾,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便利?”楚河拿出了楚灵王昔日所赐的兵符。 兵符一扬,在浓雾之中,成群结队的阴兵也穿梭而行。 浓雾遮住了阳光,让这些原本只能在夜晚活动的阴兵,光明正大的在白日出现。 浓雾中,不断有尸体倒地的声音传来,四周不断回响的战鼓之声,也微微停顿。 终于对方军阵之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真实的声音一出,方位顿时泄露。 “在那里!”曹俊生大叫一声。 “让我来!”吴建伟兴奋抬出一挺冲锋枪喊道。 哒哒哒···! 一连串的轰鸣声响起,雾气被一股金属的洪流搅动。 更多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浓雾渐收,公子晏依旧还站在战车之上,只是环绕在他身边的楚国士兵却已经少了接近一半。 楚河扬起令牌,收了阴兵。 看着公子晏大声道:“想不到,你竟然有本事留在这里。怎么样?春秋战国的生活过的可还滋润?” 公子晏恶狠狠的盯着楚河,厉声道:“熊颏!你少得意!我特意耗费了一件极为罕有的宝物,每日强忍着烈火焚心之痛,强留在这个幻境当中,就是为了等你再回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熊颏!这一次,赢的一定是我!” 连楚河的真名都搞不清楚,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如此深仇大恨。 只能说天下大了,古往今来什么样的人都有。 “熊颏!两军阵前,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公子晏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阳光下,宝剑散发着夺目的金虹,显然出自名匠之手,不可多得。 虽然楚河这边人数少,但是质量优,勉强算作一军,似乎也说的过去。 楚河身后,平头哥小声道:“楚河!别冲动,不要答应他。他现在是一军统帅,战前只怕已经宰杀奴仆、战俘祭祀了鬼神,现在可借众多兵将之力,一人有百人之勇武。你与他近身搏杀,一定会被压制。” 对面公子晏继续挑衅道:“怎么!不敢么?熊颏!亏你还当过片刻的楚王,就这点胆量?说出去丢不丢人?” “我若是你,临战而怯战,不如干脆自戮在众人之前,免得以后活着丢人现眼。” “怎么?瞪我啊!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来战啊!” “谁怂谁是狗!” 公子晏的垃圾话滔滔不绝,如穿甲弹般朝着楚河爆射而来。 楚河还未说话,著名的段子手富二代便憋不住了,直接暴起反攻:“呵呵!听你这说话的口气,怕不是兵家出身,而是名家潜伏在兵家的逗比卧底吧!” 名家起于周朝,兴盛于春秋,擅长论辩,但其论辩又流于“苛察缴绕”,疙疙瘩瘩,诡谲奇异,所以历史上一直名声不好。 简单的说,名家就是一群春秋版的喷子,最喜欢的就是断章取义,然后揪住一个自行无限放大的点,不停的黑,穷追猛打,死不讲理,死咬着不放。 别人认认真真的说道理给他们解释,他们却压根半点听不进去。 就一副,老子说的都是道理,老子说的都对的态度。 第一百五十五章败军先碎其将胆(加更一)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与我说话?”公子晏蔑视的看着吴建伟。 吴建伟面对这样的态度和眼神,简直都气炸了,如此作态,岂不一直都是他的专利么?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用这种眼神来看他了? 正要出口成章,来一波反杀。楚河却开口道:“别与他废话,他这是兵不厌诈。故意在拖延时间,大家且观察四周,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果然再细看,战场之上,那些原本死去的战士和被偷袭杀死的三个修士的尸体,此时正在迅速的变得干枯。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偷走他们残余的精气。 “他在祭献!”平头哥说道。 “祭献什么?”楚河问道。 “祭献这个战场!在战场之上,所有人都会变得更加的疯狂,缺乏理智。”平头哥说道。 疯人余却直接伸手,抓了一把泥土,然后顺风一扬。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竟然从泥土中散发出来。 “他们还有援兵!而且应该还有一会才到,距离我们不是很近,但是也不是很远。”疯人余十分散漫的说道,这话好像是闲聊一般说出口。 ??? 此时在场众多人,大多数都是黑人问号脸。 还是秦大爷见多识广(lao jian ju hua),于是代替疯人余解释道:“对方是想要拉我们缠斗,将我们拖延在此地。” “那该如何是好?我们逃么?”零落问道。 既然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当然是走为上策。 “不行!他们有战马,可以追我们一段时间,让我们精疲力竭。而且公子晏应该还有一些别的手段。” 吴建伟直接抬出一杆重型机枪道:“跑什么跑?直接干!金属洪流,直接碾碎他们。” 秦大爷再次摇头道:“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符文子弹。而这些楚军身上穿着的,都是带着符文的藤甲,普通的子弹未必能够打透。而且我们距离也太近了,用爆炸力强可以撕裂防护的,只怕会伤到我们自己人。” “既然如此,看来我是不得不应战了。” 在楚河看来,破局的办法就在眼前,十分简单。 所谓将为军胆,现在公子晏既然是一军之统帅。那么楚河若是能在军阵之前,干净利落的将其击败,就会瓦解敌方气势。 只要重伤或者斩杀公子晏,这些楚军群龙无首,乱了方寸,对众人自然也无威胁力。到时便可以从容退走。 “公子晏!你的邀战!我应下来了!三招之内,我若不能败你,甘愿自缚,让你拿回去,找那熊居邀功领赏。”楚河对着公子晏大声说道,却故意让这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公子晏闻言,先是一喜,又是一怒。 楚河应战,他自然是喜,但是楚河言三招之内必将他击败,却又令公子晏大怒。 他视楚河为毕生大敌,却不料楚河如此轻视于他,这种感觉,就好像对心仪的女神暗恋许久,在女神心中他却只是路人甲一般。 强烈的情绪落差,让公子晏愤然不已,直接手持长剑,跳出了战车。 “好大的口气,且来战!” 楚河以手持刀,一手持伞,踏步而行。 而就在楚河的手掌心中,一个佛道合一的特殊图案,正在闪烁着光芒。 乾坤借法之术! 庞大的灵气汇聚在楚河的周围,筑基四层的修为直接暴涨到了筑基六层。 反观那公子晏在这方幻境之中,不过初步筑基,只是接了军阵之势,方才有了百人悍勇之力。 楚河一步踏出来的时候,公子晏已经猛然一个冲击,手里的长剑拉出一道弯虹,整个人就像是一张原本被绷紧,然后瞬间松开的大弓一般朝着楚河弹射而来。 “军势,六韬崩甲!” 这一剑势若惊雷,就在公子晏的身后,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大军为助力。 面对这样的一剑,楚河避无可避,唯有挺起长刀,一刀上扬。 铛! 楚河脚下滑动,整个人直接被撞退了五六米,脚下犁出两道不深不浅的沟壑。 “这就是你三招要灭我的手段?不怎么样啊!”公子晏冷笑着嘲讽道,脚下一跺,整个人就像炮弹一般朝着楚河砸来。 “孙武十三式!军形!” 半空中的公子晏就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大鸟。 明明是一剑,却虚实相间,犹如左右互相呼应,同时出招朝着楚河袭来。其中又有沛然巨力伴随,一剑足以粉碎巨石。 楚河一声长啸,犹如龙吟。 八荒吞气! 八荒吞气法可不单单只是用来辅助修炼的,这门法门更是战斗时瞬间暴发的强势法门。 楚河一口吞下磅礴的灵气,滚滚的真元涌入长刀之中。 又是一刀劈出。 这一刀没什么名堂,也没公子晏那么多花招。 但是胜在快、猛、狠。 这一刀不取左右,而直扑中宫。 既然公子晏运剑如运用兵法,那楚河就和他讲一讲兵法。 无论他的左右两路大军,是何等的虚实配合,但是他的主帅中军大营就在那里。楚河只需要不管其他,直取主帅,就能搏出生机,甚至反败为胜。 面对楚河如此不管不顾的一招,公子晏显然是慌了。 你千百般的诡诈伎俩,我不理你,直接搏命,终归还是要比谁更有胆色。 公子晏怂了,脚下一顿,回剑防守。 嗡! 刀剑碰撞,两股巨力相互冲击。 两人各自退开一步,手中的兵刃同时扬起。 就在下一瞬间,却见楚河忽然身形一矮,整个人仿佛扭曲一般,右手后扬,左手却手持铁伞,飞扑而来。 “坐惊平地起波涛,蠕蠕龙蛇手中现。拨开双龙分海嬉,攒簇两蛇合战。飞上落下九点丸,放去收回一条线。通来操弄三十年,浑身化作枯树干。” 楚河张口便是似诗似歌诀,脚下步伐迅猛,进退如同双行雁,手中的铁伞化作枪。 直取公子晏剑荡开时,露出的破绽。 这一枪来的凶猛,来的急促,犹如出海蛟龙,一往无回。 面对如此一枪,公子晏满脑子一片空白,只见得那黑色一道闪电,便双目紧闭,唯有等死。 眼见主帅将亡,众多楚军将士也都纷纷惊立,短短的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多余反应。 楚河的计谋成功了。 他以三招为约,利用的就是公子晏想要当面打他脸的心思。 对方直接中计,企图反向给楚河来一个三招结果。故而失了分寸,招招皆是进取之招。每一剑都走的极老。 第一招,楚河故意小输半筹,给对方自信。 第二招,楚河与对方势均力敌,逼得公子晏不得不更加放开手脚,大胆而行。 而第三招,楚河的杀机方才展现,前一招,以刀招拼去对方的剑招,而更加凶悍的枪法,则配合踏歌行,杀的对方措手不及,根本无法抵挡。 就在公子晏即将殒命之时,却见一道乌光贴着天际之线,从极为遥远的地方飞射而来。 直接撞在楚河的铁伞之上。 经过三重力道加持以及楚河本身真元贯通的铁伞,竟然在这撞击之下飞了出去,扎入一旁的岩石之中。 乌光落地,小小的黑色令旗一展。 那原本士气大跌的楚军将士,看到这面令旗,顿时都鲜活起来。仿佛一瞬间被填充注入了生命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老天助我(加二更) 看着令旗之上黑底白纹绣着的那个古楚文字,楚河的脸色霎时间黑如锅底。 一张定身符拍在公子晏的脑门上,却不再敢动手杀他。 “我们快走!赶紧离开,连片刻也不能留。”楚河捡起铁伞,扭头对众人说道。 有些人虽然不解楚河之意,但是只看那从远处飞来,一击撞飞楚河铁伞的令旗,便知道将有强大人物降临,再不走只怕就得横死在这里。 众人纷纷催动术法,快速奔行。 “不行!这样走太慢了!逃不掉!我们走水路!”飞快奔驰了有大约三五分钟后,楚河将众人叫停。 “走水路?我们没船!”江小白说道。 吴建伟道:“我们可以制冰造船,用冰船航行。” 疯人余道:“不行!淡水的浮力不够,如果是冰船的话,要造的足够大才能承载的起我们这么多人。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温度不够低,制造出来的冰块也比较脆,很容易断裂。江上浪大,顶不住。” 楚河一马当先,头也不回道:“先到江边,我有办法。” 江边,波涛滚滚,怪浪滔滔,与众人影响中的长江决然不同。 此时的长江更像是一条无所顾忌,不受束缚的怒龙。而不像后世的长江,经过多次的改道、截流、分支、铸坝,一层层的枷锁,将之死死的钉死在了地面上。 波涛汹涌起伏,巨浪拍打过来,撞击着四周的山体哐哐作响。 楚河站在江边,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假如花来。 虽然用在此处,稍显可惜,但是还是保命为要。 清空杂乱的心思,楚河将假如花捏在手中,脑海中构造出一个简单却又有足够大小的帆船。 “去!”顺手将手里的假如花抛向江面。 只见江面上波浪起伏中,一艘足够承载三四十人的大帆船无中生有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这大帆船的许多构造,都不是很合理,导致看起来似乎有些歪歪扭扭的,在江心打转。 “这···靠谱么?”大伙都有些心虚。 “死马当活马医了!坐船还能跑的快些,不坐船留在原地就只能是等死了。”楚河说罢直接纵身跳跃,足尖在水面上轻点几次后,翩然的落到了甲板上,即便是要逃命,楚河这一番动作做的也是极为潇洒俊逸,看的同行中的几位女修士眼神发亮。 取下甲板上的绳索往岸边一抛,秦大爷便一手接住固定在了江边的大石头上。 “大家踩着绳索上船!要快!”秦大爷说罢便第一个踩着绳索朝着帆船飞奔,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好些人便紧随着秦大爷的身后。 都有修为在身,虽然没有飞天之能,却也有轻身之术,有了绳索借力,落到横跨小半个江面,落到帆船之上,却是容易不过。 待到众人都上船后,楚河挥刀斩断绳索,准备杨帆起航。 秦大爷却道:“不慌!我们不要往下游去,最好朝上游走。” “你是担心下游还有阻击?”楚河问道。 “不无可能!”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担心的有道理,只是往上游而行,不顺水,更不顺风,需要人工划桨,如此一来速度大减,很容易就被追上。 楚河叹气道:“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下游没有阻击了!” 话音刚落,忽然江面上吹起了一股强劲的东南风,正逆着水流方向而行,掀起了一股股骇浪。 “起风了!快升帆!”疯人余大喊一声。 两个稍微会点驾驶帆船的修真者便升起了帆船的主帆和副帆,在这一股古怪的东南风吹拂下,帆船如果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的朝着上游疾行。 诗仙李白就有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可见在江面上行舟,只要顺风顺水,那速度却是极快的。 故而古人才会将活水与金钱挂钩,因为一条可以沟通四方的活水,便可引来船只,获得贸易。 而贸易自然也就能带来金钱。 行船半日之后,想来已经逃出了上百里以外,原本紧绷着神经的众人,便都纷纷松懈下来。 一个个歪七扭八的躺在甲板上,仰望头顶快速掠过的浮云,有些失神。 “你们说这股风还真是来的奇怪,怎么就这么巧?感觉像是故意的。”江小白开口说道。 疯人余站在床尾,解开裤带,顶风撒尿,边尿边说道:“这风肯定不是白来的,我想应该是有某些特定的原因吧!对吧!楚河兄!” 楚河心知肚明,这就是他那获得部分楚国气运,逢凶化吉的特性起作用了。 这股风是邀天而借的,是楚国这方天地中,游荡的楚国先祖之灵,在庇佑着他。 “说的不错!这风是我借来的。不过也不知会吹多久,大家要是休息够了,那就下去船舱划桨。”楚河点头承认道。 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更何况楚河也没有细说。 有几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真者还又细问了,却被楚河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吴建伟却突然抽风似的喊道:“卧槽!老子我才反应过来,那令旗···那令旗上的字,是不是一个···。” “是那个字没错!”楚河说道。 “不对啊!不对啊!差了好几百年了,那个人不会那么早生吧!”吴建伟抓着头皮,很是纠结道。 还是江小白解释道:“那家世代都是楚国将领,只是到了那个人,格外显得出类拔萃罢了。” “那个人!那个人!还卖什么关子,搞什么神秘!准备怎么样?在这里断章么?”疯人余收紧裤腰带,没好气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楚霸王项羽出身的项家,世代都是楚将,其祖父项燕也是战功赫赫,威震战国。眼下的项家虽然不及之后强盛,更没有跻身入所谓的楚国四大家族,但是在楚中地位已经颇高,很受将士信赖。”楚河解释说道。 “又没有楚霸王,我们用得着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的,发疯的逃么?”一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真者笑着开玩笑说道,像是想要调剂一下气氛。 “人蠢没药医!”吴建伟嘲讽道。 “楚国继承了一些周朝的风俗习惯,很讲究出身来历门阀势力。项家最后能超越众多楚国大家族,跻身到最顶尖之列,与屈、景、昭三大楚国大族齐名,靠的就是一代代的积累和努力。可谓代代不出庸才。或许不如楚霸王甚至是项燕出众,却也绝对不可小觑。”江小白继续科普道。 就在此时,一直望着江面的米米姐忽然指着远处,跳跃于浮云之间的一个黑点道:“看!那是什么?像不像是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脚踏浮云柳下拓(求订阅) 众人闻言,举目望去,果见有一人,在一朵朵的浮云之中跳跃,就像是在借助浮云的轻盈之力,自由的翱翔于天际。 “好强的轻身提纵之法!”秦大爷见多识广,依旧忍不住感叹。 江小白闻言,诧异道:“那难道不是一位金丹境界的前辈高人么?” 秦大爷道:“春秋时期,百家鼎盛,修炼法门各有不同,境界层次也很难有一个十分标准的分划。那人跳跃于浮云之间,借流云之力不断前行,却并未借助金丹之中的异力,排斥引力。可见用的只是某种极为强大的身法,而非已经摆脱了引力局限。” 正说着,却将那人翻过一道云层,直接跳了过来,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在了帆船的甲板上。 “此处竟然有船,恰好与我歇歇脚。”来人身材健硕魁梧,眼如铜铃,面有虬髯,看起来就像是打家劫舍的悍匪,不似善类。 零落已经暗中指挥一众委员会的修真者们隐隐散开,结成阵势,但凡有不对,便群起而攻之。 这大汉却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揉了揉自己的肚皮,冲着年纪最大的秦大爷道:“喂!老头!有没有肉和酒?” “对了!不要猪肉,最好是羊肉或者鹿肉,酒可以一般些,不过一定要量足。” “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江小白小声嘀咕。 楚河却走过去道:“羊肉太膻,鹿肉没有。牛肉要不要?” 大汉眼冒精光,口水都快滴出来了,急忙点头道:“有牛肉?那最好不过!上一次吃牛肉,还是孔老二的弟子猎了一头牛妖,给我大哥送肉时,我搭了个伙。” 此话一出,却是将在场众人都给震住了。 孔老二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指的其他,那定是儒家的那位圣人,被后世名为至圣先师的孔子。眼前这个悍匪似的大汉,究竟什么来历? 楚河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早就烧好的一盆牛排,又拿出一瓶江小白酒,让一旁站着的江小白翻了个白眼,为楚河时而显露的恶趣味感到无奈。 看到满盆的牛肉,随着香味涌出,抽了抽鼻子,大汉急不可耐的抓起一块便放进嘴里大嚼,接过楚河打开酒瓶盖的白酒就是一口闷。 从未尝试过的烈酒入喉,却仿佛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咕噜噜喝个干净,口吐长气。 “好!痛快!酒还不错,可惜肉太松,没什么嚼劲,你这牛肉不会是假的吧!”大汉嘴上说着不好,却飞快的又捞起一块丢进嘴里,汁水四溅。 楚河呵呵一笑。 他这牛排虽然已经是来自澳洲牧场的高档牛肉烹饪,但是根本上也都是一些食肉用牛,最多也不过放养三年,哪里比得上那些养了几十年的老牛? 更何况眼前这大汉明显是拿这牛肉与牛妖的肉在比,有什么可比性? “还问请教阁下是?”见大汉吃的痛快,楚河便试着开口问道。 大汉将满是油污的手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冲着楚河抱拳道:“在下柳下拓!承蒙一饭之恩,若是有什么要求,且尽管说,若能办到,绝不推辞。” 当这大汉自报姓名之时,有点文化的都惊呆了,至于那些没文化的,还在发懵。 柳下拓,后又被儒家污蔑为盗拓,桀跖。就是因为孔子与其兄长柳下季交好,柳下拓却常常不给孔子面子。甚至经常在孔子面前拿大。 孔子不与其计较,孔子的那些门人弟子们可没那么大方。故而撰写的一些典籍中,便死命的黑柳下拓。 常书柳下拓,率领一干部下打家劫舍,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 甚至还有言,柳下拓好吃人心肝,乃是人中之魔。 只是就眼下与柳下拓的初步接触来看,此人虽然过于豪放不羁了一些,却也整体还算是个正常人。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过于洒脱,才会与处处以‘礼’为先的孔子爆发矛盾。 至于柳下拓的兄长柳下季,其实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柳下惠,只是‘惠’乃是其人死后的谥号,现在人还活着是不会有这个称呼的。 当然单单看柳下拓便可知,其兄长柳下季也绝非常人,至于日后其究竟是死于非命,还是假死隐遁,却不为人知了。 而柳下拓也无有任何典籍证明他死了,日后甚至还被奉为强盗、小偷、山贼、土匪甚至游侠儿的祖师爷。说不定也真还活着···。 思绪飘远,渐渐拉回来,楚河看着柳下拓,笑着说道:“在下楚国公子熊颏!如今正受楚国国君追杀,若是柳先生有暇,烦请护送一程,好酒好菜自然不少。” 一顿饭,一瓶酒,放在后世,当然算不得什么,吃了也就吃了,多说一句谢谢,那算是客气。 但是放在此时,放在这年月,就是一碗稀饭,那也是活命的恩德,当以性命相报。 柳下拓不至于如此落魄,但是作为后世游侠的祖师爷,自然也有某些特质确实是朝着那个方向倾斜的,便见他直接拍拍胸脯道:“既然如此,我便护送你七日,七日之后,你若离了楚地,自然无恙。想那熊弃疾(熊居),也不敢再随意派兵出境。” “你若还盘桓于楚地,我便也可传你一些护身逃命的本事。” 此言一出,在场的许多人,包括秦大爷都为自己之前的谨慎感到惋惜和心塞。 他们是一刻还没转换过来心态,将春秋时期的古人,当做了现代人来提防、对待。 殊不知,如今这个时代,虽然也不缺诡诈之辈,如名家、纵横家出身的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但是大体而言,都是爱憎分明的。 如柳下拓这样的人,若是起了歹心,打从一开始,就会直接表明立场,然后立刻开搞。绝不会还故意来探探虚实。 请了这么一尊大佛在船上歇息,众人也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江中行船,又走了大半日,当月头爬上中天,两岸的狼啸猿呼便此起彼伏,整个天地之间,都充斥着一股蛮荒的味道。 长江波澜也似乎变得有些平静,只是那平静的大江,反而更加令人心神不安。 偶尔有巨大的怪鱼,在漆黑的江面上,露出长着锋利骨刺的脊背,锋利的闪烁着如金属般的寒光。 原本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的柳下拓猛然睁开眼,朝着左右两岸看去,眼神锐利而又充满了野性,手指送入嘴中,然后吹响了口哨。口哨声不仅仅将休憩的众人惊醒。 却听那哨声一响,便见有一根布满了奇异小孔的古怪石棒,从云层之中飞下来,落在柳下拓的手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江岸有埙声(求订阅) 砰砰砰! 长江两岸,突然有一道道的钩锁凌空飞射而来,结结实实的抓在船帮上。 绳索拉直,拉的帆船嘎吱作响,竟然是要直接在江心把整艘船都拆开的节奏。 同时江岸之上,传来一阵阵的埙声。 这种古老的乐器,散发出古怪而又苍凉的曲调,穿透力极强。 那原本还算平静的江面,骤然之间翻起了波澜,一条条凶猛恶煞的黑色无鳞怪鱼,跳出水面,灯笼大小的怪眼,泛着青光,恶狠狠的盯着船上的众人。 一股寒气骤然从脚底,直冲上众人的天灵盖。 那怪鱼张大的嘴里,满口的利齿,见之生寒。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一个修士吓的浑身一抖,磕着牙齿问道。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因为这怪鱼的摸样实在太过凶恶,而且数量极多,一条接着一条的跃出水面,砸的江面如同滚开般沸腾。 零落此时却十分爷们,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声音冷冽,冻人心脾:“冷静点!这是传说中生长在长江中的一种怪鱼,叫做‘赍’,当然通常唤作腐食鱼。它们以死人尸体为食物,凶猛而又残暴,在水中力大无穷,群起而攻,连蛟见了也要躲避。” “这种鱼通常在长江倒口淹没无数村庄、城镇之后泛滥。后来长江渐渐治理好,这种鱼缺少食物,也就罕见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能专门驯服、驱使它们。” 柳下跖却道:“小姑娘说的不错!不过这些家伙可不是凭空生出来的。它们本身就是方士们培育出来后,却又抛弃的一种怪物。原本方士们是驱使它们吞食人肉,然后在体内凝结出生命精华,以作炼丹制药之用。只是后来发现,凝结出的所谓精华,不仅仅有着极强的生命精气,更含有无法驱散的怨煞剧毒。” 方士是一群自古便炼丹以求长生不老的人。周朝时被周天子收服一部分,替周天子祭拜鬼神,炼丹长生,被赐予同名官职,兼管刑狱。 虽然修真食气,感悟天地,明了万物之道,最后历劫成仙,也能长生,但是历来王公贵族鲜有能吃苦者。何况修行路上何等艰难险阻,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哪里又比得上一粒长生丹入腹,从此便与天同寿。 “瞎说什么大实话,人家可是纯爷们呢!”疯人余在一旁突然翘着兰花指,指着零落说道。 柳下跖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细看了零落两眼,便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莫怪!倒是我眼拙。” 表情看不出太大的异样,这也是自然。 春秋战国时期,什么样的怪人都有,什么样的奇异之辈都能被包容,不至于彻底被打成异端。风气之开放,是难以想象的。 区区异装癖,在柳下跖看来,确实不算什么。 “都动起来!把锁链斩断!”零落拔出银亮的长剑,一马当先朝着一条勾住船帮的铜锁链斩过去。 数人跟着同时行动。 只是他们的兵刃法器劈砍在那铜锁链上,却只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根本无法斩断。 “这些锁链都是用食金兽的血淬炼过的血铜,寻常的器物很难斩断,需有断金刀才行。” “来不及搞那么麻烦了,都站稳了!”柳下跖一声大喝。 整个人半蹲下来,手杵着石棍,用力一扭腰跨。 霎时间整艘帆船都跟着扭动起来,巨大的帆船如陀螺一般在江面上旋转。 强大的旋转力道抽拉,将江岸上,拖着铜锁链的马匹都扯碎。 帆船之上,多数人骤然之下,站立不稳,便滚做一团。 楚河紧扶着桅杆,用一只手揽着米米姐。 下一刻头顶一暗,从岸边传来的埙曲声调变得急促许多。 一条如小象般大小的怪鱼已经张大了长满利齿的嘴,扑上了船来。 柳下跖手中的石棍迎风一晃,便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细看之下犹如流淌着岩浆。 “滚开!”石棍一拍,那凶恶的怪鱼便被抽飞了出去,火爆的炎力侵入其体内,任其在半空中爆开,洒下一片血雨。 腥臭的血肉味道,反而刺激了更多的怪鱼,将近有七八条怪鱼同时跃出江面,同时咬向帆船。 一个不小心滚到船边上的修真者,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条巨大的怪鱼拖下了水,转眼便被吞入腹中。 楚河手持巫咒印诀,眉心一点精神力引出,顺手一点。 数十只火鸟灵活的以楚河为中心点,向着十方飞出,然后狠狠的朝着那些怪鱼的大眼泡子唑去。 柳下跖手上燃烧着的石棍猛然一扫,带起一股强劲的热风,将砸下来的怪鱼全部清空。 “你们先顶住!待我去岸上解决源头,否则没完!”柳下跖说罢一声,一脚踏虚,却仿佛蹬着弹簧一般,瞬间便移动到了江岸之边扑入了岸边的荒林之中。 吴建伟此时终于在曹俊生的帮助下,站稳了身体,从储物袋中掏出几个手雷,面露狰狞道:“小爷不发火,还真以为是泥涅的?” 眼看到一条怪鱼朝着自己扑咬而来,吴建伟直接拉开手环,顺手便扔进了怪鱼的嘴里。 吴建伟的身后曹俊生拉着他便跑。 轰! 一声巨响,强大的爆炸力在怪鱼的腹内炸开,张大的嘴里还能看见爆炸的火光。但是那怪鱼却只是吐出几口黑血,竟然没有死,直接啪嗒一声,落到了甲板上,依旧疯狂的拍打着尾巴,张嘴要咬人。 “卧槽!这可是专门用来对付装甲的高爆手雷,竟然连条鱼都炸不死。古代生物它违反进化论啊!达尔文的棺材板怕是按不住了!”吴建伟掏出两把号称手炮的鲁格超级红鹰左轮手枪,手中火光连响,一枪枪打在那怪鱼的身上。 怪鱼的表层皮脂却像是极为坚韧的橡胶,有着强大冲击力的子弹,也撕不破它的皮肤。 “让我来!”平头哥手持一把大关刀,回身一个旋转,手里厚重的大关刀直接朝着怪鱼的鱼鳃处砍去。 铛! 火花四溅,甲板都被强大的冲击力震裂,怪鱼的皮肤这才被勉强破开。吴建伟迅速开枪,一连十枪,枪枪都打在同一处伤口,展示出了不错的枪法。 随着伤口的深入,似乎终于打到了怪鱼的某处要害,原本还在甲板上不断挣扎的怪鱼,终于只剩下一次次本能的痉挛抽搐,失去了活性。 如此麻烦,却只是针对区区一条怪鱼而已。 此时楚河、秦大爷、零落、江小白等人,面对的是更多的怪鱼。 第一百五十九章方士书(求订阅) 楚河在施展巫咒,秦大爷手段比较特别,施展的是一套飞针之术,那密密麻麻半透明的细针成群飞过,总能扎入那些怪鱼身上的薄弱之处,然后飞针之间相互感应,如同钻头一般在怪鱼体内穿梭。 零落的剑法十分的潇洒,剑光嶙峋,纵横切割在那怪鱼身上,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咋一看也是有声有色,但是这不过是暂时而已。 怪鱼的数量太多了,而且皮糙肉厚,打半点也不见得死一条。而楚河他们的真元、精力却是有限的,一旦耗尽就有危险。 轰! 远处岸边,山崖断裂,火光如巨柱一般凸起。 埙曲声音在最高亢处戛然而止。 柳下跖手提着一人之头颅,踏浪飞驰而来,落在船板上,手中石棍一扫,还在纠缠的怪鱼,便齐齐被打碎。 血浆下落,柳下跖道一声:“杨帆!” 帆船继续前行,江面上依旧还有怪鱼跳跃,却是在争夺抢食同伴的尸体,失去了埙曲的引导,便都不再追逐楚河他们的帆船。 柳下跖将血葫芦似的头颅仍在甲板上道:“用的是方士之术,看样子是景家的人。” 说完又掏出一卷兽皮递给楚河道:“这玩意用了血巫术做掩盖,也只有你能用。你看看,用得着就留下吧!” 楚河接过来拿到手中。 却不料这一卷兽皮看着轻盈,实则重逾百斤,楚河手中一沉,若非急忙运转真元,只怕要出点小丑。 握在手里,楚河周围也围拢过来几人,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还愣什么?快打开来瞧瞧。”吴建伟催促道。方士这个职业在秦朝达到巅峰,有传言真的有方士炼制出了长生不死药,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而从汉唐开始,方士就走下坡路,一部分被融入了佛道之中。 到了明清时代,就基本上已经没有完整的方士传承了。 故而现在众人都对楚河手中的那一卷方士书很感兴趣。 楚河解开兽皮,就见兽皮之上隐隐有百兽咆哮之声传来,震慑人的心神。 “什么啊!” “这不是一块空白的兽皮么?”江小白抱怨道。 “应该是因为特殊的血巫术隔离,所以你看不见吧!”平头哥淡定的说道。 吴建伟催促着楚河道:“快说说!上面都写了什么?” 既然柳下跖说楚河能看到,那么楚河应该就是能看到的。 之前柳下跖于危机之中力挽狂澜,几乎以一己之力,帮助众人摆脱了困境,已经成功获得了信任,并且无形中成为了不少人心中的顶梁柱石。 楚河果如柳下跖所言,能看到兽皮之上记录的文字和图案。 文字和图案,一层层的叠加在一层兽皮之上,就像是一页页没有质量却有着重量的书页,有数百页之多。 当楚河握住它的时候,它仿佛就能知道楚河心中所想,自动的翻动着页码,跳到与那怪鱼相关的一页。 “赍,食腐之鱼,取东阿之水,养育带山脩鱼,繁衍三代后,喂养其食金石矿屑混以人血,又三代之后,以练血法促使其互食,渐乃成。” “其鱼腹下三寸肉内,有灵骨,含有生命精华,却又有未消之怨煞,难以清除,故而弃之。” 楚河口诵书中所言,已经有人在甲板上碎落的鱼肉中翻找起来。 曹俊生突然高喊一声:“找到了!” 只见他的手指之间捏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鱼骨,鱼骨晶莹犹如水晶,散发着一股清淡的香甜味道,引人食欲。 只是那鱼骨的正中央,却还有一丝黑色的灰败之气,令人见之生厌。 “快看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曹俊生催促道。 楚河心念一动,书页迅速翻着,然后停在一页上。 “赍鱼之骨,有剧毒无法清除,不得长生之物方士无用,弃之。” 只是下面却又用一行小字接着写道:“有商贾无义之辈,以此物制作药膏,兜售诸侯,谎称长生药,实则催命散,一时见效,流毒无穷。” “原来是‘白面’!”吴建伟听完后无趣道。 从书上的解释来看,此物磨成粉后,确实和白面的效果类似。让人产生一些幻觉,实则破坏人体平衡,害人性命。 米米姐却突然开口说道:“或许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消除其中的怨煞之气。” 旁人多是不解,江小白却惊叫道:“对啊!我怎么想不到,佛门修士,最擅长的不就是除怨解煞么。” “米米姐!你快试试!” 佛教要在汉朝才逐渐东渡,传入中土大地。 现在还是春秋,百家争鸣,却并无佛教一席之地。 米米姐接过鱼骨,握在手心。 只见白色的真元激发,一朵白莲在米米姐的掌心绽放,那鱼骨就横在白莲之中,被白光中闪烁的佛印不断的冲刷着。 一道道黑烟从鱼骨中飞出。 “果然有效!”看着的人都兴奋不已。就连柳下跖也侧目过来,看着米米姐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只是到了最后米米姐的真元都几乎耗尽,面色有些发白,散去手中的白莲,却遗憾的摇摇头道:“不行!有一丝先天而生的怨毒煞,我始终无法化解。鱼骨之中虽然看不到黑气,但是这块鱼骨依旧不算是净化干净。” 众人闻言,都是叹气,白白兴奋一场。仔细想想也对,这种叫做赍的怪鱼,虽然到了近代再不见踪迹,但是佛教东传之时,定然还在。 若是以佛门,就能将鱼骨中的怨煞之气消弭干净,这种怪鱼只怕早就被修士们猎杀绝种了。 唯有楚河和疯人余都若有所思。 楚河接过米米姐净化过的鱼骨继续研究,而疯人余则在甲板上继续翻找,将剩下的鱼骨都挑出来。 待到将甲板清洗干净,众人便开始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讨论接下去的行走路线,以及该如何避开楚国,成功各自抵达目的地。 楚河独自坐着,不断翻看着方士书。 书中记载了许多稀奇古怪之事物,以及一些奇异物种的培养方式和操控之法。这些都让楚河很感兴趣。 就像之前被柳下跖斩杀的那个景家方士,用来操控怪鱼的其实并非只是埙曲。更有‘应声虫’一物。 此虫母子相连,方士将子虫植入要操控的生物体内,然后将母虫封入埙中。 只要一吹埙,按照特殊的曲调而行,那些植入了子虫的生物,便会按照乐曲中蕴含的讯息而行。 第一百六十章修炼凤凰不死术(求订阅) 接下来船在江中游,一路往上游而去,就要进入巴蜀之地。 路上又遭遇了几波不太强烈的狙击,都被柳下跖轻易打退。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熊居已经妥协了,不愿再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来追杀楚河。 毕竟楚河虽然占据了一定的名份,但是手上无兵无将,冲杀回来夺取王位的机会基本为零。 但是楚河不会这样天真,因为如果熊居如果真的放弃了,就不会再派出这些零星点点的进攻,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浪费。 之所以这样做,只能说明熊居是想麻痹他们,更要麻痹柳下跖。关键时候来一下狠的。 楚河手中展开早就准备好的春秋时期的地图,仔细看了看。 疯人余晃荡到楚河身边,嘴里叼着一根鱼骨头道:“不用看了,再走两日,等到了楚国和巴蜀交界之处,熊居的最后一波进攻就会来了,那是一场硬仗,想多了没用,还不如先用尽手段,短时间内将实力提升起来再说。” 疯人余的意思楚河懂。 前文早就提过,一些居家出行适用型的法术,在末法的现代社会,反而成为了难得的秘术。而相比起来,信价比最高,且最为大家广泛追逐的,却是那种放在古代,神憎鬼厌为正道之流所不喜的增功之法。 这种法门,大多以涸泽而渔损伤根基为代价,快速提升实力,让人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暴涨一个甚至数个阶层。 有些强大且诡异的法门,甚至可以让筑基修士短时间内结出金丹,只是如此一来,不仅没能延长寿命,反而极大的缩短了生命线。 不过一切的损伤都会在结束副本后,被强大的时空力量消除。 强行增强功力,带来的却是对副本极大的挖掘度以及在副本中的存活率。 楚河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便惊叹过,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如此说来,他的乾坤借法之术还有踏歌行、八荒吞气,都可以算是增功法门,只是这三门法门,都脱胎于正道,除了乾坤借法之术施展过度会有损根基,其它两门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当然缺点就是,提升的实力不持久,且幅度并不太高。 “我现在的三门瞬间爆发,增强实力的法门,也唯有乾坤借法之术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只要我的肉身足够强,气血足够充沛,就能在一瞬间借得更多的天地之力归入己身。” “如此想来,那门巫术我确实该提上修炼的日程了,也正好···在副本中熟悉一下,这门巫术十分危险,若是在现实中修炼出了什么差池,后悔都来不及。” 楚河所想到的正是之前在祝融神殿中与祝融咒一同得到的凤凰不死之术。 不同于祝融咒中囊括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火系巫咒,几乎可以称之为火系巫咒百科全书。 凤凰不死术是一门锻体用巫术。 巫源自于远古先民,他们从天地自然中领悟和汲取力量,从神祇那里借取甚至夺走权能。学习这世间的神异之兽,将它们的力量归入人躯之中。 总体而言大约可以概括分为巫咒和巫体两个部分。 巫咒以精神力为核心催动,而巫体则是锤炼人体自身,让人的躯体能够充斥更加庞大的气血力量,作为强大的容器,承受更加庞大的精神力。 每一个强大的巫,都不仅仅掌握着众多强横的巫咒,更拥有着强壮之极的身体,极难被杀死。 传说中的大巫蚩尤,被黄帝斩杀后,他的身体被分开封印,却依旧都保持鲜活,并未死去,生命力之旺盛可想而知。 而大巫刑天,被砍断了头,依旧能挥舞着干戚,杀入天宫与天帝大战。 凤凰不死术,学习的正是凤凰涅槃重生不死的神异,修炼过程中需要不断的吞食火焰,并且让肉身容纳百种不同的强大奇异之火,最后组合出具有重生能力的凤凰涅槃火。 而作为附带的能力,每融合一种奇异之火入体,肉身的强横程度就会上升一个档次。 等到百种奇异之火归于肉身,楚河甚至可以轻易以肉身的力量,做到拔山断岳,破海截流。 坐在船板上,楚河迎着初升的朝阳,将朝阳的第一缕光,化作一丝丝小火苗吸收入的上半身。 这些小火苗就像是一根根尖锐之极的钢针,在楚河的心口处不断的描绘着,绘制出凤凰的图腾。 以太阳之火气,绘制凤凰图腾在心口,正是这凤凰不死术的第一步。 当楚河运转这门巫法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光线似乎在他周身扭曲,朝着他往里塌陷。 作为祝融的嫡系血裔,楚河在这个副本中的强大血脉,着实给他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对于火焰的天然亲和力,让他能够更快的完成凤凰不死术的第一步。 当正午时分,太阳最为酷热炽烈之时,楚河胸口的凤凰已经描绘成型,只是看起来十分的死板、呆滞,缺乏灵动,就像是三流的纹身师傅,随便纹上去的一般。 楚河取出从嗤肴那里夺来的那团异兽之火,一咬牙猛然朝着心口的凤凰图腾按下去。 噗嗤! 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中的声音。 楚河上半身的皮肤肉眼可见的通红起来,隐隐还可以嗅到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而那原本看起来,死板的凤凰纹身,一瞬间仿佛震动了一下翅膀,当异兽之火消失在楚河的心口处,楚河的全身冒着白烟,皮肤更加的滚烫、赤红之时。 那凤凰纹身竟然在楚河的身上缓缓的遨游了一圈,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等到凤凰纹身重新盘旋回到楚河的心口处,楚河滚烫的皮肤开始降温。 噗! 楚河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在甲板上,将木质的甲板都点燃,若不是秦大爷眼明手快,从江中抓取了一大团水砸在那点燃之处,说不定还会造成一些麻烦。 吐出一口滚烫的黑血,楚河面色反而红润起来,的上半身上,肌肉十分有韵律的鼓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敲打着它们。 而唯有楚河能听见,自己的筋骨也在发出一声声如同拉弦惊弓的声音。滚落的汗水,还来不及在楚河的身下汇聚成流,便已经被他体表的高温蒸发,化为白雾。 虽然过程中忍受了不小的痛苦,初步引入太阳火气时,亿万钢针同时扎入身体的刺痛。融入异兽之火后,全身滚烫,仿佛要融化了一般的难受。 但是成果是显著的。 楚河握了握拳,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内气血翻腾,力量极强,他有自信只凭借肌肉的力量,一拳便可以生生撕裂一头猛虎。 第一百六十一章盗亦有道(求订阅) 肉身力量的暴增,却并未让楚河得意忘形。 因为他自己知道,为了能够迅速初步入门凤凰不死术,他消耗了多少身体的潜力。 这是不足取的。 如果准备更充分些,事先安排好冰窖,然后辅佐以各种补充气血和元气的灵药,再进行入门,不仅效果更佳,而且也不会给身体造成过重的负担。 楚河吐出的那一口黑血,正是他的身体已经形成暗伤的证明。 同时这一次的入门,也让楚河对凤凰不死术的一些特性,有了一定的了解。 至于楚河以水系真气筑基,却又修炼火属性的练体巫术,会不会造成水火冲突。 只能说,会这么认为的人,对力量一无所知。 常有言说,人体是个小宇宙。这话是真是假,有没有依据暂且不提。 人体本身就是由各种元素组成的,水和火,阴和阳···对立而又统一的整体。如同大自然,一切的自然元素,都充斥其中。自然界可因这些冲突的元素而直接就炸了? 水火冲突,源自于一种失控,是在没有秩序引导下,产生的一种偶然现象。而如果那么容易失控的力量,要来何用? 能够被传承下来,作为修炼法门的功法,十有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所修出的力量,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无论是水、是火、是雷、是电、是风,还是别的什么形式的力量,只要被束缚在体内,为人所控制之时,都基本上不会发生属性对冲这种事情。属性克制、互相冲突,在于爆发于体外,与天地灵气交感之时。 那时力量就开始呈现一种散射状态,渐渐的不是那么的万般由心。 楚河以真水练气,真火锻体,反而形成了一种阴阳之气的互生,有益无害。 等到楚河收功而起,早就被楚河这般异象吸引的众人,便都齐齐过来询问究竟,只是楚河又怎会说实话。 虽然共同经历了一些生死磨练,眼下都已经熟络,但是人心多变,最不经考验,凤凰不死术效用强大,足可以称得上是盖世之绝学,倘若透露出去,难免会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反而不美。 而楚河敷衍一番,虽然会令一些人心中有疙瘩不满,但是却并无大碍。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何摸样,楚河一向也并不是很在乎。 反而是等到人群散去之后,柳下跖却突然对楚河说道:“你这门巫术的力量很强,我能感觉到一种绝对的火焰掌控力量在其中孕育。但是绝对往往催生毁灭,你想要撑过毁灭,而获得新生,就需要把握好自己的心神。” 柳下拓说的不是很明白,楚河却将这话记在了心里,总觉得有一天会有用。 却见柳下跖取出自己的石棍,用力一晃。 石棍上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柳下跖从这火焰中摘下一朵燃烧的火苗递给楚河道:“这是石中火,你若用得着,便拿去吧!” 楚河也不客气,接过石中火用玉匣子收了起来。 现在他还没有习惯新生的力量,需要好好消化一番,并不急于融合第二朵火焰。 “对了还未问过,你又为何会到这楚国蛮荒之地来?”楚河本不是那么好奇心重的人,所以接连几天,他都没有主动询问柳下跖经过这里的原因。 但是现在楚河却又起了一些别的心思,有点舍不得柳下跖这么好的一个保镖兼打手,故而才开口询问,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柳下跖这样的人物,勉强不得,便只能施以恩惠。 只是想要给其恩惠,也需要机会。询问其目的,正是看看,有没有施恩之机。 柳下跖心中可无楚河这么多的弯弯绕,听楚河开口询问,便道:“多年以前,我曾经路过蜀地,曾经偶然得见一商贾,知其家中有一宝物,精美绝伦,我见之欣喜,求购不得,心痒难耐,便乘着夜色盗走,留书一封,自行取走把玩,言三年之后便会归还。” “却不料三年之后,我派人送还宝物时,却得回消息,那商贾因惹怒了当地权贵,满门皆被权贵所杀。” “我与他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得玩赏其家中宝物三年,也算是有些瓜葛。故而特意赶往蜀地,为其复仇。” 楚河闻言,顿时无语。 这个理由,这个解释,真的都很强势,楚河表示理解不能。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杀的商贾是罪有应得呢?”严格来说,楚河这算是强词夺理了,一人获罪,诛杀满门,本身就是属于野蛮社会的野蛮暴力,无论商贾是否有罪,满门被诛,那便是不义。 当然这是以现代人的角度在看问题。 古代,特别是战乱频繁的春秋战国,灭门、株连,那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在很多当时代的人价值观中,并无不妥。 听闻楚河所问,柳下跖哈哈大笑道:“我哪里管那么许多!我与那商贾有旧,与那杀他的权贵却没有什么交情。大丈夫行事,自然是但凭快意。” 楚河闻言,心中有数。 这柳下跖简单来说,就是知小义而无大义,难怪和儒家那群人看不对眼,对孔子百般看不上。这是三观上的不同。 只是此事明了,楚河却没什么插手的空间。 以柳下跖的手段,要灭蜀地的一门权贵,实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想要拴住柳下跖,看来还要想别的办法才行。 行船第四日,船至巫山。 此处巫山泛指后世三峡,是整片区域的统称,并非单单指某一座山。 再往前,就要进入巴蜀境内。 所有人心中都有数,就在这一段江域,来自楚平王的狙击,将会最为猛烈。 柳下跖早已一人站在船头,手持着石棍,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两岸的悬崖绝壁。 那原本应该有着老猿长鸣的崖上古林,此时却寂静无声,连鸟雀之声也无。 轰隆隆! 突然上游有一道水线迅速的蔓延过来,众人纷纷等到拿起望远镜观看,便能看见,有近十米高的水墙,正汹涌倾泻而下,朝着下游涌了过来。 “好毒的手段!上游截流蓄水,就等着我们来,然后掘开临时堤坝,以狂涌之江水,直接将我们淹没。”秦大爷面色紧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嬉闹不正经。 “这特么科学么?截断长江,你特么知道搞一个这样的工程,在现代都需要花多少钱,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么?何况这是古代。”吴建伟疯狂吐槽道。 “呵呵!”闻言者无不冷笑。 神异显世,百圣降生的时代,你讲科学,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古有猛士,力可担山(求订阅) “都站稳了!”柳下跖站在船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下一刻手中的石棍一举,跳下船去。 “起!” 一声大喝,能承载三四十号人的大帆船被直接举了起来,柳下跖手杵着石棍,脚踩着波涛。 近十米高的巨浪翻滚而来之时,柳下跖手里的石棍一甩,单手托着帆船凌空而起。 脚下是浊浪滔滔。 帆船之内,一阵剧烈的颠簸,有大浪翻入帆船之内。早有准备的众人都纷纷抓住固定在桅杆上的绳索。虽然都摔的七晕八素,却好险没有被抛飞出去。 待到帆船重新落在江面上,柳下跖重新翻落在船头,前方狭长的水峡却忽然朝着中间合拢起来。 江面上回荡着一个充满了戾气的声音。 “熊颏小儿!害我大王!还不速速死来!” 此言之中,每一个字落下,都如同怒雷,轰击于江面,炸出片片水波。 楚河面色微变,心中有数,低声道:“原来如此,熊居打的是这个主意。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个驱虎吞狼。” “那是谁!竟然有翻江倒山的能耐。”曹俊生骇然的询问道。 “薳启疆!昔日楚灵王麾下第一将,我杀了楚灵王,他恨我入骨。熊居刻意以小股人员不断的骚扰、麻痹我们,就是为了将我们驱赶到薳启疆的管辖范围中来。让我们与薳启疆决战,最后无论是哪一方获胜,势必都会受到折损。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楚河简单分析解释道。 薳启疆是楚灵王的心腹,楚平王熊居虽然因为其实力强大不敢动他,却也恨不得杀了他,否则寝食难安。 就目前而言,薳启疆对楚平王的威胁,还要胜过楚河这个空有名头的楚王。 虽然楚河对此人素未蒙面,但是却已经是数次‘久仰大名’,今日虽然还是未曾见到真容,但是只观其声势,便可见其强大,非同一般。 船头的柳下跖却丝毫没有被薳启疆的声势吓住,反而哈哈大笑道:“早就听闻楚国有无双上将薳启疆,有九天擒鹏,下海捉蛟的本事。今日我展跖就要好好见识一番。” 柳下跖真名展跖,姓氏源头乃是上古大姓姬氏。寻常而言,他都以柳下跖自称,柳下其实就是其祖传的封地,并非姓氏。 唯有遇到真正值得重视的对手之时,柳下跖才会曝出真实姓名,以示尊重。 “展跖!此事你若真要插手?”江面之上骤然之间出现了跨坐着青色犀牛的身影。 那犀牛唯有鼻尖有独角,独角银白,四蹄踏水,隐隐有黑雾缭绕,显然是异种奇兽,非同一般。 “大丈夫一诺,自然无悔,我说过要保熊颏公子七天,岂能食言。”柳下跖说罢,足下一跺,帆船尾部高高翘起。 柳下跖其人已经冲向薳启疆。 手中的石棍带着灼热之极的石中火,蕴含着千钧之力。 一棍砸下去,距离薳启疆尚有十几米远,那整片江面便已经开始微微下沉。 灼热的高温蒸发起的水蒸气,已经开始弥漫着一片江面。 只见那雾气之中,薳启疆双目明亮如星斗,略带花白的长髯一甩,一把古铜长矛已经顺手刺出。 一点寒芒,下刻如同掀起了腊月飞雪。 江面上的水蒸气,都化作冰屑洒落,而薳启疆的长矛已经点在了柳下跖的石棍之上。一矛刺出,蛮力惊人。 柳下跖脚踩着江面,每一脚下去,都是波涛汹涌,降低暗流滔滔。 一些原本徘徊在江底的生物,都被这一股股的暗流撕裂,凭白送了性命。 乍一交手,一直仿佛无所不能的柳下跖,竟然小输了一招。 固然从历史的角度上来看,薳启疆远不如柳下跖那么出名。 但是名声不等于实力。 真实而言,柳下跖不过是一个流窜于诸国的强盗头子,之所以名传后世,有着许多巧合因素。 而薳启疆确是楚国上将,且年长于柳下跖,实力更强一些,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们快划船绕过去!只要进入巴蜀境内,薳启疆为免引起两国纷争,或许不会再追来。”楚河大声吩咐道。 虽然只是一点可能性,但是依旧值得去争取。 只是还未等众人下到船舱,却发现船舱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漏水,帆船开始渐渐的往下沉。 “有人凿穿了船底,江底一定还有伏兵,我们大多数不擅长水战!先想办法上岸。”楚河皱眉说道。 虽然他可以直接踏波上岸,九江行脉法修出的真元,确实也擅长水中作战。但是那只是他,眼下危机,单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度过的。 当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强大到决定战局之时,依靠的依旧还是群体。 秦大爷直接出手,一掌就将一根桅杆打断然后抛入江中,转身又是一掌,又有一根桅杆倒塌。 两根桅杆入江,秦大爷已经如同大鸟一般飞身而起,左右手还抓着曹俊生和吴建伟,踩着江上漂浮的两根桅杆,轻巧落到岸上。 还在船上的一群人自然也都有学有样,将船上能漂浮可迅速拆卸的东西都拆下来,然后丢到江面上,作为支点,纷纷运转轻身之术,快速渡江。 楚河却留在最后,直接将一桶汽油倒在船上,等到人横飞出去后,这才念头一动,打了个响指。 整艘船顿时便熊熊燃烧起来。 那些原本顺着凿开的船底,悄悄潜入帆船,准备偷袭的楚国士兵,一冒头顿时便被烈火烧了个正着。 踏浪而行,楚河回身丢出两个从吴建伟那里摸来的手雷,顺手就丢到了船上。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在江上炸开了花。 高爆手雷对付‘赍’这样的异种怪鱼似乎不是很有效,但是针对肉身孱弱的人类,那还是杀伤力十足的。 潜于江底偷袭上来的这些楚国士兵本来也没有穿什么厚重的防护装备,火焰中手雷轰然炸开,一瞬间就将他们撕碎。 哒哒哒! 江岸边已经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显然是上岸的那群人,与薳启疆手下的楚国士兵开始交手。 就在此时,楚河站在江面上,回身之时便正巧看到,薳启疆挥手拔起了江边的一座孤山,用力的朝着柳下跖丢去。 柳下跖一时不查,来不及躲闪,石棍抵住那孤山,却还是被那孤山压入水底。 下一刻薳启疆坐下的犀牛狂奔,驮着薳启疆几乎转瞬便出现在了楚河面前。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身父亲啊 薳启疆驾着银角犀牛,手中的古铜长矛直指楚河,大喝一声:“熊颏小儿!给我纳命来!” 声音落下,那长矛迅疾,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就要洞穿楚河的胸腹。 面对直扑而来的薳启疆,面对薳启疆致命的一矛,楚河根本无法躲闪,庞大的压力,挤压的他连喘气都困难,更不用说奋起反抗。 噗通! 楚河脚下真元一泄,坠入江底。 薳启疆一矛刺下,江水被锋利气息分开,继续朝着楚河猛冲。 这一矛楚河自然认得,乃是薳家枪法中的一招,名为‘飞龙探海’,薳启疆为了贴合战场厮杀,将一身强大枪法改换为了矛法,只取招法中的笔直、刚猛之道,那些跟注重于个人斗技的曲折委婉运枪之法,则是被舍弃大半。 江中水寒,刺激之下,楚河反而清醒过来。 掌心早已画好的符文催动,强大的天地灵气吸附过来。 筑基五层、六层、七层、八层···。 一口气,楚河以乾坤借法之术瞬间提升了四层小境界,若非他已经初步修成了凤凰不死术,只怕现在早已血枯而亡。 即便如此,楚河的面色也惨白起来,整个人失血过多,气息却极为强盛且不稳定。 吼! 张嘴一声龙吟,八荒吞气。 筑基九层。 筑基九层,塔高九层,宝塔之上孕灵珠。 楚河的灵珠虽然还未生,但是已经有一点点灵光闪烁,终于让楚河摆脱了被薳启疆强盛的气势直接压制。 刹那之间,楚河手持黑伞,直接一枪朝着薳启疆刺去。 用的却是薳家枪法中的起手式。 这一枪本无太多攻击意图,乃是薳家子弟,相互切磋之前的问候之礼。 见楚河用出这样一招,薳启疆便是一愣,猛冲之势骤然而停。 “你怎么会用我薳家枪法?”薳启疆双目圆瞪着楚河,心中的疑惑让他暂缓了杀死楚河。 楚河还在想着如何拖延,就见江心爆炸出岩浆,将半边江水都煮沸。 柳下跖终于挣脱出来,一声咆哮:“薳启疆!我不服!过来应战!” 柳下跖的身上,隐隐有一层层的邪异鬼气环绕,破碎的衣衫下,浮现出来的是一张张古怪的人脸刺青。 咋一看,倒也分辨不出,他究竟用的是哪一派的手段。 邪异的鬼气与凶残的石中火结合在一起,反而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灼烧虚无的火焰。 这种火可在水中燃烧,且无有停止之势。 咕噜噜···! 江水沸腾,柳下跖掀起滚烫的江水朝着薳启疆蔓延过去。 薳启疆迟疑了一瞬,终归心中有疑惑未解,没有一矛结果了楚河,而是想要将楚河擒拿下来,逼问清楚。 只是高手交锋,瞬间的迟疑,便是机会丧失。 就在薳启疆打算擒下楚河的一瞬间,柳下跖已经扑面过来,一棍朝着他的后脑勺击去。若是打的结实,即便薳启疆的脑袋是首山铜打的,只怕也要被融化打爆。 此时薳启疆已经不得不回身一矛,以截击柳下跖的石棍。 楚河趁机遁逃,逃出战斗区域。 薳启疆和柳下跖的战斗继续,火光、冰霜、暴风、狂浪、水雾连成一片,隐约可见的是,柳下跖还是处于下风,已经负伤。 楚河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否则只要柳下跖倒下,他自然也在劫难逃。 便开口大声喊道:“薳启疆!你不是想知道我从什么地方学来薳家枪法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身父亲啊!” 江面上回音袅袅,显然楚河的声音极大。 这一声落下,就连岸边的枪响,弓弦崩裂的声音,以及战马的嘶鸣声都齐齐暗哑。 柳下跖忽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爆笑声。 浓雾中薳启疆的脸色忽然肿的通红,满头的长发一根根的竖起,将头盔都掀开。 “熊颏小儿!你欺吾太甚,吾不杀你,誓不为人!”薳启疆咬牙切齿的咆哮,一矛逼退了柳下跖,就要再扑向楚河。 只是柳下跖哪里会让他如意,自然挥棍截击。 如此一来,薳启疆无心恋战,只想着摆脱柳下跖来将楚河击杀,反而让柳下跖一再抓住破绽,硬生生的受了柳下跖好几棍。 薳启疆战场厮杀多年,受了柳下跖几棍后,清醒过来,知道不能被楚河激怒,唯有先解决了柳下跖,方能擒住楚河以解心头只恨,便再次回身,将一身战力催发到极致。 手中的长矛炸开,带着一种万马齐踏,剪碎山河的魄力。 赫然便是兵家手段。 薳启疆已经将兵家之法与自身的家传枪法合一,一人可成一军,一人如同千军万马。 他这手段却又不同于公子晏,是兵家形势一派,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 多少战场猛将,正是出身这个流派。 说起来,平头哥也算是这一脉的传承。 楚河见薳启疆清醒过来,便再次开口嘲讽道:“启疆吾儿!何以要杀为父!汝若不信,吾便告知,汝右臀之上,可有三颗黑痣否?” 这话说的半文不白的,着实也没什么水准。 但是薳启疆听了之后,原本已经渐渐熄灭的怒火,便再度高炽。 楚河这话当真是恶毒之极,他说他是薳启疆的父亲,以知道薳启疆的右边屁股上有三颗黑痣为证据。 但是这特么能当证据么? 难不成薳启疆楚国堂堂上将,还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露出右臀来证明,自己屁股上没有三颗黑痣? 即便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是楚河激怒薳启疆之言。但是这年月,没脑子的人一大堆,那些原本埋伏在山林里的楚国士兵,有多少活了十几年,活人都没见过多少,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 说不准就当了真。 日后若是传出去,他薳启疆薳大将军,还如何做人? 怒火当头,薳启疆硬生生的受了柳下跖的三棍,吐出好几口淤血,踏着滚滚波澜,如同恶鬼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楚河此时正在岸边,大手一挥,便取出从吴建伟那里搞来的‘报废’反坦克火箭筒,对准了薳启疆直接开炮。 这玩意可惜稀有品,连同吴建伟手上的,一共也就两架发射器,和八颗穿甲高爆弹头。 楚河对准薳启疆射出一炮后,根本不看结果,便开始迅速填装新的弹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终于各奔东西(加第二更) 轰! 穿甲高爆弹头迎着面爆炸开来,薳启疆即便是脸皮再厚,那也被砸的鼻血横流,眼冒金星。 柳下跖乘机欺身而上,一棍子敲在薳启疆的头上,将其彻底打蒙过去。 紧接着便是接连数棍,将薳启疆身上的骨头能打断的都打断,再用牛妖筋制成的绳子将其捆起来。 “尔等将军已经被擒,还不住手?”楚河眼见如此,收起火箭筒,扭头便高声呼喊。 山林之中的打杀声渐渐停了下来,浓郁的敬畏之力,从山林中散发出来,虽然不是冲着楚河来的,却能为楚河所用。 楚河急忙出手,将强大的敬畏之力勾勒成一个特殊的巫纹,然后一刀划开薳启疆的眉心,将巫纹打了进去。 即便薳启疆还在昏沉之中,依旧强烈的抵抗着巫纹的入侵。 柳下跖咧嘴冲着楚河一笑,一巴掌拍在薳启疆的脑门上,将薳启疆的精神压制住,任由那巫纹顺着眉心烙印进去。 直到巫纹根植入薳启疆的灵魂深处,柳下跖方才松开手掌,拍拍手道:“行了!如今你收服了薳启疆,无论是自保还是反攻,夺回王位,都有了本钱。我亦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留了。” 楚河自然不舍这么个大高手、好打手离开,几番出言挽留,只可惜柳下跖去意坚决,与楚河说道几句后,便大步离开,三两脚便踩入云中,跳跃而去。 如同他来时一般突然,走的也是这般的突然。 楚河提着薳启疆等他醒来,周围是一众同行者,而那些原本围攻众人的楚国士兵,则是被收缴了兵器和盔甲,看押在一旁。 好几千人的楚国士兵,却成了这区区几十人的俘虏。 等到薳启疆清醒过来,面上已经露出一丝苦涩,扭头看向楚河,不甘心却依旧不得不低头道:“薳启疆拜见主上!” 听其言语做派,分明神智未失,他还是他,但是却被下了灵魂巫咒,必须听命于楚河,生死皆在楚河一念之间,并且对于楚河的任何命令,都不敢不从。 “好厉害的火魂奴咒!”楚河心中感慨。这门巫咒,乃是上古之时,祝融一脉的巫师,用来奴役被俘虏的敌方强者开发出来的。 是否无解,楚河不敢保证,但是眼下薳启疆无疑已经被控制住,不仅不是敌人,反而成为了帮手。 有了薳启疆的保护,众人不用在疲于奔命,更不用进入巴蜀,而是就在巫山一代薳启疆的军营中驻扎下来。 安顿之后,原本被搁置的各自计划,纷纷也都提上日程。 零落为首的委员会众人,打算去郑国找姬侨,也就是鼎鼎有名的法家子产拜在其门下,学习法家之术。 这倒是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法家之术有代天执法之威,定下条例,万物皆在条例中运行,而法家强者,则可借助强大的法理,宣威审判,法理越是井然有序,越是受众广泛,法家强者的威严便越是强盛,难以抵挡。 不过天下之大,没有什么是真正无敌、无解的流派、学说,法家自然也是一样。战国时代大名鼎鼎的商鞅,不也是作法自毙!他的法理当时普天之下,无人能敌。但是当君王依照他定下的法理,宣判了他的罪状,那么商鞅最终也就死在了自己所定下的森然法度之下。 看着零落率众离开,楚河又对疯人余、秦大爷问道:“你们呢?打算去学什么?” 疯人余摸着下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要和女装大佬同行啊!” “怎么?看上了?也想跟着去学法家,好趁机搞基?”江小白笑问道。 疯人余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以前我以为自己很直,后来才发现,没有遇到那个能把我掰弯的。” “或许···我们先试试?”说罢疯人余一脸认真的看着江小白。 江小白打了个冷颤,急忙摆头,深怕疯人余是说真的。 “开玩笑的···!我对女人都没兴趣,何况是男人。”疯人余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然后才说道:“我要去郑国找邓析子。” 楚河想了想,才想起来邓析子是何人,一脸诧异道:“你要入名家?” 疯人余得意笑道:“那是当然!我可是要成为嘴强王者的人。名家岂不是首选?” “如果你要玩战争play,记得给我去信,这个热闹我一定要凑一凑!回见!”说罢便兴冲冲的朝着零落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着实有些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秦大爷道:“我就不用多问了,上次的关系还在,我要去找我的老师,伟大的道祖。” “呵呵!”众人都被秦大爷的不要脸逗笑了。不过是听了一次讲,就将自己比为道祖的弟子,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倒是你们,有什么打算?这两个小子,中二病犯了,要去找鬼谷子,你们不会也跟着一起犯病吧!”秦大爷反问道。 “什么叫中二病犯了,鬼谷子哪里不好?纵横家很牛逼的好吧!”吴建伟很是不服气道。 楚河笑道:“又有何不可呢?鬼谷终归也是要去一趟的。” 对于最终目的地,楚河却始终不说。 “小子!和你秦大爷玩心眼,你小子心大,这天下百家,能入你眼的,唯有九流学派。终归脱不了那几家。”此处秦大爷口中的九流,指的不是后世的下九流,而是指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九家。 “你若是要来道家,免不了要走你秦大爷我的关系,嘿嘿!走了!”说罢秦大爷也找准了方向离开。 楚河扭头对平头哥道:“我已经让薳启疆将毕生所会都传授给你,他虽然不是当世兵家最顶尖的一派之主,却也是兵家高手。有他倾囊相授,我想也应该够你学了。” 平头哥淡然的点点头,没什么表情,他一向如此,所谓人狠话不多,就是他这样的人。 “那么最后,江小白、米米姐,你们是什么打算?”至于孙藐···好吧他被楚河无视了,作为一号狗腿子,当然是楚河到哪跟到哪了。 江小白抓了抓脑门道:“我之前入过儒家,不过那一套我怕是学不来。现在也没个概念,就先跟着你吧!” 米米姐也道:“我一身所长皆是佛门手段,如今···只怕想找也找不到,索性也跟着好了!” 楚河点点头,也罢:“那就先送他们到鬼谷,顺便看能不能拜见鬼谷子,看看这纵横家,究竟有什么本事,堪称纵横春秋战国,所向披靡。” 第一百六十五章再往外跳出去(求订阅) 一行队伍穿山过岭,已经在荒野之中走了有大半个月,由于有薳启疆和数千楚国士兵的护卫,楚河等人并未再遭遇什么危险。 江小白拉着楚河悄悄落到队伍最后面道:“你真打算去鬼谷学纵横?其实我觉得吧!纵横一派,除了剑法出众以外,主要优势是在于春秋的混乱局面,使得纵横家出来的能一展所长,合纵连横左右逢源。吴建伟那小子日后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嘴上说的像是中二,其实纵横家那一套对他大有用处。” “我们不一样啊!其实我想过了,最适合我们的应该是道家和阴阳家,只可惜现在阴阳家尚在萌芽,压根也没成型。所以其实我们之前,应该跟着秦大爷一起去陈国才对。” 楚河看了看江小白,想了想觉得还是对他稍微说点实话为好,便道:“去鬼谷,其一自然是顺道去看看,毕竟我也很好奇,那位名号响亮的鬼谷先生,究竟有何玄妙。其二则是因为鬼谷距离洛邑较近。” “洛邑?你要去周朝东都?”江小白一愣,表情微妙,显然是在猜测楚河的真正目的。 春秋诸侯皆以野心昭昭,各自有取代周朝,九鼎天下的志愿,但是周朝洛邑依旧屹立在那里,名义上统治着诸国。 楚河道:“秦大爷在第一次出春秋副本的时候,教会了我,要跳出视线范围,更加大胆的去看问题。当时我们都被拘禁在剧情任务里,徘徊于中楚之地。从而忽略了很多更有价值的东西。” “而现在,我们又怎么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楚河开口解释,江小白心中有所想,却总是还差么一点东西没有点透,着急的抓耳挠腮。 楚河索性直接道:“诸子百家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大半,其源头其实都源于周朝传承,所谓百家或许就是周朝的百官,周朝式微之后,这些传承便四散开来,各持一说,发扬光大,然后开始游说列国,企图匡扶社稷,再造河山。” “至于百家诸子者,按照我的揣测,都是某些冥冥中的大能,借壳而生,各自选择了与自身之道相辅相成的一部分周朝传承,加以改造,以天下列国为试验场,检验自己的道是否正确。诸子百家相互碰撞,本身也是一种道统之争。” “所以你打算去洛邑,寻找周朝储藏的典籍,从源头上了解诸子百家,甚至挖掘周朝的秘密?”江小白一脸震惊的看着楚河。 他知道楚河心大,没想到楚河的心这么大。 “这是当然!周是末法时代以前,人类真正主宰决定自己命运的最后一个完整的朝代,其中必然隐藏了许多关于人族、关于三界,关于人皇的秘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楚河反问。 江小白努力想要抬杠反驳,最终还是只能点头服气道:“啥也不说了!我什么都不服,舅服你!” 楚河道:“而且我此去洛邑,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请周王封我楚王之位。” “什么?”江小白一声尖叫,走在前面的众人纷纷扭头回望。 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的曹俊生和吴建伟也都纵马过来,好奇问道:“怎么了?” 江小白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楚河却道:“我们准备去洛邑,请周王封我为楚王。” 吴建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难怪让我准备了那么多假的珠宝玉石和精美的琉璃制品,以及不少的仿制诸国钱币,原来是想要贿赂周王。” 不错!吴建伟说的没有错!就是贿赂周王。 随着土地的分封干净,诸侯的纷纷坐大,几乎不再进贡或者进贡稀薄。周王室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逼。 不要说是圈养士兵,连周王室应该有的体面,都快要撑不住了。 这个时候只要楚河拿着大量的‘财宝’去敬献,一些‘合理’的要求,想来那周王定然不会拒绝。 江小白脑海中翻着各种史料资讯,眼睛发亮道:“等等!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是吧!按照年代推算,现在东周在位的应该是周景王姬贵。” “啧啧!这位周景王生活的很困难啊!史书上说周景王姬贵在位时,财政窘困,器皿用具都得向各国乞讨。病死后葬于翟泉。这简直就是一个落魄的乞丐王啊!你要是拿着大量财富去找他,他还有什么要求不答应的?” 江小白没说的是,楚河更特么坑的是,拿去‘敬献’的珠宝玉器,全都是假货。 当然现代高科技搞出来的玩意,放在这个时代,那比真的还真。 楚河当然是计算好的。 否则也不会让吴建伟提前准备那么多的假珠宝。 当然了,即便是假货,也不要以为随便找个地摊就能收一大堆。 事实上除了玻璃制品,假珠宝本身也是一个良莠不齐的产业,低端产品,隔着三百米,也能看出那假的何等离谱。 周景王虽然落魄,但是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眼力劲还是有的。 楚河认识的人中,有渠道搞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高端货的,也就吴建伟和许导了。相对来说,似乎许导更方便一些。毕竟拍戏要用到的精良道具不要太多,麾下说不定还有专门做这些玩意的团队。 只是许导毕竟太远,去找的话也嫌麻烦,所以还是交给了吴建伟去办。 “贿赂周王容易,搞到楚王敕封也不难。但是现在周王的命令,还有几个诸侯王肯听?”吴建伟询问道。 江小白道:“这就是大义了!大义这种东西,逆风的时候一文不值,顺风的时候,价值千金。楚河现在手上也算有兵有将,说不定还真能打下个楚王来当当···哈哈!” 听语气,就知道江小白在开玩笑。 薳启疆虽然实力很强,手下也有一批人马,但是楚国也不是什么百十里地的弹丸小国。这么点人手,又怎么可能席卷全国,夺取王位? “对了!楚河!你真的不打算找百家哪一家学点真东西?” “你的打算虽然好,但是我想周朝式微,能留下的好东西,只怕都早已被搬空了,剩下的都比较笼统,未必能够带来多大眼前的实际效用。”江小白见吴建伟和曹俊生又纵马上前去找米米姐攀谈,便小声对楚河又问道。 楚河笑笑道:“如果时间充足,我倒是还真有一家想要去学学,仔细想想,那一家才是最对我现在的情况的。” “哪一家?”江小白无比好奇的问道。 “农家!”楚河说道。 “啥?”江小白一愣,现在的农家还未如战国前期那般推行开来,虽然取了一个‘农’字,但是实则是以种植灵花异草和养殖珍奇异兽为主,没有真的深入到民间,去体察百姓之苦。 “喂!你别为了标新立异想不开啊!”江小白转过神来便吐槽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为什么是农家(求订阅) 楚河真的是标新立异么? 还真不是。 要想标新立异,杂家、名家、小说家都比农家要好,道家、兵家、法家,墨家装起逼来,那也是飞起。 那么楚河为什么要选农家? 因为他开挂了啊! 一切的副本行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争取资源,好在现实中修炼,虽然末法时代说什么长生久视,好像有点奇怪,但是修真者修炼如果不为长生,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楚河最大的烦恼在于,他可以无限制的刷一些小副本,一些中型、大型的副本他也能降低难度进入。手上很容易就能囤积了一大批的资源。 这些资源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注意,平时也不敢往外放出太多,只是就这样堆积在手里,有些东西他本身却又用不到,本身就是一种极大浪费。 如果学了农家的手段,楚河便可以在末法时代,开辟一块良田。 将用不着的灵光团埋进土里,制造小型灵脉,将一些从副本里得来的灵药、灵植种起来,催生出更多的灵药。 更何况现在楚河还得到了一本方士书,其中有不少方士药方,虽然不能直接长生,却能增长生命力,提高修为。 如果有了大量的灵药、灵植、灵兽为用,在以方士之法炼制。那么楚河就等于有了一个的后勤补给。 至于末法时代,灵气会自行挥发消散的问题也好解决。 只要用石墨石堆一个试验田便可以了,阳光和水的问题,都能用科学手段解决。 反之即便是去了道家、法家、墨家这样的主流学派又能如何呢? 看在他楚国流亡公子的身份上,收应该是一定会收的,毕竟各家学派都要传出去,上门的政治资源,自然会懂的利用。 但是相对的,这层身份也是障碍,核心的那些东西,是一定不会教的。 也就是表面的那套说辞,会使劲的灌输,核心的修炼法门,却又会极为吝啬。 如法家、兵家之野心勃勃,说不准还会帮他‘复国’,只是其中架空他,拿他当傀儡,把楚国当做其思想试验田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农家这一点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入世前还是入世后,都没什么核心的政治竞争力,相对而言就会比较纯粹。 只要楚河适当的展现出价值,学到核心本领的机会,还是不小的。 一路周转大约快两个月,众人终于从荒山野岭里钻出来,走上了大道。 再往前便是云梦山,就在云梦山附近,有一座阳城。 鬼谷一派的人有不少都活动于此,想要拜在纵横学派,就要先在阳城通过考验。 至于考验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终归是有些套路的。 不过只要合适,就都会招进去,传一些粗浅的纵横之道。 至于想要入室为弟子,拜见鬼谷子,那就只怕不容易了。 百家诸子里,也就孔圣人好见一些,像鬼谷子这般玩神秘感的,想要见其一面,可不那么容易。 远远的阳城在望。 作为纵横家寻常弟子的聚集地,它看起来则更像是一个古怪的城堡。 城堡的最高建筑是一座观星台,竟然高达百丈,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如何建筑而成。 鬼谷子学究天人,其实很多学说都有涉猎,只是因为纵横一脉算是其原创,这才被尊为纵横家鼻祖。其实鬼谷子本身在兵法韬略、道家练气长生、医卜星象上,都极有早已,堪称宗师。 作为鬼谷子坐下弟子,自然也都有不少人各有侧重不同,这不足为奇。 春秋时代的各家学说,更接近于后世现代的一所所大学。 你可以旁听,也可以入校学习,学的不痛快,也可以想办法转校。并不会受到什么极大的苛责和为难。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入宗门生是宗门人,死是宗门鬼,那是后世儒家先搞出来的一套,深入到江湖,便被各门各派收为己用。 当然即便如此,那些核心弟子,都是久经考验,忠诚度极高的。 否则核心弟子改投他派,传出去,便是百家之笑柄。 远远的城墙上,有人看到一队楚国士兵蜿蜒而行来,便高声喊道:“军队就在城外十里驻扎,进城不能超过十人。” 尽管面对一队看起来装备精良的楚国数千人军队,那站在城墙上喊话之人,却没有半点惧怕之意,显得底气十足。 楚河抬抬手,对薳启疆道:“让将士们都驻扎在十里东坡,你跟着我们进城。” 安排妥当,一行人走进阳城。 阳城看起来还是很热闹的,哪国人都有,虽然样貌区别不大,但是从服饰、语言口音以及发髻的不同上,可以进行区分。 人群嘈杂,很难分清,那些是纵横学派的弟子,那些又只是游历至此,想要拜在纵横门下的诸国学子,又或者是来往的行商。 街道两旁,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东海鲛人油,北海白罴皮,南疆的毒虫,西方的奇金,都是商品。 不少在后世的稀罕物,这个时代却还算常见,肆无忌惮的便摆放出来,当做寻常商品贩卖。 正走着,却听到前方有嘈杂之声,似乎是一个商贩和一个路人在吵嘴。 走上前去,就听见那穿着灰衣短衫,一脸奸猾像的商贩道:“我的这块西土奇金,价值五百个铜贝,你没有铜贝,那么我向你索要两百个刀币,这难道很过分吗?” “可是我付给你的是齐国刀币,应该只需要五十个便足够了。”那个路人回答道。 铜贝币是楚国货币后世也被称之为鬼脸币,每一个重约三、四克不等,而齐国刀币却有四十到五十克重,是楚国铜贝的十倍大。 按理说路人的付费方式也不算错误。 但是货币的价值,不是单单从重量上看的。 此地距离楚地较近,虽然是纵横学派所立之城,不归任何诸侯国管辖,但是毫无疑问楚国铜贝的购买力和认知度都比较高,更容易交易出去,换取物质。而齐国的大刀币,就有些难以脱手了。商贩索要更多,作为保障,似乎也无可厚非。 像这样以货币为矛盾中心引发的斗嘴,在诸国交汇之地,时有发生,并不足为奇。 吴建伟却忽然眼冒精光,作为现代富二代,也是有商学院毕业证书的。他感觉就凭各国货币之间的这点矛盾,他都可以从中谋取巨大的利润,吊打这些货币概念不完整的古代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何谓富可敌国(求订阅) 楚河扭头看到吴建伟脸上的异色,便好笑道:“怎么?想到法子挣钱了?想要大展身手?” 吴建伟舔了舔嘴唇,原本有些外凸的眼珠子,现在一瞪眼就更凸了,像金鱼似的。 “当然!我老早就像试试富可敌国的滋味了。” 楚河闻言一愣,然后道:“这个你不是早就做到了么?与身俱来的。” 吴建伟摇头道:“钱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一串数字,这句话听着装逼,事实上也是装逼。不过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其实钱···或者说货币本身代表的只是一种资源的占有量,在现代我有很多的钱,但是对于资源的占有量却并不高。所以钱只是数字,它是虚数值。换不来地位和权利。” “一般来说,富可敌国的解释是,个人财富可比国家。但是我的理解是在一个‘敌’字上。一人之财富,可掀起一国之混乱,主宰一国之兴衰。这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在现代社会我绝不可能做到,但是在这里···我倒是可以试试。” 说着说着,吴建伟便先行兴奋起来。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抱负,我可以调拨一百人供你差遣。还可以拿出一部分的珠宝、玻璃,留给你作为本钱。不过我的复国之战,后勤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楚河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楚河有心做楚王,后勤保障就必须跟上。 吴建伟点点头,却道:“有人就行了,你若给我留下那些烂玻璃破宝石,拿去忽悠古代人,我又怎么算得上是白手起家?” 吴建伟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自信与傲气。 以往在现实里,无论他获得多大的成就,最终都会归咎于他有一个好父亲。作为一个理智的富二代,他并不反感、辩驳这一点,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但是内心深处,他未尝没有一种摆脱来自父亲的阴影,彻底闯出自我的。 他的父亲走实业,他便往虚拟的网络上发展,本身就是一种想要努力摘掉标签的尝试,只是不是太成功而已。或者说,是他的父亲太成功,以至于即便是换了行业,别人依旧会将他的成就,绝大部分归咎于其父亲。 “好!你开心就好!”楚河笑道。 有一百楚国士兵保护,同时作为人手调配,楚河并不担心吴建伟的前期发展。至于起来之后,吴建伟若是不知道招揽手下,聚拢力量保护自身,那他这个富二代也就当的太不称职了,死了活该。 “有谋士,有将军,有钱粮,现在就差军队和大义了。看来我这个楚王,还是有搞头的嘛!”楚河自己计算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的一盘棋,就差最后两颗棋子,就能盘活了。 其中大义名份这一块,差不多也是十拿九稳。 “军队的话,自己训练肯定是来不及的,那就只能是借兵。晋国、齐国、燕国虽强,但是距离太远,而且与楚国不接壤,调兵太过麻烦。郑国、陈国、蔡国、宋国只怕兵将不多,除非能组成多国联军,而且统帅不便。薳启疆名望不足,只怕难以服众。” “最好不过是找秦国、吴国或者越国借兵,当然巴蜀借兵也行。就是要注意尾大不掉,免得为他人做嫁衣。”楚河心中想了想,便有将这些问题抛开到了一边。倒不是嫌打算的太早,而是要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不能好高骛远。 当然既然有这个心,多早开始做打算计较,都不算早。 一直站在楚河身后,没有说话的薳启疆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两个人,都是纵横学子。” 楚河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薳启疆道:“纵横一脉修的是合纵、连横两脉真气,各有不同的韵律,我能感觉到。” 楚河也没问他是怎么感觉到的,兵家修士自成一脉,很多修炼手段,境界划分都与主流修士不同。 之所以说诸子百家,都是大能们的一些全新尝试,道理就在这里。 故而很多手段,是不能轻易尝试去学习的,因为连创造它们的大能,也不知道路的前方是什么,有些小流派没了后续,就相当于路断了,巨坑。 当然兵家修士,还是比较靠谱的。这也是它能流传下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像平头哥修炼的,就是比较成熟的兵家修士手段,已经融入了主流体系之中,只是还保留了一些兵家的特性而已。而薳启疆学的却是最原始的兵家之术,一切尚在摸索中。 得到了薳启疆的提示,吴建伟便直接走出去,略施手段轻轻松松便摆平了纷争,并且双方都很服气。 “这位兄台,多谢解围,前面就是酒肆,不妨前去共饮如何?”那位路人兄对吴建伟发出了邀请。 这就做的有点明显了。 酒可是奢侈品,就算是吴建伟帮忙解围,也大可不必请喝酒。 吴建伟自然无有不应,拉着曹俊生便跟着那位路人兄弟去了酒肆。 楚河等人则是继续在阳城闲逛。 通过大街上一些前来求学学子们的对话,楚河等人也终于知道,鬼谷子已经有多年不曾现身,现在负责主持大局的是合纵一脉的脉主。 至于鬼谷,虽然就在云梦山中,却云深不知处,若无纵横一脉的核心弟子引路,只怕是踏遍青山,也找不到入口。 按照楚河的猜测,鬼谷应该隐藏在一片洞天福地之中,并不在主世界。 “如此看来,是见不到鬼谷子了!也罢!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这就启程去洛邑吧!”楚河带着众人在阳城转了一圈后,有些遗憾,却又并不过于失落道。 江小白倒是显得比楚河遗憾多了,之前薳启疆又辨认出了几个纵横学子做的‘局’,江小白也上去试了,只可惜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虽然圆满的解决了问题,但是却并没有收到邀请,只是获得了几声不咸不淡的感谢。 米米姐看的明白,便提醒道:“你方才处理事情的方法,明显偏于礼法,并不像吴建伟那样以圆滑的双赢来处理。虽然最终将事情解开,但是却不是纵横家的作风,自然不被欣赏。” 江小白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可不正是如此么。 醒悟过来后,却又叹气道:“看来纵横家也不合我了!” 他是清醒的,既然无意识中,用的并非纵横家的处事手段解决问题,那就说明他与纵横一脉不契合。即便是找到了诀窍,勉强入了纵横家,也没多大好处可以捞。还不如继续跟着楚河。 至少这一趟洛邑之行,一定会有所收获。大家都有这个预感。 第一百六十八章绿眼睛的周景王 曾经位于世界中心的洛邑,如今却已经变得凋敝了。 城门口负责守卫的士卒,身上穿着陈旧的战甲,歪歪斜斜的靠着城门打盹,手中的武器早已沾满了铜锈,以往能够汇聚庞大力量的符文,也已经残缺,失去了作用。 烫眼的阳光洒在城墙上,倔强的野草几乎扎满了城墙,倒是让这座荒凉的老城,增添了几分绿意。 城中的百姓,几乎能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 毕竟无能的国君,无法保卫他们的生活甚至是生命安全。 在周围诸多诸侯国的‘默许’下,总会隔三差五的有强盗入城,进行一番杀戮和劫掠。 即便是清晨的太阳,也无法让这座正在死去的城池,多出几分应该有的雍容与壮丽来,反而渲染出一种犹如迟缓的老人行将就木的悲剧色彩。 即便如此,它依旧还有还几百年会继续这般,苟延残喘着,陪伴着它一代又一代可悲的主人。 作为这座城池的主宰,天下名义上的共主,周景王···当然现在还不能叫他周景王,景王是其谥号,该称为周王姬贵,姬贵站在高高的阁楼顶上,眺望着远处的山河壮丽。 心中不免再次涌起愁绪:“大好的河山···却非寡人所有,何其可悲?” 面黄肌瘦的内侍,踩着嘎吱作响,仿佛随时可能断裂的楼梯走上楼来,低声说道:“大王!该用早饭了!” “今天吃什么?”姬贵扭头问道。 不错!作为一位国君,作为名义上的天下之主,姬贵能担心的国家大事,也就只有‘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今天天气如何’‘明天天气如何’等等这般。 当然吃饭和天气的事情,非要往大了说也不无不可。 内侍小声道:“今天黄将军出城猎了一头山猪,给大王送来了半片山猪。” 姬贵皱了皱眉头,叹气道:“又是吃猪肉么?” 没有经过阉割的猪肉,那味道可不太好,被称之为贱肉。野猪肉或许稍微好些,但是没有足够的烹饪配料去腥,也不见得好到什么地方去。 更何况,堂堂天下共主,顿顿吃的却是猪肉,这传出去该被笑话了。 内侍低着头,不敢接话。 虽然姬贵这个周王落魄了,但是他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隶,周王姬贵依旧可以轻易的决定他的生死。 “报···!”长长的拖音,从远处传来,然后直送入王宫深处,畅通无阻。 可见王宫之中的守卫已经极其空乏。 姬贵急急忙忙的走到殿前,看着报讯而来的小兵,皱着眉头询问道:“是不是那些‘强盗’又来侵犯了?” 对于这些强盗的身份,姬贵心知肚明,算算时间却又觉得不应该。 按道理上月已经来过了,这个月就不可能再来。 他这个周王虽然是个虚架子,但是现在诸国相互制衡,都没有问鼎中原的资质,反而让他这个周王,有了存在的必要。 如果把他逼得太急,一下子没了,诸国反而要乱上一乱。 “回禀大王!不是强盗!看旗帜还有军械盔甲,应该是楚兵。”传讯兵喘了口气回答道。 “楚兵?”姬贵一愣。 “莫不是熊居来了?他也想试一试九鼎,看看自己有没有横扫的资质?”姬贵心中想着,便轻蔑一笑。 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哪一个不是一代霸主,压的天下诸侯都喘不过气来。 那又如何?到了九鼎之下,依旧难挡九鼎之威,最后不得不乖乖退回去,熄灭了夺取天下的野心。 区区一个熊居,也敢起如此野心,可笑之极。 “设宴!移驾白鹿殿!”姬贵吩咐道。 虽然熊居此来,必定无功而返。不过依照规矩,对方也势必要付出一些进贡,不能空手而来。所以设宴虽然会将原本不多的家底耗得更加不经折腾,却也能够收获更多。 整体来说,这买卖不赔,而且还能满足一下忍耐已久的口腹之欲。 想了想,姬贵又道:“召公子猛、公子朝一起作陪!” 公子猛乃是嫡次子,姬贵的嫡长子早夭,日后这坑逼的周王之位,便是他的。而公子朝虽然是庶子,却历来得姬贵喜欢,故而也招来一起作陪,也好吃顿好的。 白鹿殿原本并非周王宫的主殿,只是主殿年久失修,已经不能居住宴客,故而这原本只是偏殿的白鹿殿,便成了新的主殿。 殿堂威严,只是朱漆掉色,殿内的装饰也有些陈旧,故而庄重感大失。 楚河带着薳启疆、江小白、孙藐以及男装打扮的米米姐进入大殿之时,就感到视线汇集过来。 跪坐在主位之上的姬贵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他自然没有见过熊居,但是也知道熊居绝对没有这么年轻。 但是看楚河一身红底黑边的楚国贵族服饰,身边还有薳启疆这样的大将相随,却又摸不清楚河的来历。 “楚国公子颏,拜见大王!”楚河微微拱手一礼,却并未行跪拜之礼。 坐在姬贵右手边的公子猛便一拍面前的桌案,怒斥道:“好一个不尊王上的楚国蛮夷,即便是尔等国君到此,也需当跪拜我父王,你竟然敢如此轻慢?” 姬贵干咳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通咳嗽,他可没忘了负责报讯的士兵所言,楚河此行还带来了数千楚兵。 如果真的得罪了楚河,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可没处后悔。 此时姬贵不由的有些懊恼,为何要将这个冒失的二儿子带上大殿。 却听见公子朝道:“这位颏公子想来是远行而来,有些乏累了,未曾记得这些虚礼。大哥何必这般动怒!” “来人请公子颏以及诸位将军、随从入座。” 姬贵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是个庶子,但是要比公子猛懂事的多。 楚河却并未直接就坐,而是拍了拍手。 只见有几十个楚兵抬着沉重的大木箱子闯进了大殿。 未等姬贵发怒质问,便说道:“本公子此行而来,也略微备了一些薄礼,作为上供给大王的贡品,还望大王不弃。” 说罢径自打开了一个木箱。 顿时箱子内的珠光宝气,直接闪花了姬贵的眼。 原本也要再次发难的公子猛,吞了吞口水,忘了如何说话。 一些只是过来陪客,充人头的周朝旧臣,纷纷瞪大了原本睡意朦胧眯起的眼珠子。 姬贵豁然从主位上站起来,直接跨过桌子,三两步冲到箱子前,两眼珠子都冒着绿光,半响过后,终于用干涩的声音,不敢置信的询问道:“这些···真的都是敬献给寡人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简直要撞断姬贵的老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深怕楚河说一个不字。 (事先声明,真实历史上的周景王,虽然过得很惨,但是绝没有这么惨,这只是一种夸张的写法,为了配合剧情需要,造成张力···对就是这样!所以跪求合理党,不要再来打脸!废纸写书不易,求别虐!看盗版的兄弟,也请来起点支持一波,谢谢!) 第一百六十九章想卖女儿的姬贵(加二更) 楚河淡淡一笑,风淡云轻,一挥手,剩下的十几口箱子,同时打开。 白鹿殿屋顶破开的一个小口洒下阳光,照耀在晶莹的玻璃珠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美玉、珍珠、玻璃,各种华美的器物,堆在一起,即便是明知是假的众人,心中都难免有些波动,就更别提姬贵这个穷大王了。 薳启疆也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他倒是没有想到,楚河竟然如此下本,舍得拿出如此之多的宝贝来贿赂周王姬贵。 这十几箱子珠宝玉器不算多,楚国一贯富庶,任何一个成点气候的小家族,都能凑出这么十几箱子。但是那也仅仅只是装满而已,就质量上而言,则远远不及。 姬贵如同鬣狗一般在几个大箱子之间来回打转,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又深怕是幻象,触之便会幻灭。 啪! 楚河合上了一口箱子。 紧接着众多楚国士兵也将剩下的箱子合上。 姬贵眼中的绿光开始泛红,盯着楚河,等着楚河的下文。 只怕现在若是楚河说一句‘不给了’,姬贵敢直接操刀子就上,什么体面都不顾了。 “本公子此来,特有两件事情求请大王务必答应。”楚河说道。 “但请说来,寡人都答应!都答应!”姬贵急忙说道。好像生怕应承迟了,这眼前勾人心魄的宝贝们,就都长翅膀飞了似的。 楚河面露笑意道:“其一,就是恳请大王,赐我一封继位为楚王的诏书。” “诏书?”姬贵一愣。 讲道理,诸侯国的国君继位,确实都需要得到周王这位宗主国的认同,不过随着周王室的没落,这项权利逐渐也就成了一种表面功夫。 一般也就是诸侯国新继位的国君,派人来通知周王一声,这事情就算是成了。压根也就不需要什么诏书。 反而是周王经常眼巴巴的主动送上诏书,以图那些新上位的诸侯王一高兴,便奉上一些贡品,作为回报。 “现在的楚王不是···,等等你是要···?”姬贵瞬间清醒过来。 楚国疆域辽阔,与天下大半的诸侯国接壤,其中位于中心,国土面积已经极为狭小的周国,自然也是如此。 下诏书容易,但是若因此惹怒了现在的楚王熊居,对方挥兵而来,他该如何抵挡? 姬贵有些怂了,财宝虽然诱人,但是他还没活够。 恰在此时,公子朝又站出来说道:“父王何不依言下此诏书?父王贵为周王,天下共尊之主。那楚王若是有智,当知不可为难于父王。” 姬贵正要呵斥,这原本贴心的小儿子,何时如此不懂事。 下一刻便明白了公子朝话中的意思。 楚王熊居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他姬贵依旧是周王,理论上他是君,对方是臣。而若是楚王伐周,则会落把柄于天下人,天下诸侯皆可借此名义伐楚。 此事虽然有些风险,但是这风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有操作的空间。 只是由楚河第一个条件引起的连锁反应,姬贵又小心谨慎道问道:“不知公子第二个要求是?” 他可怕楚河接着来一句,让他帮着出面,召集诸侯助其伐楚,夺取王位。 楚河却笑道:“我等几人,想要借周国藏书一观。不知可否?” 此话一出,倒是让姬贵松了一口气。 “尽管去!尽管去!但凡我宫中所有藏书,公子尽管借去观看。只是···其中有不少乃是孤本,还请公子观看时,多多爱惜。”此言一出,却是让楚河心中大为惊喜。 他没想到,这周王宫中,竟然还有一些孤本藏书,这种东西,不该是早就被掠夺走了么? 这其实是楚河的思想走入了误区。 诸子百家虽然都截取了周朝的部分传承,但是更确切的说,是借壳生蛋。那些大能们,只需要悄悄潜入周王宫,读取藏书便可,根本不需要带走。 而那些劫掠洛邑的‘强盗’,实则都是各国派来的士兵,大多都是粗人,压根不识字。只知道带走值钱的财宝,那些竹简、龟甲文、骨文书、石碑、宫殿墙壁上铭刻的文字,自然不会带走。几乎大半都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唯有一些刻在金属器物上的铭文,被连同金属礼器一同劫掠带走。 当然最重要的鼎铭文,还是保留了下来。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是无法举起汇聚气运之重鼎的。 “这么说来,王上是答应本公子的两个要求了?”楚河问道。 “答应!答应!”姬贵的手已经摸向了箱子。 楚河假装没看到,并不让士兵们松开箱子,而是接着道:“那就请王上下诏吧!” 姬贵被逼无奈,只好召唤内侍找来土黄色的锦帛,以毛笔和沾了墨水,在锦帛之上拟写诏书。 最后又以后稷传下来的玉玦,在锦帛之上盖章。 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楚河可以感觉到,这原本寻常的锦帛已经多出了几许厚重之意。虽然周朝式微,但是名份犹在,天下气运多少也能沾染几分。 收起了诏书,楚河这才示意楚国兵士们松开箱子。 看着姬贵一家子抱着一箱箱的珠宝傻笑,连宴客都忘了。楚河等人也无心在宴会上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所谓‘美食’,召来内侍,便让其领着去看藏书。 就在刚刚,楚河才猛然想起来,周朝的老祖宗,可是天帝之子后稷,尧舜时期掌管农业之官,天人共封为农业之神。 同样也是上古时期的大巫之一。 也就是说,农家的始祖,其中便有后稷。 如果现在周王宫内,还保留有后稷留下的传承,那便堪称是挖掘到了大宝藏。 只是众人才离开白鹿殿没多久,就见有婢女领头,跟着走来三位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之间的小女孩,身穿着还算精美,却十分繁琐的服侍,显然是特意经过打扮,纷纷走到楚河身边。 领路的内侍转身低声对楚河道:“这是大王的三位公主,大王特意吩咐,让她们带着公子前去观书,添墨点烛。” 楚河看了看三个脸上稚气未消,虽然长得十分可人,但是只要碰了,就绝对在犯法行列的三个小公主,内心简直哔了狗。 “狗日的姬贵!你想要卖女儿,不会找几个大一点的么?这十二三岁的,老子我怎么下得了手?” 第一百七十章大探索(求订阅) 对于三个小公主拘谨而又青涩的献殷勤,楚河完全是敷衍(xiang shou)的态度,不过正事还是要办。 还没到沉溺于温柔乡的时候。 何况挂在胸口的那个小家伙,也睡醒了过来,不安分的在贝壳里跳着,显然监视着楚河。 或许这才是他安份的真正原因? 周王宫除了比较靠前一些的宫殿还算有人气之外,越是往后便越显得荒凉。 原本应该长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现在杂草丛生,显然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打理。嶙峋的怪石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早也没有了原本的奇异,而是如同鬼怪一般,藏在那里窥视着这座宫殿的主人,嘲笑着他们的落魄。 一座座没有修缮,而变得残破、危险的旧楼、古殿,就隐藏在荒木和杂草丛里,格外的冷清。 在内侍和三位小公主的带领下,正前方一座原本看起来,应该风格奇异的大殿,缺少了大门,门口就那样空荡荡的敞开着。 内侍用手拨开挡在大门口的茅草,将楚河等人引进去道:“这里是金铭大殿,原本门口有一扇铜门,不过后来失窃了,几位贵人还请见谅。” 所谓失窃当然是说辞而已,那么大的两扇门能失窃?显然是被强行抢走了。 走入大殿,殿内满是灰尘,屋顶盘螺的蜘蛛网,一层叠着一层,大大小小的蜘蛛就歇在蜘蛛网上,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正阴森恐怖的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薳启疆眉头一皱,一股锋锐的兵家真元从体内瞬间爆发而出,如同一把利刃将整个大殿刮过。 霎时间灰雾蒙蒙,楚河一甩长袖,施展一道风火咒,将这些灰尘全都顺着敞开的大门扫了出去。 “这样的宫殿,荒废已久,蜘蛛成群,竟然没有成妖,也是奇了怪了。”江小白小声说道。 薳启疆却难得主动回话道:“这里毕竟是周王宫。” 是的! 这里毕竟是周王宫,虽然周朝没落了,但是由于消息的闭塞,天下往来的不便,大多数的百姓,依旧还以为如今是周朝当道,以周人自居者也不在少数。 故而周王什么都缺,却还是不缺少镇压一方妖魔鬼怪的气运。 周王宫方圆百里地,自然也是妖魔鬼怪的禁地,此处之兽类,无论多灵异,都无法成妖。同理妖魔也活着闯不进来。 举着燃烧着鲛人油的油灯,四周的石墙上,大多数是大篆,偶尔还夹杂着一些仓颉传下来的最早古字。 大篆楚河认识,这是他作为楚国贵族降临,所获得的一项附加能力,当然以前似乎没太大用处。现在看来,至少不用当个文盲。 剩下的众人里,江小白勉强能认得一些,毕竟他也是古文化研究方面的高材生,而且他也降临过一次春秋,得了儒家弟子的身份,自然不是文盲。 平头哥、米米姐和孙藐就直接抓瞎了,孙藐虽然也是来过一次,但是上一次他选择的身份加载给他的知识有限,只有楚文和部分巫文,大篆认识的不多。 接过姬贵的大公主递过来的油灯,楚河一行行的阅读着墙壁上凿刻的文字。 虽然宫殿不小,墙壁也多,都刻满了字,但是整体算下来,却连一万个字都没有,还有许多重复的内容。 整理归纳下来,有用的就更有限了。 即便如此,楚河依旧收获不菲。 至少在这里,他勉强洞悉了一些百家的奥秘。 比如儒家为何能够拒绝一切超凡之力,就是因为‘礼’的力量。 大‘礼’之下,众生臣服,不敢怠慢,故而神异不显,超凡无用。当然周礼之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引子,儒家将‘礼’收归己用,将礼容纳如修炼体系之中,却是一种向上的发展,早就超出了原本的周礼太多。 儒家取了周礼,道家则是兼收了周易,易可为万物之更替,本就是道的一部分。 所以道家吸收周易,只能算是兼容了一些周易的精华,本身的来历其实更加的悠久、古老。 墨家取了巫器,法家取了吕刑,名家取了大辨···。 而这大殿之上的上万字铭刻,就如同百家之汇聚,万宗之源流。 得其宗,再见其枝叶,虽然依旧不可得全貌,却也另有一番见地。 当然这大殿上所刻文字的全部含义,楚河也不能一时全部参悟,甚至说只是明白了极少的一部分。 故而楚河便动手,将大殿内的文字纷纷拓印下来,然后收好。 出了大殿,然后再往里走,便是一座藏书的阁楼。 相比起金铭殿来,这座藏书楼明显就是经过一些打理的,虽然整体依旧有破败陈腐之气,却多少不至于看不过眼。 阁楼之中,有兽皮、竹简、石碑、甲骨文书各一堆。 其中竹简藏书摆放的最为整齐完好,而甲骨文书则是堆放的最为随意。 显然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考古,尊重历史文物一说。那些甲骨文书古老生涩,而且信息记录零散,有时候还自相冲突,自然不受待见。 楚河便开始先看竹简,起初大多是记载周朝山河风貌地志,与山海经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这些文字,本就是山海经的源头之一。 继续看下去,楚河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一些竹简和石碑上,开始记录有关周朝老祖宗后稷的讯息。 其中隐晦提到,天帝曾经打破天人之隔,与神农后裔之女姜嫄结合,生出了后稷。更特么神奇的是,作为上古五帝之一的帝喾,竟然还是喜当爹,原谅帽妥妥的带在脑门上,竟然也无怨言,还将孩子给抚养长大了。 后稷长大后获天赐稷和麦,大大的缓解了当时人族百姓的口粮问题。故而被封为农业之神,成为了人族大巫。 “特么!我怎么感觉,天帝这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天子、天子,这后稷自己虽然没有当天下的王,但是他的后裔却坐拥了天下,妥妥的天帝后裔。这压根就是,想把凡间收归天庭所管的一种手段啊!”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楚河基于一些模糊的信息,开出的脑洞,也未必就是真相。 真相如何,他又没亲眼得见,如何知道? 再找下去,关于后稷的内容就没有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看了看,却又发现了周穆王相关的资料,而且楚河还在一块石碑上发现了小半截的《西王经》。 第一百七十一章西王经(求订阅) 西王经会出现在这周王室的藏书之中,虽然令楚河大感意外,却也并非不能理解。 毕竟当年周穆王西征,驾着八骏,拉着神车,私会西王母,都已经广为人知。 至于西王母究竟是不是王母娘娘,是东王公的配偶还是天帝的配偶,还是单独存在的一个女神、女仙,楚河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都是修真界的事情,但是这也不代表着楚河真的就能都弄清楚。人物层次太高,所得讯息也太零散,压根就无法整理归纳。 总之,无论西王母和东王公是一对还是和天帝是配偶,周穆王送出的这顶帽子,都一定是绿油油的。 西王经既然来自于西王母这位古老的女仙,那么其价值自然非同一般。 只是楚河寻找了所有的石碑以及兽皮和甲骨,归纳出来的西王经也不过五十八个字,虽然每一个字都蕴含深意,多多诵读,竟然让楚河的真元有异样跳动之感,仿佛要脱离原本的行功路线,走向一条更加莫测的道路。 但是将五十八个字整体关联起来诵读,无论怎么调整顺序,妄图使得其通顺,都是不行。一旦强行诵念,楚河便觉得五脏绞疼,真元翻滚,若非他的道基稳固几近完美,说不定已经跌落了境界。 楚河的异常也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江小白就直接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 楚河摆了摆手,不想说话,并丢给了对方一块石碑。 反正五十八个字,楚河已经拓印了下来,只是不能想,不能念,否则的话,一两个还罢了,多了产生连锁反应,便十分不妙。 至于丢给江小白的石碑上,只有七个字属于西王经的具体内容,其它的都是一些废话。 江小白即便是记了、念了,最多也就吃点苦头。 果然江小白也中招了,他的反应要比楚河强烈的多,匆匆忙忙的跑出阁楼,扶着阁楼外的大树呕吐起来。 紧接着不信邪的平头哥和米米姐也分别尝试,平头哥面色涨的通红,而米米姐则是眉心有一点莲花印记时而生灭,表情也微微痛苦。幸好他们都不识字,只是看了这七个字的形状,对于其中蕴含之意理解不深,所以反应也就远比楚河和江小白平淡。 而众人中,反应最大的却是薳启疆。 知道石碑上所记载的是西王经后,他便起了心思,想要借助西王经的力量,看能否打破楚河设下的禁锢。 只可惜,西王经太过古怪、霸道,他不过是将七个字连着诵读了一遍。接着便满脸乌光,接着狠狠的喷出三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显然元气大伤。 楚河在一旁见了,只是冷笑。 祝融咒中的火魂奴咒,岂是那么好解开的? 完整的西王经或许可以指望一下,但是七个字并且还不知道具体顺序,没头没尾的西王经,能起到的作用,却只是让人难受的差点走火入魔。 大公主看众人的模样,却径自走到楚河身边,取出一小瓶灵蜜递给楚河道:“喝点吧!会好受很多。西王经其实父王也曾经派人整理过,只是一共所得也就五十八个字,而且难分前后左右。” “西王经原本是有传承的,只是后来幽王之乱,正本遗失了。眼前这些零落片段,只是为了记载别的事件,对西王经中的文章,进行了摘选。” 楚河喝了一口灵蜜,顿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气息也匀顺起来。 不由感叹道:“好灵蜜,不知公主从何而来。” 周王室拮据,想来那吝啬的姬贵,也不会主动去采办。 大公主还未答话,二公主一位十三岁的小萝莉便急忙回答道:“大姐能养殖灵蜂,自然可以采集灵蜜。我们三姐妹,还有母亲的衣物添置,都是靠大姐偷偷用灵蜜换来的呢!” 二公主口无遮拦,不仅揭了大公主的底,还无意间又捅了自个父王一刀。 连自己女儿和妻妾的生活质量都无法保障,他这个大王当的也是真够窝囊极了。 也该庆幸现在是奴隶制社会,宫中所有的卫士、奴仆、内侍,都是周王室世代使唤的奴隶,身上都有奴印,是不能潜逃的。 否则不仅周王室的人有资格激发奴印中的力量将逃奴处死,那些见到他们的外人,也能随意的将他们打杀。 所以即便跟着周王室混的再惨再苦,那些侍奉他们的奴仆,也唯有忍受,不能离开。 听了二公主的话,楚河目光一闪,便问道:“哦!养殖灵蜂?不知是大公主的天赋,还是别处学来的手段?” 周朝王室都有后稷的血脉,就像楚王室有祝融血脉,多少都能学点甚至天生就会一点火系巫术,周王室的血脉,也有一定几率,会觉醒一些,利于养殖或者栽种花草灵植的巫术天赋。 这是大巫强大的力量,铭刻在血脉里的印记。 “是大姐天生的呢!”二公主急吼吼的说道,站在楚河俏生生的望着楚河。 最小的三公主不懂事,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 大公主和二公主却都已经清楚自己的处境,作为周王室的公主,看似金枝玉叶,实则处境尴尬。 地位高的诸侯王,不想扯上周朝这个大坑,所以都不会愿意迎娶周王的公主。而是选择和地位、实力对等的旁的诸侯王联姻,巩固实力,扩大势力。 而地位低的,又没有资格迎娶周王公主,现在的周王室虽然破落了,但是架子还在。故而早在十一二岁就该嫁人的周王公主,最大的一个却硬生生的拖延到了十五六岁。 而现在有钱、出身高贵,长的还很帅的楚河,就是他们最佳的选择。两位公主自然要表现自己,好一把擒住楚河这个金龟婿。 走出藏书楼,继续往后走,就是一座山,山腹之中藏着的便是周朝九鼎。 九鼎之上铭刻着的便是周朝最重要的事迹,或许还有一些别的神异,有待发掘。 大公主和楚河落在后面,大公主突然小声对楚河说道:“我小的时候,不小心用摔破了的手掌碰到过父王的玉玦,我养蜂的能力,就是那时候开始有的。” 说完便急忙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楚河闻言,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心想果然这女人一旦动了情,老爹都能反手出卖。这大公主怕是不想再当剩女,为了抓住他,也拼了。 同时,也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把姬贵的那块玉玦给弄到手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晒宝(求订阅) 楚河对于大公主的心思看的明白,大公主出言提醒,并非出于真的喜欢他,更多的是一种投资,目的性极强。 虽然大公主,为了提醒他,算是出卖了自己的父亲。但是楚河也并非圣父,并没有解救大公主出‘苦海’的心思。 春秋副本远比龙宫副本庞大,并且危险多了,楚河也没什么撩妹的心思。 不过经过大公主提醒,楚河倒是想到了,所谓破船还有三斤钉,姬贵虽然是落魄的周王,但是手上未必没有好东西。 那玉玦就是其中之一。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姬贵手里的好东西,都给掏出来才是。不仅仅是那玉玦,说不定还有别的。”想了想,楚河将江小白和孙藐、米米姐拉过来,低声对他们交代着一些事情。 最后的周朝九鼎也见过了,鼎上的铭文,记载的都是周朝先祖的丰功伟绩,没什么太过重要的讯息。不过楚河依旧选择将鼎上的铭文拓印下来,反正也不费什么功夫。 等到周王宫中的藏书基本上翻的差不多,即便是没细看的也都拍照、拓印下来,天色也彻底的暗了下来。 内侍传言说周王姬贵又在白鹿殿设宴,就等着楚河等人出席。 等到楚河等人再次返回到白鹿殿时,原本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白鹿殿,明显已经经过了简单的翻新和装饰。 每人桌前摆放的食物,也显得精美、丰富了许多。 显然刚刚大发了一笔横财,姬贵设宴也阔绰了起来。 待到楚河等人坐下,便有周朝老臣们出来口诵诗经,增强气氛。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威,降福孔夷。” 这名老臣所颂,乃是诗经中周颂《有客》,倒也还算是应景。 待到颂诗完毕,便有不知从哪找来的草台班子开始献舞,与其说是跳舞,却连广场上瞎扭的大妈们都不如,动作场面简直令人崩溃。 更崩溃的是,大殿中的不少人,居然还看的津津有味。 楚河对江小白使了个眼色,然后江小白突然站起身来便道:“今日得大王宴请,在下一介草民,实在深感荣幸,唯独可惜,这美食美景又有歌舞欣赏,却并无好酒。” 众人桌上自然是有酒的,只是这种原始之极的酒水,不仅浑浊且度数不高,更带着一股难言的嗖味。 古代自然也有好酒,春秋时代酿酒技术虽然落后,但是耐不住有很多绝佳的好材料可以用啊!但是那些好酒,无不价值千金,姬贵虽然发了一笔,但是还是舍不得购买这样的美酒来请客。 穷惯了的,即便是发了财,也大手大脚不起来,至少···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 区区一天显然不够。 江小白的话令周王姬贵有些不快,若是楚河质疑他,他还会羞愧。但是区区一介随从,也有资格质疑,这就让姬贵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正要发火,江小白却把我分寸极好,接着说道:“故而草民有美酒奉上,还请大王和诸位大人品鉴。” 说罢江小白绷着脸,取出一箱同名白酒。 楚河虽然会酿酒,但是酿造的都是上好的灵酒,拿来灌醉周王和这些无用的周朝旧臣,却是太过浪费了。 见江小白取出的酒水以晶莹剔透的琉璃瓶装着,众人无不侧目。 竟然以如此珍宝作为盛放酒水之器物,那酒定然也是极好的。 待到酒水分发,满了酒爵,酒香便飘满了大殿,那些在一旁侍奉的内侍们也都使劲的吸着鼻子,指望能多吸几口酒气解解馋。 姬贵看着酒爵中的美酒,只见酒色清澈,犹如清泉,若非有酒气不断的飘出,他怕是要将这当做是白水了。 楚河率先举起酒爵道:“诸位!请饮此爵,莫要吝啬,我处美酒甚多。” 众人闻言纷纷举起酒爵,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酒水倒入口中。 紧接着便是满大殿的咳嗽声,尽管如此却又都舍不得吐出口里的‘美酒’,弄得鼻涕与眼泪齐流,好不狼狈。 待到众人习惯了这酒的辛辣和激烈,多饮几口后,酒气便纷纷上头。 楚河再使眼色,孙藐便取出一个手电筒,直接打开灯光,直接照在大殿的漆黑之处,将原本黑暗处照耀的明亮清晰,得意道:“诸位且看此宝!此乃九天神灯,任你风再大,灯也不灭。且光芒直通数里,光线所指,明亮犹如白昼。” 说罢又转予众人纷纷传看。 周王姬贵也自然羡慕不已,只是心中也稍稍起了一点疙瘩,觉得孙藐这是在故意炫耀宝贝。 只是转头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与众人一起围着一个手电筒打转,时而啧啧有声。 楚河却在众人兴高采烈之时,忽然开口呵斥孙藐道:“不得无礼!大王乃是天下之主,何等样的宝贝没有见过?需当你拿这点破烂物事出来污眼?” “还不快快收起来。” 孙藐依言将手电筒收起来,只是大殿之中,回荡起不少人可惜的叹息声。 就连周王姬贵,也同样如此。 正在此时,米米姐却取出一面白色合金制作精美外框,镶嵌着许多碎水钻的化妆镜,不断的打量着自己。时而有镜面放光,像是故意折射到他人脸上,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这又是何物?”周王姬贵自然也注意到了,开口发问道。 米米姐便只能将化妆镜奉上,让众人摆弄观察。 前所未见的材质,剔透的宝石,还有那倒映出人样子的镜面,简直毫发毕现。 “宝镜啊!宝镜!当真是稀世罕有的宝镜!”姬贵用手摩搓着化妆镜背面的花纹,一面对着镜子,不停的打量着自己,完全舍不得撒手。 楚河却又道:“这算什么宝贝,想来大王坐拥天下,一定还有见过更好的。” “若是有,今日不妨乘着酒兴,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话却是将姬贵直接架了起来,若是平日里,姬贵脑子清醒些,自然也就认怂了。 但是现在酒精逐渐麻痹了他的理智,姬贵便道一声道:“好!朝儿!去我的住殿将我床头的狐裘取来。” 公子朝饮酒不是太多,稍微还有点清醒,还想要劝。大殿上的那些旧臣们,却都已经开始出声催促。 楚河的三个‘随从’接连亮宝,若是他们还没什么东西拿出来镇场子,那岂不是颜面尽失? 虽然···他们基本上也没什么颜面可言了,但是喝醉了酒的人,反而更注重面子这种东西。 在众人的催促下,公子朝唯有去取。 狐裘未到,楚河便先开口询问道:“不知这狐裘有何特异之处,让大王如此钟爱?” 姬贵饮了一口‘美酒’,得意道:“此狐裘来历可是不凡,乃是以前朝妖妃的一尾制成。” 前朝? 楚河首先想到的是西周,还有哪位令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紧接着却又恍然过来。所谓西周、东周都是后人所说,身在当时,这两者一脉相承,却不会被认为是两个朝代,更不会将西周分为前朝。 第一百七十三章谁说周王无宝(求订阅) 反应过来的楚河,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妖妃···妲己! 那可是九尾狐,神话传说中接近终极的大妖魔。 她的尾巴做成的狐裘,又是何等摸样? 很快楚河便见到了狐裘的真面目,只见公子朝捧在手中,未见其全貌,却已经可以感觉到它的尊荣与华贵。 当周王姬贵抖开狐裘之时,便见毛茸茸的狐毛领子下,如同薄雾般的一袭,犹如游动的水银一般洒下。那蓬松的领子,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吸收着天地的灵气。 即便是大殿之上,依旧有一缕缕的月光接受牵引,环绕在狐裘之上。 淡雅的馨香从狐裘处散发出来,有一种令人时刻保持清醒的能力。 当狐裘披在姬贵的身上,一瞬间楚河竟然会觉得姬贵这个老梆子,居然还有几分帅气。 “卧槽···这是魅力加成!要不是姬贵这家伙本钱太差,能够形成强烈的反差,我一时间只怕都会被迷惑,反应不过来。”楚河心中想到。 看见楚河发愣的眼神,姬贵故作大方道:“公子不妨拿去一试。” 说罢便将狐裘接下来递给楚河。 楚河自然不客气,三两步上前接过来。 入手柔滑之极,没有一丝生硬之感。拿在手里,就仿佛抓着一片云,没有重量,也没有负担。 狐裘一抖,便披在身上,正是初初入秋的时节,即便是夜晚,依旧有几许闷热。 但是披着狐裘,却未曾感觉到一丝热意,反而从周围都透过来一丝丝的凉爽。 披着它,楚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聪慧起来,一些原本疑惑不解的问题,在一瞬间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在楚河脑海中,反复琢磨的问题,竟然在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那被楚河藏在心底的西王经,也隐隐排列组合了几次,虽然依旧不对。但那是残缺太多的缘故,若是再多些,他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将西王经重现一些完整的段落。 “不仅仅是加魅力,而且还有智慧加成。这简直就是一件稀世珍宝,我的!它必须是我的!”楚河的内心仿佛有一个小人,在疯狂咆哮着。 而原本在楚河身侧坐着的米米姐,此时更是呆呆的看着楚河,表情迷离,脸颊上更浮现出些许红晕,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察觉到米米姐的表情变化,楚河心中又有了判定,这件狐裘对于本身魅力不低的人而言,更是装逼神器。 因为它穿在姬贵这样天生魅力值不高的人身上,强烈的前后反差感,会让人不自觉的惊醒。而原本魅力值不低的人穿上狐裘,却能一瞬间击破异性的心房,造成重量撞击。 “好一件绝世的狐裘!大王有此宝物,当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楚河感叹道,却取下狐裘,将狐裘递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公子猛。 周王姬贵之前也穿了一次狐裘,被狐裘的力量所激,此刻已经醒酒几分,满肚子的后悔。见楚河毫不犹豫的归还了狐裘,便松了一口气,于是笑道:“这狐裘最大的功效还是震慑妖魔,只要穿着它,寻常妖魔必将闻风而逃,不敢前来招惹。”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 这姬贵也当真是昏聩的可以,竟然将这种能力当做是狐裘最大的功效,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他是周王,即便是没有狐裘,在天下王的位置未曾失去之前,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妖魔,敢打他的主意? 狐裘的这个功能,对他而言岂不正如鸡肋一般? “可见人的智商和颜值是一样的,底线太低了,即便是获得了加成,也没太大卵用。就像九十九分到一百分之间的跨步,绝对远远高于三十分到五十分的跨步一样。”楚河冷笑想着。 接着又是一轮劝酒,为了麻痹周王,楚河甚至将之前展现过的两件‘宝物’都送给了周王,惹得周王更加高兴。 酒过三巡,周王再度喝高了,就连原本努力保持清醒的公子朝,也被平头哥硬压着喝了好几爵高度酒,此刻已经醉眼迷离。 “今日得见大王之至宝,在下便觉得此行不虚了,大王果然不愧为天下之主,有如此狐裘为镇国至宝,当真是福运绵延。”楚河似乎也喝多了的样子,大着舌头说道。 姬贵一不小心扫翻了桌上的酒壶,踉跄的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道:“区区···区区狐裘,算得了···算得了什么?” “怎么能···堪称是我大周至宝!寡人!寡人还有更好的!” 楚河心道一声‘果然’。 虽然周王室已经屡遭‘强盗’收刮,百分之九十九的宝贝,都已经被刮走。但是能被小心、谨慎收藏起来的,岂不正是其中最为珍贵的? 若不是有高度酒这种催化剂,加上一定的刺激和耐心的引导,楚河想要将这些东西给挖出来,怕是直接翻遍了整个周王宫也做不到。 接下来周王姬贵的行为,无疑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只见姬贵手持着玉玦,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外的高高台阶上,扬起手上的玉玦,对着天空中的明月左三圈右四圈的晃了晃,接着口诵古音,音调奇异。 而且似乎重复说了五次才完全找准调子说清楚,倒也让楚河能够将这一段不短的音节记了下来。当然为免出错,楚河其实还偷偷用了录音笔。 随着音节落下,明月大放光芒。 就在那高悬的明月之上,有一道流光飞驰而来。 当流光迅速接近,便可见八匹颜色各异的神马,拉着一架无比华贵、时刻绽放着七彩神光的宝车,落在了周王姬贵的身边。 “这···这才是寡人的至宝!” “穆王八骏···还有神车!”楚河简直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东西竟然还保留在周王室的手中,何况那神车之中,只怕还藏了不少的宝贝吧! 果见那姬贵酒气熏熏的对楚河招招手道:“走!公子颏!随寡人入内一观。” 姬贵即便是喝醉了,还是免不了小心眼,此时被神车的神光照耀,被酒精麻痹的神智,又稍稍清醒了几分,便只是招呼楚河过去,而并不打算率众入内。 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遗憾之色。 这众人中,不仅仅包括了江小白等人,也包括了周朝旧臣和公子猛、公子朝。 只怕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姬贵还隐藏着这样的家底。 第一百七十四章神车之内(求订阅) 穆王八骏,一直名传于后世,每一匹都有日行三万里的能耐,比起大圣爷的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当然是差了老远,但是这速度已经非同凡响,八匹骏马拉着神车疾行,那速度更是该比闪电还快。 而这八匹马以马的毛色命名分别是: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 此时楚河再细看这八匹神俊之马,见它们额有龙鳞,尾似凤尾,背脊处还有麒麟纹,很显然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古异种。 内心深处,楚河还是有些踹踹不安的。 能够把到西王母这样的远古女仙,又能降服八匹如此神异的神马,拉风的拉着神车,满世界浪的周穆王,他就真的消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吗? 倘若他将‘魔爪’伸向这神车,将周王室最后的藏宝据为己有,会不会引起某种不可测的反弹? 压下心头的些许顾虑,楚河跟着姬贵踏进了神车之中。 果然如楚河所预想的一样,神车外表看起来虽然很大,但是也最多只是相当于一栋别墅大小。但是内里的空间,却简直令人啧啧称奇。 这完全就像是一个可移动的小世界。 端庄秀丽的山峦,温和潺潺的溪水,浮动的流云,清扬的微风,以及挂在头顶上空的一小轮温暖的白日。 河畔有灵树成林,林中有奇花瑞草遍地。 各种素食的灵兽自由的奔跑在空旷的草地上,时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楚河和周王姬贵。 周王姬贵却好像早已见怪不怪,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带着楚河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对楚河介绍着四周的各种灵植,以及它们的来历。 龙魂树、凤鳞花、神血果、天妖草、睡仙藤、巫手竹····。 随便拿些出去,都价值连城,可惹得百家轰动,争相夺取的灵植,就长在那里,一簇一簇的,就像路边的杂树野草一般随处可见。 楚河自然也是心跳加速,热血沸涌。 不过整体而言,他还是保持着理智的。 毕竟这些对他而言,都是虚幻的。 是不存在的。 他现在接触到了,只是代表日后副本结算之时,有一定机率获得,并不是百分之百。 就在溪流的源头,山路的尽头,一座华贵中带着一种别样浪漫氛围的宫殿,矗立在山巅。 浮云如棉花一般,环绕着这座美丽的宫殿。 宫殿的四周,还有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雕像,充满了艺术感,几乎大半都雕刻着的是一个面容英武,身材挺拔的男子。 可以猜想,那雕像所模仿者,定然是周穆王姬满,这位仁兄倒是十分的自恋。 宫殿的大门仅仅只是用薄纱挡着,风一吹,楚河顿时便瞪大了眼珠子。 恍惚之间,仿佛可以看见大殿之中,有无数绝色佳人,身着薄纱的嬉戏奔跑着,那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纯真无邪,但是若隐若现的身姿,却又让人心中欲念叠生。 即便是楚河这个‘阅尽天下教育片,心中万物皆无码’的老司机,一瞬间也被打蒙了。 看到楚河脸上的震惊,姬贵得意一笑,拨开门前的薄纱,再看大殿之上,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楚河不免怅然若失。 姬贵却手捧着手里的薄纱道:“公子请细看。” 楚河定睛看去,就将那薄纱之上,以无双的绣工,以若有若无的一种神奇丝线,绣着一位位风姿绰约,容貌无双的美人。 她们巧笑嫣然,栩栩如生,似乎有灵魂。 “这是穆王三十七美人,不过却也仅仅只能作为门帘挂在这里。如此美人···却连名号都不曾留下,当真令人惋惜。”姬贵啧啧有色道,突然又有些黯然。 显然又想到了自身的处境,同样是周王,做王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想周穆王坐拥天下的风流潇洒,再想想自己,蜗居于周王宫,还要每日战战兢兢的在夹缝中求活,姬贵便满腹的委屈。 踏入大殿,脚下的冰玉折射出清晰的人影,一丝丝微带凉爽的气息,从脚底渗透上来,令人浑身舒坦。 “本来还有一套温玉作为替换,可惜···。”可惜什么,姬贵不说,但是原因和结果,都可以猜到。 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尊威严十足的大鼎。 鼎上亦有铭文。 楚河仔细辨认,便急忙将这些铭文铭记在心。 这铭文所载是与《吕刑》齐名的《臩命》,乃是昔日周穆王命令大臣伯臩向朝廷官员重申之执政规范。 这样的重要文献拿出去,无论是交给儒家还是法家,都可以获得极大的支持,交换到足够的利益。 鼎外是铭文,鼎内竟然还有火,在虚无之中燃烧,没有任何的燃料,却似乎万古不灭。 “这是西荒之火。穆王远征犬戎,荡平蛮夷,便将其神殿之中,世代叩拜的神火拘拿回来,投入了这臩鼎之中。”姬贵见楚河盯着西荒之火,便为楚河解释道。 不用姬贵过多的说,修炼了凤凰不死术的楚河,能够感觉到这团西荒之火的强大与萎靡。 他甚至能通过一种模糊的感应,看到一些画面。那是在一座耸入云端的山巅上,亘古耸立的神殿之中,熊熊的大火无所顾忌的燃烧着,释放着自己的威严。 它是犬戎子民们信奉的神,而突然有一天,神车驾临,从神车之上飞出了代表秩序和统治的锁链,将它强行拘拿到了这大鼎之中。 最强大时的西荒之火,甚至不比凤凰涅槃火要弱。 而现在楚河最想的却是,一把将它吞进肚子,化作凤凰不死术的一部分。 虽然此术需百种不同的火焰便可修成,但是火焰品质的高低,直接决定了每一次融合后的力量增幅和对身体的强化程度,以及日后涅槃火重生的概率。 往大殿深处走,楚河在姬贵的带领下,又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周朝藏宝。 几乎每一样都来历不凡,但是同样也标签化极其严重。 很显然,那些不‘扎眼’的,都早已被没落后的周王室,悄悄的置换出去,用以维持王室的开销,以及数量不多的军队军费开支。 失去了土地的周王室,也唯有以这种方式,才能稍稍保留几分余力。到了姬贵这里,便已经有了油尽灯枯的错觉。 “公子看上了什么,且可取去!只是还请公子,留下更多日常可用之财物,以作交换。”猛然的姬贵忽然扭头,对楚河说道。 下一刻,楚河也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强大的危险,他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凶物盯住了,一旦他企图妄动,就会被这种力量撕碎。 第一百七十五章弱国无真庸之主(求订阅) “故意让我发现的吗?看来没打算真的对我不利,只是我原定的计划,怕是要更改了。干净利落的洗劫,变成扯皮拉筋的交易,还真是不利爽啊!”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挂着无比温和的笑容道:“大王这说的是哪里话,大王还想要更多的珠宝玉石作为上贡,直说无妨。” 姬贵也没拿楚河的话当真,而是叹气一声,皱着脸上的酒气尽消道:“寡人知道,你看不起寡人!但是寡人能有什么办法?土地都被分封出去,一旦诸侯联合不再上贡,便养不起那么多的军队。一旦消减军队,便无法威慑四方,至此积贫积弱,直至名存实亡。” “寡人本想以大周的名义,发行统一的货币谋求生路,那些诸侯王却要一再欺压寡人,拒不承认货币的使用价值。更暗中派遣兵卒,劫掠洛邑。” “事到如今,寡人也唯有变卖这些祖宗留下的器物,换取钱财,以图自保。” 三言两语,楚河便知道姬贵心中所想。 他只怕不仅仅是想要自保,更是不服气。 换做他是姬贵,一旦手握大量的财富,便会立刻招兵买马,暗中购买大量的粮草囤积,然后找个理由,向比邻的郑国发兵,然后侵吞陈国、蔡国、宋国、卫国这些小国家。 当然姬贵的自保之言,或许也不假。 这些小国家虽然小,但是郑国有子产,陈国更有道家老祖,卫国有南子,这位南子还和孔子是老相好,想要歼灭都非易事。 只能说,弱国无真庸之主,一个国家能够存在,而不被饿狼猛虎般的大国吞并,自然都各有其原因。 就像眼前这位姬贵,楚河何尝不是小看了他呢? 就在神车之中,楚河与周王姬贵,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py交易,暂且不提。 等到出了神车,周王姬贵便将那狐裘作为礼物送给了楚河。 能让一向小气的姬贵,舍出如此宝物,那么可想而知,他究竟从楚河手中得了多少好处。当然了,这交易究竟是谁占便宜,谁吃了亏,还是见仁见智。 总体而言,楚河付出的,也不过是一些总共价值不到三十万软妹子的假珠宝假玉石而已。 何况,购买假珠宝玉石的钱,也不是楚河出的。他这几乎是无本买卖,空手套白狼。 酒足饭饱,宾客尽兴。 楚河等人被安排在星合殿住下,这星合殿原本是公子朝的居所。 当然现在公子朝要暂时搬出星合殿,去湖边的小阁楼暂时‘委屈’一晚。 看着公子朝指挥着内侍们搬进搬出,楚河走过去道:“却是叨扰麻烦公子了!” 公子朝宛如温润君子一般,温和一笑,丝毫无有芥蒂道:“父王能将诸位贵客安排在我处居住,却是我的福气,哪有叨扰一说。” 楚河点点头,突然说道:“我与公子一见如故,有些话,咱们交浅言深···。大王宠爱公子过盛,只怕公子猛已心生不满,一旦大王天年一至,只怕公子处境堪忧。” 公子朝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满脸的苦涩。 这他又何尝不知。 其实姬贵早有废弃嫡子公子猛,转而立他为储的心思。只是这小小的周国,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儒家的人却看的紧,根本不允许他们乱了礼数。 毕竟儒家之礼源于周,若是周王无礼,那对于儒家的根基也是一种打击。 “公子颏所言,朝又岂会不知。朝本无心争夺,只是唯恐···。”话说到一半,却又欲言又止,显然公子朝突然醒悟过来,楚河并非可真的交代心思之人,就像楚河所说,他们毕竟交情尚浅。 楚河却毫不在意,而是笑着说道:“我此去若是能推翻熊居的统治,成为楚王,日后公子若有难,我必然相助。” 公子朝闻言,又是一惊,他已经搞不清楚,楚河为何会对他如此重视,甚至不惜直接许下承诺。 虽然不解,但是公子朝依旧心生感动,又与楚河攀谈许久,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等到公子朝和一群内侍走远后,江小白走到楚河身边问道:“你怎么对这个公子朝这么上心?他虽然日后也做了几天周王,但是也是个短命鬼。” 楚河道:“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姬贵临死之前,会将玉玦交给这位公子朝保管。只要我成为楚王,而他记住了我今日的承诺,逃亡到楚国,到那时···今天我没得到的,改日也自然送上门来。” 不错! 对于周朝的玉玦,对于八骏、神车,还有神车中小世界里的宝物,楚河还是不甘心放弃。 虽然都是虚假的,但是倘若真正入手,那么副本结算之时,抽中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在周朝王宫,在姬贵的主场,楚河不敢强夺玉玦、神车。 若在楚国,那就是他的主场,整个楚国都会成为他的屏障保护。 虽然这个世界的高层力量,在楚河的眼中依旧蒙着一层浓雾,看不真切。但是,对于高层力量的运行原则,楚河却已经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真正解释造成高强力量受到约束的原因,还需得楚河面见了某位圣人之后,或许从圣人口中能得到答案。 至于为什么楚河那么肯定,某些强大的力量受到约束。这完全就是废话。 祝融宫那些楚国长老们的不问世事,周王姬贵隐藏起来的庞大力量,都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假如楚灵王能掌握那些楚国长老们,就根本不会被熊居篡位,被楚河所杀。假如周王姬贵能肆无忌惮的使用那强大的力量,也就不会被区区‘强盗’逼迫到贩卖祖器的地步。 按照楚河开脑洞的推测,或许百家圣人在化身降临世间,实验各自大道的同时,也都定下了某些条例,约束着这世间高端力量的出现,避免有人破坏棋局,直接掀桌子。 “那要是这位公子朝顺利的登上王位,成为了周王呢?”江小白问道。 虽然历史上记载的是公子朝在被晋兵战败后,携带大量周朝物质出逃楚国,但是现在姬贵有了楚河送出的大量‘财富’,只需要有一定的时间,就能让周朝恢复一定量的元气。到时候,是否还会兵败,便不得而知。 “所以我需要你们和姬贵的其他几位王子悄悄的联系,分别给他们一点点‘帮助’,必要的时候,就需要他们站出来,给这位公子朝背后来一刀了。”楚河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还真阴险···别人可是连宫殿都让给我们住了呢!”江小白打了个冷颤说道。 楚河却抚摸着身上狐裘的软毛,抬头望着天空之上皎洁的明月,双眸明亮放光,气魄摄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借兵于晋(加一更) 楚河等人在洛邑周王宫盘桓了十日,这十日中,江小白等人按照楚河的吩咐,将周王姬贵的几个儿子,几乎都收买了个遍,且做的十分隐秘。 这些周王子个个都以为自己被‘熊颏’这位楚国来的‘地主家傻儿子’给选中了,原本没什么野心的,也都纷纷摩拳擦掌,暗中行鬼祟之事,只图有朝一日,能做一做周朝大王的宝座。 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周王这么苦逼的位置,也有人抢着做?其实认真想想,贫苦人家三间瓦房都抢破了头,何况周朝再衰弱,那也是一个王朝,一个国家。坐上周王的位置,即使是被瞧不起,那也只有地位相当的诸侯王能瞧不起,寻常百姓见了,哪个又敢不磕头行礼? 同样也在这十天中,楚河接着拜访周朝诸位旧臣的名义,在这些人的宅子里同样翻了个遍。 虽然没什么大的惊喜,但是收获还是有的。 不仅又收集了西王经中的六个字,如今共得八八六十四字,并且还得到了一卷兽皮古画,画中为一只玄鸟,盘旋在浩荡鸿蒙之中,回头顾望。 楚河见到这幅画时,识海中的祝融碎片跳动的十分剧烈,故而楚河便将这幅画购买了下来,准备仔细研究。 耽搁了十天的时间,楚河等人便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周王姬贵,满含殷切的众多周王子,以及三位眼神幽怨的周朝公主,楚河等人离开了洛邑。 在东山坡上汇合了楚兵,薳启疆对楚河问道:“主上!我们接下来去···?” 现在的薳启疆一身的西周大司马才有资格穿戴的古甲,手持着铭刻着玄奥符文,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的青铜长矛,看向楚河的眼神,已然有了几分真正的尊敬。 薳启疆也不是什么古今闻名的无双烈士,如今为楚河所制,生死皆在于楚河之手。而楚河对他却一向也算礼遇,并无过分要求。而今更送他大司马才能佩戴的古甲和来历不凡的青铜长矛,等于是做出了某些承诺。 良禽择木而栖,再说薳启疆也没得选,故而也有些想开了,真有了几分辅佐楚河成事的心思。 “转道!我们去晋!”楚河说道。 “不是去齐么?”江小白诧异道。 春秋时代,虽然农家已经出现,但是大多只是种植灵植,驯养灵兽,有点像自然德鲁伊,唯有等到战国时期,许行出世,方才使得农家彻底出世,融入民间,并且开始参与政治。 如今农家传承散落诸国,算是已经出现的诸多学派中,分布最为广泛零散的。 要学农家传承,首推齐楚,然后才是晋、秦、吴、越等地。 楚河摇摇头道:“我不仅仅是去晋国学农,更是去晋国借兵。” “晋国借兵?”薳启疆微微惊呼。 平头哥、江小白也都侧目不解。 晋国和楚国之间还间隔了一些小国家,如果找晋国借兵,即便是借到了,想要调遣回楚国,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繁琐的事情。 楚河却道:“此事我已经想过了,正是因为晋国与楚有间隔,我才好放心借兵。并且我已经与周王谈妥,等到借道晋国之兵,就借道周国,从周国横穿而过,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 “更何况···一旦晋兵入楚,间隔遥远,消息闭塞,晋王的命令再想传递给晋兵,就会变得十分麻烦。方便我们真正的掌握军队。甚至···直接吞下,有借无还。” 听了楚河的话,众人简直无语。 这兵都还没有借到,就已经开始打算着有借无还,耍无赖,他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脸? “你就这么自信,能够从姬夷手中借到兵马?”江小白泼冷水道。 晋昭公姬夷,正是现如今的晋国之主。 楚河道:“其实现在找晋国借兵,正是最佳时期。晋国六卿坐大,姬夷已经渐渐掌控不足局面。如果我这个时候去借兵,给出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那么姬夷一定会想尽办法成全此事,将自己无法掌控的兵力清空,再重新招募能够掌握的兵卒。” “问题是···你有什么条件,是无法拒绝的?”江小白锲而不舍追问道。 楚河却只是神秘一笑,跟在后面坐着白马的米米姐,也抿了抿嘴,似乎知道楚河打的什么主意。 见楚河不说,江小白着急的头发都卷起来了,拉着楚河又问了几遍,见楚河始终不理会,便又去问平头哥和孙藐。 只是这二人也是不回答。 平头哥是否知道不知,反正他即使知道,也不说。而孙藐是真不知道,他最近很没有存在感,累觉不爱。 薳启疆在一旁听的却是眼中异彩闪烁。 楚河的一番说辞、分析有理有据,或许楚河真的坐上楚王之位,确实有可能再现楚庄王时的威风。 现在的楚王熊居,虽然心思慎密,手腕毒辣。但是心眼太小,缺乏大局观。满朝皆任用昏庸之人,忌讳贤能,楚国在他的治理下,即便勉强维持局面,也会逐渐衰弱。 如果没有改变,再过二十年左右,吴国就会攻破楚国的国都,正是此时楚平王熊居埋下的祸根。当然这样的后果,薳启疆是不知道的。 但是作为一名有见地的楚国大将,并不妨碍他做出某些类似的预判。 而历史上,楚平王最大的过错便是宠幸了庸臣费无极迫死了伍子胥的父亲伍奢,之后吴国五次兴兵伐楚,屡次大败楚国,楚国国力江河日下,不但失去了晋楚争霸的强大实力,还屡屡被小国侵犯,麾下的诸侯国都叛楚归晋,楚平王最终也郁郁而死。 穿过周国,不过用了三日时间,可见周国之狭小。 当然同样因为这里曾经是世界的中心,故而交通也算是便利,这让楚河等人的行军路程少了许多麻烦。 等到了晋国边境,一切都不同起来。 和楚国的蛮荒原始,周国的落魄狼藉相比较。晋国要显得‘先进’的多。 行走数日,路上已经随处可见良田,来往在官道上的商贾车队也是不少。 当然楚河一行人,因为兵将多达数千人,自然也受到了晋国守军的严格盘查,待查明楚河的身份后,又是一番客气。 在楚河等人距离晋国国都新田还有三五天路程的时候,他这个楚国颏公子即将到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关于楚河的各种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漫长风雨,成为了人们饭后闲暇的谈资。 第一百七十七章颏公子入晋(加二更) “听说了吗?这次从楚国来的这位颏公子,可是很英俊呢!”深宅大院里,一些贵族家的小姐们聚在一起,也在讨论着楚河。 其中一个个子娇小,脸上有些淡黄色的雀斑,眼神灵活的小姑娘十分兴奋道:“我哥哥是绛城守将,曾经见过这位颏公子,他用鹞鹰传回来的信上说,这位颏公子容貌俊美,堪称无双。而且气质高雅,为人热情大方,很是好相处呢。” 说罢还露出一个少女怀春的表情。 另有一个长得颇为‘丰硕’的少女却直接展开一卷丝卷,丝卷上竟然有楚河的画像,虽然不是很像,却也有四五分大概。 “这是颏公子的画像,我伯父专门让人快马送到新田的。我昨天在父亲的书房看见,便临摹了一份。” “哇!果然不错呢!不过只是看画像的话,好像也没有说的那么好···。”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完全不见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露骨。 这年月,贵族家的小姐们也不害臊···。 而新田的酒肆、饭寮也都有不少人聚拢在一起讨论颏公子之事,将楚河那点事情,也越传越玄。 刺杀楚灵王,万里奔逃熊居的追杀,大将薳启疆的主动投靠···,都已经被编成了连楚河自己都会感到陌生的故事,在大街小巷流传。 而此时,故事的主人公,楚河却已经带着薳启疆和米米姐提前赶到了新田,而江小白则是假扮着他,带着平头哥、孙藐还有大部队,缓缓朝着新田而来,预计还有三天路程。 坐在饭寮之中,听着周围那些与楚河有关,却又好像压根无关的故事,米米姐低头笑道:“想不到你也成了全名偶像,而且还是在这个时代。” 楚河却用手指勾了勾眉梢,没有说话。 他正在想的,却是这故事流传背后的含义。 作为楚国流亡公子,即便是勉强有些名声,也绝不该大到这种地步。会如此,就绝对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些故事,或许就是他们流传出去的。 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表面上看,故事中的那位‘颏公子’形象都是比较正面的,释放出来的也就应该是善意。 但是套一句被用烂了的话,这世上绝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楚河从未与晋国打过任何的交道,那必然就是他的到来,对于某些人而言,有了利用的价值。 “你们说···我们要是收留了这位颏公子,会不会因为这样和楚国开战啊!”一个食客忽然担心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们和楚国也并不挨着,想要交战,没那么容易吧!”另一个食客说道。 食客的担心或许显得有些没道理。 但是这话却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楚河内心的迷惑。 “有人想要打战!至少是拿我做幌子,摆出一副要与楚国交战的姿态,从而谋取利益。”楚河心中瞬间有了精准的判断。 “至于那个人是谁,等到三天后,谁最先出城来迎接我,就会有定论。” 又在新田打听了一些讯息,顾不得游览这晋国的都城,楚河便带着薳启疆和米米姐急忙赶回,与大部队会合。 深入晋国,时刻都有晋国的人密切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若是消失太久,只怕会引来怀疑。 晋国不是周国,他必须要步步为营,不可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否则的话,不仅偷鸡不着,反而要把自己给折进去。 三日之后,新田城外,楚河居于枣红宝马之上,右边跟着的是薳启疆,左边紧跟着的是平头哥。 两人都是兵家出身,身后有士卒紧跟时,自然有一股威仪气势,在这股气势的辅佐之下,楚河原本的贵气之上有增添了几分凛然霸气。 分明是客居他人之国,却仿佛王者巡回自己的领地。 合乎楚河身份的接迎之礼已经在新田城外摆开。 领头的一位半百老者身披晋国官袍,见楚河等人行至,便高声喊道:“来者可是楚国公子熊颏?在下晋国左师赵肇特在此迎接。” 晋国左师,一般由贵族中的长者担任,有向君主提出一些意见的权利,不过没有实权。 如此说明姬夷对楚河的到来并不十分重视。 又听来者姓赵,楚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下马之后,与赵肇客气几句后,便由对方引着直入新田。 当然大部队依旧只能留在城外,并且距离新田要有三十里,由晋国士兵进行监视。 新田城中,左右两旁的街道边,阁楼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探出了脑袋,观看着楚河这位已经在新田盛名在望的楚国公子熊颏。 见到披着狐裘的楚河如此英俊潇洒且气质极佳之后,便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忍不住惊呼。 阁楼上,一些未曾嫁人的姑娘,向楚河抛下了花朵。 就像是一个信号,霎时间更多的鲜花从街边、阁楼上抛下了,洒满了整条长街。 赵肇脸上笑开了,如同绽放的老菊花似的,接过一朵从高处落下的粉色牡丹花,然后插在耳边,老不休道:“颏公子初来,领略了我晋国的无限风光,可有一品鲜花芬芳的兴致?” 楚河微微颔首道:“颏乃是狼狈丧家之人,如今却受如此礼遇,当真惶恐。不过鲜花迷人,若是有机会醉眠花下,便是死也无憾了。” 赵肇笑的便更加灿烂了,大声说道:“明日日出之后,城西曲水院,老夫设宴款待颏公子。若有年过十二,未满十六容貌姣好的少女愿来侍奉,老夫愿每人奉百钱。” 四周少女们的欢呼声就更加响亮了,这特么简直就像是一群脑残粉,就等着被偶像临幸,倒贴都愿意。 楚河坐在马背上,感觉自己似乎要走上草粉这条不归路。 感受着周围的热情,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其实楚河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何他一个初来乍到,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人,就这样轻易的获得了这么多的好感度。 就算是他长的帅,就算他有狐裘的魅力加成,也不该如此。有些小鲜肉们演技虽然不行,但是也都好歹演过几部戏,唱过几首歌。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果然!出名全靠炒作吗?原来这套路这么深,春秋时代就兴这么搞了?”看着在自己身边,不断对四周招手的赵肇,楚河心中对他的警惕,反而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查资料,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春秋晋国时的民间风气如何,故而只能自己杜撰成比较大胆、开放一类,还请大家不打脸学渣废纸,谢谢!) 第一百七十八章曲水宴(求订阅) 城西曲水院,同样是新田赵家名下的产业,楚河等人就借住在此。 一夜风流,楚河在两个妙龄女奴的服侍下,穿好衣物,然后便步入了赵肇为他搭建好的舞台。 在这一次的曲水宴上,不仅仅会有很多出身平民甚至是小贵族的少女到来,更会有不少新田的官僚、贵族到场。 就相当于楚河将在这次宴会上,彻底的做一次亮相。 曲水院最为出名的,当然就是引城外之活水,开挖出来的一条活水小渠,蜿蜒的水道,从花园中最美的几个角落穿插而过。 早已经有一群奴隶在管事的安排下,站在小渠的上游处,将精致的食物和甘醇的美酒,摆放在小木盆中,顺着缓缓的流水送往下游。 这就是流觞曲水了,原本是夏历的三月上巳日人们举行祓禊仪式之后,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意为除去灾祸不吉。这种传统历史非常古老,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初年,当然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注重非要在特定的某日。 除了冬天河水结冰,实在不合适以外,无论是文人骚客还是贵族官僚,都喜欢隔三差五的来一次,一是图享乐,二也相对雅致,三就是一种上层之间的交际。 春秋时代,其中从整个全面的角度上来看,甚至可以说,春秋就是晋国的春秋。无论是齐、楚还是吴越,都只是风骚了几十年而已。 而数百年的春秋,晋国则有更多的时候,独占鳌头,俯视着诸侯。 晋国的强大也同样造成了其上层建筑的过分奢靡,同时高层之间的拉帮结党,争权夺利,也已经如火如荼。 楚河这个主角未至,曲水宴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热闹。 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花丛中,放浪形骸的抓起顺着流水飘到自己面前的酒菜,然后喝酒、唱歌,纵论天下大势。 赵肇作为东家,自然坐在中心处,正与赵家的一些盟友们说话,未曾说道什么国家大事,都只是一些风月闲谈,脸上都挂着轻快(填空题)的笑容。 一些通过了审核,成功出席这场酒宴的少女们,提着裙摆在花园中来回的奔跑走动着。 看着她们自由、活泼的身姿,还有脸上那愉悦且充满天真幻想的笑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赵肇明明有那么多美貌的女奴,却偏偏还要邀请这些平民少女参加酒宴,为酒宴增添色彩。 因为和那些祖祖辈辈被束缚,从出生起就打下卑贱烙印的奴隶相比,这些平民和小贵族出身的少女们,更加的自由和活泼,她们拥有一种女奴所不具备的感染力,简单的说···就是更加具备灵魂。 与那些几乎没有个人思想的女奴,充其量也不过是排遣生理需求,根本无法达到一种,从内心往外散发出的愉悦感。本质上与自己撸,差别并不大。 当然这种差别,也只有花丛老手才会区分的出来。那些一辈子都最多只是左右手轮换的家伙,给个妹子就该知足了,这种心灵上的本质差距,还是体会不出来的。 看着花丛中奔跑嬉闹的少女们赵肇脸上露出迷醉之色,眼神中也多出了许多神采。 “以前也没少办曲水宴,不过这一次来的少女却是最多的,而且姿色也都上佳,却是难得了。”赵肇旁边,另一个老头子露出同样的表情,发出感慨。 赵肇哈哈笑道:“没办法!我们都老了啊!还记得我们年轻那会举办酒宴,与现在的情形,又是何其相似。” “果然还是年轻的贵族公子,对那些小女孩更有吸引力啊!这一次,还是沾了那位公子颏的光。”赵肇的右手边,一个头发都快掉光了的老头有些古怪的说道。 赵肇端起玉质的酒盏,将酒水饮入口中,眼神变幻,显然心中有诸多心思。 当看到楚河在众多女奴的环绕下,带着平头哥、江小白、米米姐还有薳启疆等人踏步行来之时,赵肇便站起身来,对周围暗道一声:“来了!都注意点!先试一试这位公子颏,然后再好好引导。” 楚河依旧是一身华服,外面披着银白色的狐裘,自有高贵之气。 不少原本就是冲着楚河而来的少女,已经都尖叫出声。 当楚河跨过小桥,走到曲水宴的正中心,一座被小渠环绕的小岛中心,和赵肇打过招呼之后,便落座下来。 经过赵肇介绍,那几乎秃头的老者,唤作范隆,官拜晋国御使,与后世的御使定义不同,晋国的御使是指,管理文书及记事的官员。 整体而言,就是一个说起来高贵,官职也不小,却没什么实权的官员。 而其左手边的老者,同样出身赵家,官拜司过,同样也实权不大。 粗略一看,都是文官,而且没有什么实权。 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 一群没有太大实权的文官,却大肆招待楚河这么一个楚国的流亡贵族,还帮他炒作名声。其用意究竟为何,更值得深思。 所谓自古以来,文主和,武主战。 因为一旦打起战来,武将的权利就会迅速提升,而文臣基本上就都要沦为后勤。 而现在一群文臣却隐隐有主战的心思,可见如今晋国朝局,相当之诡异。 各种念头,在楚河的脑中一闪而过,嘴上却完美无缺的与几个老家伙客气着。 顺手将一个第三次路过身边的紫衣少女拉入怀中,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柔软的触感证明楚河的眼光没错,这个少女虽然看起来身材修长窈窕,实则只是因为骨架不粗,身上还是很有肉的,分明就是一个尤物。 倒在楚河的怀中,少女双颊羞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楚河。没有挣扎起来,而是就这样顺势伏在楚河怀中,却又偶尔露出一个如受惊小鹿般的表情。 赵肇看到楚河怀里的少女,表情微微一变,紧接着却又哈哈笑道:“公子颏倒是好福气!韩家的女儿可是出了名的美艳动人,如今自投入怀,当真令人羡慕。” 楚河的手,毫不客气的搂着少女嫩滑的纤腰,却没有更多余的举动,将酒盏放到少女手中,抬头笑着说道:“人生在世,最不可辜负的便是美人之恩。赵大人为颏准备如此酒宴,当真令颏惶恐,唯有先饮一盏,以谢赵大人!” 说罢便看着怀中的美人,示意她端起酒盏,为他送酒。 谁料这美人竟然皎洁一笑,将酒盏中的美酒尽数倒入自己的樱唇之中。 楚河见了微微一愣,却迅速的右臂一松,在少女惊慌之中,附身下去,吻在了少女的樱唇上。 扶起少女,楚河哈哈笑道:“美人为盏,酒香更浓!赵大人以为如何?” 赵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表情更加的温和,如同一位儒雅的长者,轻抚胡须,哈哈笑起来。 “不错!不错!公子颏果真妙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渐渐深入(求订阅) 少年人戒之在色,如果一个年轻人,每日沉迷于酒色,那么这个人一定没太大的出息,很容易被掌控。这就是赵肇对待年轻人的原则。 当然这个理论谈不上对错。 换一个角度,美色本身就是促使一个人前进的动力,人如果没有,则根本不可能推究出庞大而又先进的文明。 归根结底,在于一个控制而已。 楚河不拒绝送上门的‘小点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沉溺于这些‘小点心’。 身体的和内心的情感依托,被他分割的很开,也分辨的很清楚。 倘若不是像绿珠那般过于真挚的情感,便不能让他停下脚步,做过多的纠缠。 曲水宴很成功,楚河勉强算是进入了晋国的上层社会,其中关于颏公子的各种新版本的故事、传言也都再度传了出去。 他的风度翩翩与潇洒俊逸,也成为了新田贵妇与少女们的谈资。而楚河也在赵肇的期待下,过了好几日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仿佛真的忘却了自己只是一个外来的流亡者,将新田当做了自己的故乡。 而此时夜深,当赵肇安排的监视者被楚河送去的酒水灌醉,书房之中,楚河将一卷绢帛递给薳启疆,吩咐道:“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些放出去,务必要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新田。” 薳启疆接过楚河递上来的绢帛,细看过后,目光微微一凛,看向楚河的神情也有了更多的变化。 一旁的江小白探头看了看,然后冲着楚河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是!主上!不出三日,新田人人都会称颂您的美名。”薳启疆捧着绢帛大步去了,似乎极为兴奋。 江小白继续鄙视着楚河,然后嘲讽道:“想不到你都会抄赋了!还特么抄的是离骚,不得不说···你改动过的那几句,改的真心是差,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好整体质量高,否则···你这美名怕是扬不出去。” 楚河却充分的理解了江小白嘲讽背后的疑问,直接忽略了对方的酸话,毕竟曲水宴他这个楚国公子大出风头,最后还与韩氏美女发展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剧情。而江小白,则充其量只获得了几个美丽女奴的服侍,虽然依旧舒坦,却也总觉得憋屈。 更何况···他的女奴,质量都没楚河的高。 “有些人想让我扬名,好帮助他们成事,那我索性就接着这股风,把名声再扩大一点,顺水推舟借他们的力,来为我们自己的事助力。”楚河直接解释道。 “话说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迷迷糊糊的。”江小白抓了抓脑门说道。 和他一样不解的还有孙藐。 楚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平头哥给他们解释。 虽然在周国花了大量的假珠宝假玉石,但是楚河手上依旧还有不少的存货,到了新田之后,除了拿一些出来打点关系,还有相当一部分,交给了平头哥,让平头哥与鸡鸣狗盗之徒联系,买通他们收集讯息。 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或许无法得到晋国朝堂之中,过于核心的消息内容。但是各种细微的小道消息反馈到楚河这里,在狐裘的帮助下,楚河也将大致的情况总结了出来。 “现在晋国六卿坐大,赵、魏、韩、智、范、中行六家之中,尤以韩、赵、魏三家最强。其中魏家手中的兵权最多,韩家则是把持着晋国的官员分配和升迁,唯有赵家只是与一些大大小小的贵族交好,所谓的权利,其实是就是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络,没有具体的依托,极不牢靠。” “所以他们想以战争,或者说···制造战争氛围的方式,对朝堂之上的格局,进行某种程度上的洗牌,利用庞大的人脉关系,将自己人安插到一些重要的职权部门。”平头哥简洁的解释道。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打仗?”江小白诧异问道。 楚河道:“当然不是!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掀起战争,那么现在坊间流传的,应该是各种不利于楚国的言论,激发百姓对楚国的仇恨,而我这个楚国来的公子,也会成为某种恶意的代名词。” “他们宣扬我的美名,而不是恶名。为的就是让此事有足够的回旋余地。毕竟人们不会因为仰慕一个人发动战争,却会因为痛恨一个人发动战争。” “既然不会因为美名而发动战争,那你把《离骚》拿出来,继续扩大名声是为了什么?”江小白又问道。 米米姐跪坐在一旁的桌前,放下手中的笔,她最近正在跟着楚河学习大篆和楚国文字,听了江小白的询问,轻笑一声道:“晋国当然不会因为‘公子颏’的好名声,而为他与楚国开战。但是一个好名声,可以让对手麻痹大意。就像一个名声很好的人和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同时找你借钱,你会把钱借给谁?” 江小白不服气的哼哼道:“我谁都不借,我凭本事挣的钱,凭什么借?” 这就属于胡搅蛮缠了。 “我自然有手段,让晋国高层松动,而一个营造出来的好名声,会降低对方的心理防线,算是敲敲边鼓。”楚河说道。 江小白的傲娇和别扭由来已久,楚河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在古文化研究上得莫教授真传的江小白,对于研究副本中所处的时代背景,从而拿出正确的应对方案,以及处事方针,还是很有好处的,所以区区小毛病值得楚河忍耐。 现在楚河这个小团队中,最没用的该属孙藐,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对于这个江湖阅历丰富,胆小如鼠偏偏鬼精鬼精的家伙,楚河早有安排。 “对了!米米姐!我让你打听零落、吴建伟还有疯人余他们的消息,有结果了吗?”楚河问道。 这些同时进来,后来分道扬镳,理论上的‘同伴’,楚河也还保留了几分警惕。 米米姐道:“疯人余没有消息,但是吴建伟已经成为了新崛起的一个大商贾,来往的于新田的商队口中,都能获得他和曹俊生的一些讯息。” “零落···听说很得郑定公的喜欢,如今已拜在了子产门下。” “继续打听···算了,我给你调配三百人,你直接负责管理,派人到郑国去找到疯人余,还有监视零落。”楚河干脆道。 找到一同进本的‘小伙伴’,顺便监视他们只是一招闲棋。 等到《离骚》在新田发酵,楚河猜想,那位晋昭公姬夷,也是时候该召见他了。 第一百八十章入晋宫(求订阅) 果然如楚河所料,当《离骚》迅速的在新田蔓延开来,人们皆为其中的诗句所感染,彻底的将楚河的名声引爆。 如果说,由赵肇等人刻意引导出来的名望是虚浮的,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话。楚河这一篇《离骚》一出,便迅速的将这些原本吹捧出来的虚假名望稳固。 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偶像派到实力派的转变。 一时间,竟然是新田城中,人人唱离骚。虽然其中那对于楚国的眷恋情感,是晋国人民所无法彻底领会的,但是美好的东西,总是会得到人们的认同,古今皆通。 老狐狸赵肇已经发现事情有些脱离掌控。 但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通过那位韩家女的关系,楚河已经贿赂了几位韩家的官员,让他们找机会将自己之事捅到了姬夷面前。 于是姬夷一封诏书下来,楚河便要入宫面见晋公。 曲水院外,赵肇正好堵住了坐上车架,即将前往宫中的楚河,显然是掐准了时机。 “颏公子好手段!连老夫都被蒙蔽了。能从楚王手中逃出楚国,果然有几分能耐,却是老夫小觑了你。”赵肇脸上还是挂着与之前几乎同款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隐藏的一张脸,只怕表情已经决然不同。 楚河并未因为暂时占据上风,而显得骄傲跋扈,而是说道:“颏入新田以来,一直承蒙赵大人关照,心中自然是感激。你我虽然各有所求,但是并不冲突,何妨合作?” 楚河没打算和赵肇闹翻,从对方短时间内就将他捧出诺大的名声上来看,对于新田的舆论掌控力度非同一般。 赵肇气势汹汹而来,前来问罪,其实也代表着他还不想和楚河闹翻。这何尝不又是一种试探。 听了楚河的话,赵肇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锐利的盯着楚河道:“颏公子可要记住此时所言!若有违背,有何后果,日后自有分晓。” 说罢吩咐车夫,驾车转向直接返回赵府,并无与楚河一同前往晋宫的想法。 一车直往晋宫,经过繁琐的检查,穿过层层宫门。 每深入一层,楚河便感觉到空气中那种几乎凝聚成型的沉重凝实几分。 晋宫好像拥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将所有人都压制住,不得不臣服在它的宏伟和霸道之下。 步入正殿大门,左右朝臣站立。 楚河入殿而来,便受到众多视线汇集。 晋昭公姬夷的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来,传到楚河耳边之时,已经仿佛如雷声嗡鸣。 “来者可是楚国公子熊颏?” 楚河尚未回话,便见有一人站出来,替他说道:“正是楚国公子熊颏。” 这替楚河说话的,便是此时韩家之主韩起史称韩宣子,楚河拱过的那位韩家美人,说起来还是韩起的孙女,只是庶出之子所生的庶出之女,地位并不高。 当然这一次由于成功的‘勾搭’到了楚河这位楚国来的逃亡公子,地位有所上升。 “既然如此,为何不跪?”姬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这宫殿的加持下,他的威严获得了非凡的提升。而楚河的力量却被压在在了身体之中,根本发挥不去来。 面对如此压迫之感,比拼的便只是纯粹的气魄。 楚河面色如常的抬起头,看着姬夷说道:“我曾经听闻过一句话,叫做‘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我虽然不如您的地位高,但是我却也不是您的臣子,楚国也不是晋国的下属,您又有什么权利,让我向您下跪呢?” 姬夷闻言,冷漠说道:“好一个鼓唇弄舌的楚国公子!你确实不是寡人的臣子,但是你站在寡人的领土上、宫殿中。你若不跪拜寡人,那么寡人就只好割下你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背向楚国的方向,让你的灵魂,也无法回归故里。” 楚河并未被吓到,而是不慌不忙道:“以杀戮来驯服人,是只有最昏聩的君主才会做的事情。晋国虽然强大,但若是长此以往,人心流失,天下的有能之士,都再也不来晋国。那么要不了多久,晋国的强大就会消失,新的霸主会踩着晋国的脊梁,举起最大的王鼎。” “这么说来,你是自比有能之士了?”姬夷抓住了楚河的话柄,直接反攻,至于楚河之前的威胁之言,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楚河挺胸傲然道:“如同天下的才学共有十分,那么我熊颏便一人独占了三分。如何称不得有能之士?” 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哄笑一片。 就连之前一直冷漠脸的姬夷也笑了起来。 当今天下,能人遍地,陈国有老子、鲁国有孔子、齐国有晏婴、晋国也有韩起、羊舌肸一流。 楚河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独占了天下三分的才气,这难道不可笑? “那你有何等才能,且说说看!”姬夷的语气反而放松下来。在他看来,楚河不过是一个妄人,最多被有心之人利用,本身没有太大的威胁性,不值得看重。 楚河道:“我之才能在于,我能治病。” “治病?” “那你且瞧瞧,寡人可有疾?”姬夷笑问楚河道。 楚河点点头道:“公有疾在心,已病入膏肓,不日将恐深,若不能除,此后数百年不得安。” 姬夷听了之后笑的更厉害了,指着楚河道:“数百年!寡人莫非还有数百年好活么?” 楚河笑而不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道:“颏来晋国,承蒙庇佑,未有长物。唯有将祖上所留之方士不死灵药,敬献给您,以作报答。”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嘲笑楚河的大殿众人,纷纷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楚河手中的木匣子。 这年月,有点权力的,谁不在家族中豢养几个方士? 都是为了延寿长生,享受更长久的富贵。 只是这些人只贪图享乐,而不苦心修炼,将希望寄托于方士身上,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和资源,最终大多数人也没落得好下场。 但是一万个方士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出类拔萃的,虽然未能解决长生的问题。但是一定程度上的延年益寿,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当楚河说要敬献祖上所得的方士不死灵药,众人都开始半信半疑。 心中也都各自开始打起主意来。 韩起也皱着眉头看着楚河,楚河入殿之后的行为,分明与他之前所言不同,这让韩起觉得或许楚河还能给他带来某些‘惊喜’! 是的,无论楚河做什么,对于韩起而言,都只是一点小乐子。他从未将楚河当做是一个同等对待的对手。 故而他才会接受楚河的贿赂。 第一百八十一章长生灵药(求订阅) 未等内侍前来取走木匣子,楚河却先一步将木匣子打开来。 木匣之内,放着一块略带绯红色的宝玉,而这宝玉之中,却流动着粘稠的液体。 一股浓郁的生命精气,从木匣之中散发出来,满大殿的朝臣们,都嗅到了这股生命精气散发出来的芬芳,顿时觉得全身舒坦,一瞬间就精神抖擞起来。 韩起屏住呼吸,将一道生命精气缠绕于指尖,用手指轻轻揉碎,感受着这气息的本质。 “咦···!”他没有想到,这竟然真的是纯粹的,对人体有益的生命精气。而不是大部分方士,用来糊弄人的虎狼之药,看似让人精神振奋,实则是在消耗人体的潜能。 大殿中,和韩起有同样行为的人,也不在少数。 简单的鉴别过后,看向楚河木匣之中宝玉的眼神,便都纷纷灼热起来。 姬夷身边,一个白发的内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姬夷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喜色。 他年事已高,已经逐渐接近于油尽灯枯。 尽管坐拥着万里河山,却已经没几天好享受,心中的恐惧和不甘,日夜蚕食着心灵,夜夜难寐。然而修行是一件十分私人的事情,在后世主流的修行体系中,筑基之后便无法假于人手,即便是服食丹药,或是修行一些采补之术,那其实也是自身对修行的一种感悟。 春秋时期,虽然修行体系混乱,但是大抵上也都是如此。 姬夷年轻时争权夺利,疏忽于修炼,等到上了年纪,即便是有高人给他日夜传授修行之妙,进步也堪称缓慢,延寿都几乎不可多得,长生更是奢求。 如今他能求的,便唯有这方士们所炼制的长生之药。 没有门槛,用之生效。 “此物名为赤烟霞,长生之药,唯恐月圆之时,不可受寒水之惊。”楚河捧着木匣子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揣测的朝臣,纷纷眼泛贪婪,呼吸急促。恨不得冲上去,夺了楚河手里的木匣便走。 ‘赤烟霞’乃是方士们多年研究,最接近于长生药的一种。 此药使用之后,身体会充满了生命精气,一直保持在鼎盛状态不变,唯有在月圆之夜,不可被凉水触碰到身体,否则寒气入体,就会刺破体内的长生烟霞之气,寄宿烟霞之气者,也会瞬间化为枯骨。 这种药,距离方士们追求的长生不死药,自然还有很长一段差距。即便如此,却依旧值得无数的诸侯贵人追逐。 毕竟和走向未知的死亡相比,区区月圆之夜不能碰到凉水的缺陷,还是可以忍受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楚河手捧之物,真的是传说中的方士灵药‘赤烟霞’么? 当然不是了! 这不过是他用了四根被米米姐‘超度’过的鱼骨,以周王神车之中交换来的烈阳花融化混合而成。 外表与‘赤烟霞’相似,但是本质上却决然不同。 此物虽然遍布生命精气,粗略接触也是无碍,反而会觉得周身舒泰,有延年益寿之效果。 但若是全部使用,那始终祛除不掉的先天之怨毒,就会沉淀入灵魂深处,使得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偏激、暴戾,最后终将疯狂而死。 只是相比起那种很快就透支人体的虎狼之药,楚河假造的‘赤烟霞’,是真的在帮人修补身体亏空,时刻让人保持在巅峰状态。所以短时间内,根本察觉不到此物的异常。 至于赤烟霞的明显缺陷···想来姬夷只要证明过此物真的有效,使用过后,就绝对不会作死的去在月圆之夜,找一盆凉水来自寻死路。 “快!快给寡人呈上来!”姬夷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渴望和急促。 之前的高傲、淡定以及那刻意的对楚河的打压、羞辱,此刻都在长生的幻想面前,烟消云散。 历史证明,多少曾经名传千古,智慧和手段都超乎寻常的帝王,在长生面前,却都仿佛像丧家犬一般摇尾乞怜,像傻子一样被愚弄。 楚河手里的木匣子很快就被内侍接过去,然后送到了姬夷的面前。 姬夷无视了身边白发内侍的提醒,双目痴迷的望着木匣子内的‘赤烟霞’宝玉,伸手进去将它握住。 呼···! 大殿之上仿佛刮起了无形的旋风。 高高在上的姬夷,那苍老的面容,忽然恢复了许多红润,脸上的皱纹也都淡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清晰而又锐利起来。 只是用手握住那‘赤烟霞’宝玉,就有如此功效,看起来此物似乎不是作假了。 “哈哈哈!好!楚公子熊颏!寡人要重重赏你,你若有求,寡人无不应允。”姬夷的声音都洪亮了许多,仿佛真的在逆着时光,朝着壮年的自己迈进。 楚河便躬身一礼,取出周王诏书道:“受周王之诏,封我为楚国新王。还请公借我三万晋国精兵,返回楚国,夺回王位。” 姬夷闻言,顿时便愣住了,有些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赤烟霞’宝玉。 尽管松开了这宝玉,他的脸色却依旧红润,健康的姿态并没有消退。 站在大殿之上的众多朝臣,眼神更加坚定,看向楚河的神情中,也多了许多探究和贪婪。 “此事···容寡人先与诸位朝臣商议一番。”看在长生灵药的面子上,姬夷没有一口拒绝,只是敷衍的态度犹在。 收礼不办事这种事情,只要脸皮够厚,自古有之。 楚河却从袖子里抖出一卷绢帛,双手奉上道:“我还有治病良方献上,还望公且阅之。” 还是看在长生灵药的面子上,姬夷让内侍接下了楚河的绢帛。 楚河说他有病,他是不信的。即便是真有病···现在有了‘长生灵药’,又有何惧之? 只是等到姬夷打开绢帛,稍稍阅读之后,表情就几番变化,最后将这绢帛上的文字全部阅读完后,便直接交给身边的白发内侍。 白发内侍手指用力一抖,绢帛便彻底化为粉尘落下,谁也无法还原,知道上面原本都写了些什么。 “公子所求,寡人定当仔细思量,三日之后便会给你答复。”这一次姬夷的回答要郑重的多。 楚河拱手一礼,不再多言。 先是送礼,然后再指明了借兵于他,对于晋国公室的好处,最后三万精兵这个数字,也是经过反复斟酌的。 恰好卡在他所能控制,姬夷所能允许,六卿家族所能容忍的极限数值上。哪怕再多一千,变数都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第一百八十二章灵农智家(求订阅) 在无数人火热和贪婪的目光下,楚河离开了晋宫。 坐在马车上,平头哥驾着车,却不是返回曲水院,而是直往六卿世家中的智家而去。 春秋中期,晋国鼎盛时代,六卿家族中最强大的当属智家。 但是智家的局限就在于,他们与晋国公室的关系太过紧密了,几乎是一衣带水,难分彼此。 故而当其余的五家分别坐大之后,虽然同属六卿家族,智家却难免遭到了针对和排挤,虽然名义上说是六卿第一,实际上则早已有日薄西山之势,在晋国内的影响力,一日不如一日。 楚河之所以去智家,不仅仅是为了获得智家的支持,在借兵一事上助推一把力,更是因为智家同样也是农家灵农一脉在晋国的领袖。 农家源于神农氏,历史悠久,正因为如此,传承极多,派系也繁杂,力量极为散乱,难以整合。 单单在晋国范围内,大型的农家传承就有三处之多。 而新田正是灵农一脉的主场,智家便是灵农在晋国的代表。 楚河想要学习农家的手段,智家就绝对绕不过去。 智家的封地在智邑,不过和其它贵族一样,真正的家族中心,依旧是在新田。 只是与其它家族又有不同的是,智家在新田城内的府邸只能算是一个小驻地。真正的一大家子,则是居住在城西的山林之中,放牧灵兽,栽种灵花异草,贩卖给天下豪族。 故而智家积累的财富也极为惊人,更是常常以上贡的名义,‘救济’晋公。 在楚河看来,晋家最后为韩赵魏三家设计所灭,而几乎没有得到来自于晋公的支持,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人们通常会错觉的以为,付出比索取,更有福报。 其实事实正好相反。 你付出很多的那一方,往往是最先背弃你,甚至想要你死的一方,因为恩大成仇。他们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为免心中备受折磨,便只能送你去死。 而对你一直付出的那一方,才是始终对你不离不弃的存在,因为他们为你付出了心血,不想血本无归。 这种概念,缩小了放在人与人之间,可用。放大了,放在家族、国家之间,也一样有道理。 坐在车上,楚河浮想联翩,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智家便已经到了。 山脚下是两株无比巨大的古榕树,长长的树藤却被编制成了巨大的拱门,两棵古榕树就像两个巨人一般,守护着古老的家族。 拱门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通向半山腰处的亭台楼阁。 就在楚河下车没多久,一只足足有两匹马加起来大小,通体乌黑,背上套着坐垫的兔子从半山腰蹦跳下来,然后鼓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楚河,表情很萌。 “是要我坐上去的意思吗?”楚河对黑兔子问道。 兔子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楚河快点,表情很是拟人,显然智慧不低。 楚河坐到兔子背上,发现位置还很宽敞,便招呼平头哥也一起坐上来。 待到两人坐稳之后,兔子便调转身子,后脚用力,在漫长蜿蜒的台阶上,迅速的蹦跳,急速上升。 不过两三分钟,便落到了一个大大的平台上。 平台一侧是滚滚的山涧浓雾,举目望去,只见绵延的青山,山中灵气翻腾,瑞彩成团,偶尔有一阵阵的兽鸣之声从山中传出来,悠扬而又平和。 而平台之上,五颜六色的兔子坐骑们并排列着,有身穿短衫的智家子弟,正在用软毛刷,不断的刷着它们的身体。 兔子们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摸样。 就在平台的另外一端,则是停歇着十几只身形巨大的山鹰,它们的背上也放着座鞍,只是眼神高傲、孤僻,由一些智家子弟在喂食羊肉。 它们一边进食,一边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楚河和平头哥,态度不是很友好。 顺着平台往里看,就能看到盘山而建的许多建筑物,隐约在灵山浓雾里,看不十分真切,却已然宛如世外仙境。 “好一个新田智家,闹中取静,富贵闲居,当真是羡煞旁人!”楚河轻声感叹道。 “公子颏客气了!公子莅临我智家,未曾远迎,还请不要见怪。”浓雾中,走出一个身穿青袍,发色暗青,气度高雅,只是长相平凡的青年。 青年的长发仅仅以与发色同色的布带系在脑后,身上的衣物,也极为简谱,并不繁琐、奢华,不着太多烟火气。 “未请教?”楚河拱手问道。 青年道:“在下荀瑶!倒是忘了向公子自我介绍,着实疏忽。” “我擦!这也是个大牛人啊!”荀瑶又称智瑶、知瑶、知伯瑶,谥号“襄子”,又称智襄子。所谓‘智伯灭而三晋之势成,三晋分而七国之形立’,某种意义上,此人正是象征了春秋到战国的过度。 “见过荀公子!”楚河收住心中的吃惊,面上表情温和道。 荀瑶笑着伸手一引,在前带路道:“公子还请随我来,祖父已经在归农殿等候多时了。” 这话楚河相信,他现在在新田,也算是众目汇集,只怕时刻盯着他,监视他的人,有数百人之多。他出城直往智家而来的消息,只怕老早就已经传到了智家众人耳中。 现在智家的家主乃是荀跞,不仅仅是晋国的六卿之一,同时也是中将军。 只是他在军中的权利,却几乎被赵家架空,实则影响力不如副手中军佐赵简子。 由此已经可见,智家在晋国的形势,很是不妙。 飘渺云深,灵山青翠,行走于云烟缭绕之中,随处可见奇花,嗅到异草的芬芳,听到鸟兽的合鸣。 待到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方才抵达山峦深处。 一片矮小、厚实的灵木树冠之上,却纠缠生长出了一间别致而又奇迹般的大殿。 这座大殿由活着的灵木和灵植组成,充斥着一种生机勃勃,磅礴的灵气自然在其中汇聚,楚河甚至可以感觉到,修为在这里明显的增进。 “这是我们智家培育出来的三代智灵木,与筑屋草结合,方才成此‘归农’大殿,殿中修行一日,当可比得上在外界修行十几日了。”荀瑶看到了楚河脸上的惊叹之色,便自行为楚河解说道。 这一解说,让楚河加入农家,学习农家之术的心思变得更加强烈。 第一百八十三章拜入农家(求订阅) 脚踩着宽大形状好似手掌一般的树叶上,任由树叶将人托起,然后送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正中摆放着的是神农的雕像。 而神农像下,站着一个身材宽大,脸圆唇厚,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单单凭借外表,很难判断具体的年龄。 “祖父!公子颏已经到了。”荀瑶冲着中年躬身一礼道。 楚河也抱拳微礼道:“见过荀大人!” 荀跞一早就发现了楚河,却好似这才发现一般,回礼之后,便开口问道:“我听闻你拿到过药珠?” 虽然是询问的话,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楚河皱了皱眉道:“确实拿到过,不过章华台祭天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荀跞摆摆手道:“你用不着紧张,我并不会向你索要药珠。此乃天妒之物,吾等无福据为己有,若是执迷,后果只怕要与那楚灵王无异。” “我想要问的是···你有没有药珠之上的丹煞。” 还别说,这玩意楚河还真有。 若不是此时荀跞提起,楚河几乎都将这茬给忘了。没办法,到手的宝物太多,药珠丹煞虽然也算不凡,却依旧被楚河束之高阁,忘在了脑后。 “或许有些冒昧,但是还是请问,荀大人要药珠丹煞为何?”楚河其实已经打算拿出药珠丹煞,作为说服荀跞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筹码。 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没有任何的代价,荀跞就看他长得帅,便无条件的助他一臂之力。 楚河原以为荀跞会敷衍一番,岂料对方却直接道:“药珠丹煞乃是万药之毒,同时也蕴含了万药之理,或许透过它,我能找到昔日神农留下的部分烙印,故而此物对于旁人而言,只是一份强大的毒,而对我而言却是前行之道。” 这份坦诚,反而有些令楚河吃惊。 当然虽然欣赏荀跞的坦诚,生意还是要谈。 楚河直接道:“药珠丹煞,我可以给你,但是借兵一事,还请荀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荀跞略为斟酌之后,便点点头道:“此事,可!不过,是否能成,全看主公如何决断。” 楚河道:“这是自然。” “再有便是,在下一向仰慕农家之术,有心学习,还望荀大人收录。”楚河接着又道。 这倒是令荀跞一愣。 当今学派中,以法家、儒家、道家和兵家最为抢眼,楚河既然有心成为楚王,那么法家和兵家,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荀跞猜到楚河此行而来,是为了请他帮忙,说服姬夷,借兵入楚。 所以他直接了当的向楚河索要丹煞,就是在提出自己的要求。 但是楚河还要求入农家,这就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当然春秋时期,整体学术氛围是自由的,改换门庭兼修数家的事情,并不罕见。荀跞很快就将楚河理解为对农家之术好奇,便自然道:“既然如此,就让荀瑶带你在这山中四处转转,对什么感兴趣,只要是基础部分都可以学习。‘名天下’级的秘术,也可以供你挑选三样。” 荀跞这话不可谓不大方了。 虽然诸子百家都在摸索中前进,导致力量体系混乱,各成一派。但是就秘术来说,大抵各家都分为‘基础’‘传国’‘名天下’三个阶段。 其中基础部分,是只要有心想学,只要被收入门中,都可以传授。当然虽然是基础,却也是根基,并不能小觑。 而‘传国’部分,就只有正式入门的弟子方能学习,是属于一个学说流派的中坚力量核心。 最后的‘名天下’,就相当于最高的机密,往往只有核心弟子,通过层层考验之后,才有资格学习。 荀跞之所以这么大方,却是因为,农家流传范围广泛,秘术的保密程度是最低的。而且大多数秘术,只能用来种植灵花异草,驯养奇异兽类,在攻伐之上并不强力。 果断的取出丹煞交给荀跞,楚河也不怕他赖账。毕竟···担心也没用,当实力不对等的时候,信任往往只能是唯一的出路。 当然,之所以这么果断,也有原因是,丹煞对于楚河而言,真的不是太过重要。 交易成功,楚河在荀瑶的带领下,开始在智山之上转悠起来。 在荀瑶的介绍下,楚河对于农家以及灵农一脉,也有了一个比较透彻的了解。 当今天下,农家分支极多,而主流一些的,大体上就可区分为隐农、药农、灵农以及霭农四类。而嫡传的神农一脉,随着周王室的没落,早已不知下落。 诸侯多次派人前往周国寻找,并且试探周王,都没有打探到他们的下落。 灵农擅长调动山川大河之灵气,对灵药、灵物、灵兽进行催生。 培育出更加优良品种的灵植和灵兽。 所以灵农对于灵气和环境的需求都比较苛刻。 像智家现在占据的这座智山,就是智家先祖苦心孤诣,搬动大山,调动江河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造而来,有八山伏低拱卫,四水环绕送气,锁雾困龙,常年便有灵云灵于不断,不说天下独有,那也是罕见非常。 这都是大的改变。 小的细节上来说,灵农一脉,有七十九种基础口诀和变化灵气频率的手段,这就是根基。 一切的灵植培育,乃至促使变异。灵兽的驯养,以及血脉促进,都靠着七十九种基础口诀和变化灵气频率的手段。 所谓秘术,就是不同口诀和灵气频率变化的组合。 在荀瑶的陪同下,大致逛了一圈智山之后,便由荀瑶传授了楚河七十九种基础口诀和变化灵气频率的手段,唯有等楚河将它们熟悉之后,才会带他再去灵农法殿,挑选三种‘名天下’的秘术。 口诀好记,但是灵气频率的细微变化,则不是那么好掌握。 楚河在智山修炼了三天,却只掌握了八种。 即便如此,荀瑶依旧大为震惊,言楚河乃是难得一见的农家天才。 其实这只是因为楚河血脉强大,加上服用过化朽丹,灵魂强度远超寻常人罢了。 三天之后,晋宫之中传来消息,晋昭公姬夷答应借兵三万,然而却不是晋国精兵,而是让楚河从六卿家族之中,招募其私兵。 姬夷给了楚河到六家招募的权利,但是能招到多少,则全看楚河自己的本事。 晋昭公显然打的好算盘,想要让楚河来松动六卿世家,从根基上动摇他们的力量。成了,姬夷削弱了六卿世家,再想办法收回军中大权,到那时六卿家族没有余力反抗,只能服从。 不成,那也不怪他姬夷食言而肥,更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动摇国本。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讲究(加更) “不讲究!这姬夷实在是太不讲究了!”江小白在树屋内打转,气的想要摔东西。自从楚河拜入农家之后,整队人就搬出了赵家的曲水院。 当然赵肇也没有任何的挽留,只是最后看楚河等人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赵家与智家不合,是整个新田都早已人尽皆知的事情。楚河拜在农家,就等于投靠了智家,自然也就相当于与赵家分道扬镳。 姬夷会给楚河出这么一道难题,很显然就是有赵家在其中从中作梗。 看着比自己似乎还要生气的江小白,楚河内心反而十分平静。 借兵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无论他选择去哪一国借兵,难度都不会比在晋国借兵更低。如今能得到姬夷的首肯,在六卿家族征兵,已经算是收获了。 不错!在楚河看来,这就是收获。 他担心的从来都是铁板一块,死不松口。一旦口子拉开,如何扩大,那就是看手段,凭本事了。 “薳启疆!速速去新田四个城门口都贴上告示,然后找人白天不间断宣读。就说我楚国公子熊颏,要在智山脚下征兵,若能入选,每人每月有五十钱的军饷,同时若能在战场上立功,一旦事成,论功行赏,封地封爵,都不在话下。”楚河敲着桌子,然后说道。 如今春秋时代,虽然各国都有常备军,但是军饷都不高,至于那些贵族奴隶组成的私军,这压根就没有军饷一说。 楚河每月五十钱的军饷,就已经是一大串炮仗,势必会将新田炸响。 而最狠的却是后一项,封地封爵,按照军功论功行赏。 这一招可是往后的秦国才率先实行,同时也是秦国日后横扫的基础之一。要知道自夏朝开始,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贵族阶层都十分看重血统来历。 基本上不是和三皇相关,那便是与五帝相连。 平民百姓是几乎没有资格和能力成为贵族的。 简单的说,就是贵族的儿子,不一定永远是贵族。但是平民的儿子,就一定是平民。 楚河破天荒的这么一开例,只怕多少晋国的百姓会闻风而动。那些从属于六卿的奴隶私兵们,也会偷偷潜逃到楚河这里报名。 而楚河有姬夷的令喻在身,只要那些奴隶私兵通过审核,备录在案,那么即便是他们原本的主人,也没有权利将他们索回。 因为姬夷能下这道命令,就不是他一人所决,而是由六卿家族的族长,都签下名号,经过他们同意的行为。 在他们原本看来,自己手下的奴隶私兵看管的十分严格,断然不会出现舍弃眼下安稳的生活,随同楚河一同征战楚国,冒死疆场的行为。 这倒不是那些六卿家族的人不够聪明,而是他们的思维被固定的模式局限化了。 果然当楚河的告示贴出,并且大肆的宣扬开来后,六卿家族每夜都有私兵逃走。 即便是六卿家族都纷纷采取了极为残酷的手段,进行震慑,依旧没有起到有效的作用。他们低估了那些奴隶们,对于自由的渴望,对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渴望。这份渴望,让他们忘却了生死。 六家高层几乎都人人震怒,时刻都有下面的人汇报,今天又跑了几人,处死了几人。 一时之间整个新田,竟然被楚河搅的一团乱。 不出三日,六家中的赵家便串联魏家和范家找上了姬夷,请求姬夷收回成命。 经过多位方士的验证后,姬夷已经使用了楚河献上的长生灵药,彻底的恢复到了壮年。 原本消散殆尽的野心,也再度如野火一般燃烧起来。 从楚河的一番手段中,燃烧的野心促使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楚河召集六家私军而攻楚,那么六家势必会衰弱。他若是一举收回权利,然后乘着楚国大乱之机,假借助战的名义,攻入楚国,然后召回楚河手下的晋军将士。便可拿下楚国,一旦兼并了楚国,晋国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天下第一大国,到时候再回身攻齐,覆灭吴越秦,一统天下,改朝换代。 当然姬夷这是在做梦。 天下万般事,岂能如此尽如人意?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体虽然恢复了年轻,但是思想却已经开始进入了某些偏激的状态。 正因为一些不该有的妄念,姬夷一口拒绝了三家请其收回成命的要求。 更派遣数百人的兵将,帮助楚河等人维持招兵秩序。一旦那些六家奴军逃到距离招兵处附近千米,六家之人便不可再进行追捕、杀害。 对于姬夷的帮助,楚河并不觉得感激,反而有些遗憾。 因为唯有那些能逃到他面前的奴兵,才是最强的,他们往往不是身体素质过人,便是拥有一技之长。 而且楚河又发现了一个奴兵的优点,那就是他们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人才会用命去拼搏,而这些奴兵生活在晋国的最底层。跟着他去了楚国后,只要在楚国的生活比在晋国好上三分,他们都决然不会再愿意回到晋国。 更何况···眼下这些六家之人的追杀,压根就是逼着那些逃到楚河这里的奴兵做出选择。 即便是楚河日后没有兑现承诺的土地和爵位,他们只怕为了保住性命,也不会返回晋国。 毫无疑问,晋国一众高层针对楚河耍的小花招,不仅仅被楚河化解,反而更成全了他。 若真是那些晋国的常备军队,楚河带到楚国后,想要消化吸收,纳为己用还真要花更多手段不可。 就在晋国新田被楚河搅的乱七八糟中,时间跨过了四个月。 四个月前两个月,六家对逃走的私兵围追堵截,最终帮助楚河筛选出了最优秀的战士。接下来一个月,他们索性便放任自流,而到了第四个月,六家反而主动配合起来。 将一堆老弱病残,强行塞给了楚河,帮助楚河将三万的名额凑满。 所以现在,楚河的手上大约有一万的精兵,一万五千人的寻常士兵,以及五千的老弱。 当然还要加上几千原本就属于楚河的楚兵。 现在这些楚兵都被打散在三万人的晋兵中,充当临时的小将领。而统兵的大将自然是薳启疆,平头哥则是副将。 召集齐了军队人手,楚河在收到吴建伟的传书后,便率领众多三万多兵将开拔,准备离开新田,借道周国反攻回楚。 第一百八十五章吴建伟的礼物(求订阅) 阳城之外,楚河的军队与吴建伟的商队汇合。 看着吴建伟麾下蜿蜒的,如同一个中型移动部落般的商队,楚河也不得不感叹,短短时间内对方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成绩,当真是令人侧目。 那庞大的商队中,还有八头小山似的雷牛,雷牛的背上搭载着庞大而又沉重的物质,也唯有雷牛这种天生体型庞大,且力大非凡的异兽,才能承载运输。 “好家伙,果然没让人失望。”楚河用拳头锤了一下吴建伟的胸口道。 或许是经过了真正的独当一面,不依靠任何靠山的历练,吴建伟的身上少了一些原本的痞气和玩世不恭,多了许多沉稳。 面对楚河的赞许,吴建伟却摇摇头道:“我这还不算什么,前有管仲,弦高,如高山重压在上,我现在的这点成就远远不及。而且范蠡也已经开始崛起,在楚越之间行商,声势不弱于我。” “这一次我也和他打了交道,他虽然受时代局限,眼光没有我看的远。但是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有些事情我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口风,他便能推断出许多来,商业天赋之强,简直骇人听闻。” 楚河诧异道:“你还和范蠡打过交道?” 吴建伟笑着点点头,领着楚河走到一头巨大的雷牛兽前,从雷牛兽身上卸下一口箱子。 “打开看看!” 楚河依言开箱,只见箱内剑气直冲而起,令楚河满头的长发都飞扬起来。 箱子内摆放着十几柄青铜剑,每一柄都闪烁着寒光,乃是杀人的利器。 “这是···越国剑?”楚河问道。 吴建伟道:“当然是越国剑,不止这一箱,我总共采购了上千把越国剑,足够让你麾下的小将领人手一把。也算是让你在初期,多一些笼络人心的手段。” 楚河虽然许下了封地和封贵族的承诺,但是那都是空画大饼。 至于赏赐珠宝玉器,战场之上,这些奢侈品的价值,远远不如一柄宝剑来的要高。 当然会有人问,既然如此,楚河为什么不在现代时,便采购一批钢剑放在储物戒指中。 那是因为楚河一早就知道,真正的春秋宝剑,是比钢铁铸剑更加锋利、强大许多的。 不仅仅因为现代工艺上,虽然铸剑材料提升了许多,但是铸剑的诚意几乎为零,更因为在这个时代,铸剑本身就也是一种修行。 它更加接近于修真体系中的炼器,或许后世的炼器宗门,本身源头就有一些源自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铸剑流派。 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每一柄越国宝剑,都几乎快要达到法宝的品质,只是在妙用上少了许多。但是在坚硬和锋利上,不弱于寻常的剑类法宝。 当然也可以说,让楚河在这个时代冶炼钢铁,或是从现代带一批钢铁过去,然后以春秋时期的铸剑手法铸造武器和战甲。 先说前者,冶炼钢铁本身就是一整套的技术,需要整体生产力的提升,楚河自己单独来搞,不是搞不成,而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实验,默默种田。 虽然这个副本没有明显征兆,什么时候会关闭,但是楚河用屁股都能想到,副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停留几十年的时间。 而携带钢块到春秋时代来,如何熔炼锻造是一个问题,楚河的储物空间虽然大,但是也并非无限大,已经装了很多假珠宝玉石,根本没有更多的空间来放钢铁。 最后以青铜炼器铸剑,有长达上千年的历史,其中自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如何将一些超乎寻常的力量融入剑中,也是各家铸剑流派的不传之秘。 而适合于青铜剑的手段,未必也适合于刚铁剑,要摸索出一套与钢铁匹配的铸剑秘术,这又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积累。 所以总结下来,吴建伟采购越国宝剑,是很有必要,而且算是应了一些楚河的燃眉之急。 晋国虽然几番扭捏,终于借兵给了楚河,却几乎没有派发给楚河借走的奴兵多少军械和甲胄。 楚河现在手上虽然有三万多人,但是也只有一万人左右装备了铜制武器。剩下的士兵手持的不是石器,便是木器,杀伤力都很有限。 “只有一千把剑吗?”楚河拿了好处,却还不知足,有些遗憾的看着吴建伟。 吴建伟指着剩下的几头雷牛道:“当然不止这些,青铜的戟尖、箭头,刷了桐油的盾牌、木甲,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除了箭头之外,戟尖、盾牌和木甲,都分别准备了一万套。” “这是我能够收集到的最大份额了,虽然各国都有军械交易,但是对于军械的流出,还是把控的十分严格。主要是···我的生意在楚国受阻,而且还没有蔓延到齐、燕之地。” 楚河闻言笑着说道:“一万套装备,已经很好了!已经足够我装备出一只比较精良的队伍。真正重要的是,马匹···。” 是的!马匹! 马匹才是楚河接下来,夺楚之战的真正重头戏。 虽然楚河有了三万多的兵马,但是想要攻下楚国,依旧显得单薄。 那么以战养战,就是唯一的出路。而以战养战的核心之一,那就是绝对的机动性。 古代战争中,机动性最高的,自然是骑兵。至于那些骑虎豹,骑飞禽,骑异兽的特殊兵种···就不去计较了。这都是属于古代版的特种部队,是不可能普及开来的。就像晋国智家,能够作为坐骑的巨型山鹰,总共加起来也不足五十。 当然了攻略楚国,水战肯定也少不了。这方面就需要薳启疆去训练,着急不得。 楚河的打算一早就知会了吴建伟。 采购一批战马,然后配合马鞍和马掌,组建大量的骑兵。如此就能保证良好的机动性和作战能力。 这样的军队一旦行动起来,就像是战场的黑旋风,来去自如,能够轻松的凿穿对手。 “军马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现在为止,只采购到了三千匹,而且其中有一半还是因为伤了马蹄,被归为农用,这才被我收集到。”说到这里,吴建伟也有些无奈。 如果说军械还能想想办法,东拼西凑。那么战马就真的是稀缺资源了。 战马不是一般的的马,那是需要自幼经过训练,不害怕战场,不会轻易被战场的血腥、残酷所震慑,以及碰撞、轰鸣的声音所惊吓。 加上身体素质上,也有极高的要求,能够承受足够的重量,拥有过硬的耐力以及冲击力。 零零总总加起来,导致战马的数量一直稀少。 “三千匹么?也行!不过还是不够!你可以将商队路线拉长,去义渠,去林胡,那里的战马多一些。你可以准备足够的茶叶,直接开启茶马互市。” 第一百八十六章让圣人来见我(求订阅) 茶叶的历史源头究竟可以追溯到哪里,即便是楚河现在身处春秋,也照样没能搞明白。 灵农一脉的传承中,便有培育灵茶树的手段。 而茶马互市,却要在唐朝时期才会彻底成型,对于生活在物质丰富的中原地带之人而言,茶叶只是一种调剂品。 当然灵茶这种辅助修炼的一类,另当别论。 但是对于经常缺少蔬菜的游牧民族而言,茶叶却是救命的宝贝。 楚河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吴建伟。 他的生意大多数是站在一个高端经济学的角度,用各种金融智慧暴力碾压这些春秋时期的土鳖。却压根没有将视线投放到原始的以物易物上。 但是现实是,生产力本身,决定了金融的发展水平。 就像义渠、林胡这些地方,无论你拿哪一国的钱币过去交换货物,他们都是不认的。更多时候,粮食、瓷器、青铜器以及武器,才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好了!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你既然准备了这么多东西,那么你应该不会忘了最重要的一件装备吧!”楚河对吴建伟说道。 吴建伟闻言却真的苦笑起来。 “你这还真难为我了,费劲心思,我也才贿赂了徐国的上将军,给你找来了十架战车。再多···我也没有了,这玩意简直比特么核武器还难弄。”吴建伟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吐槽道。 战车乃是春秋战国时期大战,必不可少的一种装备。 每乘,拥有四匹马拉的兵车一辆,车上甲士三人,车下步卒七十二人,后勤人员二十五人,共计百人。 所谓千乘之国,便是颇有实力诸侯国,强大的诸侯国则往往有数千乘。而一统天下的君主,则是万乘之君,有镇压八荒的威仪。 楚河准备打闪电战,本不需要战车这种正面平地交锋的东西。 当然这玩意,晋国也没有借给他。 不过后来楚河倒是通过智家的关系,见到了一些真正的战车,这才知道战车确实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配置。 战车经过一些秘法手段加持后,拥有极强的防护能力,更能装载许多战争物质。不仅仅是运输的重要工具,也能很好的起到保护远程攻击射手和统帅的作用。 楚河虽然打算用闪电战的方式,迅速在楚国境内打开局面,抢占一些地盘。但是归根结底,到了最后还是要和楚平王熊居展开正面决战。 到了那个时候,战车的作用和重要性就尤为明显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就招募墨家弟子,自己打造战车。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时间上应该还勉强来得及。”楚河想了想说道。 这件事楚河没有再交给吴建伟,而是交给了孙藐去办。 墨家弟子大多游走于底层民众之间,混迹于江湖。要招募墨家弟子,还必须要靠孙藐这种跑江湖的才行。 当然了,由于楚河现在要做的事情,严重与墨家弟子遵守的道义不符,故而楚河交给了孙藐一定的兵力和财物。 能够用金钱腐蚀,那是最好不过。倘若不能,不排斥使用暴力。 楚河敢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墨家虽强,但是现在还处于天下墨者无巨子的状态。也就是说,墨家和农家一样,虽然源于周朝,在天下遍地开花,却并没有拧成一股绳,迎来属于它们的圣人,发展到巅峰状态。 即便是绑架了几个墨家弟子,强压着他们为自己效力,楚河也不担心招惹来一大批墨者,来找自己算账。 “诸子百家都隐隐萌芽,真正有圣人坐镇,发展到巅峰的,却寥寥无几。看来是因为大幕还未拉开。也不知道,我的行为,会不会对整个格局带来改变。引得一些幕后的大能提前下场。”楚河忽然产生了一些联想。 接收了吴建伟送来的物质,大军继续前进,进入了周国境内后依旧急速行军,压根就没有再多做停留,和周景王打个招呼,客气客气的意思。 兵贵神速,楚河的大军已经进入了周国,那就离楚国不远。 即便是消息传递缓慢,要不了两个月,楚平王也该知道他挥军夺楚之事。 也就是说,留给楚河安稳壮大,获得优势的时间,也只有区区最多两个月。 如果不能在这两个月内打开一定的局面,那么接下来的形势将会十分不利。 进入周国之后,平头哥便率领着楚河新组建起来的三千骑兵,直接快速杀进了楚国。 势必要一举夺下宛城,炸开桥头堡,为楚河的大军先提供一个稳定的后方。 平头哥的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这段时间,平头哥获得了薳启疆的精心指导,不仅掌握了许多古老的兵家秘术,修为也上涨的飞快,已经到了筑基七层,从境界上来看,确实是楚河这一只副本小队中,最强的。 当大军步入楚国境内,回望中原大地,江小白忽然有些迷茫道:“我们这么做,究竟是对的吗?不去见一见道祖,不去见一见孔圣人···,来这副本一趟,不会觉得可惜?” 他这么一说,米米姐也有些感触。确实,这些圣人的诱惑力太大了,也太令人神往了。 楚河闻言却哈哈笑道:“夺取楚国,和见各家圣人,冲突吗?” “不冲突吗?”江小白挑眉反问。 楚河纵马前行,指着辽阔的楚天大地,奔驰在茫茫蒿草之间,扭头大声说道:“我若是楚王,那便要在这片大地上,建筑起最宏伟的百家学宫。邀请百家诸子来此讲学论道。到那时,不是我去见圣人,而是圣人来见我。” 江小白和米米姐闻言,又是浑身一僵。 米米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以往决然不会出现的崇拜之色。 而江小白则是看着楚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服气了!我是真的服气了!从本质上来说,你和我们就不是同一类人。” “真的是无法想象啊!现代的和平社会,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哈哈哈···!”楚河闻言,一扬手中的马鞭。 “诸位将士!建功立业,裂土封侯,荫庇后世,就在此刻,但有一颅热血,可敢随我一同踏破山河?”楚河运转真元,声音如龙吟虎啸一般,在大军头顶的上空中传响。 三万大军先是整齐而又安静,紧接着强烈的呼喝声,夹杂着渴望与激动,从每一个人的胸腔里咆哮而出。 “吾等愿往!” 第一百八十七章陷入僵局(求订阅) 大军挺进,抵达宛城之时,已然是黄昏时分。 作为楚国边境的重镇,此时的宛城在残阳下,弥漫着一股血色。 城门大开着,城墙上还有尚未沥干的血渍,成堆的尸体,在城外焚烧散发着浓烈的肉香味,却惹人反胃。而城中的百姓,则是偷偷摸摸在破开的城门口张望,当看到楚河的大军高举着旗帜而来,便都狼狈慌忙的跑回家去。 此情此景,自然能够说明平头哥的闪电战成功了。 按照计划,以小股部队引诱出城中的守兵,再以骑兵快速将出城的守兵切割、绞杀。然后用火药炸开城门,突入城内,将顽抗抵御者直接杀死。 最后除了留下一小队受伤的战士守着‘空城’和一堆俘虏,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剩下的骑兵,在平头哥的带领下,继续朝着楚地深入,直扑下一站邓城。至于以重镇为中心,辐射的一些小城池,就靠楚河的大部队去攻破收服。 楚河占领了宛城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照例派人在城中安抚城中百姓以外,便是收刮城内的粮草物质以及军械。 至于那些被平头哥俘虏,捆起来锁在城头上的楚国士兵,也交给手下去‘感化’。 晋国来的奴兵负责正面‘感化’,而原本的楚国士兵,则负责侧‘说服’,等到这些楚国士兵投诚之后,楚河就会将他们打散,然后编入大军之中。 在宛城修整了一夜,留下一千五百士兵和三千老弱病残给米米姐,大军继续深入。 没办法,宛城是楚河打下的第一个城池,也相当于大后方。吴建伟日后运送来的资源,也会直接送到宛城,故而宛城十分关键。 别的人楚河也信任不过,只能让米米姐在宛城坐镇。 一路攻城拔寨,不过区区三十五天,宛城、邓城、唐城、随城便纷纷被以平头哥为尖刀,楚河的大军为后盾攻破。周边的一些小城镇,自然也同时落入楚河的手中。 一切都太过于顺利,顺利的仿佛有些不真实。 而不计算那些蛮荒之地,楚国真实有效的国土,已经被楚河的军队攻占四分之一。 当然楚河能如此顺利的拿下诸城,并且没有引起当地豪族的反弹,正是因为,他也是楚国贵族,并且是有王室血统的贵族。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被定性为了楚国内战。 倘若是外敌入侵,那就是破国之祸。那些楚国的贵族豪门,就不会再选择明哲保身,而是会率领各自家族中的私兵奋起反抗。 那种情况下,若想攻破一城,难度就会往上提升十倍。 有了四分之一的楚国国土作为领地,楚河召回了平头哥,收拢军力,不再往前攻打竟陵,一鼓作气打破上郢的最后一道屏障。 反而是横向发展,开始率兵攻打西阳、柏举等城池,意图形成包围之势。 通过俘虏、吸收以及高待遇征兵,短短三十五天,楚河的军队就已经扩大到了八万人。 当然这八万人中,真正可以倚重的精兵并不多。 直到此时,楚平王终于回过神来。 熊居的反应如此之慢,虽然大大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利,熊居任用的百官皆是昏庸无能之辈。 固然这些人不会给熊居造成麻烦,但是同样当事到临头,也无法提供太多的帮助。 熊居的局限性,在此刻展露无遗。 他对内时野心勃勃,权利控制强烈。但是他缺乏足够的大局观,只能算是一个土鳖山大王。 不过现在这位土鳖山大王手握重兵,且有楚国积蓄多年的资源为用,想要打败他,并没有那么简单。 更麻烦的是,醒悟过来的楚平王拜了伍奢为上将,统帅十万楚兵,已经朝着随城而来。 而黄城、寿春、六城、舒城等地也开始集结兵力向后包夹。 至此不过十日,不仅楚河的锐势被阻,且大好局面,有被扭转的趋势。 伍奢用兵,极为稳妥,并不贪功冒进,而是以兵多将广且粮草丰足,军械充沛为为根本,不断往前推进,先用兵包围了随城,然后直接再派大股军队,夺回了唐城,斩断了宛城与随城之间的直接联系通道。 这就等于掐断了楚河大军的后勤补给。 楚河确实可以在随城直接征收粮草。 但是他现在没有彻底占据大义名分,虽然有周王诏书在身,但是只是一个说辞,并不能令人信服。一旦征收粮草刮地皮,就势必与当地豪强们交恶。 原本大部分坐着看好戏,两不相帮的贵族豪强,很有可能因此倒向楚平王。而楚河若是动用强硬手段,杀一儆百。 起到的效果就只能是,原本都只是在观望的各地贵族们,一定会纷纷自危。 到那时,楚河要面对的就不是楚平王,而是整个楚国的力量。 随城外的战场上,传来一阵阵天摇地动的轰鸣声。 那是薳启疆和项拔在交手。 项拔正是当今项家最强者,一身的武力之强横,可以排进明面上楚国前三。 薳启疆为楚国老牌上将,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加上楚河送他的战甲和青铜古矛,此时与项拔正打的难解难分。 “平头哥!左路率军的是公子晏,精通兵阴阳家的手段,你可有把握胜他?”楚河看着地图,指了指地图。 别的地方都可以暂时不管。 但是西阳城必须拿下。 因为西阳城可以直通阳城。 只要能与阳城联系,不通过宛城,楚河也能获得来自吴建伟的资源支持。 现在人吃马嚼的,每天单单只是粮草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那些随城的贵族豪强,正是看透了楚河的弱点,粮价是一日三翻,即便是楚河原本手握海量珠宝玉石,这样消耗下去去填无底洞,也顶不住。 僵持下去,得不到补给,楚河的军队自己就会将自己拖垮,根本用不着伍奢率兵正面强攻。 伍奢或许也是看穿了这一点,这才不直接开启全面的正面较量,而是先断楚河的粮道,然后再行围困之计。 平头哥之前率领三千骑兵,一路攻克数十城寨,更是拿下了好几个重镇。手上染血,怕也有数百甚至上千人,此时一身彪悍之气,便扑面而来。 修为已经上涨到了筑基九层,随时都有可能从宝塔之中跳出一点灵光,然后于天地之间孕育出金丹。 兵家修士,本就是战场修行。 现代战争,大多数也都只剩下一些局域性的博弈,根本无法满足兵家修士的对战场煞气的需求。修炼起来,自然精进不快。 听闻楚河问话,平头哥十分淡定且果断道:“给我三千铁骑,誓下西阳城!” 第一百八十八章军师来了(加更) 平头哥很自信,但是楚河却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公子晏看起来是过于狂妄自大了些,屡次在他手上吃亏,但是楚河却并不会因此小看这个人。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那么对别人一定更狠。 平头哥虽然勇猛,也并不算愚钝,但是却终归不是那种喜欢耍心眼的人,若是与公子晏撞上,只怕会吃亏。 但是眼下,楚河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手上可用之人却不多。 敲了敲桌子,楚河沉吟片刻,正要下命令。 忽然听见有士兵在门外禀报道:“主上!城外有一人,自称是主上军师,恳请主上接见。” 从士兵的语气中,还能听到一丝丝疑惑。 军师一职,一般来说,都觉得是源于汉末。当然也有记载,“军师”一职的出现,起码应上溯至战国时代。《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曰: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其后魏伐赵,赵急,求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 不过现在是春秋,或许有与军师职能类似的存在,但是绝对没有这样一个职位。 楚河听闻此言后,先是一惑,紧接着便是一喜。 “快请!” 士兵传令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而入。 此人一身的灰布麻衣,披头散发,形容邋遢。唯独一对眸子,虽然有些散光,却又炯炯有神。 不正是疯人余是谁? “都说了!要玩战争play记得叫我,看看吧!少了我,你们现在玩不转了吧!”疯人余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图,随手抛开,然后一屁股坐上去说道。 楚河未曾说话,平头哥已经神情不善的盯着疯人余,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战刀。 “那你就说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楚河知道疯人余的性格,也不动怒而是问道。 疯人余冷笑道:“只会攻城略地,而不懂得积累真正的优势,拿一座座的死城,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过家家!” “我若是你,最初攻入宛城之后,就该许下重诺,甚至不惜直接以裂土许之,拉拢地方豪强,获得他们的帮助,将这些人拉到你的战车上来。这样优势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断的扩大。等到到了随城,就已经获得了半楚之地的豪强帮助,到那时携带大势,一举攻破竟陵和上郢,简直轻而易举。” 平头哥冷笑道:“把打下的土地都分封出去···如此我们为何要争夺这楚国江山?没有了土地,又与那憋屈的周王有什么区别?” 疯人余啧啧有声道:“所以说你们都是死脑筋。以楚国国库积蓄之厚,供养十万常规军十年不成问题。没有土地又如何?你这个楚王还真想当一辈子不成?你走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我们不过是来下副本,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岂不是更好?提前消耗潜力,本来就是我们的常规手段,有什么错?” 疯人余的说法没有错,如果楚河一早按照他的方法来做,现在大半个楚国都会落入楚河手掌之中。甚至不用楚河动员,剩下的一半江山,也会自动送上门来。 利益动人心,当楚河许诺的利益太重,太厚。那么天下的贵族,都会反对楚平王。楚平王的江山,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安稳的坐下去。 “只是现在,这一手段却是不能用了。你们大军颓势已成,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没有一鼓作气横推到上郢,就是失败。再发出这样的命令,只会让人怀疑你们黔驴技穷。不仅不会响应,反而会痛打落水狗,纷纷站出来,咬上一口。”疯人余继续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平头哥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双眼像是要喷火。 反而是楚河,表情依旧平静,镇定的说道:“但是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么?” 疯人余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那伍奢虽然稳打稳扎,用兵极其老练,但是有两处死,只要点中死,其军自败。” “只要除了伍奢,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跨过竟陵,直取上郢。” 楚河闻言,眼睛一亮,询问道:“计将安出?” 疯人余道:“楚平王疑心深重,伍奢掌管十万大军在外,他不会不防。我们只需要派鸡鸣狗盗之辈,在上郢谣传伍奢乃是为了拥兵自重,故而久久不战,只是观望。再收买几个官员,将这谣言捅到楚平王面前,自然就能应得楚平王猜忌伍奢。” “单单只是如此,怕是无法让楚平王撤了伍奢吧!”楚河淡淡说道。 他对熊居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且猜忌心强,但是并不是没脑子,临阵换帅这种事情,他还是不会轻易去做的。 如果只是一些谣言,还不能将伍奢拉下马。 疯人余道:“那就要说说第二个死了。伍奢有一宿敌,便是那费无极。我们只需要在上郢宣扬费无极极有手段和能耐,有十日破敌之手段。然后让那些买通的官员,鼎力支持费无极取代伍奢,成为上将军。” “到那时,费无极一定会找准机会,给伍奢上眼药,将他死命拉下马,好自己上位。” “我们不用将费无极也买通吗?”楚河问道。 疯人余翻了个白眼道:“用不着多此一举。早就说过了,楚平王疑心很重。他要是要用费无极,就一定会查清楚费无极的底,我们若是贿赂费无极,被发现了,反而坏事。只需要敲敲边鼓,将费无极往上推便可。以此人钻营的手段,如果不懂得趁机往上爬,那就真白瞎了他居然史书留名。” 楚河哈哈笑道:“果然是好计!毒计!只是此计需要彻底实行,还需当有一人,在上郢之中,总揽全局。此人不仅需要有胆色,更需要心有七窍,玲珑无双。军师看我军中,何人可担当此等重任?” 疯人余一愣,紧接着跳起来,指着楚河脱口大骂道:“你特么算计我!这一计!你只怕也早想到了,只是无人可用,正等着老子我上钩对吧!” 疯人余虽然没有害怕的情绪,但是他终归也是个人,懂得什么叫生气和愤怒。 第一百八十九章亲自出马(求订阅) 尽管知道中了楚河的算计,但是疯人余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与楚河翻脸。 当然他也不会再总是以一种智慧高人一等的态度来看待楚河,或许有些事情上,楚河的思路没有他‘广’,但是有时候他又未必比楚河看的深。 还是那句话,智商不等于情商。 疯人余的智商无疑很高,楚河认识的人中,他首屈一指。但是从他那差到了极点的人际关系上来看,疯人余的情商堪忧。 “我可以去上郢,但是你要让他作为助手,协助我。”疯人余指着平头哥说道。 楚河摇摇头道:“不行!平头哥我另有重用,不能跟你去。” 疯人余砸吧砸吧嘴道:“你是想让他故技重施,拉着一队骑兵,将西阳城附近的敌军撕裂,打开粮道吧!”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公子晏精通兵阴阳家的手段,只怕现在已经在战场上布置好了兵煞阵。骑兵冲进去,很快就会闯入迷阵之中,不仅仅失去灵活机动的能力,还会变成活靶子。” 这一层楚河也考虑到了,平头哥也出身兵家,还是有三分的可能性,反向利用兵煞,将迷雾劈开,冲破阻碍。 只是那需要随机应变,找到兵煞阵的节点,这也正是楚河所担心的。 平头哥怕是没有这股机灵劲,临场应变不来。 倘若是江小白,楚河反而放心了,只是江小白却并无兵家手段,除非将江小白和平头哥二合一···。 “你就让他随我入上郢,供我调遣。左路开粮道的事情,怕是你要你亲自去才好。”疯人余说道。 楚河知道疯人余不会无的放矢,便问道:“怎么说?” 疯人余道:“兵阴阳家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地利和天时,制造于自己有利的战场环境。公子晏已经在西阳城布置了那么久,我想你现在除非能有数百战车同趋而行,直接暴力的将对方的布置碾碎,否则怎么也讨不了好。唯一的指望,就是将公子晏从早已布置好的战场中引出来。” 楚河沉吟道:“你是让我去做诱饵?” 虽然不知道公子晏到底从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气,针对自己简直已经到了不依不饶的地步。但是楚河也明白,只要他现身,却是有一定的概率,将公子晏钓出来。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你必须要尽快打穿粮道,获得补给。否则整个局面,会朝着更加不利的方向滑落。往唐城方向就不用想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伍奢已经在这条路上,布置了重重障碍,骨头硬的把你满嘴牙都磕掉,也吸不到半点骨髓。” “而我们给对方换‘帅’的计划,毕竟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实行,这段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月以上,时间拖的越久,楚平王对伍奢的猜忌也就越重,越有利于我们的计划。而你现在的粮草···还能撑二十天么?”疯人余质问道。 楚河苦笑道:“哪里有二十天的粮草,再有五天,就该吃光粮库了。” 疯人余诧异道:“怎么会这么少?” 楚河道:“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抢时间,我们一直都在急行军,而且缺少战车的情况下,我们携带的粮草一直不多。其二便是,打到后来,往往城破之前,那些城中的贵族、豪强,就会先搬运空城中的粮库。我们再前去索要,那就是一场扯皮,我现在还没工夫,也没能耐收拾他们···。” 说到这里,楚河咬了咬牙齿,那些贪婪的贵族,确实都太过可恶,但是说要惩治他们,楚河一时又拿不出好办法。 甚至可以说,楚河之前的势如破竹,未必没有他们的‘贡献’。 他们指望的就是发一笔国难财,等到楚平王将楚河剿灭,一切的罪状黑锅,就能统统扣到楚河头上。 贵族还是贵族,豪强还是豪强,闷声发大财。 “既然如此,这个风险,你就更应该冒了!”疯人余说道。 既然已经分析的透彻,楚河也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便点点头道:“那好!等到将士们吃过午饭,我便亲帅一军,突袭西阳城,引公子晏出战。” “平头哥!你带领三十个好手,和二十个擅长口舌之士,与疯人余一起潜入上郢,此战能否胜利,就全看你们了。” 商量妥当,没有时间给他们再过多的犹豫,待到午饭过后,便纷纷行动。 平头哥和疯人余带领着五十人,化整为零,借助一定量的甲马符,迅速绕开了敌军的大部队,朝着上郢进发。在进入副本前,楚河制作了上百张甲马符放在储物戒指里,只是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用以小股部队赶路还好,无法应用于大军作战之上。 同时楚河也将如何联系他以往手下的方法交给了疯人余。 虽然那些鸡鸣狗盗之徒,说不准若不是被楚平王绞杀,便是已经背叛。但是难保还有一些残留,交给疯人余楚河相信他会妥当的处理。 随后,楚河让薳启疆坐镇随城,继续牵制伍奢麾下的主力。 而楚河自己则是已经带着一万精兵和三千骑兵,驾着一共十架战车,赶往西阳城。 西阳城外,本该是一片开阔。 但是通过望远镜,楚河却能看到浓浓的阴霾将整个西阳城都笼罩起来,滚滚的煞气就在那里翻腾,同时也封锁住了通往四方的交通要道。 楚河他们确实可以绕过阴霾,直入山林蛮荒,通过未曾开发的野蛮区域,去往阳城。 但是这样做毫无意义。 没有一条通畅、完好的大路,大量的物质根本无法运达楚河的大军处。 单单靠人力来负重运输粮食,耗费时间精力不说,还只是杯水车薪。 即便是楚河将储物戒指清空,全部装上粮食,也不够近十万人的大军三两天嚼的。 看着那深深的阴霾,楚河将一卷帛书缠绕在长箭之上,手挽长弓一箭飞射。 长剑带着尖锐的哨音,破风而出,直入西阳城。 没过多久,就听见浓雾之中的西阳城城墙上,传来了公子晏的声音。 “熊颏!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有胆量的话,可敢到我十方兵煞阵中走一遭?”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骄傲,以及浓郁到极致的挑衅味道。 第一百九十章诱敌(求订阅) 听到公子晏挑衅的声音,楚河反而笑了。 不怕对方反应激烈,就怕没反应。 公子晏若是死守着西阳城,以十方兵煞阵为依仗,拖个三五日,楚河大大军自然崩溃。 “要我入兵煞阵也可,只是多日不见,你可还有勇气,与我再战?”楚河的声音带着一种绝对的轻蔑,顺着风悠悠扬扬的传入西阳城中。 楚河的身后,大军滚滚,同时拍打着盾牌和兵器,高声大喝道:“可敢再战?可敢再战?” 果然公子晏愤怒的咆哮声从西阳城的城墙上传荡出来,只是却还保留着理智。 “任你牙尖嘴利,不敢入阵,就是空谈。我发誓,只要你入得阵中,即便是落败被抓,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与我单打独斗的机会,让你死的···甘心。” 公子晏不上当,本就在楚河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楚河干脆独自一人,纵马到西阳城外的兵煞雾气之外徘徊,却始终不往前踏入一步。 每每给人一种他下一刻就会踩入陷阱的错觉,却又会在最后关头收住脚步。 西阳城中的公子晏看的自然也是一阵咬牙切齿。 紧接着楚河便专门找了几个嗓门大的,就在兵煞阵外,轮番叫阵,甚至不惜语出污言秽语。 加上楚河对公子晏的天然嘲讽作用,那公子晏虽然不再多说废话,胸中的怒气却在不断的上涨,时时有压制不住,直接冲出来的冲动。 就这一天下来,楚河的大军还在西阳城外未动,而公子晏也并未率兵攻打出来,显然对付屡屡在楚河手上吃亏,也不是没有成长。 “等到天明时分,若是还无法引出公子晏,看来就必须冒险强攻了。只是这样一来,伤亡会很大啊!”楚河皱眉想着。 继续这样挑衅,楚河有把握,公子晏早晚忍不住。 但是这要多久?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楚河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军从随城到西阳城外,就已经走了两天时间。 眼下又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即便是已经开始有意识的缩减口粮,并且继续花大价钱在地方贵族豪强们购买粮食。但是没有稳定补给的情况下,楚河的大军最多也还能支撑十五天。 除去粮食在路上的运输时间,也就是说,楚河最快也要在两天之内,将西阳城拿下。 立在西阳城外的兵煞阵之外,楚河纵马来回巡游着。 那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喊到现在,嗓子都快哑了,却还未停止。 楚河用的就是疲劳轰炸的技巧。 人在疲惫的时候,往往更不能把握自己的心态。 那些传销份子,为什么就喜欢强拉着人不让睡觉,日以继夜的开大会? 就是为了达到,在人疲惫的时候,将某些不好的念头强行植入进去的效果。 阻止了大嗓门们的继续喊话。 楚河忽然扭头大声对身后的军队道:“今日有王八披着龟壳阻路,头顶着绿云,确实不宜前行。不如退去,改日再战吧!” 楚河的声音很大,不仅仅身后的大军能够听见,不远处的西阳城中之人,也只怕听的清楚。 西阳城外的兵煞,在黑夜里,确实带着一种墨绿的颜色,楚河形容的倒也贴切。 楚河是他们的主上,既然楚河说要退,大军自然后退。 军中虽然几乎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才可用,但是却也让楚河对大军的掌控度极高。无论他的命令多么荒诞,都会被妥帖的执行。 只是悄悄的,楚河却又拿出虎符,将阴兵放入了兵煞之中。 下一刻兵煞大阵开始搅动起来,那原本只是能量体的阴兵,竟然也在兵煞阵中被迅速的扯碎,几乎只是数息功夫,楚河手中的虎符便碎裂开来。 可以想见,所有的阴兵皆已覆灭。 感应到兵煞阵发动,早就按耐不住的公子晏大笑一声,打开城门带着人马冲了出来,口中还大声喊道:“退?你往哪里退?名为退,实则是要发动总攻了吧!” “先暗中派人进阵探查,打的好主意,可惜···你大大低估了我这兵煞大阵的厉害啊!” 只是进入兵煞阵中,公子晏却没有发现楚河,再透过大阵的之中的特殊阵角往外看去。 正巧看见楚河的大军果真正在从容退去。 而楚河却坐在一架战车上,面带讥讽的看着西阳城。 十架战车不知为何,竟然落在最后,车上满满当当的装载着一个个大口袋,看起来像是粮食。 “遭了?被骗了?难道熊颏已经和人暗中接头,把粮食接收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跑他,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想要报仇,就更遥遥无期了。” 公子晏本不该糊涂受骗,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想也不想便率兵追出了兵煞大阵。 看到公子晏追出来,楚河眼睛一亮,只是却没有急忙调转大军回头冲杀,而是继续催促着大军撤离。 公子晏心头原本的那一丝疑惑,在眼前这种场景的‘证实’下,也彻底消散。 上万人的大军从兵煞阵中涌出来,带着一股滔滔的气势,朝着楚河的大军追杀而来。 就在一片呼喊声中,大地开始颤动,两股洪流迅速的从左右两侧袭杀出来,直接冲入了公子晏指挥的大军军阵之中,轻而易举的就凿穿了军队,将之砍成了三截。 公子晏还未彻底回过神来,楚河已经挥军掉头,转身杀了回来。 十架战车打头,身后是手持长矛长戟全副武装的士兵。 直到看见如此整齐的阵容,公子晏这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被诈了! 但是清醒过来又如何? 身后已经是一片混战。 三千骑兵固然比不上上万兵卒数量多。 但是骑着战马的骑兵,却能在军阵之中来去如风,肆意冲杀。 将原本整齐的军阵搅乱的一塌糊涂。 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助歼灭多少敌人。只要让敌人这样继续混乱下去,将他们牵制在兵煞阵之外,就是胜利。 “熊颏···熊颏!熊颏···!”公子晏的每一声都是咬牙切齿,一双眼珠子,都已经通红的布满了血丝。 “我···又上了你的恶当!” “果真,果真不能小瞧了你啊!” 公子晏面色阴沉,鼻子里喷着粗气,那粗气竟然化作剑形,将他身边的两个士兵瞬间绞碎,然后如同毒蛇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祭剑人(求订阅) 两道剑气锋芒无比,还未临身,楚河便已经感觉到遍体生寒。 而且剑气怪异刁钻,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也认准了楚河。任何挡在这剑气面前的人,都会被剑气撕碎。 楚河左手一伸,铁伞已经出现在手中。 瞬间撑开伞面,化作盾牌挡在面前。 砰砰! 两声剧烈的撞击,楚河手持铁伞,被直接撞下了战车。 原本拉着战车的四匹战马,同时被碎裂的剑气袭击,嘶鸣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楚河看着伞面上多出的两个细孔,咬了咬牙,右手拿出了龟甲战刀。 “这公子晏半年未见,从何处又学了如此诡异的手段,这般凌厉凶残,倒是已经和传闻中的剑修颇为类似。”楚河心想。 不用楚河开口,数十名身披战甲的士兵,已经手持长戟朝着策马扑来的公子晏扑去。 所谓主辱臣死,楚河身为他们的主上,被人直接轰下了战车,那就是他们的耻辱,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洗刷。 而公子晏此时手中却出现了一把烙红的长剑,一剑刺来。 朝着他扑过去的数十名战士,瞬间就被凌厉的剑气割开了咽喉。他们的鲜血也被瞬间抽空,全都被那烙红的长剑吸收。 一瞬间长剑上燃烧起了诡异的猩红火焰,隐隐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 “好一柄邪剑!”楚河冷哼一声。 几十个上好的战士,如此就死了,即便楚河麾下士兵不少,那也是心疼的。 公子晏诡异的笑道:“邪剑?熊颏!你太孤陋寡闻了,这是神匠欧冶子传下的练剑之术。为了对付你,我不惜将自己变成祭剑人。” “寄剑人···!”楚河脸色微变。 他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公子晏竟然会如此偏激,走入这等邪道。 天下铸剑之法,有许多种。 有的追求强大的原材料,有的对天时地利以及铸剑环境有极高的要求,而有一种,则是以人祭剑,以血炼剑,以魂养剑。 最终剑成之日,必然是尸横遍野,那主祭剑者也会被抽干精气神而死,魂魄归入剑中,永生永世化作剑魂,不得超脱。 公子晏将自己变成祭剑人,在彻底被剑吞噬之前,他会获得所祭之剑的部分力量。 这是因为,剑本身通了灵,会保护自身的祭奴。 “看来你也知道寄剑人!那你可知道,成为祭剑人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忍受着何等样的痛苦。我忍受这样的痛苦,就是为了杀了你啊···!”公子晏手中猩红之光暴涨,强横的剑气直接扫过十几个战士,抽干了他们的精血,然后以浩荡之势朝着楚河碾压而来。 “如此深仇,当真是···不可理喻。即便是退出副本一切皆消,但是稍微把握不好,在副本结束之前,就被剑器吞噬。就真的死了,将自身成全了一把剑,永世难分。”楚河心中感叹着公子晏的疯狂,楚河身披战甲,收起了铁伞,双手持刀,整个人就像是悬崖之巅的古松一般的沉稳,双目神光电射仿佛要在漆黑的夜幕下,劈出一道道闪电,将这昏沉的天幕彻底的撕碎。 面对公子晏必杀的一剑,楚河没有慌乱反而冷静之极。 不错,只要让足够的战士们上去前赴后继的朝着公子晏冲锋,以足够的人命去填补。公子晏手中的那柄剑早晚会吸收够鲜血和灵魂。 等到剑成的一刻,不用楚河动手,公子晏自己就会丧命。 但是楚河却做不到,去让自己麾下的将士白白送死。 更何况···祭剑人很恐怖吗? 楚河偏偏不信邪,区区公子晏,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此刻的楚河双手持刀,霸道而又张扬,宛如一座无法望到顶端的巨峰,骤然从平地崛起,那种视觉上和精神上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战场上翻卷着的风云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那原本就在耳畔的厮杀声,仿佛一瞬间都被抽离远去。 公子晏不知何时已经飞下了马,以剑驾驭着人,现身在楚河身前十余丈处。 猩红之光暴涨,一剑刺穿了好几个战士的身体,不分敌我,直接朝着楚河而来。 这一剑挥出去之前,只怕从未有人想过,会有如此诡异的出剑方式,而人又能配合着剑,做出这样古怪而又诡异的动作来。 通常用剑,都是人驾驭着剑,剑是人身体的延伸,配合着人行攻伐之事。 然而公子晏的这一剑不同,仿佛人才是剑的延伸,是配合它的附属品。 邪剑自然有邪招。 楚河面对这样的一剑,心神沉入了心湖中的最底部。 他的刀法无名,本来就是从小捕快十几年的练刀经验中升华而来。按理说,还不如他继承自薳启疆的枪法。 但是楚河却知道,刀才是最符合他的本性的兵器。 刀是兵器中的霸主,就如同楚河的人,为霸道之人。 霸道之人,以霸道之意催长刀之时,似醒还醉的眼骤地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龟甲刀化作一道长虹,拉出一刀尖锐的劲风与猩红的剑光碰撞在一起。 啪! 犹如一道闪电,在二人交手之处炸开。 楚河手上的龟甲刀不断的抖动着,楚河的手腕和虎口处已经震裂。 看着楚河后退,胸门大开,已然失守。 公子晏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人剑合一直扑而来,就要穿胸而过。 只是楚河的脸上为何还是不见惊慌之色? 反而···有笑容渐渐扩散? 楚河的脚猛然在地上一跺。 一个个绯红的古老的巫纹在地面亮起。 下一刻冲天的火柱凸起,组成了一个牢笼,将公子晏锁在牢笼之中。 猩红的剑劈砍在牢笼之上,虽然溅射出滚烫的岩浆,却无法打破。 “熊颏!你做了什么?”公子晏站在火红的牢笼之中,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淡笑道:“开挂的,可不止有你啊!” 别忘了,楚河的身边,有上万的大军。 在这方天地,楚河最擅长的,既不是法术、道术,也不是近战搏杀武功。而是巫术啊! 楚河施展巫术的根基,便是以自身的精神力调动周围的敬畏之力为己用。 敬畏、敬畏,不仅仅有畏,还有敬! 楚河作为大军主上,能够调动的力量,又是何等的庞大,岂是公子晏所能想象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功成(求订阅) 在发现公子晏成为了祭剑人,可借邪剑之力起,楚河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 以战场上凝聚的庞大敬畏之力,悄悄布下了巫阵,将对方引入阵中,一举封住。 看着身在牢笼中的公子晏,楚河几道命令下去,一个个公子晏手下的战士被拖着擒拿过来。 楚河施展巫咒,控制了这些战士,然后将他们送入牢笼之中,操纵着他们凶狠的朝着公子晏扑去。 刷刷! 剑光闪过,公子晏毫不留情,一剑接着一剑,将入得火焰牢笼的战士斩杀。 当这些战士的气血和灵魂都被他手中的邪剑吸收,公子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缕缕的痛苦之色。 “熊颏!你要用我养剑···!”公子晏在火焰牢笼中疯狂的劈砍着,想要冲出去。 但是楚河却在不断的调动战场上的敬畏之力,对火焰牢笼不断施展巫咒,加强它的禁锢之力。 对于楚河而言,这火焰牢笼是虚幻的,所以他可以将一个接一个的敌方战士丢进去。 然而对于公子晏而言,这牢笼却又无比的真实,将他死死的禁锢住,无法冲出。 尽管知道楚河的打算,公子晏却依旧只能挥剑砍杀那些疯狂朝着他冲过来,只是白白送死的战士。 因为他若是不反抗,就会被乱刃分尸。 当然原本公子晏是可以用别的手段杀死那些朝着他冲过来的战士。 只是身为祭剑人的悲哀就是,剑控制了人。他手中的剑想要饮血,那么他便不能反抗,更不能违逆。 十个、一百个、三百个、五百个! 当死在公子晏降下的战士,已经多达八百人时。 那猩红的剑仿佛终于饮够了鲜血。 烙红的剑身,竟然开始冷却,一道道幽深的黑光以剑身为核心,吸纳着天地磅礴的灵气。 公子晏开始痛苦的咆哮,死命的想要甩开手中的剑。 但是剑却黏在他的手中,根本甩不开。 狠心之下以掌作刀,要斩断握剑的右手,岂料那原本只能算是寻常的右臂,此刻竟然坚硬胜过精钢。 公子晏一掌劈下去,不仅没能砍断自己的右手,反而使得左手被震的发麻。 啊···! 惨叫之声,不断的从公子晏的嘴里发泄出来,渐渐的却又变得低沉。 原本真实的人,竟然开始变得犹如影子一般虚幻。 慢慢的连影子也开始消散。 最后,公子晏整个人都被吸收进了剑中。 剑体此刻也终于展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把造型别致的青铜剑,剑身之上有着古怪的花纹,就像吸血藤蔓的根茎,剑颚之上镶嵌着黑紫色的宝珠,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而就在剑柄上,却烙印着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仔细看···模模糊糊的似乎有点像公子晏。 剑体通黑,吞吸四周之光,有三尺四寸长,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长的一类剑器了。 此剑诞生之后,便有一股血云始终环绕在四周,不曾散去。 剑鸣犹如孽龙长啸,令人闻之心神受惊。 战场上不少被砍断了半截身子,还能用牙齿咬穿敌人喉咙的勇士,在听闻这啸音之后,也经受不住,面色煞白。 剑在牢笼之中不断的散发出凶狠的剑气,剑光在牢笼之中膨胀,企图挣脱束缚,冲天而去。 只是楚河却又怎么会真的放任它离开。 调动着最后的敬畏之力,楚河割开手腕,将血脉的力量引导出来。 一个扭曲且简单,却又汇聚着庞大神秘力量的巫纹,落在了火焰牢笼之上。 那牢笼不断的收缩,然后化作红色的网状线条,落在了长剑之上。 当红色的网裹住了剑身,那长剑不甘的悲鸣一声,便灵光收缩,仿佛凡物一般掉落下来。 只是简单的惯性力量,剑锋便轻易刺穿了坚硬的地面,几乎没入到剑柄处。 无论其它,单单只是此剑的锋利,便已经令人见之生寒。 没有功夫细看,楚河收起长剑,指挥着大军继续绞杀残余的敌人,毫不留情。 等到战局稳定下来,天已经大亮。 天边的红光与地上的血色相比,都还是欠缺了几分艳丽的色彩。 先派遣小股部队进入兵煞阵中,片刻之后阵中传出一阵厮杀之声,只是起起落落,并不多。 足以见得,在兵煞阵内还有敌方战士残存,只是因为数量太少,又缺少主阵之人,这才没有将兵煞阵的威力发挥出来。 又过没多久,兵煞散去,西阳城的大门轰然大开。 楚河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西阳城···终于拿下了。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和吴建伟取得联系后。 紧缺的粮草问题,终于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同时孙藐也已经召集了一些墨家弟子,赶制出了几十台战车。 不得不说,现在缺乏领袖和信仰的墨家弟子,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硬骨头’,在孙藐的金钱攻势下,成功的倒下了一片。 虽然谈不上多么忠心,却也都妥帖的为楚河办事,免了不少麻烦。 开辟了新的粮道,楚河亲自坐镇西阳城,免得重蹈覆辙。 有了足够的粮草,薳启疆在楚河的吩咐下,只与那伍奢僵持拖延,并不着急决战。 反而是伍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次叫阵,想要正面大战一场,都被薳启疆无视。 时间越拖越长,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楚地,就连邻国的吴越两国和秦国,也都开始在边境屯兵,似乎随时有入侵乘机捡便宜的打算。 未过多久,楚平王王命下来,伍奢被细数七大罪状,剥夺了上将军的职权,押送回上郢问罪。 新任的上将军,正是费无极。 只是伍奢已回上郢超过三天,费无极却还未赶往军前坐镇,而是费尽心思的手段,不仅在牢狱之中杀死了伍奢,更是灭了伍家满门。 只是不知这一次,还年幼的伍子胥,是否逃过一劫。 就在同一时间,费无极冤杀伍奢夺权,楚平王昏聩错杀忠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军大营。 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薳启疆趁机挥军直下,即便是项拔屡屡独力硬撑抵挡,依旧难以挽回颓势。 楚河的大军绕过了竟陵,直扑上郢,已经要一战定胜负。 就像之前定计的那般。 楚河必须要迅速拿下上郢,将楚平王赶下台。否则继续拉扯下去,会多出更多的变数。 楚平王回过神来,无论是若是许下重诺,收买各地的贵族豪强,还是求援邻国,将吴国、越国和秦国拖入战场,都会给楚河造成很大的麻烦。 第一百九十三章决战(求订阅) 号角声在黎明时分响彻。 两方军阵,对立而列。 太阳初升,原本化不开的浓雾,在长风的吹拂下,无可奈何的散去,将原本朦胧的战场,变得格外清晰。 楚河麾下的步军已经扩充到了十万,两翼骑兵各有一万,吴建伟用茶叶从义渠换回来了两万匹战马,现在楚河说不定是整个春秋诸侯中,拥有骑兵数量最多的诸侯。 一阵急促的军鼓声响,楚平王麾下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茫茫身穿黑色藤甲的士兵,开始整齐的朝前迈动脚步。 上千辆战车,整齐的排列在军阵之中,有着极强的威慑力。也给节节败退的军队,提供着一些无数不多的信心与心理依靠。 王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随着一声炸响,楚河麾下大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数步便大喊‘杀’字,从容不迫的往前毕竟,带着一种浑厚的气势。 与此同时,凄厉的牛角号声震群山,大量的楚军开始朝前奔跑,他们身后的战车,犹如巨兽一般,搭载着士兵,朝着楚河麾下的骑兵队撞击过来。 骑兵奔在半途,突然分作左右散开,然后就想两柄尖锐的刀锋,狠狠的插进了敌军的胸膛。 马镫、马鞍降低了骑马的难度,这也是楚河麾下的骑兵,能够轻易达到两万的原因。而马掌则是大大减小了战马的折损,同时也给战马提供了强大的攻击力。当马腿飞踢起来,挡在战马面前的士卒,只能是被一脚踢碎胸骨而死。 当骑兵穿插入敌军大阵,将对方的阵型打散。 两大军的主力,也都终于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沉雷炸响之声响彻,一时间咆哮声、厉吼声、哀鸣声,化作战场的音符,连贯成一片。青铜剑和长戟翻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决定整个楚国命运的一战,也是决定这些勇士们各自命运的一战,对于楚河麾下的士兵而言,能否在这一战中获得最关键的胜利,决定了日后究竟是继续做人下人的奴隶,还是成为人上人的封地贵族,而对于那些忠于楚平王的战士而言,一旦输了这场战争,他们将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即便没有死在战场上,也会成为奴隶,这是属于春秋的规则。 胜利者获得一切,而失败者失去所有。 碰击,嘶吼,咆哮,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剑锋,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天空都仿佛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上郢之外,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飘洒向后方的那座城池,将它彻底笼罩在战争的阴影里。渐渐的,战场上,那风中猎猎招展的代表着楚平王的大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战场之上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已经成为了这片天空下,唯一的单调音符。已经有不少楚河麾下的战士,冲到了上郢城下,他们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长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攻城车和云梯都架了起来。 不断的有尸体如落雨般从战士们的头顶上空落下。 终于有勇士登上了城墙,只是等待他们的却是四周密密麻麻而来的利刃。 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好运的,打开局面。 而下方城门口,已经埋好。 只是却炸不开城门。 楚河攻城破防的那点伎俩,早就被楚平王得知。 这座楚国的都城,加持了许多临时针对性的阵法,做了针对性的抵抗。 一时间很难用暴力,将这座城炸开,只能攻上城墙,杀死守兵,然后从里面将城门打开。 就在上郢的一角,疯人余阻止了平头哥冲出去,杀入城门口,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的打算。 “再等等!他还在,我们冲上去不能帮忙,只是送死。” 疯人余说的是楚国大将项拔。 此人未必是楚国第一大将,未必是第一勇士,但是却绝对是第一忠将、猛将。 手握着酒坛,一人一戟,硬是杀的那些冲上城墙的勇士们肝胆俱裂。 此人犹如擎天巨柱一般挡在那里,想要破城,他就是最大的障碍。 将清冽的琼浆混合着滴入酒坛中的血液咽入喉中,随即扬手扔掉,酒坛炸裂,酒香四溢,让原本在战场上昏沉的战士,脑袋也稍稍清醒,这是楚河当初敬献给楚灵王的美酒。如今却被楚平王赏赐给了项拔。 项拔的脸颊微红,似乎微醺。 但是一身的气势,却更加高涨,数日久战的疲惫,也随着这些酒水的入喉,而被洗刷干净。 薳启疆就驾着战场,在战场的正中央,他的青铜长矛每一次挥下,都会倒下一片的尸体。简直就是像在玩无双割草。 项拔浓眉一展,双目一瞪,手中的长戟一甩,一道乌光已经如闪电一般破开天穹,朝着薳启疆落去。 乌光所过,楚河挥下的战士纷纷被轰成碎片。 好几个楚河新提拔起来的小将,也都没能挡住,没有享受到最后胜利的果实,而倒在了战场之上。 铛! 薳启疆挥矛抵挡。 两柄兵器碰撞,薳启疆驾着的战车瞬间崩裂开来,四匹战马发出悲鸣,同时倒下。 长戟回弹,项拔已经凌空飞扑而至,握住了长戟,顺势一个转身朝着薳启疆劈下去。 他的视线却没有真的盯着薳启疆,而是在更远的中军战车之上,那个指挥着全军的人影。 颓势已成,破城就在眼前。 唯有杀死楚河这个主使者,才有翻盘的可能。 但是项拔显然小看了楚河的智慧(——),那中军战车上,站着的并非是楚河,而是楚河很早就找好的一个替身。 作为主上,将士用命,楚河自然要坐镇中军,以鼓士气。 只是同样,一个神威显示,有时一人之力就能扭转整个战局的春秋战场,楚河不会那么没脑子的将自己立起来,当个活靶子。 所以替身,自然应运而生。 真正的楚河,就在不远处,掌控着全局。 一旦替身被刺杀,他也能迅速的站出来,稳定局面。 毕竟在战场上,他的作用有时候就像是一个象征符号。即便是被杀的是替身,但是将士们不知道,那种情况下,士气下滑的一定飞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来自二师兄的背刺(求订阅) 楚王宫中,楚平王已经怒杀了第三批内侍的太监和宫女,城外岌岌可危的局势,已经让熊居彻底乱了分寸。 抓紧时间,他还有一定的机率流亡到国外,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概率东山再起。 但是熊居却又不甘心。 大好的江山,怎么舍得? 从此流亡国外,犹如丧家之犬,遭人白眼,任人欺凌。 大殿之上,熊居终于对一个身穿兽皮,身材魁梧,暴露出来的皮肤闪烁着古铜色泽,肌肉如山石般高高隆起的汉子道:“你们的要求,寡人答应了!只要你们帮助寡人打退叛逆,千里巫山尽你你们的。至此以后,寡人的命令到巫山之前为止。” 大汉的脸上露出一个与其身形决然不符的狡猾笑容:“大王!那是三天前的条件。现在我们不仅仅要巫山,还要楚国西面一带所有的山林使用权。并且无需向你交付任何的供奉。” 熊居闻言,脸上的怒容一闪而过。 虽然荒山野岭不产粮食,但是各种奇珍异宝,山中的珍贵矿藏和奇异猛兽,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倘若将整片楚国西面的山林都交出去,他每年获得的财富将会缩水一大片。 但是想到了失去王位的后果,熊居还是咬牙忍了。 “好!快点派你们的巨熊骑士上战场!”熊居咬牙切齿道。 大汉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就在城墙之上,猛然间出现了好几百个身穿兽皮,打扮原始,却骑着巨熊的勇士。 那些巨熊远比寻常的熊类身形强壮好几倍,即便是还未踏上战场,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强烈的威慑力。 楚河在大军环绕之中,皱了皱眉。 这样的巨熊骑士,远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抵挡。 而像薳启疆这样的强者,楚河的军中也唯有一人而已。 现在薳启疆被项拔纠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吼吼! 巨熊的咆哮声从城墙上往下落,就像是一发发空气炮,将成群的战士喝退。 但是下一刻。 楚河懵了···! 回头望去的项拔也懵了! 楚平王一方的所有兵将也都懵了。 因为那些巨熊骑士,并没有控制着巨熊跳下城墙,而是操控着巨熊,对城墙发动了猛烈的拍击。 巨熊显然都是异种,熊掌猛然拍打着城墙,就有一圈圈古怪的波纹传荡开来。 剧烈的震动频率连成一片,原本坚固的城墙开始不断的颤抖,坚硬的石块开始松裂。 哗啦啦···! 高大的城墙,在巨响之中坍塌,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就在灰尘卷动之中,一个骑着黑白大熊的人影,率领着数百个巨熊骑士,从城墙的缺口处漫步出来,然后就堵在那里。 任何想要用法术或者别的什么手段,暂时将破洞填补起来的人,都会被这些巨熊骑士,操控着巨熊,毫不留情的碾碎。 楚河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迅速取代替身,对大军发出了冲锋的指令。 战场上,率先动的便是骑兵。 他们速度更快,掠过那些神奇巨熊骑士,冲入城中,对抵抗的士兵便是一阵砍杀。 紧接着海量的步兵便紧跟着而至,不断的扩大着优势。 原本还以为至少要纠缠三五日的战局,竟然就因为这意外而来的变故,而迅速瓦解,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城中,平头哥诧异之极的看着疯人余。 显然以为是疯人余安排的,岂料疯人余也是一摊手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特么现在也纳闷呢!” 当楚河在大军的护拥下,行到那些巨熊骑士的身边。 再仔细一瞧,那当中骑着黑白大熊的魁梧人影,岂不正是多日不见的二师兄王钰。 虽然现在的王钰,楚河也有些不太敢相认。 着实不知道,王钰二师兄究竟经历了什么,原本只能算是身材普通的他,现在身材魁梧的几乎可以气死九成九的健身教练。 骑着看起来凶悍之极,一点也不萌的国宝,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楚河,显然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楚河。 楚河索性便站出来道:“这一次多谢你相助,想不到···。” 王钰从国宝身上跳下来,大踏步走到楚河身边,狠狠一拳就朝着楚河打来。 “说好的楚国妹子呢!” 楚河一个躲闪,避开了这一拳,却能感觉到这一拳之下,附带着何等样的蛮力。 倘若被这样的一拳打个结实,楚河敢保证,即便是修炼过凤凰不死术的他,也绝对不会好受。 王钰却怒眼一瞪:“还敢躲?说好的带我体验楚国贵族奢靡生活呢?” 又是一拳朝着楚河打来,凶悍之极。 几个护卫着楚河战士拔出青铜剑,就要冲上去,却被楚河都拉了回来。 “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二师兄!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把你忘了,食言而肥。”楚河很诚恳的看着王钰说道。 王钰怒气未消,咬牙切齿道:“妈个鸡!要不是指望着你带着老子穿越回现代,这一次铁定帮楚王灭了你这厮。” 楚河闻言,心中微微一寒。 这二师兄也不知道怎么混的,手下竟然有这么一批凶悍的巨熊骑士,显然个个都战斗力惊人,若是真的与他为敌,那还真的是大麻烦。 “闲话少说,二师兄若是有兴趣,不妨助我一同攻破楚王宫。有什么话,过了这个槛再说。”楚河道。 王钰却摇摇头道:“这回坑了熊居那老小子一下,已经不地道了。再陪你杀入王宫,老王我实在做不出来,就不奉陪了。等你稳定好局面,老子再找你算总账。” 说罢对着楚河一顿龇牙咧嘴,眼神中依旧有戾气未消,显然不是说假。 楚河点了点头,迅速纵身上马,随着大部队直入上郢,抵达楚王宫。 楚王宫的宫门已经被打破。 王宫之中,轰鸣声四起。 守卫楚王的内侍强者,其实本来不少,楚王宫不该这么轻易被攻破。 但是熊居乃是篡位,原本楚王宫中的强者与熊居招揽的强者碰撞后,残留下来的却已经不多。 此时在楚河大军的围剿下,护卫着楚平王,正节节败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护卫着楚平王逃走。 王宫一角,楚河在大军的环绕下,再次见到了楚平王。 此时的熊居,已然没有了最初见时的浮夸,也没有了后来篡位之时的霸道、嚣张。 他显得极为憔悴,眼孔之中布满了血丝,脸上的惊容,始终的收拢不住。 待看到楚河后,表情反而渐渐的平静下来。 “好久不见了!族叔!”楚河对楚平王打着招呼,就像是一个外出游历多时的族中后辈,返回家中,对一个交好的长辈打招呼一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大楚我为王(加更) “原来是颏儿啊!怎么?回来看你族叔,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么?”熊居终归是做过楚王的,即便是此时已经一败涂地,却依旧端着架子,对楚河说道。 楚河却道:“侄儿这也是无奈啊!族叔门槛太高,若是不动用点手段,侄儿此生怕是无法活着见族叔一面了。” 熊居却冷笑道:“这一点颏儿你倒是多虑了,当初寡人曾经三番五次交代,必须把你活着带回来。即便是不能···也要拘回你的魂魄,势必也要让你我叔侄,再聚一场。” 楚河道:“侄儿觉得眼下这种再聚方式,却是不错!族叔以为然否?’ 楚河已经失去了与熊居扯皮的耐心,左右的士兵已经拉弯了手中的强弓。 虽然熊居身边还有高人守卫,但是一阵附带了强大破防效果的箭雨而下,这些人只怕都自身难保。 一个身披铜甲,脸上涂满了各种颜料的怪人,冲出来。 张大嘴,吞气入腹中,整个人便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气球,挡在箭雨之下,遮蔽出一方安全地带。 而他身后的楚平王熊居,则是在另外几人的护持下狂奔而逃。 “追上去!别让熊居逃了!能生擒熊居者,赏千金,封千户侯。能斩杀此人者,赏千金,封五百户。”楚河一声令下,身边那些原本面对奇人异士,有些怂了的士兵们,顿时都绿了眼珠子,狂吼着往前冲,朝着楚平王追杀过去,将生死置之度外。 之前的几个月,楚河早已经用事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那些军功卓越者,已经获得了金钱和权利上的奖励,只等大局一稳,登记在册的更多封赏,就会一一兑现。 追杀熊居的事情,不必楚河亲自去做,自然有无数人抢着代劳。 只要他坐镇楚王宫,成为楚王昭告天下,那么想要讨好他这个新楚王的很多人,都会愿意替他代劳。 随着楚王宫被攻下,局势渐渐稳定下来。 一天之后,王城附近的战火平息。 又过不到半个月,举国投诚,承认了楚河的统治,并没有多大的抵抗。 楚平王熊居得位本就不正,在位时间也不长,且并不贤明,不得人心,根本没有稳固权利。楚河现在取而代之,谈不上众望所归,却也没有多大的困难。 加上楚河本身就出身楚国王族,这肉算是烂在了锅里。楚国王室的那些隐世不出的长老们,也都没有意见。 就在楚河夺下楚王宫的当晚,楚国的那些隐世长老,也就派个代表过来见过楚河一面,留言让楚河抽空去一趟祝融宫之后,便没有多言。 那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们,早已与现在的楚国王室子弟拉开了年数差距极大的断层。什么嫡系、旁系,对他们而言,本就没有区别。 都只是唯有血统瓜葛,而没什么情感的后裔而已。 只要是他们的后裔为楚王,至于是谁,他们压根不在意。 早先疯人余提出的另一个建议,其实并非楚河没有想到。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敢那么做而已。 消耗楚国潜力,将几乎所有的土地分封出去,确实可以获得贵族和豪强们的支持。但是与此同时,也有可能引出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家伙们,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究竟是得还是失,可就不好说了。 楚河攻下上郢,占领楚王宫接近一个月后,楚平王的人头被送到了楚河的面前。 三日之后,楚河举鼎祭天,昭告天下,成为了新一任的楚王。 之前,楚河在祭天之时,获得楚天之下,祖灵认可成为了楚王,但是那是虚假的,而且也才持续了最多几分钟。 而就在楚河举起七尊王鼎,在众多楚国贵族和朝臣的朝拜下,坐上楚国王位的那一刻起。 他就真的成为了楚王。 成为了楚王,楚河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安抚各方贵族,接受手下封臣的叩见,与楚国境内各方大型原始部落的首领碰面,发布文书通知诸国和周王。然后等待着诸国派遣使者前来建交、送礼。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忙的楚河焦头烂额。 此时王宫大殿之上,楚河此时正在接见来自楚国境内,最大原始部落的首领,二师兄王钰。 二师兄这个野人王子,早就晋升为了野人王。 不仅如此,他的部落还蔓延到了巴蜀之地,势力之庞大,并不弱于楚河这个楚王。只是由于他统领的部落,都是属于未曾开化的蛮荒野人,故而也得不到‘国际’认同,加上没什么血统来历,故而地位上远不如楚河这个楚王。 “想不到!二师兄你还混成了野人王!怎么样!还要不要楚国美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大殿门前,楚河身穿王服,很没正经的对王钰说道。 王钰冷哼一声道:“你可算了吧!我现在家有悍妇,哪里还敢浪!你这压根就是在说风凉话。” 楚河闻言,笑的灿烂,他自然只是说说而已。 王钰在一个极为原始的部落中,找到不知为何被传送过去的熊茆师姐。 反正就是一通极为狗血的爱恨纠葛之后,两人成功的喜结连理。王钰也算是一满夙愿,只是也因为这样,他想要在古代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梦想,也就彻底破灭了。 “话说,在没有熊茆师姐的日子里,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楚河一身楚王服饰,面容威严、贵气逼人,只是谁也不会料到,如此面容正经的楚河,却在一本正经且让人措不及防的开车。 王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表情神伤。 楚河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接着又问:“你这一身的力道极为不凡,怕是有奇遇吧!” 王钰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表情更加的诡异。 楚河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惊叫道:“我擦!我单知道光头加暴击,平头加韧性。还是第一次听说,撸管还能加力量的!二师兄!你这是撸超神了啊!” 王钰撇撇嘴道:“算了吧!我就是有一次夜深人静没忍住,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某些物质不小心沾到了一张画满古怪图腾的兽皮上。然后不仅仅每日力量都会暴增,而且得到了搭建祭坛,召唤巨熊的能力。” 楚河彻底被震惊了,他单知道滴血认主这么一回事。 不曾想,居然还有滴精认主这么霸道的玩法,简直就是毁三观···。 第一百九十六章再至祝融宫(加更) 很久以前,楚河以为自己已经是老司机了,不会再为任何车技动容,直到他听到了二师兄王钰的自白。 虽然过程很污。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滴精认主比滴血认主更加‘科学’(笑)。 毕竟那玩意不仅仅是精气血的集合体,更隐藏着生命密码,直通本质。 王钰获得的应该是某种极为强大的上古蛮巫传承。 “召唤巨熊···不会是有熊吧!”楚河有些浮想联翩,不过也没当真。 又和王钰聊了会,将他送走后,楚河便在一队精锐的护卫下,在黎明时分,便朝着祝融宫的方向而去。 现在楚国政局未稳,即便只是出城去一趟祝融宫,楚河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现在楚河王宫中的守卫,一半是楚人,还有一半是晋人。 那些晋人在楚国没有根基,暂时是可以委以重任的。而一半的楚人守卫则是为了遏制晋人,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抵达峡谷。 石巨人苏醒过来,见了楚河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将他多当一回事。只是不再向他索要任何的通关令箭,而楚河的那些护卫士兵则是被留在了峡谷之外。 岩浆河流中间,祝融宫依旧耸立。 而祝融宫外,十几朵赤阳花依旧开的鲜艳。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赤阳花上的所有人,都睁开眼看着楚河,眼神中有好奇也有探究,比上一次终归少了一些冷漠。 “熊颏见过各位长老。”楚河拱手一礼,态度十分的谦卑,并无任何新登楚王位的狂傲与自大。 一朵赤阳花上,上一次和楚河说过话的那个幼童,依旧用极为苍老的声音道:“你···很不错!血脉极为纯净,而且也并不狂妄。” 楚河闻言,心中明了。 一定是有些不懂行的傻瓜,在成为楚王后,来到这里自以为可以号令这些老家伙,然后被收拾了一番。 这些傻瓜中,说不定就有楚灵王和楚平王那两个家伙。 毕竟他们的王位来的都不怎么正经,有些事情肯定没有得到前一任转告。 “我们通知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三件事情。”一个眉毛、胡子、全都雪白几乎垂落到地上,唯独头顶光溜溜的老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似的对楚河说道。 当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众人都只是听着,不敢插话。 很显然这个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的老家伙,就是辈分最高的长老。 楚河瞧着他,暗中揣测着对方的具体年龄,究竟是哪一辈的人。 “颏,洗耳恭听!”心中做着各种猜想,楚河的表情却依旧恭敬、温顺。纯良的就仿佛小绵羊。 老者慢吞吞的,犹如树懒一般继续说道:“第一,往后每年,你都必须将四方上贡的灵材、灵药,供奉九成到我们这里来,这是规矩,半分也不能少。” 楚河闻言,心中暗骂,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却不得不点头答应道:“这一点,颏自当遵守。” “第二,不要随便挑起灭国战争,这个天下,必须维持眼下的局面,未到变化之时,不能有任何的大的更改。收起你那不该有的野心。” “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救你,也救不了你。” 听闻这番告诫,楚河心中却对早早做过的那些揣测,更加坚信了几分。 这天下就是那些大能者的棋盘和试验田,能改变天下的,也只能是他们。 楚河道:“这···颏也谨遵诸位长老的告诫。” 面上做出不甘之色。 那些老家伙们见了,却都各自点了点头。 其中那个孩童般的长老在得到最老的长老认同后,便说道:“为了弥补你,我们会教你你一些东西,如果你们在寿元耗尽之前,跨过某些门槛,未必不能加入我们,然后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楚河听了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没有白费了他一番奥斯卡级别的表演。 等到许诺过后,那个最老的长老,最后说道:“第三,我们不会管你如何治理国家,但是楚国不能有失,基本的局势必须稳住,若是实在抵挡不住,只要是外敌,我们可以出手。但是只要我们出手,你的王位就会被剥夺,就连血脉也一样会被抽走。” 老家伙的声音虽然慢,也有气无力的,但是楚河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在如此灼热滚烫之地,环绕在自己的周身。 “是!颏一定守护好楚国,不让诸位长老失望。”楚河心里已经将老家伙翻来覆去的骂了几百遍,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恭顺,还是见不得半点不快之色。 三点要求说完,最老的老家伙闭上了双眼,坐在赤阳花上,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连声息也消失了。 而那个孩童般的长老又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尽量少让人过来打搅我们修行。” “我们的修为也是很昂贵的。” 楚河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楚河派人过来,让他们开启祝融宫。 毕竟每开启一次祝融宫,消耗的都是他们的功力。 楚河闻言,仔细想了想,他也不会久留在这里,同行者中也没人拥有楚国王室血脉,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虚无的下属来得罪这些老家伙,便直接说道:“颏在位之年,必然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诸位长老的清修。” 听楚河这般说话,几个原本已经闭上眼的长老,却又都睁开了眼,赞许的看着楚河。 毕竟让人进入祝融宫,是楚河身为楚王的权利,而现在楚河却主动放弃了这个权利,这等于维护了这些长老们的利益。 其中一位长老听了之后,似乎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便摸出一道火红色的竹符,丢向楚河道:“你拿着这个到翻甲谷,其中有不少能人异士,见了这道竹符,自然会为你所用。” 楚河接过竹符,心中略微闪过一丝惊喜。 他现在正缺有用之人,特别是手中的高端武力太少,虽然当了楚王,还是有些缺乏安全感。 有了这竹符,便等于有了护身符,心下安定许多。 有人出手送礼了,其他人也不能没点表示。 第二个出手送礼的便还是那个孩童似的长老,楚河都有点怀疑,他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不是属于这个老家伙的后裔,否则他干嘛没事这么‘殷勤’? 果然相比起第一个长老送的竹符,孩童似的长老拿出来的东西,就要贵重的多。甚至他周边几位长老见了,眼中都闪烁着异彩,显然对他们而言,此物都极为有用。 第一百九十七章古怪的修行方式(求订阅) 只见那孩童似的长老手中拿出一块金红色的石块,虽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出强烈无比的灼热气息,即便是深处岩浆环绕之地,这种感觉也十分强烈。 但是当楚河将这块石头握在手中之时,却又并不会让人难受,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触感。 “这是凤凰胆,对于任何的火系巫术修行,都很有帮助。”孩童似的长老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大为惊讶。凤凰胆的来历,楚河在方士书上看到过。曾经有方士淬炼过凤凰胆,企图从之中挖掘出凤凰不死的奥秘。 凤凰胆当然不会真的是凤凰的胆,而是一种特殊的奇石。关于这种奇石的来历,方士书上有两种说法,其一,便是凤凰的血曾经洒在地上,长年累月受烈日的暴晒,化而为石,便是凤凰胆。其二,便是凤凰涅槃之时,绽放出来的火花会焚毁四周的一切,而那些灰烬最后却又凝聚起来,变作一小块石头,便是凤凰胆。 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解释,都足以证明这种奇石的来历不凡,以及与凤凰之间解不开的缘由。 在场的众人,都修炼的是火系巫术,对于这种奇石自然都是有需求的。 当然了,相对来说,这块凤凰胆对于楚河的帮助更大一些。 至少现在楚河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不断澎湃涌动着,那纹刻在身上的凤凰,不断的朝着手臂处巡游,似乎要飞出楚河的身体,一口将这凤凰胆奇石吞下一般。 有了两人带头,其他几个还睁着眼,没有陷入死一般‘寂静’的长老,便都只能纷纷慷慨解囊。 给出的东西虽然都比不上凤凰胆,但是也多少有些用处。 其中一人更是将一卷兽皮递给楚河,言道其中记载的不仅仅是楚国王室一脉的修行功法,更有他总结出来的一些修炼经验。 虽然没有再入祝融宫有些遗憾,但是就在祝融宫外,楚河也是捞够了好处。 毕竟眼下到手的这些东西,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在副本结束之后,被他抽到。也算是真正的收获不菲了。 回到楚王宫后,又处理了一些政务之后,楚河没有着急着吸收凤凰胆,而是打开了那一卷兽皮。 兽皮表面的纹路白色中夹杂着一丝丝黑纹,若不是上面还沾着鳞片,楚河都几乎要怀疑是白虎皮了。 兽皮中记录的文字不多,但是讯息却很不少。 这是一种以文字承载意念的特殊手段,楚河这些日子清点楚王宫的收藏,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每一个文字,其实本身代表的并不是那一个字本身,而是一段完整的讯息。 故而当一篇区区不过数百字的文章,却要花费十天半个月去看,且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反复阅读,就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在兽皮上,记载的是一种无名的法诀。 它的修炼方式与楚河所修炼的正统修炼手段大为迥异。 正统的修炼,乃是先练真气,运转周天,以小周天对应大周天,接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当然没有天地灵气,吸收灵气团也是一样的。 而这篇传承在楚国王室的无名法诀,却是在体外虚构凝结出能量通道,然后以能量通道为根基,强行收束四周的灵气过来,灌入体内,显得强横而又霸道。 因为第一条能量通道特别难以成型,百分之九十的修炼者,就都被挡在了门外,不得门而入。 而一旦有了体外能量通道,就能将这通道与自然界的奇异灵植结合,借助植物的根茎为脉络,扎入大地深处,抽取大地中的能量为己用,同时感悟自然的脉搏。 如果说正统的修炼方式为先易后难的话,这种楚国王室代代相传的无名法诀,就是先难难难难,然后再易。 所谓知易行难。 在体外构建一条能量通道,说起来似乎简单的很。 但其实,稳定能量通道的壁垒,既让它保持形状,却又不至于被蜂拥而来的天地灵气撑破,就已经极难了。如何将骤然而降的庞大能量,吸收入体内,融入自身,又是一道大大的门槛。 楚河看了之后,对于修炼这种法门便兴致寥寥。 这种法诀,也就适合天地灵气充沛的时代,若换在末法的现代,基本上完全不可能修炼。 不过楚河还是讲它牢牢的记载心里,总似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就快成型,却始终抓不住重点。 楚河成为楚王三个月后,一切稳定下来。 楚河终于开始朝着他在春秋副本中的最后一个目标迈进。 早在楚河成为楚王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时刻可以退出副本。 而只要他退出副本,所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和物,都会被冲刷干净,人会顺着时空返回到现代,而留在春秋这个时代的物,这是消散一空,不留痕迹。 只是因为楚河现在是楚王,与楚地的气运相连,故而他可以强行滞留,以无形中消耗楚地气运为代价。 按照楚河的估算,最多不过三年时间,这种对于气运的消耗,就会彻底引起那些长老们的注意。 到那时,这些原本十分‘慈祥’的长老们,只怕就会亮出锋利的獠牙,他再不退出副本,就必死无疑。 念头一动,楚河除了将自己的小伙伴们还继续牵扯留在春秋副本以外,来自修真者委员会的那些家伙,便全都被‘驱逐’出了副本。 楚河当然没有操控副本,强行‘驱逐’他人的权利,但是只要楚河主动操控金手指,断开与他们的联系,那么没有从楚河这里借过去的楚国气运,那些人自然也就无法继续滞留。 少了十几人为负担,楚河感觉时间似乎又宽松了许多。 第二日,楚王宫中便传出了楚河的诏令。 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赶赴章华台,将章华台扩建、改造。 他要建筑起春秋诸国之中,最为宏伟,也最为引人注目的百家学宫。 同时也对天下诸子百家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前来楚地讲学,无论是何等学派,来到楚国,来到百家学宫,都会被一视同仁。 与之后战国时期,齐国所立的稷下学宫不同。 楚河并未一开始就将道家学派中的黄老之学定为官学,而是在给诸子百家发出的邀请中言明,百家学宫每三年会举办一次百家文武辩论。 获得学子认可最多的学派,就将成为之后三年百家学宫的官学。 第一百九十八章吃着火锅乱天下(求订阅) 百家学宫,是必须要修的。不如此,怎能吸引到百家齐至?如何吸引到那些行走于凡间的圣人降临? 这是楚河滞留在这个副本里,最后的目的。 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楚河夺取楚王之位,甚至可以说,楚河之所以夺取楚王位,根本性的目的之一就是此事。 当然修建庞大的百家学宫,一定会劳民伤财,群臣定然都会反对。而且耗时日久,楚河怕也等不及。 所以楚河想到了改建章华台。 反正楚灵王祭天之后,那里就几乎荒废了下来,虽然楚平王熊居也将章华台当做行宫,却从未有空去过。 不过既然是天下第一的百家学宫,以章华台此时的规模,依旧稍显不够。因而,适当的扩建,还是很有必要的。 楚河的邀请发出去将近一个月后,获得正面回应的,学说流派并不多。 其中主流学说里,同意会来百家学宫讲学的,也只有农家和名家。 农家不用说,楚河现在是楚王,又是登记在册的农家弟子,这个场子农家一定会捧。 而名家···说起辩论来,他们是最喜欢了。总之哪里有人打嘴仗,哪里就会有名家弟子出没,毫不稀奇。 显然名家的人,是自动忽略了,楚河在邀请文书中,所言的不是单纯的‘辩论’,而是文武辩论。也就是说,擅长嘴炮的,可以嘴炮,不哔哔直接怼的,也能怼。 毕竟如果只是嘴上放炮,像兵家这样的流派,只怕就不太乐意参合。 “你这搞法!虽然是抄袭了稷下学宫,但是最关键的点,只怕没有get到啊!”宫殿之中,此时就只有一群小伙伴。楚河自然也不会端着什么楚王架子,众人找了个圆桌围起来,坐在专门找木匠定制的靠背椅子,就着大铜鼎捞火锅。大铜鼎下,楚河以巫术召来的一团火,正虚无的燃烧着,散发着强烈的温度。 说话的是二师兄王钰,这厮现在虽然转职成为了国宝骑士,兼职肌肉猛男。但是本质上,也还是莫教授的‘高徒’,在古文化研究这一块,还是有不小造诣的。 楚河将薄薄的鹿肉片吹了两口后,直接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问道:“我没get到什么点?” 不等王钰回答,一直死死盯着二师兄和熊茆师姐的江小白,就抢先说道:“战国时期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之后,齐国就正式成为了世界的文化、政治中心。虽然国力未必第一,但是在天下人心中,当时觉得最有可能大一统天下,同时也象征正统的,就是齐国。” “楚国虽强,无奈却被视之为蛮夷。秦国兵锋虽利,却穷酸苦寒。韩赵魏三家隔三差五就扯皮来一仗,没完没了。故而稷下学宫立于齐国,实则是天下学派认同,众望所归之事。” “稷下学宫之后,天下诸侯纷纷效仿,实则作用有限,根本就没引起多大的轰动效果,原因也有一部分在此。” 对于江小白抢了自己的话茬,二师兄毫不在意,只是抓起熊茆师姐的小手,美滋滋的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然后就被熊茆师姐毫不客气的赏了一个嘴巴子,却依旧傻呵呵的笑的像个傻子,挑衅的看着江小白。 一锅清汤火锅,此刻却偏偏被江小白吃出了麻辣味,脸色已经通红,差点想要掀桌子。 疯人余伸出筷子,从鼎内捞出一片青木灵芝肉,沾了点肉末酱,然后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说道:“所以,没有世界中心的名誉和地位,就必须找一个法子,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诸子百家,天下争雄,无非是为名利而已。” “你其实已经下意识的做了一些准备,官学流派三年一换,就是诱之以名利。只是···还不够。” “哦!那你有什么好的提议?”楚河又涮了一块羊肉。这个时代的羊肉、鹿肉都是极品,不仅味道鲜美,并且极有嚼劲,楚河吃的压根停不下筷子。可是就是少了点辣椒和各种调味品,算是美中不足。 疯人余看着楚河,似乎是想看出楚河有没有又给他埋钉子。 打量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百家学说,最要紧的就是将自己的思想理论传播出去。寻常的名利,诱惑不到他们,所以不妨换一个角度。先赶羊群,再引猛虎。” 疯人余的话音一落,楚河便猛然放下筷子,一拍手掌道:“妙!我为何没有想到。” “以名利诱惑天下学子,再以天下学子引诱百家学说,最后再以百家争论,引出背后的圣人。”楚河这话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压根也不像是方才听疯人余说出来的样子。 果然就听到楚河接着说道:“只是这年月,会读书写两字的都是贵族,极为稀少。对于各国而言,都是稀缺人才。我即便是诱之以利,学子们都心动,想要跨越重重险阻,来到楚国,来到百家学宫,也只怕不是易事。” 推行百家学宫,几乎就等于将楚国推向世界的中心,百家学宫若成,就等于楚国之内多了一个源源不绝的造血机器。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各国诸侯绝对不会让楚河的计划成功。 这世上行万般事,最怕的不是前方无路,而是明明路就在脚下,却有人不断在身后扯裤腿,扎竹签。 楚河的百家学宫,虽然最终目的,是引得各家圣人入楚相见。 但是毫无疑问,也是踩着各方诸侯国往上爬。 疯人余手里的筷子松了下来,嘴里的灵芝肉片,也随着心中的一阵猛烈抽搐,变得索然无味。 果然,就听到楚河接着说道:“所以!我需要一个有勇气,有担当,有智慧的人,帮我把那些学子们安全的送到楚国来。” 说罢楚河便盯着疯人余,这人选是谁,压根也不用再说出口。 疯人余叹了口气道:“我承认,你说的那个又潇洒,又聪明,又有责任心,并且勇气十足的人是我。但是这件事,我一个人怕是处理不来吧!不如让吴建伟和江小白来帮我吧!” “我什么时候有说你潇洒吗?”楚河注意的点明显与众不同。 江小白和吴建伟却心道一声‘卧槽’,疯人余这明显是在用水鬼战术啊! 王钰却忽然插嘴道:“不如晋国的学子,就让我来护送吧!” 他这么主动,倒是让众人都是一愣。这差事可是个麻烦事,怎么还有人抢着做? 楚河却忽然想起,有那么一次,他和王钰提起过,晋国的女子是如何的美丽、大方、热情如火。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熊茆师姐甜腻腻的笑道:“也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们结婚这么久,还没蜜月旅行呢!” 王钰脸一僵然后声音微软道:“我这一趟···应该比较危险,你还是留在楚王宫比较好吧!” 楚河却道:“不不不!我想没太大的危险,诸国虽然会阻止学子入楚,但是也只是驱赶回去,几乎不可能动用强硬的武力,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和反弹。而且晋国我和智家早就有约定,就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百家学宫(求订阅) 楚河此言一出,王钰为之气结,就连原本正在埋头苦吃的吴院长,也终于重拾本色,吐槽说道:“天下贱人若有九等之分,你必是第十等。” 玩笑归玩笑,吃饱喝足后,楚河还是给众人安排任务。 虽然楚河现在是楚王,手上能用的人也不少,但是有些事情也还是只有交代给一众小伙伴。 因为楚河的目的,也只有他们能够理解。 在很多楚国的贵族、大臣们看来,楚河搞什么‘百家学宫’,就是属于吃力不讨好。 更何况,一旦真的百家学宫培养出了大量的人才,挤压的可是那些贵族们的权利空间,他们未必乐意。不扯楚河的后腿,已经算好,别想他们还能成什么事。 接应诸国来楚学子的事情,就主要交给了疯人余。 这厮虽然时而疯疯癫癫,但是却极为聪明,随机应变的本事也极强。 而吴建伟和曹俊生,则是负责以他们逐渐庞大的商业网络,将此事传遍诸国,甚至可以给一些家境不太好的学子,提供来楚的路费。 自从楚河坐上了楚王位,便放手给了吴建伟许多在楚国内便宜行商的特权,靠着这一点,吴建伟的商业版图,正如同一个怪物一般,在这个时代迅速的膨胀。 这世上来钱最快的投资,永远是权钱交易。 米米姐则是负责监工,虽然有一个章华台的框架在那里,但是要短时间内改造成足够像样的百家学宫,也必须有人监督才行。 交给楚国官员也不是不行,不过人皆有私心,难免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延误了工期。 也唯有出发点与目的和楚河一致的米米姐来做这个监工,才能保质保量。 平头哥则是负责带领着一万晋兵,从旁协助,有人若是搞破坏,刻意闹事,平头哥有全权处理,便宜行事的特权。 二师兄还是如愿以偿的去了晋国,不过全程有老婆跟着,只怕也只能白跑一趟了。 其实也不能怪楚河坑。 见识过那些晋国大家族的手段,楚河有些担心二师兄掉进脂粉堆里爬不出来,到时候不仅晋国学子没带回来,就怕是自己也折在了晋国。 让熊茆师姐跟着,虽然稍显有些不厚道,但是···那也是为了二师兄好(笑)。 至于江小白···十分悲催的被楚河抓起来,当了替身。帮他处理楚国一些琐碎的政务。 而楚河这是从繁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调动楚国庞大的资源为己用,开始更加深入的修炼凤凰不死术。 虽然现在刻苦修行,似乎也没什么用,出了副本,一切归零。 但是这只是表面的。 在副本中楚河可以大胆的尝试和修炼,甚至按照自己的特质,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从而找到最好的修炼方式,以及吞噬奇异之火的搭配规律。 一百种奇异之火,说起来多,但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可能完成。 像石中火还有西荒之火,这个等级的奇异之火,固然是十分难得。但是如嗤肴异兽的兽火一般的火焰,以楚河现在的权势想要收集到,则并不难。 楚国幅员辽阔,又有广袤的山林荒野,蕴藏了无限的资源和宝藏。 就在楚河一边修炼,一边试着找到自己修炼凤凰不死术的方式之时。 春秋诸国已经悄然被一股风暴席卷。 楚国即将设立百家学宫,邀请诸子百家的人前往讲学,传授天下大道的消息,仿佛一夜之间便传遍了诸国。 而且优先赶往楚国的学子,不仅仅有免费免试入百家学宫学习的优待,并且还有可能受楚王召见,获得丰厚的赏赐。 许多原本因为庶出在本国混的不如意的贵族,以及一些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都纷纷动了心思,开启整理行囊,赶往楚国。 各国自然也都闻风而动,各出手段。 也有效仿楚国创办学宫者,只是都少了些魄力,说是学宫其实也与以往的那些学舍没有太多区别,教的也都是一些本国盛行的学说,根本就没有百川汇聚,百花齐放的那种雄浑。 虽然路途遥远,且经过艰难险阻,但是在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第一批的学子终于抵达了已经更名为‘百家学宫’的章华台。 庞大的宫殿群,恢弘的百家广场,正在建造中,米米姐恶趣味的仿照西方神殿而建的辨理大殿,以及原本为章华台祭天之所,如今更改为悬空的官学之位祭坛。都震撼着这些学子们的眼球和心神。此时他们终于相信,这位新上位的楚王,确实有心,创办天下第一的学宫,汇聚百家之所长于此。 辨理大殿的作用便是由两个甚至多方学派在大殿中央辨理。而诸多学子以及其他学派的人,坐在圆弧形的台阶上旁听。而官学祭坛的作用则是,一旦某个学派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代表这个学说的图案和事物甚至是圣人之像,就会放到祭坛上,昭告整个楚国,借以将这个学说,扎根入楚国这块肥沃的土壤。 作为第一批赶到的学子,他们果然获得了楚河这个楚王的召见,并且被楚河亲自赏赐了晶莹剔透的美玉,精美绝伦的华服,以及一些书籍和学习用得到的工具。 之后,百家学宫便开课了。 加上楚国本身入驻的学子,百家学宫第一批入学者也只有一百五十七人。 这个数字其实不少了,毕竟这年月识字率是真心低。 但是距离楚河的期待,还有很长的距离。 学宫中,有楚国本地流传的巫学、医学、以及一些几乎没能名传后世的小学派已经开始开课。 虽然都没什么惊世之言,却也都言之有物,一百多个学子撒入这诺大的学宫,着实显得冷清。 又过数天,晋国的学子连同农家的代表到了。 晋国强盛,故而学子也多,单单晋国一地,便有三百多人。 一下子,原本冷清的百家学宫,便开始热闹起来。 有了农家的加入,百家学宫的名号也多少有一些符合实际起来。而一些晋国的小学派,也跟随而来,同样入驻学宫开课。 再然后是名家。 名家带来的不仅仅是新的学术,更是一种氛围。 有这群嘴炮狂人在,学宫就别想安静下来。 特别是等吴建伟拉着一帮纵横家的师兄弟们抵达了学宫之后,两个喜欢鼓唇弄舌,只是嘴炮方式不一样的学派凑在了一起,争论就先行开始了。 还未盖顶的辩理大殿,已经开始日日有人约‘战’。那些学子们每日观战,也是不亦乐乎。 米米姐将此事反馈给楚河,楚河干脆就让米米姐放弃了为大殿盖顶,就只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子和大殿的台阶框架立在那里,以天为顶,四周便是茫茫沃野,倒也展现学术无边无际的氛围。 第两百章学宫火热中(加更) 随着越来越多的学派加入,越来越多的学子入学宫,百家学宫渐渐的开始步入正轨。 一些出身寒门的少年,也会偶尔偷偷溜进表面上防守并不严密的学宫之中,假扮成学子,旁听一些课程。虽然听的一脑门糊涂,却依旧兴致勃勃。 其实这些寒门子弟,是楚河早就交代下,有意放进去的。 而新入驻的如儒家、墨家的那些负责讲学的先生,即使是发现了这些寒门子弟的身份,也并不会拒绝他们的旁听,反而有时候会故意关照他们。 而如法家、名家这样的学派,则是会将旁听的寒门弟子赶出来。 若非此处是百家学宫,还需遵守楚王定下的规则,他们甚至会降下惩处。 学派多了,各有主见,加上人多眼杂,自然会有纷争。楚河虽然早就针对性的做了一些规范,并且常年有五千人的军队驻守在学宫附近,却依旧无法将所有的矛盾都排除。 索性各家学派虽然有争执,却并未到如火如荼的地步,相互也都还算克制。 就是一些小学派受到的欺负多了,有些憋屈。 比如小说家,就常常受到法家和儒家的欺负,一方意图强行以法度规范之,即使是虚构的小说世界,也要遵照法度而行,另一方则是以礼数约束,但凡有违礼之处,势必会严肃指责。双重枷锁落下来,小说家的那群人,日子十分难熬。 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再被挑肥炼瘦一通,连买竹简的钱都挣不回来,越发艰难。 还是楚河知道后,暗中让米米姐资助一番,小说家的一群人才勉强看得到希望,继续留在百家学宫中传播他们的学说和理想。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麻烦,但是就在这样的吵吵嚷嚷和纠纷之中,百家学宫就如同初生的朝阳,蓬勃的绽放着光辉,照亮十方。 随着最后道家、墨家和兵家的到来,最后一批来自距离最远的燕国学子抵达,百家学宫的第一次辩论大会就将拉开序幕。 虽然各大学派来的都不是顶梁柱,不过这也是楚河早有预料之事。 名利之争一旦开始,牵扯起来,将那些幕后的圣人们拉下场,几乎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就好像商末的封神之战,明明只是王朝的兴替,却最终将三界诸多仙神,各方妖魔鬼怪都牵扯了进来。 就是因为当一场争斗蔓延,相互牵扯,整个红尘滚滚,又有何人能逃?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沾染了红尘,必然受红尘影响。 清晨,当青铜钟在百家学宫最高处的钟塔上敲响,一个个学子纷纷从宿舍之中苏醒过来,整理好各自的床铺之后,便三三两两的结伴,朝着不同的大殿走去。 现在百家学宫之中的‘教室’明显不够用了。 除了一些大学派,长期霸占一个宫殿作为教室之外,那些小的学派,就要通过文斗或者武斗的方式,来决定大殿新一天的使用权。 所以尽管是一大早,已经争吵声和交手的声音,从学宫的一些角落里传出。 赵无忌出身晋国赵家,虽然是贵族出身,却是庶出的庶出,在家族中几乎毫无地位和存在感。 来到楚国百家学宫之后,他就好像甩去了身上的枷锁,感觉到了浑身都自由舒畅的味道。虽然学宫之中,每日提供给学子的食物只能算是朴素,没有了美酒和美食,华服与美居,但是赵无忌依旧愿意待在这里。 走在精美的长廊上,左右两侧的鲜花都争奇斗艳的绽放着,就如同此时学宫之中的氛围。 就在赵无忌想要去听一堂兵家的课程之时,身后却听到有人喊道:“无忌兄!无忌兄!” 楚河回头,就见一个长相清秀,仿佛少女般的男子,飞快的朝着他奔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招手。 “计兄!慢点!”赵无忌打了个招呼说道。 这长相清秀,宛如少女的男子,却皱了皱鼻子说道:“不能慢!不能慢!我听说了,今日一早,纵横学派的田恒要和名家的白边辩理。上一次田恒赢了名家的胡速,这一次胡速便请来了师兄白边,怕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这个计姓少年来自于鲁国,唤作‘计空城’,其实很多人都能看出来,他其实是‘她’才对。乃是一位翘家的贵族小姐。 学宫之中,计空城并非特例,甚至这些女扮男装前来求学的贵族小姐们,被专门单独安排了一间宿舍。属于学宫之中,公开的秘密。 女子求学,在这个时代,并不被排斥。 卫国的南子,更是以其才华和某些不良作风而闻名于诸国。 即使是最讲礼数的儒家,对女子入学也并无反感。 听计空城说纵横家和名家的人又要辨理,赵无忌也改变了路线,转而和计空城一起前往辨理大殿。 此时大殿周围的台阶上,早已几乎坐满了人。 百家学宫之中,各国而来的学子就有一两千人,加上楚国的一些贫寒子弟混在其中,此时单单一个辨理大殿,就有约莫四五百人聚集。 而就在辨理大殿的正中央,一人披头散发,仅仅以树枝插着头发,一身灰布麻衣,歪歪斜斜的站在大殿中央的‘擂台’左侧。 而另一边,一袭白衣,头戴玉冠,腰间扶着宝剑的英武中年,则是站在右侧。 赵无忌的身边,计空城小声说道:“左侧的那个就是名家的白边,听说他曾经以三寸之舌,气死过徐国的大夫许林。” 能为一国之大夫,即便是小国之大夫,那也是有些才能的人。却被人用言语刺激而气死,可见此人的嘴上功夫,何等了得。 大殿四周,也都有嗡嗡的声音响着,显然都是在小声讨论。 就在大殿几乎全都坐满之后,便由楚国士兵,给在座的学子们发放了一红一黑两根竹签。 这是用来等辨理之后,评判胜负所用。 毕竟文斗不比武斗,若非差距悬殊到一目了然,最终还是要由场外的‘观众’,来评判输赢。 法家的郑颖站出来,说道:“诸位安静!辨理马上开始,红签代表纵横家,黑签代表名家,辩论时间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请诸位举起手中的一根竹签,以代表意愿,判断双方输赢。” 话音方落,名家的白边便抢先‘进攻’。 “纵横家来去诸国之间,左右逢源。未曾知道,可有其主?可知忠义?” 第二百零一章唇枪舌战(求订阅) 白边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直接就是一发地图炮,把整个纵横家都拉了进去。 纵横即合纵连横。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设第划谋多以国家政治需要出发。 可谓是最适应于春秋战国这个特殊时代背景的学派之一。 而白边则是抓住了纵横家的长处,化为软肋直击。 合纵连横,必然需要考虑的就是多方面的利益,以此来达到多赢的局面。但是同样,如此一来,就必然无专侍之主。 白边说纵横家,不知忠义,似乎也不算是错。 听闻白边之言,田恒面无异色,反而是在四周坐着,不少对纵横家抱有好感的学子极为不忿。 纵横家虽然大多数没有专门侍奉的君主,但是他们游走于列国之间,也有调解矛盾,化解一触即发的战乱之作用。其实还是很容易赢的好感的。 只听田恒不急不缓道:“纵横者不知其上,却知其下,为天下百姓而本走于诸国之间,游离于八荒,奔波于四海,不忠于君,却仁于民,何过之有?” 田恒此言一出,四周便是一片叫好之声。 面对白边的指责,田恒没有直接否定,而是以一句‘不忠于君,却仁于民’,给出了完美的答案。 紧接着田恒直接又说道:“倒是尔等,于天下之定无益,于天下之乱无益,只逞口舌之利,发诛心之言,上乱朝纲,下颠黑白,左右无事,庸人自扰。还在此如狂犬乱吠,是何居心?” “好···!”四周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叫好,只觉得田恒此言,解气之极。 名家当然没有他所言的这么不堪。 不过名家弟子确实容易走偏,常常会执迷于浅显的口舌之辨,而忘了最初‘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变’,天下礼法源于人,其实是管理人的一套学问。 同样的一套东西,不可能永远适用,但是人们却又故习难改,所以有了‘辩’,有了名家。他们负责剖析出不合时宜的礼法缺漏之处,用以警惕世人和国君,对不合时宜之处,加以更改。 出发点无疑是很好的,只是在发展的过程中,太多的名家弟子因为口舌之利,而压制诸多政敌。渐渐的形成了一股转挖对手短处,然后加以无情嘲讽、打击的风潮,反而使得核心丧失。 这也是名家不得好感的几种原因之一。 听闻了田恒的反击,白边表情同样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是被诽为‘狂犬’,依旧十分淡定,直接绕开了田恒的指控,而是抓住田恒之前所言的‘不忠于君,却仁于民’道:“天下之民皆归君,岂有君弱而民强的道理?你所言,根本就是欺人之言,不忠于君,自然也就不忠于民。” 这又是名家的辩驳技巧之一,那就是无视对手的任何指责,只是抓着对手的话茬,穷追猛打。 也就是单方面的讲道理,很是膈应人。 两人唇枪舌战,时而妙语连珠,时而冷嘲热讽,时而纵论天下大势,时而浅谈市井小事。 从各个角度来打击对手,否决对方的学说,各执一词,仿佛都有道理。 纵横家田恒之言,虽然咋一听,觉得令人身心舒畅,仿佛谁也都不得罪。但是却时而给人有感觉,就像是飘在天上,话说的虽然都很气魄,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却又觉得世事未必如此尽如人意。 而名家白边之说,即使觉得刺耳,只是再细细品味,又会觉得不无道理。有些锋利如刀的语言,将伤口血淋淋的撕开,虽然显得残酷,却又将脓血放出,反而可见更多的真实。 大殿之上的诸多学子,也都听的心潮跌宕。 就在大殿的一角,楚河一身寻常学子服饰,正和疯人余站在一起,同样观看着这场精彩的辩论。 楚河忽然扭头对疯人余问道:“我听闻名家有‘十命’术,每一‘命术’都有惊天动地之能,却还不知道,你是否会?” 疯人余道:“‘十命’术为惠施所创,共有‘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无厚不可积’‘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万物毕同毕异’‘有方无穷而有穷’‘解连环’‘适越而昔来’‘知天下央’‘泛爱万物,天下一体’十种,我在郑国拜在惠施门下,有幸见识其三,粗略学会的,却只有一种。” “哪一种?”楚河问道。 疯人余却嬉笑道:“你猜!” 楚河压根没兴趣猜。 百家学宫之中,每日传授的课程,他都有派人记录,有空之时便会翻阅,虽然大多数学派,特别是大学派,传授的多是一些形式上、思想上的东西,涉及到的流派秘术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楚河以管窥豹,也多少看到了一点东西。 对于名家,楚河的对它的判断就是,主要有两个偏向。 比较浅显的就是心神上的攻击手段。 三寸之舌夺人心魄,令人羞愧而死,真正的原因在于,其言语之中,蕴含了巧妙的音攻技巧,从而不断的撼动人的心神,一个人心神失守,内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扩大,自然会崩溃。 而更加深入,如‘十命术’这种,就有点类似于哲学攻击了,玄之又玄。 这种手段花样最多,玩的最好的,就是佛门。 楚河就听以前秦大爷说过,有佛门高人斗法,不显于外,不显于身,甚至不言不语,对坐三日之后,便有其中一人忽然含笑而亡,魂飞魄散,毫无征兆,毫无道理。 “名家表面上的那套东西,不适合米米姐。但是这十命术,倒是和米米姐很合。”楚河心中想着,却转身离开了辨理大殿。 “怎么!你不看个结果吗?”疯人余问道。 楚河头也不回道:“不用看也知道结果。田恒虽然喜欢煽动人心,且言辞漂浮于上,言语空洞。但是已然掌握了几分纵横家的精髓。而那白边,虽然言辞犀利,入骨三分,却已经偏离了名家正道,只怕连你都不如。想要赢的话,可能性不高。”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名家若是再来个几连败,会不会把那位郑国的惠子给引来。” 这也正是楚河所期待的。 现在的百家学宫,百家虽然基本都到了,但是真正的大拿却是一个都没有来。 需要有那么一个先入场,压制诸多学派,这才能让诸多学派众人不服而发力,将各家的祖师爷、大靠山引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百家辨理之前夕(求订阅) 就在百家学院逐渐步入正轨,原本的纷纷扰扰和一些零碎的矛盾,都开始沉静、淡化之时,楚王宫内传出了楚王熊颏的诏令。 三日之后,百家辨理正式开启。 百家学宫的所谓官学之位,坦白说原本像儒家、道家、法家这样的大学派是看不上的。 楚地蛮荒,也并非理想的传播学说之地。 但是经过多日有意识的酝酿甚至是暗中挑拨,楚河已经成功的将各家之间的矛盾、争锋、不合给激发了出来。 而能获得最后的官学之位,就是对对手最好的打击和回应。 这种情况下,百家学派纷纷摩拳擦掌。 大学派将这视为打击对手的最好机会。而小学派则是将这视为崛起的良机。 同时学宫之内,各家学说也开始加大了对学子们的拉拢力度,甚至不惜提前暴露出一些更核心一些的秘术来吸引学子。 到百家辩论开幕前的前一天为止,整个学宫之中,还未有明确加入哪一家学派的学子已经寥寥无几。 此时明月照青崖,落地如幽霜,残花溅落,峻草微焦,赵无忌坐在学宫西侧的一块大青石上,正以青石为天下,枯草为兵,残花为将,月光为百姓,清露为君王诸侯,推演诸法。 远远的计空城提着衣角飞快的跑来,如同跃动在林间的小鹿一般。 “无忌兄!无忌兄!施青先生正在找你呢!”计空城远远的冲着赵无忌喊道。 赵无忌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盯着青石上的各种变化,忽然一阵风吹来,花落叶飞,清露泼洒,唯有月光,余者皆空。 赵无忌叹息一声,眼神显得有些失焦。 “无忌兄!无忌兄!”计空城跑到赵无忌身边,用手摇了摇赵无忌的胳膊。 赵无忌这才回过神来,没头没脑的感言一声道:“为什么?我以兵家之术治军,以法家之术治官,以儒家之术治民,又以道家之术居中调和。为何到最后,剩下的还是一团乱麻?” “莫非这天下的学说,竟然没有一种能解决当今天下之乱局吗?” “别说是天下,这小小的青石之局,也是一团乱。” 计空城闻言,却轻笑一声道:“无忌兄看来是魔障了!这天下之人,皆有私心,又怎么有什么学说,能真的彻底管理好天下所有的人,平息纷争。我们来百家学宫学习,其实也不过是选择一种我们自身认可的道路,然后一直走下去,好在这乱世之中,实现我们自身的价值罢了。” 赵无忌闻言,又是一愣:“是这样么···?” “对了!你方才对我说什么来着?”赵无忌扭头对计空城又问道。 计空城翻了个白眼,皱着鼻子说道:“施青先生正在找你呢!这一次百家辨理,施青先生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呢!” 赵无忌和计空城入得并非是某个大学派,而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派。 这个小学派有博取众家所长,然后自成一派的野心,十分类似于之后到战国时期才彻底成型的杂家。 只是与杂家的“兼儒墨,合名法”不同。 赵无忌和计空城入的这个小学派,还没有这样的核心,仍然属于摸索阶段,几乎是靠谱点的学说,他们都进行归纳和吸收,以至于学派的中心思想,也是一团乱麻。 至于这个小学派,是否是杂家的前身,却是不得而知了。 事实上,在这个诸侯失义,天下争雄逐鹿的时代,几乎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在想着出路。 能自成一派者都自成一派,没这个能耐的,便兼收百家,博采众长,实行拿来主义。 赵无忌、计空城的事情只是学宫一角的插曲。 相似的情形,在学宫之中各处都有发生。 氛围是一种会传染的东西,原本紧张感只是在小学派之间流传,渐渐的那些稳坐钓鱼台的大学派们,也都坐不稳了。 最先坐不稳的是名家,被纵横家几次打脸之后,名家白边已经前往郑国,去请邓析。 邓析虽然不是名家集大成者,却是鼻祖之一,门下门徒过千,高深莫测。 之后是墨家、兵家先后没稳住。 最后仿佛没什么动静的,也只有儒家、道家和法家。 就连纵横家,也已经有人开始尝试着去请鬼谷子出山。 无论如何,楚河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一小半。 在天明之前,楚河移驾到了百家学宫,一众小伙伴自然也都跟着到了这里。 就连原本一直留在陈国的秦大爷,也终于现身。 和上一次离开时相比,秦大爷的气息显得更加的飘渺无定,有一种圆润超脱之感。 或许已经在副本里凝结了金丹,超脱了人体的极限寿命,正式超凡。 有了一次经验,只要有足够的资源,秦大爷在现实中凝结金丹,只怕也是十分稳妥了。 霞光掠过天边的朝云,百家学宫在这股澎湃之光芒的照射下,闪烁着金边。 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眼下朝霞漫天,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至少在没有穹顶的辨理大殿开幕百家辨理,时刻有被雨水当头浇下的可能,当然也可以事先布下阵法。 些许小事,用不着楚河操心,他相信米米姐会做的很妥当。 就在朝霞飞红,山林仿佛染火之时,就见那天边有六匹飞马,拉着一架青色的宝车,冲破了朝霞,仿佛破开了朝阳一般奔驰而来。 随着飞马长鸣,宝车落在学宫门前。 楚河坐在辨理大殿专门安排的‘王座’之上,看着那从宝车上下来的人,不得不起身迎接。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一点都不勉强。 来者若是法家子产,名家邓析的话,楚河都大可不必如此。 他是楚王,虽然实力远不如他们,却也该自有风度和威严。 但是楚河却早已看过画像,认出来者竟然是纵横鼻祖鬼谷子。 无论是其现如今的圣人名号,又或者是隐约的大能分身身份,都足以让楚河出门相迎。 鬼谷子,姓王名诩,又名王禅,号玄微子。 楚河迎出去的时候,抬头望见鬼谷子,果见其额前有四颗肉痣,成鬼宿之象。 这样貌,放在一般人身上,足可以称得上恐怖二字。 但是放在鬼谷子身上,不仅不会让人心生反感,反而会觉得此乃天生之异相,与众不同。 而就当鬼谷子看向楚河的时候,其第一句话就将楚河吓住了。 “楚王手段确实不错,你之意图,或真能成真。可愿入吾纵横一脉?无论是此时,还是彼时!” 第二百零三章终于还是中二了(求订阅) 一瞬间,楚河的脑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首先,被鬼谷子识破身份,这反而是最不值得震惊的。 月老的一根红线,都隐隐有跨越时空的能力。昔日在黄鹤楼副本之中,楚河也有些猜测,吕洞宾看穿了他的来历。 那么更加强大,来历更加深不可测的鬼谷子,能够知道他是何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至于楚河算计百家诸子,其实也是阳谋手段,他并没有强逼着他们来百家学宫,一切不过是顺势而行罢了。那些圣人们光耀万古,想来也不该这么小气才是。 而最让楚河想不通的却是,鬼谷子为何要收他入门墙。 鬼谷子亲自开口,可就和随便加入学习一下纵横家的粗浅皮毛,完全不是一回事。一旦入门,就绝不可能再背叛出师门。 除非有朝一日,楚河比鬼谷子,甚至鬼谷子真身还要强大。 “都说越是大人物,越晚登场。鬼谷子如此提早出现,莫非就是为了专程来收我为弟子?”虽然这个想法比较中二,但是楚河仍旧免不了这样去想。 鬼谷子就站在一旁,也不催促楚河,而是目光打量着百家学宫,忽然一招手从袖子里丢出了一座山。 山不在高,却又祥云缭绕,百鸟巡游,青木苍翠,灵芝遍地,此山就立在百家学宫之后。 “此地甚好,唯独少山,无山则不藏气。无气则难成韵,百家学宫若无韵,则难以长久。此山清秀,尤为钟灵,便送给此学宫罢了!”鬼谷子开口说道。 挥手丢出一座山,将这座山毫无任何维和的与百家学宫融合在一起,甚至连地面都未有一丝颤抖,比丢出一块石子还要来的轻描淡写。 这等神通手段,与薳启疆的力大拔山完全不同。 薳启疆那只能算是蛮力破坏。 而鬼谷子这一手,却是无中生有的改天换地,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百家学宫的前身章华台地处平原地带,即使楚灵王当初曾在附近伪造假山、断崖,却依旧难以改变,此处地势的本质。 鬼谷子投下一座山,不仅让百家学宫依山傍水,聚齐藏风,更等于变相的承认了百家学宫的地位。 虽然百家学宫现在已经基本上聚齐了百家,但是却并未得到任何一个真正圣人的认同,地位依旧比较尴尬。 就好比一个电影颁奖典礼,搞得火热的很,却没有任何一个电影圈的影帝或者影后,正面表示回应,承认这个颁奖典礼的权威性。 而这样的缺憾,鬼谷子替楚河将它弥补了。 从此以后,无论别的学派怎么说。 至少纵横家、道家还有兵家,都必须承认百家学宫的地位。 莫要忘了,鬼谷子可不仅仅是纵横家一家的鼻祖,他更是兵家的圣人,道家承认的老祖之一。 见鬼谷子如此抬爱,楚河若是再继续扭捏,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故而直接一拜到底道:“弟子楚河,拜见师父!” 楚河心眼多的很,先说出自己的真名,以表诚意。 然后直接叫鬼谷子师父,以定下名份。 至于那些中二之极的‘师尊’称谓,说起来仿佛很带感,其实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所谓‘师父’,便是为师为父,师父与弟子之间,自然该有如父子般的情感羁绊。 而所谓‘师尊’,则是为师为尊,表面上是师,实则是顶头的领导,哪里还能有什么感情? 鬼谷子自然也知晓楚河的这点小心思,却很是赞赏的笑了笑,点点头道:“你既然拜了吾为师,为师自然也不能不送你见面礼。” 说罢拿出一小节翠绿的竹子,还未等楚河看清其究竟,就在手中一晃化作一团青气,然后顺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楚河的后脑勺上。 楚河只感觉后脑勺一凉,就没有其它感觉了,那一节翠竹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楚河诧异的看着鬼谷子,鬼谷子却不给他解说,而是当先朝着百家学宫内走去。 见到鬼谷子,百家学宫中,无论是学子还是其它学派的先生,都激动起来。 有些人甚至浑身都打着摆子,想要上前问礼,却又不敢,只能围拢在鬼谷子四周,纷纷脸颊兴奋的通红。 吴建伟和曹俊生走到楚河身边,语气中夹杂着无穷的羡慕道:“这回可算是让你中二成功了!没想到,你竟然拜师鬼谷子,反而是我,现在还是在外门徘徊。” 楚河闻言,丝毫不觉得被对方打脸。 虽然曾经讽刺过拜师纵横一脉,是中二行为。 但是有直接拜在鬼谷子门下的机会,楚河又那里会错过? 错开内心妒忌的几乎发狂的小伙伴们,楚河完全不顾什么楚王仪态,三两步追上鬼谷子,鞍前马后,狗腿味十足。 鬼谷子的突然到来,算是为百家辩论之前,便先推起了一波小高、潮。 等到楚河宣布百家辩理正式开始之后,便有百家弟子,纷纷按照楚河要米米姐提前列好的‘对战’表开始辩论。 当头第一场便是纵横家对战名家。 鬼谷子就坐在楚河身边,楚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为了足够的刺激效果和轰动效果,名家和纵横家的不断碰撞,自然是楚河在幕后刻意安排的。 鬼谷子却摇摇头说道:“纵横与名,虽都以擅长口舌而闻名,然而本质上并无学术冲突。你若以‘名’斗‘法’,虽然未必激烈,却说不定早就激出了几个老家伙,得偿所愿。” “师父教训的是!”楚河点头承认道。 不过心中却并不十分认同。 鬼谷子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便又道:“你是否认为,直接拿相互对立的两家出来比拼,会做的太过刻意,导致激怒他们?” 楚河抓了抓脑袋道:“师父英明!” 鬼谷子并不吃楚河的马屁,表情依旧平淡道:“学术之争本就无穷无尽,名与法,本就有互相督促、融合之能。诸子百家,如同养蛊,最后都会赢,也都会输,唯有道高居于上,利万物而不争,恒胜。” 楚河闻言,听的模模糊糊的,小声说了一句道:“难道不是儒家赢了么?” 鬼谷子扭头看着楚河,脸上的肉瘤之中,仿佛孕育着绯红色的氤氲,闪烁着宝气。 “世界在你看来大么?”鬼谷子忽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楚河仔细想了想,有些觉得小,却又觉得也没那么小。 不等楚河回答,鬼谷子又道:“吾所看到的世界很大,有无数的可能,每一种可能就是一方天地。故而三界只有这般大,却又无穷大···。” 楚河听的晕晕乎乎的,不是很懂。想要细问,但是鬼谷子却又不再多言,而是细细倾听着那些楚河原本认为,在鬼谷子听来,会显得十分浅薄的辩论。 第二百零四章纷纷降临(求订阅) 楚河也同样侧耳倾听,有很多说法和理论,真的确实是漫无边际,一点道理都不粘,简直几乎可以称之为‘胡思乱想’。 但是再看鬼谷子,他的表情却十分认真,甚至时而露出欣喜的笑容,无比的自然,没有任何的作假。 直到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派下场,侍女们送来中午的膳食,楚河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鬼谷子端着碗,喝了一口肉汤,然后才对楚河反问道:“你认为什么是胡思乱想,不着边际?” 楚河想了想道:“可能是,毫无事实根据,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吧!” 鬼谷子放下汤碗笑着说道:“看!不同就在这里。你觉得没有根据,是因为你受到了过往的限制,总是觉得由别人说过、做过的,才是对的。你觉得不可能实现,那是因为,你缺少实现的本领。” “当到了一定的层次,最珍贵的往往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念头。” 楚河闻言,顿时便豁然开朗。 楚河依稀记得,他许久以前看过一部武侠电影,其中讲述的就是一个不通武功的书生,却创造出了许多堪称惊世骇俗的武功绝学。一个原本的三流武夫,却被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武功的书生,调教成了盖世的大侠。 因为书生虽然没有武学基础,却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更加不受系统的限制。 对于书生而言,他缺乏实践的基础,所以想象只是想象。而对于真正的武夫而言,只要他能将那些想象出来的招式,加以利用,实现出来,便会超越寻常,达到质的飞跃。 诸子百家,降世圣人们,所做的事情,或许就是这样。 天下学子,百家门客,都是书生。而圣人们就是武夫,对天下学子的猜想,进行归纳总结。将许多人看来不可能实现的,实现出来。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庸人才会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真正的伟大者,却懂得时刻去倾听学习,不会忽视任何奇妙的发音。”楚河顿时感觉自己从鬼谷子身上学到了些什么,这种学习虽然暂时看不出任何的好处,却能在潜移默化中,延长楚河的‘道路’。 百家辩论依旧在继续。 就在辩论的第二天,郑国子产和邓析联袂而至,名家和法家,两个本该相对而立的学派,他们的祖师爷却关系甚好,果然如鬼谷子所言那般。 待到二人见到鬼谷子后,便上前来见礼。 对于楚河这个楚王,也是十分恭敬,没有半点怠慢之处。 由此楚河心中便有数,这二人境界是有的,只是却绝不是如鬼谷子这样的大能分身,甚至占据了诸多时空的,诸多可能。 第三日,兵家的几个流派的兵主,墨家的一些流派的钜子,以及儒家孔圣人的一些弟子,也都纷纷到场。 这些人中,气息强大者,有如兵家几位兵主,浑身携带的煞气,几乎可以刺破苍穹,粉碎一方天地。 也有如孔圣人的几位弟子一般,行走所过之处,便是神异皆消,普世大同。 更有墨家钜子操控的机关奇兽,威势超凡,奇异无双。 伴随着他们的到来,百家学宫内的辩论,更是如火如荼起来。 幸好有鬼谷子坐镇于楚河这个楚王之旁,无论是兵家兵主,还是墨家钜子,又或者儒家贤人,都不敢过于放肆。 相互辩论起来,也多是嘴上辩驳,最多不过是以真元演化一方虚幻,相互有克制的推演、交手一番。并不会真的闹出真火来。 此时楚河才猛然明白过来一点。 即便是他的计划成功了,引来了各家强者,没有控制这些强者的手段,他这个百家学宫,可能是在玩火,随时可能将自己给玩死了。 若非是鬼谷子,他这个百家学宫,说不定已经被炸上了天。 百家辩论,进行到了第五天。 已经开始隐隐有落幕的趋势。 最后剩下来的唯有三家,道家、儒家还有···纵横家。 其中纵横家一脉算是超常发挥。 兵家的兵圣孙武,终归没有现身,导致几位兵主辩论的时候,自己就先掐了起来,白白内耗了力量,最后被法家辩驳的哑口无言,这才落败。 而法家则是倒在了儒家的天地礼数之下。 法家的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在于,法不责众以及法不责贵。法不责众,这一点好理解,毕竟一切的法理、学说皆源于人,倘若为了法,而灭绝了人,那这法就是邪法,不可取。 而法不责贵,就是真正法网漏洞了。 所谓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不过是后来的商鞅,强行推行的一种美好愿望。 一张有强大漏洞的法网,自然容易被就这漏洞处撕裂。 此时鬼谷子亲自下场了。 他代表的是纵横家,而就在鬼谷子的对面,站着的是是一位身穿道袍,手持玉尺,长须垂地,面容却红润犹如婴儿般的奇人。 此人为道家老祖之一,老子的亲传弟子。 名唤:辛研,通常被称为文子,又被被尊为通玄真人。 此人便是百家辩论开启后,到场的第二位真正的大拿。 他与鬼谷子为师兄弟,自然早就相识。只是到场之后,一直浮于白云之上,并非步履而下,直到此时鬼谷子入场,他也方才正式现身。 云中有客入世来,略整衣冠后,却对着鬼谷子,略作一揖道了一声:“大师兄!” 当此世,为众人所知的老子入室弟子,唯有四人。 分别是关尹子、文子、孔子、鬼谷子。四人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其实也很难去分说,更别提他们背后的真实身份,可能另有关窍。 不过就眼前来看,鬼谷子为大师兄,这是文子亲口所言,应该不假。 百家演学,孔子和鬼谷子,都分别自立门户,而关尹子和文子则是完全继承道家一脉,传承道家学说。 关于他们背后的身份,其关系瓜葛,楚河不知。 此时楚河已经打开了录音笔,等待着鬼谷子和文子的辩论。 这也应该算是百家辩论的最高、潮。 除非,老子和孔子降临,对坐辩理,否则再无任何辨理,能超过此局。 不仅仅是楚河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就等着两位圣人的辨理开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样。 有些人甚至因为屏住呼吸,以免呼吸声破坏了安静,而憋的面颊通红。 白云舒卷,清风吹过山岗,夹杂着山林中的微微湿润,带着一缕缕天光,洒在大殿之上。 仿佛此刻,辨理大殿,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楚河猛然扭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本一直在祝融宫外潜修的那些长老们,已经纷纷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瞪大了眼睛,侧耳倾听,与那些寻常的学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高天之上,日月同时凌空,隐隐仿佛可以看见一些天宫琼楼的浮影,似乎有很多身影,就在那浮影之中,投注着目光。 第二百零五章二圣之辨(求订阅) 鬼谷子和文子,二圣之辨,霎时间便吸引了无穷的目光注视。 就在楚河甚至许多人,都在猜想,他们二人谁会先开口之时。 不想两人竟然同时开口了。 两人各言道理,各说己见,仿佛鸡同鸭讲。 但是却又不会给人任何一种嘈杂、混乱之感。 他们的声音都同样的清晰,世间许多事情的道理,也开始格外的显得明朗。 天上的云开始以二者为中心徘徊,地上的花草也如同向阳一般向着他们。 不仅仅是有智慧的生灵,即便是没有智慧的世间万物,也愿意聆听他们的声音,开启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 两人毫无道理,毫无关联的各自口诵大道,足足有一日之久。 稀奇的却是,日月交辉的景象,也持续了一整天。 到了凌晨子时,日月不归,漫天星辰却璀璨夺目,纷纷绽放着光芒,竟然与日月争辉。 就在此时,二人同时曳然而止。 一时间,仿佛可以听见万物叹息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在感到可惜,许多懵懵懂懂的生命,虽然不懂得这一刻它们失去了什么,但是却知道依旧从根源深处,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惋惜。 楚河身边的众多楚国长老们,也都同样失望,他们可没有录音笔这种东西。 虽然也都动用了留影石,但是这种奇石记录的内容毕竟有限,无法尽得全篇。 而楚河此时,脑子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九江行脉法、祝融咒、凤凰不死术、西王经以及楚国无名法诀,纷纷在楚河的脑子里分别排列,然后被两道声音迅速解析。 原本楚河应该会因此感到头疼欲裂,却因为有一股奇异的清凉之气,护着他的精神,而使得一切无碍。 九江行脉法几乎要返本归元,还原出源头的《水德经》来,这门法门本就是从道门法诀中演化出来的。 水是最接近于道的一种自然力量,故而水德也异常接近于道德。 其深远高妙,无需多言。 祝融咒却开始和凤凰不死术融合,许许多多的祝融咒之巫术,都几乎要融入凤凰不死术之中,成为这种巫体的本能。 西王经已经排列出了三段句子,隐隐有无穷之威能,楚河暂时还不敢尝试。 而楚国的无名法诀,楚河也把握到了一丝契机,原本生涩难练之极的法诀,如今也有了一丝入门的可能。 楚河境界低,眼界不算开,收获都是如此不菲。 那些楚国长老们,又得到多少好处,简直难以想象。 日月星辉之下,鬼谷子伸手一抓,三光凝形成两个蒲团。 二人便相对而坐下,文子招来甘露、清风、天火和云石沏茶,茶香淡雅,若有若无,仿佛似道。 对坐饮茶,世间的一切,有形无质或者有质无形之物,都可为他们所用,肆意转化,存于一念之间,如同本能。 文子所做一切,都极为自然,仿佛顺水推舟。 无论是甘露为水,清风为茶叶,天火做炉火,云石为茶壶,都做的无比自然,就像它们天然便该是这个摸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而鬼谷子做的却要霸道、迅猛的多。 所有的变化,都在他的鼓掌之间,如同掌上观纹。 二人饮茶之时,便终于开始闲谈。 不错!就是闲谈。 鬼谷子先斜了一眼文子道:“道有进,然非汝之道。” 文子答曰:“道有无穷,殊途而又同归。” 鬼谷子冷哼一声:“胡说八道。” 文子又答:“这也是道。” 虽然话说的温雅,但是莫名的,却给人一种骂街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骂街的方式都和我们不同。”二师兄王钰坐在楚河下手位置,喃喃说道。 众人当中,对二圣辩论感悟最低的就属他了。 他的一切力量都来的稀里糊涂的,连根本法都没有。 熊茆师姐在旁边拍了他一巴掌道:“别说话,认真听!连我都领悟了一篇‘九凤天命术’出来,你要是不悟出点什么来,接下来三个月别想睡觉。” “真的吗?”王钰不惊反露出一抹喜色。 熊茆师姐横眉怒眼:“假的!你要是不悟出点什么来,接下来三个月,别想给老娘下床。” 王钰二师兄下意识的一捂老腰,面色煞白一片,双眼死死的盯着正在坐而论道的二圣,表情无比的认真。 所有结婚前你以为的小白兔,结婚后才会知道,原来兔子居然是吃肉的。 有些事情,你以为是女人吃亏。但其实,谁吃亏还不一定。 老话说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小小的插曲过后,再看处于辨理大殿中央的二圣。 他们相互之间的‘辨理’,就当是辨理吧!已经越来越露骨,越来越朝着骂街的方向滑落。 但是古怪之处就在于,听在耳中像是在骂街,但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又仿佛金科玉律,有一种绝对的真实感。 而周围的所有听道者,都觉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诧异。 之前还有王钰这样几乎不懂修行的人,说点俏皮话。 现在,却连王钰也都听的如痴如醉,似乎感悟颇深。 所谓大道,不在于说了多么高深莫测的话,做了多么高深莫测的事。而是将之融入到了一言一行之中,使得任何行为,都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暗示性。 圣人不是没有缺点,而是他们的缺点,在旁人看来也是优点。 无法做到完美,那就改变世界,让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觉得你是完美的。 这就是圣人的霸道,这就是圣人的神异。 当然,这些楚河还不会明白。 现在的他,同样深陷入两位圣人的‘骂街’大战中,同时继续推演着自己所会的数种法门。 当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文子率先收敛起来。 鬼谷子也同样如此。 当二人将一切的神异消散,漫天的星光褪去,月落,日归。 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的轨迹。 他们的辨理···又或者说论道结束了。 胜负? 当然不会有什么胜负!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早已道心稳固,又岂会被旁人说服? 即使是老子亲至,只怕也做不到。 而原本楚河针对这种情况而做出的众审规则,在这两位圣人面前,自然不适用。 回过神来的楚河,甚至已经暗下决心,直接动用个人权利,将纵横家定为官学,也算是拍鬼谷子的马屁。 虽然拜了鬼谷子为师,但是同样是弟子,也有亲疏之别,楚河可不会就这样放松大意。 第二百零六章老子来没来?(求订阅) 楚河心中还在做着计较打算,却见那鬼谷子与文子,先后冲着天边的一朵紫云和路边的一朵青花行大礼,道一声:“恭请师父圣裁。” 楚河连同在场稍微灵醒一些的,便都纷纷大惊。 鬼谷子和文子的师父,那岂不正是老子么? 莫非老子来了? 但是怎么没有显露任何异象,也没有现身在此? 众人又看向文子和鬼谷子分别叩拜的紫云和青花,心中更是不解。 这两人拜的不该是一个师父么?怎么方向不同,连对象也不同。 不过无论他们谁拜的是对的,总之先跟着做就对了。 一瞬间,满场呼啦啦的拜倒一大片,无论是哪一家出身都是如此。 楚河作为鬼谷子的弟子,自然跟着鬼谷子一起拜青花。 拜倒后,才拉着身边的秦大爷,小声问道:“你不是去陈国见过老子么?究竟哪一个是真的,你难道分不出来?” 秦大爷直到此刻,不得不说真话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道祖真身,平时给我们讲道的是一幅画,一副道祖的画像···。” 楚河一愣,心道一声:“这也可以?” 就在此时,天边的紫云悄然散去,路旁的青花,骤然凋谢。 毫无来由,仿佛给出了答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究竟道祖来没来?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江小白瞪大了眼珠子,有些纳闷的小声道。 王钰道:“也许道祖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我等的花都谢了,你们倒是出牌啊!” 这话是玩笑了。 不过就在王钰话音方落,一朵淡黄色的小菊花,就在王钰的脑门上绽放。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王钰的身上。 “这是个什么鬼?”楚河心中惊讶之极。 熊茆师姐也感觉好笑又紧张道:“叫你出言不逊!遭报应了吧!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难受不难受?” 王钰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长出来的菊花,突然大呼道:“好奇怪!好奇怪!我好像感觉到了昆仑山顶的雪和风,大河的波浪与浩荡,四海的广阔无垠还有无穷星空的璀璨与神秘。一滴水的力量,一朵花的绽放,一株小草的坚强,万物···自然!” 说着说着,王钰忽然泪流满面,他的目光一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心神跟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以游历无穷。 “老王!你究竟怎么了?别头顶长了朵菊花就吓人啊!”江小白说话虽然显得有些不客气,但是脸上的担忧尽显无疑。 王钰却继续泪流不止,收起了原本不着调的样子,反而变得极为正经起来。 却见他微微整理衣裳,向四方而拜:“多谢道祖传道!弟子王钰叩谢圣恩。” 话音落下,王钰头顶的菊花凋谢,化作烟尘散去,不留任何痕迹。 王钰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二师兄!方才···究竟怎么了?”王钰的一番古怪行为,不仅仅楚河等小伙伴好奇,就连众多楚国长老还有各家名宿,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唯有鬼谷子和文子,仿佛心知肚明,未曾多言,也并不好奇。 王钰喜笑颜开道:“哥们我撞大运了!方才那朵花,是道祖赐给我的无上机缘。它就像是一根天线,让我一瞬间体会到了天地自然的道韵之妙。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化身为了万物。” 此言一出,周围尽是一片妒忌的目光。 几个楚国长老脸上,更是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显然是觉得‘区区’一个小辈,着实浪费了这滔天的机缘。 若换做是他们,那一瞬间,只怕境界都能蹭蹭蹭的往上涨好几个层次。 “那你这么早开口谢恩做什么?你个败家小子!”江小白恨铁不成钢的对王钰道。 说罢四周更有不少人接连点头,显然也是这样认为。 王钰苦笑道:“我也想啊!但是自然万物的感动太强烈了,我觉得再感受下去,我只怕就要彻底忘记我自己是谁了!只好开口谢恩,让道祖收了神通。”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便全都变了。 忽然觉得道祖特地选王钰赐下机缘,或许不是没有道理的。 面对大道之惑,天下又有几人能够保持本心不散? 至少楚河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 因为他很贪,无比的贪,他得到了一,就想要一百,得到一百,就想要一千。永远不会满足,这一点他和王钰决然不同。 所以,如果道祖在他的头顶种上这么一朵花,只怕他就会沉迷于对道的无穷收获与感悟中,最终再也醒不过来。 道祖来过,又走了。 就像一阵无形的风,撩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在鬼谷子与文子辩论之后,第一届的百家辨理,正式落下帷幕。 楚河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将纵横家定为了官学,并未因为老子来过而改变方向。 因为他相信,道祖绝不会计较些许小事。 而果然,鬼谷子对于楚河的决定,很是满意,原本在文子走后,准备直接驾车离开。此时却又走到楚河身边,将一卷竹简递给楚河。 “这是一卷水德注解,不必依照而行,继续修炼你的法门。只是多多诵读,磨去戾气和棱角。”鬼谷子同时说道。 楚河接过竹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自从知道《九江行脉法》源于《水德经》后,他便一直想要得到《水德经》,甚至因此还查找过白蛇传的副本开启资料。 楚河之前轻易答应修真者委员会的交换条件,也有为了查找白蛇传副本讯息的原因。 随时准备去一趟白蛇传,尝试一下攻略白娘子,好套出《水德经》。 不曾想,这朝思暮想的《水德经》,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到手了。而且还是鬼谷子做过注解的版本。 幸福来的太快,简直让楚河没有心理准备。 “好了!好好修行,为师走了!下次相见之时,望你已经踏入正式门槛。”鬼谷子一眼落下,已经坐到了宝车之中。 下一瞬间宝车化为流光消失。 楚河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憋在喉咙里,终究没有问出来。 他很想问问鬼谷子,下一次相见,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别的某个副本。 鬼谷子若是给出了答案,那么可以解开楚河心中很大一部分的疑惑。只可惜,鬼谷子走的太快,或许本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百家高人离开,也有百家高人选择留在学宫,传授弟子。 而楚河却拉着几位即将返回祝融宫闭关的楚国长老,提出了一个令他们十分心动的提议。 第二百零七章夺取周王宝(加更) 两个月前,楚河派人暗中怂恿公子猛,直接发动了叛乱,杀死了周景王姬贵,同时又安排另一波人,假意正好碰到了公子朝,护送公子朝来到了楚国。 现在公子朝已经在楚国被楚河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个月左右。 对于公子朝借兵杀回周国,夺回王位的请求,楚河也是满口答应,却以百家学宫之事无法抽调人手为由,一再拖延。 到了百家辨理之时,楚河用早就自酿的仙人醉,将公子朝灌醉,让其昏睡上半个月。也免得其趁机跑到百家学宫来,惹出什么乱子。 现在百家学宫之事算是了了,楚河便想要请楚国诸位长老一起出手,夺取穆王神车。 从公子朝手里拿到玉玦不难。 难的却是召唤出神车之后,如何将其据为己有。 之前楚河担心的是,一旦将此事告知楚国的诸位长老。这些老家伙会直接将他撇开,自己行动。 如果整件事楚河基本上没有参与,那么最后抽中的概率,也就无限接近于零。 而现在不同了,楚河拜师鬼谷子,是鬼谷子的弟子。 这些楚国长老们便不敢随便将他抛下。 果然当听完楚河所言的前因后果,这些楚国长老们便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其中一直和楚河打交道的那个孩童般的长老道:“早就怀疑过周王还有宝贝没有被掏干净,果然如此。熊颏小子!此时你办的很不错!事成之后,我可以送你一粒赤阳花的种子。” 楚河这段时间,也看遍了楚王宫内的典籍,自然知道那原本被众多长老坐在身下的赤阳花,实乃楚王室在很早以前培育出的奇异花种,扎根于岩浆地脉之上,根系十分发达,最长可扎入地底万丈,抽取十方地脉火系灵气,是最合适楚王室无名法诀的异种灵植。 只是这种灵植的种子培育不易,三百年才得一粒,十分珍贵。 此时便另有一个长老有些反对道:“赤阳花的种子,那太珍贵了吧!” 孩童般的长老不满道:“且不说熊颏小子很快会帮我们得到穆王神车,就说这一次的百家学宫,就让楚地气运大涨,你我都听了圣人讲道,得了泼天好处,区区一粒赤阳花种,还舍不得么?” 听了此言,那些原本有意见的长老们,也不再多言。 换做以前,他们必然还会反驳。 毕竟在这些楚国长老看来,‘熊颏’是他们的后代子孙,为他们做出一切的贡献,都是应该的。 但是现在楚河毕竟也是有大靠山的人了,不可得罪。 楚王宫中,楚河从还在昏睡的公子朝身上,把玉玦摸出来。 等到天黑月升之后,便同众多长老,到荒僻无人的山林之中,拿去玉玦,对准月亮,左三圈右四圈,口中诵念古音。 下一刻月华大涨,月光之中,八骏拉着神车落下。 当看到召唤它们的并非周王室时,八匹骏马四蹄狂奔,就要拉着神车重返月宫。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一个长老大喝一声,四周便火光大涨,火焰中飞出了一根根火绳,要将八骏捆住。 八骏纷纷长鸣,四蹄一甩,竟然将一根根的火绳踩碎。 那名长老闷哼一声,顿时就鼻血长流,显然是被伤了灵魂。 “废物!让我来!”孩童般的长老冷哼一声,手指连点,便见天地之间仿佛绽放了无穷的火焰之花。 这些火焰之花将八骏连同神车包裹着,一根根花藤从火焰的花海里抽出,阻挡着八骏拉着神车离开。 一根花藤被踩碎,便会有更多的花藤飞出。 而更多的长老也同时出手了。 他们有的召唤来大山镇压,有的以火焰幻化套马索,有的则是给八骏和神车施加庞大的重力。 都没有用什么伤害性强的巫术,显然是想要活捉八骏。 有这些老家伙们出手,八骏虽然神异,却依旧难逃。 当八骏精疲力竭的被俘获,神车自然也就落在了大地之上,依旧闪烁着熠熠神辉。 众多长老一面喜爱的打量着在火焰束缚之中,不断悲鸣的八骏,一面朝着神车围拢过来,眼中都冒着贪婪的绿光。 “神车之中有个小世界,里面还有许多宝物,只是内有莫可名状的大恐怖,只怕···。”楚河提醒道。 “都到了我们手里,什么恐怖都会沦为我们的俘虏。”一个长老狞笑着飞入神车之中。 未过一会,楚河却听到神车之中,传出一种极为强横的波动。 下一刻那个方才冲进去的长老便浑身染血的逃了出来,脸上还夹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周穆王···他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长老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几十处的伤口都在不断的流血,但是那鲜血却没有洒到地上,而是如同烟气一般向上蒸腾,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强行汲取吸收了一般。 大长老一掌拍在浑身蒸腾鲜血的长老身上,一股猛烈的火焰燃烧,直接将那位长老烧成灰烬。 而灰烬之中,原本重伤的长老竟然开始重生,凝聚着四方诸位长老吐出的火焰,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幼童。 “这是···凤凰不死术!而且凤凰涅槃火,竟然可以施加在别人身上,显然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有了超越。这个大长老,好强!”楚河侧目想着。 “好好说!你究竟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大长老询问道。 小小幼童,却用苍老的声音道:“帝尸魃!神车之中,有帝尸魃!而且应该只认周王室血脉。若无周王室血脉压制,任何进入神车的人,都会被它攻击。” “帝尸魃?周穆王疯了?他竟然那自己祖先的尸体炼制旱魃。”几个长老尖叫道。 虽然三纲五常这种说法,远远不足以成型。但是从远古到迄今为止,家族、宗族观念却是一脉相承。 先祖尸体,那是大不孝,受天下人唾骂的行为。 变成小小幼童的长老摇摇头道:“看那帝尸魃的打扮,不像是哪一代周帝,而是商帝。” “商帝?”众人一愣。 “走!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帝王魃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凶悍。”说罢一马当先的踏入神车,众多长老跟着鱼贯而入。 楚河在外,犹豫再三,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迅速返回楚王宫,割破了公子朝的手腕,几乎抽干了对方身体里一般的血液,这才给他喂下了一点补血的灵药,返回神车处,小心的踏上神车。 第二百零八章帝王魃(加更) 神车之内,小世界已经变得昏沉,十几棵龙鳞树,胡乱的倒塌着,已经压碎了好些奇花异草。 虽然明知道这些东西,都不属于自己,楚河见了依旧觉得心疼。 就在山脚下,时而有轰鸣之声响起。 冲天的火光,不断的闪烁,巨大的火焰凤凰在天际一闪而逝。 拿出望远镜,远远的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在众多长老的围攻之下,却无比灵活、诡异的闪烁着。时而便有某个长老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声,显然是被这影子所伤。 楚河伸手在坛子里掏了掏,将一些公子朝的血抓出来,然后蒸发化作气味,散落在自己周身。从而让那影子不会注意到他,对他发起进攻。 “九火归天,八荒焚尽!”上空之中,大长老一手覆地,滚滚烈焰,如龙如凤,一分为九,然后无穷无尽般的分裂,最终却又化作闪烁的符文,无数的巫纹几乎布满了整个小世界。 当所有的巫纹铺开,整个小世界都铺上了一层绯红的颜色,就像万物都在燃烧一般。 而一道道无形的束缚力量压下去,那不断迅速穿梭的影子,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 逐渐显露出其真容。 只见其一身黑色的帝袍,面容呈现青黑之色,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却十分混乱,显得好像没有神智。 而就在其眉心,却又有一道血色的奇异符文,时而闪烁着七彩之光。 “这就是帝王魃么!”楚河举着望眼镜心中自然想起,有关‘旱魃’的讯息。 就寻常来说,尸体埋入积阴之地,十年成白僵,吸食牛羊精血,百年可为黑僵。 而后若是吸食了大量人血,再修行三百年便可为跳尸。 再吸食不少的强者之血,五百年后便为飞尸。 而飞尸吸纳强者精魄数百年之后,便会化为旱魃,拥有几乎不可破坏的身躯,以及赤地千里之能。 帝王魃则是旱魃之中,最为特殊的一种。 乃是以帝王尸体制成,因为帝王曾经为天下气运所钟,日积月累即便死后,其身体也稍稍保留了这种特性。故而帝王魃不像寻常旱魃一般,恐惧正气天雷,几乎没有弱点。 “这厮速度太快,身体也太硬了!即便是大长老把其速度降下来,我们想要击杀他,也不可能。必须封印它才行。”一位长老浑身都着火,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号火炬一般,站在火焰中说道。 “封印?怎么封印!僵尸游离于三界六道众生之外,天下各种封印手段,有几种能对它起作用?”另一个长老全身都冒着血丝,但是飙出来的鲜血,却又化作火焰燃烧,并没有被帝王魃吸走。 “几位长老!或许我能有办法!”楚河看了看被诸位长老限制住行动的帝王魃,手持着放着公子朝鲜血的坛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那帝王魃虽然没有意识,却有本能,虽然速度大减,却依旧强行想要穿过层层火网,朝着楚河扑来。 “给我回来!”大长老冷哼一声,伸手一拉,一道道巫纹组成长长的锁链,从四面八方锁住帝王魃,将它拉扯回去。 “既然它受周王室血脉控制,那我们不妨以周王室的血,绘制封印。”楚河举着坛子快速说道。 众位长老眼睛一亮。 大长老一步出现在楚河身边,伸手接过楚河手里的坛子。 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虽然不足以长期将其封印。但是只需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将这个小世界搬空即可。” 说罢之后,便有四位长老分站四方,不断的牵制帝王魃,剩下的长老则配合大长老,以公子朝的鲜血绘制封印符文。 等到封印巫阵成型之后,便联手将帝王魃慢慢的逼入阵法之中。 血光闪烁,帝王魃尽管不甘,却依旧被包裹入了一个血色的大茧中。 大茧时而跳动一下,犹如一颗巨大的心脏。 而众位长老,却都欢呼一声,然后像土匪一般,开始洗劫神车小世界。 看的见的一切宝贝,都往自己的储物工具里塞。 楚河自然也是一样,一点客气都没有。 只要被他拿到手,塞入储物戒指,即便是在副本里再交出去,那么结束副本结算时,得到的概率就超过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只要过过手便可。当初他找周景王交易,也提过仔细观赏神车之内的所有景物的要求,可惜周景王拒绝了。因此还白白送了性命,真是何苦来哉。 想到周景王,楚河差点挤出几滴鳄鱼泪来。然后···继续兴奋的收刮神车小世界。 神车小世界中的物产极为丰富,几乎每一种都很罕见。 众人收刮了大约超过八个小时,神车小世界方才被一扫而空,基本上连灵土都被挖了个干净。 有几个长老也知道楚河弄了不少宝贝,有心开口讨要,却又有些犹豫。 加上方才解决帝王魃一事,楚河已经是第三次立下大功了。 若是再夺其宝,这些老家伙为数不多,仅剩的一点良心,只怕也会隐隐作痛。 何况,楚河还有大靠山···当然,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他们犹豫的真正原因。 “熊颏小子!这些灵物、灵材都太过高级了!你现在境界低,根本用不到,不如我们用些别的和你交换吧!”终归也有脑子灵活的,既然不能强取,那用点‘哄骗’的手段,不过分吧! 只是这点小心思,又岂能瞒得住楚河? 楚河故作犹豫,几番斟酌,却引得好几位长老,同时起了交换的心思之后,这才‘勉强’答应。 楚河没有要他们的灵物、灵材、灵药。 而是选择用手里的东西,兑换一些长老们知道的秘闻、手里的秘术、巫术典籍。 反正这些灵物只要过手过了,就有概率抽中,并不一定非要一直拿在手里。 将利益最大化,才是够合算。 就在神车之中,楚河收刮了一番诸位长老的知识储备。同时也以开眼界为由,将好些长老在神车小世界内收刮来的宝贝过了过手。 等到出了神车,众人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神车被拉回了祝融宫,至于八骏也一样带走,长老们准备花费漫长的时间,去将它们驯服。 终于,楚河了结了最后一桩事,似乎可以安心离开这个副本了。 楚河将从长老们那里获得的各种典籍,基本上都背熟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与副本之间的联系。 随着一股无比玄妙的力量不再抽取楚国的气运,楚河等人猛然的便被副本自然的弹了出去。这一次,楚河当然不会忘了,将王钰和熊茆师姐绑在众人相连的一条无形之线上,一起拉出副本。免得他们还得继续停留在春秋时代。 眼前明亮,众人同时打量四周。 楚河转眼便看到了早就被踢出副本的零落等人。 他们的脸上也尽都是迷茫之色,看起来也像是刚刚从副本里出来的样子。 “看来,在副本里渡过的时间虽然不同,但是回归现实时,时间线却是统一的。这样也好,倒也免得多做解释,少了些麻烦。”楚河点点头。 对于这种结果,楚河找等人早有揣测,故而早就在副本中提前套好了话,无虞说漏嘴。 至于事后是否穿帮,楚河并不在意。即使穿帮又如何?他还怕了不成? 无心去管太多,楚河现在只想知道,他最想要的几件东西,究竟有几种被抽中了。 “必须找一个安静且足够开阔的地方,好好清点收获才行。”楚河的内心,有些急迫的想着。 第二百零九章超级大丰收(求订阅) 显然满心想着收获如何的人,并不只有楚河一个。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如此。故而相互客套起来,也都充满了一股子敷衍的味道。 最后还是秦大爷看不过眼,直接骂了两嗓子,戳穿了众人的虚伪,打头先离开。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楚河没有想着去宾馆或者酒店,而是直接往深山里走。在人多的地方,他怕动静太大。 江小白等人也没有跟着,虽然相互是组队下本的关系,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比较私人的。有时候开玩笑聊起一点倒也罢了,坦诚布公的相互把家底都亮出来,那大可不必。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楚河对于修行界的某些潜在规则,也懂了不少。 如最初下本结束后那般,一堆人聚在一起,把收获全都挨个亮出来,实在是再小白不过的行为了。毕竟很多历史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不要用利益去考验友情。这玩意有时候还真经不起考验。 入得深山之中,楚河找了一处小山坳,然后以灵兽血在山坳四周都画满了巫纹,布下了一个巫阵,然后以十八个三阶灵光团为能量源,开启巫阵。 这个巫阵不仅可以隔绝视线和探查,并且有警报和不弱的攻击能力。 是楚河从某位楚国长老处收刮来的‘知识’之一。 准备妥当之后,楚河才心念一动,打开了春秋副本收获。 下一刻,整个山坳都被各种光芒闪烁的光团塞满了,就仿佛九天之上的银河,一瞬间掉落到了这小小的山坳之中。 幸好楚河是躲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开启,否则若是在城市之中,如此大的动静,一定会引得全城关注。 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将灵光团和一些零碎的小材料收起来。 只是这一次,楚河尴尬了···。 因为他那原本看来空间不小的储物戒指,竟然放不下那么多的灵光团和小材料。 楚河急忙又在收获的物品中翻找了一下后,便又松了一口气。 他找到了一个兽皮口袋,楚河曾经见一位楚国长老用过,是用一部分巴蛇皮制成的,虽然制作略为粗糙,只能算是巫宝而非更加先进的法宝,但是内里的储物空间却是不小,比楚河的储物戒指空间还要大。 楚河便将大部分不太值钱的小材料和一二阶的灵光团全部装进去,把储物戒指内的空间,节约出来了一大半。 等到零碎都清点好了,楚河便开始整理那些真正的‘值钱货’。 首先楚河拿起鬼谷子送给他的水德注解,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水德注解上的每一个字,他都早已背下来,但是拿着鬼谷子手书的竹简,日日诵读则更有效果,显然是其中附着了某些特殊的灵韵。 即便是楚河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此物定然会爆出来,但是没真正彻底到手之前,楚河还是难以放心。 收起水德注解,楚河继续清点。 首先发动楚国之力,收集的数百种奇异之火,有八十几种被带了出来,概率是三分之一,也算不错。缺口不大,还有其它副本可以刷,很容易将窟窿补起来。 而楚河最看重的石中火和西荒之火,竟然是西荒之火爆了出来,石中火反而不见踪影。 这让楚河不得不稍微冒点险。 因为在楚河的原本计算中,在现实里为凤凰不死术打下根基,最好的便是用石中火或者西荒之火。相对来说,石中火更加靠谱一些,因为它是组成道家三味真火中的其中一味,可以在现实中找到许多控制石中火的办法,降低初入融合时的风险。 而西荒之火,就要神秘的多,甚至可以说此物乃是一位神灵的躯体。是其被周穆王猎杀之后,留下的残骸。 将这种火焰作为根基,楚河日后形成的凤凰涅槃火,定然十分强横。但是这第一关,却不是那么好过。 将众多奇异之火收起来。 继续清点。 方士书爆出来了! 鱼骨没有爆!稍微有点可惜,原本楚河还想用一些现代化的手段,看能不能将其中的生命精华分离出来。 在智家购买的大量农家灵植种子,爆出来了三分之一,勉强也能让楚河的计划得以实行。 妖妃妲己的一条尾巴制成的狐裘爆出来了,但是更加珍贵的周王玉玦,却没有爆出来。 楚河还没有研究出玉玦中的神农传承,这实在是遗憾的很。 在副本里,楚河就试过了,他的血抹在玉玦上,根本就不起作用,甚至产生了一些强烈的排斥反应。 穆王神车,理所当然的没有爆出来,这原本也在楚河的意料之内,但是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毕竟如果如果抽到了穆王神车,楚河就等于直接拥有了一个自成体系的小世界,根本不用再去满世界寻找培养灵植的地方。 而且驾车神车满天飞,虽然有违他一贯做人‘低调’‘不惹麻烦’的本性,但是一想到那么拉风,可以去追修真界的小姐姐们,就有一种内心澎湃之感。 可惜,终归没有成。 收起满心的遗憾。 依然继续清点。 龙鳞木有十根,凤鳞花多些有十五朵,神血果有八枚,天妖草有九株,睡仙藤四根,巫手竹十一根,百兽血灵芝三朵,首山铜五百斤,昆山灵玉一百枚,五彩血冠花两朵···。 总而言之,就是神车之中的各种奇珍之物,楚河多少都获得了一些,当然收获比例有大有小。 而那一座臩命鼎,也成为了楚河的收获。 连带的还有十几块较大的冰玉和那绣着穆王三十七美人的门帘。 绘制着玄鸟的兽皮图,赤阳花的花种,凤凰胆奇石,各种从楚国长老那里得来的珍贵礼物,也都纷纷出现。 百家之典籍,也爆出来了一部分,虽然涉及到的秘术不多,但是也值得珍藏。 找机会搞个私人展览馆,把这些东西摆出来,那瞬间便逼格满满。 总之在清点的过程中,有惊喜和满意,也偶尔有些失落和不甘。 整体而言,对楚河来说有为重要的物质,基本上都爆了出来,这手不算红,但也绝对称不上黑。 直到楚河点开一个略带血黑色的灵光团。 下一刻,便看到了一个被血色大茧包裹着的,宛如心脏一般,不断跳动的怪东西。 “我···!”楚河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 “我怎么弄出这么个玩意?这玩意在这个年代若是放出来,那是一不小心就要毁灭世界的节奏啊!” “总觉得是不是有人诅咒我!我才抽出这么个玩意!”楚河发愁的看着血色大茧,此刻感觉头有点晕。 第二百一十章这是主角光环吧!(求订阅) 看着那血色的大茧,楚河真想就地把它给埋了。 或者随便开一个小副本,把这玩意丢进去,至于那个小副本会被闹成什么样,楚河倒是不在乎。 不过脸上变幻几番,犹豫再三之后,楚河还是将它给收了起来。 帝王魃虽然危险,但是如果能够找到办法控制起来,那就是一大助力。即便不能控制,在危机关头,也能当做杀手锏用。 而封印能持续多久,楚河心里也没什么底,所以要时常关注着,一旦这帝王魃有挣脱封印的迹象,楚河就会立刻找一个小副本,直接撬开,然后把帝王魃给丢进去。 捡了这么一个大炮仗,楚河清点收获的积极性,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当基本上看中的东西,都清点干净,心中有数之后。 楚河点开了最后一个金红夹杂的灵光团。 下一刻光芒流转,竟然没有实物,而是一团介于虚幻与实质之间的流光,直接撞在了楚河的心口。 与此同时,楚河感觉到身体里已经被加强许多的血脉力量,又暴涨了一截。同时祝融元神碎片,也在疯狂跳跃着。 精神世界里,一片清凉,让楚河瞬间照见自身异常变化的来由,搞明白了那一道介于虚幻与实质之间的光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竟然是一门自行演化的神通。还有这种操作?”楚河洞悉了那道光芒的讯息之后,心中不仅涌起了狂喜,更感到震惊。 原本在经历了龙宫和春秋两个副本之后,楚河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无限接近于灵光幻境的真相。 但是当这个特殊的神通加身,楚河才发现,自己以往的想法,似乎也还是显得浅薄了。 废话不多说,且看看这门特殊的神通,究竟是什么。 “楚王真身!” “脚踏古楚地界,便为气运之子,受楚天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多有贵人相助,无往不利。持续时间一个小时,冷却时间一个月。” 嗯!后面一句是楚河高度概括的总结,原本的讯息当然不可能是如介绍网游技能一般说明。 “这···哪里是什么楚王真身,压根就是真·主角光环啊!”楚河用手指勾着眉梢,觉得自己这回似乎开挂开大了,有点让别人玩不下去的节奏啊! 当然了,虽然有这样的便利,楚河却从未想过,将自己一生禁锢在楚地,不再走出去。 否则的话,这门神通便不是便利,而是牢笼了。 神通不可为凭,而且这门神通来的蹊跷,并不能真的作为十足的依仗。 彻底清点好收获,收了巫阵,楚河迅速离开。 走出山林后,直接坐动车回家,在家又陪了父母一段时间,留下了一些不多不少的修炼资源,便又返回了江城。 江城秦大爷的别墅,却没有找到秦大爷,只是看到了他留下的一张便签。说明是去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突破境界。 等突破之后,就重新回来,带他装逼带他飞。对这话,楚河嗤之以鼻。 打电话询问了一圈,江小白、平头哥、米米姐等人,也都在闭关修炼。 小丫头凌小钰倒是有空,这次楚河没有带她一起‘玩’,小丫头满腹的怨气。 等楚河教了她几手颇为别致的小法术之后,便又高兴起来,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果然还是只是个孩子。 同时,在楚河大量资源的供给下,碧珠似乎也稍稍长大了一些,并且看起来比当初的气息更加的纯正,纯粹。 楚河尝试的将九江行脉法交给过她,不过她没学会。倒是楚河每天诵念水德经注解时,小家伙却听的很开心,时而似乎也有所领悟。 原本只能算是光亮的蚌壳,最近也养的犹如上等的翡翠一般,晶莹玉润,饱满而又有灵性。 当然了,楚河也不会真的闲下来,只陪着小丫头玩耍。 他还是有正事的。 楚河的正事便是让吴建伟陪着,接着这位举国闻名的二代公子哥的名头,方便考察了不少地方,就是想要找一块合适的土地,开启他的灵田计划。 楚河没打算出国。 虽然国外可以获得土地的永久使用权,甚至可以买下一座岛,来肆无忌惮的大改造,玩魔改。 但是按照已经从方方面面泄露出来的消息来看,最多再过三五十年,整个世界的灵气,就会全面复苏。 到那时,华夏之地,便是世界中心,灵气汇聚,天地钟灵。即便不是洞天福地,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相对来说,其它地方,若不是过于灵气荒芜,便是过于偏向某一种性质,就不太合适了。 也因为这样,近来通过或明或暗的手段,移居到国内的外国人,日渐增多。许多国外的资本,也开始把重心往国内转移,便是做前期铺垫。 又看过几块地后,楚河都不太满意。 现代化的大改造,已经把许多自然的先天地脉,破怪的太过严重。即便是天地灵气消散了,但是许多应有的自然格局还是不能少。 地脉就像是线路,整个世界都断电了,线路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有了作用。 但是现在楚河打算自己搞一台小型发电机,把一小部分的线路激活。让一小部分线路起到作用,这个时候却发现,因为线路长期无用,已经被人们用钳子夹断,抽出其中的金属丝线,当做破铜烂铁回收了。 “看来想要在城区附近找一块合适的地方,还真不太可能了。甚至···稍微交通便利一些的地段,只怕也没有合适的。只是···要深入到人类少有步履的地方去,却又没有那么方便的交通,来去一趟,也太麻烦了。”楚河有些苦恼。 没有天地灵气可以借用,像烧甲马符这种手段,压根动用的就是自身的真元。快速飞驰最多十几里地,就会真元告竭。 即使是楚河的底蕴深厚,远胜于寻常修真者,那也最多只有百来里地。 “难道去买直升机?不过国内这玩意到底能不能随便飞?”楚河皱了皱眉头,这方面他倒是一直也没了解过。 毕竟在成为修真者以前,他是连一辆车的都买不起的穷鬼。 就在楚河刚刚走出江城修真者委员会的办公处,手里拿着一叠档案袋,准备拿回去好好再研究一下,江城乃至整个楚地的大小副本的一些比较机密的讯息之时,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人’。 这位熟人和一个修真者委员会的修者,正勾肩搭背的走在东湖边,两人各自手中的一个档案袋和一小袋二阶灵光团,也迅速交换了一个位置。 一看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第二百一十一章树中城(求订阅) 看着东阳竹拿过档案袋后,便行色匆匆的离开,楚河便一路尾随的跟了过去。 现在楚河的修为早已远远的将东阳竹甩在了身后,又用了一种学自小学派的隐匿、藏身秘术,便将自己隐藏的更好了,东阳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已经跟了一条尾巴。 东湖边上,一棵已经秃了皮,看起来快死掉的老柳树边上,东阳竹抱着树身上的树洞,似乎说了几句咒语,楚河用了顺风咒,也没有听清。 咒语落下后,东阳竹便在柳树边失去了踪影。 “结界?总不可能是小世界吧!”楚河看了看四周,也走到柳树边,左右转了转,始终不得门入。 用力推了推这课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老柳树,却发现这棵树也不知扎根有多深,树身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坚硬。 楚河运足了力气,树身却岿然不动。 换做是别人,楚河都不会如此在意。 但是东阳竹却是东阳离的后人,而东阳离则是屡次出现在多个副本中,并且似乎还知道末法内幕。 跟着东阳竹,或许能够意外的有些收获。 楚河接连换了好几种手法,都没能进入。 想了想,楚河直接第一次催动了神通楚王真身。 一瞬间,楚河便有一种与天地极为融洽的感觉,倘若天地灵气未失,他甚至觉得他能号令一方天地的风云。 “等等!有动静!”柳树上忽然传来一股极为隐秘,几乎不可察觉的阵法波动。 “看来是某个极为奇异的阵法,将一小片空间,隐藏在了这柳树之中。还真是神奇。若不是我此刻几乎是与天地合一,还无法发现。”楚河心想,一个转脚,人却如同隐身了一般,在原地消失了。 这是春秋时期,一个名为‘盗家’的小学派的看家本领,这个学派来了百家学宫后,被儒家和法家直接给赶了出来,之后被楚河暗中招揽,他们的秘术,自然也都落入了楚河的手中。 其实所谓的‘盗家’,就是几个有点野心的鸡鸣狗盗之徒,学别人搞出来的学派。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些跟踪、隐匿、偷盗的手段。 ‘盗家’的隐身手段,和寻常的隐身法术、隐身符最大的不同在于,不会有任何的灵气波动散发出来,故而大大减小了被察觉的可能。 只见此时,那柳树树洞一侧,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拉拉扯扯的走了出来。 “东阳萍!你给我说清楚!你昨天是不是去见那个叫‘隔壁你宋哥’的网友了?你们是不是去开房了?”男青年满脸的煞气,大声质问道。 那个少女却一脸不在乎道:“我是去见了又怎么样?别人给我买了名牌包包,而且还送了我一朵三灵花。我礼貌性的和他开个房怎么了?就这你就受不了了?” “还说过会爱我,会包容我的一切,原来都是谎话!”说到后一句,少女的脸上反而露出了更加不忿的表情,似乎更有道理了。 “我说过我会包容你,但是不包括这个···。”男青年面色铁青,似乎想要打少女,却扬了几次手,都没打下去。 “果然是善变的男人!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故意和我吵架,好去找那个狐狸精。”少女不依不饶道。 “什么···什么狐狸精!”男青年直接懵了,只觉得百口莫辩。 两人争吵的厉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关掉树洞。 楚河趁机悄悄移动过去,然后纵身跳进树洞里。 一阵如同被人关进洗衣机里般的旋转,楚河落在了一个高高的平台上。 “这还真是,这巧合也来的太巧合了!简直硬的出奇,主角光环开的太狠,铁定招骂啊!”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打量四周。 原本这平台附近,应该也有人看守。 但是顺风吹过来一阵浓郁的酒味,显然看守的人喝多了,一时大意,也没有察觉到楚河的悄然入侵。 “嗯!很好!这个设定很合理,我都已经忘了该怎么吐槽了,总之···运气真好!”楚河迅速的走下平台,然后往空间内部入侵。 越过一条长长的树洞走廊,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就在四周的树壁环绕下,一个颇为现代化的小城,就坐落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而树洞的上方,一个白色的光球,正散发着光和热,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 等楚河顺着道路,走到人群中间的时候,就变得不那么起眼了。 在一些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楚河多转了几圈后,便大致搞清楚了这个城市的构成。 这个城市叫做‘东阳城’,整个城市的人,基本上都是东阳离的后裔。 因为繁衍了许多代,故而很多人相互之间的血脉关系早已稀薄,倒是也不妨碍组建家庭。 “以前我常常听有人口出狂言,说什么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民族。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是真的,东阳兽医竟然真的创造了一个庞大的族群,真是···太了不起了!”楚河此刻也只能由衷的感到敬佩。 之前他还以为东阳家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家族,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家族竟然已经大的过分。 到了内部通婚,都不触犯法律和人伦的地步,实在是太过丧心病狂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城市实在不小,楚河一时间也找不到东阳竹的下落。 就在此时,楚河路过小城中央的广场,正好看到广场商场中央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东阳竹的那张脸正大大的挂在上面,旁边还配有严肃的旁白:“现在开始播报通缉,东阳竹,男,二十五岁,西三支后裔,筑基一层修为。三天前被举报与其血亲嫡妹发生不伦关系,经过查证属实,现在已经被长老会通缉,有任何掌握他消息的族人,请尽快与长老会联系。一切包庇、窝藏或是隐瞒不报的行为,都会被以同罪视之。” “我擦···!东阳竹!厉害了,我的哥!德国骨科说来就来,很强势啊!”楚河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浪了,但是和这位东阳竹兄弟比起来,他那点事情,简直就是小儿科嘛! “呸!禽兽!”楚河对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呸!人渣!”一个明亮的女声,就在楚河身边几乎同时响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渴望力量吗?(求订阅) 楚河一扭头,便看到一个一头短寸头发,染成银白色,脸上还画着烟熏妆,五官十分精致的少女···? 为什么是问号? 因为楚河不太好判定对方的性别,除了对方那中性的打扮,和高挑的身材以外,还因为对方十分胸残。 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毫无波澜。 “有点修为,练气二层,勉强也就算是个修真者,估计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太多。”练气二层,放在古代,那也是妥妥的有修为的‘高人’了,但是谁让现在是末法时代呢!修士体内的真气不足,又无法引动天地灵气的情况下,现实中道术、法术的威力,着实令人担忧。 “我现在主角光环···呸!楚王真身还没散,既然撞到这个‘少女’,先认定是少女吧!那说不定,她就会对我有什么帮助,总比没头没脑的在这个东阳城里瞎转要好!”想了这里,楚河便冲着‘少女’,露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少女!不想你我竟然如此有缘,共同唾弃如此卑劣之人。既然如此,我且问你一句···你渴望力量吗?” 楚河现在也算是怀揣巨款,且修为颇高,伪装一下前辈高人,也没给前辈高人这个名词掉份。 岂料少女直接顺口接了一句:“不我渴望女乃子!” 下意识的楚河又斜眼一笑,表情一变道:“志同道合···!” “呸!我瞎说的,别当真!”楚河一脸尴尬的补充道。 “哈哈哈!大叔!你收不回去了!”少女毫不客气的拍着楚河的肩膀,哈哈大笑很是豪爽,活像一个小男孩。 “大叔!我看你也是侠义中人,不如我们一起去除暴安良吧!”少女拉着楚河的胳膊,直接拉到了怀里。 此刻楚河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为这个少女感到悲哀。 他敏感的皮肤,接触到的是一排排坚硬的肋骨。 “除暴安良?”楚河一愣。 少女说道:“我同班同学就是东阳荷。” “东阳荷?东阳竹的妹妹吗?”楚河问道,这点反应意识楚河还是有的,不用少女专门为他解释。 少女道:“对的!对的!而且我知道,东阳荷和他哥哥有一个秘密基地。以前东阳荷带我去玩过,现在东阳竹那个人渣,一定就躲在那里。” 楚河已经对自己的好运气感到再也无法吐槽了。 这种低概率的巧合,他就想问···还有谁? 而且这个少女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要组队,这让人有点措不及防啊! 与此同时,楚河内心深处,涌起的却是一种深深的防备与警惕。 像‘楚王真身’这种甚至涉及到了类似于因果、命运的神通,简直就像是真实世界的一个漏洞。而楚河可不敢保证,他是唯一一个获得这种‘特权’的人。 如果有一天,他碰到了拥有更大‘权限’,主角光环开的更大的对手。那将是何等的可怕? 光是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一个人的命数,多数时候,当真是排在第一位的。 任你手段通天,能逃一句‘神通不敌天数’? 将心头的异样压下,楚河跟着虽然跟着少女走了,心中却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小城一角,转过几个小巷,竟然在一条路的尽头,转角处又出现了一所小房子。 “视觉误差么?”楚河点点头,这样的地方,确实很适合藏身。 走到小房子门口,两人还未入内,就听到有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 “哥哥!你还在怪我吗?”听声音像是一个少女,柔柔弱弱的,感觉就像是山坡上任风欺凌的小白花。 房子里没有声音回答,但是楚河却能感觉到,里面有两个人。只是另一个人的气息隐藏的很深,就连呼吸,也都极淡,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知道,我不该给你下药!但是哥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而且我也知道,你一定也喜欢我。”少女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哀怨,简直令人听了心疼。 但是现在楚河哪有心思心疼!他是手疼! 就在少女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明白过来真相的短发胸残妹子,差点惊叫出声,却被楚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于是情急之下的短发胸残妹子,便一口咬在了楚河的手上。 楚河虽然是筑基修士,但是现实中可还没有修炼凤凰不死术,凡胎不比寻常人强太多,加上十指连心。被妹子一口啃了个结实,还是很疼的。 房子里,东阳竹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没有了当初楚河所见时的意气风发。 “我说过我会想办法,但是···你!” “总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是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害?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现在是想不认账吗?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你也不用去找是谁举报你了!不错!就是我做的!是我亲自到长老院告的你。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女孩子会喜欢你。” “哥哥!你是我的!”少女的声音开始变得极为尖锐,就像是尖刀在玻璃上划过一般。 楚河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极为丰富来形容。 自从进了这座东阳城,他的三观已经被一再粉碎。 本来以为东阳竹德国骨科已经很强势了。 不曾想还有翻转,竟然是妹妹下药逆推了哥哥。最后为了怕哥哥找别的女人,而举报了自己的哥哥,将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这是什么样病态的心理? 楚河忽然感觉有些冷。 就像一朵小白花,猛然张开花蕊,露出满口利齿,利齿中央还有一颗猩红的眼珠子,正无比阴寒的盯着猎物的既视感。 楚河怀里,被捂住嘴的短头发胸残少女,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没有从这种混乱的关系中清醒过来。 楚河现在倒是有些为东阳竹感到可悲了!有这么一个妹妹,那还真是···倒霉八辈子了。 正心中想着,却听屋内东阳竹又说话了:“我已经找到了换一个身体的办法,甚至我已经选定好了目标。只要将他骗进那个副本,我就能实行我的计划。但是你现在···这让我很被动。” 终于说到正题了,也许是直觉,楚河总觉得,东阳竹接下来的话,和他有关。 第二百一十三章换胎易形(求订阅) “换一个身体···,哥哥!你真的找到办法了吗?”少女声音中带着惊喜。 “太好了!哥哥!如果你换一个身体,那我们就可以有属于我们的宝宝了!”少女雀跃无比的说着,语气中带着天真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如果不是听过她之前的话,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如雪莲花一般单纯的女孩儿。 “哥哥!快给我说说,你的打算!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规划我们的未来了!”少女紧接着又催促道。 东阳竹的声音又传出来:“你可记得,我们上次在图书馆,看到的那篇记录中,记载着的东阳离先祖父,是如何救回他的师父,也是我们的先祖母的吗?” 少女东阳荷道:“当然记得!洛阳神都,牝鸡司晨,阴阳颠倒,以至于世间一切规则,都有了剧烈的变化。东阳离先祖便是以偶得的换胎易形之法,借助独一无二的天时契机,将已经化为奇树的先祖母灵魂,从奇树中取出来,然后放入一名早已准备好的少女体内。而将少女的灵魂投入到奇树中,二者交换了灵魂位置。让那少女的灵魂,取代了先祖母,化作奇木,继续固定在原地生长下去。” “不错!换胎易形之术,适当的时机,合适的人选,强大的实力,缺一不可。我买通了修真者委员会的人,得到了女皇登基的副本,即将开启的消息。同时也让他们,将消息放给我选好的那些个人选。” “只要我们都进入那个副本,我就立刻去找东阳离先祖,请求其到时候一并施法,将我与那人调换灵魂。” 说到这里,东阳竹又叹息一声道:“只可惜,你这突然一手,弄得我措手不及。原本还有许多时间准备,然后借用一些别的手段施压,逼迫那人去往女皇登基副本,现在···就只能全看运气了。” “哥哥!你准备怎么做?或许,我能帮你去做。”东阳荷有些着急的问道。 东阳竹道:“你不成的!我原本拜师鹿贺函,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副本的开启线索。后来鹿贺函死了,线索也就断了。不过老天垂怜,一个剧组在神都拍戏,竟然偶然的触发了副本,最近那个副本震动的越发剧烈,已经引得当地怪事频发。” “就差那么一丝,副本就会彻底打开。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杀死了鹿贺函,只要我站出来,揭露他的罪行,就一定会有不少人找他的麻烦。等到他避出江城,刚好又让他知道神都副本开启的事情,那无处可去的他,就一定会过去凑个热闹。” 虽然鹿贺函的死,莫成海按照约定,背了锅。但是楚河和莫成海是已经闹翻了的,如果东阳竹真的站出来搞事情,那么莫成海显然是乐见其成。 不得不说,东阳竹还是有些了解楚河的。 楚河扪心自问,如同他被暂时逼出了江城,就一定会想办法,更快的提升实力,然后杀回来,那么去神都参加副本的可能性,几乎高达八成。 不错,到了此刻,楚河已经无比肯定,东阳竹选的那个交换灵魂的人选,一定是自己。 “没办法!人长的太帅,就是总有宵小之辈惦记我的容颜。要是我长的丑一点,东阳竹就不会选中我了吧!”楚河眼中冒着寒光,心中想着美事。 对于东阳竹的算计,他嗤之以鼻。 先不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会不会真的被东阳竹算计到。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东阳竹的打算,有了防备,即便是去了神都副本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即使是对方真的请了东阳离出手,楚河也毫不惧怕。大不了解开帝王魃的封印,将它给丢出去。 “那现在哥哥怎么办?都怪我···我不该擅自这样做的···。”说着说着东阳荷好像哽咽起来,声音中的无辜味,几乎要将人给融化了。 一直被楚河卡在怀里,捂住嘴巴的短头发少女,脸上取露出轻视和厌恶,恶心的不行的表情。 “也没事,哥哥还有几个备用人选,虽然修为和天赋或许都不如那个人。但是长相却都很不错,远比那个人要帅。一定不会让妹妹你失望的。”东阳竹小声安慰着东阳荷道。 东阳荷似乎娇嗔道:“讨厌啦!哥哥!人家不是那种只喜欢看脸的人。” 东阳竹哈哈一笑道:“当然了!我的小荷儿,不止是看脸,还看身材,看才华,对不对!” 接下来,两兄妹就像是热恋的情侣一般,说了好一通肉麻话。听的在外面站着的楚河和短头发少女直打哆嗦。 楚河几次想要下手,直接闯进去,想了想却又没有出手。 正要拉着短发少女离开,然后怂恿她去举报。却听见屋内,话题又稍微正经起来。 “听说,东阳离先祖当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完成了苍龙百变的草创,从而奠定了无上根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哥哥!你去学苍龙百变好不好?你现在的翼龙变虽然也很强,但是只是苍龙百变衍生出来的功法,底蕴终归是不如的。”东阳荷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东阳竹道:“自从两百年前,天地灵气有消退迹象开始,先祖就将自己封印起来,开始沉睡。苍龙百变也因为一场浩劫,而遗失。现在留下来的,都只是一些衍生功法。虽然相比起一般的修士修炼的功法,已经强大了很多,但是底蕴还是有些不足。这一次进神都副本,换一个身体,好让你我毫无阻碍的在一起是其一。其二,我便也是为了苍老百变。” 此话让楚河心中一动。 他虽然得鬼谷子传授,得了一卷水德经注解,但是一身真元修持,根基还是在九江行脉法上。 九江行脉法,修到极致,确实可以变作无量黑龙,操控天下水脉之力,乃是一等一的上乘法门。 但是仍旧有局限性。 如果能够得到东阳离所创的苍龙百变,将之融入到自身的修炼体系中,融会贯通。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此时楚河已然真的心动了,本来还有些游移不定,是否要去一趟神都。 现在看来,无论是为了‘报复’东阳竹的算计,还是找东阳离寻得一个答案,又或者得到苍龙百变。他都必须去一趟。 到了此时楚河也想起来,许导曾经打电话给他,说剧组最近出了很多怪事,那或许就是副本即将开启的征兆。 “只是这个许导究竟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修真者,却屡屡被卷入这种事件当中,莫非也有什么与众不同?”楚河心中想着,拉着短发少女悄悄离开。 第二百一十四章再联许导(求订阅) 站在街道路口,楚河看着盯着少女说道:“好了!真相你已经听到了,现在快去长老院,把事情上报吧!” 少女却没有动,而是转了转眼珠子,盯着楚河忽然道:“你怎么不去?上报的话,会有不小的奖励···除非你不是东阳家族的人!你是一个外人,是偷跑进来的。” 楚河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小丫头片子,这么机灵做什么?蠢萌一点不好么?要说机灵,又不够机灵,假装不知道,一会再一同告发我,岂不正好?现在直接这么戳穿了,岂不是逼我杀人灭口?” 少女冷着脸看着楚河,鄙夷道:“大叔你真是土包子,都不知道,我们东阳家的每个人,出生的时候,身上都有印记的。只要在东阳城内,有任何一个东阳家族的人遇害,标记都会转移,并且发出警报。到时候大叔你可就逃不掉了。” 楚河闻言,暗道一声好险。 当时他若不是还有留着东阳竹,利用他在副本中找到东阳离的心思,只怕就真的动手杀人了。 若真如此,只怕就要闹翻天了。 引出东阳家的一群高手,却是大麻烦。 至于楚河又让短发少女去告发东阳竹,却是存了先给对方一点苦头尝一尝的心思。 若是东阳竹就这样gg了,楚河也不在意,这么容易就扑街的对手,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他满怀恶意的人多了,楚河若是每一个都亲自出手去对付,那岂不是要忙死? 可以说,当了一回楚王,楚河的眼界也开阔了许多,那些私人恩仇,蝇头苟利的事情,已经在他心里,只能占据一个细小的角落。 压根也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的心思。 装逼一点解释就是,要做楚河的对手,也是要有一定资格的。 告发东阳竹,如果东阳竹在东阳家族的追杀下,还能跑到神都副本里去的话,那才有资格勉强做楚河的对手。 “你不想告发我,那你想怎么样?”楚河看着短发少女问道。 以楚河的心思之缜密,短发少女一张嘴,楚河就知道她应该是有所求。 短发少女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此刻却稍稍羞涩的笑了起来,然后有些生硬道:“我叫东阳菁,是东阳家族北五支后裔。大叔你叫什么?” 楚河似笑非笑的看着短发少女,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这才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不然单单凭我不去举报,你还没那么大的把握,确定我不是东阳家族的人。” 东阳菁被楚河一语拆穿,顿时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道:“好啦!我知道你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楚河王,我在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 楚河闻言,也不意外,倒是之前少女第一次见到他,就提出‘组队’的要求,显然是当时便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想到此节,受东阳菁提醒,楚河倒是有些苦恼起来。 网络社会,很难有什么秘密。当修真者也都会上网,很多事情,也都变得很无奈起来。 “我知道你想要去那个神都副本,所以···你也一定要带上我。不然的话,我就在这里大喊大叫,将大家都吸引过来。”东阳菁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威胁道。 楚河冷笑道:“那你就喊吧!看看是你喊的快,还是我的刀快。” 东阳菁看着楚河杀气腾腾的摸样,小嘴一瘪,闷闷不乐道:“切!一点风度都没有,我才不会让你有机会杀妹证道,当主角呢!” “你要是杀了我,肯定会被我们东阳家追杀,然后惊险的逃出去,然后获得奇遇,最后杀回我们东阳家。这都是套路,我都懂!” 楚河现在已经是一脑门黑线了,如此果断有力,简直无法反驳的脑洞,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养成的? 楚河真想冤枉的说一句:“我真还什么都没做啊!” “你只要举报了东阳竹,你们家族也会知道神都副本的事情,到时候让你家族的人带你去不好么?”楚河摇摇头说道。 东阳菁冷笑道:“呵呵!他们才不会呢!一定会嫌弃我的修为低,不带我过去。而且副本大多数都有人数限制,即便是我死皮赖脸的跟着过去了,一旦卡名额,肯定第一个将我踢出队伍。” 接着就像变脸似的,东阳菁的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看着楚河道:“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进了副本不惹事,我就想见见武则天。我可崇拜她了!” 楚河看着脑残粉似的东阳菁道:“我都不敢保证我自己有名额,还敢保你?” 东阳菁哼哼道:“你用不着隐瞒了,修真者之家里就有帖子介绍过你,说你曾经进入过倩女幽魂副本,而且和许导关系很好。现在正巧是许导在神都拍戏,神都副本就有了开启的迹象。以你和许导的关系,一定可以走后门。所以···我跟定你了!” 楚河顿时有些无奈的咬了咬牙齿。 除了黄鹤楼副本和龙宫副本,还有一些常常一个人偷着刷的小副本。楚河其它几个副本的行程,都有外人参与,想要保密,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底细被人挖出来,也是正常。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私事被挂到网上,任人品头论足,楚河就觉得不爽。 “好吧!把你的手机号报过来,带不带你,看心情。不许顶嘴,不许狡辩,否则别怪我杀妹证道!”楚河盯着东阳菁说道。 东阳菁撅着嘴巴,有些不太满意,却还是迅速的报了一串号码。 楚河装模作样的拿手机记录下来,心中压根也没有一丝带对方下本的打算。 至于欺骗一个少女,楚河的良心会不会痛。 大家还是不要去想这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东阳菁的掩护下,楚河轻易的离开了东阳城。 而之后东阳菁也很听话的去告发东阳竹。 回到秦大爷的别墅后,楚河便直接打电话给许导。 “喂!你这个死扑街!终于来电话了!我告诉你,不用你来了,我这里现在来了很多你的同行,现在都在巴结我。你已经没机会了!”电话响了三声,许导接电话了,一开口就是脏话,果然是风格不改。 楚河听了之后,却笑道:“他们巴结你,只是想要利用你。而我不同。” 对面许导冷笑道:“你这个扑街不仅想利用我,利用完了还想我感谢你!” 楚河闻言也不反驳,而是直接打出自己的王牌:“许导!我知道你现在也很为难。不过我可以说出我的条件,我能把你也带进去。在我手中有一件特殊的道具,可以暂时将别人与我绑定在一起。盛唐风光,神都洛阳,你难道真的不想亲眼去看看么?”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求盗版兄弟来正版支持一波。) 第二百一十五章抵达剧组(加更) 手机对面一阵沉默。 半响,许导略带干渴的声音才传过来:“你···真的有把握么?” 楚河道:“放心!许导,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么?” “那好吧!你快点来,最迟不能超过一个星期。否则剧组我拖不下去了,我有感觉,只要我一拍那幕戏,灵光幻境就会打开。”许导说道。 “好!我会尽快赶过去的。”说完之后,便干脆的挂了电话。 虽然和许导说了尽快,但是楚河却选择了闭关。 意外的神都副本,打乱了楚河原本的计划。 原本楚河是想着先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弄一块灵田,然后再修炼凤凰不死术,顺便再突破一下小境界。把修为堆高一些。 现在看来,灵田的事情要先搁置。 先把凤凰不死术修炼成功,然后再堆一堆小境界,便看看小伙伴们有谁可以带过去的,便一起带过去。 地下车库内,早已改造出了一间石墨密室。 这是前几天楚河找人弄的。 至于因此毁了秦大爷一半的车库,楚河压根一点都不心疼,反正别墅也不是他的。 西荒之火作为凤凰不死术的根基,融合的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轻松。 这得益于楚河识海内的祝融元神碎片又壮大了一些,并且有一股清凉之意,一直保护着楚河的灵魂,让他时刻清醒,不至于在烈火融身之时,被滚烫的火焰烧坏了心智。 看着比在副本里成型的更加威武、雄壮,具有灵性的凤凰纹身,在身上游动飞舞着,楚河握了握拳头。 轻轻一挥,空气中便响起了一连串的音爆。 “力量提升了将近十倍,身体强度也提升了有五倍不止。虽然只是融合了一朵奇异之火,获得的提升,却已经相当于副本里尝试时,融合五六朵的总和。果然火焰的质量,决定了每一次提升的程度。”楚河收功而起。 开始到健身房去撸铁,熟悉一下暴涨后的力道。 秦大爷别墅的健身房,是经过特殊改造的,经得住楚河使劲撸。 就在修炼中,楚河平静的渡过了五天时间,然后在许导一次又一次的电话轰炸下,孤身一人坐飞机前往神都。 平头哥和米米姐都在闭关。 而江小白和师父莫成海早就到了神都,压根也不用楚河打招呼。 别忘了,莫成海和许导也是有交情的。 至于孙藐,他去了蜀中,去找李俞洋。 楚河给他还有李俞洋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出了北郊机场,楚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片土地。 周朝的洛邑,也是建筑在这片土地上的。 当然当年的洛邑,早已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不见丝毫的踪迹。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周王室的后裔,不过即使能找到,那血脉只怕也早已稀薄的可以,压根也不能用来作为补充封印的能量源泉吧!”楚河摇了摇头,就看到机场外,有一个大汉举着牌子,牌子上正写着他的名字。 走过去发现,竟然还是熟人,就是当初在香江接待过他和莫教授一众学生的那个大哥。 想来也是许导的老班底,这次拍新电影,也将老班底一起全部拉到了神都。 和这位兼职场务的副导演有的没的聊了一些,车便直接穿过了繁华的市区,开到了剧组。 等楚河一下车,许导就已经冲了上来,照着楚河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你个死扑街!怎么不等过年再来呢?你知不知道,整个剧组等你一天,要浪费多少钱?”这话说的暧昧,不少剧组的群演、还有一些一般的工作人员还有小配角,都无比诧异的看着楚河。 都在揣测,楚河是哪家公司新推出的小鲜肉,竟然如此得许导看重。更是在想,这部戏中,还有哪个重要角色没有到场,值得堂堂许大导演,专门拖住整个剧组的进度,等他一个人。 而楚河的视线在剧组环视了一圈,就在剧组中,还看到了一位熟人。 此人一身黑色的圆领窄袖袍衫,正坐在太阳伞下读剧本,看到楚河时也有些发愣。 “怎么?你们认识?”许导拍着楚河的肩膀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同道中人!” 许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才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小鲜肉。没想到也是修真者。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你们的人。” “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究竟哪些圈内人,也是修真者了!有几个家伙,年纪怎么都不见老,说不定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人。”说着许导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楚河准确的把握到了这一丝羡慕,便顺口说道:“你如果想修炼的话,我也有办法。” 楚河说的是转生盘。 当初下鬼王副本,楚河自己弄了一块,加上找疯人余要的四块,楚河手上就一共有五块转生盘。 给父母用了两块,也还有三块。 许导似乎比楚河想象的还要更有价值一些,确实值得以一块转生盘交好。当然了,楚河和许导特别合得来,也是原因之一。 都是成年人,交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半靠利益,一半靠感情来维持。 就像楚河的那群小伙伴们,也是因为跟着楚河有肉吃,才会团结的聚拢在他的身边。 倘若跟着楚河不是总能占便宜,他们即便还是会与楚河来往,却绝不会再唯楚河马首是瞻。 现代社会,还会愚忠于某个人的人,本就是已经凤毛麟角了。 听了楚河的话,许导先是一愣,紧接着眼中掠过根本无法掩饰的喜色。 “真的···有可能吗?”到了许导现在的身份地位,什么名利都是空的,能多活几年,能将自己一直想要拍的东西,统统呈现出来,才是真理。 所以当听到楚河说,可以让他成为修真者的时候,许导是真的激动了。 “我还能蒙你不成!”楚河一翻眼皮说道。转生盘倒是给了楚河灵感。这一次他不打算再使用金手指的力量,毕竟只要有他在场,副本就出现异常,次数多了难保不被人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如果让许导用了转生盘,成为了修真者,那么将他带进副本去,就很简单了。 “那···我需要怎么做?要做什么准备?”许导呼吸急促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楚河。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道:“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带我去你的房间吧!” “好!好!走!走!走!”许导已经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起来。 看着刚刚到场的‘小鲜肉’就跟着许导进了房间,此时整个剧组的人,许多都开始面面相觑,脑中浮想联翩。 终于有个不知死活的群演小声道:“娱乐圈的水还真深啊!这大导演的口味,就是重。好好的女明星不睡,要睡男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先行一步(求订阅) 帮许导使用了转生盘之后,楚河同样也将长春大道歌传给了许导。 当然了,修炼资源就不能白给了,楚河最多便宜点,以市场价八成的价格买个许导。 楚河虽然现在也多少算是个小土豪,但是钱这东西不嫌多,不嫌烫手。 又和许导聊了一会,然后看着许导急不可待的开始第一次修炼,楚河在许多人‘惊异’的眼光中,走出了许导的房间。 方才许导告诉楚河,神都这个副本,应该与女皇登基有关。 他新拍的这部戏,便有这么一个场景,基本上是全面考察了当时的各种详情,进行了最大程度的重现。 而根据许导与其他修真者的交流可知,一旦女皇登基那幕戏开拍,副本就会全面打开,至于能进去多少人,暂时还不知。 但是此刻,楚河却有一种别样的悸动。 他感觉自己只需要,用他的特殊能力,轻轻一戳,这个已经即将降临的副本,就会直接提前开启。 端坐在副导演给他安排的单独房间之内,楚河眼中很快闪过一丝定色。 金手指的力量收束起来,如同一根针一般,戳破了与这个时空即将瞬间重叠的副本屏障。 楚河直接在一股强大的吸力下,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无声无息。 不错!楚河以自己的金手指,先于众人,先一步进入了女皇登基的副本。 他根本不用等到许导去拍‘女皇登基’那一幕。 时空流转,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 当楚河再度清明过来之时,已经有十几个选择摆在了楚河面前。 其中最让楚河感兴趣的便是千牛卫备身罗继云、神都富商赵东来、大理寺正李开明以及纨绔子弟武三思侄子叶良,这四个身份。 当然这个所谓的武三思侄子楚河仔细一看,才发现水分极大,应该是武三思某个小妾的侄子。 其它的一些身份,就大多比较通用了,什么贩夫走卒或者军中小兵,又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化外之人。 “看来因为我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可以有的挑。那些进来迟了的,只怕就没得选了,就看谁手快。” “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女性角色选择。应该是没有在我面前展示。” “如果男女身份安排不失衡的话,女性角色中应该也有三到四个,是属于开局身份很不错的。” 楚河仔细分析着,几个开局有利的身份,然后内心衡量着得失。 毫无疑问,千牛卫守备罗继云,表面上看应该是最好的。左右千牛备身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皆以高荫子弟年少姿容美丽者补之,花钿绣服,衣绿执象,为贵胄起家之良选。 常伴天子,若是得重视、赏识,确实可以狐假虎威一番。 只是这个身份,也是限制,作为天子近身侍卫,行动应该不会自由。而且位于权力中心,怕是随时有可能被卷入一些突发事件中。 神都富商赵东来这个身份,最有利的地方就是有钱,勉强也能算是皇商,与不少权贵都有瓜葛。弱点便是,商人地位普遍不高。 大理寺正李开明,也算是年少得志,大理寺正的身份,虽然不能在神都横着走,但是却也没多少人敢惹。缺点在于,他姓李,出自陇西李氏,虽然不是李氏皇室嫡系,却也有些瓜葛。武则天登基前后,对李氏皇族举起屠刀,他这个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至于武三思的便宜侄子的身份,算是缺点最不明显的,但是同样优势也不是那么明显。 犹豫片刻之后,楚河心思就在叶良和李开明这两个身份之间掂量。 罗继云和赵东来两个身份,一者距离权利中心太近,一者距离权利中心太远,特别是罗继云这个身份,自由显然受到了格外的限制,楚河很多私下里想要展开的布置,一旦选了这个身份,便难以成型。 心念一动,楚河终于选好了身份。 大理正李开明。 这个身份有权利,虽然权利开局不高,但是有操作的空间,而且自由度也颇高。 至于那么点身份上的尴尬,其实也并不多,毕竟他的祖辈只是出自陇西李氏,和李氏皇族没有直接血脉关联。若是及时投诚,风险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眼前一亮,此刻楚河便站在了大理寺的公堂一侧,同时也对如今所处的时间段,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垂拱二年,也就是距离武则天称帝还有四年时间,如果其他人都是在武则天称帝时,方才降临副本的话。那么我就比他们都早到了四年时间···。”楚河心中不由感叹。 在现实中,他只是早了一个晚上,但是到了副本里,他就早了整整四年。 四年的时间,足够他默默积累庞大的优势。 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的风物,便听到有人在说:“今日卯时,宫中传来消息,有人在天后设立的铜匦之中,发现了天后昨日头上戴过的凤钗。” “天后大怒,杖毙宫女四人,内侍七人,却还是没有查出真相,只是隐隐有线索指出,此事源于外朝,着令我们大理寺在七日之内破案,否则的话,从大理寺卿到大理寺评事,统统都会被问责。” 楚河定睛一看,说话之人同样是大理正,与他平级。 大理寺内,大理寺卿一人,从三品大理寺主官,大理少卿两人正四品,卿之助。大理正也是两人,从五品下掌据刑法科条参议用刑之轻重,若大理丞断罪不当,则以法正之。大理卿、少卿不在时,由大理正代行其职。 可谓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职位。 “大理正侯善业!”楚河盯着说话之人,不敢小觑其人。此人为武后心腹,日后武则天能登基为帝,其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如意元年被武则天提为大理寺卿。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大理寺卿叹了口气。 此事其实不用什么证据就能知道,这是那位天后娘娘与李氏皇族的又一次交锋。 天后以铜匦为由,大开告密之门,规定任何人均可告密。凡属告密之人,国家都要供给驿站车马和饮食。即使是农夫樵人,武则天都亲自接见。所告之事,如果符合旨意,就可破格升官。如所告并非事实,亦不会问罪。 这就等于暗中鼓励告密甚至是诬告。 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李氏皇族的势力。而天后的凤钗,出现在铜匦当中,究竟是李氏皇族的警告,还是天后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就着实不为人知。 无论如何,这个烂差事落到了大理寺,就相当于整个大理寺都怀抱了一颗大炸弹,一个处理不好,整个衙门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会有好果子吃。 第二百一十七章未曾见满城尽是大··· “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天后特质的铜匦,乃是由工部天工院的人以玉铜特制,经过一百零八位佛门高僧加持,诸法不侵。绝不可能有人以五鬼搬运之术,将凤钗放入铜匦之中。那么可以在宫城之前,众多守卫监视之下,悄无声息的将凤钗放入铜匦的绝非一般人。” “三教九流,有如此手段的,无非就是那些人。我这就带着李开明,着手去调查。”大理寺少卿崔成光揪着胡子说道。 他倒是十分精明的将天后凤钗,如何被盗出皇宫,并且落到歹人手中一事,巧妙的略过。 另一位大理寺少卿王顺迟了一步,瞪眼看着崔成光,眼睛里都要喷火。 案子再难办也得办,崔成光一开口便将好端端的一件案子,砍成了两截,然后顺势拐走了看起来相对简单的那一截,那剩下的半截更烫手的山芋,岂不正落在他王顺的手中? 听到崔成光的点名,楚河心中有数,他此身‘李开明’,定然就是崔成光一系的人。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拉帮结派本就是人的天性,小孩子在幼儿园都会分小团体,何况是成年人,又是混官场,在所难免。 不过对于崔成光的‘机智’,楚河实在也提不起称赞的情绪。 一桩案子,砍成两截,固然不错。但看似步步危机凶险的凤钗失窃一事,在楚河看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凤钗失窃后,武则天一没有调兵入宫,二没有将麾下网罗的佛门高手,邀去宫中‘讲经说法’。只是杖毙了几个宫女和太监。 这就证明这件事一直都在她的控制中,并没有超出可控范围之内。 如果选择调查凤钗失窃,即便是最后没有个结果,料想武则天也最多不过是削去官职,并无性命之忧。 而选择调查是何人将凤钗放入铜匦之中,看似只需与三教九流打交道,避开了核心的风波。实则这才是整个案件的真正凶险所在。 无论这件事是武则天亲自导演的,还是那些李氏皇族搞出来的幺蛾子,都必须有一个结果。 而且这个结果必须让武则天满意。 也就是说,迟早会和李氏皇族的人撞上。 当然,如果让楚河来选,楚河虽然分析的比崔成光更明白,却还是会选调查是何人将凤钗放入铜匦之中。 因为第一个选择是消极的,而第二个选择是积极的。 查凤钗失窃楚河差不多可以断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削官去职,基本上是可以预见的。而后者,则大有可为···。 想到这里,楚河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横刀。 这种大理正配备的横刀,已经是十分精良的兵器,出自工部天工院,以西域奇金混合寒铁铸成,更有破邪、破法的符咒印在刀身上,虽然材质还是比不上楚河的龟甲刀,但是做工却超过了楚河的龟甲刀良多。 跟着崔成光调出了大理寺的卷宗,在众多大理评事和衙役的帮助下,很快就锁定了四个目标。 “盗王夜无非,鬼手王罗云天,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盗王夜无非么?就在凤钗失窃的前一天,刚到神都,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说是巧合,那不仅太巧,而且盗王夜无非的运气也太差。”楚河合上衙役递上来的卷宗,没有调遣衙役,而是先朝着神都城东的醉音坊而去。 根据卷宗显示,要找盗王夜无非并不难。哪里有美女,哪里就能找到他。 此人除了好偷,也好色。不过盗王之所以只是盗王,而不是采花贼,就是因为他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 “那些良家小妇人,不知情趣,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解语花来的可口?”夜无非用手指捏着一个梳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的美女下巴,坏笑说道。 倘若楚河看到此刻,坐在夜无非身边的那些烟花女子,便会对“粉胸半掩疑暗雪”,“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这些诗句有了真正切切的理解。 而行走在天街上的楚河,对于传说中的满城尽是大胸脯的谣言,嗤之以鼻。 事实证明,慢束罗裙半露胸,并不是什么人都这样的。 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穿出开胸衫。 即便不是特殊工作者,这般穿着那也是养在内宅。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仍然是不半的。 这让楚河微微有些失望。 这和他想象中的盛唐风情不太一样啊! 不过很快,楚河又收敛了那点小心思,开始用更加纯粹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时代的一景一物。 繁华,当然是很繁华。 但是见惯了现代化大都市的繁华,眼下的神都之繁华,其实在楚河眼中,更多的是那种古韵古味。 真正让楚河感同身受的,却是唐人们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骄傲和自信。 那种身处世界中心,俯视一切外来民族的心态,令楚河见之惆怅。即便后世繁华,胜过此时千万倍,但是依旧挡不住国外的月亮比较圆。有些东西一旦流失了,就很难再找回来。 为何那么多人追溯汉唐,梦而神往? 因为汉是魂,唐是骨。 神都的商业贸易集中在城内的南市、西市、北市三个市场,按理说醉音坊也算是商业贸易的一种(笑),应该也开在这些地方才是。 但是醉音坊背后靠着的武承嗣这座大山,故而此坊就坐落在城东的居民区附近,那些家里有点闲钱的男人,茶余饭后出来散个步,就能进去遛个弯,潇洒一番,可谓是便民便己。 醉音坊中,夜无非正抱着一个一个美女上下其手,猛然间一抬头,便看见有一个身穿黑色圆领袍衫的男子,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他。 夜无非也不松手,继续伸手在美女胸口着,却开口问道:“兄弟!我们认识?” “算认识吧!”那男子回答道。 “有仇?”夜无非低头在美女的红唇上盖了个章,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无仇!”男子回答道。 “那就坐下来一起喝杯酒?”夜无非问道。喝花酒的时候,在自己的包厢内,突然闯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换做是任何人都该发怒、呵斥才对。 但是夜无非却请人喝酒。 因为他的钱财都来的容易极了,所以并不介意,在开心的时候,请别人跟着一起开心。 男子却说道:“酒可以一会再喝,现在却先要借阁下的人头一用。” 说罢,腰间的横刀瞬间出鞘,一道寒光夹杂着锋锐之极的真元,迅猛非常的朝着夜无非的咽喉斩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飞头(求订阅) “啊···!”刺耳的尖叫声从醉音坊里传出。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声,再接着便见有许多男男女女从楼里冲出来,有许多还衣衫不整,白花花的一大片。大白天的生意就这么好,可见这醉音坊果然是名不虚传。 楚河逆着人、流,迅速的冲进阁楼之中。 一把抓住站在门口满脸煞白,着急跳脚的老鸨道:“我是大理寺正,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将腰牌在老鸨面前晃了一下,老鸨顿时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杀猪般嚎叫道:“这位大人!这位官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这里都是正经的生意人,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命官司啊!” 楚河眉毛一挑,冷声道:“少废话!也别给我耍小聪明!告诉我,尸体在哪个房间?” 老鸨嘴里的干嚎声曳然而止,指着三楼的一间房门道:“就在三楼柳儿的房间!靠左边朱红柱子的就是!” 楚河直接脚下用力,真元一激,飞身而起落到房门口。 门半开着,里面一滩血渍,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头颅就在尸体旁边,眼睛瞪的比铜铃铛还大,似乎是死前依旧不敢相信,某种事实。 楚河一把揪起那脑袋的头发,无视滴落的鲜血染红了靴子。 “是盗王夜无非!有人先我一步找到了他,并且出手砍下了他的脑袋!” 楚河还观察着现场,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刑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刑部官员大跨步进来,身边还跟着十几个都有修为在身的刑部衙役。 楚河放下夜无非的人头,掏出腰牌,向那刑部官员示意道:“大理寺办案!此人与天后凤钗失窃一案有关,他的尸体还请帮忙运回大理寺。” 大理寺当然管不住刑部,但是天后凤钗一案关系重大,那留着八字胡的刑部官员听说与此案有关,便已经有些怂了,听到楚河说大理寺全权管理,更是急忙点头道:“既然是大理寺案子,我等自当配合。” “来几个人把尸体裹起来送到大理寺去!” 一点迟疑都没有,恨不得立刻撇的干干净净。 楚河看了看因为刑部众人进来,弄得一团乱的现场,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留着八字胡的刑部官员,找老鸨提了当时负责服侍夜无非的几个女子,一起返回大理寺。 审讯那些烟花女子的事情,自然有大理寺的狱丞去办,用不着楚河操心。 这些女人能知道的,这些审讯经验丰富的狱丞,一定能全都抠出来。 楚河现在正在卷宗库,查找更多与夜无非有关的资料。 从出大理寺到醉音坊,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夜无非却刚好死了,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怎么想,都像是故意为之。 而且大理寺内,必定有对方的眼线。 那么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投放凤钗的人真的是夜无非,这是一桩单纯的杀人灭口,那这时间也太赶巧了。 “就好像,真的有人想要把这口黑锅扣在夜无非的脑门上,然后再来个死无对证一样。” “当然!也不排除,利用了逆向思维。” “这才是真正的麻烦,将原本一件简单的事情,偏偏闹得复杂。本来只是简单的调查一些线索,如今却变成了破除一桩命案。” “虽然说,做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搅浑水,故意拖延大理寺的办案时间的话,这么做倒是恰到好处。” “只是大理寺,不能在七天内破案,对谁又有好处呢?” 楚河脑中一下子闪现出无数的问题,却还不断的看着夜无非的一些具体资料。 这家伙倒也无愧盗王的名号,这些年偷盗的好东西不少,却始终没有被人抓到任何的把柄。很多时候,就连他是如何进入密室,盗走宝物都不知道。 要知道即使是所谓的隐身术,那也不是真的隐匿了存在痕迹,仅仅只是在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掉。 有很多种手段,可以破除隐身术,最常见的便有洒黑狗血,或者在地上铺面粉。 而这些方法,对针对夜无非的偷窃使用过,却没有效果。 “不过···为什么失窃的都是小物件?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幅王右军的字帖。”楚河放下卷宗,走出卷宗库。 夜幕已深,大理寺内漆黑一片。 大理寺作为主管刑狱案件审理的部门,人手比起刑部来,确实要少许多。 夜深人静,除了巡逻的衙役的脚步声外,就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楚河却因为精神力强大,灵魂触觉尤为敏锐,故而感觉到了一丝异动。 脚下轻无声息,人却已经迅速的飞掠到了停尸间。 只见那原本摆放着夜无非尸体的床板上,无头的尸体竟然猛然间坐了起来。 手上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印,一股股无有声音,却频率极高的真元波动,从夜无非的腹部震荡出来,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 未过一会,被单独放在验尸房,等待仵作检验伤口的头颅,竟然从外面撞开了窗户,然后飞了进来。 无头的‘尸体’一把接住飞来的头颅,然后放到了脖子上。 头与脖子之间的伤口处,一根根肉芽仿佛密密麻麻的小虫一般,飞快的往上蔓延,很快就将伤口弥合起来。 几乎是数息时间,原本裂开的伤疤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而夜无非则是扭了扭脑袋,张了张嘴,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人已经穿墙而过,出现在了停尸房外。 “这是···飞头术!”楚河诧异极了。 这种飞头术,本来属于巫蛊之术,具体原理如何,楚河也不知道。因为楚河当楚王那年代,楚地虽然盛行巫术,但是巫蛊术却只能算是偏门、冷门,更多的人修行的是蛮巫和魂巫。 大致上楚河只是猜测,这应该是一种将蛊虫寄养到身上,将人体作为蛊虫的巢,从而改变人体构造的一种神奇且诡异的巫术。 看着夜无非轻飘飘的,如同一阵风一般飘出大理寺,楚河并未阻拦,而是远远的跟了上去。 盗家的追踪术和隐匿术同时发动,一时那夜无非竟然也似乎并未察觉。 夜深人静,即便是繁华的神都,也难免陷入了休憩,如同蛰伏在黑夜里的巨兽,而城西一处小面摊,残灯浑浊,只有一个耳聋的老人,正在炉灶前忙碌。 而唯二的两张桌子,已经有一人占据了其中一张。 看那人的摸样,不正是一刀砍断夜无非脖子的男子,又是谁? 第二百一十九章狼保护羊群(求订阅) 夜无非却直接大咧咧的走过去,坐到了男子的对面。 对耳聋的老头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老头点了点头,便开始下面。 “你那一刀砍的可真够狠的,差点就真的砍死我了!”夜无非抽出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绢,不断的擦拭着。 “我本来就是要杀你的,只是碰巧你命比较硬。”男子回答道。 夜无非翻了个白眼道:“好了!闲话少说,这口黑锅,我帮你们背了,很快我就要逃往东瀛。那么···我要的东西呢?”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琥珀,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可以看见,琥珀中封印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小虫。 看到这枚琥珀,夜无非就像是看到了扒光衣服的绝色美女一般,满眼都是贪婪之色。 面条端了上来,摆在了夜无非的面前。 夜无非继续看着琥珀,手里无意识的用筷子在碗底搅拌了几下,正要下口,却突然停顿住了。 “三息草,无色无味,更不能算是毒。人吃了之后,只会有短短不到三息的僵直时间。但是对于高手来说,三息时间,足够把我剁碎成十七八节···。是你要杀我?还是你···?”夜无非收起琥珀,猛然放开筷子,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子,又看了一眼那个煮面的老头。 “是我们要杀你!”横刀直接化光而来,直刺夜无非的心口。 与此同时那煮面的老头竟然直接伸手,探入滚烫的沸水之中,从沸水中捞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绝对能杀人的短刀。 两人就像两道如影随形的阴影,同时缠上了夜无非,要将他杀死。 夜无非的身法很快,但是这两个人竟然也不慢,无论夜无非将速度提升到什么程度,他们都能死死的咬住不放。 三人在短短十秒钟左右,就已经交手了数十次。 夜风吹起,夜无非的衣衫被刀气绞碎,身上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罗织军的随行步和万剐刀。没想到你们竟然是索元礼的人!”夜无非身上的伤口一阵蠕动,但是那伤口处附着有一种极强的毒性,肉芽似的蛊虫蔓延过去的时候,便被那残留在伤口的毒气杀死,根本无法帮助夜无非将伤口愈合。 “天后设铜匦,为的就是对付李氏皇族,目的与索元礼不是一致么?为什么你们还要多此一举,请我来混淆视听?刻意阻止大理寺查明‘真相’?”夜无非问道。 手持横刀的男子回答道:“这你都想不明白?你这个盗王难免有些言过其实了。这李家的王爷也就这么多,要是都让天后一把火烧光了,我家大人岂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那老头却咳嗽一声,开口说道:“少废话,杀了他,然后伪造他逃往东瀛的迹象。这一切就全都理顺了,就让大理寺的那些蠢货,一路追查到东瀛去吧!” 说罢就又要带头朝着夜无非扑上去。 “咳咳!你们杀人灭口,其实我是不反对的。不过,说大理寺都是蠢货,这我就有点不乐意了。”黑暗中,楚河大步而来,身上那一身大理寺的官服,十分显眼。 楚河也没有料到,这件事发展到这里,竟然还和李氏皇族全然没有任何的关系。 竟然是索元礼手下的人在搞鬼。 其实仔细想想,虽然有些古怪,但是也并不是不难理解。 现如今李氏皇族数量最为庞大的团体,并非是李世民的儿子或者孙子。而是李世民的那些庶出兄弟以及他们的后人。 自从李渊被李世民幽禁之后,这位失去了皇位和权利的太上皇,就彻底沦为了生育工具。 这些李世民的庶出兄弟,在李世民在位的时候,便被压制的厉害,李世民就像养猪一样养着他们。 等到李治上台,这些‘叔叔’们则分润了一些好处,多少也享受到了几分作为王爷该有的尊严和待遇。 只是等到二圣临朝,武则天掌权开始,这些李氏皇族的王爷们,日子就又艰难起来。 其实对于武则天,对于很多人而言,这些从出生起,就基本上没什么奔头的李氏皇族,压根就不值得多么重视。 但是他们却是一块招牌,是反对武则天的野心家们手中可以刺向她的匕首。 同时也是另一些人晋升的阶梯,掌握权力的垫脚石。 现在武则天有意一把火,烧光这些碍眼的李氏皇族,自然也就触动了这两方人的利益。 作为将李氏皇族当成垫脚石,朝着大唐权力中心进发的索元礼而言,自然不希望看到,最后的结果是李氏皇族中有人私盗凤钗,然后放入了铜匦之中,然后被天后高举屠刀,杀个干干净净。 现在胆大包天的来俊臣还没有崛起,所有以索元礼为首的‘诬告李氏皇族’一系官员,还只是将目光盯在那些高祖子嗣身上,还不敢将诬告之火,直接烧到武则天的儿子那里。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武则天对于权力的,早已远远超过了母子亲情。 高祖子嗣,死一个少一个。狼群保护羊群,虽然说起来似乎很可笑,但是毫无疑问,也是一种利益驱使的现实。 看到楚河走出来,手持横刀的男子和那老者同时对望一眼,竟然同时舍了夜无非,一人一刀朝着楚河砍杀而来。 相比起跑了夜无非,楚河毫无疑问,对他们的威胁更大。 如果这个‘盖子’被揭开,那么不仅仅是他们,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索元礼,也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事实已经无数次证明,敢正面和天后作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楚河同样抽出腰间的横刀,一刀先朝着那老者迎去。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短兵交接之中,还敢用短刀这种短兵器的,那就足以说明,其下手极其狠辣,并且对于使用短刀很有心得。 出乎楚河意料之外的却是,夜无非竟然没有趁机溜走,而是从腰间解下一根铁索,如同灵蛇一般朝着那手持横刀,扑向楚河的男子缠去。 当一长一短两柄刀碰撞之时,楚河对老者的修为有了个直观的认识。 “筑基六层或者七层!” “不过如此!” 楚河手中的力道再加强三分,凤凰不死术淬炼过的肉身,力量极强。每一刀劈下去,都砸的老者手掌生疼,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短刀。 每当老者想以灵巧诡异的身法靠近,更近距离的贴身血战,楚河都会及时与对方拉开足够的距离,不断的发挥自身的优势,一把横刀大开大合,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逼的对方节节败退。 另一边,少了老者的牵制,夜无非独战横刀男,同样也取得了上风,可见这个盗王虽然以各种诡异之术闻名,手上的硬功夫,也还是有的。 第二百二十章发展前景(求订阅) “火绳咒!” 楚河念头一动,那老头快速移动的脚步之下,忽然冒出一圈火绳。 老头只觉得脚腕一阵猛烫,整个人便往前一扑。 “不好!中招了!”老头收起刀招,真元猛然一鼓,挥出十几道金芒,密密麻麻的朝着楚河射去。本身却已经迅速转身,跛着脚就要逃走。 “走得掉么!”楚河左手铁伞一撑,挡住了十几道金芒。 手中的横刀已经化作闪电,带起刀气,砍在了老头的双腿上。 看着双腿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后,依旧以双掌为支撑,趴在地上猛力爬行的老头。楚河一步飞过去,手里的横刀直接向下,扎透了老头的右手手掌,将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另一边夜无非也已经快要打败对手,只是那手持横刀的男子,眼见不对,一刀猛劈。暂时逼退了夜无非后,脚下暗云顿生,就要飞窜逃走。 楚河一脚踩住老头,伸手往扎着老头手掌的横刀上一弹,横刀飞出直击那男子背部,刀锋贯胸而过,却被楚河拿捏的巧妙,并未伤及五脏。 兔起鹘落之间,便解决了二人,楚河一把抓起老头的脑袋,一指划破其眉心,将火魂奴咒打进去。 然后走到那横刀男子身边,照样种下火魂奴咒。 “你给他们下禁制?这样做是没用的。你是大理寺的,难道不知道么?衙门口都有道门加持过的照心镜。被人控制、夺舍或者伪装的,都难逃照心镜的照映。”夜无非远远的站着,和楚河拉开一段不小的‘安全’距离,张口说道。 楚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火魂奴咒的神奇,早就是经过检验的,楚河并不相信,区区照心镜,就能发现。故而直接反问道:“你方才为何不逃?” “我逃到哪里去?大理寺和罗织军同时追杀我的话,上天入地,我都逃不掉。还不如帮你,看你的官服,是大理正吧!应该也是个能做主的。不如这样,我加入你们大理寺可好?”夜无非问道。 楚河冷哼一声道:“你想的倒是美!你以为大理寺的门,这么好进?” 所谓身在公门中,毕竟好修行。那些无依无靠的散修,想要投靠朝廷,吃一口公家饭,借朝廷的势力修炼的不在少数。 除了开国初期,满朝上下都缺人,又或者朝纲崩坏,大厦将倾之时。朝廷的各个衙门,招人可都不是乱来的。 自有一套规矩和法度。 有实力的,确实会被招揽。但是夜无非的实力,只怕还不太够。 当然以楚河大理正的官职,给夜无非在大理寺谋点差事,却是不难。 但是楚河对他,却另有安排。 “收你可以,不过你先帮我去把鬼手王罗云天,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都找出来再说。”楚河直接说道。 “喂喂喂!” “别自说自话啊!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这么吩咐我给你卖命?我凭什么听你的啊!”夜无非翻了个白眼,冷笑着说道。 楚河一步踏出,下一刻几乎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夜无非的身边,吓了夜无非一跳,心中暗想:“好快的速度!” “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你要是不帮我找到那三个人,那我现在就抓你回去顶罪。”楚河阴嗖嗖的说道。 夜无非跳脚道:“喂!你这样也算是大理寺的官员么?胡乱抓人顶罪,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楚河冷眼一挑,淡笑道:“我为何做不出来?你不是蠢货,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一个夜盗凤钗的犯人,一些伪造的与李氏皇族勾结的文书。就足够让天后开心、满意了。我何必还枉费心机的去查什么真相?” 夜无非顿时语塞。 楚河说的好有道理,他根本无从反驳。 大理寺真正的为难在于找不到犯人吗? 真正的为难在于,难以选择究竟是倒向天后,还是忠于李氏皇族。 从楚河现在的身份李开明还有他的顶头上司崔成光来看,就不难看出,现如今大理寺的主要官员,大多出自五姓七望。 虽然随着先后两代帝王和新兴勋贵的削弱,五姓七望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却依旧与整个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李氏皇族本身也是源自五姓七望,甚至某种程度上,同气连枝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他们彻底打压干净? 唯有武则天上台后,才大力清剿李氏皇族,同时也波及到了五姓七望。 凤钗被盗一事,不仅仅是一次对李氏皇族的发难,同时也是在逼迫大理寺内的官员们站队。更是一次敲山震虎,是武则天对五姓七望的警告。 楚河当然不会自以为是的去选择支持李氏皇族,逆‘天’而行。老早就做好了全面倒向武则天的打算。 但是他却也不着急破案。 不仅仅是为了先看清大理寺内的风向,以免被人暗算。更是为了借着查案的机会,罗织党羽,发展自身的潜藏势力。 两个已经被种下火魂奴咒的罗织军是楚河的目标,夜无非也同样是。 想要找到东阳离,想要从东阳离的手中夺得苍龙百变,甚至是为了‘迎接’其他参与副本者的到来,楚河都必须先组建起一个庞大的势力。 而这势力,从无到有,肯定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和资源。 所以楚河决定分两部分进行。 控制夜无非,在江湖上组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势力,算是摆在明面。 而暗地里,却就要不断的想办法,渗透罗织军。 因为楚河清楚知道,就在接下来的数年,罗织罪名,诬告李氏皇族和忠心于李氏皇族的大臣对反对武则天的人进行迫害,将会是最大的主题。 借着这股东风,罗织军的势力,也将会如同怪物一般蓬勃发展。 直到武则天彻底坐稳皇位之后,他们才会被用来平官愤和民愤而一一连根拔起。 想想看,日后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人,发了疯似的乱咬,就为了升官发财,发展出来庞大势力。 但是他们的手下,却被楚河悄悄的控制,其实是为楚河做了嫁衣。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忽然有种要高喊‘九头蛇万岁’的赶脚···。”楚河想到这里,面色古怪极了。 面对楚河的强势,打又打不过,似乎跑也跑不掉的夜无非,有些认命道:“我可以帮你找出他们三个,不过···事先说好,别给我下咒,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控制。否则的话,我宁可一拍两散。” 楚河点点头道:“放心!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之前你没有直接开溜,而是留下来帮我,这给你加了印象分,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给你下咒。不过,你也要懂得知足,我交代的事情,你一定要办妥。否则即便是跑了,我也可以直接下海捕公文,将黑锅直接扣在你脑门上。” 夜无非闻言,只能傲娇的冷哼,心中咒骂着楚河,却拿他无可奈何。 “话说!你究竟是谁?”夜无非又问道。 “大理寺,李开明!”楚河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积蓄力量 (求订阅) “赵郡李?”夜无非问道。 “陇西李!”楚河答道。 夜无非顿时便用一种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楚河。 赵郡李氏倒也罢了,陇西李氏和李氏皇族之间的关系,可谓扯也扯不清。除非彻底背叛宗族,否则怎么也无法得不到武则天的信任,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被殃及池鱼。 夜无非当然不知道,楚河虽然披着李开明的皮,但是本质上却对什么陇西李氏,李氏皇族一丁点的认同感都没有。要是真的需要他,以背叛宗族为代价,才能获得武则天的信任,借得武则天的力量。那么楚河将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接下来,楚河假意在神都之中游荡数日,实则是在两个扎入罗织军的内鬼帮助下,将罗织军的一些中下级将领大多种下了火魂奴咒。 一如楚河所料,那高悬在各大衙门口的照心镜,根本就无法发现火魂奴咒的异常。 就在凤钗失窃案进展到第六天,楚河率领大理寺的众多衙役,查抄了舒王李元名名下的一处庄园,在庄园中找到了盗窃凤钗的犯人鬼手罗云天,乱战之中‘错手’将其杀死,只有尸体留下。 同时就在庄园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信,证实了此事乃是李元名主使,一些李氏皇族也都有参与和暗中指使。 天后大怒之下,囚禁了李元名,也追责了一批李氏皇族,将李氏皇族刚刚在朝中微微抬头的势力,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覆灭下去。 大理寺内,也跟着进行了一场换血。 大理寺少卿王顺,玩忽职守,办案不力,被革职。楚河从大理正升迁为大理寺少卿。 而另一位大理正侯善业倒是精明,拿出早已伪造好的一位宫女与外朝一位大臣私下往来的文书,保住了官帽子。 宫女与外臣,有书信往来,甚至可能‘私通’,这是何等无稽,要是都这么容易就能私通外朝,那历代皇帝的脑门上,岂不都绿成一片? 不过那个外臣,恰巧忠于李氏皇族,所以即便是理由再荒唐,武则天也当真事处理。杖毙了宫女,且流放了那名外臣。 对于外臣的处理,并非武则天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她现在还未有登上皇位,虽然换着花样迫害李氏皇族,却并不想与朝中大臣们全面交恶,留有一丝余地,也很有必要的。 总而言之,从朝堂到江湖,一阵鸡飞狗跳后,凤钗失窃案算是结了。 至于那凤钗究竟是怎么落到铜匦之中的,重要么? 事情落幕一个月后,楚河除了每日照例点卯之外,就是坐在天街左侧的一间茶楼二楼上,好似无所事事。 凤钗案后,本以为他会一飞冲天起,而不断来拜访的官员和勋贵,渐渐的也稀少起来。 在楚河有意识的引导舆论下,很多人都认为‘李开明’这个新晋的大理寺少卿,陷害李元名乃是不得已的行为,与索元礼之辈,并非同路人。 虽然私下里,名声依旧不佳,但是针对和敌视楚河的人,却少了很多。 楚河喝了七杯茶,每一杯茶中,都以真气凝聚茶叶,摆着几个字。 这是楚河与潜伏在罗织军中的下属,约定的交流方式。 待到看过字,心中有数,楚河便会吹散茶叶。 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却也胜在较为稳妥。 “来俊臣果然已经开始受到索元礼的重视,等到他熬出头,武则天最大最毒最狠的一条疯狗,就要被放出闸了!” “那么为免被这条疯狗缠上,我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下了茶楼,楚河一路顺着天街走,进入西市。 神都之中,北市和南市多是以贩卖来自各国的稀奇物品为主。而西市则是,多为茶馆、酒楼、青楼、各类生活用品店铺。 其中最多,开的最大,最赚钱的,还是属赌场。 楚河来赌场,当然不是为了赌钱,而是找人。 可还记得最初降临之前,让楚河犹豫的另外一个选择? 武三思的便宜侄儿叶良,楚河找的就是他。此人虽然为纨绔子弟,却一不好色,二不好酒,唯独就喜欢赌博。几乎整日整日的泡在赌场。 他出身陇西李,又是大理寺少卿,指不定哪天就被来俊臣和他手下的一帮疯狗缠上了。 如果事先通过叶良的关系,与武三思扯上瓜葛,那么来俊臣即便是再胆大,只怕也要稍微掂量一下。而且与叶良产生联系,也是楚河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同时也算是一种实验。 至于直接将还未发迹的来俊臣抓住,种下火魂奴咒,这一点楚河想过,却又否定了。 接下来好几年,来俊臣都活跃之极,只怕就连暗中争锋的三教强者,也都会对他加以重视。 楚河的火魂奴咒虽然效果不凡,方式却也并非真的独步天下,无形无解。 只能说楚河选择种下火魂奴咒的都是一些地位不太高的人,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接触到有能力替他们解除奴咒的存在。 金山赌坊内,楚河扫视一圈,便发现了正在一张赌桌前,已经输的面色发青的叶良。 这算是楚河第三次进赌场,整体而言,赌场的戏份似乎比较多。明明按照楚河的人设,应该是青楼的戏份更多一些才是。 随意的走到叶良所在的赌桌前,楚河好似不经意的参与进赌局,略施手段,有赢有输。 总体保持着小赢的趋势。 赌桌上拉关系的效果,完全不逊于酒桌,在楚河的刻意迎合下,叶良已经开始称呼楚河为‘李兄’。而楚河则是更亲切的唤叶良为‘少辰兄’。 叶良字少辰,这名字,只能说也是没谁了。 等到叶良输的清洁溜溜,楚河也小输了十两银子。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出赌场,倒是有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情谊。 “走走走!少辰兄!我们日后再也别来这间赌坊了!你且看这格局,正门口一尊饕餮堵路,大堂中央还摆着金蟾吸水的大局,左右两边有一排持刀的武士守卫。我都看过了,那刀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专斩财运。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客人留啊!”楚河滔滔不绝的说道。 他说的倒也并非胡编乱造,只是开门做赌场的,又有几家不耍花招? 十赌九骗,别人只是摆几个斩财运,吞金水的大阵,没有直接在赌桌上做手脚,已经算是厚道了。 听了楚河的话,叶良也眼睛金光闪烁起来:“李兄!李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本事。当真是···当真是令小弟我敬佩不已。” 出了赌场后,明显开始有点冷淡的关系,因为楚河的一番话,又有了改变。 楚河故意做出得意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吹水道:“李淳风你知道吧!当年李道长路过我家,见我脑后有灵光,高达三丈,便要收我为徒。我父不允,李道长这才遗憾离去,离开前还给我留下了一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其中记载了各种风水煞阵,堪称不世奇书。” 楚河的话,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叶良本就是个草包,顿时信了有五六成,却还是有些疑惑道:“那···李兄为何方才没有在赌场里大杀四方?” 第二百二十二章嘴甜心黑下手狠(加更) “少辰兄你有所不知,这金山赌坊乃是礼部侍郎裴大人家的管家侄儿所开,实则是裴大人的产业。我若在其中太过张扬,岂不是恶了裴大人?”楚河说道。 “区区···咳咳一个礼部侍郎,其实···也没什么!” “不如李兄你把那么什么风水阴阳秘籍拿来,借我瞧瞧?”叶良目光游移不定的说道。 对于武三思来说,一个礼部侍郎是没什么太过了不起的。毕竟武三思现在身上还挂着礼部尚书的官职,正是礼部侍郎的顶头上司。 但是他叶良不过是武三思的便宜亲戚,哪里有胆子去砸礼部侍郎的场子。 想着的却是怎么把楚河口中的那本‘秘籍’给套出来,然后找一些小赌坊去大杀四方。 楚河故作为难之色,叶良常年混迹于市井,倒也还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楚河没有一口直接拒绝,便急忙又开口央求。 再三之后,楚河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两人在酒馆吃了酒,便分头离开。 第二天又在酒馆碰头。 楚河便将所谓的‘秘籍’交给了叶良。 这当然不是什么真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而是楚河自己炮制出来的一本,专门针对破解赌场常用风水局的东西。 一趟春秋副本,让楚河的知识储备大涨,虽然不是专业的阵修,但是却也是个多面手,什么都会一些、懂一些。 那叶良拿了楚河给的秘籍,便如获至宝。 直接开启了通杀赌场的征程。 起先叶良也只是在一些小赌场混迹,赢多了一张破嘴收不住,很是嚣张一番。那些赌场的幕后老板,多知道叶良那么点背景,也不好与其计较。 但是所谓夜路走多了,迟早撞到鬼。 这一日叶良得同道中人指点,又找到了一间赌坊,借着楚河秘籍里留下的一些办法,破了赌场里的阵法,大杀四方,面前的银两更是不知不觉已经堆积如山。这赢钱一多,叶良那控制不住嘴巴的坏毛病,便再度发作。 只是叶良却压根不知道,这间赌坊背后的那位老板,可不会给武三思半点面子。 此事更夫已经鸣锣二更,而楚河却还站在赌坊对面的屋檐上喝酒。 等看到叶良被人打断了手脚丢出来的时候,才露齿一笑,凌空对着已经被打昏过去的叶良点了几指头,看到叶良躺在地上,如同鲸鱼喷水一般往外吐了几口血,这才转而返回了大理寺。 理所当然的,叶良会进这家赌坊,自然也是楚河暗中派人‘指点’的。 要知道楚河手中有一批从现代社会带来的‘财富’,还有夜无非多年的积蓄打底。楚河很容易就通过夜无非招揽到了一些江湖中人,甚至还有几个筑基期的散修。这些人中,三教九流都有一些。那‘指点’过叶良的人,也早已连夜离开了神都,拿了楚河给的珠宝,去往西域。 又过不久,武三思府上的管家便带人将叶良接走。 这自然也是楚河做的好事。 叶良的那位小姑会这么快得知叶良被打成重伤之事,正是楚河派人暗中买通的一个家丁,无意中漏了口风给她知道。 武三思的书房内,叶良的小姑正抹着眼泪向武三思哭诉。 那我见犹怜的小摸样,任何男人见了只怕都会忍不住心疼,也难怪武三思会对她宠爱有加。 武三思听着小妾的哭诉,心中很是有些烦闷,只是却还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却并无替叶良出头的意思。 “好了!你别再哭了!你那个侄儿,平日里打着我的名号,在市井之中闲逛,游手好闲,为非作歹,我也并未说什么。这一次他倒好,直接惹到了贺兰敏之的头上。” “那贺兰敏之是好惹的么?连天后娘娘都得哄着他,宠着他。他不过是打断了你侄儿的手脚,已经算是给了我几分薄面···。” 话是这么说,但是越说越觉得窝火。 武三思心思阴沉,眼神变得阴翳了几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可是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侄儿!当初我大哥病故的时候,可是拉着妾身的手,让妾身好生照顾他。现在他让人打成这样,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一关。” “他要是就这么没了,妾身日后···妾身日后如何还有颜面,去见我大哥大嫂!” 女子越说越伤心,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武三思心冷如铁,听的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心中的那点怒火,却也在女人的眼泪浇灌下,越烧越旺。 叶良死不死,武三思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这个小妾,他也不过是爱其皮囊而已,厌倦之后也会另结新欢。 但是贺兰敏之与他本就不对付。如今更是完全无顾忌的将他名义上的侄子打成重伤垂死,这就好像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还对着脸上吐了口唾沫。 “老爷!前往贺兰府问话的下人回来了!”半响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贺兰敏之怎么回的?”武三思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 门外却是一阵安静。 “说话!”武三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一次眉头的疙瘩扭的更加结实。 “那下人是被放在马后面拖回来的,方才已经断气了!” ······! 一阵压抑的沉默。 “都退下吧!” “你也给我滚!” 武三思双眼如同嗜血的凶兽一般盯着还在哭泣的小妾,语气冰冷道。 小妾的抽噎曳然而止,低着头脚下发软的退出了书房。 等到书房外的仆人都尽数撤走之后,书房之中方才传出武三思压抑之极,咬牙切齿的声音:“贺兰···贺兰敏之,吾必杀汝!” 大理寺,楚河独酌于凉亭之中,悠然感慨:“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 夜无非穿墙而至,闻言便道:“明天天气会不会好,我是不知道。但是刚刚平静没多久的神都,只怕又要剑拔弩张了。你说你一手暗中挑起这般风波,却是为了什么?” 楚河放下酒杯,淡淡说道:“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求贤若渴?” 不等夜无非回答,他便自己说道:“那当然是有一个必须要打到,必须要杀死的仇敌时,才会如此。仇恨,会让一个人放开许多原本放不开的事情。何况···他们之间的矛盾,与我何干?即便不是我,他们早晚也会撞上,我不过是在一个恰巧的时候,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夜无非闻言,心中只是嘀咕:“好一个嘴甜心黑下手狠的混蛋!” 第二百二十三章你能给我什么?(加更) 楚河是大理寺少卿,按道理如同他前去投靠武三思,武三思必然会接纳才对。 但是那只是常理而言。 武三思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靠的是什么? 都是武则天的恩宠,以及武则天为了在朝中培植亲信,稳固权势。 也就是说,武三思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武则天的心思才行。 李开明是陇西李氏的族人,这就足以抹杀一切,让武三思将其拒之门外。 那么要想敲开武三思的大门,那就先要送他一份见面礼才行。 “只是武三思,不知这这份见面礼的份量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那我就还要冒点险,给你弄一份更大的。”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表情一片淡然,官服外罩着狐裘,独座凉亭,对于小酌,宛如翩然世外的贵公子,不履红尘。 “对了!那个负责截杀武三思府上下人的刺客,还有买通的武家家丁,现在都处理的如何了?”楚河问道。 “刺客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钱,送他去东瀛了,十年内都不会回来。” “至于家丁···,不用我们动手,已经被武三思杀了,说他挑拨生事,倒是没有细问。”夜无非回答道。 楚河微微沉默,片刻后道:“拿五十两银子,分十次偷偷塞到那个家丁的父母枕头底下。” 夜无非看向楚河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如此,岂不是多此一举,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凭白的多了一丝可能被察觉的漏洞。”夜无非质问道。 楚河闻言,却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只要有心人想要查,只要足够聪明,总能借着蛛丝马迹,找到真相。很多时候,有一个猜测方向就行了,哪里需要什么切实的证据?” “大丈夫为人处世,可以狠辣无情,却绝不可以毫无底线。因为底线是区分一个人,究竟还是否能被称之为人的标准。若无底线,又与禽兽何异?” “何况···。” 何况什么楚河没说出开。 夜无非不知,楚河却心知肚明,武则天对贺兰敏之的宠爱,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当贺兰敏之一再的挑战这条线,那么等待他的就必然是毁灭。 楚河若是借机投在武三思门下,将贺兰敏之再往悬崖上推几步。 日后即便是东窗事发,武三思也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再多做计较。即便是心中暗恨,但是···那又如何? 等到那时,楚河羽翼已丰,岂会怕他? “对了!我让你花费重金,招揽江湖上的金丹期魔道好手,究竟有结果了吗?”楚河又对夜无非问道。 时至今日,百家尽归三教。 而不服三教者,则尽数被打入魔教一列。 楚河想要招揽一些高手,便基本上只能打那些魔道高手的主意。佛道二宗的金丹高手,即便是散修,只怕也不会依附在他的麾下。 一般来说,还在世俗混迹的修真者,多到元婴为止。 再往上就该超凡脱俗,感悟天地。如果不是当世皇者之尊,许下某些重诺,是极难请到这等人出手的。 楚河不知现在的东阳离是何等境界,但是他能够从东汉末年活到盛唐,那就肯定已经打破了人体极限寿元,甚至早已到了元婴期。 苍龙百变,就是东阳离元婴成型后,结合自身所会,感悟天地的产物。 所以即便是还有一段时间,楚河却必须早做准备,积累自身优势才行。 同样楚河也打算在这四年里,尽量突破到金丹期,基础没有打牢固,境界虚浮点不要紧。反正也不是真的。 “我接触过天山怪客和梅岭雪老还有胭脂魔头,其中天山怪客直接拒绝了我,梅岭雪老要我拿九星雪斑梅去请他,而胭脂魔头则是要求每天都必须送他三名处女。”夜无非回答道。 楚河闻言道:“天山怪客可以继续接触,九星雪斑梅你着手让人搜寻,只要找到,无论多少钱,多大代价,都必须得到手。至于胭脂魔头···,别去管他!一天三名处女,他胃口还真大。我要是让他效力五年,只怕我的仇人都要遍布天下了。” “还有继续去找!只要有可能拉拢的金丹高手,都去接触一下。” “对了!我找到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和红罗裳白玉娘了,不过白玉娘的眼睛瞎了,修为也废了,舌头也被割掉了,现在被人买到了最下等的娼妓馆接客。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则是沦为了乞丐,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人用强大的指力捏碎了,有一股强横的破坏力一直在破坏,除非有元婴高人肯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他这一生,只怕也只能就此落幕。”说到这里,夜无非心中不免唏嘘。 他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还有鬼手罗云天,本来齐名。 罗云天做了楚河的背锅顶罪之人。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和红罗裳白玉娘则沦落到了如此地步,简直已经是生不如死。 “看来,凤钗案与他们两人有关了。这样狠毒的手段···是那位天后娘娘动的手吧!”楚河心中一叹,目光仿佛跨域了半个神都,朝着皇城所在之处落去。 同时这也让楚河更加下定了暗中控制罗织军,且绝不露出任何行迹的决心。 他和夜无非明面上组成的这么点势力,根本不算什么。和那些真正的世家豪门,朝廷大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若是让武则天知道,他将触角伸进了罗织军中,偷偷的挖她的墙角,只怕会恨不得将楚河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果然到了第二日,当楚河前往拜访武三思的时候,武三思并未拒绝接见,而是让楚河在客厅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出现在客厅。 寒暄客气之后,楚河看着武三思。 此人面容端正,神情威严,单单从外表上看,倒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敬重和信任之感。 若以面相观之,绝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奸险凶狠之辈。 所谓相由心生这话,其实往往是流于表面的。 那些真正养气功夫足够,城府足够的人,单单从他们的面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当然这里所谓的‘面相’指的是那种,浅显的察言观色。 并非是真正的相面之术。 再次坐定之后,武三思突然开口对楚河发问了,这一问便直至指核心:“我若接纳于你,你能给我什么?”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委婉和曲折。 楚河都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百二十四章借你一身虎皮(求订阅) 武三思问楚河,能给他什么。 楚河想的却是武三思想要什么。 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当然可以说,武三思想要当太子,最后做皇帝。这话没有错。 但是现在连武则天都还不是皇帝,甚至可以说,武家为首的外戚集团,也都没有想过武则天会做皇帝。虽然已经有种种征兆,印证了这种迹象,但是人的惯性思维,一下子还是极难扭转的。 所以如果楚河现在直接放豪言,说一句‘我能帮你当太子,当皇帝’,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武三思轰出去,然后立马状告到武则天面前。 当然,说能帮武三思铲除贺兰敏之也不行。 虽然促成武三思接见他的必然因素是与贺兰敏之的矛盾,但是楚河要是直接开口提这茬,武三思又不是蠢货,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直接就穿帮了。 所以楚河想了想回答道:“尚书大人可有称宰之心?” “开明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这话倒是中规中矩。 武三思官拜一品,礼部尚书,并监修国史。但是距离宰相的位置,还差了那么一段。 唐朝虽然实行的是群相制度,三省最高长官都可称相,但是那最核心的权利位置,依旧无比诱人。 武三思闻言,表情未有多大变化,语气却稍稍拔高几分道:“非某自傲,相位于我唾手可得。” 楚河差点没翻白眼,这牛皮吹的,差点没吹破了。 武三思日后确实还封了王,地位比宰相高。但是相乃群臣之首,即便才能上不能压制百官,至少年龄、资历上也要让人无话可说。 武则天虽然为了稳固权利,宠幸武家子侄,但是却并非昏聩之君,怎么可能将宰相如重要的位置,交给武三思。武三思其人,溜须拍马的本事有点,结党营私的手段也不差。但是说到治理国家,管理政务,那就是笑话了。别说是与那些历史名相类比,即使是同族的武承嗣,也超过他太多。 这显然就是武三思备受恩宠之后,养成的某种盲目自信。 只是楚河也不好反驳,只是顺着话道:“尚书大人却也宰相之德,只是唯恐群臣不忿,奸人暗中捣鬼。” “何来奸人?”武三思步步紧逼,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 楚河便直接开口说道:“太常卿、太史令。” 楚河说的是两个官职,但是指的却是武承嗣和贺兰敏之两个人。 此时武承嗣已经先于武三思一步拜相,走在了前面。而贺兰敏之虽然日常作死,但是无奈武则天依旧喜欢他,所以恩宠极重。 若是武三思有拜相之心,那么这两人就毫无疑问是拦路虎。 贺兰敏之不提,武三思与武承嗣虽然是同宗兄弟,但是为争武则天的宠幸,相互背后下刀子的事情可没少干。 不过就目前而言,武三思虽有除掉贺兰敏之之心,但是贺兰敏之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武承嗣。两人在朝中,已经斗的是如火如荼。 嗯···听着似乎有点像某种俗套的三角关系。 武三思听了楚河的话,眼中唳芒一闪,猛然将桌上的茶杯都扫落在地:“大胆狂妄之徒,竟敢离间吾等兄弟情分。” 楚河见了心中叹息。 他也是当过楚王的,怎么会被这等小小阵仗吓到。只是这武三思,当真是一个狂妄而又胆小,有野心却又偏偏总是自缚手脚之辈。 像这样的人,若不是有武则天的大力扶持,最多为一方之长,那算是他官运亨通了。 不过此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首先他会钻营,拍马屁。武则天的武家子侄不少,出头的却只有他和武承嗣,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其次,武三思懂得投资,知道水无常势的道理。 故而在李显落难之时,他才会悄悄暗中援助,以至于日后李氏皇族复辟成功,武家之人大多被清算,唯有武三思暂时逃过一劫。 当然说是优点,也是缺点。 有心争太子,却暗中讨好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此奇葩的脑回路,那也是没谁了。 而楚河选择暂时依附于武三思,也正是冲着其人的这些性格缺陷,恰好便于利用。 武三思一通发怒,却浮于表面,压根也没说要将楚河怎么样。 等到武三思‘气消’之后,楚河便真真假假的给武三思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以及贺兰敏之和武承嗣的存在,对他是多大的阻碍。 这也算是展现才能。 最后楚河又道:“我出身陇西李氏,五姓七望,同气连枝,如今虽然衰弱,却总有力量。若是尚书大人有意,开明愿居中说和。” 这就是最后的展示价值了。 楚河当然无法代表五姓七望,但是大家族本身就擅长广撒网,多线投资。 现在朝局不稳,变化突急。 安排一部分家族子弟,依附于武三思,本就是一条出路。 听了楚河的话,武三思坐下沉默起来。 本来按照武三思揣摩武则天的心思,对于五姓七望,特别是陇西李氏的人,应该是远远避开才是,以免惹得武则天不快。 但是同族的武承嗣是个有真本事的,早已将他远远甩开。 就连贺兰敏之那个犟货,也因为长相和才华,得武则天喜欢,地位高于他。 如果再不努努力,只怕永远都有被他们踩在脚下,难以翻身了。 “我知尚书大人在顾虑什么,但是尚书大人何妨换个方式想想。若是尚书大人能够帮助天后娘娘解决某些心病,岂不更合天后娘娘的心意。”楚河见武三思已经意动,便再加一把力道。 武三思一听,顿时转过弯来。 “对啊!五姓七望若是被我收服,到那时我不仅在朝中势力大涨,而且也会得到天后更加的眷顾。哪里还需看武承嗣的脸色,那可恶的贺兰敏之,我也自然有办法收拾他。”想到这里,武三思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人通常有时候,就是看不清自己,会产生某些盲目的自信。 看着武三思已经渐渐入彀中,楚河表情未变,只是心中却已经开始打算着,如何借着武三思的皮,暗中发展某些势力。 “无论如何,以武三思的名义,不仅可以调度更多的朝廷资源,而且也更容易招揽那些金丹期以上的好手。”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客厅倒是安静下来。 等到中午在武三思府上用过午饭,楚河这才被武三思亲自送出门来。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功夫,李开明这个大理寺少卿投靠武三思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神都大大小小的官员耳中。 暗中,早就开始研究大理寺少卿‘李开明’,想法子罗织罪名,栽赃诬陷他的来俊臣,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原本针对‘李开明’的一系列计划,转而去研究别的目标。 只是来俊臣没有发现的是,他手下一个帮忙罗织‘李开明’罪名,收集资料的下属,曾经悄悄离开过一小会。 第二百二十五章我来抖抖威风(求订阅) 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来俊臣等人监视百官,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样落在了楚河的眼中。 对于来俊臣而言,‘李开明’不过是他找到的众多下手目标中,稍稍比较显眼的一个而已。既然已经投身到了武三思的门下,那么他自然也要卖武三思这个面子。 来俊臣是疯狗不假,但是还是懂的审时度势的。哪些人可以咬,哪些人碰也不能碰,他心知肚明。 就这样楚河身上打上了武三思的标签。 借用身份之便利,楚河让武三思和五姓七望中的一些人搭上了线,然后又屡次送了一些从现代带来的稀奇‘宝贝’给武三思,让他拿去讨好武则天。 渐渐的便获得了武三思的信任。 神都之中,楚河还不敢放肆,远在江湖则处处以武三思的名义行事。 简而言之,就是好处楚河吞了,黑锅则是留给武三思来背。 同时也成功网罗了一大批的好手,筑基修士就有几十号,金丹期的高手,也有四人。 四个金丹高手虽然都不是什么正经路数,却各自身怀绝学,要不是楚河打着武三思的名号,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想要招揽到这样的好手,可并不容易。 从神都通往雍洲的官道上,一队骑着龙血马的队伍,正在飞快奔驰着。 楚河一身官袍,外罩着狐裘居中,左右还护着两个金丹期的修士,只看他们那非主流的外表,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马儿跑的飞快,却根本不阻碍马背上的人交流。 楚河便在马背上,对跟在后面的夜无非问道:“究竟是什么难缠的家伙,竟然非要我亲自出马。而且连先交代清楚原因的时间都没有,这么着急。” 夜无非道:“还记得我说过,梅岭雪老要的九星雪斑梅么?” “我最近打听清楚了,这是梅岭雪老要拿来合药用的,他的功法有缺,修到金丹巅峰便后继无力。再想改换根本法,却已经来不及了,一旦散功,便会立即寿元散尽而亡。” “九星雪斑梅的药性,暗合梅岭雪老的真元属性,如果成功以九星雪斑梅合药成功,助其凝聚成元婴。你的麾下便会多出一位元婴大高手可用。” “我多方打听,知道雍州苏家府中正有这么一株九星雪斑梅,只是我先后改换了数个身份,上门去攀谈,无论花费多少钱,他们都不舍得卖出。” “他们不卖,你难道不会抢么?”楚河皱眉问道。 夜无非苦笑道:“问题是根本抢不过,苏家在雍州也是积年的世家,族中不仅有好几位修道有成的高手而且与本地的一些道观、寺庙关系都不错,是添香油钱的大户,而且家族中还有大儒隐居。” “更麻烦的是,这苏家在朝中也有人,正是当朝宰相苏良嗣。” “苏良嗣?那倒是不麻烦了!”楚河闻言,反而放松下来。 听了夜无非之言,这九星雪斑梅楚河是必须拿到手不可。 元婴期是修真基础时期的最后一步,也是朝着真正入门后的更高层次进发的开始,等于半只脚踏入了真正的仙道之门。 神异之处,远非筑基、金丹修士可比。 倘若亲自走一趟雍州,就能招揽到一个元婴高手,那么这一趟走的便是相当值得。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一下神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氏皇族与武则天之间的争锋,已经到了真正如火如荼的地步。武则天的步步紧逼,来俊臣之流的疯狂攀咬,已经将李氏皇族逼上了绝路。 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等一大批酷吏,掌管制狱,如果被告者一旦被投入此狱,酷吏们则使用各种酷刑审讯,能活着出狱的百无一二。 随着告密之风的日益兴起,被酷吏严刑拷打致死的人日渐增多。于是在朝廷内外便形成了十分恐怖的政治气氛,以致大臣们每次上朝之前,都要和家人诀别,整天都惶惶不可终日。 而为奖励告密,武则天对告密者更是破例授官。就在楚河离开神都之前,安南王李颖等宗室十二人已经被杀,故太子李贤二子也同样被鞭杀,一些幼弱幸存者亦流岭南。只怕还未抵达,便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楚河虽然投身武三思门下,有武三思保护,但是毕竟出身陇西李,身份还是有些敏感的。加上身居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在神都也大小算是个高官了。 指望着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的酷吏,不要太多。 至少就楚河知道的情报,罗织军中就有不下十人,编造过或者真实收集过他的‘罪证’,只是都被楚河巧妙的借助罗织军中的‘自己人’,悄然引导,以及暗中威胁,避过了。 毕竟只要不是索元礼、周兴、来俊臣等人亲自出手,以楚河扎根在罗织军中的暗势力,想要压下还是很容易的。 也幸好楚河埋钉子的时间比较早,若是换在现在,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毕竟罗织军坐大,整个神都的视线都紧盯着他们,任何人做任何手脚,都再难逃遍布神都的耳目。 龙血马跑的极快,有见山不绕,遇水踏浪之能。 不到两天时间,大队人马便赶到了雍州。 雍州武功城中,楚河等人直扑苏府。 此时苏府外张灯结彩,似乎是正在办喜事。 府内外,一片喜气洋洋,来往的宾客也是络绎不绝,纷纷说着吉利话。只听那些吉利话,大多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类,便可知道,是府中有人过寿。 正在过寿的是苏良辅,当朝宰相苏良嗣的弟弟。 虽然才七十八,却已经过足了虚岁,办起了八十大寿。 眼看着身为宰相的哥哥年事已高,怕是没几年官好做。苏良辅这便在家族小辈们的怂恿下,抢着把八十大寿给过了,也好借机再打捞一笔,增加家族底蕴。 喜气洋洋之中,却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道:“大理寺少卿李开明,特意来拜访苏老爷子,还望出门接见。” 这一嗓子喊的极为响亮,甚至将满园的嘈杂、锣鼓声都给盖了下去。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从府中回喊道:“哪里来的狂妄之徒,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也想让我们老爷子亲自出来接见。” 楚河此时端坐在马背上,身后乌压压的跟着一群人,面色肃然,连坐下的马仿佛都不会喘气一般,气势森严。 虽然苏府中有人反将了回来一句,但是整体而言,却无多少人还敢放肆说话,原本热闹的场面,此时渲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死寂。 “奉礼部尚书武三思武大人之名,吾等特来彻查苏府违制,还请配合!”楚河根本不用想,就丢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同时再次将武三思的名头搬出来,顶在了头顶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巧取豪夺(求订阅) 所谓天高皇帝远,苏府在武功城是世家,苏府的二老爷大寿,有些违制之处,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 放在平时,压根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 但是当真要有人来查,往严了办,则祸患不小。 而且正因为苏良嗣是当朝宰相,才更要注意这些问题。 毕竟占着那么高的位置,眼红嫉妒的人,则太多了。 何况,楚河还提到了武三思。 天后临朝,手段狠毒、血腥,天下闻名。武家的人不好惹,不能惹,这更几乎是无数人的共识。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昏黄,牙齿稀松,穿着喜庆的老头,就在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就在老头的身边,还有一僧一道。 楚河身边的一位金丹修士,见了便给楚河传音道:“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动起手来,我们恐怕难以讨好。” 楚河这次出行,也就带了两个金丹修士。 另外两个留在神都听从武三思调动,毕竟楚河现在明面上的势力,其实是挂在武三思麾下的。要是随便出行,就把高手都抽调走了,那也不像话。 “不用动手!且看我的!”楚河淡淡回音道。 说罢纵马上前几步,连下马的意图都没有,冷漠的扫视着周围,嘴角翘起一丝冷笑,锋利如同刀锋。 “鸣锣者十二人,敲鼓者八人,违制。宾客过千,开席过百,违制。宴有粮酒,过百坛···呵呵!好的很,这已经触犯了天后颁布的禁酒令。” 说着楚河又抽了抽鼻子,接着说道:“好香的酱牛肉味,私杀耕牛,简直···罪大恶极啊!” 话音一落,楚河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等,皆抽出武器。 就连跟在老者身后的那一僧一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方便开口。 楚河说的这些问题,都存在,并非虚构。 本来嘛! 过大寿,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所以宾客多了一些,还有好酒、好菜都上齐活了。 但是要真按照礼部定下的规矩来,那确确实实就是违法了。 老头强忍住心头的不快,抱拳冲着楚河说道:“这位大人!我等乡野小民,却也难事事皆守天规玉律,但凡有不但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说罢给身边的几个小辈使了眼色。 几个小辈飞快的去了,不一会便抬出两口箱子。 箱子沉重的摆在地上,将地面都压出印痕。 “一箱黄酥饼,一箱白酥饼,还望大人返京时,帮忙带到神都去,交给我那做宰相的哥哥。” 老头这话说的也算是滴水不漏,绵里藏针。 楚河却闻言冷笑一声道:“好个两箱酥饼。” 腰间的横刀出鞘,隔空一斩,便将箱子劈开。 哗啦···! 箱子里掉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酥饼,而是金饼子和银饼子。 满地的金银,勾得四周的百姓,看的眼馋极了,不断的吞着口水。那‘香味’可比什么酥饼要浓郁多了。 “苏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是用这黄白之物来贿赂本官,还是想用此物来污了苏大人的青白?”楚河俯视着老头,冷冽问道。 四周苏家众人眼中都含着怒火,暗骂楚河这神都来的‘狗官’不识抬举。 只要苏老头一声令下,这些早已怒火烧心的苏家汉子们,便会一拥而上。 这些苏家的儿郎们,多有习武,即便不是修士,也有一些手段,人多势众之下,对付起楚河的那些寻常手下,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苏家请来的几位佛道高人,想要将楚河他们全部留下,也并非难事。 但是问题的关健在于,楚河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坐在马上,立于苏府门外。 今日又是苏府大宴宾客之时,几乎满城的百姓都聚拢在这里。 如果苏家敢动手,并且还是不占理的情况下动手,那么传到神都去,就一定会变成杀官造反。 有那位武三思,武大人在。 这事情想不判成抄家灭门,株连九族都不可能。 狐假虎威,这就是楚河的底气所在。 他与那武三思虚与委蛇,为的不正是这个目的! 终归是活的久,岁数大,苏老头虽然随时都差点气断气的摸样,却还是吞了这口恶气道:“那不知大人意欲何为?” 这就等于主动把刀递给了楚河,将自个压在了案板上,就等着楚河挑肥炼瘦一番后好下刀。 “武大人听闻你苏府有一株奇梅,开的甚是娇艳。” “虽然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借总是可以的!” “若是苏老爷有心,便将那梅花借予我,带回神都让武大人玩赏一番。” “今日之事,也就当做一场闹剧,我等兄弟也就是打猎路过,与苏府井水不犯河水。” 苏老头闻言,胸口又是一闷,差点背过气去。 身后那道人一掌抵住其背心,将真元分解成普通人能吸收的真气,暗渡过去,帮助苏老爷调理气血,免得他直接昏死过去。 “苏施主平日对我寺多有帮忙,今日可要贫僧出手,帮忙打发了这恶客?”旁边的和尚自然不会让道士专美于前,低声对苏老头问道。 苏老头却挣扎着站稳身体摇了摇头。 如果楚河今日带人来,只是直接强取,那他自然可以请帮手出手,将楚河他们给打发了。 但是楚河一开始就拿住了道理,并且在他处理失误的情况下,犯了错误,被抓到了更大的把柄。 那么再将楚河这么打发走,就无异于掩耳盗铃。 不仅仅是苏府只怕是神都为相的苏良嗣也会受到牵连。 “事到如今,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苏老头心中在滴血。 那九星雪斑梅是他派人在荒山绝岭搜寻了十五年,耗费了庞大的人力物力,甚至牺牲了不少族中好手,方才找到的奇异灵植。 有此物在府中坐镇,后辈子孙中,总会出那么几个天资聪颖之辈。 也唯有后继有人,苏家才能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 只可惜,宝物虽好,但是却也招人眼红。 如今恶客登门,却是难以抵挡了。 即便明知道,是有借无还,当苏老爷子亲手将栽种在青玉花钵之中,以三色土培育的九星雪斑梅递给楚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此梅能借给武大人观赏自然是我等荣幸,只是还需商量一个归期才是。” 楚河一把抱住整株梅树,一夹马腹,调转马头,便纵马而行。 身后众多随从紧跟奔行。 风中传来楚河跋扈之极的声音:“我凭本事借的奇梅,凭什么还你?” “噗···!”苏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口郁气,喷出了一口鲜血,仰头倒地。 第二百二十七章欲用其利,先挫其锋(求订阅) 马背上夜无非不解的对楚河问道:“你这样使劲给武三思抹黑,到底图什么?” 楚河闻言不答,只是脸上笑容不减。 “走!我们回神都!” “嗯?直接回去么?不去找梅岭雪老?”夜无非问道。 楚河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我们这般眼巴巴的找上门去,难免掉价,只怕即使勉强收服,也是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现在奇梅在手,稳坐钓鱼台。你只需要将我们手中有奇梅的消息,告知那老头便可。” 夜无非闻言,有些纠结道:“可···他若是不愿来,或是纠结太久呢?” 楚河哈哈笑道:“那就逼他来。人在江湖漂,哪能没有几个仇家,把他隐居何处的消息,告诉他的仇家。若是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对手,你就带人假扮成那雪老的样子,拆上几座庙,炸掉几座道观。自然会有大批的正道高人,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将雪老逼得来找我们。” “呃···!你说的有道理。”夜无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楚河的这个法子虽然有点卑鄙,但是很合他的胃口。 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麻烦?那是因为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备三顾茅庐,那是因为他手中毫无本钱可用,唯有以诚动人。何况这个故事本身,就充斥着浪漫主义。 更何况这世上能如诸葛武侯那般,紧守本分的人又有几个? 大多数人,都是蹬鼻子上脸。 如果楚河拿着奇梅,眼巴巴的去求那雪老出山,即便是看在奇梅的份上,勉强答应了。 其实也没什么卵用,小事用不上,大事不愿干。那究竟是找回来个下属,还是找回来个大爷? 回到神都之后,楚河便将琐事交给夜无非去打理,大理寺的点卯也都翘了,看在武三思的‘面子’上,大理寺卿不敢有什么怨言。 而楚河则是在神都靠近皇城附近购买的府邸密室中,侵吞庞大的天地灵气凝练真元,修筑宝塔。 通常很多人会错以为,荒山野岭,古木丛生之处,方才灵气充沛,这道理也不错。但倘若认为人多繁华之处,灵气便稀薄,那就大错特错了。 神都所处之地,位于中原腹部,众多山峦气脉交汇之处,自古以来便是福泽绵延之地。否则也不会屡次被定为一国都城。 而靠近皇城之处,更是地气充沛,连绵不绝。 楚河只是掘地不过五尺,地底便有灵水渗透出来,色泽泛金黄,品质上佳。显然是楚河直接挖到了龙脉的一条支脉,以龙脉灵气修炼,事半功倍。 也是运气好,现在朝纲混乱,龙脉无主,甚至有分裂之势。 武则天坐镇皇宫,虽然强压李氏皇族的龙脉气运,却还没有办法总管利用。这才被楚河挖了墙角而不知。 事实上,现在神都之中,和楚河做同样事情的修真者,不在少数。 只是皇城附近大多是官邸,寻常的修真者,倒是没这个资格,在皇城附近买房。便要么投身某个大官府中作为客卿,暗盗龙脉之气。要么便只能在神都中,搜寻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节点,勉强一用。 楚河身为大理寺少卿,接触了不少秘密档案,其中关于修真者为了争夺那些平民区域的气脉节点,而发生争斗,导致伤亡的记录,简直不要太多。 丹田之中,塔高七重,楚河在短时间内已经修到了筑基七层的境界,而且真元虽然不是极度纯净,却并无任何虚浮、急躁之感。显然是因为此处龙脉灵气的质量极高,甚至到了可以直接利用转化的地步,这才如此。 “再有一个月,我就能修到筑基九重。九重塔一成,便要孕育灵光,直到灵光圆润,宛如金丹,这才顺着塔楼直上,跃出塔顶,飞出灵台,一瞬间交感天地。” 修真者修炼归根结底,是要将自身的精气神,凝结成元神,能超然物外,感知天地,从而真正叩开仙道之门。 金丹便是胚胎,元婴便是元神之婴儿。 楚河收功后,并未退出密室,而是取出一团从炼丹士那里缴来的丹火,直接融入自身。 身体一阵火红,明灭数次。 直到胸口的凤凰纹身发出一声如同吃饱了般的清鸣,楚河的身上这才排出一层层略带杂质的细汗。 用密室内的清水清洗了身体,楚河换了衣服,才走出密室。 盛唐世界虽然不如春秋时代来的蛮荒、原始,自然界诞生的奇物丰富多彩,但是三教已成型,百家尽归三教,一些原始、简单的灵物,也经过了有意识的引导和培养,具备了更高的价值和潜力。 就像楚河方才融合的那团丹火,其实本身是由五种不入流的奇异之火调制、融合而成。 其效果和威力,却已经不下于石中火。 进化和发展,挖掘物质本身,更深层次的力量,原本就是文明的核心。 这一点上,修真与科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等楚河出了密室,就见夜无非来报。 “雪老已经在客厅等了快三个时辰了!眼看着就不耐烦了!你看你是不是该去见一见了?” 楚河闻言,便是一笑,摆摆手仿佛毫不在意道:“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吗?那好···我想他不介意再等三个时辰!” “让我先看一会书,等三个时辰后,再带他来书房见我。”说罢便扭头而去。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如今楚河却要三挫那雪老之锋芒,完全背道而驰。归根结底在于,雪老的价值远比不上诸葛武侯,以及主动权的变更。 楚河是真的去书房看书,他看的是由李淳风和袁天罡编撰的拓印本,此书初成之时,相传整个长安都遍布红霞,云中有神佛叹息。 作为此书的主要编撰者,李淳风更是一日白头,原本不过是青年道士的摸样,转瞬便化作了似乎就要行将就木的老者。 只是毕竟还未经过时间的考验,故而对于书中所言,就连太宗皇帝也并不是十分相信。 只是将此书束之高阁,若有朝中重臣感兴趣,想要借阅,也可流出部分拓印。 楚河手上的这份拓印,就这楚河在市场上收集来的,或许比不上原本齐全,但是也已经得了七八成,远比后世保留的多。 既然已经知道跳出副本的局限来看待副本,楚河虽然经营势力,为日后迎接诸位同行的降临做准备。却也不会忘了,挖掘一些其它的好处。 推背图的八九成拓印本,就是他跳出视线框架的收获之一。 除此之外的收获,也还有不少。 比如三藏法师带回来的三藏真经部分拓印等等。 楚河甚至有意识的去打听过,那位据说在长安开了三十六天法会后,便于琉璃明火之中坐化,化佛而去的三藏法师,是否真的有三个徒弟。 得到的消息却十分模糊。 还有待更深入的挖掘。 第二百二十八章收服(求订阅) 三个时辰后,夜无非带着满脸煞气的雪老来到楚河的书房。 . 头发花白,披着绣梅长袍的老者一步踏入书房,属于金丹巅峰的气势,便全面爆发出来,如同一**的浪潮朝着楚河碾压过来。 “哼!” 楚河冷哼一声,借助皇朝气运,震的雪老顿时头晕眼花。 先不说楚河也是当过楚王,拜过圣人为师的存在。单说他现在为大唐大理寺少卿,官拜正四品,就不是能被随便压制的。 若是修士可以肆意的欺压官员,那这世道还不乱套了? 总体而言,越是强大的皇朝,凝聚的气运也就越强。在朝为官的官员,也会根据品级不同,获得不同程度的气运庇佑。 修士若是犯了官员,那就要看修士的修为究竟如何,能否压下官员身上自带的皇朝气运了。 如今大唐皇族虽然被武则天打的七零八碎,但是天下却总体安泰,皇朝气运不仅没降,反而有更加高炽的迹象。 气势被压,雪老表情微变。 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诘责,也被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来了!坐!”楚河未曾起身,只是做了个手势。对于之前雪老的突然发难,也好似根本不在意。 两人坐下。 雪老的目光却霎时间被楚河拜在书桌左侧的‘盆景’给吸引了。 那是一株嶙峋、怪状的奇梅,梅树之上,梅花常开不凋,花瓣雪白,却又星星点点的银辉徘徊其上,仿佛整株奇梅都笼罩着一层星云。 时而有暗香浮送,人嗅之后,便立刻头脑清晰,精神振奋。 而雪老的反应则更加强烈,他感觉自己久久不曾蜕变,已经开始变得腐朽、寂静的真元,竟然有些恢复活性的迹象。 那看似强大、凝固的金丹,原本内核处的灵性已经开始消退,逐渐走向寂灭。但是此刻,却难得的闪耀起来,重新开始从灵魂中汲取养分,孕育奇异之变化。 “九星雪斑梅!就是它!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天不负我,让我找到了它!”雪老激动的看着奇梅,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直接冲上前去,将此物揽入怀中。 只是很快他又感觉到了两股只比他稍逊一筹的力量锁定住了他,一旦他有任何的不利举动,那两股力量便会瞬间爆发。 雪老知道,这是警告。 那是两位金丹期的好手,而且雪老更知道,这两个金丹期的好手虽然都只是金丹前期,却装备了大唐工部天工院打造的强大装备,真交手起来,没有一个会比他弱。 更何况,此时楚河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锐金打造的剪刀,正在不断比划着那奇梅,仿佛是想要修剪一下奇梅的姿态。看的雪老心中一阵抽搐,担心不已。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夫听闻阁下想要招揽老夫!莫非这就是阁下的态度?” 楚河闻言,心中一定,已经知道此事稳妥了。 先开口者,无疑相当于失去主动权。 楚河前后晾了雪老六个时辰,又以奇梅诱之,终于达到了此目的。 “雪老何必如此急躁!我虽有心招揽雪老您,却不知您心中是何想法,故而总要斟酌一二。如今为您千辛万苦的寻来此奇梅,方才向您开这个口,还望不要见怪。”楚河神情一正,很是郑重的说道。 主动权既然彻底握在了手中,楚河便不再拿大。 毕竟只要以奇梅合药,雪老就有极大可能成为元婴高手,挫其锋芒是为了好控制、差使,却并不代表着楚河真的非要一直站在别人头顶上撒野。 驭下之道一张一弛,松紧合适才为妥当。 见楚河终于不再摆出高姿态,雪老没来由的也松了口气,忽然又觉得楚河这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竟然对楚河还升起了一些好感。 所以说‘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 有时候,有些人送礼送的很重,受礼的人却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不仅不感谢,反而仍旧不满足,最后事情也还是没办成。而有些人送礼,礼物不算多值钱,受礼的人却心中感激,所言之事,也办的妥妥当当。 这就是送礼的方法有误。 个中门道,无法一概而论,此处也就不多提了。 楚河语调放缓,几番好言好语,那雪老心中的疙瘩便去了**分。 等到楚河拿出一些道家的古老经卷让雪老品鉴之时,雪老心中的疙瘩不仅尽去,并且已经对楚河极有好感。 即便不是冲着奇梅,单单是看中楚河的收藏之丰,他也愿意留下来帮楚河几年的忙。 话题说着说着,便引导到了雪老如今的困境之上。 雪老如今已经三百二十多岁,金丹内的灵性已经开始消散,如同死胎。 如果不趁着灵性还在之际,挣脱束缚,再上一层楼。等到金丹内的灵性尽数耗尽,金丹也会彻底枯竭,到那时也就是雪老坐化之时。 这是其功法缺陷造成的,也是散修的悲哀。 以一卷残缺且来历不明的修真典籍开端,一路盲目而行,修到一定境界。 运气好,起步时的根本法不算太好,修为却偏偏不错,便可拜入佛道二宗中的一些大门派下,改换根本法,蹉跎个数十载,却还是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运气不好,得到的残缺根本法本身其实十分不错,一般门派中流传的普通法门,根本无法取代。而那些核心的强大功法,却又不会外传给那些带艺投师的‘外人’,这就十分难堪了。 虽然还有自行推演功法,博取众家之长,然后续断残缺的可能性,但是有这等天赋、天份和机缘的能有几人? 何况博取众家之长,那也是要有资本的。 众家之长也不是你想取便能取的,那比拜师某个门派,取得核心传承,还要难上百倍不止。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词‘苦逼’! 听着雪老大诉苦水,且不断的提及奇梅对其的作用,楚河便直接大手一挥道:“如此,这奇梅便算是我送给雪老您的礼物了!” “这!”楚河的果断和大方,让还打算许下一些承诺,做出一些牺牲后,才可能得偿所愿的雪老,大为惊讶。 就连夜无非也完全诧异的看着楚河。 楚河这一刻的大方,与之前的那般苛刻,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一般。 但其实,楚河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他拿捏着奇梅,逼迫雪老做出各种承诺又如何? 一旦对方成为元婴高手,不想要遵守承诺,楚河又能如何?还不如此刻果断些,让对方心中的歉疚感更深。 至于给雪老种下火魂奴咒,那就完全是无稽之谈。 楚河手上的力量,还不足以强行将雪老留下,并且强行压制住对方的灵魂意识,种下火魂奴咒。更何况,楚河不缺金丹好手,要的是元婴高手的辅佐。 如果雪老在突破元婴之后,乘着元婴初成,与天地交辉相印的机会,挣脱了束缚,楚河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仅没多一个元婴打手,反而多了个元婴期的仇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孕育灵光(求订阅) 一紧一松之间,看似与直接赠送奇梅没有区别,其实差别大了。 如果雪老突破元婴,感念楚河的这份恩德,至少也会尽心尽力的为楚河效力十年。毕竟十年对于寿元达到八百到一千年左右的元婴高手而言,只不过是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 解决了雪老的事情,楚河一面低调的暗中发展势力,一面借助龙脉灵气,提升实力。 一个月后,果如楚河所料筑基九层。 无限趋近完美的基座上,真元构成的九层宝塔,熠熠生光。 而当楚河将自身的灵魂念头沉淀于宝塔之中,就会感觉自身的灵魂中,最为精华的部分,就在宝塔内凝聚,回荡。 那往往是千万分之一刹那,产生的智慧火花,却被九层的宝塔截留下来,没有无端的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时光中。 这就是筑基后九层真元宝塔的作用。 灵性之光,源自于灵魂,每一个人终其一生,都会产生许多这样的闪光点。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将之把握住哪怕一点。 而有了筑基宝塔,楚河就能存储灵性之光,将其以真元捏合成一团只存在于意识中,却无比真实存在的灵性之丹。 等到灵性之丹,打磨圆润,能够经得起外界的风吹雨打,电闪雷击。 楚河才会将其顺着宝塔,一路往上飞出塔顶,冲出灵台。 进入人体与外界天地相勾连的一种虚无通道之中。 在一瞬间感悟天地之妙秘。 有金丹打磨的好的修士,甚至能在那一瞬间的感悟中,领会到某种天地的妙谛,从而悟出金丹神通。 一瞬间后,金丹回落,归于丹田,整个丹田就会顺着金丹往内塌陷。 所有的原有铸成宝塔的真元,都会化作养分,孕育金丹。唯有筑基之台,依旧保存,如同玉盘,如同蒲团,供着金丹,聚拢着灵性。 九江行脉法中的第二套搭配法诀《四海升腾功》,其实就是在一瞬间,模拟四海腾升之势,在金丹飞出宝塔,进入与虚空勾连的虚行通道时,加强冲击力,让金丹飞的更高,接触到更为广博的天地韵律,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借用这金丹飞出的刹那,感受天地之妙。 楚河受鬼谷子点拨,又积累了百家之长,以及拥有楚地的巫术传承,积累已经算是极为丰厚。 故而宝塔内的灵性之光,积蓄的极为迅速。 九层宝塔铸成不过七日,宝塔之中的灵性之光,便已经隐隐快要可以捏成球形。 楚河以真元转动宝塔,形成强大的旋转之力,压缩着灵性之光,将其变成绿豆大的一小点,然后坐等其如同推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金丹之势已成,接着便是等待孕育之丹圆润饱满,无有裂痕。 楚河便放松了修炼,更加专注于收集佛道典籍、孤本。 以他如今的权势,又能借助武三思的虎皮,倒是真能鼓捣到不少好东西。偶尔也分润一些给手下的修士们,虽然不至于让他们真的彻底归心,但是对于楚河的忠诚度,却大大提高。 时光流淌,便到了垂拱四年,武则天谋夺李唐的社稷的迹象已经越发明显,几乎到了天下共知的地步,同时越发频繁的翦除唐宗室,令得原本还想苟安的诸王越发不自安,唯有欲起兵对抗。 只是这些早前被李世民当猪养的李氏皇族,真的就像是猪一样,还未有共识的时候,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便于八月在博州举兵。 天下诸多李氏皇族,却唯有区区一个豫州刺史越王李贞起兵豫州遥遥呼应。 武则天坐镇神都分丝毫不乱,遣丘神勣、魏崇裕击之。 不过七日琅邪王李冲败而死,到了九月,越王李贞兵败自杀。 武则天想尽除李氏诸王的野心更加昭彰,使周兴等审讯之,迫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等自杀,亲信等均被诛。 就在同年,武则天命令薛怀义率令上万佛门高僧,以及天宫院工匠,挖龙脉,下镇龙钉,毁乾元殿,建明堂,一年落成,高二百九十四尺,阔三百尺。共三层,上为圆盖,有条九龙作捧著的姿态。上有玄铁凤,高一丈。饰以神金,称为“万象神宫”。强势摆下了九龙朝凤之逆天格局,竟要收天下龙脉为己用。 明堂既成,又命僧薛怀义仿始皇铸金人铸巨像,大像的小指也可以容纳数十人,于明堂北起五层高的天堂来收纳这个大像,以镇压地脉不稳,驱散八方不服,收拢龙脉孽气。所花费用以万亿计,国库几为之枯竭。 得到楚河提醒,武三思抢在武承嗣之前,便命人凿玉白之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打响了,拱推武则天称帝的第一炮。 此石号称在洛水中发现,献给武则天后,武则天大喜,命其石曰“宝图”。 之后武则天借机加尊号为“圣母神皇”。 尊号加封之时,有佛光落下,照耀的神都万花齐放,异象漫天。 朝野不服之言,顿时为之一塞。 滔滔大势已成,天下谁人都知道,武则天登顶帝位,已经是无可阻挡。 自武三思献上宝图之后,又有许许多多妄图以此拍马屁的朝臣,甚至是民间乡野俗夫,献上所谓祥瑞。 好一点,上档次的,还知道雕琢玉器,打磨奇珍,请修真高人做法,弄出一些异象动静来。 差一点的,那就毫无节操可言了。 找几只野鸡染红了毛,就敢宣称是凤凰落凡,天降祥瑞。 武三思得了献祥瑞的甜头,还想再来几次,却被楚河及时阻止了。 这玩意,可一不可再,弄得多了,过犹不及。 武则天最近只怕都被层出不穷的祥瑞弄得心烦,武三思要是再来一出,那就是添堵了。 就在楚河暗中打造势力,同时积蓄灵性之光,以图突破到金丹境界的档口,一骑快马直接冲入了楚河的府邸。 是夜无非和雪老的传讯到了。 楚河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信件,略微浏览,脸上便露出笑意。 “我就说了,这样做,你要是还不出来,那我就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信件上,记录的正是东阳离的一些行踪。 原本楚河派人在鹦鹉洲守株待兔,却不料连东阳离的师父所变化的怪树都找不到。想来应该是东阳离以某种奇阵,将怪树藏匿了起来。 故而楚河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在上游蓄水,且大开法会,月月祭祀龙君。就是要一举将鹦鹉洲冲毁沉没。 至于原本居住在鹦鹉洲上的一些百姓,则是被楚河再次打着武三思的名义,强行拆迁。 这么大的黑锅,武三思得知后,背的还挺开心。 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楚河告诉他,这么做可以来一发大的,搞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异象出来,大大的讨好武则天。 于是,拆迁办主任的位置,就被武三思亲自接手。当然,为免‘良心’过不起,楚河对那些被强拆的百姓,都给出了远超他们损失的补偿。 再不依不饶的,那就是贪心不足,只能水火棍伺候了。 第二百三十章又见东阳离(加更) 鹦鹉洲头,芳草萋萋,遥望黄鹤楼,楚河感慨颇多。 虽然黄鹤楼依旧耸立,往事如同历历在目。但是楚河却清楚的知道,此黄鹤楼非彼黄鹤楼。 夜无非、雪老还有楚河手下新招揽的五名金丹好手,分列在左右两侧。 至于那些筑基期的修士,则远远的散开。 白日过当中,午时已过,约定好的时间,东阳离却未曾现身。 楚河露出一丝冷笑,眼皮也不眨一下便道:“通知上游,准备掘坝!” “厚土宗和逝水门的修士,都可以一起发力,把整个鹦鹉洲都往下游冲击十里,化作飞凤入海擒龙的形象。” 轰!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就见有浊浪排空。 一条蛟龙从江中飞腾而起,长达十几丈,鳞爪飞扬,好似真龙,唯有头上的角如牛角,未曾分叉,亦无龙须挂在颚下。 “大胆凡人!私自蓄水,妄图更改我长江水像,简直胆大妄为,莫非不怕天谴呼?”蛟龙嘴中发出宛如雷霆的啸音。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闷雷炸响,仿佛随时都有暴雨倾盆而来。 换了一般人,见‘真龙’显形,自然被吓的肝胆打颤,也就信了这话,不敢妄为。 但是很不巧,楚河不仅见过真龙,而且勉强还算是长江龙君的毛脚女婿。 更凑巧的是,假扮长江龙君这种事,楚河本人也做过。 所以面对那庞大的蛟龙,楚河却不紧不慢道:“东阳离!我好意邀你在此一会,解决问题。这便是你的态度么?若果真如此,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聊的。你若真是真龙,那我想滔滔江水,你自然能够定住让其不动,我做什么,都不该有影响才是。” 那蛟龙身上的鳞片微微炸起,庞大的龙威混杂着浑厚的真元,如同一座山般朝着楚河压来。 原本站在楚河身后,一直不发一言的雪老,此刻却站了出来。 只见他将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杵,那木杖便化作一株梅树,不断的膨胀变大,就像是撑开了一个世界般,将东阳离压下的气势,全部挡开。 看雪老的脸色明显不佳,显然修为上还是逊色东阳离一筹。只是同等境界之下,若非各方面的差距都极大,倒也不至于形成碾压之势。 楚河却冷着脸,抽出一把细长的凤头刺,以真元操控,如同御剑一般朝着虚空刺去。 噗···! 一声长长的气鸣声,东阳离的气势被直接刺散。 楚河一招手,那凤头刺便重新落回到楚河的手中,闪烁着金光。 蛟龙翻起巨浪,在江中搅动,终于化作一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落在了鹦鹉洲头,站在了楚河的正对面。 “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刺破龙气。”东阳离忌惮的看着楚河手中的风头刺,皱眉问道。 原本自信满满的把楚河约出来,想要强行镇压楚河,让楚河放弃改造鹦鹉洲的念头。 却实在没有料到,楚河手下不仅有元婴期的高手,并且本人也有如此奇宝。 天下万灵,以龙威最盛,气势最强。 而楚河这一支风头刺,却能刺破龙威,并且是在楚河修为远远弱于东阳离的情况下,这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楚河手里把玩着凤头刺,慢条斯理的说道:“天后以九九根镇龙钉,封锁天下龙脉,臣服于玄铁金凤之下。” “我这根凤头刺,便是以镇龙钉和玄铁金凤的残余边角料制成的,专破龙气,拥有奇效。” 这凤头刺,以楚河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弄不到的。这本是武则天将要赏赐给忠心于她的修士之宝,武三思提前获天后赏赐了三根,念在楚河对其‘忠心耿耿’的份上,便送了楚河一根。倒是正好帮了楚河一个大忙。 见楚河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风头刺递给雪老,东阳离的眉头又皱了皱,终于放弃了再动手的打算。 “要如何,你们才肯放弃改变鹦鹉洲的地形?”东阳离问道。语气傲慢,态度高昂,全然一副施舍的语气。 楚河啧啧有声的摇摇手指道:“这个问题不该问我,而是要去问武三思武大人,更改鹦鹉洲的形状,将其化作入海擒龙之飞凤状,是武三思大人的决定,我只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东阳离闻言,却冷笑起来:“哈哈!就凭武三思那个蠢货,也能想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主意?若非是你在其中窜说,他只怕连献上‘宝图’的念头都没有吧!” 楚河闻言,却忽然一惊。 这东阳离究竟怎么回事?竟然对武三思有如此了解,看起来绝非是在隐世修炼,避世不出。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背靠武三思,便可为所欲为。我若要你死,武三思也保不住你。”东阳离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道。 楚河闻言,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他说武三思保不住我,也就是说,他有把握不会被朝廷的力量所针对。会有这样的把握···除非他本身就是天后的人!” “对了!对了!东阳离要施展换胎易形之术,就必须让天地混沌,阴阳逆转。如此说来,武则天登基,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他会在暗中成为武则天的爪牙,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 “蛤蟆吹大气,我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奈我何?”楚河心中对此时东阳离的身份,有了揣测,嘴上却丝毫不松。 东阳离冷笑道:“我现在确实无法奈何你,但是你这些手下,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么?只要他们一离开,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楚河闻言,好似被吓住了一般,咬牙切齿半响,这才说道:“这个计划,我布置了许久,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费尽功夫说服武大人,乃是我进身之阶。你如今来此,空口白牙,说让我放弃,就让我放弃?” “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非要保住这鹦鹉洲,我也确实不能让我这群手下,时时刻刻护着我。但是我可以先推了这鹦鹉洲,到时你即便是杀了我,一切也于事无补。” 楚河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显然不止是在放狠话。 东阳离闻言,表情微变,神情中多了几分郑重和担忧。 “你要什么补偿?且先说说,我若能做到,便不会推辞。只是···这更改鹦鹉洲之事,却万万不可再为。否则你我不死不休。”此时东阳离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是比起最初那仿佛打发叫花子般,要随便打发了楚河的态度,却无疑有了很大的改变,是一幅正式谈判的样子了。 8) 第二百三十一章拉皮条的武三思(求订阅) 楚河给东阳离提了两个要求,东阳离都一口答应了。 此时楚河已经率人返回了神都,至于如何向武三思解释鹦鹉洲之事,楚河也早有对策。 只是还未等楚河向武三思‘说明’情况,灌一堆迷魂汤。 武三思却忽然用一种格外特殊,让楚河浑身不自在的目光盯着看着。 “开明啊!如果我未曾记错,你应该还不曾娶妻吧!”武三思温和的对楚河问道,声音中的亲切,让楚河如同掉入油脂中般难受。 “大人明鉴,确实未曾!”楚河想了想,直言回答道。同时脑海中飞快的揣测着,武三思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更进一步的招揽我?武三思还有这觉悟?”楚河在脑中过了一遍武三思的几个女儿的摸样,虽然不算顶好,但是也都是美人。倘若武三思真的开口结亲,那他该怎么答应,才显得毫不轻浮呢···? 武三思得到了楚河的承认,脸上顿时笑出了一朵菊花,表情竟然还带着一些猥琐。 “我以前还没细看,今日仔细一看,开明你的条件可以嘛!小伙子长的也精神,身材也算修长、健硕。很好···很好。”武三思啧啧有声的‘品鉴’着楚河,还让楚河站起来转个身,让他再仔细看看。 楚河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这绝不是选女婿的态度,楚河总感觉武三思现在的表情,似曾相识。 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开明就先行告退了,几日未曾到大理寺报到,怕是崔大人会有意见。”察觉到不对劲,楚河开始想法子脱身。 “大理寺卿那里,我自然会去给你打招呼。” “开明啊!你也算是自己人。那你武大哥我,现在就有一场富贵要送给你。如果成了,那你以后,不仅不需要再看那姓崔的脸色,就连你武大哥我,说不定也要仰仗你···。”武三思的语调更柔和,不知不觉将态度放了下来,竟然改口称自己为楚河大哥,也不管楚河愿意不愿意。 楚河一瞬间,汗毛根子都竖起来了。 武三思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楚河哪里还不懂,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去!这老小子,是想让我去给武则天充后宫啊!”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换做是任何有能力的领导,手下有我这般办事能力极强的下属,怎么都是想尽办法握在手中才是。这武三思满脑子想的,却都是这些龌龊不堪之事。” 对于武三思的这个还未彻底说出口的念头,楚河是极度排斥的。 倒不是嫌弃武则天年纪大,武则天既然有帝王之心,那么强大的天子龙气,就一定会排斥她修炼,但是坐拥天下,魅惑先后两代帝王的她,一定也有绝佳的保养之术。 虽然未曾见过武则天,但是楚河敢打包票,武则天不仅不会看起来苍老,而且一定美艳绝伦。 以楚河连女妖精都不放过的胃口,这都不叫事。 问题在于,现在的武则天,念头不对啊! 她已经由一个人,彻底转变成了吃人者。男人在她看来,就只是玩物,是泄欲工具。就和很多掌权的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一样。 这楚河就无法接受了。 楚河可以坦然的吃带感情的软饭,却无法真的去用身体,换取所谓的‘前程’。 何况,他要这‘前程’有何用? “该怎么拒绝武三思呢?看他现在的态度,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若是直接强硬拒绝,怕是要撕破脸皮。只是现在这个档口,官方上还是要借助武三思的力量。还不到真正走出来掌大权,受武则天重视的时候。” “至少,我还有好多口黑锅,等着武三思来背呢!” “遭遇如此困境,莫非就是让武三思背了太多黑锅的报应?” 楚河脑中念头极多,嘴里却已经脱口而出道:“武大人或许不知,属下实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武三思一愣,紧接着诡异的看着楚河,更确切的说是盯着他的臀部在看。 “你莫非···有龙阳之好?”武三思表情更加古怪,接着小声说道:“这其实也没关系,我买通的一些内侍给我递过消息,天后···咳咳!其实有时候也喜欢看男子之间相互···相互表达爱慕。就当是闺房之乐了!哈哈···!” 楚河心中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嗯···!也没什么不对,想想看一些有权势的男人,也喜欢看女人之间相互那啥。武则天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力不从心。过过眼瘾,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呸!问题大了啊!”楚河脑中念头飞快。 “大人有所不知,属下修炼的是童子功。一旦泄了元阳,不仅功力尽失,并且会导致真元暴走,直接爆炸。到那时,若是炸的满堂血肉模糊,惊扰了天后,只怕非是好事。”楚河脑子一转便想好了说辞。 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进这个副本后,一直都忙于编织势力,同时提高实力。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四处浪荡,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佐证了这个说法。 果然听了楚河的解释,武三思脸上的殷切,开始冷淡下来。 看向楚河的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你那功力,不能废除么?大好的前程,你舍得浪费?”武三思问道。 楚河心中腹诽:“去给武则天当面首,有个屁的前程。除了薛怀义和张易之兄弟以外,武则天的三千后宫,不都是其玩物?沦落后宫,不是被串葫芦,就是有事没事被拿出来榨汁,废了就丢掉。” 薛怀义那是因为是第一个面首,有种‘结发妻子’的赶脚,加上这位薛大和尚,会钻营,投靠了佛门,有了佛门为借势之地,左右逢源,这才越发得武则天看重。 张易之兄弟是什么情况,楚河却不得而知。 或许是武则天年纪大了,变得昏聩无能之时,才给了他们机会。 “还请大了见谅!我这童子功邪门的很,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如果废除功力,便是立死。”楚河斩钉截铁道。 武三思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眼神玩味,显然已经不是很相信楚河的鬼话。 他虽然吃不得修炼的苦,但是也是琢磨过几天修行之妙秘。这天下各种修行法门,绝大多数都是为修行者的修行服务,怎么可能有什么功法,会反过来这般处处限制修行之人? 即便是最讲究戒律的佛门功法,也不至于如此苛刻。 想到这里,武三思明白过来。 冷哼一声道:“既然汝这般不识抬举,那便自去吧!” 声音冷淡,态度恶劣,虽然还未曾与楚河撕破脸皮,但是只怕也快了。 楚河心知,武三思这棵歪脖树,他是乘凉不了几天了。 “也罢!虽然早了点,但是也可以提前发动,是时候从幕后,走向台前,站在波澜的中心,去看这浩瀚江山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楚河的大招(上) 要想获得武则天的重视,有没有捷径走? 当然有,攀咬李氏皇族,诬陷忠于李氏皇族的大臣,自然可以得到重用。 而现在,武则天登基在即,搞一些像样的‘祥瑞’送上去,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这都是虚的。 武则天不是昏君,她甚至可以说是少有的贤能帝王。她一生的争议,都源于她生而为女。 假如她是个男子,那么她所做过的一切,放在一个男性帝王身上,可还有多少非议?远的不提,太宗李世民,杀兄弑弟,囚禁父亲夺取皇位,在位之时,对自己的子女也着实算不上多好。 不是杀人者,不做掌权人! 每一个权利者的脚下,注定都是白骨累累,有敌人的,也有亲人的,有敌我难分的,也有无辜者的。 而鉴别明君和昏君的差别,就在于对于整个天下,对于亿万的百姓,他们是怎么做的。 从整个天下的角度来看,武则天的一系列政策、行为,足以称得上‘明君’二字。 作为一个受争议的‘明君’,如何用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如来俊臣等靠着诬陷他人起家的佞臣,他们的下场,往往最终可以用极为悲惨来形容。 而对于如狄仁杰等具有真正才干的贤能之臣,武则天的宽容性却极高。 这其实就是取决于一个人的真正价值。 来俊臣等人的价值只在于构陷他人,破坏朝纲。等到该杀的人都杀了,该铲除的都铲除了,他们的价值自然也就耗尽。 而如狄仁杰等人的价值,则在于治理江山,稳定国本。故而如青山常在,细水长流。 楚河不知道这个副本会持续多久,因为他是属于漏洞者,在副本已经成型,却还未降临之前,提前闯了进来。 也许有人会疑惑,楚河既然能提前进入副本,那为什么不单刷一遍了,再去虐菜? 那是因为,根本没有给楚河先刷一次的先决条件。 楚河的金手指,有重置副本,降低副本进入难度等等非凡功效。但是却不包括,将一个原本就存在的副本清除。 这就好像打一局王者,有人卡了bug,先于众人进了游戏,已经埋伏在了敌方野区草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游戏本身就是全新的一局。 游戏已经开始,地图都已经铺开,只是降临到游戏里的时间,产生了一些差异罢了。 正是因为楚河提前进了副本,所以他虽然选择了身份,却并没有收到主线任务,等于一直处于放羊状态。 垂拱五年,长江倒口,淹没万顷良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瘟疫蔓延。同年,北方大旱,蝗虫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与此同时,吐蕃、突厥同时来犯,都有踏马中原,肆掠华夏之野心。 武则天的登帝之势,已然到了最后关头,同时也遭遇了最大的挑战。 而这挑战,不再只是于朝中,而在于天道与外敌。 不错,此时所有人,甚至包括武则天自己,都认为这是天道对于她的告诫。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天皇伏羲起,天下之主便皆是男儿。 乾为天,地为坤,不可更改。 而武则天要坐上皇位,成为天子,那无疑就是挑战天道,与亘古以来的规则为敌,要打破无数年来的传统。 明堂之外,武则天身披白色凤纹袍,头戴怒凤九宝夺龙冠,仰望着自己高大的雕像,微微有些出神。 绝世无双的面容,依旧仿佛双十年华定格,岁月未能在她的眼角和眉梢,留下丝毫的痕迹。 唯有那一对仿佛夺尽漫天星光的眸子,散发着无尽威严的同时,也充斥着疲惫和太多的过往,沉淀着岁月的气息。 幽幽一声叹息,声音清脆而又悦耳,就连摆放在两侧花坛里的花朵,都被这一声叹息打动,变得憔悴起来。 始皇收天下之兵,铸造十二金人,实则是模仿盘古托天之势,封绝天道,使天道无法干涉人间。 只可惜最终金人毁,秦朝灭。 而武则天掏空国库,造此自身巨像,为的就是短时间内,隔断天人之路,避免天庭众神,转世下凡,干涉自身大业。 只是没想到,天庭虽然无法让紫微星转世,再派遣诸多神将下凡辅佐,却颁旨凡间地祇,以洪涝、干旱、地震、蝗灾、瘟疫等等手段,动摇武则天的统治之基本。 武则天心中明白,身为一个女子,却能走到如今之局面,固然有她自身手段惊人。更得益于她治理国家有效,国泰民安,百姓居安,根本无心造反。 如此一来,即便是反对她的人再如何鼓动百姓,扇动暴乱,依旧无济于事。 而只要江山一乱,根基一毁,那么天下自然狼烟四起,各路烟尘皆起,她的一切都会在无穷无尽的反对浪潮中,烟消云散。 “婉儿!韦待价处可有消息回报?”武则天收回心神,语气平缓的问道。 便见有另一绝色佳人,骤然出现在武则天身侧,之前却仿佛一直不存在般,展露出了一手绝世身法,修为只怕也是不低。 “韦大人军至寅识迦河与吐蕃战,初胜后败。军心涣散,已有溃败之势。时天寒地冻,粮馈匮乏,兵士多冻馁死···。” 武则天俏脸冰寒,煞气阴现。 “韦待价误国误我!该杀!” “是!婉儿这便拟旨。”临阵斩将,乃是大忌,但是武则天怒意当头,上官婉儿也无意劝阻。 “怀义处如何?”武则天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淡漠状态,只有十分熟悉武则天的人,方才会知道,在盛怒之下,还能平静下来,势必是因为所念想之人,在她心中极具地位。 上官婉儿回答道:“薛大人至紫河,不见突厥,于单于台刻石纪功而还。” 武则天闻言,摇头笑道:“这些秃驴,倒是下得了狠手,七万突厥铁骑,他们竟然不声不响的就使得消失无踪,凭白让小宝捡了大功。” “那也是薛大人洪福齐天,天后您庇佑有方。”上官婉儿附和着说道。 “对了!最近可有什么乡野遗贤,再来投谏?”武则天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古怪。事实上,她采取了许多不拘一格,收拢人才的手段,要更进一步,打破世家门阀统治官场的局面。只是效果嘛···只能说还过得去。 至于主动投谏者,若不是罗织罪名,诬陷他人之辈,就是假借投谏之名,敬献‘祥瑞’。武则天深知其中猫腻,但是现在她只想找出点‘好消息’,也让自己痛快一下。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尽管他做到了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有些性格上的偏向,还是会保留。 上官婉儿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异样,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叠奏折道:“正是有事向天后禀报,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向天后上呈了治水十策,治旱十策,治蝗十策,防疫十策,赈灾十策,安民十策以及···平蕃十策。” 武则天闻言,表情微变,刹那后露出一抹令万花失色的淡笑:“有意思!都是十策,看来是意犹未尽,上书不全。” “且呈给我看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楚河的大招(下) 武则天翻看着手上的奏折,初时不在意,以为又是一个找准机会,哗众取宠之徒。 待到看过最前面的治水十策之后,表情便已经郑重起来。等看完了治旱十策,武则天已经再也顾不得去想其它。 等到整篇奏折尽数看完,只觉得酣畅淋漓之余,却还有更深的意犹未尽之感。 治水、治旱、治疫、平乱···,其实很多说法和建议,都是老生常谈。楚河固然来自于现代,有着各种各样的见识。 但是一切的人类活动,都是建立在生产力本身的基础上的。很多现代适用的治理灾害,灾后重建手段,放在现今未必适用。 但是楚河却将所有的灾害治理,全都串联了起来,相互之间有了配合和互动。 使得通篇并非一个个单独割裂存在,而是可以相互影响,互相促进。不仅减少了物质、人手的消耗,并且增强了赈灾效果。 单此一项,便足以让武则天对楚河另眼相看,召他觐见。 更何况,楚河在奏折之中,更着重的提到了‘朝廷的危机处理对应’,其实也就是常说的危机公关。 现代社会,有举不清的例子,可以用来描述‘危机公关’具体实施。应用的好,坏事变好事,危机变机遇。 楚河抓准了武则天此时的心中所想。 对于武则天而言,登基迫在眉睫,眼下的危机,如果继续扩大下去,就无异于一把天刀,将她的登顶之路斩断。 如何挽回正在逐步流失的民心,就如同一家公司,如何挽回正在流失的客户一般。 楚河在奏折中,提到的许多蛊惑人心,转移矛盾,偷换概念,以及诚信于民,归‘权’于民的手段,都让武则天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说到底,这些手段,归根结底一个字‘骗’。 举个例子,某产品被曝光有瑕疵或者故障,传于网上,一时间人人喊打,产品公信力急剧下降。 此时该产品公司危机公关,首先收回有问题的产品,集中曝光销毁,摆出一副绝不姑息的态度。然后诚恳致歉,同时列举一系列赔偿方案。最后更提出,产品生产透明化,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前往监督、视察。 如此种种下来,不仅失去的市场尽数回归,并且好生生的打了一大波广告,市场份额反而占据更多。 但是仔细想想,市面上流通、销售的瑕疵品,真的一件不留的回收了吗?所谓的赔偿,是否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就是一段漫长的扯皮拉筋,一直不曾落到实处。 至于产品生产透明化···,广大群众有几个有闲情逸致,跑到工厂去参观产品制造?即使有,去了又能看出个什么究竟? 错误本身已经存在,其实就如同洪水倒口一般,并非是一瞬间的事,而是因为大堤之内,早已千疮百孔,早已不堪冲击。 如同巨石立于悬崖之顶,本身早已存在风险,区别只在于,风什么时候来。 销毁一批产品,根本无法改变,整个制造产业链的缺陷。 所以说,危机公关实某种程度上,也是骗术,是一种极限操作,一本万利的手法。 “宣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即刻往明堂觐见。”合上奏折,武则天的脸上涌起一阵阵的殷红,足以说明其内心的不平静与惊喜。 不错! 楚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接连数日的阴郁,此时就像是拨开云雾一般。 “天后!现在已经三更天了!”上官婉儿提醒道。 区区数千字的奏折,武则天却看到了深夜,可见楚河这一篇奏折,对她的启发之深。 作为千古唯一受正统认可的女帝,武则天的天赋几乎可以用举世无双来形容。很多方面,楚河在奏折中都只是略加点拨,甚至有些东西,楚河自己都想的不是特别明白,只是隐隐的有这种概念。 但是武则天却都明白了,不仅明白而且看到了更多更多。 “怎么?不能见?”武则天知道,一般情况下上官婉儿不会提出意见,而往往提出意见时,通常都是有些真实的顾虑。并且这顾虑,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 若非如此,武则天又怎会这般宠信。 上官婉儿真元凌空挥洒,很快就将楚河的容貌描绘出来。 武则天见了眼前一亮,不由感叹道:“少年俊俏,风华正茂,确实不适合。” 武则天虽然爱慕男色,但是她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明君,就是因为她能够准确的区分,什么是只能作为玩具的男人,以及什么是对她统治有利的男人。 楚河生的俊俏,自有风流倜傥。如果武则天在夜半之时,召见他入宫。 那么不出半日,整个神都都会视楚河为武则天的男宠。至此官路难行,多有磨难。 武则天看了奏折,有心培养楚河,便不可能这般毁了他。 故而即便此刻心中澎湃跌宕,有激情如火燃烧,却仍旧克制。 无心睡眠,竟然拿起奏折,继续反复阅读,逐字逐句的推敲。似乎是要直接等到天明之后,再传见楚河。 更深夜重,虽已初夏,寒气却也还是很重。 上官婉儿就站在武则天的身后,没有劝她去休息,而是将自身的真元退化成真气,散在武则天的周身,替她阻挡夜雾。 原本只是一道‘涤身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到了武则天这里,却极度麻烦,只能用这种近乎愚蠢的方法。便是因为,始皇之后,天子贵人,不仅无法修炼,更无法被术法侵袭。 武则天还未称帝,却早有天子之像,龙气缠身,术法作用,无论是善是恶,都已经不起作用。 遥想当初,太宗皇帝地府一游,却不知是何方佛门大德,耗费了无量功德,强压着天下龙脉,方才得以实行。 等到朝阳初升之时,上官婉儿早已因为耗尽真元,而变得面色惨白。 而武则天因为上官婉儿的护持,除了稍显疲惫之外,精神状态却是极佳。 “婉儿!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武则天抬头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冷漠的眼角深处,也难得的掠过一丝温情。 上官婉儿却固执的摇摇头道:“等天后见过那位李少卿李大人吧!婉儿对他也很是好奇呢!” 武则天拉了拉上官婉儿的手,让她跪坐下来,依靠在脚边休息。 同时令同样守了一夜的女官传召,着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尽快进宫面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面见女皇(求订阅) 诏书一下,楚河整理好了官服,随着宫中来的女官,直往明堂。 潜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的罗织军党羽,不少人气的牙根发疼。 原本听说‘李开明’和武三思闹掰了,他们正觉得有机会,搜罗了一些所谓的证据,加上大篇幅的伪造、罗织,正要给楚河来一发大的。 却突然听闻,这李开明得天后召见,更有宫中消息传出,昨夜天后就有意召见李开明,却为李开明的官声前程着想,硬是一夜未曾休息,等到了清晨召见。 这是什么节奏? 这是要发啊! 莫看罗织军势力庞大,来俊臣等人更是圣眷深厚,几乎一告一个准。但是那是建立在,天后已经给出暗示,想要针对某些人的情况下。 如李开明这般,得天后看重者,他们若是敢胡乱攀咬,只怕天后的雷霆之怒,便顷刻而来。 就如后来,来俊臣得势坐大之后,得意忘形不顾武则天的暗示警告,罗织罪名诬告狄仁杰,虽然成功了,但是武则天的所谓惩处,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一别于以往对付李宗氏的狠辣,反而是借这个机会将狄仁杰外放,磨练他的能力。 等到狄仁杰归来拜相,来俊臣也就走到了末路。这压根就是消耗来俊臣最后的价值,拿他当狄仁杰的磨刀石。 此时,楚河在女官的带领下,进入明堂。 明堂不同于寻常的皇宫大殿,相比起来更多了一些典雅气质,增添了一些女性化的柔美气息。虽然整体还是以磅礴大气为主,但是处处皆显露精致,倒是威严之处稍减。 玉白的大殿之上,四方通亮,有天光从八方为神镜接引而来,洒在大殿中央,纷呈五彩。 那雕刻在穹顶、玉柱上的凤凰,仿佛在五彩霞光之中飞舞盘旋,栩栩如生。 远远的,楚河便看到了绝色的佳人,身披凤袍,头戴高冠,仿佛坐镇于世界的中心,正俯视着他。 她的容貌几乎可以称之为举世无双,但是当看到她的时候,却往往忽视她的美貌,而为其气魄所动容。 那种雄浑与大气,那种将霸道与内敛几乎糅为一体的自然,古往今来数遍帝王,只怕也未曾有几人能够做到。 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至高王者,无需再有任何人的认同。 一人负重,举世为敌,如此豪迈,万古难寻。 “臣李开明叩见天后···。”楚河正在犹豫要不要叩拜见礼,那高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却已经迅步走了下来。绝世的容颜上,挂着兴奋的娇红。 “爱卿不必多礼,我已经等待爱卿多时了。”武则天一把托住楚河,手指十分用力。 《史记·李斯列传》上记载,赵高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众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恶之,乃说二世曰:“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 因此自秦往后,历代帝王皆自称为‘朕’。但是武则天现在还不是皇帝,故而不能以‘朕’自称。 只是寻常女性用以自贱的‘妾身’等词,显然也不中用。连皇后自称的‘本宫’也已然不够适用。故而返本归元,自称为‘我’。 这个我字,天下众生皆可为用,武则天用来,却颇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凛然。 “爱卿快给我说说,这以工代赈,南北互迁,究竟有何妙处?”武则天显然一刻都不想耽误,直接开口问出了心中一直盘桓的第一个问题,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却需要楚河这个最初的提出者,给出补充和建议。 楚河闻言,心中却不得不感叹,无论武则天对自身子女如何,对大臣如何,对李宗氏如何。但是对于天下的百姓,她却是发自内心的爱护。 按照道理,楚河上呈的奏折当中,‘危机公关’才是重头戏,同时也是解决武则天目前困境的良策。但是武则天先问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如何解决眼下百姓的疾苦。 楚河于是就这两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迅速进入状态,发挥出纵横家传人的口舌特长,只说的武则天满面飞霞,深深为楚河的舌功所倾倒。 “综上所述,以大唐粮储之充实,只要杜绝官吏从中以权谋私,与商贾勾结牟利。解决灾民的基本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关健在于,给灾民继续生存的希望,从而他们才不至于被诡诈野心之辈蛊惑。” 武则天松开楚河的手,袖袍一挥,转身左右踱了几步,微微颔首,雪白修长的玉颈下,微露的一小节,在霞光照耀下,簌簌颤动,格外动人。 “不错!不错!不仅如此,还要加强管制,杜绝佛道之士乘机传教,蛊惑人心···。”话说了半截,楚河低头没打算继续听,武则天也收住嘴,没打算继续说。 这个话题有些重,武则天现在与佛门合作,贸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不过历代君王,只要是头脑清醒的,都知道抑制宗教发展。本来天子头上压着一个天庭,便已经够憋屈了,要是随随便便的,凡间佛道领袖,都能骑在头上指手画脚,那这人间帝王,当的还有什么滋味? 合作归合作,限制归限制,没毛病。 紧接着,话题又回转回来,武则天和楚河就如何安置灾民,如同妥善的处理灾后重建,进行了火热的讨论。 其实收拢灾民,灾后重建,等等都不是问题。 理论上说起来,有一百种办法。 但是事情都是要让人来实行的,等到落到地方,说不定原本是大大有利于灾民的政策,便变成了坑害他们的利刀。 这方面武则天懂得的比楚河更多。 所以一个决策下达地方之前,都要反复斟酌,尽量将漏洞堵死,以免造成地方官吏,为谋私利,丧心病狂的逼迫灾民,最后官逼民反。 很多键盘侠,喜欢在网上指点江山,大言不惭的说,换做是我该如何如何,怎样怎样,自以为聪明,天下人都是傻瓜。 却并没有宏观的去想整个大局,更没有计算人心的黑暗与诡诈。 比如武则天若是下令,地方分配数额安抚灾民,就地落户,分配良田,将灾民分割成小股,举国消化。将游荡的灾民,变成各地的农民。从而达到,解决根本问题的目的。 但是这个命令一旦到了地方,那就是一场滔天的血色灾难。 为了那些良田,为了从朝廷拨下来的粮款。地方的官员和势力,就敢勾结起来,以官为匪,流窜杀人,将无依无靠的灾民屠戮。再将利益按照一定比例分割。 楚河与武则天这一聊,便是大半天时间。 等到上官婉儿安排女官们,将午膳端进来,二人方才稍稍停顿。 楚河倒是面不改色,武则天却兴致更加高涨,显然没有用膳的打算。 还是上官婉儿道了一声:“天后!该涌午膳了!而且李大人一大早过来,只怕也没吃什么东西呢!” 声音轻柔,自有一股令人安神宁气的魅力。 楚河抬头一看,竟然这才看到她,那颗久经欢场考验的大心脏,竟然也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个拍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爱卿吃鲤(求订阅) 不知大家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位姑娘。 当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耳边就会自动的响起音乐声。 整个人都仿佛要变得戏剧化起来。 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自然。 楚河这一刻就有这种感觉,和风华绝代的武则天站在一起,她本该变得渺小而又不起眼,但是事实却是,即便再卑微,她也依旧闪烁着她本来的光辉,没有被彻底压制。 倔强的犹如巨石下的小草。 看到楚河脸上的表情,武则天转眼一笑,开口说道:“婉儿!还不侍奉李大人用膳。” 上官婉儿低头道了一声:“是!” 然后将一旁桌案上的碗筷摆好。 饭菜并不奢华,简简单单的荤素搭配,却又显得精致。 坐下之后,楚河稍稍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却又冷静下来。 从许多史料上的记载来看,上官婉儿的名声,着实也算不上好。不过史书嘛!早就说过了,都是由掌权者肆意妆点的小姑娘。 真相如何,楚河自己懂得用眼睛来看。 不少史书上说,上官婉儿私通武三思、崔湜,其实最早出于五代时期刘昫的《旧唐书》。 而唐朝的文献中却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记载。 唯有《景龙文馆记》中倒有一句“而晚年颇外通朋党,轻弄权势,朝廷畏之矣”。 只是这个“通”字可以是私通,也可以是交接往来,并不能断定婉儿与其有染。 由此不得不猜测刘昫仅仅是把一件可能存在的事当成了言之凿凿的史实。 当然也不排除,在武则天龙驭宾天之后,上官婉儿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和权势,做出了某些妥协和改变。 这本也是寻常。 多少当年学校青春如诗,清纯似水的女孩儿,多年以后却出没于富贵欢场,暗街后巷。 二者皆是真实,同为一人,只是错过的是时间罢了。 楚河脑中浮想联翩,上官婉儿却在楚河身侧,将挑出鱼刺的鱼肉,摆在楚河的碗中。 “嗯···一块肉要挑出这么多刺,这什么鱼?握草···这是鲤鱼!”楚河眼睛直发愣。 吃个饭也要搞事情啊! 楚河抬头看了一眼武则天,对方的表情很淡定,旁边另有一位女官服侍其用膳。只是武则天都浅浅的尝了一口,便不再多吃。 反而是饭后,会拿出一粒夹杂着百花馨香的丹药,含入口中,整个人都显得愈发容光焕发。 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鱼肉一扫而空,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上官婉儿,开口说道:“上官大人!不必麻烦!在下喜食鲤,而善吐刺,可自行用膳。” 说罢筷子一伸,便将面前盘子里的鲤鱼整条放入碗里,然后大快朵颐,吃的汁水四溅,毫无仪态可言。 武则天面露笑容,表情更加温和。 等到真正大口开吃,楚河才发现这鲤鱼竟然也有些不同。 鱼骨虽然坚硬,却略带冰凉,以真元一激,竟然可融化于口中。鱼肉虽然略带腥味,却另有一种奇异的鲜活感,在口中不停的雀跃。 楚河身上那原本已经淡薄的长江龙君龙气,此时竟然仿佛融合了一股全新的龙气,变得复杂多变起来。 “这是黄河金鲤,有黄河龙君的血脉,既然爱卿喜食,婉儿一会给李爱卿用玉盒装上十尾。”武则天笑着说道。 楚河丝毫没有觉得连吃带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回答道:“多谢天后厚赐,臣却之不恭了。” 李字通鲤,故而大唐开国以来,江河湖泊鲤鱼泛滥,因为天下无人再敢食用鲤鱼。 而身具黄河龙君血脉的黄河金鲤,就更没人敢动了。 寻常时候,都是被喂养在皇宫内院的池子里,做观赏用。 而此次用膳,却有这么一道菜,显然是武则天在考验楚河,若是楚河忠心于李氏皇族,那么这道菜他无论如何,都该难以下咽。 同样,十条鲤鱼,楚河带回家后,不仅要吃,还要吃的大张旗鼓。 武则天是对人才有极其宽容的态度。但是大前提是,人才是属于她的人才,而不是和她作对的人才。 如果是和她作对的人才,那么果断还是剁碎了喂狗比较好。 幸好,‘李开明’这个令她很看重的人才,还是很识趣的。 不仅吃了鲤鱼,并且表现出一副鲤鱼超好吃的摸样,这样就很好了。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不难想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类似的试探不会少。 毕竟武则天有了重用楚河的心思,而楚河的身份,却还是令她有些犹豫。 倒不是担心楚河坐大夺位。坦白说,武则天的脑洞,还没大到这种程度。 ‘李开明’这个身份只是陇西李氏的族人,并不是李氏皇族出身。 他是没有资格去继承皇位的。 除非将整个江山推倒重来。 但是那又涉及到一个问题,紫薇星降,天命所归。 所以在这个副本里,楚河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在春秋副本里那般,夺取江山。 因为在春秋副本里,他能做楚王,源于他本身就是王室血统,将夺位本身限定在了内部斗争这个概念上。 占据了大义的名份,减去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用过午膳,武则天便拉着楚河继续探讨,直到夜幕渐沉,依旧没有放楚河离去的打算,似乎是想要挑灯夜战。 “天后!已经过了酉时了!再过不久,皇城门就该落下了。”上官婉儿一直在一旁当隐形人,此时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武则天意犹未尽,却还是叹息一声道:“不想时间竟然过的如此之快。既然已经到了酉时,婉儿!你便替我送李大人回府吧!” 说完,武则天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倦意。 因为无法修炼,所以她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本就一夜未曾休息,又与楚河讨论了一整天。以各种赈灾、治患、平民愤、安民心理念为核心,扩大到了整个天下的维稳,治理以及发展的大命题上。 着实耗费了许多精力,就连楚河这个已经在孕育灵光,即将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都有些觉得精神匮乏,武则天会疲劳,也是理所应当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武则天头抬头对楚河‘深情款款’道:“明日辰时,我会在此等着爱卿,继续今天没有聊完的话题。” 楚河急忙躬身道:“臣荣幸之至。” 此事正和楚河之意,唯有浓郁的圣眷,方能让宵小望着却步。 等到上官婉儿带着楚河走向皇城门时,楚河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皇城门下的一位千牛小将。 8) 第二百三十六章武皇登基(求订阅) 小将的身份正是千牛卫守备罗继云。 . 楚河与其擦身而过。罗继云目不斜视,楚河也只是轻轻的掠过一眼,没有丝毫情绪。即便是与楚河并排而行的上官婉儿,如此精明的姑娘,也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 原本楚河已经暗中指使潜伏在罗织军中的手下,想法子搞死这个罗继云。不曾想竟然还活着,甚至连身份都没有变,只是被调离到了远离武则天的地方。 “看来还是我想当然了,对于近身护卫她的千牛守备,武则天还是抓的很严实的,即便是现在最‘当红’的罗织军,也无法将手真的伸入进去。” 大唐副本最好的四个身份,楚河选择了李开明。剩下的罗继云、赵东来还有叶良,楚河却都没有置之不理。 叶良已经被楚河搞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如果有人选了,那么只能说是一个巨坑。只怕通篇都走不出武三思府邸这个小地图。 赵东来的产业已经被楚河暗中接手,现在的赵东来,表面上还是神都富商,坐有娇妻美眷,广厦良田。实则不过是一个不自知的傀儡,一举一动皆被楚河掌握。 至于罗继云,对于楚河而言,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因为他距离武则天太近,太容易造成不可控的突发事件。 所以楚河才想要搞死他。 暗杀当然是不行的,因为千牛卫守备基本上都宿在皇城外城,每三个月才有一次回家省亲的机会,而且是哪一天都是随机而定,根本没有规律。 楚河虽然招揽了一批手下,却还没有本事,突入皇城暗杀一个千牛守备。何况,这种事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 所以楚河选择了比较‘正规’的官方手段。 只是目前来看,效果寥寥。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让罗继云外调出去,既然暗踩不行,那就明捧吧!作为罗成的后裔,罗继云乃是将门之后,岂能浪费在这如牢笼般的皇城之中。”不过三五步的路的时间,楚河便已经想好了新的对策。 “李大人!记得明日早些到皇城外等候,莫要让天后多等。”送到了皇城门口,上官婉儿却并无心送楚河回府。 作为武则天的近身红人,上官婉儿知道有太多的人打她的主意。 别的不说,武三思、武承嗣,甚至是武则天的几个儿子,都是如此。 这些人她都开罪不起,故而只能保持冷漠对待,不偏不倚。倘若送楚河回府,那就等于破了金身,难免惹怒了某些气量狭隘之辈。 天后看似宠她,实则根本上还是会权衡价值,计算得失。 想要在这一步踏错,粉身碎骨的权力核心,保护住自己,就需当时刻小心。 楚河看着递过玉盒之后,便迅速转身离去的上官婉儿,想要张口说话,却又突然闭口不言。 大丈夫为何不可一日无权? 原因便在于此。 一个难得看上眼的女人,却怕害了她,不能与之纵意攀谈,心中不该苦闷? 一切皆因为,此刻的楚河手中无权。 无论他暗中已经掌握了多大的力量,但是那都是见不得光的。是躲在阴影里的鬼祟,一旦落到明处,便立刻烟消云散。 别的不提,楚河和武三思闹掰后,他手中已经很是走了一批依附的修士。 他们本就是冲着武三思的名头而来,如今顺势而走,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核心的雪老还有几位金丹修士,还是被楚河牢牢抓住,这么点损失楚河也就暂时不去计较了。 等有朝一日,大权在手,若是再遇,便再清算不迟。 第二日,楚河如上官婉儿提醒那般,早在卯时便在宫门之外等候。 又与武则天讨论一日,从朝野到神都民间,‘李开明’这三个字已经开始渐渐传开。 有污蔑楚河为武则天新的面首者,言武则天因他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不过很快这些声音就消散了,有些造谣生事者是楚河暗中派人处理的,还有一些则是死于罗织军之手。 很多人都只记得罗织军中人,最擅长造谣、诬陷,却不知道他们其实也是武则天的爪牙,专门处理一些武则天不好明面出手去做的事情。 为了维护‘李开明’的名声,武则天愿意等上一夜再见他,愿意打断谈论正在兴头上的话题。如此这般,自然也就不会容许,有任何人将‘李开明’的形象,继续朝着‘面首’这等不堪的形象上引导。 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十日。 楚河整整被武则天接见了十日。 起初五日,武则天是单独接见,最多身边还有一些女官、内侍。 从第六日开始,便有受武则天信任的朝中重臣参与讨论,楚河甚至因此正式见到了大名鼎鼎的狄仁杰。 十日时间,楚河感觉自己被武则天彻底给掏空了。 甚至到了后期,楚河也只能勉强跟上武则天、狄仁杰等人的节奏。 古人从来不蠢,他们只是没有站在历史的高度。当补足了短板,他们能爆发出来的想象力和能力,足以让楚河震惊。 楚河甚至感觉,将他们后几日总结出来的东西,整理归纳出来,拿到现代去,如果得以执行,那么只怕会为现代社会的许多弊病,带来立竿见影的改变。 同样也是这十日时间,让‘李开明’的大名,几乎传遍了整个大唐。 大唐皇族仅剩的一些‘老弱病残’们,都开始敌视楚河,视为叛徒。就连陇西李氏的许多族中宿老,也纷纷给楚河来信,质问缘由。 楚河投靠武三思与直接投靠武则天,概念还是不同的。 投靠武三思,代表的只是个人的某种政治倾向,虽然已经极为明显,但是还盖了一层遮羞布。 但是直接投靠武则天,那就等于承认了武则天的统治,承认了武则天的存在。这就是扯开了最后的遮掩,毫不掩饰的背叛。 当然,对于这些毫无杀伤力的指责和质问,楚河都是一笑置之,压根也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继续流淌,毫不停歇,一切都继续发展前进。有了楚河的建议,加上群臣效力,天下之纷乱,被迅速平息,水灾、旱灾、蝗灾带来的伤痛被迅速消弭,及时的处理,导致瘟疫等灾害,并未大规模铺开。 公元六百九十年。 在无数在野的大儒、李唐皇室的旧臣痛斥中,在无数李氏皇族的哀痛中,在李显、李旦等李氏皇子们口不对心的‘恳请’中。 武则天登上了九五之位,昭告天下。改年号为天授元年,正式宣布改唐为周,自立为帝,定洛阳为都,称“神都”,建立武周王朝。 第二百三十七章众人降临(星月神斩华万赏加更) 剧组,许导已经派人找了楚河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楚河的踪影。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而布景已经搭好,场地的租借时间也有限,武则天登基这场戏,着实不能再拖延下去。 许导抓了抓头发,只能心中感叹楚河的离谱,只能以后等找机会再给楚河道歉,现在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一声a,大戏开幕。 负责演武则天的是一名香江的女演员,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保养的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凭借着还算过得去的演技,确实能够将武则天那种即将君临天下的霸气展露几分。 当然,这也是因为许导没有见过真正的武则天,否则的话···这场戏他只怕是拍不下去。 随着大戏开幕,当武则天登顶的那一刻。 庞大的灵气波动,便直接落下来。 一条无形的通道打开,将在场的许多修真者都卷了进去,表面看起来像是在随机筛选。 但其实,还是有窍门的。 那些被卷入副本的修真者,大多数都是在这一幕大戏中,充当了龙套的修士。 就连许导本人,也是穿着一身官服,站在大殿一侧露脸。对外的说法当然是一种趣味性的客串。 毕竟很多导演都有这个癖好。 许导年轻的时候,甚至还主演过几部电影,那都不叫事。 等到副本彻底落下,卷走了几十号人,庞大的灵气波动便瞬间收敛起来。 而进入副本的众人,则是开始面临选择。 叶辰是一名三清山道教协会的修士,他因为天生的灵魂比较一般人更强大,故而先一步从时空穿梭的眩晕中清醒过来。 当看到众多身份选择后,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起步高,并且很合眼缘的叶良这个身份。 只是等他进入副本,与叶良这个身体融合,取代了其存在之后,却突然有一句mmp,不知当对谁说。 此刻他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根本就是快死了的节奏。 虽然由于叶辰的降临,叶良原本的身体受到了一定的修复,并且叶辰也有修为在身,本可以用来恢复伤势。 但是重点在于,叶良的丹田被点破了,而且还不是破了一点点,而是四处漏风,叶辰的那点真元填进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漏光。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选了这个鬼身份?看来这次副本泡汤了,还是赶紧用龟息功尽量保存真元,能熬一天是一天,等副本结束吧!否则的话,要是真这么就扑街在副本里,死了都要被人笑掉大牙!”叶辰的内心简直可以用无比崩溃来形容。 叶辰的崩溃,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由于楚河的提前进入,现实已经与众人所熟知的那段历史,有了很大的不同。 至少新降临的这批人,就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李开明’的人。 按理说,此人搞出了如此大的风波,不该在历史上无名才是。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也并不是十分在意。 其一便是,依照‘经验’,灵光幻境···也就是副本中的世界,其某些方面或许与历史类同,但是某些时候却又会有一些偏差。历史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准则。 其二便是,众人所熟知的所谓‘历史’,本身就是经过修饰和删改的,与所见有所差距,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还没有人脑洞大开,想到了是有人提前进入了副本。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不过无论如何,多出来的这个‘李开明’,还是引起了新降临的众人,足够的重视。 已经有不少人决定去探一探这位李开明的虚实。 而与此同时,正在府中蕴养灵性,准备凝聚金丹的楚河,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 “想不到,主线任务竟然是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大唐副本的主线任务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回归正朔’。 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要帮助李氏皇族重新从武则天手中取回皇位。 虽然按照历史进程,似乎这是会自然发生的事情。但是参与度、挖掘度都决定了事后副本收获。 何况,若是能够将回归正朔的年份,往前提一提,那参与度,岂不是爆表? 只是楚河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更多。 想起了安排在罗织军中的手下传回来的那份情报,楚河却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甚至足以称之为疯狂的想法。 并且他十分的想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不过,先不急!让他们在神都先闹上一闹吧!我也是时候突破金丹了。” 念头一动,楚河九重真元塔内,孕育的全部灵性之光,已经彻底化为了一枚金丹,从塔尖一跃而出。 楚河的头顶上空,虚空生雷,人与天地之间,仿佛勾连出了一道虚无的通道。 就肉眼来看的话,楚河的头顶三尺处,似乎悬浮着一枚介于虚实之间的金丹,在不断闪烁。 但是在楚河的灵魂感知中,他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球里,飞入了一片混沌虚无。 四周充斥着各种规则和元素,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十分遥远。 金丹离顶三尺,楚河的水准放在古时,也算是中上了。 金丹回体之前,有一定的概率,随机捕捉到虚空中的一些规则,将之烙印在金丹之上,化作金丹神通。 但是楚河怎么会甘心就这样? “四海升腾功,北海无极巨浪滔天。” 就在楚河的头顶,靠近北边,虚无的生出一股玄黑色的气流,鼎着楚河那虚幻真实相间的金丹,往上又飞了一尺。 凌空离顶四尺,已经是小天才的水准。 楚河甚至可以明确的捕捉到一些比较浅显的虚空规则。 像控水、控火、震地、呼风、归元等等比较常见的金丹神通,全都在楚河面前展现,等待着他的挑选。 以楚河金丹的质量,最多足以承受三道规则的烙印。 也就是说,只要楚河选择,就立马可以获得三门颇为便利的金丹神通。 “南海无量赤海冲宵!” 楚河的南边,又飞起一道略带赤色的气流。 在楚河的灵魂感受中,却是一片赤色的海洋,托举着他,往上飞腾,直入那虚无深处,迎接电闪雷鸣。 金丹离顶五尺。 便可感受到雷霆指、狂风斩、冰霜拳、金刚骨、仙元剑、先天一气等中等程度的神通,这些神通往往脱离了单一简单的规则控制,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更加神奇,更加贴合实际作用,类似于法术和武学的结合体,且更具备杀伤力和攻击力。 第二百三十八章金丹入腹,打破极限 “西海无疆白浊混世。” 楚河的头顶西边,浮现出一道白气,又一次冲在了金丹之上。 金丹再度飞腾,悬顶六尺。 楚河所见之神通规则,又起了变化,再上一个档次。 有通幽玄冥剑、十二通神力、太阴彰化刀、金风玉露削元掌等等。 如果说如雷霆指、狂风斩等神通,是单一的元素规则与武技结合,化为的神通。那么如通幽玄冥剑、十二通神力等神通,便是由多种元素规则与更强横的武技融合,是更加高级的神通。 当今世上,金丹期的好手,能有如此神通者,并不多见。 楚河的灵魂被封闭在金丹之中,同时也感觉到了来自虚空的无量风暴,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正在被无限消弱,如果继续往上升,只怕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一断,那么失去了肉身的保护,所谓金丹不过是虚幻的能量,能量耗尽,灵魂便无所依靠,无所隐藏,必然会被虚空之中磅礴的风暴碾碎。 “罢了!终归是一场虚幻,不值得冒如此大的风险。我这一次晋级金丹,确实也过于着急了,未能将灵性修到极致,也没有将金丹真的打磨到无有一丝瑕疵。再往上,成功收回金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稳固住金丹,不再以四海升腾功往上冲击金丹,楚河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从下方传来,显然是肉身要收回金丹和封在金丹内的灵魂。 金丹在虚空之中打转,来不及更多细想,抓住虚空中最高处的三道神通规则,死死的烙印在金丹之上。 一瞬间原本只是如同一颗黄橙橙的宝珠般的金丹,便多出了三道十分玄奇的花纹。 一道花纹如同草叶,却盘旋如盛开的繁花。一道花纹仿佛是冰霜,却又有一层层的雾气在四周徘徊。一道花纹如闪电霹雳,却分裂三角,对立而起。 嗖! 金丹上升的艰难且缓慢,但是回落的却无比迅速。 当金丹没入灵台,却不再返回丹田,而是直接悬浮在识海之中,照耀无边,将原本黑暗、狭小的识海,以金丹的光芒,不断的扩充、放大。 隐约间,楚河的灵魂透过金丹,还可以看到如同一团火在识海中燃烧的祝融元神碎片,以及青翠欲滴,时刻散发出薄薄清凉之气,扩散至整个识海的翠竹。 丹田之中,已经化作玉盘的道基,却仿佛玉柱一般,推着庞大的真元,直冲识海,没入金丹之中。 随着金丹吸收着庞大的真元,楚河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迅速的汲取养分成长。 而金丹之外的三道花纹中,那冰霜夹杂着薄雾的花纹首先亮了起来。 关于这道神通的一切讯息、能力,都被楚河的灵魂直接接收,并且化为本能,仿佛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 金丹之前练气而修肉身,故而筑基期修士,可以活到人体理论上的极限寿命值。 但是身体可以在真元的强化下,一直保持活性,唯有灵魂却在不断的衰弱,渐渐不堪重负。 因为灵魂也会衰老。 故而唯有铸造金丹,以真元蕴养金丹之中的灵魂,如此方能打破极限,获得更长的阳寿。 很久以前,巫修中蛮巫一脉,是到了一定境界,将灵魂与肉身合一,提升肉身就等于提升灵魂,如此倒也简单粗暴,不用分心其它。 只是这样一来,一旦肉身受损,生机被削,灵魂也会跟着受到重创甚至死亡。 可谓优势与劣势同样明显。 故而巫修之中,又有了各种神体,各种不死重生之术,都是为了弥补这样那样的缺陷。 而正统的修真手段,则是不然,肉身固然重要,但是当灵魂在肉身的蕴养下,达到足够的强度,就能舍弃肉身,以元神周游天地,即便是肉身损坏,也有夺舍化身,转世轮回护持真灵不灭等手段。 比起巫修要显得先进,且方便的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修士界也讲究进化论···。”楚河抛开纷乱的念头,睁开双眼。 金丹已成,楚河的灵魂已经开始慢慢的质变,即便是隔了一层金丹,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 走出密室,朝着皇宫看去,他甚至能够隐隐看到一只金凤脚踩着众龙,腾飞在云霄之上,夺目的金光刺眼之极,让人无法直视。 “大人!这是雪香阁方才送来的消息。”楚河出关不久,便有麾下的一名金丹修士来报。 当他看到楚河的时候,表情是吃惊且诧异的。 没想到只是短短数日,楚河竟然已经成为了金丹修士,而且凭气息判断,丝毫未有虚浮不稳的迹象。隐隐还有几分令他看不透的心悸。 楚河接过信件,草草一阅,心中便已经有数。 “赵东来如同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大致上似乎没有变,但是生活细节上,却已经大不相同。” “此人才接手赵东来的产业,便急不可耐的启程赶往鹦鹉洲,看来却是东阳竹无疑了。” 想到这里,楚河露出一丝冷笑。 “去吧!去吧!去找东阳离,他一定会给你这个后世子孙,一个大大‘惊喜’。” 放开这一节,楚河又去了一趟茶楼,喝了三杯茶,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两天前,罗织军的一处卷宗楼发生大火,烧毁卷宗数百,无人伤亡。 来俊臣仔细查看过后,判定是负责看守之人倦怠所至,将那人直接砍了脑袋。 之后便不再过多追究。 来俊臣要烦心的事情近来越发多了,这等小事,不值得他耗费太多心力。自从武则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周之后,神都内忽然涌现出了一批奇人,倒是将神都搅出了许多风雨。 单单是武承嗣便一日之中碰到了三个算命先生,都言其有潜龙之相,言之凿凿,然后被武承嗣乱棍轰走,一时间传为神都笑谈。 太平公主才下嫁给武攸暨不久,便偶遇一潇洒男子,此人诗词过人,风度翩翩。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道尽人间无数事。 太平公主怦然心动,便将其收入府中,当着武攸暨的面与之欢好,不知如何传入了市井,沦为了市井之人的笑谈。 言武攸暨必然是继房遗爱之后,第二位绿帽王。 同时还有更多是一般人接触不到,而楚河却从罗织军中安插的眼线处得知的消息。有胆大妄为之辈,暗中接触李旦、李显,言语激动,大有匡扶江山,再造大唐盛世的豪情。 于是他们就被李旦、李显好言留下,之后便出卖给了来俊臣。甚至连武则天都没有惊动,几颗大好的人头,便滚滚落地。 第二百三十九章吾做汝父可好?(求订阅) “着大理寺少卿李开明,为西都京兆尹,三日之后启程,钦此!”大殿之上,随着上官婉儿将武则天的圣旨念完,楚河领旨谢恩之后,便退回到两班朝臣之中。 而大殿之上虽然无人说话,却各种眼神示意乱飞。 长安原本是大唐的都城,如今武则天将神都改为大周都城,那么长安自然便只能是西都。 尽管如此,其重要性依旧仅次于神都,武则天将楚河调任为长安令,其中代表的信任,和重用之心,简直无需多言。 退朝之后,前来拜访楚河的朝臣以及贵族,便多了起来。 三天时间,除了整理行装,就都用来和这些朝臣们客气、交际中渡过。 就在众多的新来者们,苦心在神都钻营之际,楚河却离开了神都,离开了漩涡的中心,前往长安任职。 一路疾行,不过半月,楚河便带着一班下属,赶到了长安。 长安,大唐之都城,原本是世界的中心。但是随着武则天的崛起,它也就像现在的李氏皇族一般,失去了某种荣耀。 地位也仿佛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不再是国都,但是长安依旧繁华,甚至可以说少了大批的贵族、官员在此压制,属于商业的氛围,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 充满着一种自由的气息。 楚河作为武则天新任命的长安令,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稳住长安。 既不能让它太过抢了神都洛阳的风头,又不能让它衰败下去,同时也要监视那些残留在长安的勋贵是否与李氏皇族勾结,以免他们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谓责任重大。 当然楚河担了这么大的责任,武则天对他自然也不会毫无防备。 至少楚河便通过在罗织军中的探子知道,周兴也来了长安,就隐藏在暗中,时刻盯紧着他。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她即使是再欣赏、重用一个人,也不会彻底的信任他。对于她而言,信任便是最奢侈的一个词。 当然说句良心话,楚河确实不值得信任。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楚河来长安,其实便是他暗中派人买通薛怀义,让薛怀义给武则天吹枕头风,调他入长安为令。 而楚河为何非要来长安,自然也有缘由,这缘由就在长安皇宫的掖庭之中。 掖庭局归属于内侍省,历来王公贵族出身的罪人,或是皇宫内院犯了错的太监、宫女甚至妃子,都会被打入掖庭。 武则天曾经也在掖庭待过一段时间,遭了些罪过。 故而掖庭局的管事,便在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全部暴毙,那一日鲜血染红了掖庭,就连风声也在那天变得沉默之极。 等到武则天把整个朝廷都搬到了神都,掖庭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虽然位于长安皇城之中,却已经处于无人管理,放纵散乱的状态。 其中究竟都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已经太多了,说也说不清。 楚河虽然上任长安令,但是也是没有资格出入皇宫的,除非得到武则天的手令。 不过他要做的事情,也确实不需要大战旗鼓。 就在楚河上任长安令后三个月,长安皇宫之***侍省奚官局率先起火,下一刻火势蔓延烧到了宫闱局,最后连掖庭局也跟着遭了殃。 根据事后皇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奚官局的人几乎全部烧死了。宫闱局也死了几十人。而掖庭局因为近来管理混乱,究竟死了多少人,死了些什么人,不得而知,只是从废墟之中找到了七八具焦黑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尸体,看起来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别误会,这不是楚河做的,而是周兴入夜带人悄悄做的。 奚官局主管宫人病,则供医药,死,给衣服,各视其品。似乎是因此,洞悉了某些武则天以前不为人知的隐秘。 从前武则天还不太好收尾这些事情。现在做了皇帝,圣人无暇,不应有亏。 有些事,就压根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传递出一个模糊的想法,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去抢着做。 楚河不过是利用了周兴讨好武则天的心态,将某些模糊的消息,通过潜伏在罗织军中的手下,传递给了周兴。于是周兴便有了动作。 等火势起来后,楚河便推波助澜了一把。让火势如愿的蔓延到了掖庭。 将事先从乱葬岗挖出来的小孩尸体丢入大火中,偷梁换柱将真正的目标带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家伙,正用惊恐、不安中夹杂着麻木的眼神看着自己,楚河叹了口气。 他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可不正是他! 主线任务‘回归正朔’。 绝大部分的人,将视线都盯在了李显、李旦两兄弟身上,奇葩点的或许脑洞一开,决定把太平公主推上皇位,也应该足以完成任务,说不定还会因为参与度极高,而获得更多的奖励。 但是现在李显、李旦兄弟早就被武则天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有心反抗。 去辅佐他们,那简直就和送死没区别。至于等到一切自然发展,任务是可以完成,但是参与度却基本为零,进一趟副本,也就相当于来盛唐旅游了一下。 楚河也是在看到罗织军意外收集到的资料,这才有了来长安的心思。 昔日玄武门之变,李建成被李世民亲手射杀,李建成的四个儿子,也都被李世民诛杀。 但是李建成一脉却并未真的就此断绝。 李建成的长子李承宗生来孱弱,李建成恐其福寿不长,便早早为其娶妻。 谁也没有料到,这李承宗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某些方面天赋却不差,八岁便行了房事,一击命中。只是这胎儿似乎也发育不良,在母亲肚子里八个月,却不显明显痕迹。而李承宗则是在新婚两个月后,便已经一命呜呼。 玄武门之变后,李承宗的妻子由于出身范阳卢氏,侥幸逃过一劫,却被充入掖庭,怀胎长达十六个月,后几个月甚至过的无比辛苦,都未有流产,藏身于掖庭,在一个经历了隋唐两代的老嬷嬷帮助下,将孩子生了下来,并且悄悄的养在掖庭之中。 等到成年后,便又与掖庭中的一名宫女珠胎暗结,生下了孩儿。 巧合的是,这孩儿又是男孩,同样也是生长在掖庭,生活经历几乎与其父亲类似。只是因为过的过于辛苦,便与其父亲一样,不到三十五岁便撒手去了。 楚河面前的这个孩子,算起来,是李建成的玄孙,正正经经的皇室血统,大唐再正统不过的继承人。 收回思绪,楚河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虽然是李建成的后裔,皇室血脉但是经过数代沉沦,身上早已没有了什么所谓的高贵气质。 甚至比起寻常的小孩来,还要显得更加畏畏缩缩。楚河带他出来之前,他正蜷缩在角落里,被几个小太监殴打,鼻青脸肿的。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楚河笑着对其说道:“放心吧!以后且跟着我,就唤我父亲可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父亲,不会再有旁人欺负你了!” 小孩闻言,诧异却又充满希冀的看着楚河,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穿官服,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大人,却要收他为子。 第二百四十章带着儿子上老君山(求订阅) 楚河鼓励的看着小孩,眼神温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突然小孩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下一刻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楚河的大腿。 “父亲···父亲···鼠儿也有父亲了!”小孩哭的十分激动,几番抽泣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也许是经过好几代的基因改良,这小孩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身体根子倒是还行,否则的话楚河还真担心他这样剧烈心情激动下,直接哭死过去。 缺乏依靠和爱护的小孩,在缺爱的同时,内心的防备也是极重才是。不过楚河给他之前就用了安神养心的灵药,故而防备便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被楚河一击攻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楚河便亲自教小孩读书写字,并给他取名李正朔。 李正朔很聪明,也懂得努力,楚河教他的东西,往往第二天便能熟练的运用。当然这也是因为楚河教的都很浅显。 楚河当然可以给李正朔找个先生,自己省了很多麻烦,只是如此一来,便少了培养感情的机会,对于楚河日后的计划,可是大大不利。 如此楚河每日除了教导李正朔,处理公务之外,便是在府中花园里浇灌一株梧桐树。 这株梧桐树也是奇怪,长的极快,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便长到了两丈高,树叶翠绿如同玉质,树杆魁梧而又粗壮高大。 楚河种树当然是有目的的,并非闲着无聊,找点事做。 依靠积累,楚河在金丹初成之时,便成功的开启了神通冰雹神风斩,这是一招简单、直接的攻击性神通,威力极强,当然消耗的真元也是极多,与楚河的真元属性契合度高。 等到又修炼了三个月后,楚河开启了第二门神通,神木分身。 从树种开始培育一株具有一定神异性质的树木,每日以真元和自身精神浇灌引导,待到树成两丈之时,树木便可化作有一定意识,受本体操控的分身,在特定的范围之内活动。 这一日夜深人静,楚河独自一人悄悄唤醒了还在熟睡的李正朔。 “父亲!”李正朔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河。经过一年的调养,李正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瘦弱摸样,有了几分贵公子年少的摸样。 “别出声!随我来,为父带你去个地方。”楚河说道。 李正朔听话的不再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压制极为平缓。 等楚河抱着李正朔飞出窗户,掠过庭院,踏月而行之时,李正朔回头一看,却正巧看见,那长在院子里,父亲每日浇灌的梧桐树,竟然迅速的化作了父亲的摸样,然后走进父亲的卧室。 “好神奇!”李正朔心中感到神奇,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楚河抱着李正朔飞出府邸。 悄悄潜行,按照早已安排好的路径,遁出长安。 长安城外,楚河抱着李正朔,骑着一匹上好的龙血马,竟然是朝着神都方向飞奔。 虽然成为金丹修士之后,已经能够借助金丹之力,排斥引力,御空而行。但是那太消耗真元,短距离飞行尚可,长距离飞行则太过困难,还是骑马比较方便。 路上几乎没怎么歇息,狂奔不止。 三日之后,楚河带着李正朔上了景室山,也就是老君山。 太上老君李耳曾在此山修炼,李世民因此将景室山改名为老君山,此地同样也是太清道门的圣地。 楚河此来,便是借助李正朔的身份,寻求与道门的合作。 武则天坐上皇位,除了李氏皇族的人看不过眼外,最不甘心的,便有道门。 毕竟李氏皇族认了太上老君为祖宗,道祖太上忘情,压根不会在意这点事。但是道祖的徒子徒孙们忘不了名利。 老君山太清道门更是如此。 李氏皇族在位之时,太清道门为天下供奉,道门正宗,执掌天下修士牛耳。 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武则天在佛门的帮助下,登上皇位。那么道门自然就遭到了打压。 虽然道门修士们实力高强,似乎超脱世俗,但是也只是似乎而已,他们也需要吃饭、用钱,也需要有修炼资源供给,也需要有信徒贡献香火信仰,也需要寻找修道的好苗子,补充入门中,继续发展、传承道门。 而这些都会受到世俗权利的遏制。 在武则天的帮助下,佛门近来声势浩大,已经方方面面压制住了道门。 若非武则天也知道权衡利弊,并未十全十的配合佛门打压道门的行动。只怕道门现在都要被打入邪魔一流,再也不以正道自居了。 穿过界碑,一路往山上行,却见道路多已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已经长满了杂草。 即便如此,也未见鬼祟阴寒之气,山中树木茂盛,风景如画,处处都能看到山泉从山石缝隙中溢出,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隐藏着十几处瀑布,清澈的激流从数十米高的崖顶跌落下来。云雾环绕在各个山峰中,仙鹤在云雾中穿梭徘徊。 “好一处人间仙境。”楚河忍不住感叹。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上山?”李正朔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河摸了摸李正朔的脑袋,出神的看着山顶,然后说道:“记住!上山后就按照为父平日里教你的那样去说、去做!这决定着你的命运。也是为父送你的无上造化。” 等到楚河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山顶的玉钟便已经敲响。 云中有小道士排列成行,迎了下来。 这些小道士看起来都不过十二三岁,却皆已筑基。 脚下踩着经过妙法炼制过的青云,似模似样的有了飞天之能,看起来就像云中仙童一般。 楚河见了心中冷笑,这群牛鼻子,都被和尚骑到头上了,还揣着虚架子。 嘴上却客气道:“长安令李开明,携义子李正朔,求见太清宫玉阳道长!” 一位小道童声音清亮,站了出来一本正经说道:“观主早已知晓尔等来意,且先座上穿云车,到十方院沐浴焚香,静心洗尘之后,再随小道去太清宫面见。” 说罢云中便飞出一辆车来,仿佛是云雕而成,古朴、淡雅,时刻散发着一种清香。 楚河拉着已经惊呆了的李正朔坐上云车。 云车在小道童的驾驶下,飞上云端,数息之后,竟然就直接降落在了云中。 云中一片道观隐约,以一座高塔为核心,向着十个方向蔓延。 这似乎是一座建立在云端之上的道城。 (再次重申!这是一本仙侠小说,不是历史文,作者是个学渣,不要和我抠正史,不要和我抠正史!) 第二百四十一章褪去一身霸王胎(求订阅) 云中铸城,宛如仙宫,太清道门确实底蕴不俗。 只是这诺大的云中道城,似乎稍显的有点萧条,少了几分热闹的氛围,显然是由于世俗的压制,导致了太清道门青黄不接。 等到楚河和李正朔二人沐浴焚香,以四方净水洗去了一身的俗气之后,便在道统的带领下,直入道城中心的宝塔。 远看宝塔如山,近看才发现更加宏伟,人在它脚下,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这显然已非人力所能建筑,应该是道门中人,集合众力,以神通造就。 而就在宝塔第一层,大门洞开之后,高大直通塔顶的太清神像之下,端坐着一位身穿紫色道袍,少年样貌而白发的道人。 道人目光直接略过了楚河,放到了李正朔的身上。 眼神忽然多了几分异样的温情。 “果然是大哥的血脉!好孩子!过来!过来祖爷爷这里。”道人冲着李正朔招招手。 楚河在李正朔背后稍稍用力推了一把,李正朔便迷迷糊糊的朝着道人走去。 等李正朔走到身边,那道人伸手便先在李正朔的肩膀、额头以及手腕处捏了捏,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麒麟头、煞虎肩、白猿臂。可为一品文臣,可为兵马大帅,可为无双猛将,却不可为帝王···可惜了!” “孩子!你叫什么?”道人表情恢复了平常,开口问道。 李正朔绷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禀告祖爷爷!我叫李正朔,父亲说我乃大唐正朔,合该天命所归,大道循环,不应有亏。” “李正朔···李正朔···!”道人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好名!好名!你气运有缺,难成大业,唯有如此身负重责之名,方能聚拢大唐残运,逆天改命。只是这个名字,稍显眼了些,潜龙在渊,需化为蛇,以护佑自身。” “祖爷爷现在从你的名字中取出一个字来,将之封印。你还是你,但是旁人所见,却不是你。待到时机一至,封印自然解开。”说罢道人隔空朝着烈日一抓,猛烈而又霸道,看似风淡云轻的道人,此刻却仿佛释放出了无边的煞气,令楚河背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喝!”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云天破开。 一道如虹紫气,横空飞渡而来,化作一根小小的紫色头绳,拴在了李正朔的脑门上。 “从现在起,你叫李正!”一个声音无端的在李正朔小小的脑袋瓜中回响,抬头仰望时,仿佛看见了一位身披战甲,手持双锤的无双神将。 楚河同样瞪大了眼珠子,他此时无比确信,李正朔还是叫李正朔,但是每当他想要叫出这个名字时,最后一个字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除。 “不宣于口,不记于册,不留于形,不滞于物,不存于念。此乃紫阳五不封,正儿!切记,日后无论是何等情况下,都不要解开头上的头绳,直到有一天,它褪色为止。”道人面色稍稍有些发白,却还是温和的对李正说着。 李正被封印了名字中的一个字,似乎也忽然变得有些困倦,竟然就趴在地上,睡着了。 楚河看着道人,突然开口道:“敢问玉阳真人!您可是···。” “是!也不是!”玉阳真人回答道。 “此事也不算隐秘,小友若是有心想知道,老道自然可以告知。”玉阳真人又道。 楚河心中实在好奇,便道:“那还请玉阳真人解惑。” 道人随手一招,一片云飞过来,化作薄薄的毯子,盖在了李正的身上,然后袖袍一挥便拉着楚河直入云中,俯视着脚下的苍茫大地。 “我师父曾经说我天生一身霸王骨,但有这一身霸王骨在,心中总有愤难平。故而一生血战,难有善果。” “潼关之下,我以重锤击天,竟挑衅雷公,被雷公击破了肉身,毁了一身霸王骨,这才摆脱了心中怒意遏制,终得清醒自由。后在师父的帮助下,将元婴落入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内,借体重生。” “之后我与二哥悄悄相认,二哥便将这老君山送给了我,并帮我建立了太清道门,甚至有总理天下道门事务的权利。” 楚河听了,对眼前这个玉阳道人的身份,便再无疑惑,肯定了自己的揣测。 玉阳道人忽然一扭头,盯着楚河道:“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做事一贯也是霸道。虽然褪去了一身霸王骨,但是我还是我。” “李正那孩子,我很喜欢。当年我没能阻止二哥,对不起大哥。现在我必须偿还上这段因果。” “你有野心,想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我不反对,甚至可以发动道门的力量助你。但是你要记住你自己给正儿取的名字!莫要辜负了这个名字。否则的话,老道我即便是再被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也要斩了你。” 说话之时,玉阳道人气势全开,楚河就感觉像是有一架高速行驶的动车,朝着自己笔直撞击过来一般。 楚河额头浮现冷汗,面色却保持平稳,咬牙说道:“他既然视我如父,我自然视他如子,该是他的,我不会去要,更不会抢。”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 拉着楚河落下云端,重回宝塔大殿之中,玉阳道人身上的猛烈气势,已经尽数散尽,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原本仙风道骨的摸样。 “说说你的打算吧!是直接起兵,还是立于朝堂,徐徐图之?”玉阳道人问道。 楚河说道:“外拢兵将,内结党羽,等武则天百年之后,便齐齐发动,血洗武氏,重回盛唐。” 玉阳道人闻言,表情古怪。 “不与武则天硬碰硬,要等其寿元耗空,算你聪明。不过佛门那些和尚也不是傻子,他们现在得到的许多便利,都系于武则天身上,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武则天续命,甚至不惜压迫地府,修改冥书。” “我···玩这么大!压迫地府,修改冥书,我仿佛觉得你在逗我。”楚河看着玉阳道长,想要看出他信口开河的痕迹。 “不要小看了人间帝王的重要性,即便是早已不复上古人皇之威严,人间帝王的作用依旧微妙。当初佛门以牺牲一位大法力菩萨的代价,以泾河龙王的龙魂为引,强行将我二哥拖入地府。就是为了传道中原,独占气数。只是依旧未能如愿,三藏法师私携三藏真经而归,名传万国,二哥依旧对他不冷不淡。”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将武则天辅佐上位,就轻易不会放弃这等优势。” 第二百四十二章会遛遛遛的咸鱼精(求订阅) 见楚河的面色变得沉重,玉阳道人却忽然口风一转,说道:“不过修改冥书,关系太大,佛门已经动用强大的力量,破例过一次了,如果再行干预,天庭怕是不允。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太过遥远,你我都暂时接触不到,用不着操心。” “倒是佛门的一些延寿、续命手段,要多多留心。虽然天子有龙气灌体,寻常的灵丹妙药和延寿秘术很难对天子起作用,但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二哥当年就拜托老道我找过始皇陵,想要寻到传说中的不死丹。” 续命延寿这一点,楚河倒是不怎么担心。 会有人比他更着急,更不想武则天活太久。 比如武三思,比如武承嗣,比如太平公主,也比如李旦兄弟。 有太子之心,那必然就是想当皇帝。而一个老不死的皇帝,一个能熬死太子的皇帝,那必然是最令太子怨恨的皇帝。 “好了!闲聊够多了!朝堂之上,军队之中,自然有我来布置,我若不成,这天下便无人能成。”楚河毫不客气的放了狠话。这种时候,就是要有这种迷之自信,千万不能怂。 作为事情的牵头者,如果都表现的毫无信心,摇摆不定。那么跟随之人岂会玩命的下重注? 不得不说,楚河与许导的交流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从许导身上,真的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现在要问的是,你们能做到什么?” “这江山毕竟是李家的江山,我要的只是一世荣耀,而你们才是永享繁华的胜利者。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前面冲,而你们只是在后面摇旗呐喊吧!”楚河眯着眼说道。 他这话说的可不客气,每一个字都藏着钢针,也不怕眼前的玉阳道长故态萌发,直接一锤子下来,把他给砸成肉酱。 玉阳道长闻言,表情有些不自然,事实上他确实有这么点想法。 毕竟经过武则天的多年打压,道门虽然依旧底蕴深厚,但是青年一辈的力量却有些薄弱。总不能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老家伙,亲自出手吧!那样难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而且会让事态升级,打破佛道二门之间的默契。 “这样吧!我给你一道道令,有此道令,世俗之中,道门的力量你可以调用三次。同时来自佛门元婴期以上的压力,我们会为你顶住。”玉阳道长微微出神片刻,好似是元神出窍,在一瞬间周游了一遍天地,与道门的许多凡间强者达成共识后,便开口对楚河说道。 楚河听了心中微喜,暗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即便是没有道门的帮助,他其实也要扶植一个李氏皇族,将其推上皇位。早晚还是要面对佛门的压力。 但是这一点,玉阳道人并不知晓,在他看来楚河不过是为了一世的权势。并不一定非要投靠道门,主动示好道门,那道门也不能一点担当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玉阳道长将对大哥李建成的愧疚,都倾注到了李正身上,楚河愿意辅佐李正,如果李正日后能登上皇位,那么也是玉阳道长对李建成的一种交代。 “这么好说话,那我就再要点好处。”楚河心想着,嘴上却冷笑道:“你们顶住佛门高手?哈哈!道门若能真的把握住佛门的每一丝动向,何至于在大好的局面之下,落到如斯地步?” “事到临头,关乎成败之际,若有佛门高人不顾其他,直接以雷霆之击,行斩首之事,那当如何?”楚河说的其实本身也是他自己所担心的事。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知道的越多,便越懂得敬畏。 玉阳道人想了想,便拿出一块玉符捏碎。 没过一会,便见有一团青黑色的妖云如闪电般掠来。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腥臭味道。 更古怪的是,那妖云飞驰之时,有一连串的‘遛遛遛’的声音,从妖云中发出来。 妖气凝聚,一个面皮干枯如同树皮,身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头发邋遢,表情臭屁的道人出现在二人眼前。 “鱼贤!来见过这位李大人!从现在开始,你就贴身保护李大人!如果李大人遇到危险,而你又挡不住的话,就尽管带着李大人先走。” “事后自然有老道替你们出头。”玉阳道长表情淡定的说道。 只是楚河分明感觉到眼前这个老道士停住了呼吸,转为了内呼吸,似乎连身上的毛孔都闭合住了。 “好臭!这味道,这酸爽,感觉好熟悉,好辣眼。”楚河也封闭呼吸,却有一股股充满了恶意的臭味,竟然从毛孔里钻进来,甚至直接化作一种精神暗示,能够攻击灵魂。 “鱼贤见过李大人!”僵尸脸的道人冲着楚河拱拱手,表情依旧很臭,就像楚河欠他许多钱未还一样。 楚河干咳一声,强忍着呕吐的,对玉阳道人问道:“我能问一下,这位鱼道长是何来历,都有什么本领吗?咳咳···不是瞧不起鱼道长,而是知道了鱼道长的长处,日后我们配合起来,才更加妥当。” “无论如何,就凭这深入灵魂的腥臭味,这位鱼道长就可以胜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责任。用得好,可抵挡三军。”楚河心中如此想着。 不用玉阳道人开口,这位鱼道人便自行说道:“吾来千年咸鱼成精,有咸鱼翻身的神通,一个翻身可跃万里,‘天下’之大,论起遁术之快,能胜过吾者,不出三指之数。” 一旁的玉阳道人这才开口补充道:“鱼贤说的不错!未成仙者,能有鱼贤这般遁术者,实乃是凤毛麟角。有他时刻保护你,你应该安心了。” 楚河面色发黑,心中咆哮:“安心?我看是安息才对!” “咸鱼精是什么鬼?咸鱼翻身···竟然还有这种神通,我修为浅,你不要骗我。” “我看这位李大人似乎不太满意我的保护,不如便算了吧!”鱼贤斜眼看着楚河,表情中分明就是不屑。 只怕是他也不太乐意接下这个任务,来保护楚河。 “我刚才是不是被一条咸鱼瞧不起了?”楚河先是一懵,紧接着便不知为何,怒从心中起,直烧上灵台,一些脑残之语便在心头浮现,差点就说出口。 幸好那识海中的翠竹一闪,一股清凉之气浮现,将这股怒火熄灭。 此时,玉阳道人和咸鱼精便都同时诧异的看向楚河。 “嗯!想不到竟然能抵挡住吾的激恼之术,还有些本事。”鱼贤语气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调侃和嘲讽的味道散不去。 玉阳道人却开口解释道:“那些和尚们的法术、手段,大多对心境有要求,如果心境不稳,小则法术失灵,大则走火入魔。鱼贤的这种激恼之术,正好针对那些和尚。” “嗯!这咸鱼不赖啊!不仅会翻身,还能喂敌人脑残片!”楚河冷静下来,觉得有这么一个跟班,虽然迎风臭十里,但是确实是很有帮助。 突然就心动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超神的许导(求订阅) “如此,以后就麻烦鱼贤道长了!”心中有了打算,楚河便态度‘端正’起来,冲着鱼贤客气道。 鱼贤却翻了个死鱼眼,似乎也不太搭理楚河的样子,不过也没有表示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傲娇。 收了咸鱼精,领了道令,楚河便带着李正下了老君山,虽然府中有神木分身暂时掩人耳目,但是神木分身还是有些呆滞,无法处理太过复杂的事情,万一有突发状况,极有可能穿帮。 这种时候,就是咸鱼精出马了。 有他带着楚河和李正二人,只见其在空中一个猛然跳跃翻转,那僵硬的身影拉着楚河二人,却仿佛折叠了空间,一瞬间就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将二人送到了长安城外。 两人悄悄潜回府邸,而鱼贤则只能在城外开辟洞府,暂时剧组时刻关注着城中的二人。 没办法,鱼贤身上的腥臭味太浓郁了,他本身极尽全力的收敛,依旧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楚河和李正搭了一趟顺风车,便有了心理阴影,暗中发誓以后若非遭遇生死危机,否则再赶时间,这顺风鱼也是坐不得的。 回到府内收了分身,楚河依旧如常作息。 而神奇的便是,原本府中如雪老、夜无非等少数知道李正朔真名的人,也都开始叫李正现在的名字,仿佛对其过去的名字,已经尽数遗忘了一般。 就在楚河带着义子李正,以及一帮手下,远在长安种田玩日常,顺便时刻关注神都变化之时,时而暗中操控某些局势之时。 神都之中,早已被闹的天翻地覆。 虽然有不少蠢货,给‘穿越众’丢脸了。但是聪明人,有脑子的也不在少数。 就有那么一小撮人,现如今已经混到了相当高的地位。 有人在罗织军中崭露头角,已经有赶超周兴、索元礼等人,威胁到来俊臣地位的趋势。也有人成功的打入了武三思、武承嗣的阵营。 特别是那位勾搭上太平公主的小白脸,成功上位继承了楚河迁任长安令后,空出来的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 算是正式混出了点名堂。 这些家伙一旦掌权之后,便纷纷学起了楚河在第一次进入春秋章华台副本时的套路,大肆招揽手下,然后排除‘异己’,这里所谓的异己,就是指那些一同进入副本,来自现代的修真者。 而人有时运佳,也有时运背,莫成海此时带着自己的一群弟子们,正在神都内狼狈的飞窜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照各种史料记载,韦氏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不甘于眼前的困境才是。我主动投诚,并且展现了我的价值,她为何还要出卖我?”一边狼狈逃窜,躲避着罗织军的追杀,莫成海一边紧皱眉头,心中不解。 自从知道这个副本后,莫成海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 对于副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莫成海甚至都已经猜测出来,事实上他没有猜错。 按照他早就制定好的计划,韦氏虽然多疑,但是却绝不会出卖他。等到接触久了,就能成为韦氏的心腹,从而与李显真正的搭上关系。 从历史的角度看,武则天龙驭宾天后,是李显继承了江山,重回大唐正朔。 所以打主意,搭上李显的不在少数。但是这些人往往忽略了李显本身的性格缺陷。 李显一生两得立储、一次被废、两次登基,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两番登基的皇帝。起伏波折的帝王生涯,使他的精神遭受极大刺激,所以他是活在武则天阴影下,压根不敢有任何反抗和动弹的···弱渣。 直接与李显打交道,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出卖。 莫成海的迂回策略其实是成功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楚河的提前进入,以及暗中捣鬼,凭借着罗织军庞大的信息网,楚河早就将他从人群中甄别了出来。 等到他一行动,楚河便让罗织军中潜伏的手下去警告李显。 于是莫成海就这么栽了,制定好的大把计划,还未开始实行,便已经破产。 一步出错,步步出错,现在他简直如同丧家犬一般,被罗织军以及那些企图拿着他的人头,获得某一方势力青眼有加的‘同行者’们追杀。 现在进入这方副本的修士们,基本上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先别管主线任务该怎么去做。 至少要站稳脚跟,获得权力再说。 手中无权,一切都是虚的。 总不能真的跑到哪个穷乡僻壤去,找一个李氏皇族的旁支小辈,就大旗一举,揭竿而反吧! 但是事实上,还真有人这么干了。 这个人就是许导。 许导辅佐李元晓之子李荀于扬州起事,半月便彻底拿下了扬州,巩固了势力,却并不往外扩张,而是借助扬州的地理优势,不断的屯兵、屯粮。 武则天大怒之下,派遣丘神勣率兵三万征讨,一时竟然拿取不下准备充分的扬州叛军。 见李荀起事,似乎大有可为,不少隐藏起来的李氏皇族势力再度复苏活跃,开始明里暗里的帮助李荀,倒也将局面越打越开。 而许导却一直隐藏在幕后,始终不曾露面,所有的荣耀功绩,都归给李荀。 这李荀也是草包,既然许导不要诺大的名声,他也就却之不恭,将节节胜利的功劳,全都挂在了自己的名下,赢的了更多关注的同时,也几乎被吹捧为李唐皇室的救世主。 就在一切都发展的似乎很顺利,甚至与丘神勣之争战,进入拉锯状态之时。 许导却孤身离开,潜入神都,一书投入铜匦,不仅记载了李荀军中的布防图,粮草囤放地点,更有许多暗中支持李荀的人物名单,以及丘神勣、周兴暗中与李荀勾结谋反的证据。 这二人是否真的参与谋反尚不可知,但是他们确实与李荀有往来,许多军械物质,甚至还是他们偷偷贩卖给李荀的。 对于丘神勣而言,这不过是一次赚外快、捞功绩之余,养匪自重的过程,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暗中策划一切,记录一切,然后上交给武则天。 武则天一怒之下,将丘神勣和周兴抓捕回神都,暂时关押在死牢之中。只待审问之后,便行问斩。 而许导则是凭借这泼天的大功劳,青云直上,从一介布衣,直接升为了朝廷的二品大员,左金吾将军。 第二百四十四章运筹帷幄(求订阅) 清晨的朱雀大街上,已经有一些来往的行人。只是许多豪宅大门前的石狮子,已经蒙上了尘土,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晦暗。 长安令李开明的府邸前,两个小厮懒懒散散的用手里的抹布擦着大门,时而张嘴打个哈欠,显得很没精神。 哒哒哒···! 快马奔袭而来的声音,将两个小厮惊醒。 如今整个长安,有胆子在朱雀大街上纵马而行的,也只有他们长安令李府的人。 果然那马背上飞驰而来的,正是李府的大管家夜大总管。 只是听说夜大总管,离府办事有将近半年了,如今这般急冲冲的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两个小厮的小心思,夜无非根本没有不会在意。 将马缰交给一个迎上来的小厮后,夜无非大跨步冲进府中,直入后院。 正巧瞧见了正在教李正打拳的楚河。 虽然没打算教李正修真,但是习武还是可以的。 同时楚河也教了他一些浅显的蛮巫打磨肉身的法子,毕竟龙气再蛮横霸道,也不会排斥肉身本来的血气力量。 只是做不到将灵魂融于肉身,这也是条绝路罢了,终归也只是打磨力气,多一些自保能力,不得延寿长生之能。 “李大人!属下复命而来!这是许大人交由我转交的手书。”说罢夜无非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楚河。 随着楚河晋升金丹,同时展露一手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才能,夜无非原本只是将自己摆在合作者位置上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转变。 楚河直接拆开书信,信中充斥着大量的‘污言秽语’,将这些无意义的形容词排除,剩下来的意思,大致上便是他已经在神都站稳了脚跟,随时可以配合他行动。 同时也让楚河什么时候去神都与他面基一谈,老老实实的把前后全部计划都给交代清楚,他担心楚河年纪轻轻,毛毛躁躁的办事不利索。 总而言之,这封信很许导。 至于为什么不和许导直接用儿童对讲机这种科学与修真结合的产物。 嗯!自从楚河知道,这世上有种神通叫‘天听’之后,便十分警惕,平时即使和许导用对讲机聊天,也绝不说一些关键点。 当然许导能够完成那么庞大并且腹黑至极的计划,自然是因为有楚河在背后支持。 否则即便是许导本身能力过人,忽悠人的本事已经突破天际,想要独立成事,只怕也稍微有些力不从心。 “许导那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雪老和罗继云处如何?”楚河又问道。 夜无非回答道:“我回来之前,先去了一趟边关,罗继云已经在雪老的暗中帮助下,积累了一些军功,再加上我们的暗中活动,以及他出身千牛卫,必然会受到陛下重用。” “我不仅要他受到重用,而且必须让他成为千牛卫中郎将。此事我再与许大人商讨。你千万不可多事,行贿赂之举。”楚河着重说道。 千牛卫负责皇宫守备,是武则天麾下的常规防护力量,也是最后的防线之一。 越是出格的行为,便越是减分,楚河不会如此不智。 面上有犹豫之色,夜无非迟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做这么多,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 楚河早就知道夜无非会问,这不仅仅是夜无非的疑惑,只怕也是一批跟着楚河混的散修修士,心中或多或少有的疑惑。 毕竟楚河摊子越铺越开,即使是将许多事情分化给多人去办,依旧难免露出一些行迹,被手下的众人,猜测出一些模糊的概念。 “我原本以为你会问的更早一些。这个问题,我不能完全回答你,不过请你也请你们都放心,我是带领你们走在一条注定荣耀的道路上,前面一片坦途,并无太多太大的风险。你最担心的那件事,也不会发生。”楚河说道。 听了楚河的话,夜无非松了一口气。 武则天违反常理,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那所需要推行的杀戮和狠辣,则远超寻常的帝王。对百官乃至天下的监管力度,也是严苛到难以想象。 她若不死,这天下便是她的,别人夺不走。 这也是楚河和许导暗中合作,明明已经让李荀拥有了不错的开局,却转手将他给卖了的根本原因。 与信心、勇气等任何无关,这是实力上的巨大悬殊,难以弥补。 李荀能短时间内获得所谓的一点点声势,全靠燃烧李唐皇室的余烬。待到余烬燃尽,一切坍塌的会更加猛烈、迅速。 正是因为看的明白,所以才抛弃的格外迅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只是当做许导晋升的阶梯、踏脚石。 “对了!安排在许大人身边,保护他的人靠谱吗?”楚河扭头又问。 夜无非道:“都是太清道门下来的金丹好手,一共有五人。全都藏身在许大人身边,连许大人本身都不知道。” 楚河闻言便又点了点头,稍稍放松了一些。 许导出卖了一把李荀,等于又坑了一把李唐皇室,将原本就元气大伤的李唐皇室,又狠狠的宰了一刀。 何况即使李唐皇室不去寻仇,被许导告发的周兴、丘神勣二人的党羽、亲眷,也不会放过许导。 这也不能不防。 “嗨!为了家国大业,我还真是操碎了心。突然感觉自己好伟大!”楚河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同时更加快了对长安方方面的控制和监管。 势必要在最后的‘宁静’结束之前,将长安明里暗里都尽数握在手中。 所谓回归正朔,正朔可不仅只有李唐皇族,更有大唐国都长安。 没有了周兴的遏制,楚河更加方便展开手脚。至于武则天新委派来的监视者,首先能力上就不如周兴。 其次作为新来者,对于长安的情况一片模糊,楚河只需要稍稍给他添点乱子,就足够让对方忙的团团转,压根就没有心思再来管他。 载初二年七月,弥陀宗法明等撰《大云经》四卷,说武则天是弥勒佛化身下凡,应作为天下主人,武则天下令颁行天下。 命两京诸州各置大云寺一所,藏《大云经》,命僧人讲解,并明面上将佛教的地位提高在道教之上。等于正式宣告天下,佛教才是正统,而道教则是被打落凡尘,受到更大的排挤。 如此一来,暗中通过太清道门,前来投靠楚河的道门强者,却越发多了,对于楚河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九月侍御史傅游艺率关中百姓九百人上表,请改国号为周,赐皇帝姓武。于是百官及帝室宗戚、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共六万余人,亦上表请改国号。 于是武则天准奏,上祭天神,正式改唐为周,改元天授。尊号圣神皇帝,改元天授,但仍以李旦为皇嗣,赐姓武氏。立武氏七庙于神都,追尊周文王曰:始祖文皇帝。立武承嗣为魏王,武三思为梁王,其余武氏多人为王。 同年,身在死牢中的丘神勣、周兴等人,被推出太乙门斩首,监斩的正是许导。 长寿元年九月,武则天派王孝杰与阿史那忠节率军出征西北。十月二十五日,王孝杰大破吐善,收复龟兹、疏勒、于阗、碎叶安西四镇,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其中开国大将罗成的后裔罗继云,战功卓绝,勇猛无双。被武则天封为‘虎嗔将军’,官拜四品。 也就在这一年的年尾,武则天的圣旨也到了长安,带来的是楚河的调令,陪同而来的,还有新的长安令。 第二百四十五章君出长安,则天下安 “着李开明迁任工部侍郎,即刻启程,莫负皇恩。”随着太监宣旨结束,楚河接过圣旨内心平静。而跟在楚河身后的一众下属,脸上却有不少,露出愤恨不平之色。 表面上看从长安令改为工部侍郎,似乎是往上升迁了半级。 但是长安令主管西都长安,可谓是位高权重。而工部侍郎上头不仅还压着一个工部尚书,而且工部本身也并非强权部门,唯有天工部闻名天下,却并不完全受工部节制。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周兴已死,新上任的王富源根本无法起到监视我的作用,反而被我戏耍的团团转,将长安经营的铁板一块,武则天定然不清楚我有居心,却本能的会有猜疑,此回神都只怕还是会要敲打我一番。我必要韬光养晦一番,且向武则天表表忠心,自然就会另有任用。”楚河心中所想,手下的那帮人自然不会知道。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收服、磨合,虽然楚河眼下看起来,似乎走了一点背运,却已然不至于还像之前脱离武三思时那般,手下大批离心离德,甚至背弃而去。 那新上任的长安令就在一旁,等到太监宣旨离开后,便上前与楚河见礼道:“下官魏元忠见过李大人!” “魏大人客气了!”楚河说道。 魏元忠在打量楚河,楚河也在观察魏元忠。长安是楚河打造的大本营,不容有失。 魏元忠是何等样的人,能力如何,将关系到楚河返回神都后,该如何操控长安的局面,继续维持自己的威信与统治。 虽然现在看来,楚河似乎将长安打造的铁板一块。 但是人走茶凉,那些屈服于楚河的三教九流,来往的诸国商客,明面上的衙役、小吏,地方上的一些地痞流氓,长安城中的勋贵、富豪,现在对楚河确实忠心耿耿,都被楚河调教的不敢有二心。 只是楚河一走,时间一长,若是这魏元忠手段颇佳,那么瓦解楚河眼下掌控长安之局面,并非难事。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如今已过正午,魏大人何不留在我府中用膳?”楚河居住的是官邸,是朝廷分配给长安令居住的。此时按道理,已经属于魏元忠,楚河这话满满的主人翁意味,却是有些不妥,似乎是有挑衅的味道。 魏元忠却笑着说道:“如此下官便却之不恭了!” “倒是好气度,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楚河心中有了初步判断。 客厅之中,酒足饭饱后。 楚河已经对魏元忠此人,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他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手段、手腕、魄力、心机,一样都不缺,有宰相之才。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似乎过于对他曲意奉承了。 席间甚至已经有几次暗示,不会破坏眼下长安的格局,楚河在时如何,离开后还是如何。 “这是刻意麻痹,还是说正经的?”楚河有些分辨不出来。 第二日一早,楚河的一众下属以及在长安购买的仆从,已经将行李全部收捡好,一共装了十架马车。 十架车看起来不少,但其实都只是一些生活用品和置换衣物罢了。 有小城县令,搬家尚有三十架,双马拉车,车难行,行至淤处,车轮没半尺。 相比起来,楚河这个长安令似乎当的太过寒酸了,都没什么‘家当’。 楚河当然不是什么‘清官’,只是他并不好财,执掌长安近两年,从楚河手中流过的财富,简直难以统计。 只是这些钱财,又都被楚河迅速的散了出去,花费到了应该花费的地方。 楚河返回神都,魏元忠特意践行。 过了灞桥,魏元忠依旧没有返回的意思,直到行至城外荒坡,方才与楚河二人,纵马偏离队伍,行至荒僻之处。 “狄公受诬,贬为彭泽县令,临行前恐难再有回转之日,特交代元忠,日后若有重回旧梦之心,还需请教李大人。”魏元忠突然开口对楚河说道。 楚河闻言,却是不言。 狄仁杰是名臣名相,他妥协于武则天的统治,却又依旧忠心于李唐皇室,可谓矛盾。 事实上,他几次被贬,此番来俊臣的诬陷,武则天尽管心中不喜,却没有驳斥,便是尽因为于此。 这魏元忠是谁,楚河昨夜也苦思了一番,总算也想了起来。 此人历仕高宗、武后、中宗三朝,两次出任宰相,并兼具一定的军事才能,为贞观之治向开元盛世的顺利过渡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在唐代众多的宰相中是比较有作为的一位。 历史上记载,魏元忠是唐朝复国的重要人物,按照政治团体划分,他似乎是忠于李唐皇室的。 但是经历的多了,楚河早就知道,历史并不可信。 所谓历史的选择,并不是人物当时的选择。 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许许多多的瞬间,都会面临选择,而任何的一个念头或者一个变数,都会影响选择的结果。 一个人被历史判定为好人,身在当时,当本身作为变数参与其中时,那么这个被判定为好人的人,未必就还会是好人。他有可能变坏,也有可能不变,也有可能更好。 简单来说就是蝴蝶效应。 所以楚河不确定,魏元忠眼下这番话,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所以唯有沉默。 见楚河不答,只是策马而行,魏元忠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昨日酒宴,他就有心套出楚河的真话,看看楚河究竟有没有向着李唐皇室之心。 毕竟楚河虽然被武则天一手提拔,政治态度却很有些暧昧。即便是为大理寺官员时期,曾经诬陷李元名,但是那也是迫于无奈,虽然名声有污,却不能证明他是真正彻底向着武氏集团的。 其与武三思闹翻,似乎也变相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为何?为何···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就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一直抽离在外。 不站队,不表态,分明身居高位,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影响局势,却站在外围,冷眼旁观。 楚河已经先行了十几个身位,朝阳的霞光披在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韵光。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楚河立马侧身,忽然口中有词,念念而出。 魏元忠侧耳倾听,并不觉得如何。 此语并不工整对仗,虽然节奏分明,却显得过于俗气了。 所言也只是眼下之景象,或有借景抒情之意? 楚河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调:“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此言一出,魏元忠忽然心中涌起了一种悲呛,回望那盘踞在苍茫大地上的长安,那巍峨的高墙,曾经受天下万国敬仰,如今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荣光。或许再过多年,是否还有人记得它?取代它,受万国追捧的,却是另外一座同样古老的城池。 魏元忠还在失神之中,楚河的声音却悠然的传入他的耳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楚河最后的声音,寂寥的在荒野之上扩散。 偶有耳聪的修士,远远的听见,也是浑身一震,不知该如何而言。 马背上的魏元忠,突然下马冲着楚河的背影,重重的弯下了腰身,深深的一礼。 “君此出长安,必乃天下百姓之福,天下则安!”长风过处,碎草折断,唯有这高呼的声音,顺着风朝着远方回荡。 第二百四十六章重回神都(求订阅) 楚河就这样离开了长安,却在长安这座古老的城池上,暂时打下了他深深的烙印。 等到楚河再回到神都的时候,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已经能够感觉到,许许多多或明或暗的窥探目光。 “我认识他!他是楚河!网传的楚河王,据说在春秋副本里当过楚王,很有些手段。”街道旁的酒楼上,有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切!还不是运气好,春秋副本里直接化身古楚王室子弟。想不到在这里更甚,居然直接降临为长安令李开明,这算是开局第一好的身份了吧!”另有一人十分不忿道。 “好?才怪呢!才降临就被发配到了长安,手上有权无用,岂不是白给的!凭白落后了两年,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只怕最后结算的时候,收获不见得比我们多。”此时便有分析帝,直接站出来指点江山,分析楚河现在这个身份,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不中用,还不如一个寻常身份来的好。 “要我说,最厉害的还是许导啊!一个修真新人,竟然硬生生的玩了这么大一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李荀的布防图和勾结名单的,直接就一飞冲天了啊!”话题不知何时,便转移到了许导身上。 果然提到许导,酒楼上的众人,便都啧啧有声起来。 就表面上来看,众多降临的现代修真者里,就许导混的最好,地位最高。 “有什么好奇怪的?许导虽然是修真新人,但是修真者才多少?普通人又有多少?能从那么多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国际大导,没几分本事哪里能行?谋取地位,争夺权力,又不是光靠修为便可以决定的。如果真是这般,那满朝文武,岂不是都要靠修为来排资论辈,根本不管个人真实执政能力如何,你以为写网络小说呢?”这是明显的许导吹。 楚河入了神都,首先要做的便是先沐浴更衣,然后进宫面圣。 当楚河再见到武则天的时候,她似乎比上一次相见,多了几分暮气。 登基为帝,是有代价的。 当龙气占领了身体的最后一丝角落,武则天就基本上无法再使用任何常规的灵药、养生、延寿之物。 也就是说,从登基为帝那一日开始,她就无法再继续维持自己的年轻与活力,只会越来越苍老,逐渐走向死亡。 很久以前,大地龙气不是这样的。 这是天帝所下的诅咒,除非天帝亲自解除,又或者杀死天帝,否则人间的帝王,难逃如此宿命。 传言中,秦始皇曾经在诅咒初降时,用方士炼制了不死丹,可以粉碎这诅咒。 但是也只是传言,从未有人见过不死丹。 历代帝王,都纷纷寻找不死丹的下落,却都没有结果。 武则天也是如此,她召回楚河,其一便是有心敲打楚河,将他放置一段时间,免得成长过快,脱离控制。同时她也是为了让楚河帮她去寻找不死丹的下落。 听了武则天的要求,楚河心中颇有一种‘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感觉。 “这是印降大师,寻找不死丹一事,他会帮助你!大云寺的力量,你可以调动,但是必须是为了不死丹。”武则天疲惫的对楚河说道,声音不再清脆,显得有些苍老。 “是!微臣遵旨!”虽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却也不错。 寻找不死丹这种事情,做还是要做的,万一真的找到了,那也是发大了。即便找不到,因此接触佛门的力量,乘机打入其中,也是好事。 楚河向来都不喜欢被动受力。 既然早晚有一天会碰上,那么还不如抢先提前下手,做好准备。 道门如今面对佛门压力,危机重重,勉强能抱成一团。佛门就不是了,门中派系林立,争权夺利。随着佛门声势越发浩荡,矛盾也在其中愈演愈烈。 即便是楚河通过洒在江湖的一些手下,也能从一些细枝末节处,感受到其中的重重纷争。 其中佛门如今,最主要以三支为主。 被誉为禅宗祖庭的大林寺,当年曾经救过李世民,更出僧兵帮忙打过江山,可谓与大唐有很深瓜葛的佛门势力。 随着李唐王室的没落,大林寺虽然不至于如道门一般受到打压,但是各种资源供给的削减,依旧使得大林寺有江河日下的趋势。 其二便是弥陀宗。 弥陀宗对于武则天的称帝,可谓是起到了居功至伟的作用。 最后更是请下佛旨,让弥勒佛亲降祥瑞,承认了武则天是其世俗化身的地位。 而最后一支,则是大云寺。 弥陀宗的强势,引起了武则天的忌惮,所以她出手分裂出了一些佛门的年轻精锐,以编撰大云经为由,组建出了大云寺。 以大云寺来对抗弥陀宗,使得二者相生相杀,不得不说一手权谋玩的是妙极。 那些大云寺的和尚,即便是明知道武则天的居心,却也不得不往套子里钻。 因为武则天给大云寺的待遇,实在是太优厚也太有诱惑力了,四大皆空的和尚们也难以拒绝。 就是这三支佛门目前最强大的势力,相互攀咬,互相摩擦,反而在武则天处形成了均衡,天下的权利还是被武则天握在手中,没有让大权旁落,使得宗教的权利,超过了皇权。 教权和皇权,本来就是相互对立,却又偶尔相生辅佐。 远古和上古时代,皇权与神权是合一的,三皇五帝他们既是统治者,引导者,也是人们的信仰之源。 所以三皇五帝的强大,也毋庸置疑。 就连高高在上的天帝,面对他们也不得不放低姿态,平等对话。 但是等到皇权被阉割,又与神权分离。模糊的神权概念,又被重新定义为清晰的教派,各有理论,各有核心思想。想要重现远古三皇,上古五帝之时的风貌,已经决然不可能。 野心勃勃的秦始皇或许曾经做过这样的美梦,但是代价便是结束了春秋战国的大秦帝国一夕之间便崩塌。 再见过武则天,并且接了武则天分派的任务,楚河取了与印降和尚联系的方式后,离开皇宫。 等回到在神都的府邸,府邸中早有来客等待多时。 “你个扑街!究竟是怎么进的副本?亏我还好找了一通。”才走进客厅,扑面的便是许导礼貌的问候声。 而许导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披盔甲的青年将领,身材笔挺英武,相比起以往,又多出了许多真实的铁血气息。 第二百四十七章不死丹的骗局(求订阅) “曹大明星!近来看来发展的不错啊!”楚河笑着冲那青年将军打着招呼道。 许导在一旁点头道:“这一身气势,练的倒是不错了!等我回去后搞个本子,咱们合作拍一部古代战争片,说不定这小子还能捞个影帝当当。” 楚河十分惊异的看着许导,用夸张的口吻说道:“哈!许导!您还能拍战争片呢?这话我怎么就不信呢!” 香江导演的通病,就是一碰到大格局大场面,就有些把控不住,许导虽然在其中已经算是最能弄场面的了,但是和张国师比起来,拍战争戏的手段,还是只能用不成熟来形容。 许导一翻白眼,嘿嘿道:“小瞧人了是吧!以前香江地域小,演员少,资金不足。拍片的时候了不起几百人,窝在一个小片场里,大家伙养成了习惯,碰到大场面束手束脚那是在所难免。不过这一趟大唐之行,见过了真正的古代战争,并且亲身经历,感触良多。” “凭我的本事,再拍战争戏,国内我说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曹俊生在一旁坚硬的笑了笑,好好一个一线小鲜肉,硬是被战场打磨成了僵尸脸,即便是楚河和许导刻意将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充满了调侃,依旧未能让他放松心态,回归原本。 “这小子历练是有了,可是这心态调整可不行,比你小子差远了!”许导小声对楚河说道。只是这客厅中仆人和侍女都被驱赶了出去,只有三人罢了,又都是修真者,小声说话有什么用? 楚河闻言,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毕竟像我这般才华横溢且英俊潇洒的伟男子,世间罕有,又岂是人人皆可比肩的!” 一旁的曹俊生忽然猛拍桌子,那硬木桌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突然面色发黑道:“我特么唯一不如你的,就是脸皮永远赶不上你的厚度。” 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身上那股浓郁的血煞之气,顿时也冲淡了许多,开始内敛。 经常出没于副本,更改不同的身份,一个不小心真的有可能会迷失自我,曹俊生很显然是‘入戏太深’了。而许导和楚河,就是在用各种法子刺激他,帮他‘出戏’。 楚河倒是没有这样的顾虑,首先他本身的性格就颇有些复杂,表面上温和逗比,骨子里冷血腹黑且霸道,这样的性格转换,本身就让他能够更好的适应副本,就像换面具一般,调节自身的‘属性’。 更何况他的识海里还有鬼谷子留下的那一截神奇的翠竹,它时刻都保护着楚河的本来面目,不让其被‘外物’所侵扰。 待到曹俊生恢复正常之后,三人便又各自掌握的局面,进行了一些交谈。 楚河也对他们坦白了自己的打算。 毕竟想要获得他们的帮助,隐瞒就必不可取。 听完了楚河的部分计划,许导用无比神奇的眼神看着楚河,忍不住又道:“你小子···嘿嘿!你小子可以啊!老子我一向自认为想法多、点子奇,但是和你一比,似乎还差了那么点啊!” 楚河闻言便道:“您老客气了!您也不比我差,只是年纪大了,脑子难免僵硬了些。早三十年,该想到的,您一定想的到。” 许导闻言,气的胡子直跳,要不是打不过,现在已经出手。 楚河这话压根就不是在安慰,而是在挑衅吧! 曹俊生在一旁打圆场,拉开话题道:“楚河王的这个想法确实很有操作空间,而且只要成功,副本结算时,我们的参与度和挖掘度,直接爆表,会有很大的收获。” “不过楚河王现在被武则天委派寻找不死丹,没有他主导局面,只怕事情难有很大的进展。而且···要是真的找到不死丹。” “那我们的任务岂不是失败了?” 虽然这话题转移的有点硬,但是考虑到对方还是在本性‘恢复期’,不好直接落了颜面,楚河便顺着话题说道:“不死丹怕是找不到了!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一直在想。天帝既然已经限制了人间帝王的能力,那么就绝对不会留下不死丹这么明显的破绽。” “难道不死丹不存在?”曹俊生疑惑道。 许导冷笑道:“那也不见得,只是有些东西即使存在,却始终寻找不到,那就像钓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永远骗驴子往前走,连地上的青草都忘了去吃。” 许导说的,正是楚河想到的。 或许所谓不死丹,就是天帝刻意留下的一个幌子。 引导着许许多多期望长生的人间帝王,耗费时间、精力去找寻,最终却一无所获,死在病榻之上。 而倘若没有不死丹的存在,不甘心的人间帝王们,将精力放在寻找、挖掘全新的长生之道上,未必不可能在多少代后,总结归纳出全新的摆脱眼前困境的办法。 “那些帝王都是蠢货么?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被愚弄?”曹俊生还是不解。毕竟历代帝王,愚钝之辈也有,但是惊采绝艳如汉武帝、唐太宗等,难道也看不穿,猜不透? 许导道:“所以我没有彻底否决不死丹的存在真实性。正是因为它或许真的存在,才会让历代帝王们,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毕竟帝王都是至私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去博取那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找到不死丹,独自长生久视,永镇江山。也不愿将机会留给后来者,打破僵局。” 说到这里,楚河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不解之色。 相比起先代帝王,武则天其实更加着急的想要找到不死丹才是。 但是她的做派,楚河认真想来,竟然感觉有点敷衍的味道在其中。因为武则天已经年事已高,登基之后便不会再有多少年的阳寿。 确实,她给了楚河调动大云寺力量的权利,让他去寻找不死丹。 但是大云寺的力量虽然不弱,但是对比起武则天的权利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本已经该到了倾尽全力的时候,却只是这样敷衍了事,要么是放弃了长生,根本不抱期待,要么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前者还是后者?根本不用选择,所有稍微懂得点武则天的人都会知道,那一定是后者。 “武则天,你是否有打破不死丹的束缚,另夺天机,续命长生的办法?”楚河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如果武则天真的有这种办法,而且成功的,那么他们的主线任务就会被无限期的延长,甚至没有完成的可能。 到那时会怎么样?被长久的禁锢在这片天地,这方副本里,永远出不去吗? 表面上看,对于修士而言,这似乎反而是件好事。但是楚河不会这么认为,他虽然还没有接触到最核心的,关于灵光幻境的研究资料。 却还是总结出来,副本世界不是久留之地,他们始终是外来者,待久了会面临一种未知的劫难。 何况别的不说,副本内外的境界突破,看似相同,其实本质上有所区别。在副本内成为金丹修士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这是一种不协调的差异感,当这差异感扩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金丹、元婴,甚至更高的境界,只怕也并未真正突破人体的极限寿元。 第二百四十八章倒行逆施(求订阅) 送走了许导和曹俊生,楚河独自一人时,依旧还在思索着许多疑惑。只是罗织军似乎也渐渐‘圣眷’淡薄,楚河从罗织军处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而大云寺的人只是一再催促楚河去寻找不死丹,仿佛是很着急的样子。但是仔细再分辨,这些和尚似乎也只是嘴上说的勤快,并没有什么真的动静。 接连数日都是如此,楚河也就假装忙活,实则根本没有把重心放在寻找什么不死丹上。 楚河回归神都两个月后,一日夜深人静时,突然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了楚河的房间。 楚河原本在床上打坐,打磨金丹,骤然嗅到这股臭味,顿时就从床上跳起来。 睁眼一看,就看到鱼贤杵在身边,紧张的看着一团徘徊在楚河屋顶的阴影。 那阴影似蛟似龙,盘旋变化,如水滴一般落下,然后在房间内扭曲变化,捏合成一个人的摸样。 “东阳离!”楚河看着来者,眼神有些不善。他现在和东阳离的关系,可谈不上多好,充其量就是东阳离被楚河胁迫,强逼着答应了楚河两个条件。 “我答应你的第一件事,已经办到了。”东阳离扭曲成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说道。 “嗯?”楚河刚刚从修炼中惊醒,还有点懵,迟疑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 “你真的将赵东来和一个青楼女子调换了灵魂?”楚河问道。 东阳离眼中掠过一丝不耐,却还是沉声说道:“我不仅给他换了身体,并且还封印了他再次修行的能力。我不知道你和此人有什么恩怨,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现在,我做到了你要求的事情,但是你为何不守承诺?” “我不守承诺?”楚河一愣。 “难道是武三思为了讨好武则天,还在继续原来那个计划?不对啊!武则天现在已经登基为帝了,武三思即便是再无脑,也不至于费力不讨好的去画蛇添足吧!”楚河皱眉想着。 “好了!你用不着质问我了,我想你来之前,应该已经调查过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其实都应该与我无关。不过看在我们略有交情的份上,你且细细道来前因后果,我还可以帮你探查一番。”楚河坐正了说道。 身边虽然恶臭熏人,但是只要有鱼贤在,楚河心中有底,并不怕东阳离。 即便鱼贤不是东阳离的对手,带他逃走,还是十分容易的。 东阳离冷哼一声说道:“长江改向,地水脉络变化,整个流向都开始出现紊乱,有时候甚至会大范围出现逆流,自东向西。我去过长江龙宫,龙宫之地已经被击破,长江水族几乎被屠戮殆尽。” “这些难道你连一点都不知情?” 楚河闻言,瞬间感觉浑身过电,整个人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长江改向?怎么会改向?” 楚河顾不得其它,对鱼贤道:“鱼兄!速带我到长江一探究竟。” 鱼贤点点头,伸手抓住楚河,凌空一个翻身,竟然直接在屋子里拉着楚河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长江边。 楚河面色有些发白。 鱼贤发功的时候,身上的臭味尤为浓烈,即便是已经习惯了一段时间,但是闻到的时候依旧会有极为强烈的不适。 站在江岸,粗一看,似乎并无任何不妥。 但是当楚河在岸边伐木,运功抛入江中之后,就看到那树木在江中不断打转,然后被一股强大的撕扯力,直接粉碎。 “这是两股水流相互对冲,形成了江中大大小小的漩涡。”楚河心想。 又过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东阳离方才尾随而来,可见他的速度和鱼贤比起来,简直差了一大截。 楚河三人顺着下游走,越是往下游去,江面上的波涛便越是汹涌,已经基本上没有船只敢在江上行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时隐时现。 在鱼贤的帮助下,三者直接飞到入海口处,便瞧见东海之水浑浊无比,正怕打着巨浪,将海水倒灌入长江之中。 入海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鼓动巨浪,逆转大江入海之局。 “海底应该有什么东西,你们谁会水,下去看看。”楚河说道。 鱼贤摇了摇头道:“不要看我,我不会水。” “你不是鱼么?怎么不会水?”楚河纳闷道。 “我是咸鱼,不是鱼!”鱼贤翻着死鱼眼说道。 东阳离在一旁却道:“不用说了,大家一起下去看看,我会避水咒。现在便直接以佛门禅宗的以心传法之术,将它传给你们。” 楚河诧异道:“你还会佛门法术?” 东阳离不咸不淡道:“活的久了,什么都要学一点,总没坏处。” 说罢一搓手指,指尖绽放两朵曼陀罗花,繁花绽放之时,两点灵光飞向楚河和鱼贤。 楚河见鱼贤直接接过灵光来,按在心口融入进去,便也有学有样。 当灵光融入心头,楚河的脑中自然便拥有了一段单纯的,关于避水咒的记忆。 虽然手上还很生疏,但是施展这套避水咒的各种真元频率,以及口诀变化,却已经十分纯熟,短时间内就能上手。 待到楚河和鱼贤二人将避水咒都修炼好了后,两人一条咸鱼,便同时开启避水咒,跳入海水之中。 入海口的海底,原本应该并不深才是。 但是当三人跳进去后,却发现,海底之下,不知何时,竟然被挖开了一道幽深之极的裂缝。 那原本自西向东流来的江水,就都是这般被压入了深深的海沟之中。 而再往深处去寻,却看到在一面岩壁上,镶嵌着一个又一个金色的巨螺,足足有上千个之多。 这些法螺中吹出强烈的气流,将海水翻腾,倒灌入长江之中。 三者扛着此地强大的撕扯之力,顺着海底往江底走,一路上每隔三五里,便会出现一排排逆吹水流的法螺。 轰隆隆···! 强烈的震动,从江底更深处传来。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更深处,进行着剧烈的活动。 感觉到震动,东阳离手里掏出一个像小船似的法宝,抛出来将三者同时笼罩。那小船的一端闪烁起土黄色的光芒,载着三者从江底往地底突入。 穿行与地底泥土之中,随着小船上一道道特殊的灵气频率散发出去,原本昏暗的地底,竟然变得透明起来。 在这灵气的覆盖范围之内,能见度足足有五十米。 “这是厚土宗的土行舟,厚土宗的看家宝贝,你是怎么弄来的?”鱼贤扭头对东阳离问道。 东阳离不说话,咧了咧嘴,凭楚河的直觉,这玩意来路绝对不正,厚土宗的人肯定不是老老实实交出这件宝贝的。 “看!那是什么!”楚河突然指着土舟的西南方向,脸上露出一抹骇然之色。以他的镇定,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看到了何等震惊的场景。 同样看过去的鱼贤和东阳离,也都露出一副哔了狗的表情,特别是东阳离,似乎一瞬间想到了更多。面色骤然之间,变得极其难看,且···恐惧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敢叫江山换新颜(求订阅) 目光所及,却见有巨大的深灰色物体,正在不停的蠕动着,那柔软而又坚韧的表皮,每一次在地底窜动,都会引得巨大的震响。 “快点将船拉开!否则撞上去的话,会被它们直接碾碎。”鱼贤面色发黑道。 不用鱼贤提醒,东阳离已经在这么做了。 随着土行舟的拉开距离,东阳离同时也放大了土行舟对于地底的透视范围,终于那巨大的,在地底活动的生物,露出了真容。 它看起来就像是放大了数十万倍的蚯蚓,正在地底吞吃着泥土,将原本的地底暗流河道堵塞,却又挖出全新的通道,往西而去。 “这是上古异兽‘肠’,相传它是烛龙的后裔,看情况它应该是被人为操控的,正在更改着地貌环境。”鱼贤说道。 虽然是条咸鱼,但是也是一条有文化的咸鱼。 “原来如此!我似乎懂了!”东阳离开口说道。 楚河和鱼贤将视线望过去,等着东阳离的解释。 东阳离的眼神有些失去焦距,表情中带着敬佩和惶恐两种交织不下的情绪。 “我东阳离也算是活了有几百年了,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女子,就更不得不叫人佩服了!”东阳离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楚河心中也有些模糊的揣测,却还是不敢朝着那个方向去想,便向东阳离求证。 东阳离道:“半年前,是我和一群被武皇招揽的修士,前往太行深处,找到了愚公一脉的后人。” “等我们将这些愚公后人带到了神都后,他们就被武皇的人接走了,如今看来,武皇是要让他们效仿先祖,搬山而行。” 《列子;汤问》中有记载,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 故而便有了愚公移山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的结尾,乃是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天帝。天帝感其诚,便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垄断焉。 但是故事本身,存在着破绽。 最少,能直通天帝的操蛇之神,为何会惧怕区区一名老翁? 东阳离给出了解释。 愚公一族本就是夸娥氏后裔。 而夸娥氏与龙伯国人一样,都是远古时期的异人人种,不仅身高百丈,且力大无穷。 二者或有血亲关系。 正是因为是力大无穷的巨人,因此搬山对他们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搬山倒江···武皇这是要做什么,你还想不到么?”东阳离说罢面色有些僵硬的看着楚河。 楚河长长吐出一口气,摇摇头道:“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这等手段,简直比愚公移山还要蠢,但是确实又不失为一种可行的办法。” “所以说···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有人给我解释一下?我虽然是一条咸鱼,但是还是有求知心的!”鱼贤有些抓狂道。 还是楚河对他解释道:“我想武皇的想法应该是,将龙脉改成凤脉吧!” “凤脉?有这种说法?”鱼贤一脸的懵逼。 “当然没有这种说法,只是一种形容、解释罢了。其实所谓的龙脉,也和龙族大抵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形成的龙气,与真正的龙族之气也是类似,却又决然不同的两种能量。当年轩辕黄帝乘龙而去,后世的帝王这才牵强附会,将帝王与龙结合起来,而能为帝王所调用的力量,则是被称之为龙气。久而久之,这种力量的性质,倒是与真正的龙气,变得相近。” “武皇虽然不知天帝是如何在龙脉龙气之中下的诅咒,更没有办法直接解开诅咒。但是她却起心,逆行天下山水龙脉,让整个天下的山水走向,都调换一个边,西高东低那就变作东高西低,以万仞之山,挡住东海之水,逆流长江黄河两大水脉。” “如此一来,岂不就相当于将龙脉化为了凤脉,如此诅咒自消,而她也就能以凤脉之力修炼,走上上古人皇的道路,永生不死,执掌人间,可与天帝并肩。” 说到此处,楚河的脸上也难免涌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无论武则天的为人如何,她的气魄和胆量是值得敬佩的。 听完楚河的解释,鱼贤整个也懵了。 活了上千年,虽然前五百年,做小妖的时候,一直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的瞎混。 但是后五百年,他还是彻底开了智,知道去学习人间的知识,见识天下的英雄人物,来充实自己。 在这五百年的阅历中,他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气魄雄厚,想人之不敢想,不敢做的帝王。 “好厉害的武皇!难怪敢一人打破世俗之规,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有如此决心,尽管我不看好她的行为,却依旧感到敬佩。”鱼贤说道。 天下的名山大川,走向已定,气脉盘结之处,则必有福地诞生。 那些福地、洞府,便又与天下的各个强大修士宗派有瓜葛,甚至是他们的根本之地。 武则天要改换新天地,将江山回炉再造,那就等于是刨了这些修士的根,绝了他们的脉。他们知道了的话,如何会不反了武则天? “她太过自信了,真的以为以女子之身登顶皇位,便可以再创奇迹,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修士?”东阳离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看这些法螺的摸样,似乎都是佛门的法器,这些和尚倒是肯帮她!”楚河说道。 鱼贤冷笑道:“这是当然了!和尚是后来的,他们进入中土时,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多半已经有了主,即便是佛门已经在中土扎根壮大,那些洞天福地想要夺到手,每夺取一处,都要花费血的代价。” “与其这般,还不如直接改了这天地,让洞天福地重新成型,再行分配。” “简单的说,就是看着抢不过,就直接掀桌子呗!”楚河心想。 这倒也是个办法! 难怪会和武则天一拍即合。 第二百五十章虽然佩服,但不能成全(为扁尖万赏加更)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既然得知了这个计划,那么到底该怎么破坏。”楚河说道。 虽然很佩服武则天的大胆,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楚河背弃自己的立场。 “我这就返回太清道门,将此事告知玉阳道长。”鱼贤说道。 “提醒道门,发动道门的力量来阻止改换山河的行动,确实是当务之急。”楚河点了点头,认同了鱼贤的想法。又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楚河的想法,只是诱导鱼贤说出来罢了。 毕竟楚河身上的道令只有三次发动的机会,如果这个‘办法’是楚河提出来的,说不定就会抵消一次机会,那可就划不来了。 东阳离收了土行舟,三人以避水咒浮上水面。 鱼贤虽然急着返回太清道门,却还是先将楚河送回了神都,放置在了神都工部的衙门口。 毕竟东阳离究竟是敌是友,还不能做十足的保证。待在工部府衙内,却是安全的。 等到鱼贤翻身离去后,楚河在工部衙门换了一身官服,将身上的咸鱼臭味洗掉后,就直接进了工部的卷宗室。 虽然鱼贤通知道门,道门一定会阻止武则天的计划。 但是武则天既然打定主意这么做,那就一定有她这么做的底气,道门的反抗未必能够起到作用。 翻江搬山,是个大工程,一定也有用到工部的地方,最后可能的便是天工院。 “希望工部的卷宗中,有更多关于天工院的记载。”想着楚河便一头扎进了卷宗室。 两天之后,楚河从一堆卷宗之中抬起头来。 工部记录的有关天工院的讯息还是很齐全的。 这个部门原本只是下属于工部的一个部门,起因全在于贞观年间,墨家传人藏身于此,并且留下了传承。 之后又吸收了鲁班传下来的一部分技艺,融合了欧冶子、干将等铸剑大师流传下来的铸造手段。渐渐的开始自成一脉。 现在的天工院,与其说是朝廷的一个府衙,不如说是依附于朝廷的一个特殊炼器门派。 朝廷提供资源和庇护,而天工院则是按照订单,为朝廷提供大量的军械以及特殊的器具。 工部基本没有节制天工院的权利,只是代替朝廷与其沟通。 “不过按照卷宗上记载,去年三月开始,天工院就停止了军械的打造和供给,就连一些少量的特供器械,也几乎都停产。卷宗上说,是天工院的院长,正在冲击神匠的境界,故而整个天工院的工匠、弟子,都在配合,并且护法。但是现在看来,明显就是托词。他们是在全力帮助武则天,打造改换江山的法器。”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明明已经停产了的天工院,却在上个月就消耗了精铁五百万斤,各种珍稀材料加起来也有三百万斤。反而比以往打造军械时,消耗的还要更多些。” 楚河心中有了判断,便点齐了人手,带队直往天工院去。 他这是要问罪。既然大量的资源去向不明,作为工部侍郎,去查明真相,很合理不是么? 单单只是将事情捅到道门面前还不足以改变整个局势,唯有以天工院为突破口,将武则天的打算昭告天下,才能让她难以抵挡来自全方位的压力,放弃计划。 毕竟她要登帝,还有武家人支持,还有一些期盼能够回归正朔的唐朝老臣,暂时选择苟且。 但若是武则天打算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下来,一辈子都当她高高在上的女皇,首先受不了的就是武家的人。 虽然他们现在的荣耀和地位,都是武则天赐予的。 但是人却是最不知道满足的动物。 得陇望蜀是人的天性,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的武家,下一步就是彻底将整个江山归为己有。 不过在戳穿之前,楚河要想办法,从天工院如何撕开口子的同时,保存自身,将这口黑锅给甩出去。 毕竟武则天即便是一时沦为众矢之的,她也还是大周的皇帝。 用阴谋和杀戮,染红地毯,走上皇位的女皇。 想到甩黑锅,楚河便又想到了武三思。 原本直奔天工院的楚河,却带着人手,刻意声势浩大,却颇有些慢吞吞的从武三思的府邸前晃悠而过。 用不着多高明的技巧。 楚河知道武三思一定会闻讯跟过来。 已经被封为梁王的武三思,早就将大周的朝廷,当成了自家的朝廷。只要让他知道一点风吹草动,那都是要插手管上一管的。 果然不出楚河所料,楚河率领着众人方才出城不久,身后便有数十匹烈马狂奔追寻而来。 武三思一身的龙蟒纹圆领袍衫,打头当先。 就在武三思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修士,打扮的不伦不类,身上的那股气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与周围的人群不协调。 这显然是两个来自现代的修真者,只是可能是进入副本的经验不多,没有将自己与周围的一切融洽起来,显得格外扎眼,像楚河这样的毒眼睛,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来历。 “李大人!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此匆匆出城?难不成又被陛下发配出去了?”武三思见了楚河,隔着老远便用一种极为戏虐的语气问道。 楚河面上露出难堪之色,却说道:“下官李开明见过梁王殿下!工部有些要事要处理,还望梁王殿下莫要怪罪。” 说罢转身策马就要先行离开,一副不想和武三思多谈,怕泄了口风的摸样。 跟在武三思身后的两个修真者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楚···李开明!你好大的胆子!梁王殿下与你说话,你不跪下听旨便罢了,竟然还敢直接转身就走,简直是不知死活,该诛九族。” 这话说的破绽百出,满是槽点。 让楚河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 这两个家伙显然是辫子戏看多了,而且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大周官场的规矩。 楚河是正三品的工部侍郎,即便武三思是梁王,楚河也断然没有向他下跪的道理。更不受武三思节制。 楚河说明了原因,要离开去办公务,即便是强扯,那也最多只有一些失礼之处。 张口闭口就要诛灭九族,莫说是区区的武三思。即便是武则天要开这个口,只怕都是极难。 此言一出,楚河满脸讥讽,武三思也觉得面上无光的很,直接大声呵斥道:“蠢货!给我闭嘴,退到一边去。” 同时心中不由后悔,这两个家伙,给他敬献了西域奇盒,那盒子里的小人,漂亮倒也罢了,最主要的不穿衣服打架的姿势和动作倒是极多,颇有趣味。 因此武三思便收了这两个人做门客。 岂料竟然是两个草包废物,一开口就凭白让‘李开明’看了笑话。 为了不再尴尬,武三思强势转移话题道:“李大人!你我也算是相交一场,如今你如此匆忙而行,想来是有什么棘手的要事。不如让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第二百五十一章梁王大人,这个不能查(求订阅) 听了武三思的话,楚河心中道了一声‘果然’,嘴里却推脱道:“左右不过是一些小事,何必劳烦梁王殿下!” 话虽如此,眼神却不自觉的下移,给人一种很是心虚的感觉。 而这一抹心虚,则是被武三思准确的捕捉到。 “天下无小事,你的是就是朝廷的事,朝廷的事就是陛下的事,陛下的事就是我武家的事,而武家的事便是我武三思的事。故而···无论你遇到的是什么事,这事我都管定了!”武三思见楚河如此遮遮掩掩,自以为了解楚河的他,便猜想一定是好事,办成了定然会有大功劳,故而强词夺理的说道。 紧接着武三思更是发挥小聪明道:“你是工部侍郎,从北城门出去,那个方向是天工院的神兵谷。莫非此事是与天工院有关?” “大胆李开明!若有事隐瞒,知情不报,可知是何罪?”武三思大喝一声,恐吓楚河道。 楚河面色一白,不得不‘老实’的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坦白告诉给武三思。 紧接着又跟了一句道:“梁王殿下切莫操之过急,此事是否天工院中饱私囊尚未可知,还请先查明真相,再上报陛下不迟。毕竟天工院归属陛下直辖,关系重大。” 这话说的也算是滴水不漏了。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便能听出不同的意思来。 此时武三思听到的便是大功劳的意思。 武则天登临帝位,日渐衰老,眼看做不了几年皇帝了。虽然李旦还是皇太子,但是他这个位置,坐不稳天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贺兰敏之被武三思和武承嗣联手除去之后,剩下的对手似乎便除了彼此之外,就唯有一个太平公主。 早先武承嗣装病,避开了武则天赐婚他与太平公主的打算,其太子之心便已经昭然若揭。 相比起文武双全的武承嗣,只懂得钻营溜须拍马的武三思,差了一大截。眼下似乎有立大功的机会,武三思如何肯放过。 “好胆!区区天工院,竟然敢侵吞国库重资,当真是胆大包天!列位且随本王前往,揪出那胆大妄为之辈。”还算武三思比较清醒,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天工院也确实不太好惹,便话锋一转,言下之意便是只抓恶首,并不针对整个天工院。 故而好好的激励士气之语,便变得虎头蛇尾,难免有泄气之感。 他却也不怕楚河拿假消息骗他。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楚河若是说了假话,那不仅乌纱不保,连项上人头只怕也不是那么牢固。 一行人狂奔而行,因为武三思的部下所骑的都是烈马,不像楚河麾下的工部衙役,都是凭借双脚在地上跑。 故而武三思带领着手下,便远远的甩开了楚河,一眨眼的功夫,便只能看见弥漫的烟尘,而不见人影。 楚河嘴里喊着让手下的衙役们快些跑,实则却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在前带路之时,稍稍绕了一绕,等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带领着衙役,赶到了神兵谷。 果然此时的神兵谷,已经是剑拔弩张。 武三思正在大声的质问着什么,而天工院的大部分能工巧匠,正在加班加点的为武则天制造改换江山的法器,此时撑场面的不过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实在是扛不住武三思的胡搅蛮缠。 “怎么?不说是吧!莫非是非要本王将你们一个个都抓了下大狱不成?”武三思一脚将一个老工匠踹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 旁边几个比较年轻的工匠,脸上都露出不忿之色,有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小学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师兄拉住,制止了其言。 虽然如此,武三思却再次‘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丝的异样,松开老工匠直接将小学徒抓起来。 啪啪啪! 直接便抽了三鞭子,打得小学徒是皮开肉绽。 嗤啦一声,衣衫破裂,竟然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肤。隐隐有微微的丘峦起伏,在胸口的位置。 “哟呵!没想到还是个雌儿!”武三思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在那小学徒的眼中,便放大成了裸的笑。 天可怜见,他武三思虽然好色,但是也是有基本追求有品位的。 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学徒,不仅身材干瘪,而且也不知道往脸上抹了什么,蜡黄蜡黄的,武三思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人长的不好看,笑起来自然猥琐,这是天赋技能,想废都废不掉。 “你这个禽兽!不要碰她!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武三思还未说什么,一旁的一个年轻工匠似乎已经脑补了某些了不得的绿帽情节,双眼通红的大声咆哮道。 “混账!不能说!你想让我们天工院满院被诛么?”老工匠被按在地上,嘴塞在泥土里,却依旧发出沉闷的声音。 “满院被诛?这背后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还有什么更大的势力潜伏?想要造反?”武三思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如果能够侦破一桩造反的大案,并且在成型之前便予以打击,那该是多大的功劳? “武承嗣!这回看你拿什么和我斗!”武三思踌躇满志,松开手上女扮男装的小学徒。将那年轻的工匠抓了过来。 “说吧!那些被你们侵吞的重资,都被你们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拿来偷偷做了军械,贩卖给了某些人?说!”说到最后一个字,武三思气势威严,一字大喝而出,在他自己想来,那一定是声如洪雷。毕竟为了吐出这么一个很具有震撼力的字眼,他连自己的胸腔都震疼了。 年轻的工匠在两个武三思的手下压制下,扭了扭身体,冷笑道:“我们不曾做什么军械,全都用来制造成法器了!至于给了谁?我们给的正是当今武皇陛下。” “如何?你可还敢继续查?”说罢年轻的工匠讽刺的看着武三思。而那被压制住的老工匠,此时却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梁王大人!既然事关陛下,我看还是不要查了吧!要不然惹祸上身。毕竟陛下所做之事如何,也并非梁王殿下您皆可知。或许陛下是另有打算,也不一定。”楚河适当的站出来,下马走到武三思身边,小声提议道。 原本武三思也被吓住了,此时经过楚河‘提醒’却突然大怒,一脚将那青年工匠踹翻在地。 “好大的胆子!冥顽不灵,竟然敢假借陛下的名义!给我统统抓起来,押送到大牢去。既然他们说为陛下做了这一切,那我倒要禀明陛下,看看陛下究竟有没有给过你们这个权利。” “都给我带走!” 第二百五十二章为梁王请功(求订阅) 武三思将天工院留在神兵谷内的人都抓回了神都,关押在刑部大牢之内。 不出半日,消息便传遍了神都。 工部侍郎李开明的府中,暗中到来的许导一见面,便指着楚河鼻子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虽然找了个武三思在前面顶着,但是你当武则天是傻子吗?这事她只要找人一查,不需要证据,就知道是你在暗中捣鬼。” 楚河却慢吞吞的喝着茶碗里的茶,不紧不慢道:“但是她找不到证据,不是么?” “我现在的身份是礼部侍郎,不到三十岁便官拜三品。再继续靠着武则天,我能得多大好处?别忘了,我毕竟姓李,就算是陇西李,她也不会真正的彻底放心。“ “那你是准备撕破脸皮?”许导问道。 “那倒不至于,武则天既然要做明君,那做事就要讲游戏规则,不能肆意妄为。只要不被抓到把柄,她最多只能冷落我,却不能直接动手杀我。而我现在却要渐渐的放开手脚,成为复兴李唐势力的一面旗帜,将残余的李唐旧势力,悄悄的笼络到麾下。”楚河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就不担心罗织军的人吗?”许导问道。 “罗织军已经不再是以往的罗织军了!自从武则天称帝,便已经开始消减他们的爪牙,限制他们的权利。狄仁杰被贬,来俊臣其实也遭到了武则天的嫉恨。丘神勣和周兴被杀,索元礼毕竟是胡人。如此一来,罗织军已经快要落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了。”楚河还未说完的是,现在的罗织军,其实已经有八成,被他暗中握在了手里。 在长安那两年,楚河过手了无数的财物,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用来给罗织军中埋下的暗子,让他们在罗织军中发展各自的势力。 表面上看,这些潜伏在罗织军中的小势力,相互不对付,构成了一个整体的平衡。其实大多都是楚河的人控制下,演绎出来的表象。只要楚河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集合成一块,为楚河服务。 这只怕是连武则天都想不到的事情。 周兴曾经察觉到过蛛丝马迹,想要用这一点来威胁楚河。只可惜,他不该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与丘神勣合作。 被楚河借着机会,直接一网打尽。 在周兴被抓走之前,便已经被楚河暗中动手手脚,没过多久就在大牢里,熬不住酷刑,得了‘失心疯’。 多年的暗中发展,楚河羽翼渐丰,只要他不走错步子,即使是武则天想要动他,也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如此,你的局面也会变得更被动。”许导还是摇头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要钓大鱼,鱼饵就要够份量。我若不亲自出面,引出武三思插手,就没那么简单了,做的刻意了,武三思即便脑子不好使,还是有可能脱钩。”楚河说道。 “何况,这不是还有许导您么!从明日开始,许导您就隔三差五的参我一本,理由不要太过圆满,总要给我留条活路,尺度我想许导您会拿捏。只要你我每日沉迷‘争斗’,无心其它。武则天既然保证了官场平衡,也就不会太过于苛刻于我。” 许导闻言,顿时笑骂道:“你还真是卑鄙、无耻,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帝王所求,并非忠诚,因为帝王本身就并不相信什么忠诚这一套,越是成功的帝王,越是如此。楚河做过楚王,对于这一点再明白不过。 他们追求的是平衡,只要让他们看到了平衡,而这平衡的尺度,掌握在他们的手中。那么手下的臣子,究竟是忠于谁,是否有二心,他们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究。 当然归根结底,不能揭盖子,不能露出把柄。 如果楚河露出了真正的,难以推脱的把柄,那么已经要对楚河心生不满的武则天,很愿意送他出太乙门,给他来上一刀。 可以说,楚河做这个决定起,就已经要彻彻底底的从幕后走上台前。毕竟若是在影子里站久了,很容易忘了自己也是能活的光明正大的人物。只会玩弄阴谋和权术的人,终究难成大器。 只是原本这个时间楚河还想往后推迟个一两年,可惜武则天改换江山的计划,打破了楚河的原本打算。 “对了!这么大一口黑锅,你甩给了武三思,有没有想过如何借他的手,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许导又问道。 楚河道:“这事不用我们插手,自然有人代劳。” “代劳?谁代劳?”许导问道。 紧接着许导便自己点了点脑门,失笑道:“我还真是糊涂了!这个时候,想出来把武三思往悬崖上推一把的,当然是武承嗣了。” “你事先,只怕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部分‘真相’泄露给武承嗣知道吧!” 楚河点点头道:“工部有武承嗣安插的人手,事实上无论是三省六部,还是宫中以及各方军中,武承嗣都悄悄安插了人手。这位魏王殿下的手段,可比武三思要高明多了。” 许导冷哼一声道:“少借机自己吹捧自己了,我想你在各处安插的人手,一定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否则你也不会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甚至能用武承嗣的人,帮你做事。” 楚河笑而不言。 第二日早朝,以吏部侍郎田庚为始,随即有十几名五品以上的高官出列,纷纷为梁王武三思请功。 言其彻查国弊,纠出国之硕鼠,对江山社稷有大功。 天工院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其幕后定然还有许多不可告人之处。恳求武则天委任梁王为主审官,审查天工院上下,使得真相大白。 武三思虽然不解,为何武承嗣的人会骤然站出来,替他说话。但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事怎么就不对劲。 还未来得及多言,武则天便剥了他的礼部尚书和在兵部的职权,调任其为特进,主审天工院贪墨工部重资一案。 表面上特进为正二品,比礼部尚书高了一截。 但是一二品官,历来都是有职无权,特进更是闲散文官,手上的权利便更是稀松。 武则天这是给武三思玩了一手明升暗降的把戏。 此时武三思方才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却吓的直接跪倒在地上,咚咚咚给武则天便磕了三个大响头。 脑门都磕破了。 只是此刻的武则天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日渐苍老的面容上,尽是冷酷之意。 虽然武三思只是被利用,但是他的愚蠢,他的冒进,他的不知所谓,便是罪过。更关键的是,武则天发现,她极力想要掩饰、遮盖的东西,就快要压不住了,快要大白于天下。 如此情况下,她需要有一个人来承受怒火。 李开明和武承嗣固然该死,但是她却不能无端降罪,故而武三思就成为了泄愤的出气筒。 此案无论审理的如何,武三思的前途,已经是一片黯淡,说不准便还有杀身之祸。 第二百五十三章四夷献天枢(求订阅) 随着天工院私扣重资事件发酵,从朝堂到江湖,都是暗涛汹涌。 道门和儒门的力量,也都调度起来。 原本暂时妥协,承认了武则天统治地位的儒门,也开始发挥出其庞大的影响力。 他们无法忍受,一个女皇,作为不死的帝王继续千秋万代下去。 满朝上下,汹涌的暗流,几乎可以将任何大意的人绞碎,无论他是谁,哪怕是武则天也必须要步步谨慎。 皇帝只是一个名号,失去了手中的权利,若是空余下一个名号有何用? 楚河暗中这一击,可谓是打在了武则天的软肋上,不仅武家已经与她貌合神离,那些早已被‘驯服’的文臣,也都纷纷再起波澜。 若非武则天曾经提拔了大量的胡人武将,从而将军队的权利握的十分严实,只怕现在江山已乱,帝位不保。 “激恼之术!”鱼贤隔空施法,只见对面偷袭而来的异族邪修,直接放弃了原本化身黑烟的妙术,手持两把弯刀,如同旋风一般朝着楚河刮来。 乱刃割起风暴,将整个花园都搅乱。 楚河手持一杆雪花镔铁盘凤枪迎了上去,一枪刺出,便是暴雨梨花。 同时三团雷球环绕在楚河的周身,不断的旋转,任何靠近楚河的劲道,都会先遭遇这盘旋的三颗雷球,被其粉碎。 吼! 银枪洒下,枪尖处,仿佛有白虎扑出,瞬间撕咬在了那异族邪修的身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其撕碎。 尸体断裂成数截,洒落一地。 “罗成的五虎断魂枪,以凶猛著称,怎么到了你的手上,却竟然变得如此残忍!”鱼贤浮在天空,声音却传到了楚河耳中。 楚河所用的枪法,正是从曹俊生那里交换来的五虎断魂枪。 此枪法为罗家的不传之秘,原本的罗继云也是不会的。直到曹俊生顶着罗继云的身份,在战场上立了大功,重扬了罗家声威,这才得传。 楚河听说后,便花了一些代价,找曹俊生换来了这套枪法。 此时用来,果然比薳启疆的那套枪法更加顺手。 毕竟薳启疆的枪法,结合了兵家手段,楚河不修兵家之术,枪法即便是纯熟,威力也无法发挥完全。 “这已经是第五波了!这暗杀没完没了的,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武则天的手段。这是有人想要把水搅浑,让我彻底与武则天对立么?”楚河收枪而立。 虽然有鱼贤守护,但是楚河并不是每次都让鱼贤直接出手。 当然虽然为了磨练武技、神通以及法术,但是楚河也没有脑残到直接就这么与刺客硬怼,每次都让鱼贤先放出激恼之术,给敌人喂了脑残片,这才开打。 虽然磨练的效果锐减,但是安全性却大大提高。 就像方才被杀的那个异族修士,他的特长本来是化身无法捉摸的烟气,暗中偷袭,幻影袭击。但是正因为中了鱼贤的‘脑残片’,这才选择了正面和楚河硬刚,然后被楚河一枪挑杀。 收枪而立,楚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此时,夜无非却急冲冲的飞奔进来,看都不看满地的血渍和残尸一眼,大声对楚河说道:“四夷入神都了!” “四夷入神都?借用令四方臣服之气概,以稳国本么?是示威还是示好?是彰显本事,还是····。”楚河还在想着,夜无非便接着说道:“四夷以四方神铁,共计两百万斤,打造了一座天枢要献给武皇。” “嗯?嗯···!”楚河眉头一皱,紧接着手中的雪花镔铁盘凤枪直接杵破了地上厚厚的青玉石板,入地一尺。 可见此时楚河的心态,颇为失衡。 “四方神铁,四夷铸天枢!武则天这是要引四方夷族异神之力,强行改天数么?” “果然不死丹、改换江山都不是武则天的全部,为了续命甚至不死,她可以做更多,做的更过分。” “只怕四方夷族献天枢,依旧不是终点,她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我们都在和时间赛跑。” “武则天想要在天命到来之前,寻找到长生之法。倘若长生难行,便会先行续命。” “而我们如果想要阻止武则天成为不死的帝王,最终达到回归正朔的目的,就必须在武则天一次次尝试,找到正确的办法之前,获得足够的力量,将她从皇位上赶下来。” “幸好!武则天的长生执念某种程度上,正在不断的动摇和削弱她的统治根基。” 只是短短一瞬间,楚河的脑海中便转过了许多念头。 等出了李府,楚河随着大街上热闹的人流而行。 满神都的人,似乎都已经听说了四夷献天枢之事,普通的老百姓,无法理解这背后的诸多含义,只是感到兴奋。 这是一种荣耀,身在这盛世,与有荣焉。 四夷天枢将会从定鼎门而入,穿过半个神都,然后抬过洛水,落在皇城之前,为武皇收敛四夷之神气,以养武皇之荣华。 看着沸腾的百姓,看着喧闹的人群。 人群中有那么一些形迹可疑之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四夷天枢,热热闹闹的被抬入神都,送到皇城门下。 这些人相互并无交流,只是眼神却都同样的充满了阴翳。 武皇这一次,真的是瞒天过海,打的大家都措手不及。 她成功续命了。 有了四夷天枢,武皇续命最少五年,最多可达十年。 这是楚河事后,通过鱼贤从玉阳真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四方夷族所崇拜的异族之神,虽然远远比不上天帝的强大,甚至早已被流放到了异世界之中,难入中土。 但是他们的神力,确实有一定程度上,抵抗天帝诅咒的力量。 方才小胜过武则天一局的楚河,心头的那么点得意,此时已经彻底消散,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我似乎是因为势力的膨胀,有点小瞧武则天了!坐拥天下,铁血统治江山的她,一旦下定了决心去做某件事,又岂会这般容易就被打断。只是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她或许还是会多线而行,一边续命,一边谋取长生。真正的交手和拉锯战,现在才开始。” 天册万岁元年武则天加号为“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改年号为“证圣”。施行大赦,赐准聚饮三日。 此时的武则天已经恢复了年轻貌美,浑身都散发出强大的威势,即便是楚河这个金丹修士,在面对她时,都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仿佛面对着浩瀚的天地。 武则天似乎已经通过某种办法,开始能控制体内的龙气,企图以这种方法,证道成圣。 而就在同年,五月,契丹首领李尽忠和孙万荣率兵起义,攻陷营州,杀都督赵文翙。神都皇朝之下的四夷天枢,倒塌一面。 武则天当夜咳血昏迷,皇宫中灯火通明了一整夜,无人敢安睡。 第二百五十四章苍龙变(加更) 楚河站在李府的屋顶上,眺望着皇宫,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只见黑压压的阴云盘旋,心中却仿佛可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精气神,正在从那座皇宫之中,被迅速抽走。 “谁又能想到,最是瞧不起蛮夷的儒门,却早就将触手伸到了蛮夷之地,李尽忠和孙万荣的起兵,来的不早也不迟,正巧卡在适当的点上。四夷天枢破了一面,自然就没了汇聚四夷神力的作用。积蓄在武则天体内的龙气诅咒一瞬间爆发,这下可有她好受的了。”楚河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说道。 武则天接连昏迷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才缓缓苏醒过来。 原本有些动荡的朝局,也随着武则天的苏醒,再度恢复了平稳,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这其实是一个信号,武则天她终究是人,她并不神,更不是圣。她也会输,也会失败。 当某种挑战开始起作用,接下来的便是逐步瓦解,最终推倒一片。 武则天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将军曹仁节、张玄遇、李多祚等率兵征讨。 只是,行军半路,却突然找到了吐蕃的截杀,中了埋伏,不用多时便全军覆没。 一时间举国哗然。 武则天借用四夷神力以养己身的弊病开始显露。 历朝历代,岂会没有帝王想到过这个办法。只是借用了蛮夷之神的神力,自然也就承担了因果。 皇宫之外,四夷天枢又塌了一面。 武则天已经苍老如同半百老妇,脸上的皱纹多的都能够夹死蚊子。 短短十日,武则天的面首男妃,便被杖毙了十七人。 面对风华绝代的武媚娘,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升旗致敬。即便是为她耗空精血,也甘之如饴。 但是当苍老的武则天,躺在床榻之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不再是晶莹似雪,而是松垮晦暗,那些原本‘威武雄壮’的面首们,大多变得如同遭瘟的病鸡一般。 毕竟男人和女人还是不同的,一个女人即便是再讨厌一个男人,她也有办法配合某些行动。而一个男人若是心里对一个女人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感到厌恶的话,那么即便是天赋异禀,也很难行事。 至于说吃药···堂堂武皇,宠幸男妃,竟然还要男妃吃药,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等到武则天逐渐收敛了怒气,勉强接受了自己眼下的情况后,接着便再派武攸宜、王孝杰等率兵讨伐。 只是四夷神力既以入中土,借着武则天的身体,污染了中土龙脉,那又岂是这般好驱逐出去的? 武攸宜、王孝杰等多次率兵征讨,均大败而归。 战火纷飞中,武则天的威信一再下降,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神功元年四月,武则天又派武懿宗、娄师德、沙咤忠义率兵二十万,讨伐契丹。 同时与突厥暗中联系,前后包夹契丹。 终于至六月,孙万荣兵败被杀,契丹余众归降于突厥。 此战大周和契丹都是败者,唯有突厥从中获取了好处,日渐强大,成为了祸患。 也就在同年,来俊臣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又欲诬皇嗣及庐陵王与南北衙共同谋反,拟一网打尽。 来俊臣这几乎就是作了大死,简直就是疯狗一般,让全天下都变成他仇人的态度。 但是来俊臣也是有苦自知。 他又不是真的蠢货,怎么可能同时诬告武氏诸王还波及到太平公主,以及李氏皇族最后残留的血脉。 这当然是武则天的唆使与逼迫,他不得不为之。 在江山日渐不稳,无论是李氏皇族还是武氏家族,都不再那么听话的时候,武则天准备故技重施,直接一举将所有反对她,对抗她的人,统统拿下。 只可惜,早有准备的武氏诸王和李氏皇族第一次联手起来,细数了来俊臣的诸多罪状,条条都是证据确凿。 根本无需武则天允许,便将来俊臣下狱处以极刑。仇家争食其肉,不一会就食尽。 失去了最后的爪牙,手中的可用之兵,也经过几场大战,几乎消耗殆尽。仅剩的兵力,也基本上被武氏诸王控制,武则天难以调度。 属于武则天的时代,即将走向落幕,这个曾经以一己之力独占天下,俯视群雄的女人,也最终没有真的顶住全天下的压力。 长生无望,江山将要易主。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天下,究竟是姓李,还是姓武。 是国号大唐,还是国号大周。 神都之内,两股势力已经开始不断的发生碰撞。 以李开明和狄仁杰为首的,自然是保李一系,主要占据了文臣方面的势力。而武氏诸王也联合起来,以武承嗣为首领,占据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兵权,声威赫赫,有强取天下之心。 武则天坐在大明宫中,白发苍苍,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上官婉儿就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苍老无比的女人,眼神复杂之极。 她孺慕她,敬佩她,崇拜她,同时也痛恨着她。但是她又不得不仰仗她,依附于她,跟随她。 如果武则天败了、输了、死了,那么上官婉儿无法想象,接下来自己会处于何等境地。 渐渐的在上官婉儿的眼前,浮现出了另一张面孔。 英俊、潇洒,意气风发,同时却又深邃,如同无星无月的夜空,让人看不懂,看不透。 “是否该选择相信他?”上官婉儿不知道。 终于她叹了口气,悄悄的在武则天每日用来提神的熏香中,多加了一味药。 武则天的身体被龙气侵蚀,灵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现在武则天选用的提神熏香,是丹师们从普通的矿物中提取出来的一些有害物,本就是以强行催发人体潜力,消耗人体的元气,达到暂时提神的作用。 在上官婉儿加了那一味药之后,毒性骤然便加强了数倍有余。 原本就在桌案前,昏昏欲睡却强打起精神的武则天,顿时便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上官婉儿上前去,轻轻叫了几声,不见答应,便扶着武则天回到书房后的静室修养。 而又过不久,一个‘全新’的武则天,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坐到了龙椅之上。 “你竟然可以坐龙椅?究竟你是何方神圣?”上官婉儿吃惊的看着‘武则天’,小声问道。 龙椅为天下至尊之位,天下龙气皆在此汇聚,若非天子,便坐不得龙椅,否则会被龙气反噬,即便当时不死,事后也会气运衰歇,死于非命。 “我有苍龙变之法,本就是利用龙气之术,倒也能勉强坐上几个时辰。” “废话不多说,我让你下诏引武承嗣来书房觐见,你可照做了?”‘武则天’开口问道,只是这一开口,出来的却竟然是男声。 第二百五十五章气死武承嗣(求订阅) 武承嗣正了正衣冠,坐车出了门,直往皇宫而来。 坐在马车内,武承嗣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波澜澎湃不已。 武皇寿元将尽,此时却于深夜传召于他,岂不是正有临终传位之嫌? 想想也对,长生无望,武皇若是不将皇位传给他,那还能给谁?李显、李旦那两个废物吗?庸碌无能之辈,也堪于他类比? 武三思?呵呵!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而已,何况自从那件事后,他便被发配到了凉州,只怕终生都没有回来的希望了。 至于太平公主?薛绍死后便自暴自弃,一身的灵性早就在放浪形骸中消失殆尽,如何还有能耐与他相争? 越是想着,武承嗣越是自信。 等走到书房门口时,已经有意气风发之貌,舍我其谁的气概。 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那点得意暂时压了下去。 武承嗣在上官婉儿的引导下,步入书房。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龙椅前,正伏案阅读奏折的武皇。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老迈,仿佛多吐出一口气,就能将命也给吐出去一般。 龙气的反噬,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武承嗣忽然没来由的心中涌起了一丝迟疑。 “成为帝王,日后等来的必然是这样的结果,那真的值得吗?” 疑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丈夫行于世,位于人下空活百年,也比不得位于亿万人之上,独掌乾坤一朝夕。 “臣武承嗣叩见吾皇万岁!”武承嗣直接一个叩拜在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尽管现在武则天手中的权利已经基本被架空,余下的只有名份。 但是武承嗣不会大意,更不会在这里得意忘形。 “是奉先来了!起来说话吧!”‘武则天’似乎疲惫极了,定眼看了武承嗣一会,才认出他来一般。 武承嗣依言起身,站在一旁。 “奉先!朕老了!有很多事情,该放下的,也应该要放下了···。”武则天开口说道。 武承嗣一听,顿时心中的喜意几乎就要蔓延到脸上。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姑母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武承嗣心想。 “武家···这天下,以后就交给你了!奉先!朕能相信你吗?”武则天抬头看着武承嗣,眼神中带着期盼。 武承嗣压住心头的激动,嘴上却道:“陛下千万不可如此,陛下春秋鼎盛,奉先不敢有任何的奢望,惟愿继续辅佐陛下,千秋万代。” 武则天摆摆手,叹息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又有何益?如果朕还有别的选择,那么一定不是你,也绝不愿意是你。” “但是···朕没得选了啊!” 武则天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落寞。 这反而让武承嗣的内心,一种名为骄傲的情绪,开始迅速的膨胀和爆发。 “是啊!我打败了武皇,打败了这个自古以来,唯一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的女皇。” “现在她在向我妥协!” “否则她又能如何呢?来俊臣已死,罗织军脱离了掌控,文官集团基本被李开明和狄仁杰把持,而天下兵马,我武承嗣就掌握了三分之一,另有三分之一也在武家诸王手中,只要我一声而下,也会听我调动。” “即便是强如姑母,只怕也终于是无计可施了吧!” “今日狄卿来见我,问朕说,‘姑侄之与母子,哪个比较亲近?’”武则天缓缓开口说道,仿佛是话题一下子跳开了。 而随着武则天提起狄仁杰,武承嗣的心头也是一跳,生出一些不妙的预感。 “他又说:‘陛下立儿子,那么千秋万岁后,会在太庙中作为祖先祭拜,立侄子,那么从未听说侄子当了天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庙。’” “此话你以为否?”武则天盯着武承嗣,等待着他的回答。 武承嗣福至心灵,再次跪倒在武则天的脚下,大声说道:“奉先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就如同姑母的亲儿子一般。如今姑母既然有如此顾虑,那奉先便拜姑母为嫡母,日后定当向孝敬亲生母亲一般孝敬姑母。” 这话说的也是无耻之极,从来没有人将姑母拜为母亲的,这简直就是乱了伦常。 但是武承嗣为了成为太子,最终坐上皇位,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一来,朕也有话应对狄卿此言。” “你且退下吧!我累了!且先回去等消息吧!”武则天挥挥手道。 武承嗣又说了几句关怀武则天的话,便依言退出了书房。 当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武承嗣只感觉自己全身每一根毛发,都在恍惚雀跃,走在皇宫中,回望那威严肃穆的宫殿群,他自信下一次走进来的时候,他会是这里的主人。 武承嗣走了。 武则天却像是龙椅烫屁股似的,一蹦老高,从龙椅上站起来。 面容几番变化,竟然变成了楚河的摸样。 就在楚河的身上,一道道龙纹似的红痕,若隐若现。 他在龙椅上坐的稍微有点久,已经被龙气侵入体内。而凤凰不死术练就的那只凤凰纹身,却在不断的与侵入体内的龙气纠缠,压制着它们。 楚河的身体随后扭出几个不同的古怪姿势,一声声似龙似蛟的吟声,从楚河的嘴里震动而出。 随着身形的扭动,那侵入楚河体内的龙气,也被楚河借着凤凰不死术碾碎后,缓缓吸收消化。 “呼···!幸好吸收的龙气不多,否则的话,只怕我也吃不消了!可惜,这神都并不是建在楚地,否则我只要用楚王真身,倒也无惧这些龙气入体了。”楚河摇了摇头。 转身对上官婉儿道:“帮忙拟旨吧!召李显回洛阳,立为太子。” 上官婉儿表情未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异:“你既然要挑动李氏皇族与武家争斗,为什么还要冒险召见武承嗣,多此一举?” 楚河笑道:“现在的武氏手握重兵,李氏皇族虽然有文官集团支持,但是依旧不是对手。必须要先削掉其一员大将,两方势力,方才有势均力敌之态。” “武承嗣文武双全,可惜气量狭隘。我今日以武皇身份,许诺于他。正是他踌躇满志之时,却改日便变了口风,立李显为太子。如此一来他不仅更恨李氏皇族,并且内心郁结,愤恨难平之下,必然折损阳寿。若是在用药失当,恐怕···性命便不保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万里江山,谁为正朔(求订阅) “你就这么肯定,武承嗣一定会死?” “那要是他这回想开了,撑过去了呢?”上官婉儿妙目一转,仿佛是在和楚河唱对台戏,但是软语之下,更倾向于是在提醒楚河。 如此算计虽然巧妙,但是未免也太过于倾向于巧合,变数太多。 楚河笑着拉起上官婉儿的小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女人有时候总是喜欢别扭一下的。作为男人,就是要分清楚,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是在故作矜持,什么时候又是真的厌恶反感。 上官婉儿既然愿意帮她暗中暂时迷晕武则天,一起坑害武承嗣,那就已经毫无疑问的表达了她的态度。作为男人,这个时候就应该强硬的将她逼到墙角,然后给她一个深吻,同时也是一个承诺。 松开面色红晕,已经呼吸有些不畅的上官婉儿,楚河用手指刮了刮她的唇角,笑着说道:“婉儿可还记得罗织军?” “武皇陛下当年可是将罗织军洒遍了神都,她虽然重用武家人,可是也更加防备着武家人。因为从根源上来说,对于武家,武皇陛下可一直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呢!” “作为应国公武士彟的女儿,却在十四岁被送入宫中,这是何等侮辱?” “更何况,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的死,只怕都和武皇陛下脱不开关系。武三思和武承嗣作为他们的儿子,若是半点为父报仇的心都没有,说出来你信么?” 上官婉儿闻言,微微沉默,眼神闪烁,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信!” “我···自然是不信的!” 上官婉儿的祖父是上官仪,曾经拜相,授为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麟德元年十二月,因为唐高宗起草废后诏书,得罪了武则天,被诬陷谋反,下狱处死。 如果不是武则天,上官婉儿会生在官宦之家,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从两岁开始便被迫要尝尽人间苦楚。 就连她都是在心底深处,暗暗地恨着武则天,更何况是武三思、武承嗣? 所以武则天将罗织军安插进武承嗣、武三思的府邸,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都说罗织军已经易主,原来一直在你的手中。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让武承嗣死掉的借口,而不是真的打算就这么气死他。无论武承嗣是气死的还是中毒死的,对外他的死亡都只有一个理由。” 上官婉儿看着楚河,忽然主动的走过来,抱住楚河。 上官婉儿的身量偏高,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只是身上却没有多少肉,有些偏瘦了。但是容貌却是极美的,而且肌肤冰凉细腻,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块微微带着凉意的冰玉,却又有着柔软的触感。 “你真可怕!”上官婉儿在楚河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但是好安心!”声音渐低,几不可闻。 第二日,一封诏书飞出神都,天下文人士子,但凡心向大唐者,无不奔相告走。 这不是武则天第一次立太子,但是这个时间,这个节点上,却无疑说明,江山的下一代掌权者,就要定下来了。 也就在同一天傍晚,武承嗣府上忽然传出了哭号之声,紧接着惊雷般的消息疯传神都。 魏王武承嗣薨了! 就在武则天传召立太子为李显之际,武承嗣如楚河所料一般,怒极攻心,吐出了一口心血。 傍晚时分,用过了太医开的汤药,便吐着黑血而亡。 临死前,双目圆瞪,冲着皇宫方向,依旧咆哮了一声:“妖妇欺我!” 死了武承嗣,整个武家也乱了。 群龙失首,原本还有武三思能够勉强顶起来,放到台面上。 只可惜,现在武三思被武则天发配到了凉州去养马,即便是将他召回来,也来不及了。 借着武承嗣的死,狄仁杰召集文官集团的势力,骤然发难。 巧妙的以各种名目,收回、分化、剥夺、调遣武家麾下掌管的兵力。 原本武承嗣一死,他手上的那部分兵力无人接手,便被早已准备好的罗继云趁机吞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四散开来。 而武家众人掌管的兵权,缺少了核心之人将之拧成一股绳。被狄仁杰趁机索回,根本无有还手之力。 就在李氏皇族局势一片大好,眼看着要恢复李唐正朔之时。 庐陵王李显在返回神都,即将位居太子的路途中遭遇了刺杀。 李显当场死亡。 天下大惊! 狄仁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几乎也气得吐血。 不过他不是武承嗣,气量没那么小,何况死了李显还有李旦。即便是李旦也死了,还有寿春郡王李成器,衡阳郡王李成义,临淄郡王李隆基,巴陵郡王李隆范,彭城郡王李隆业等等,总之总是不缺人。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下手的是武家的人,他们已经被逼的狗急跳墙。 但是对于这个结论,狄仁杰并不相信。 狄仁杰在彭县为令那几年,也堪称是断案如神。 他总结出,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结果,最主要的是过程。 也就是犯案动机。 如果武承嗣还活着,那么武家刺杀李显的理由无不充分。 但是现在武承嗣死了,武家众人现在着急的是如何自保,而不是如何杀死李显,来谋夺皇位。 狄仁杰的脑海中,飞快的掠过许多张面孔。 最后锁定了两人。 皇嗣李旦和工部侍郎李开明。 前者有足够的动机,而后者···仅仅是狄仁杰的直觉。 作为一个凡事讲究证据、章法的人,狄仁杰其实并不排斥直觉。因为有些时候,直觉往往比证据,更能直指本质。 所以就在李显遇刺身亡后第二天,操办过李显的一部分丧事之后,狄仁杰便直接让人驾车,将他送到了李府。 狄仁杰已经六十八岁,快要接近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 虽然身为大儒,但是狄仁杰却从未修过任何的练气养生之法,胸中唯有一口浩然之气长存。 故而虽然不得益寿延年,他却已经知道自己天年将近,不过七十,没两年好活了。 他只希望,在寿元耗尽之前,看到这壮丽的江山,重新挂上盛唐的威名。 狄仁杰来访,楚河自然出门相迎,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二人客气许久之后,狄仁杰有些疲惫了,不愿再继续兜圈子,故而突然直言道:“李大人!江山社稷已经岌岌可危,贞观之积累,早在颠簸之中,几近耗尽。此时回归正朔,休养生息,已经是迫在眉睫,不可再出差池。李大人以为否?” 楚河闻言,放下茶盏,忽然反言问道:“正朔?何为正朔?下官不解!还请狄公解释。这万里江山,究竟谁为正朔。” 第二百五十七章我说谁是,谁就是(求订阅) 楚河这个问题来的突然,反而将狄仁杰给问住了。 按照本心解释,当然要说李旦等李氏皇族便是正朔。 但是狄仁杰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所以这话他无法脱口而出,反而想了更多。 说李氏皇族是正朔,那隋朝的扬氏呢?要知道,当年李氏也不过是扬氏的臣。 再往前推,刘汉、嬴秦、夏商周、三皇五帝···。 谁是正朔? 谁也不是!江山无恒主,曾经许多帝王以为自己如同烈日当空。但实际上,他们都不过是漫天银河滑过的一颗流星,转瞬即逝。 远的不提,就说当今武皇,往前推一两年,那都是何等的风姿无双,霸道凛然。 但是终究还是败了,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天下人,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被软禁在深宫之中,残喘苟活的老妇人而已。 都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帝王又何尝不是如此。 任你壮年之时何等的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等到寿元将空,大限将至,也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已。 此时楚河也想到了武则天,则更加让他坚定了修持之心,不可懈怠,更不可眷念权势。 权势对他而言,可以是获得力量,推进修行的助力,但是绝不可以是牵绊,是阻碍。一旦有了这样的迹象,那么再高、再大的权势,也当尽快舍弃,不可有半分不舍。 “此事狄某难以回答,还望李大人告知。”狄仁杰终于没有说出,李旦便是正朔这种话。他终归不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 楚河面露一丝笑容,扭头说道:“我说?我说的话,那就是···我觉得谁是正朔,谁就是!” “无耻!”狄仁杰多好的修养,也被楚河这一句话给激怒了。 “老夫本以为你李开明为国之栋梁,挽大厦之将倾的股肱之臣。未曾想,你竟然有司马昭之心。悔不当初,武皇问我对你当如何,老夫曾为你好言。”狄仁杰直到此时,方才说出了一桩旧事。 似乎是曾经在某个关口,他劝阻了武则天,替楚河说了一些好话,替楚河兜住了局势。 楚河闻言,却心中半点波澜也无。 无论狄仁杰这话是真还是假,那都不重要,即便是昔日没有狄仁杰为他执言,楚河也绝不相信自己会栽了。 不过计划想要推行,狄仁杰的支持,还真暂时少不了。 毕竟夺一国之权容易,收天下臣民之心难。 当初王莽篡汉,为何一个区区刘秀,却像是一路开挂一般,将他赶下皇位? 固然是因为王莽推行的很多政策,触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几乎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更因为人心思汉,天下人皆以汉人自居。 楚河没想改朝换代,但是李建成毕竟不曾称帝,他的后裔能否登上皇位,那就需要得到儒门士林帮忙背书。 当今天下,有如此名望,号令天下儒士者,除开狄仁杰,几乎再难做他人想。 虽然还有孔府后人作为‘备胎’,但是那不过是蒙受先祖荫庇,算不得真本事,天下士族未必都能服气。 “李某感念狄公之恩!不过狄公却是误会李某了!李某并无那夺权篡位之心,这本来就是大唐的江山,归还给李氏,那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天下不仅仅是李氏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李旦此人如何,我想狄公心里比我更加清楚。他若称帝,难保后宫之中,不会再出一位武皇。”楚河说道。 随着楚河的解释,狄仁杰脸上的怒意逐渐褪去。 只要楚河没有夺权篡位之心,究竟是何人继位,狄仁杰其实也不是那么深究。 而且不得不说,楚河说的十分有道理。 只是李氏皇族之中,众多皇孙都还年幼,身份地位年龄足够继承皇位者,也唯有李旦一人。 “那李大人觉得,何人可担当此位?”既然猜不出来,狄仁杰索性就将皮球踢了回来。 楚河站在客厅门口高喊一声:“正儿!还不快来拜见狄大人!” 李正早就在耳房等着了,听到楚河的喊声,便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公子佩玉,而就在这一刻,原本系在李正额头上的头绳,开始褪色。 当李正走进客厅之时,头上的头绳已经彻底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发白的透明。 “此子为何人?”狄仁杰没有因为楚河与李正的关系颇有蹊跷便勃然大怒,觉得楚河是在戏耍他。 凡事他都总要问清楚才好,若是证据确凿,再行事不迟。 不用楚河介绍,李正便自行抱拳道:“李正···朔!见过狄公!” “李正朔···!”狄仁杰诧异之极的看着李正朔,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楚河,企图看出些究竟来。 “是临时改名?还是一直如此?若是前者,这李开明倒是不值得这般重视了。若是一直如此···此人心机、计算之深,可畏可怖!”狄仁杰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并无一丝变化。 “李正朔!老夫且问你,何时取此名?”狄仁杰问道。 李正朔道:“回狄公!晚辈八岁承蒙义父搭救,受此名。” “如今你多大?”狄仁杰又问。 “晚辈今年十之有六。”李正朔一问一答道。 “八年!天授元年!武皇登基之始,便已经埋下此局了么?”狄仁杰心中沉的更深,只感觉身边之人,犹如一湾不见底的深潭。 “此子既然为李大人的义子,那不知其真实身份为何?”狄仁杰扭头对楚河问道。 楚河答道:“隐太子嫡孙!狄公以为,可继正统,再造正朔否?” 狄仁杰闻言,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炸开了,一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头皮发麻,呼吸也变得急促。 ‘全新’的李氏皇族,最合适的继承者。 现在的李氏皇族,几乎都受过武皇的迫害,满朝的文武不是旁观者便是帮凶。若是眼下这批李氏皇族继位,无论是谁,势必都在某一日,开启杀戮,进行清洗。 最终消耗的是整个大唐的元气,大唐之鼎盛,怕是三十年而终。 但若是一个与现在的李氏皇族同根同源,却又毫无瓜葛,名份上却极为正统的皇室后裔继位,那一切都不同了。 这大唐的元气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这盛世也能够维持的更久、更久。 第二百五十八章如何说服天下人(求订阅) 狄仁杰心动了。 他虽然一心为公,但却并非真的彻彻底底的大公无私。 他曾经屈服于武则天,并帮助其维持统治,对于李唐皇室而言,这是永远也无法抹除的污点和背叛,哪怕皇位因他而重回李氏之手,亦是如此。 为君者,大多数都是未念其人之恩,先记其人之过。 狄仁杰活到六十八,早过了不惑的年纪,这么点道理,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李大人!说服狄某一人易,说服天下人···难。”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很心动,但是这件事真的很难。 虽然跟着李世民起家的那些‘老伙计’,基本上都被武则天给铲除干净了,就连他们的后人,也都遭了难。 但是李世民的后裔毕竟主宰了这个天下多年,根基深厚。 如今楚河想要推倒重来,把隐太子李建成的后人辅佐上皇位,其难度虽然远不及武则天一介女流称帝,却也差不了太多。 其中最大的难关是,如何堵住天下之人,悠悠之口。 如何让言官住嘴,史书成行。 楚河的脸上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狠辣:“这就无需狄公担心了!在下自然有办法。” 狄仁杰闻言,豁然起身,怒目圆瞪着楚河:“你要大开杀戒,杀尽皇族?不行!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同意你如此荒唐之行为。” 楚河轻轻的端起茶盏,分明是温茶,却偏偏要吹一口气,将水波吹皱。 “狄公!你也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许大人已经调兵屯在城东五十里外。罗将军也已经控制几乎整个神都的兵力。我若非要如此,你拦不住。” 狄仁杰闻言,面色一白,嘴唇颤抖,伸手指着楚河,却难发一言。 “罗继云、许客!他们都是你的人!”半响狄仁杰仿佛还不相信一般,喃喃自语。 “谈不上是我的人,我们只是一群为了共同理想,相互集合在一起的有志之士!”楚河笑着解释道。 “哈哈哈!有志之士···!”紧接着双目一瞪,死死的盯着楚河,从牙齿缝里挤压出八个字来:“暗结党羽,窃国狂徒。” “《庄子·胠箧》有言:‘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我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何过之有?”楚河恬不知耻的反问。 狄仁杰更气了,不要说保持微笑,连脸上的镇定,都无法维持。 半响之后,狄仁杰方才闭上眼,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张了张口,突然说道:“自古以来,立嫡立长,礼不可废!李相以为否?” 楚河一瞬间听懂了狄仁杰的意思,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如果真能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得到楚河的认可,狄仁杰再也待不下去,不等楚河端茶送客,便自行拂袖而去。 等到狄仁杰离开后,李正朔还是一脸的不解,诧异的问道:“义父!您和狄公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儿不甚明白。” 楚河眼神另有深意的看着李正朔道:“狄仁杰的意思是,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自古以来,便是传给嫡长子的,谁也没话说。天下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非议。” 李正朔一愣,接着道:“可是义父!且不说庐陵王叔,寿春郡王、衡阳郡王,都连长于正儿,正儿怎么也算不上嫡长子···。” 楚河看着一手带大的李正朔,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开心。 “懂得和义父耍心机,不错!不是个好孩子,不过日后倒是有可能当过好皇帝。” “正儿放心!我说你是嫡长子,那你很快就是了。”楚河笑着说道。 狄仁杰知道楚河已经占尽了先机,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局势。这才给楚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为的就是牺牲一些人,让更多的人活着。 狄仁杰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一般的角色,他是成熟的政治家。 圣历二年,武则天变得越发昏聩,失去了长生之望,失去了倾尽天下的权势,她开始沉迷于享乐。 不过显然这位女皇陛下,还是不甘心就此彻底落幕,刻意宠幸张易之兄弟,放他们出来搅风搅雨。 只可惜,无论这两兄弟闹得多欢,真正手握实权者,始终也不搭理他们。 不过这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一把好刀。 借着二张之手,寿春郡王李成器,衡阳郡王李成义纷纷被构陷至死。 圣历三年,李旦因为每日被二张威胁、恐吓,惶惶不可终日,终于肝胆俱裂而亡。 也就在同年,李正朔从长安而出,叩拜隐陵,陵墓中有风雷之声传出,那一日长安红霞漫天。 同时间,昭陵碑裂,有暴雨突来,洪水淹入陵墓中。 李正朔!隐太子李建成的嫡曾孙,正式踏上了历史舞台。 缠绵于病榻,即将撒手人寰的狄仁杰,临死前写下了一篇‘隐太子建成文’,为李建成翻案。细数了昔年李建成的功绩,同时也否定了诸多诽谤,还原出了一个相对真实的李建成。 这就像是一个号角,吹响了李建成后裔复国登位的口号。 武则天的几番折腾,让天下臣民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信心。同样现今李氏皇族的懦弱无能,也让那些忠于李氏皇族之人,心灰意冷。 李正朔的出现,就像是划破了夜空的曙光,点亮了人们的希望。 紧接着已经升任尚书左丞的楚河,率先投诚李正朔,有奉李正朔为太子之心。 金吾将军许客随后跟上,然后是兵部侍郎罗继云···。 再然后,满朝文武,便有过半投奔于这位李正朔麾下。 一时间,无论是在朝在野,李正朔的名号都极为响亮,风头无两。 有言官上书,称李正朔其名不正,其位有亏。 被宰相李开明以自古以来,立嫡长子继位为由辩驳了回去。 神龙元年正月,武则天病笃,卧床不起,只有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侍侧。 宰相李开明、崔玄暐与大臣许客、敬晖、桓彦范、袁恕己等,交结禁军统领李多祚连同兵部侍郎罗继云,佯称二张谋反。于是发动兵变,率禁军五百余人,冲入宫中,杀死二张,随即包围武则天寝宫,要求武则天退位。 也就在此时,武则天的寝宫之中,有佛光飞出,佛音禅唱,无论是兵将还是朝臣,皆露出迷惑之色,口称自己有罪,有自行了断之趋势。 楚河识海中,翠竹不断的释放着冰凉之意,驱散着这种佛音洗脑,用力抓住就要一头撞向一旁石墩上的许导。 “鱼贤!还不快去请玉阳道长!妈的!我就知道,最后一关还要打boss,也是够了!” 楚河一嗓子吼出,天空便响起一阵遛遛遛的声音,下一刻便听见高天之上,有闷雷炸响,无穷兵煞凝结成巨人,手持大锤,直接一锤砸在了武则天的寝宫之上。 “秃贼!已经输了!还想耍赖?”暴喝之声,满是戾气。 第二百五十九章剃度(求订阅) 嗡! 武则天的寝宫罩着一个金色的光罩,煞气凝聚的巨人,重锤砸在上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好你个乌龟壳子!看道爷我掀翻了它!”煞气凝聚的巨人散去,玉阳道人满脸煞气的从云端迅步下来,手中空荡荡无一物,却仿佛握住了一片天。 一拳扫来,有崩毁一切之气象。 “玉阳道人!你我皆是方外之人,何必在这里动手,凭白触犯了天条。” 哐当一声,寝宫的大门轰然洞开。一道白光从寝宫中飘出来,化作一个口袋,将玉阳道人吹起的拳风尽数兜住,同时挡在了其正前方,拦住了玉阳道人那原本几近必杀的一拳。 此时在看武则天,她仿佛已经抽尽了精气神一般,坐在一尊弥勒佛像之下,身后一个老和尚手持陈旧的剃刀,正在为她剃度。 一缕花白的头发落下,不知是不是楚河的错觉,武则天脸上的皱纹竟然也少了一丝。 “小子!你还不想法子阻止她剃度?这武家女娃可是弥陀宗的高徒,一身修为只是被龙气压制,无法起作用。等她剃度之后,那便是重新归入了佛门,四大皆空。龙气自然会散去,一身修为也会回来。” “老道我现在被法明老和尚牵制住了,只怕是帮不了你!”玉阳道人站在楚河的身边开口说道。 楚河听了顿时急眼:“不会吧!这么坑!你们道门不是很多高手么,怎么现在就你一个来了?多来几个,大家并肩上,岂不很好么?” “法明那老和尚虽然无耻了些,但是说的不错!我等都是方外之人,不便亲自参与太多。此次若非法明老和尚先不守规矩,按道理老道我也不该来。”玉阳道人却摇头说道。 楚河听了差点没被气乐了。 这特么都什么狗屁规矩?这规矩莫非是尼姑的小脸蛋不成,和尚摸得,道士摸不得? 知道废话没用,楚河直接运足了真元,对着大殿中,正在接受剃度的武则天喊道:“陛下!您是千古女帝,古往今来何人能比?如今若是剃度出家,四大皆空,做了佛门区区一介比丘尼,那一世英名可就散尽了。后世人该怎么说?史书又会如何评判,您可曾想过?” 武则天闭目不言,只是任由发丝飘落。 随着头发越来越少,武则天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少,渐渐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楚河苦笑一声,他还真没有什么放嘴炮的潜力,这一句话出去,武则天不仅没有打消剃度出家的念头,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楚河唯有扭头对玉阳道人问道:“你们说什么天条、天条的,这天条管不管得住剃度之后的武皇?” 玉阳道人摇摇头道:“除了神道修士和地祇、天神天然受天条约束众多,对于凡间寻常修士而言,天条的最低管束范围,是元神五重天境界的修士,武家女娃当初应该是修到了元婴后期,修为被龙气压制了这么多年,说不准不进反退,所以天条对她不好使。” 楚河闻言,心中又是一沉。 随着一缕缕发丝被削落,楚河试着自行撞击那金色的护罩,却被回震之力,震荡的手脚发麻。 当最后一缕长发削下,武则天已经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倾世容颜,唯有满头青丝不再,一身粗布青衣僧袍。 “汝既已削去一身恶业,放下凡尘俗我,那你是武曌还是明空?”法明和尚站在武则天的身后,淡然问道。 武则天长身而立,静静站在那里,便已经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我为明空,当照日月。”声音中不见喜怒,不见惆怅。 转眼而视,看向楚河等‘乱臣贼子’之时,也依旧平淡,并无恶憎、怨恨等等情绪,平淡的宛如古井。 楚河也看着武则天又或者说···明空,无比期待她此刻是真的已经四大皆空,放下了一切。 只是当明空视线扫向楚河之时,却笑了。这一笑就仿佛优昙花开,蕴含了一种仿佛令人瞬间释然般的魔力。 楚河一瞬间,竟然也生出了一种,人生于世,万事皆是虚浮繁华,不值得眷恋,不如归去的念头。 而这念头,还不等翠竹将其驱散。楚河识海中的祝融元神碎片,便先大放光明,将其碾碎。 回过神来,却听明空说道:“李开明!贫尼虽已是方外之人,却也依旧记得,昔日你我于明堂之中,纵论天下大势之景象。” “每每想来,依旧为人生快事。” “此番我便要离去,从此青灯古佛,荒山野庙,难免孤寂。不如你且随贫尼去了,做贫尼坐下的读经沙弥可好?” 楚河闻言,尴尬一笑道:“免了!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和尚和比丘尼搅在一块,难免惹得俗人闲言闲语。我就是俗人,看不穿这点破事。还是留我在红尘中沉沦、打滚吧!” 明空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伸手一把朝着楚河抓来。 遛遛遛···!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一阵臭气袭来,楚河已经被鱼贤拉着,出现在了另一角。 而原处,却有一个真元幻化的青色大布袋,缓缓散去。 “说服不了,你可以睡服我嘛!动手做什么?”楚河脑门上满是冷汗,嘴上却极不庄重的说道。 按照以前米米姐传授的诀窍,对于佛门修士,逼他们破戒,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佛门修士的手段越强大,越无解,那么需要遵守的清规戒律也就越多。 明空才刚刚重新剃度,一身修为手段虽然重回,但是还需要一个适应时间,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引得她出口唾骂,口出污秽之言,就会引得其佛心不稳。 果然明空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虽然作为女皇,她面首三千。但是那都是她掌控主动权,她要的时候,不准拒绝。她不想的时候,谁也别想强迫。 如今被楚河用言语调戏,心中被佛门真元压下的恶意,一瞬间有了冲破心境的征兆。 咚! 法明手里敲打了一声木鱼,声波传出,明空心头的恶意便被驱散。 玉阳道人脸色更加难看,不管不顾,一巴掌狠狠地朝着法明和尚拍去。 “一为已过,竟然还三番两次破坏规矩!老和尚!今日老道即便是冒着上斩仙台的危险,也要先剁了你!” 一掌击出,天地风雷齐动,若非此地乃是皇城,为天下气脉之汇聚,只怕在这庞大的压力下,一切已然崩塌。 第二百六十章丢你···帝魃(求订阅) “玉阳!你竟敢如此大肆出手,真的不怕天条约束,天谴将至么?”法明看着殿外汇聚的庞大能量,开口质问。 玉阳道人狞笑道:“天谴?老道我已经遭过一次了!害怕它再来一次不成?” 说罢一巴掌直接掀开了宫殿,风雷齐聚,电闪雷鸣同时冲向法明。 此时鱼贤正拉着楚河在皇宫中四处躲闪,躲避着明空的追捕,却并不离开。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倘若这一次被逼退,那么再想要将李正朔送上皇位,那就难了。 此刻就如同箭已离弦,难以回头了,成败皆在此一举。 “鱼贤!我说你们道门的都这么怂吗?这天条怎么单管你们,不管和尚?”楚河忍不住吐槽道。 鱼贤也诉苦道:“没办法!人家归西天管,天条对和尚的约束力,并不强。” 鱼贤解释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楚河秒懂了。 这就相当于在国外犯了法,还要被引渡回国,按照本国的法律惩罚一样。虽然有双重审判这种说法,但是还是有具体考量和判断之处。 总之律法这种东西,一旦涉及到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碰撞对冲,就很难保证其执行力。 充满了各种妥协。 这就是法明屡屡犯天条,却好似不在意,却拿它来威胁玉阳道人的根本原因。 “真是···蛋疼啊!”楚河说道一声。 手里一道迅猛的刀光夹杂着冰霜和狂风,迅速的扫了出去,朝着扑过来的明空迎去。 明空却不闪不避,玉白的小手一拳挥出,楚河挥洒出的神通,直接粉碎。 “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鱼贤拉着楚河迅速逃跑,一点正面刚的意思都没有。 “你究竟是什么境界?你的遁法这么快,想来其它手段也不差,难道不能正面强上一波么?”楚河问道。讲真他还真的没有见过鱼贤真正的出手。 鱼贤却道:“可算了吧!我都是咸鱼了,还和别人斗什么法?老老实实的翻个身逃跑,不是正经么?” “更何况···我的激恼之术对她无用,正面碰撞,我怕不是她的对手。” 楚河冷笑道:“只怕后面一句才是真的吧!” “雪老!既然来了,还不出手么?”楚河一声大喝。 只见皇宫的另一端,一个手持木杖的老者顺手打出一片霞光,霞光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都会变得僵硬如同木质。 然而也有例外,被霞光彻底笼罩住的明空却并未被化作木人,她的周身都通透犹如琉璃,衣衫、皮肉、骨骼、内脏全都透明化。 霞光却在她的身体里折射,始终奈何不得她。她就像是一尊钻石雕琢出来的人形。 雪老手中的木杖一抛,一株巨大的梅树从天而降,树根和树藤纠缠,将明空牢牢的锁住。 下一刻,从明空的体内跃出另一个明空来,隔空一拳朝着雪老轰去。 雪老正在施术,不断的加强梅树对明空的封锁,没料到会有此一击。 被一拳打出皇宫,全身筋骨都崩裂了,只怕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元神出窍!玉阳道人不是说是元婴境界么?”楚河冷哼一声。 那明空元神已经朝着他飞扑而来。 元神有形无质,穿梭虚空而毫无阻力,一瞬间连鱼贤都没有反应过来。 明空挥手又是一拳,有粉碎微尘之力,却并不对准楚河,而是先打在了鱼贤身上。 啪! 鱼贤身上浮现出一抹黑光,明空的一拳打在他身上,并不奏效。其身形晃动了一下,便再无多余的动静。 明空明目一瞪,顺手一抓,一团水球便出现在其手中,然后化作暴雨冲击向鱼贤。 鱼贤准备的避水咒也被这庞大的水力直接冲开,当暴雨落在鱼贤身上,他就像是泡了水的面条一样,整个虚浮、发泡,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 “我可能已经是是一条废了的咸鱼了!” “翻不了身了!”鱼贤有气无力的说道。 楚河左右双手各执一器,左手枪,右手刀,左右开弓,相互配合,掀起了一波枪芒刀影。 境界上差了明空一大截,那么楚河唯一的机会便是与其近身搏斗,纠缠一段时间以期玉阳道人空出手来。 楚河的打算不坏,虽然明空的境界高,但是楚河的手段多。 而且元神最怕之物,楚河时而丢出几个被特殊‘改造’过的手雷,也炸的明空颇为狼狈。 只是继续拖延下去,楚河的手段就要用尽了。 而玉阳和法明,却早已斗到了九天之外,不见踪影。 更不妙的是,楚河等来的不是道士,而是一大批的和尚。 领头的楚河也认识,老熟人了。 大云寺的印降和尚,属于武则天在修士界的嫡系。 之前楚河以道令调动道门的力量,围剿过大云寺。天下诸多大云寺,都已经被破灭。 这印降却一直在逃,始终没有抓到,不想竟然是带着余党躲在了皇宫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 法明也算是真正的有为高僧,不屑于对普通人动手。而明空一心只想抓住楚河,也暂时没有对那些反入皇宫的兵将、朝臣们出手。 但是这些大云寺的和尚就不同了。 他们下手狠辣,丝毫没有出家人的风范。 “都到我身后来!”楚河招呼一声,曹俊生和许导率领着一众朝臣和侥幸活下来的兵将,依言纷纷逃到楚河的身后。 明空收手而立,看着楚河冷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莫非还想保住他们不成?” 话虽如此,她的眼中分明也还有忌惮和猜疑之色。 楚河之前层出不穷的小手段,确实让她吃了点小亏,虽然境界上的巨大差距,依旧无法弥补,但是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不知道楚河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古怪手段保留。 明空的顾虑是对的。 因为此时楚河拿出了一个血色的大茧。 大茧正在不断的跳动着,就像一颗巨大的心脏。 而这‘心脏’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纹。 “这封印能坚持上十年,已经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眼看着也快要撑不住了,不如现在就送给你们吧!”说罢楚河直接一把抓在封印上的一个节点处。 将一块凝干的血块掏出,散化作一阵血雾,落在周围,包裹住他自己还有身后的众人。 挥手便将已经残破的血茧朝着明空丢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玄鸟图 (长古东流万赏加更) 明空看着朝着她飞来的血色大茧,顿时元神僵硬,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迅速将元神收回体内,挣脱束缚,玉手一招,一只巨大的铁凤凰从深宫之中飞出,被她踩在脚下。 咔嚓! 随着血色大茧的破裂,一个一身黑色的帝袍,面容呈现青黑之色,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却十分混乱的怪人从血色的大茧之中跌落出来。 吼···! 帝王魃发出了怒吼。 当他发现周围那些秃瓢的时候,一瞬间便化作了一道迅速闪烁的影子。 所过之处,大云寺的和尚们被迅速吸干鲜血而死。 高空中,驾驭着铁凤的明空见了,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不敢迟疑转身便要逃。 只是她哪里逃得掉? 只感觉铁凤一沉,回头一望,便看到了一张铁青的面孔。 “什么妖物!给我滚下去!”铁凤扭头,吐出火焰,而明空一挥手,那火焰化作冲击,暂时将帝王魃赶下了铁凤。 明空双手变幻,迅速的捏出一个弥陀印,周身绽放毫光,只见那未来种种,竟然化作幻象浮现在明空周围。 这幻象中皆是明空与帝王魃交手的图像,只是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是以明空被抽空精血,陨落而告终。 明空面色发白,更加恐惧的看着帝王魃,她实在无法想象,楚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出了这么一个邪异之极的妖物。 铁凤一阵翻滚,直接一头朝着武则天巨大的雕像扎去。 在所有的可能中,唯有这一种可能,是能够拖延时间最久的,可能等到变数。 明空以弥陀虚算未来之法,所计算的只是可能,而非正式的结论。 因为未来虽然由现在的种种迹象引导,但是还掺杂着种种变数。 当铁凤一头扎进巨大的雕像中,那原本高大雄伟之极的雕像,便活了过来。 它如同一个巨人一般,一掌朝着帝王魃劈去,蕴含着强大的巨力。 而身在雕像中,明空的情形却极度不好。 这座雕像本是为了镇压龙气,同时也引导龙气,阻止天庭降星入凡而立,本身充斥了海量的龙气在其中。 而今她已经剃度出家,不再是帝王,却调动如此庞大的龙气,瞬间就遭到了龙气的排斥,就像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在遭受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 轰轰轰! 帝王魃的身体十分坚硬,很难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武器,能够破坏他的肉身。 那蕴含了龙气的攻击,对于寻常的僵尸甚至是旱魃而言,或许都极具杀伤力。但是帝王魃不同,它本身就是帝王的尸体炼制而成。 对于龙气有着极强的承受性。 巨大的雕像的攻击,对于帝王魃而言,也只是一些阻碍而已,在帝王魃的拆解下,雕像开始不断的破碎。 大量的石块砸入神都,原本就已经被巨大雕像活过来惊呆了的神都百姓,此刻更是开始狂奔而逃,整个城市几乎乱成一团。 随着雕像的双掌被折断,巨大的头颅也被帝王魃粉碎。 藏身于雕像胸口处的明空,浑身冷汗津津。 轰! 最后的藏身之所被粉碎,明空感觉一股庞大的吸力朝着自己袭来。 下一刻她便已经落入了帝王魃的掌中。 看着帝王魃亮出的獠牙,明空再也无法心怀侥幸,毫不迟疑的便舍弃了肉身,将元神遁出,朝着远处掠去。 元神有形无质,但是帝王魃张嘴一吸,也抽了明空三分之二的元神入腹,还有三分之一的元神,终于还是逃离了此地,飞向远方。 只是看其虚弱程度,若是不在三日内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附身,怕是就此灰飞烟灭。 解决了明空,帝王魃回落皇宫,看着笼罩在血色雾气中的楚河等人,竟然缓缓的凑拢了过来。 血色雾气中的众人,下意识的便都紧闭了呼吸,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全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帝王魃。 许导和曹俊生更是用眼神不断的示意着楚河,这麻烦是他丢出来的,要解决才是。 只是楚河现在也紧张的很,帝王魃的恐怖,他已经是第二次见了,这简直就是战略级的威慑力。 除了高深莫测的鬼谷子和文子还有吕洞宾,帝王魃简直就是楚河所见过最强大的个体。 一时情急,楚河把他给放了出来,现在收不回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呼呼呼! 站在血色的雾气面前,帝王魃似乎正在吐气。 渐渐的皇宫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就要将笼罩着楚河他们的血色雾气吹走。 “怎么觉得!这帝王魃似乎比最开始见到时,灵慧了许多,难道是有意识苏醒了吗?”此时此刻,楚河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若是被几乎快要吓死的许导知道,一定会转过身来先掐死楚河再说。 虽然是贸然放出了帝王魃,但是楚河也并不是真的全无对策,他取出了道令,就要激发道令,让道门的修士们赶来想办法。 他们不肯和佛门开战,这眼看着就要为祸天下的帝王魃,他们不能不管吧! 就在此时,楚河忽然又感觉手中的储物戒指有些发烫。 “等等!不是储物解释在发烫,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烫···。” “我擦!烧着了!”楚河心疼无比的看着自己的储物戒指,那空间中有一团古怪的火在燃烧。 火团周围的一些珍贵灵物,已经被点燃,迅速化作焦灰。 眼看着储物戒指的空间,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楚河急忙将那团火放出来。 而再细看,透过火焰可见火团的中央,竟然是一张兽皮图。 图中的玄鸟,正在火焰中盘旋。 玄鸟之下的混沌之中,不仅仅有火,更生出了水、风、土三种元素。 四象循环,变为混沌。 只是不知为何,这火却燃烧的最为旺盛,似乎是遭受的了什么刺激一般。 楚河识海中的祝融元神碎片也疯狂的跳动着,无意识的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渴望,似乎是想要一口将那火吞下。 帝王魃看着玄鸟图,无视那燃烧的恐怖火焰,直接将图抓在手中。 然后用手指不断的摩擦着。 吼···! 庞大、恐怖却夹杂着一种莫名情绪的吼叫声,从帝王魃的嘴里发出。 他的眼角莫名的涌出血色如泪般的液体。 下一刻他抱起了玄鸟图,足下用力一蹬,整个飞天而起,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半响也不见其回来,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试探着从血色雾气中走出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从今天开始做相父(求订阅) 历经劫波,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同时,也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事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三日后,楚河假扮成武则天,禅让帝位与隐太子李建成后裔李正朔,徙居上阳宫。李正朔依照楚河之言,先安抚不明真相,忠于武则天的残余势力,为武则天上尊号为“则天大圣皇帝”,武周一朝结束。二月,唐朝复辟,百官、旗帜、服色、文字等皆复旧制,复称神都为东都。 大唐都城重归长安。 新皇登基三月后。 长安,相爷李开明府上,门庭若市。 作为一手将李正朔推上皇位,手握重权的李相爷。其势力、声望之强盛,简直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甚至坊间有人戏言,这天下可不知帝,而不可不知相。 外面大厅之中,宾客云至,豪饮千杯,欢声笑语,片刻不停。 而就在大厅后的小宴客厅内,还是楚河、许导、曹俊生三人齐聚。 “我们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你差不多得了,将权利还给那小皇帝,我们好退出副本!”许导有些唏嘘道。在副本里待了十年,许导现如今也有筑基修为,不过这都是虚的,一出副本立刻全消。不过终归是有了经验,等回到了现实,只要资源足够,修炼起来便快得多。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是差不多了!不过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所以你就故意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引人猜疑遐想。就是为了收刮好处吧!”曹俊生也是副本老鸟了,第二次与楚河合作,对于楚河的套路还是很熟悉的。 楚河微微一想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虽然大唐副本里的好东西,肯定比不上春秋副本那么多,但是也毕竟是个仙佛都偶尔显世的世界,说不准就能挖出点什么好东西来。” 说到这里,楚河便又想起了消失的帝王魃和他带走的玄鸟图。 楚河后悔的是,明明早早的就将玄鸟图拿到了手中,却偏偏没有对它进行探究和挖掘,凭白浪费了一件宝贝。 从帝王魃取走玄鸟图前的景象来看,它分明蕴含了极大的玄机。 “不过你捞归捞,别太过火。你那义子,小皇帝已经接连三次给你加封,几乎每隔三天便有赏赐送到府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许导提醒道。 “官拜正一品太师,加封靖国公,兼着尚书令,关内实封八百里地,食邑三万户,我现在已经快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就看我这义子,什么时候准备着送我一卷白绫,一壶毒酒了。”楚河嘴角含笑着说道。 曹俊生纳闷道:“怎么就到了这个份上了?我看李正朔那小子对你不是挺孝顺的么?古往今来,为相父者也没几个啊!往前推,出名的也就诸葛亮和姜子牙。也没见他们怎么着。” 楚河呵呵笑而不语。 许导一巴掌打在曹俊生的后脑勺上:“你小子还混娱乐圈,这脑子不开窍,混个屁混。诸葛亮那是因为当时蜀国外患未消,需要有他来做擎天巨柱,撑起整个江山。姜子牙是仙道中人,迟早都会离开。” “否则哪个皇帝喜欢头顶上还压着一个太上皇?更别提这太上皇还不是亲爸爸了!” “那小子现在对楚河越是客气,就越说明他心中有鬼,想着怎么麻痹了楚河,然后给他来一下狠的,一击必中。” “倘若李正朔现在对楚河不理会,甚至刻意冷淡,那反而没事。说明他还顾恋着旧恩,既不能除之,便眼不见心不烦。” 曹俊生摇头晃脑道:“你们将人心也想的太险恶了吧!就不能是做儿子的,想要孝敬老子?” 楚河眼中闪过冷光,嘿嘿道:“正儿继位之后,修了其曾祖父的陵墓,修了祖父的陵墓,修了父亲的陵墓,分别给予了尊号,都追封为皇帝。但是可曾言其祖母、母亲?” “祖母也就罢了,他母亲为何不言?大约是嫌弃她们身份卑微,提之有伤所谓颜面吧!” 曹俊生顿时哑口无言。 一个人若是连母亲都不懂得尊敬和孝敬,那还指望他对所谓的义父有多少真心? “我说你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许导指着楚河骂道。 楚河冷笑道:“这锅我不背,君王都是负心人。不是我教他成这样的,而是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自然便变成那个样子的。” “这一点,我早心中有数。” 咚咚咚! 小宴客厅的门被敲响,上官婉儿端着酒菜款款走了进来。 “相公!这是陛下刚才赏赐的,陛下今日在花园与赵妃饮酒,用了鹿肉,想到你这个相父,便命宫人急忙送来食盒。” “酒是御赐的贡酒,鹿肉也是灵园方才宰杀的灵鹿肉,相公和两位大人便且用些吧!” 李正朔继位不久,楚河便和上官婉儿完婚。 不过楚河心中清楚,副本结束之后,他与上官婉儿的这段缘分,也会就此斩断。 他们之间的情感,掺入了太多的杂质,或许也能称得上真挚,但是楚河没有自信,成为她无数种可能中的唯一选择。 也就一世夫妻的缘分罢了。 吃着鹿肉,就着美酒,三人只谈风月,不再提及其它,仿佛之前的讨论,不曾存在过一般。 归正元年,相父李开明日渐骄奢,投其门求见以图富贵者,络绎不绝。 相传送礼的礼车,从朱雀大街直排到了长安城外,十方珍宝,万国奇物,皆归于府中。 皇宫内库收藏,也远不及相父李开明府上的收藏之多,宝物之珍贵罕有。 归正二年,帝商相父于书房,求归政于帝,相父以帝年幼为由,继续把持朝纲,压迫天子。 归正三年,上都护赵玉明上书弹劾相父李开明,有近十言臣,以死相逼,求帝下诏,处斩相父李开明,言其祸国擅权,欺凌幼帝,细数罪状三十九条。 同年上都护赵玉明被流放岭南,客死病中。赵贵妃骤然发疯,刺伤少帝,清醒之后投水而死。 归正四年,北方大旱,相父李开明亲往赈灾,绞杀骤起叛军。功成归来,帝赐酒,拒之,当场拂袖而去。 三日之后,少帝李正朔下罪己诏。 归正五年,相父李开明忽挂印而去,少帝大喜,派兵三千‘追寻’,未有见其踪影。 而此时,现实神都剧组中,有那么一些人缓缓睁开眼,正看着武皇登基的大戏,继续进行着。 “卡!”副导演大喊一声。 “那谁谁!你怎么跑到龙椅上去的?这不是捣乱么?你知道浪费一分钟,得赔多少钱么?快!快给我把他赶出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照例盘点(求订阅) 许导瞪圆了眼珠子,看着从龙椅上坐直了身体的楚河,挥手阻止了副导演的咆哮。 副导演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手,见许导和那坐在龙椅上之人有交情,便急忙住嘴,同时也挥手散去了几个围上去,想要将楚河‘劝离’的群演。 “难不成你就一直躲在这里?不对啊!小王办事不会这么马虎,道具、场地他都应该检查过才对。”许导走到楚河身边皱眉道。 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也就是半夜睡不着,起来溜达,瞧见这龙椅做的不错,感受一下,谁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副本中。” 没办法,楚河提前进了副本,这个事情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麻烦便大了。 故而楚河从副本中清醒过来后,便飞速潜伏到了龙椅上,做出一副才从副本中清醒过来的架势。没想要彻底的骗住许导,但是至少要把大部分的人蒙住。 面对许导一副你蒙鬼的表情,楚河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许导也就顺势接着楚河的话道:“嗯!可能真的是大意了!还好方才镜头都对准了女一号,没有拍到龙椅上,否则就都浪费了,还得重拍。” 楚河神奇的看着许导,没想到过了十年,回到现实,他拍戏的上个镜头是什么,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果然活该他吃这碗饭。 “好了!你忙吧!我先走了!该怎么清点收获,我想你也知道,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楚河对许导小声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出了片场。 此时片场中,也有一些‘群演’按耐不住,悄悄离开。 同时更有不少,早就守在四周,无缘进入副本的修真者,盯上了那些一看起来,就是才出副本不久的修真者。 虽然副本的降临与结束,对于现实而言都只是一瞬间。 但是从副本里出来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一种与现实淡淡的疏离感,对于灵觉敏锐的修真者而言,很好辨认。 楚河身后也跟了七八个这样的修真者,修为从练气到筑基都有。 显然他们是打着,悄悄尾随楚河,等楚河拿出收获的一瞬间,上前哄抢甚至直接尽数掠夺的主意。 这其实是常态,楚河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事,遇见倒是头一回。 毕竟楚河前几次进入副本,不是单刷就是组小队秘密的刷,两次人尽皆知的副本之行,鬼王副本本就收获寥寥,在酆都引用真气或是真元,更会将自己坑进去。而春秋副本,有修真者委员会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们,便不敢放肆。 解决尾随的麻烦很容易,虽然对方人多,但是楚河手段多且高明,并不惧怕。 不过此时楚河却也无心和这些杂鱼纠缠,索性便真元一开,运用盗家步法,几个转身便在这些修真者眼中失去了踪迹。 “妈的!让他给跑了!早就听说过这家伙的大名,应该是条肥鱼。”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男修士咬牙切齿道。 另一个画着浓妆,一点都不妹子,却偏要做妹子打扮的壮汉道:“不如寻了他的老巢,去堵他?” 脸上满是雀斑的男子道:“他和姓秦的那老混蛋搅和在一起,听说那老混蛋现在已经是金丹了,不好惹的很。而且他还和委员会有些关系,这一次要不是聚拢在这里的修真者太多,委员会的人手不足,我们也要受到管制。”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去找下一个目标吧!” 摆脱了尾随者,楚河这回依然还是在了一个荒僻之地,布下了巫阵,然后再选择打开副本收获。 哗啦啦! 又是一通大爆。 种类之丰富,数量之繁多,完全不低于春秋副本那一趟。 差别可能就在于,春秋副本中楚河得到的高级物品更多一些。 先将从大唐世界收刮来的各种丹火收起来,这是用来修炼凤凰不死术的上好‘燃料’。紧接着便是各种灵植、灵物的种子,以及海量的灵光团。 “灵鹤卵!呵!这倒是稀奇,也不知道这年月,能不能孵出来,先收着。” “天工院特制的拘天弩和夺仙箭!好东西啊!这玩意天工院的神匠联手,一年也造不出一架,箭也要耗费大量的铁精和奇珍,打磨三年以上。” “一把拘天弩,八只夺仙箭,有了这玩意,元神修士没个准备,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被我射杀。” 楚河看着手中造型别致,铺满了银灰色花纹的大弩,笑的眼睛都快不见了。 当初逼宫武则天的时候,他手中若有这玩意,何至于落到非要丢出帝王魃的程度?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恶了天工院呢!天工院没有直接派人暗中,用这拘天弩来射他,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这玩意算是国之重宝器了吧!虽然不是修士炼制的法宝,缺乏灵性。但是杀伤力十足啊!” 收起拘天弩和夺仙箭,楚河继续翻看收获。 “嗯!这是···武则天的铁凤凰!没想到把它也给带出来了,似乎可以用真元操控飞行。也算是飞行法宝了吧!不错!” “还有这是《紫阳真解》?紫阳真人留下的道法大全么?可以有空的时候翻一翻。” “归元丹、解毒丹、六阳齐血丹···嗯!打劫了道门的哪个丹药房么?” 收获清点的差不多了,楚河顺手捏开一个灵光团。 便看见帝王魃脸上盖着一张兽皮图,骤然便出现在眼前。 “我勒个去···!”楚河一蹦七尺高,瞬间就出现在巫阵的另外一端,整个巫阵都被点亮了,层层火力顺着巫阵的脉络循环。 拘天弩直接出现在手中,一只夺仙箭已经放入了拘天弩中,对准了帝王魃。 半响,却未见帝王魃有什么动静,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楚河手持着拘天弩,小心翼翼的靠近。 “莫非是这玄鸟图封印了他?”楚河手持着开出来的镔铁纹凤枪,在帝王魃身上敲了敲,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帝王魃纹丝不动的继续杵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 楚河更大胆的靠近过去,挥手要将帝王魃收入储物戒指中。 很顺利的,瞬间便被收了进去。 “奇了怪了!这玩意难道缠上我了?怎么每次开奖都有他?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金丹不容易(求订阅) 清点好收获后,楚河没有再去找许导,因为见识了真正的盛唐,许导现在怕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更改剧本、服装、道具,以及许许多多的细节设定,忙的不可开交。 . 至于说经费在燃烧只能说国际大导,就是这么牛。想想墨镜王,电影都拍完了,却要都推倒了重拍,许导这样已经算是很照顾投资商的情绪了。 楚河定了一张飞机票,当晚便飞回了江城。 既然已经突破了一次金丹,那么就赶紧抓紧时间,在现实中真正突破金丹境界好了。 只要踏足金丹,在末法的现代,就基本上站在了修士的顶峰,即便是有朝一日,他的秘密被发现,被洞悉。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至于踏足金丹以后的是,便是继续他的灵植培养计划。有了铁凤,楚河便可以用灵光团为能量核心,快速的飞行。 即便是选中的地段比较荒僻,也能够忍受了。 回到秦大爷的别墅,别墅中被楚河弄得乱七八糟的地下车库,已经翻新过了。看起来是秦大爷已经回来了。 楚河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秦大爷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感觉是不是酒吧就是ktv,秦大爷的夜生活也是丰富多彩,比起楚河来活的似乎更像年轻人了。 “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把我家弄得一团乱,感情不是你家对吧!”手机一通,对面就传来秦大爷的质问声。 楚河闻言便道:“就是因为不是我家,才好乱来嘛!要是我家,我肯定十分爱惜啊!秦大爷您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秦大爷被楚河堵了一嗓子,似乎是想要开骂,却又硬生生憋住了。 “老子现在不和你吵架,刚刚走酷雅帅老头路线,搭讪到了一个桑巴国来的妹子,那一团丰月,你秦大爷看了就受不了。打电话是给你提个醒,按照我的推断,你现在也应该要突破金丹了吧。先别着急,具体的等我回去再说。有些东西,你还不知道,贸贸然的怕是要吃亏。”说完秦大爷就挂了电话。 楚河听了个不明不白,心中有挂碍,便打开qq,找到修真主义接班人的那个群,开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怎么突破金丹?” 谁知道这不冒泡还好,一冒头那消息便弹的飞快,简直看都看不过来。 “金丹!楚河王都要修金丹了?练气三层的小扑街泪目,求拥抱。”可爱的蘑菇头道。 “蘑菇头妹子!快到大哥哥这里来,哥哥让你马上修元婴。”一个叫做星月神斩华的群友发消息道。 “挖槽!楚河王!早就听说咱们群里有个大牛人,今天终于看到活的了!”牛头人修士说道。 “蘑菇妹子、绿帽牛!你们的消息早过时了,现在该叫楚相父!听说楚爸爸又在大唐神都副本里,当了一回相父,那可是牛逼爆炸了!楚爸爸!请问您身上还缺挂件么?”努力攒钱找道侣的孙小二回道。 楚河也笑着回了一句:“对不起!本人逼格过高,一般的挂件落在身上,影响形象。” 经常在群里活跃的富二代也冒了出来,急忙跟了一句道:“那大神看我如何?本人高配版高富帅,一直想找一个举世无双的大佬做老大。” 楚河左右无事,也就和这些群友们水了一通。 到了后来,甚至已经有人做出了配图文字,画面中一个嚣张的家伙正对着乞丐的碗撒尿,头上顶着楚相父三个大字,而蹲在墙角的乞丐则是垃圾小修士的字样。 虽然和这些群友们水水群,多少能找回一点现代化的气息,让不知不觉已经有那么点苍老的心态回归年轻。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个楚河最先接触的修真者群体,已经无法跟上楚河进步的节奏。 不知不觉,楚河已经快要走到现代修真者的顶层,而这些群友们,却还基本上都在炼气期徘徊。 点开修真者之家的app,楚河在其中翻看着。 关于金丹修士的描述,也有几篇记载,其中多要付费。 楚河毫不犹豫的便都付费了。 总结的囫囵看了之后,却依旧一头雾水。 似乎是提到,很多修士突破金丹,等到金丹飞出识海,进入虚空后,金丹却忽然消失不见。不仅真元消散一口,本身的灵性也大打折扣。 筑基不是很好的,甚至可能崩碎道基,失去修真的资质。 至于为什么消失不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却都没有提。 有些猜测,是和现在的末法局势有关。 不过,金丹既然不是现代修士的终点,那就说明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出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个办法而已。 “看来还是要等秦大爷回来了!”修真者之家找不到讯息,楚河便只好等秦大爷回来。 过了凌晨三点,秦大爷开着他那骚气十足的跑车回来了,车上还坐着一个身材好到爆炸的外国妞。 最夸张的就是圆润挺翘的宽臀。 楚河很怀疑,这大洋马疯起来,会直接把秦大爷这老梆子给榨干了。 一夜野猫叫。 都快中午了,秦大爷这才就这么穿着浴袍,晃荡着两条麻杆似的毛腿,手里提着半瓶红酒,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看到早就等在客厅沙发上的楚河,秦大爷嘿嘿一笑:“怎么样?听了一夜墙角,是不是心头痒痒,浑身难受。” 楚河却表情淡漠道:“昨夜猫叫的厉害,第一次有两分二十七秒,就当三分钟好了。第二次是在一个半小时以后,长了点,大约有五分钟左右。第三次又隔了两个多小时,不过持续时间比较长,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你是运真元充能打肿脸充胖子了?还是吃了药?” 秦大爷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打了个哈哈,将酒瓶子放下来,扭头对楚河道:“你等了一夜,应该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突破金丹了吧!没问题,我现在就告诉你。” “不能突破金丹的原因,我大致上已经猜到了。天地元气消散,虚空中只怕也已经没有了神通规则。所以金丹一旦离体,就会直接被虚空蒸发消散。我想知道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楚河说道。 金丹不一定要烙印神通规则,但是却必然要离开身体,接受虚空的锤炼。这是它由虚转实的第一步,也是灵魂向元神方向转变的基础。 秦大爷闻言,也不意外楚河会知道一部分真相,而是接着话题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原因,那我就告诉你办法。” “办法其实很简单,把构成金丹的过程顺序,调换一下。” “调换一下?”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 第二百六十五章神通化锁(开心甲骨万赏加更) “先修金丹神通,以神通化作锁链,稳固金丹,定住丹中灵性,连通肉身与金丹,使其不至于在无有天地灵气的虚空中蒸发散去。” “也就是说,要用神通为金丹穿上盔甲和绑上绳索。”秦大爷直接揭开了谜底。 至于如何先修神通,还用秦大爷教导么? 当然是在副本里先掌握了神通,将之研究透彻,达到万妙存于心的境界。然后再在现实中,等到金丹冲出塔尖,飞入灵台时,将神通规则烙印上去。 金丹期便收获神通规则本来就并非人人可得。加上还要将神通运用到存乎一心,了如指掌,那便更加不容易了。 故而金丹期才是一个分水岭。 一百个筑基期修士中,都未必能有一个修成金丹。 也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真正接触和感悟到,末法时代的艰难还有可悲。 再多的基础修士群体,也无法掩盖高端力量没落的悲哀。 “看来我还要再找一个中级以上的灵光幻境进去,修成金丹,把金丹神通练到融会贯通了再出来。”楚河心想。 小型的灵光幻境,往往时长极短,类似于长江水龙会,就像是一幅画,而人就出现在那一幅画中,到了一定的时间,无论有没有做什么,都会被赶出来。 中型的灵光幻境,涉及的时间就会相对长一些,接触到的人物和事件也会复杂许多。只是被约束在一个固定的场所中,基本走不出去。就像长江龙君寿宴的副本。 而大型的灵光幻境,基本上与一个真实的世界没有区别,甚至任务时间也比较漫长。情况也会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不可测的变数。即便是所谓安全的‘仙缘’副本,也随时可能遭遇致命危机。 而在大型灵光幻境之上,还有超大型和终极两种,这两种程度的灵光幻境,后者只是存在于记录中,似乎有人参与过,但是是否真的存在,没有人敢肯定。 因为进入过终极灵光幻境的人都没有回来,又或者他们的时间被定格在了他们进入副本的那一瞬间。而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他们还在副本中徘徊,直到许久之后,才会在某个他们进入副本的时间节点,重新出现。当然这种说法漏洞极多,故而也并不被人信任,只当成一种奢望。 楚河要找个副本重新冲击金丹境界,同时花费时间,彻底了解金丹神通。那就至少需要打开一个中级的灵光幻境。 否则的话时间会不够用。 开副本对于楚河来说没有难度。 比如龙宫副本,楚河现在随时都可以去重开。 问题是龙君寿宴前后只有大约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楚河在其中修成金丹容易,彻底掌握金丹却是难了。除非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副本时间。 毕竟像龙宫副本这样,既比较安全,又熟悉,正好用来闭关修炼的副本,实在也不是很多。楚河并没有太多选择。 “黄鹤楼副本也是一个备选方案,不过这个副本玄乎的很,发展到后期,只怕有仙神大战,我现在的修为进去,似乎也还是有点靠不住啊!” 就在楚河忧思阵阵,想着该进哪个副本闭关,摆平金丹期的这道门槛时。 手机响了。 楚河一看,打电话来的是吴建伟那个超级土豪。 “听说你又发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关照我的?楚相爷!”吴建伟还是拉不下脸来戏称楚河‘相父’,故而便又改为相爷这个称呼,虽然也有调侃的味道,但是内涵大减。 虽然从很多表面意义上看,相爷似乎比相父辈分还要高些。 “关照当然有了!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了!”楚河说道。 吴建伟道:“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这一次绝对不坑!那可是块风水宝地,当初曾经出过状元爷!现在天地灵气没了,风水地脉也就废了。你过来看看,满意的话,我就把这块地以集团的名义给承包下来。到时候你再用灵光团按照市场价补给我就是了。” 楚河听了笑骂一句道:“别说的你好像吃亏似的,灵光团可一向是有价无市。承包一块地,又不是市区,最多也就几十万上百万的事。” 吴建伟叫屈道:“承包不费钱,但是你看上了,就非要弄到手,上下打点要钱吧!而且之后的大改造,才是花钱的大头吧!” 楚河知道吴建伟说的不错。 反正灵光团现在对楚河而言,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想要搞一个灵植园,来将花不出去的灵光团都给烧进去? 要知道现在可是末法时代,胆子再大,再财大气粗的修真势力,也没想过搞出一个灵植园来。那简直就像是在填无底洞。 一般来说,都是到市面上收购那些修士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灵植,用以作为炼丹、修炼之用。 和吴建伟联系好后,第二天一早吴建伟便亲自开车来接楚河。 难得的只是一辆suv,倒不是什么花哨的超跑。 开车到了火车站,坐动车直往宜城方向而去。 下车之后,自然有人开车来接,颠簸周转了几个小时,进入了深山。 等到停下之时,夜幕渐黑。 即便如此,竟然还未到目的地。 吴建伟从后备箱里取出两架山地越野自行车,领着楚河往深山里头一脑门子扎进去。 又转过了几个山坳,等到夜深,到了十一二点,穿过一片乱石杂木林,眼前的一切,方才豁然开朗起来。 借着朦胧的星光,楚河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一片上好的灵地。 放在古时天地灵气充沛之时,必然会是一个修真大家族的驻地。 “怎么样!不错吧!这里三山环绕以藏风,有湖如镜聚拢日月精华。是上好的天仙入梦的格局。” 楚河从身边随意的抓起一根草藤,草藤根茎细长且多,牢牢的锁住泥土,一眼看去那泥土里仿佛能攥出油来,显然此地的土壤十分肥沃。 “是不错!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很合用。”楚河点点头道。 吴建伟道:“不止如此!看到眼前这个湖了吧!相传曾经有仙女落在这里洗过澡。” 楚河闻言一翻白眼:“可得了吧!这天下的好水,十个有八个仙女都洗过澡。怎么天上的仙女都闲着没事干,喜欢下凡来洗澡给凡人看?” 吴建伟听了也不恼,显然他也不把这话当真,他也只是转述了当地村干部的话而已。 “虽然这都是假的,但是这湖底有一条暗流,十分深邃,似乎直通长江。如此便是在天仙入梦格局之下,暗藏着飞龙抱怀之局,放在古代,都可以称得上龙穴了。可是受帝王忌讳灵地。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第二百六十六章仙女?不存在的(求订阅) “就这里吧!确实很不错!”楚河点点头道。 虽然交通有些不太方便,但是现在有铁凤代步,只要给铁凤加上差异咒,就没什么麻烦了。 当然楚河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格局令楚河满意,更因为这里楚河隐隐感觉到了灵光幻境的波动。 应该有一个中小型的灵光幻境就藏在附近,以楚河现在的修为,无需任何的道具和条件,就能直接打开副本。 这就相当于附近有一个可以反复刷取资源的宝库。 在湖边搭了个帐篷,两人升起了篝火,就如何改造这里,讨论了一夜。 第二天吴建伟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去找当地的村干部商量承包的事,同时通知工程队,进山来改造这里。 吴建伟离开后,楚河留在原地,修炼打磨真元。 等到夜幕再度升起时,施展避水咒,走到湖中心,念头一动然后打开了副本。 一切都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楚河却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副本当中。 湖面倒映着月光,月光中他看起来年轻了一些,只是显得更加消瘦。身上是短衫打扮,原本灰色的衣服,洗的已经发白,胳膊肘、袖口处都打了补丁,穿在身上还有些不合身。 就在此时,天上的月,倒映在水中,忽然大放光明。 原本安静的湖水忽然如同煮沸了一般,冒起了气泡。 寒烟般的水汽弥漫在湖面上,隐约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婉约的歌声。 这歌声听的人心痒痒,就像有成群的蚂蚁,在脚底板爬来爬去的感觉。 水汽朦胧中,仿佛看见明月中有女子顺着月华而来,单薄的罗裳包裹不住那曼妙的身躯。 一阵风吹过,薄纱化作虹霞一般,散落在山林之间。 女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潜入水中,仅仅裸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侧颜,令人见之难免心倾。 “不过···怎么有种好熟悉的感觉!锥子脸、双眼皮、高鼻梁、长睫毛、丰唇···这不是网红脸么?”楚河压根就不隐藏行迹,就杵在湖边,如同柱子似的站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看着湖中洗澡的‘仙女’。 而那湖中洗澡的‘仙女’似乎也暂时没有察觉楚河的‘明窥’一般,继续用各种撩人的姿态,着自己的肩膀和。 波光粼粼,月光迷离,水云烟柔,风吹树影,落叶成音。 一切都美极了,就像是一幅不属于人间的绝美画卷。 淡淡的香气,不知从何处弥漫过来,那一缕缕的,一丝丝的,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花香味,但是却好闻极了。 楚河仿佛不自觉的便朝着湖中走去。 水渐渐的没过了膝盖、胸口、肩头,又到了嘴唇处,就要将鼻子也吞没。 楚河却依旧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步步的踏向死亡。 湖中洗澡的‘仙女’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淡笑,那原本明亮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缕古怪的绿光。 嗯? ‘仙女’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那个愚蠢的凡人,头已经被水淹没,却还没有挣扎死去? 而且他似乎还在朝着她靠近? “难道是懂水性?下意识的便用出来了?”‘仙女’一头扎进水中,身形摆动,月光下水波翻涌,偶尔从水面浮现出来的,是圆滚却又带着鱼鳍的身体,有着细密的鳞片。 水下,那‘仙女’终于显露出完全的形态。 她的上半身,确实美艳,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挑不出毛病来。 但是她的下半身,却像蛇又像鱼。 拖着长长的尾巴,有着细密的鳞片,却从背脊处蔓延到尾部,长着鱼鳍。鱼鳍上还凸露出一根根长长的骨刺。 她游动着身体,朝着楚河飞快的掠过来。 就在此时,楚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弩。 她的眼孔瞬间如蛇瞳一般竖了起来,长长的尾巴一摆,就要转身逃走。 嗖! 她和楚河靠的太近了。 所以当楚河扣动扳机,射出弩箭之时,她根本躲不掉。 夺仙箭直接扎入了她的胸口。 血色中带着淡绿荧光的鲜血,一瞬间就染红了湖面。 啊···! 惨叫声竟然不知为何,穿透了湖面,开始在山谷里回荡。 楚河迅速浮出水面,看着还在水中翻滚挣扎的美女蛇,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被迷惑的神色。 同时楚河心中也是惊悸不已。 拘天努配合夺仙箭,威力之强,可以射杀元神高人。而这美女蛇被贯胸一击,却还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湖中不停的翻腾,生命力之强简直骇人。 这种美女蛇,在聊斋中便有记载。 是一种妖邪之物,十分难缠。 不过却又有一种飞天金蜈蚣可以克制她,专门以美女蛇的脑髓为食物。 当然了,也不是非要用飞天金蜈蚣不可,暴力碾压也是可以的。 眼下这条美女蛇,也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妖气竟然已经可以幻化出各种仙姿妙像,表面上褪去了阴邪之气。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楚河要不是新得了拘天弩和夺仙箭,自然不是对手,免不了就又要开大,丢帝王魃了。 等到水波渐渐平,楚河却并不过去打捞美女蛇的尸体,而是冷笑着站在岸边,隔空对着浮在水面上的尸体释放着各种法术。 反正从《紫阳真解》中新学了不少的手段,恰好都实验一下。 果然才放完第三个新学道术,六气塞魂咒,那原本似乎已经死去了的美女蛇,又睁开了惨绿色的眼珠子,拍打着水面,迅速的朝着楚河窜过来。 她的嘴里喷出毒雾,想要在临死前杀死楚河,为自己报仇。 啪! 楚河抬手又是一箭射出,箭疾直入美女蛇的脑门。 一道火劲顺着其脑门处破开的窟窿钻了进去,将美女蛇的脑髓尽数烧干。 美女蛇的身体这才完完全全的瘫软下来。 半截身体趴在湖边的沙滩上,随着水波的拍打,没有多余的动静。 隔空一刀,砍下美女蛇的脑袋。 楚河走上前去,先将两只箭回收。 夺仙箭沾染了妖血,却仿佛被淬炼的更加的锋利,多了一丝丝煞气,似乎可见美女蛇的阴魂缠绕在其上。 “天工院的那些神匠,看来还在这箭疾中加了些私活,这玩意完全就是为了猎杀强大生命体而生。杀戮越多,就越来越强,直到材质本身的承受上限为止么!”楚河将两只吸食过妖魂妖血的箭疾单独放置,将美女蛇的整个身躯都抬上岸。 “原本的剧情是什么不知道,但是现在似乎剧情中关健的妖物都被我斩杀了。嗯···接下来该怎么搞?这个副本不会被我玩坏吧!” 楚河正无厘头的想着,远处一个老道士匆匆忙忙的飞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咒语,而他手里还握着一把生满铁锈的大鱼叉在咒语的加持下,鱼叉闪烁着红光,而他走近时,看到楚河一手抓着美女蛇的头,一脚踩着美女蛇的半截身体时,老道士也惊呆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帮丈母娘杀了小三(求订阅) “这条千年人面蛇,是你杀的?”老道士跑过来,表情古怪的问道。 “我杀的!”楚河看着手里依旧紧握着鱼叉,并未散去咒法的老道士,眼神微妙。 这老道士看起来修为不弱的样子,至少现在只是筑基期的楚河看不穿,也就是说他最少也是一个金丹。 “也是长江龙后请你来的?”老道士试探性的问道。 楚河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有了不少疑惑,脸上的表情却越发自然:“不是龙后,是白熙龙女让我来的。” “白熙龙女?” “果然是母女情深。龙君为了这条人面蛇和龙后闹的不愉快,白熙龙女便偷偷请人,来替母亲出气么?”老道士手中的鱼叉松了下来,闪烁着的红光散去。 “不过这人面蛇本该是老道我的猎物,如今虽然是施主你捷足先登,但是你我的任务也没有相冲之处,不如各自取了这蛇妖身上的一部分回去交差如何?”老道士眼珠子一转,奸猾的说道。 楚河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美女蛇毕竟是我杀的,你拿什么来交换?” 美女蛇又名为人面蛇,所以楚河和老道士的说法虽然不一样,值的却是同一物种。 老道士愁眉苦脸的,看着楚河修为虽然低,但是能杀人面蛇,本身却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可见必有绝学。能不翻脸,自然还是不翻脸的好。 “这样吧!老道之前找了一些乌云草,扎了四个草人。不如就送给道友,作为交换之物吧!”老道士说道。 楚河闻言,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乌云草多生长在积阴之地,用乌云草扎的草人,能针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只要在草人上写下被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就能对其施展一些如头疼咒、肚疼咒、霉运咒等等干扰性的小诅咒。 如果能得到毛发或者一些经常使用的贴身之物,缠绕在草人之上,还能施展出一些更强的诅咒。 乌云草易得,但是扎乌云草草人却很麻烦,因为这种草长着锋利的倒刺,十分扎手。而扎草人时,却不能用真元包裹住手,免得真元将乌云草天然自生的诅咒之力驱散。 通常许多没什么经济来路的散修,会忍着手指被千刀万剐般的痛苦,扎一些乌云草草人贩卖。 眼前这个老道士,不仅兼职抓奸,并且还扎乌云草草人,可见混的实在是不咋地。 直接把美女蛇的脑袋丢给老道士,看着老道士欢天喜地的离去。 楚河眼前的画面骤起波澜,展开的画卷,也仿佛破碎开来。 再定睛一看,已经回到了现实。 “看来这个小副本,原本的故事应该是,倒霉农夫不幸遇到了美女蛇,就将被吃掉之时,碰到了来捉妖的老道士,或许经过了一番搏斗,些许斗智斗勇,美女蛇伏诛,而老道士则是离开,继续云游四方。” “很朴素,也很传统的一个神怪故事套路。” “不过我这个‘农夫’不简单,直接强杀了一波美女蛇,打乱了故事的节奏。倒是意外的挖掘出了一些暗线。” “如果没有想错,这个湖与长江之间沟通的那条暗道,就是龙君为了与美女蛇私会弄出来的。” “而我刻意提到了白熙龙女,那老道士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说明和我之前去过的龙宫副本时间前后,有些接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如何延长龙宫副本,我大致上也有些想法了。” 又是一个天亮。 吴建伟办事妥当、迅速,已经有工程队赶到了山谷,开始对照山谷的形状绘画图纸。 这方面楚河是外行,他不会给出太多的框架,不过对于必须达到的要求,那是半点也不能马虎。 改造山谷的事情先交给吴建伟,等到一切都施工完成后,楚河才会回到这里,改造地脉,埋下大阵,同时开始灵植园计划。 即便是吴建伟给楚河找了三个工作经验丰富的施工团队,三班轮换,日夜不休的赶工,也要两个月左右的改造时间。 如此现在楚河需要全力完成的,就是在现实中修成金丹。 和吴建伟打过招呼,假意离开后。楚河又重新折返回来,从无人注意的角落下水,开启避水咒。 湖不大,倒是挺深,最深处足够上百米。 楚河很快就找到了一条裂缝,通往幽深之处。 顺着裂缝进去,一路穿行,过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候,楚河进入了长江。 往下游漂流了一会,返回上一次进入龙宫副本的沉船处。 楚河开启副本,迅速的选择了早就想好的那个身份,再次进入龙宫副本之中。 眼前的景象开始从模糊变得真实,此时的楚河一身华贵的青色锦袍,正坐在一个华丽的房间中的床榻上。 对面的铜镜中,折射出他现在的摸样。 虽然还是以他原本的样貌打底,但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些圆滑之气,而且看起来年长了许多,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最少也是三十五六岁往上,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的衣物也多以奢华为主,像是故意在彰显什么似的。 楚河这一次选择的身份却是商贾贾老六。 上一次他进龙宫副本时,贾老六自然不是他的样子。不过副本世界就是这样,一旦有人降临在已存在的某人身上,这个人的样貌就会大幅度朝着降临者的真实样貌调整。而周围熟悉原本原形人物的人,却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应。 楚河推开门,门口有两个虾兵守着,看到楚河推门出来,便都警惕的看着他,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贾先生!还是请继续在房中歇息,一会龙君自会请您前去问话。”一个虾兵对楚河强硬的说道。 如此,软禁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 “果然,贾老六这个身份看似最方便,其实限制也最多。只怕龙君寿宴之前,大部分时间都会被囚禁在这房间之中。”虽然楚河可以打出去,但是这无疑是作死。 他这一次进来,是比上一次强了很多,但是对于龙君而言,依旧也就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罢了。除非他又丢帝王魃。 不过那样一来,也就违背进入这个副本的本意了。 关上门,楚河重新回到床榻上,没有急着修炼突破金丹,而是尝试着沟通心头缠绕的红线,再次试着联系龙女白熙。 第二百六十八章是她不是她?(求订阅) “是谁在叫我?”声音依旧柔美,给了楚河一种仿佛时光回溯的错觉。 楚河没说话,等着对方读取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不过又过了一会,楚河却接收到了一些杂乱的讯息。 “嗯!最近太累了吗?都有幻觉了,我修炼的还真是勤奋呢!今天要不就吃点雪洼鱼放松一下吧!不过···也不行啊!最近腰身都粗了一些呢!原本的衣服都有点穿着不合适了!” “要不,偷偷到人类的城市去,多买几套衣服?” “可是要是被父亲发现,被责骂怎么办?蟹将军说外面的和尚、道士都很凶的,碰到龙,不是想扒皮抽筋放血,就是想要捉回去看家护院。真可恶,我们龙又不是狗,怎么看家护院嘛!”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有时候颇为成熟,有时候又充满了小女生的幻想。 “等等!我能读取龙女白熙的心思,这就说明她对我没有防备。怎么回事?难道是月老红线的威力加强了?还是···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你好!”楚河又主动的发了一段讯息过去。 “吖!是谁?快出来!我警告你,我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恶龙!”说罢还竟然真张嘴,呜哇、呜哇了几声,也不知道在吓唬谁。楚河眼前仿佛出现了白熙那故作凶恶的摸样。 楚河现在很确定,不知为何月老的红线依旧起作用,只是这作用变成了单向联系。 楚河可以在白熙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读取她的心思,而对方一无所觉。而白熙却并不能主动联系楚河,更无法看到楚河的心中所想。 “这真是···太好不过了!”楚河原本还担心,自己来到这个副本中,心里那些阴暗想法被白熙一一察觉。如今看来,却是不用担心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是你未来命中注定的相公!”楚河抱着调戏的心态,发了个讯息过去。 果然龙女白熙似乎是吓了一大跳,心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股脑的涌出来,如同乱石子一般的砸向楚河。 其中大部分是恼,小部分羞,还有那么些好奇与期待,只是占据了极小的位置。 上一次龙女白熙能够轻易接受,大约是因为她也能读取楚河的心思,故而心中有了底气。这一次不同,她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骤然却出现在心底的声音,概念就完全不同。 无论是人还是龙,只要是智慧生命,对于未知都会抱有警惕和恐惧的心态。 “你···你不要胡说!再敢乱说话,小心我用追星链打你!”龙女白熙故作凶悍的说道。 顺着白熙的心思,楚河便能知道,所谓‘追星链’是她的师父黎山老母,用七颗流星为她炼制的法宝,威力不凡,寻常时候她都是带着手腕上,作为装饰品用,与人交手若非不得已,通常不会动用。 因为这件法器,蕴含了七颗流星的飞撞之力,很容易打死人。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能和你交流对话?”楚河发过去一段讯息问道。 “不想!”白熙嘴上说道。心里却疯狂的跳着:“好想!好想!你快说!快说···”等等念头,当真是将口是心非发挥到了一定境界。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不过你可还记得,你下山之前,你师父对你说过的话?”楚河问道。 “师父说的话?等等!你怎么知道?” “不对!你想要哐我,我这么聪明漂亮!当然会有一个修为法术高强的师父,而且哪个徒弟下山的时候,师父没交代几句的?”白熙心中仿佛有条小白龙,正在得意的摇头摆尾。 楚河听着她的心声,忍不住发笑。 “你师父对你说,说你有朝一日,找到那个与你心心相印之人,便是你的劫数。是孽缘还是天作之缘,就全看你自己的修行和造化了。我说的可对?”楚河悠哉的传递了一道讯息过去。 “你···你!你竟然知道!怎么会!”白熙张嘴结结巴巴的说道,心中念头就更乱了。 “天啦!他竟然连这都知道,难得他真的是···不对!师父说的是心心相印,但是这哪里是心心相印,明明就是他强行和我交流,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想知道我是谁,就先在龙宫找到贾老六吧!等你找到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能知道你的事情。”说罢楚河便断开了和白熙的心神联系。 成功的勾起了白熙的好奇心,借着白熙他很快就能摆脱眼前受困的局面。 想要延长这个副本的时间,有些事情必须要在龙君寿宴之前便去做。否则寿宴一旦开始,等到落幕之后,副本就会结束,再做什么就来不及了。 白熙没有让楚河久等,最多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楚河房间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你就是贾老六?”白熙看着楚河,表情有些僵硬,虽然楚河的长相和他的名字比起来,要显得上档次的多。但是那眉宇之间的圆滑气息,还有一身俗不可耐的穿着,让白熙有点失望。 如果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白熙忽然有点不想认这个‘命中注定’。 “我就是贾老六!是不是很失望?”楚河看着白熙,脸上露出一个阳光、温和的笑容,这个笑容倒是将楚河现在眉宇之间的那股子圆滑气息,冲淡了许多。 “哼!不管你用了什么鬼蜮手段,我都劝你最好快些解开为好,否则这事闹到我父亲那里,他可不是像我这么好说话了。”白熙半是威胁,半是提醒道。 而两个原本守在门口的虾兵,早就被白熙轰走了。 归根结底,楚河现在的身份贾老六,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既然龙宫的嫡公主对他感兴趣,那就随便她处置好了。 事后龙君问起来,也无事。 楚河抬眼看着白熙,脸上的表情一丝变化也没有,镇定的出奇。 白熙不由怀疑,这贾老六究竟是天生胆大,还是根本不知道龙君的厉害。 “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带我出去,到外面龙脊大街上转转吧!”楚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对白熙说道。 “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白熙一嘟嘴,很不满意自己竟然似乎是被牵着鼻子在走。 “你是不是把你的龙魂龙珠给了你妹妹幽漓?要是你再不带我出去,怕是你这妹妹,就要把你给卖了!”楚河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道。 虽然他和白熙的所谓姻缘,他一直有一大半当做玩笑对待。但是若是莫名其妙的,白熙和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他便会有一种牛头人的赶脚。这个当真不能忍。 所以,他必须在城隍李栋夺得龙魂珠,将龙魂珠和月老红绳,与另一人捆绑在一起之前,找到他并且阻止他这么做。 第二百六十九章城隍留步,我有个好想法(星月神斩华万赏加更) “你又想骗我了!幽漓才不会呢!”白熙闻言,皱了皱鼻子说道。 但是可以读取她心思的楚河却知道,她又嘴硬了。 当初她把龙魂珠交给幽漓,也是挨不住其苦苦哀求,一时心软。其实当时就后悔了,这些时日时刻都想着怎么把龙魂珠要回来,却又不伤及姐妹之间的情面。 “放心!你的龙魂珠,我会帮你弄回来,现在先带我出去,好么?”楚河猛然之间拉近了与白熙之间的距离,两人面面相对,间隔不到一尺的距离。 白熙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脸红起来,心神慌张。 这就是小花招了,猛然之间给女生来一个小小的‘惊吓’,是有助于感情升温的,有时候她们会将受到惊吓时的心跳加速,当做是情感的萌发。 当然,这一招很考验长相,还有距离的把握。 如果长得丑就别试了,妹子会真的被吓到。如果真的太近,会被当成流氓,太远又没有效果。 果然楚河不按常理的一招猛攻,白熙有些招架不住,急忙拉开和楚河之间的距离,用小手飞快的扇走脸上的热气,扭头转过身,边走边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你好了,跟我来!” 有白熙带路,楚河当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上一次楚河进入龙宫副本,在外围一般水族居住的区域,却是很转悠了一下。但是龙君居住的内宫,却没有怎么打量过。 这一次倒是跟着白熙,饱了眼福。 出了内宫后,楚河想办法甩脱了白熙,先朝着绿珠原本的家走去。 只是到了地方,却并没有绿珠的家存在,把装着绿珠的贝壳项链取出来,对她做了几个手势问她。 她也是一脸迷糊的摸样。 这里确实是她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但是关于她的痕迹,却又完完全全的被抹去了。 楚河拍了拍贝壳,安慰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绿珠,带着绿珠见了见那些她原本很熟悉的水族。只可惜,从楚河套话问出来的讯息可以推断出,他们都压根不知道一个叫做绿珠的蚌精。 绿珠的情绪更加失落了,楚河安慰了一下后,就开始去往各个赌场寻找城隍李栋的下落。 李城隍也能算是龙宫挂号的‘名人’了,楚河很快就在一家螃蟹精开的赌场内找到了他。 这家赌场开着一个巨大的螃蟹背上,是时刻移动的。 赌客们一边赌博,同时也能一面游览整个龙宫,享用龙宫的各种美食。 “李城隍!若想得尝所愿,不妨酒楼一叙!”楚河走到李城隍身边,低声说道。 李城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却不动声色,继续和一个田螺妖赌大小,看也没看楚河一眼。 “三生石煞虽妙,但凭白成全了龙君,岂不可惜!”楚河轻笑一声,转身便走,不再纠缠。 李城隍手上的色钟一丢,桌上的赌注都不要了,说道一声:“没意思!不赌了!改日再来。” 说罢便直接从大螃蟹的背上跳了下去。 酒楼二楼,此时基本上已经满座了,但是李城隍来了,那自然便有地方坐。 而酒楼的正门口,此刻却正在举行吃包子大赛。 楚河站在窗户前,看的津津有味。 只见杨辰空正迅速的左右开弓,将包子塞进口中,那吃包子的速度,仿佛让楚河想起了儿时街机游戏中的张飞。 而就在杨辰空的旁边,坐着一个小白脸书生,才吃了两个,便已经撑的小脸煞白。 他旁边一个鱼妖姑娘正一脸心疼的拍着他的背脊,不断的劝说着。 “看样子,那个书生应该就是张子鸣了!这么看自己扮演过的角色,还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如我那般风流倜傥,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混进龙宫寿宴上去。” “小子!你将我诓骗至此,不会就是看这场无聊的吃包子大赛吧!”李栋瞪着眼对楚河说道。 楚河笑道:“听闻李城隍好赌,不如我们赌一赌,这吃包子大赛,究竟谁能夺得第一。” 李城隍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原本对这什么吃包子比赛是不屑一顾的,此时却开始认真的打量几个选手。 最后环视了一圈后,指着杨辰空道:“便是他了!这大赛最后的胜利者,必定是他无疑。” 楚河一挑眉头道:“哦?何以见得?” 李城隍嘿嘿笑道:“这个黑脸大汉,看起来只是一个粗通武艺的普通人。但是他的体质,却是不凡。” 楚河开玩笑道:“莫不是什么饕餮体?” 李城隍摇摇头道:“非也!此人只怕身具妖族血脉,祖上某一辈应该曾经与妖族结合。他的胃部其实通往一个不小的须弥空间。当胃里的食物达到一定的量,这个空间就会打开,将多余的食物化作能量转移走,然后储存起来。” “半妖比全妖还能吃么!那也是稀奇!”楚河笑道。 李城隍道:“这种事情,全看资质。生而为妖,资质一般,那也只能是寻常。而即便只是半妖,倘若天赋异禀,却又能胜过妖族良多。” “说的不错!不过李城隍你可输了!”楚河笑的诡异道。 “输了?这里最能吃的就是这个黑脸大汉,除他之外,便还有那头猪妖和那只鲶鱼妖。但是猪妖已经快要饱了,鲶鱼精虽然极力以胃部的毒酸溶解食物,但是现在妖力已经有枯竭的趋势。”李城隍话还没彻底落地。就听见楚河在二楼,对着黑脸大汉杨辰空招手喊道:“老杨!快上楼来!你不用吃了,我带你去龙宫寿宴。” 杨辰空‘可惜’的放下手里的包子,闻言抬头看见楚河,咧嘴一笑:“嘿!老爷!既然找到您了,那我也用不着去什么龙宫寿宴了!” 说罢直接离席。 李城隍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河,实在没有想到,有人会在打赌之后,如此明目张胆的作弊。 “好吧!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李城隍终归还是体面人,不耐烦为这点事和楚河争吵,在这人多眼杂之地,凭白的丢了面子。 楚河道:“所求不多!若是李城隍有朝一日得到了一枚龙魂珠,还请送给在下,以作为赌资。” “等等!我才想起来,我虽然是输了,却是你定的赌注。那要是你输了呢?”李城隍问道。 “我不会输!”楚河笑道。 “狗屁!休想蒙混过关!就当你不会输,那假如输了呢?”李城隍锲而不舍的追问。 楚河便道:“那自然只有告诉李城隍,我那个能帮你成功出气,让龙君付出‘惨痛代价’的好想法了。” 若是之前,李城隍还不信楚河之言,但是从方才打交道到现在,李城隍已经觉得对楚河有一些了解了,便略微相信他所言起来。 不禁的,便有了几分期待。 第二百七十章图谋(求订阅) “是何办法?还不速速道来!”李城隍颇为急躁道。 楚河却继续吊胃口:“这可不成,我若告知了李城隍这办法,就是恶了龙君,若无半点缘由,如何能成事?” 简而言之,就是要好处了! 李城隍皱起了眉头,楚河的市侩气息让他很是不喜欢。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报复龙君的心理高于一切。 所以李城隍便道:“你待如何?” 楚河说道:“天一生水咒!我只要此功。” 李城隍修的虽然是神道,但是对于修士的东西还是了解的。更何况他素来与龙君打交道,对于大名鼎鼎的《九江行脉法》也是有所耳闻。 讲道理,楚河有了鬼谷子注解的《水德经》,对于九江行脉法本身的理解,已经达到了全新的高度,跳出了藩篱。 后又有苍龙变补充,根本法其实已经发生了一些偏移,朝着更适合他自身状态的方向转变。 但是天一生水咒的重要性,依旧不减。 它非正功,却是一个正功的补充。在楚河看来,从八荒吞气到四海升腾,这两种《九江行脉法》的补充功法,才是惊艳之处。 长江龙君寿宴副本,是有极小的概率,交好洞庭龙君,从洞庭龙君那里得到天一生水咒的。 但是那概率,简直比长江上游撸一发,长江下游游泳的妹子都怀孕的概率还要小。 那么楚河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和洞庭龙君地位相当的人,去找洞庭龙君交易。 本来这个人选,最好当然是长江龙君了。 不过龙君架子太高,接触他还不如直接想办法接触洞庭龙君,反正难度都一样,还少转了个弯。 唯一便于‘攻略’,好接触的便只有好赌且心心念念想着报复长江龙君的李城隍。 “我手上并无此功,你若非要,我倒是也能舍得几年的俸禄,去找那洞庭龙君交换。只是你给出的办法,要确实值这个价才是。”李城隍闻言,表情平淡,楚河的修为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不过根基却也明显,打天一生水咒的主意,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楚河听李城隍这般说话,便知道他已经答应下来,便说道:“听说龙后出身西海,母族势力庞大,龙君也不敢轻易折罪,唯有将妾室养在外。将几个女儿也是送到各方学艺,并不久居龙宫。” “城隍何妨,将这些妾室都一并接来,乘着大喜的日子,给龙君献舞祝寿,也算是一偿双方相思之苦。” 李城隍闻言,十分古怪的看着楚河。 猛然把桌上的酒倒入口中,猛然却又哈哈笑了起来:“好办法!好办法!一日乱,何如日日乱,这妾室请回来容易,送走却难了。龙君这龙宫怕是住不安稳了!” “而且大殿之上,寿宴之中,妻妾争锋,闹的鸡飞狗跳,想来他的面上一定会十分难堪吧!” “我这便去寻这泥鳅在外面的那些相好的,龙性本,他相好的可不少呢!”说罢李城隍便一转眼,便消失在了楚河面前,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见李城隍已经去办,并没有排斥这个想法,反而十分兴奋的摸样。 楚河也松了一口气。 此事不仅仅关系到天一生水咒,更关系到楚河能否完成延续副本,拖延时间的计划。 事实上,让李栋带着龙君养在外面的妾室,大闹寿宴,只是这个计划的开端。 至于怎么把龙君的那些相好带回来一些,则是看李城隍的本事了。 楚河相信,他即便无法将龙君相好的尽数寻来,找出三五个来,还是不难的。 解决了李城隍这边的问题,楚河又通过心灵感应,寻到了白熙,托白熙的关系,给杨辰空搞了一张请帖,同时让他盯着阿强,把阿强的情况随时汇报。 上一次进副本,被这个阿强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有什么真的麻烦,但是依旧是不大不小的变数。 这回楚河固然可以在龙君寿宴之前,就将阿强给直接解决了。 但是杀人永远是下下策,既然知道了阿强的本性,那就合理的利用,达到目的后,再冷眼坐看其自己作死,岂不是更妙? 跟着白熙返回内宫后,楚河安静下来,每日诵读《水德经》,偶尔也通过心灵沟通,与白熙交流。 白熙是黎山老母的弟子,而且境界也不低,在修行上,时而指点一下楚河,也是绰绰有余。 楚河也并不着急突破金丹,毕竟如果不能延续副本,打开局面,现在急着突破也没什么用。 有过一次突破的经验,楚河更清楚,只有当金丹中孕育、积蓄的灵性足够多,足够强大,金丹离体后,才能在虚空中飞的更高,持续的时间更久,捕捉到更好的神通规则。 闲暇之余,楚河用一块龙魂树的木料,精细打磨了九九八十一颗珠子,用天蚕丝串起来,做成珠串送给白熙。 白熙得了龙魂木做的珠串果然很开心。 虽然还是没能揭开白熙的面具,不过楚河知道,白熙对他又上心了几分,好感度飞升。送送小礼物,然后偶尔又贱贱的撩拨她一下,到了龙君寿宴将近时,明明不过才相处了几天,白熙却已经对楚河几乎放下了大半的防备。许多关于龙宫的隐秘之事,也没有隐瞒,顺口就说了。 同时还将龙宫中珍藏的不少修行典籍,偷偷的带给楚河看,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不要太顺溜。 由此可见,手工制作,送礼物给女生,自然是好招数,屡试不爽。 不过要小心,这一招,其实也有一个误区。 那就是所送物品的价值问题。 比如自己手工用贵重金属diy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项链、戒指、耳环什么的,送给女生,这样既有诚意,又有价值,女生还能拿出来到闺蜜、姐妹面前炫耀。 女生获得了某种满足感,对送她礼物的这个人,一瞬间好感度就爆表了。 即便是自己diy不来,找人代为行事,事后只要不穿帮,效果也一样。 但是最怕的就是折小星星、千纸鹤什么的,既没有技术含量,又没有炫耀价值和实用价值,拿出来都很low,女生要来干什么? 诚意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基础成本价值+炫耀价值+在此时上耗费的时间。 也就是说,女生的需要的诚意,就是既要花钱又要花时间。花了钱没花时间,那有很大的可能,得到了身体得不到心。而只花了时间,运气好能混个备胎当当,接盘的概率都不大。 毕竟有些女生也会觉得,你这么抠,不够资格养那个人的孩子(笑)。 总之就在楚河开足功力撩妹的过程中,龙宫寿宴如期举行了。 该到的宾客也都纷沓而至。 谷道人、大石头边峻、苍龙道东阳离、洞庭龙君、泰山山神···无论是修行界还是地祇界的大人物,都已经莅临。 而楚河就按照龙君的吩咐,在大殿门口鉴宝,这可乐坏了楚河。 要知道,副本可有一个隐性规则,只要是过手的宝物,都有概率在副本结束后抽中。当然抽中多少,视参与度和挖掘度而定。 可以说在贾老六这个身份上,有一个隐藏的bug被楚河找到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好戏开锣(求订阅) 如同上次一般,这一次依旧是以献礼为开端。 不过细节又有所不同。 这一次,楚河扮演的是贾老六,在大殿上鉴宝。 杨辰空依旧在大殿的一角大吃大喝,那书生张子鸣不知怎么弄得,也混了进来坐在一头河马妖和一头尸妖中间,战战兢兢吓的小脸煞白,哪有功夫顾及其它。阿强依旧是作为帮手,在大殿靠后的地方,不断的给那些不知礼数为何物的妖魔鬼怪们递吃食和酒水,时不时的担心哪个妖怪,顺手把他也当点心给吃了。 没有楚河的打岔,一切的进展的很‘顺利’。 喜庆、热闹,便是主旋律。 直到恶客临门,不请自来。 李城隍甩着大脚丫子走进来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僵硬了一瞬间。 “季城兄!恭喜!恭喜!寿满千年,龙君也当了几百年了,眼看就要功德圆满,飞升天庭实在是羡煞李某啊!”李城隍抱拳恭喜道,脸上笑成一团,当真是情真意切。 看着李城隍脸上不是作假的笑容,大殿上尴尬而僵硬了一秒的气氛,瞬间又解冻开来。 龙君原本端坐着,看到李城隍踏入大殿,原本也悄悄绷紧了身体。此刻听李城隍这口气,却又不像是来找麻烦的,缓缓松了一口气,但是几乎下一秒心中却又越发的警惕。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他对李城隍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能轻易放下宿怨之人。 “李兄客气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喝一杯酒!来人!添座!”大殿内的位置,原本是排的很妥当,但是此刻李城隍来了,要硬挤出他的位置来,却也不容易。 毕竟李城隍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位置太差,难免有轻视之嫌。这大喜的日子,龙君也不想和早有间隙的李城隍再生事端。 幸好老好人边峻,看出了眼下的尴尬,拉着身上的一帮小女娃,又给挪了挪位置,勉强空出一个座位来。 李城隍竟然也不嫌弃,更没有出言讥讽,挑三拣四,而是直接坐下了,并且和相隔不远处的洞庭龙君打着招呼,似乎说着什么,表情真挚,并无异样。 “莫非是我想差了?这厮这回是真的改了性格,诚心前来祝贺?”就连龙君都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起来。 只是果然正经不过三秒,李城隍似乎和洞庭龙君谈妥了事情,转脸便对长江龙君道:“季城兄!你我也是老交情了!如今你千年大寿,我也不能当做不知道,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来为你祝寿。” 长江龙君心知挑战来了,虽然不知道李城隍搞什么鬼,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怂了? 便道:“如此!本君便却之不恭了!李兄!且出招吧!” ‘出招’一词,却是道尽了心声。 李栋闻言,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从袖子里掏出一座黄金屋,顺手一抛,这黄金屋无风便长,霎时间便占据了半个大殿中央。 而就在这造型华丽、奢靡的金色屋子内,五个一看就是不同种族的妖怪美人,却各自四肢僵硬的在跳舞,舞姿还算撩人,只是表情诡异。 而当看到这五个妖怪美人的那一刻,长江龙君脸上的神色,变得比五个美人还要怪异。 “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今日我不仅送季城兄一座金屋,更送季城兄五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如此,倒也全了你我多年的情谊。”李城隍慢吞吞的说道。 长江龙君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李城隍,咬牙切齿道:“李栋···!你好大的胆子!你将她们怎么了?” 李城隍道:“我能将她们如何?一条蜈蚣、一条青蛇、一株桃树、一盏灯笼还有一把伞,我李栋现在虽然是鬼,但是曾经也是人,口味没那么重,审美也没有那么奇葩!” “毕竟也不是谁都是你季城兄,生冷不忌,只要生了仙人洞,你就能见洞就钻。” 这话不仅毒而且污,简直就是撕破脸皮了。 龙君哪里还能忍,豁然起身,显露半身龙形,手中已经抓起了一把金色的龙舌剑,似乎下一刻便会一剑朝着李城隍斩出。 而李城隍却丝毫惧意也无,一身的城隍官服,手持大印,额显天章。 “李兄!今日毕竟是季城兄的大喜日子,你既然将几位嫂夫人都请来了!那就别为了一点小事,再惹得季城兄不快!给贫道一个面子,这件事你先道个歉,大家一起喝杯酒,还是好朋友。”谷道人站出来,以一道剑意将两股沛然即将碰撞的气势隔开。 李栋和长江龙君季城之间剑拔弩张,还未说话,便听殿外有一个嘹亮的女声冷哼道:“谷道士!此事用不着你来做好人!他们两个要打,那就趁早打!最好都给本后打死在这。” 白光浮霞,水波粼粼,有龙吟之声伴行。 一个满头白发,头生晶莹龙角,面容清冷,五官立体,气质高贵、成熟中,掺杂着一丝妩媚的宫装女子大步走了进来,视线一直盯着金屋中的五个女妖怪,表情十分不善。 白熙龙女上前一步,抱住女子的胳膊,叫了一声:“母后!” 然后又小声劝道:“母后!今天毕竟是父王的大日子,您还是先饶过父王这一遭吧!” 白熙龙女的本意是好的,只可惜这话说的声音虽然小,在场却又有几人听不见? 不少养气功夫不够的来宾,顿时憋红了脸,下一刻便都纷纷咳嗽起来,大殿之上咳嗽之声响成一片。 白熙龙女还在发愣,不明就里,楚河摇摇头,便已经通过心声提醒道:“笨丫头!你这话有歧义啊!此言一出,你父王在家中的地位,岂不是人尽皆知了?堂堂龙君,面子往哪搁?” 李栋闻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贤侄女说的不错!嫂夫人!看在季城兄今日大喜的份上,便先饶过他这一遭吧!反正日后,您也有大把的时间,来调教季城兄还有他给你找的这几个‘姐妹’。” 龙后闻言,冷哼一声,袖袍一挥,袖子里便飞出一张锦帛朝着李栋裹去。这锦帛宛如云织,却纵横交错着星辉,犹如印着星图一般,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宝贝。 李栋虽然迅速以官印相迎,官印却被那锦帛裹住,下一刻锦帛用力一甩,锦帛包裹着官印砸了回去,狠狠的一击打在了李栋的胸口。 噗! 李栋捂着胸口,吐出一团烟气,这烟气中五色夹杂,隐隐有功德金光。 显然是龙后一击,已经微微伤了李城隍的神体。 李城隍的修为不低,可以和龙君抗衡,但是却被龙后出其不意的一击击伤,莫非这龙后的修为,比龙君还要高些? 这个结果,仿佛是坐实了龙君在家中地位很低的事实。毕竟实力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意义。 龙后一挥手,那金屋四碎破裂开来,五个妖精都纷纷跌落在地,在龙后的龙气压迫下,竟然无端的都化出了原形,纷纷在地上挣扎着。 龙君见了眼中掠过一丝痛惜之色,急忙喊道:“鳜娥!休要伤她们!有什么不快!你冲本君来!” 这话一出,原本只是表情冷淡的龙后,脸上霎时间便浮现出了戾气。 第二百七十二章龙宫版家庭伦理剧(求订阅) 听了龙君这情急之言,不仅仅是楚河,就连谷道人这样的出家人,大石头边峻这样万年单身奶爸,都感觉有点没眼看。 这龙君的情商,莫非一瞬间被狗吃了? “好!好一个长江龙君!想当初你还只是汉水的小龙王,若非我费尽心思的助你,你焉能在上一任长江龙君被诛后,顶替他的位置,成为这天下第一大江的主人?” “如今你威风了!就敢为了几个小妖精与我为敌?”龙后气急,顿时也口不择言。 此话一出,是个男人脸上都挂不住。更何况堂堂龙君?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指出有吃软饭的嫌疑。 “我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眼熟!似乎···依稀在很多地方都见过。”楚河找了个空位坐了过去,顺手从桌上捡了一块西瓜,边吃边看。 此时和楚河一样,觉得眼前这‘好戏’越来越精彩的宾客,确实不少。 平日里关于龙君的八卦实也不少,但是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亲眼得见。 每个都瞪大了眼珠子,楚河甚至发现一个不知名的山神,悄悄的拿出了留影石。 “你给我住嘴!平日里多么蛮横霸道,本君都由你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然也来与本君闹。”龙君愤怒之极的咆哮,此刻只觉得脸面都丢光了。 某种意义上,李城隍的目的达到了,甚至有些超额。 “本君!本君!你是没名字吗?也不知当初,是谁一口一个小生的给我装嫩!怎么!现在厉害了!千年龙君了!就在我面前摆谱了?”龙后丝毫没有被龙君吓住,声音比龙君还要响亮,直接就怼了回去。 楚河身边是一个胡子长的像树藤一样拉的老长,头顶着大大绿色树冠的老树妖,看着龙君和龙后的争吵,表情淡然仿佛见怪不怪一般。 “老爷子!您怎么一点都不稀奇啊!龙君和龙后吵架诶!说不定还会打起来!”一个蓝色的蜥蜴精吐着舌头小声说道。 老树妖抓了抓胡子,慢吞吞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公龙好龙擅妒。亘古以来皆是如此,爱的时候如胶似漆,恨的时候打的天崩地裂,见多了早就没什么好瞧的了。” “这母龙啊!看着个顶个的高贵、漂亮、气质非凡,但是娶回家谁苦谁知道。别的不提,就连那灌江口二郎真君,不也是被···。”老树妖看着沉稳,谁知道一开口嘴上就没门。 不等他话说完,不仅是旁边的蜥蜴精,就连蛤蟆精、水草怪,也都纷纷上来捂住老树妖这张破嘴。 二郎真君的八卦也是他们能聊的? 且不说二郎真君的天眼一瞬间看遍三界,难有隐瞒其之事。单单是大罗金仙不可具念其名,口诵便会被其得知,就是大麻烦。 如果说八卦被听见,万一二郎真君一个不高兴,他们可都跟着一起倒大霉了。 楚河听的顿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他可是最近把白熙龙女撩拨的厉害,万一有一天她也变得和她母亲一样,那···简直无法想象。 楚河原本看戏的心情,瞬间便被粉碎的七零八落。 此时龙后与龙君之间的争吵已经越来越过火,白熙龙女在其中调节,却只是添乱。 眼看着这龙宫的两位主人就要动手打起来。 原本端坐在大殿最前端,一直闭目养神的东阳离,却猛然站起身来,霎时间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之极的龙威,而就在他的身后,猛然盘旋出一条伟岸、穿梭虚空,仿佛无边际的赤红色龙影,此龙唯有独眼,却是紧闭,当它出现之时,四周的光线都仿佛被剥夺,空间变得暗淡起来。 “龙君!龙后!你们的家事,本座本不该插手。但是如此行为,未免也太过怠慢我们这些祝寿而来的宾客了吧!”东阳离一句话,却让龙君和龙后都冷静下来,同时又都用惊骇之极的眼神看着东阳离。 天下之龙属,从低到高,便有龙种、真龙、天龙以及远古祖龙之分。 龙种指的便是蛟龙、漓龙、鱼龙、象龙、恐龙等等有龙族血统,却并不属于真龙的存在。而真龙自然无需多说。 天龙便是成仙、成佛了的真龙,血统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有修为境界更高。 而远古祖龙则是指烛龙、应龙、青龙这些龙族的血脉源头的老祖宗,天生有惊天动地的大神通,甚至拥有生灭世界的威能。 方才东阳离虽然只是虚构出了烛龙的影子,但是却已经说明,他的苍龙百变上升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境界。 楚河作为修行了苍龙百变前身苍龙变者,对其中的境界变化,感悟更深。 “按照苍龙变的法门来说,便是以观龙形,收龙气,而变化自身,符合龙气运转的一个过程。变化只是其表象,根本目的是为了适应接受到的龙气。这东阳离竟然能变化烛龙虚影,可见他应该得到了最少一缕烛龙之气。” “只是这烛龙之气他从哪里来的?烛龙可早在上古时代,便被祝融斩杀了!即便是有龙气残留,应该也早已消散了才是。”楚河心中不解,但是却不敢去找东阳离去问。 此时的东阳离,和唐朝时代的东阳离,亦有很大的不同。 东汉末年的东阳离,初出茅庐,简单、朴实,医术不错,喜欢着自己的师父,有点小心机。大唐的东阳离,便已经变得深邃、以及颇为阴沉,很难让人看清他在想什么。但是具体来说,也还是具有很多人性的部分。 但是此刻所见的东阳离,他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处于一种轻蔑的俯视态度。 “修道既修心,一个人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有一些改变,但是本质不会这样的变化多端。莫非是苍龙百变?这门功法,还有什么隐患,会不断的潜移默化的改变修炼者的性格?” “又或者和东阳离本身的特殊性有关?” 由不得楚河不疑心,毕竟他也修炼了苍龙变,虽然只是简化基础版本,但若是真的有问题,他也好推敲出来,若是能弥补就尽量弥补,若是不能也只能忍痛将这门法门废了,也免得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自己。 第二百七十三章后续任务开启(求订阅) 东阳离的强势出手,将龙君与龙后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熄灭。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这寿宴的味道也就变了,作为主人翁,心神不宁,总觉得来宾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嘲笑和讥讽。 而作为来宾,大多数生灵,心中也满是尴尬。 最终原本盛大的龙宫寿宴,竟然草草收尾,颇有虎头蛇尾的味道。 寿宴结束,但是副本却并没有关闭。 这就证明楚河的推断是正确的。 他作为外来者,无法走出中型副本的地图范围。 但是作为副本中的原有生灵,却是可以的。 楚河通过李城隍,干预了这个副本世界的进程,将原本不该出场,不可能出现的人物,引了出来,这就等于扩大了副本的结构和层次。 打破了某种冥冥中的限定。 楚河不知道,这是他独想到的,还是早就已经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更或者之所以他能成功,都得益于他的特殊性。 虽然龙宫寿宴结束了,但是楚河扮演的贾老六,以及杨辰空、阿强、张子鸣三人并没有被立刻送出龙宫,不知道什么原因,继续留了下来,成为了龙宫特殊的一份子。 “暂时下一步的主线任务还未出现,或许是因为世界性质发生了变化,导致某些冥冥中的规定,出现了紊乱。”楚河一直都在想,究竟为什么会有灵光幻境的存在,又是谁在暗中操纵这一切,还发布一些所谓的‘主线任务’。 “或许同样通过这一次的机会,可以窥见某些端倪。”对此,楚河隐隐期待。 左右无事,楚河就继续阅读龙宫典籍,同时不断的向龙女白熙请教修行方面的问题。 李城隍在离开龙宫之前,已经将《天一生水咒》和龙魂珠交给了他。这李城隍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也确确实实,是个说到做到的好汉。 把龙魂珠归还给龙女白熙之后,楚河又收获了一大波的好感,现在楚河对她做出某些比较亲密的举动,她也似乎并不排斥。 而龙宫的环境好像也特别适合绿珠,回到龙宫之后绿珠成长变得十分迅速。 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一些简单的话语,显然是喉咙处的横骨即将被炼化。不过也不知这种进步能不能带出副本,就怕是一出副本,可怜的小绿珠又要被打回原形。楚河的饲养之路,仿佛遥遥无期,看不到尽头一般。 楚河内视真元宝塔,宝塔之中,已经充斥了大半的灵性之光,这些灵性之光时聚时散,随时都可以捏合出一粒璀璨的金丹,飞出宝塔,直入虚无。 但是楚河还在继续蕴养,并不着急,他想要收集更多的灵性,等到整个宝塔都填满了再说。 就在一日接一日的消磨中,忽然就有一天,楚河感觉到了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这股细微的频率,也只有他发现了,那些周围的水族,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楚河再仔细去感受这个世界,感觉是好像是某种禁锢被解开了,一种自由的氛围,莫名的涌上心头。 “这···可能是副本世界被扩大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缓冲,整个龙宫副本终于调整了过来。现在即便不是大型副本,那也是中大型,世界范围没有了限制,只是力量层次上,或许有些上限,类似于倩女幽魂副本的格局。”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种直觉却没来由的占据了楚河的心灵,让他相信。 “贾先生!龙后有请!”正想着,楚河房间的门却被暴力的直接推开,人形的大螃蟹身披盔甲杵在门口,瞪着长在头顶的眼珠子对楚河恶声恶气的说道。 由于楚河和白熙的亲近关系,这些龙宫水族,特别是雄性水族,都对楚河没什么好感。 虽然白熙平日带着面具,看不清真容,但是只听声音和看身段,便可猜想,定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更何况她还是龙君唯一的嫡公主。 龙宫中,但凡是有些野心的水族,谁又不想有朝一日,得了这位嫡公主的青睐,快婿乘龙,等到龙君飞升天庭之后,继承着偌大的长江龙宫之基业。 跟着螃蟹精穿过小半个龙宫内宫,直入龙宫后花园。 花园中,空中飞舞的蝴蝶、鸟雀和水里游鱼儿和谐共生,陆地上盛开的百花和水里长的水草、珊瑚,也都并列在一起,争奇斗艳,当真是奇妙之景。彩色的霞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而来,将原本奇异的景象,映衬的更加的瑰丽、多姿。 但是楚河环视一周后,此处并不见龙后,反而是那领着楚河过来的蟹妖,豁然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大剪刀,笔直的对着楚河,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剪刀的外侧磨砺的十分锋利,闪烁寒光。而内侧则是凌厉的锯齿,给人残忍嗜血之感。 “想动手?”楚河看着螃蟹精,并不意外的问道。依旧左顾右盼,丝毫没有将无比接近金丹境界的螃蟹妖放在眼里。 “你和白公主太亲近了!所以你不能活着!”螃蟹精瞪大了眼珠子,凶神恶煞的说道。那股妒忌和愤怒之意冲出来,丝毫不作假。 楚河闻言,却摇头叹了口气,须臾之间,便见刀锋出鞘,刀芒锋锐,挥洒之间,闪烁着水润之光,却侵略肆意如澎湃之火。 铛! 楚河的刀锋直接切开了螃蟹精厚厚的甲壳,一条持着大剪刀的臂膀,凌空飞起,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接下来才是螃蟹妖肆意的惨叫声,他想要继续冲向楚河攻击,却又在惧怕。 楚河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解除了其尴尬。 “虽然争风吃醋也算是个勉强说的过去的借口。但是也只是勉强而已,真拿出来当理由,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龙后既然想试探我的实力,那不知这一刀,可否令龙后满意?”楚河一刀斩了螃蟹精一条手臂,此刻将刀架在螃蟹精的脖子上,立在那里淡定的说道。 楚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到龙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座被隐匿起来的石亭骤然出现在了楚河的左边身侧,就在一丛丛的牡丹花丛之间,花瓣在水波中摇曳,就像是蝴蝶翩翩起舞。 龙后就坐在那石亭中,一身红白相间的宫装,衣着华丽,气质高傲,并不拿正眼看楚河,而她的旁边还有玉质道人陪着。 当然现在的玉质道人可不是楚河的‘干姐姐’,不会给他任何的帮助。 “刀法还算过得去,修为也只能说勉强。但是这眼力劲确实不错,本后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你若办的好了,本龙后重重有赏,若是办不好···你和李城隍暗中勾结那点事,足以让你死上百次。”龙后就坐在那里,虽然说着话,表情却没有任何凶狠,而是一种贴近毫无表情,却又微微带着一点点讥讽的淡漠。 楚河闻言,表情依旧松弛,丝毫没有被龙后吓到的意思,多了不起?大不了就是丢帝王魃的事。 武则天当年能灭了长江龙宫,他楚河也未必不可以。 “那不知龙后要贾某人做何事?事先说好,贾某人是商人!是商人就讲究公平交易,童叟无欺。龙后若是空口用一句‘重重有赏’,就想打发了贾某人,那只怕就唯有恕贾某人不能从命了。”说着楚河自顾自的,假模假样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好似是要看书。 但是此时此刻,他看的哪门子的书? 龙后闻言,正要发怒,却一眼瞧见了那竹简上的字,顷刻之间,满腹的怒火,消退的干干净净,下一刻一股寒气便从脚底顺着龙脊椎,直冲上脑门上,晶莹的龙角上,都沾满了一层层雾气。 第二百七十四章目标北海(求订阅) 楚河此时拿出来的自然是鬼谷子交与他的水德经注解。 此书本身虽然难得,却也不至于让龙后震惊。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是那水德经注解上充斥出来的那股韵味。那绝非一般的仙佛强者所能描绘出来的,竹简朴实,却容纳着大道至简的道理。 越是强者越知道天高地厚,越知道敬畏。 如果是如黑山老妖那样偏居一隅,却自以为了不得的土鳖,楚河拿出这竹简来,只会惹得他杀心更起。 但是龙后不同,他是西海龙宫出身的龙女,见多识广,虽然未必认得出来这是鬼谷子的手笔,却一定懂得,楚河能手握这样一卷竹简,代表的意义。 果然看龙后此时的摸样,定然是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感到了恐惧。 她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你不过是区区一介商贾,怎会被···如此大能看中。”龙后感觉自己说话的力气都不知为何被抽走了,原本强势做派的她,此时说话的口气,却难得的显得柔弱。 玉质道人也看着龙后,表情迷惑。 她同样不懂,龙后为何会如此不淡定。 虽然她名义上是龙后的妹妹,但其实她原本只是神女峰上,一朵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玉花,后来意外的沾上了龙后的精血,化形而出,拥有了玉龙之身。 龙后认了她作妹妹,是因为某种意义上玉质道人与龙后有了血脉关系。这并不代表,玉质道人也是西海龙宫出身。 故而玉质道人没有龙后的眼力劲。 楚河晃了晃手中的竹简,淡淡说道:“龙后心中若有疑惑,不妨将此书拿到手中一阅,只是不知龙后可敢?” 这话问的就有点扎心了! 龙后敢吗? 她当然不敢了! 谁知道传此书给楚河的大能是什么心性,若是稍微护短一些的,她今日取了楚河手中的竹简,下一刻大能就寻上门来,那可是滔天的大祸。 “既然龙后无心再与我置气,那龙后有什么事情交代,不妨直言。若是贾某能够做到,而龙后的报酬又合适,咱们合作一下又有何妨?”楚河见目的达到,也不过分逼迫龙后,毕竟无论怎么说也是丈母娘不是。本来三番两次坑了岳父老丈人,就已经让楚河心里过意不去了(?),再逼得岳母下不来台,他成什么了? 龙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再看楚河,便觉得心中所想之事,似乎多了几分把握。 “也罢!听闻你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那不知可曾到过北海?”龙后问道。 楚河想了想,结合近日在龙宫所看的典籍,便知道龙后所言之北海,并非后世大家普遍认知的那个北海,而是贝加尔湖。也就是当年苏武牧羊的地方。 只是龙后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她不是想让我去找出龙君的小三,然后一一做掉么? 楚河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这个他一手推动变化的副本,似乎在某种干预下,已经朝着一个全新的方向发展,脱离了他的控制。 “不曾!”楚河摇摇头说道。 这话不是推脱,楚河翻了翻贾老六留给他的一些杂乱记忆,确实没有找到对方曾经去过北海的记录。 虽然贾老六的生意做的也不小,常年走南闯北,但是一直也就在中原地带打转。而此时北海为蒙古人的发源地,蒙古正陷入繁杂的内斗之中,野蛮而又凶悍。 再大胆的商人,也不敢去往那里行商。 虽然楚河否定了,但是龙后却依旧道:“那何妨走一遭?帮本后把妹妹送到北海去?” 楚河看了看玉质道人,皱了皱眉头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非要去北海么?龙后想也知道,去一趟北海可不容易,蒙古各个大小部落征战不休,更掺杂着教派争斗,以及各个部落崇信的神灵之间的神战,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龙后道:“这本后自然知道,所以才要借用你商人的身份。” “至于原因···。”龙后想了想,或许是迫于楚河的身份特殊,还是勉强回答道:“北海之下,有一股至纯真水,每隔三百三十三年,会于月圆之时上涌。我这妹妹身世特殊,想要再进一步,就非要以至纯真水洗练身体不可。” “是这样么?”楚河闻言,心中掂量着。 龙后给出的解释,似乎很合理。 但是楚河却不信。 因为楚河不相信,龙后是这么大度的女人。 经历过一次龙宫副本的楚河,如何不了解玉质道人和龙君之间的那点暧昧关系?龙后会这么大度,煞费苦心的为玉质道人谋划?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可能是大能传人,依旧要让他带着玉质道人,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重重阻碍,前往北海。 究竟为何?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龙后您明白,此去的危险性。所以如果代价不够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尽管心中明白,楚河还是想先知道,龙后究竟想用什么代价‘收买’他。 但见龙后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手掌中阵纹突显,白光猛然一冲,龙吟之声无端响起,四周的水波都被一股锋锐之气割裂,一把玉白如同獠牙般的长刀忽然出现在了龙后的手中。 长刀之上,带着自然的弧度,一道道神异的金色纹路,自然的生长在那长刀之内。 刀身透明,锋利的闪烁着寒光。 龙后调转刀身,只是随手一个抽刀,却见那刀锋所过处,水层被割裂,三分之一秒内,那刀锋走过的地方,竟然隔绝出真空。 “此乃真龙牙炼制的龙牙刀,稀世罕有的法宝已经接近于仙佛之器,你既然是用刀之人,自然懂得一把宝刀的重要性。你若是答应送本后的妹妹去北海,那这把刀本后可以作为定金,先给你。” “事成之后,本后可以再送你一件龙鳞法衣,以及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龙后说道。 不得不说,她开出的条件很诱惑人。 单单只是那把龙牙刀,就已经令楚河心动了。 龟甲刀虽然质地坚硬,但是炼制的手法太差,没有将材质的优势尽数发挥出来,而且龟甲裙边,本身也不够锋利,虽然作为武器,龟甲刀拥有了良好的质量,但是杀伤性却已经日渐跟不上楚河的需求。 “不够!”楚河摇摇头道:“这些还不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就当做是要送妹妹去北海,寻找至纯真水好了。但是和我冒的风险相比,这些代价还不够。我不要你的金银财宝。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你给的还不够。” 无论龙后目的是什么,想要副本延续下去,这个任务楚河都必须接受。何况他实在很好奇,这个副本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会引出什么样的剧情来。 即便如此,当龙后摆出一幅土豪的摸样时,楚河也‘只好’‘满不情愿’的磨刀霍霍,想着该怎么给龙后来一刀狠的,挖出一大块肉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走出地图(求订阅)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楚河终于心满意足,而龙后想起自己将要支付的庞大代价,即便是身家丰厚,也依旧难免感到肉疼不已。 “既然已经收了本后的好处,那就即日启程吧!”龙后面色发黑,很是不快的说道。 说真的要不是看楚河后台硬,她原本是想强逼着楚河答应下来,事后了不得补偿一些世俗的金银便罢了。 如今却意料之外的支付了庞大的代价,着实是心中不痛快极了。 与之相反,楚河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龙后费尽心机,甚至肯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将玉质道人送到北海去,可见图谋之事,极为关键。 只是究竟为何,楚河还需探寻,玉质道人本人固然是一个很合适的切入点。已经攻略过一次的楚河,这一次虽然没有气质加成,但是料想稍稍用些手段,还是能够手到擒来。 但是看着此刻玉质道人一脸感激的面对着龙后,即便是有他这个外人在此,也显得‘动情’无比,等会等楚河走了,还不知怎么千恩万谢,楚河反而有些怀疑,她是否知道真相。被龙后利用了,而不自知。 “无论如何,等上路了,便试探一下吧!”楚河心想。而且可以用过龙女白熙,时刻了解龙宫动向,或许能够得到一些讯息。 有了龙后的令喻,楚河等四人自然可以离开龙宫。 在龙后的安排下,一只巨龟负责将他们先送到襄阳,等上了岸,楚河便要开始着手组建商队,置办蒙古人需要的物质。 毕竟以行商的名义过去,两手空空,那成什么样子? 而待到一切妥当,商队即将启程之时,玉质道人自然会赶到汇合,加入商队。 巨龟的速度不慢,逆着水势而行,两岸景物飞快掠过,不过半日便将四人送到了襄阳城外的渡口。 上了岸后,四人分别赶回家中。 楚河返回贾府,看见的便是空荡荡,且破落的贾府。贾老六发妻早亡,膝下无有儿女,几房小妾以为他已经死了,便商量着瓜分了家产,各自携款离了贾府。空余一下一座宅院,供奉着贾家历代先祖和贾老六的牌位。没有将祖宅也给卖了,勉强算是有那么些良知。 现在空荡荡的贾家祖宅,唯有一个在贾家生活了五十年,照顾了贾家两代人的老仆,依旧守着。 当看到‘贾老六’归来的时候,这老仆人兴奋之下,竟然也两腿一蹬,就这么去了。 “也罢!去了个干干净净,我也正好好放开手脚,免得还要时刻假扮贾老六,行事做派朝着他靠拢,太过麻烦。”楚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将小花园墙角养荷花的大缸推翻,大缸有两米高,五米宽若非是修行过的人,很少人天生有这样的力气直接搬开。而若是暴力砸缸的话,缸底的机关就会启动,将下面的密室封死。 楚河挪开大缸后,大缸底下,露出一扇铁门。 就这拉环,却是往下推开铁门,密室便曝露在了阳光下,一股陈腐之气从密室中涌了上来,显然许久不曾有人进去过了。 密室中,除了一些金银玉石一类的零碎外,最惹眼的便是一个直径约为五六米的实心大银球。 这银球比密室的入口还要大的多,想要搬走,非得将密室给先拆了不可。 楚河当然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将之收入巴蛇袋中,将密室中的财宝也都席卷一空。 想要组建一个足够大的商队,本钱必不可少,这贾家积累了几代的财富,倒是帮楚河省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楚河先召回了杨辰空,等到了杨辰空的家,正好也瞧见了他那小媳妇。 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长的娇小可爱,如同七八岁的瓷娃娃似的。坐在老杨的怀里,就像是他女儿似的,也不知这厮如何下得了手。 说服了杨辰空继续为他效力,楚河接着便去寻回阿强。 阿强是贾老六买回来的仆人,不过也是本地人,只因家中贫穷,其父母这才将几个养不活的孩子卖出去,做了有钱人家的家仆。 阿强虽然心思不纯,是典型的白眼狼,在龙宫时偷偷摸摸也淘了不少珍珠、古董之类的宝物,回了襄阳后,一声不吭便先回了家。 等楚河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带着父母兄弟急冲冲的搬家,显然是想要逃走。若非他那穷惯了的几个兄弟,这也舍不得丢,那也舍不得不要,大大的拖了后腿,只怕阿强已经带着家人跑的老远,楚河再要去寻,还要费些功夫不可。 本来阿强有卖身契在贾府,官府也备册,如果逃了,那就是逃奴,会被追捕。 但是经过楚河的拷问,这小子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交代,他在龙宫时,和一个狐妖搭上了点关系,学了一手剥皮易容之术。 就等着带着父母兄弟逃走后,换个地方改头换面,卖了珍珠古董,然后购置几十亩良田,也算是个小地主,日子滋润。 杨辰空闻言,使劲的用脚踹着阿强的屁股,一边踹一边道:“你小子倒是狡猾!贾老爷对你不薄,如今贾府遭难,你小子卷了点钱财,就想一走了之,简直是狼心狗肺。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孝心,知道带着老父母一起跑,老子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你。” “挖出你的心肝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杨辰空说的杀气腾腾,吓的阿强心肝直打颤。 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明白话,但囫囵着听也知道是在求饶。 “好了!不用演戏了!看在扬护卫的面子上,我饶过你这一遭,你带回来的那些财宝,也用不着给我,留给你的父母兄弟便罢了。我现在手上缺人办事,你若办得好了,此事完了,我替你到官府消了奴籍。若是还敢三心二意,那便直接把你打死罢了。”楚河自然听得出来,杨辰空表面上是在质问喝骂阿强,实则是在求情。 杨辰空的面子,在楚河这里不好使。 但是阿强此人,还是有些能耐,值得利用的。 或者说,能进入龙宫的四人,本身不仅仅都是福泽绵延之辈,而且各有优势和特长。 楚河有任务要做,怎么舍得这些帮手? 所以,不仅仅是杨辰空和阿强,就连张子鸣,楚河也要想办法,将他给绑上战车。 杨辰空本就是楚河的护卫,虽然没有卖身,但是两人交情已久,楚河许之以重利,加上杨辰空一贯的行事作都是豪放不羁,稍加犹豫后便应下了楚河的差事。 阿强本就是楚河买来的仆人,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当然是楚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得了两个人手,楚河便让杨辰空负责去联络镖局,尽量挑大点、肯卖命信誉好的镖局,价钱不是问题。 而阿强则是负责联系贾家以往手下干活的伙计,贾老六的小妾们把田产、房产、店铺都抵了出去,换成银两跑了路。 那些原本在贾家干活的伙计们,自然也都散了,各自找各自的出路。 估摸着也都混的不行,阿强天赋特长便是会交际、会来事,一定有办法联系那些人。 第二百七十六章黄金屋要吃书(捐了米的万赏加更) 襄阳城中,以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着实也不少。 但是像张家这样一屋子不仅仅是男丁,就连女子都读书的,那便是少之又少了。更何况,张家一无多少田产,二无火旺商铺,除了几间祖上传下来的大宅子,几乎没太多富余资产。 按理说,举家读书,不事生产,这一大家子吃什么?即便是地主家,那也要有几个管事的吧!何况张家这种情况。 宋真宗赵恒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原本只是劝人读书之言,多是隐喻,并非实指。 但是张家不一样。 张家有一件宝贝,这宝贝只有张家人知道。每个张家人都严守着这个秘密,万万不敢让外人知道。 这宝贝以前叫什么不知道,但是现在,张家人就叫它‘黄金屋’。 张家的书生,只需要每日将写好的文章送到那黄金屋中,就会自动会有金银财货抛出来,视文章的好坏不定,抛出的金银财货也是有多有少。 一大清早,张家一大家子人,一起用过了早饭,便各自带着昨日写好的文章,去往黄金屋。 就外表来看,‘黄金屋’和它的名字一点也不搭。 它更像是一间破旧的小草棚,却被严严实实的锁在张家的一间大房间里。 每一个人手捧着文章进去,然后又手捧着铜板或者银钱出来。 拿了铜板的,羞于见人,脚步急促,一溜烟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而得了银两的,则是高昂着头,表情张扬,接受着家人的夸奖。 只是等张子鸣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看着张子鸣手中无暇的美玉发呆。 惊叫声,一声连着一声,声声不绝。 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何况这块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张家得这黄金屋也有数十年了,至今为止也就老太爷当年在世的时候,一篇文章换了百两黄金。 得此等美玉,还是第一次。 在同辈兄弟姐妹们的吹捧和赞美以及隐晦的妒忌下,在长辈们赞许和期待的目光下,张子鸣飘飘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依旧感觉晕晕乎乎的。 他不过是将龙宫经历的一些事情,写成了一篇文章,献给了黄金屋,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这确确实实大大出乎了张子鸣的意料之外。 而且他仿佛还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还要更多、更多类似的文章。 张子鸣恍惚察觉,似乎一直以来,他们家族都没有掌握黄金屋的正确用法。 或许黄金屋真正需要的文章,并非那些堆砌起来的华丽辞藻,也不是四书五经中的见解、讲义。而是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故而张子鸣做了个打算,匆忙写好了一篇文章后,静静的等待第二天的敬献。这篇文章,遣词造句只能算是合格,但是却描述了更多与龙宫相关的景致和事物。 果然当他的文章被黄金屋中祭献台上的怪像吃掉后,那怪像的口中,便又吐出了一粒圆润饱满,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一枚夜明珠的价值,要比昨日得到的美玉价值还要高。 站在黄金屋中,张子鸣陷入了天人交战,犹豫着该不该将这个发现告诉家里人。 如果他说了,家中的父母、兄弟,伯父、叔父、堂兄、堂弟们,都会去四方打听一些与神怪相关的讯息,然后写成文章,送到黄金屋中。 张家也能迅速积累起庞大的财富,成为一方巨富。 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太张扬了? 须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张家虽然无人从事生产,但是毕竟各自开销也都不算高,在外人看来,也不算太扎眼,勉强可以认为是张家人都在吃老本,等得一两代人出不了举人,没人当官,这家族也就败落了。 但若是在如此局势下,骤然崛起,那只怕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 张子鸣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事,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出了张家大宅,到了街上游荡。 “张公子!张公子!”身后似乎有人喊他。 张子鸣猛然回头,就看到了城中的富商贾老六。 对于贾老六,张子鸣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听说他的家产都被几个小妾变卖了,如今只剩下空落落的祖宅,当真是倒霉的很。 张子鸣在可怜贾老六。 殊不知眼前的‘贾老六’,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这张子鸣怎么回事?才出龙宫不到三日,怎么身上竟然沾染了如此浓郁的妖气。莫不是又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不成···是狐妖?”楚河古怪的想着。 毕竟聊斋里都写了,那些狐妖最喜欢的就是小白脸读书人。 时常便化作人形,夜半三更的打着红袖添香的旗号,去探访那些长的俊俏的读书人,二者读书一读就读到床上去了。 可怜他大楚河王也曾经想过,找个狐妖满足一下儿时的幻想。怎知运道不佳,至今为止只弄了条狐狸尾巴。 “贾兄!不知找小生何事?”张子鸣回过神来,客气的对楚河拱拱手道。 假胸···!楚河满头黑线,无可奈何道:“张公子!你还是叫我贾老六吧!” “贾兄何出此言!莫非是小生何时开罪了贾兄?你我竟然要如此见外?”张子鸣面色微变,脸上竟然便已经挂上了歉意。 “之前没得罪,不过现在你得罪了!”楚河满心的怨念,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不知张公子最近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张子鸣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道:“怪事?你我同行龙宫,这难道还不算怪事么?” 楚河道:“我说的不是龙宫之事,而是出了龙宫,回到家后的事情。” 张子鸣闻言,表情微变,虽然黄金屋已经在张家秘密保留了几十年,但是最近两日经历之事,却是让张子鸣颇为上心,楚河这么一提,他自然便想到了。 “多谢贾兄关心!小生无事!如若贾兄无有吩咐小生之处,那小生便先行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步伐匆忙,像是害怕楚河喊住一般。 楚河看着张子鸣离开的背影,用手指勾了勾眉梢。 “这都叫没事?这就差点把有事写到脸上了。也罢今晚看来要走一趟张家,一探究竟了。”楚河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同时也十分期待,万一真的是狐狸精和小白脸书生的那点事,今晚还有场好戏可以看,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第二百七十七章看到了,就拿走!(求订阅) 夜深人静,楚河乘坐着铁凤,落到了张家大宅内。 面前一只纸符制成的纸鹤,正扇着翅膀灵活的飞着。 这是楚河自制的寻妖符,纸鹤身上缠绕了一丝楚河白天从张子鸣身上截留的妖气,顺着这一丝妖气,楚河自然能找到张家大宅的蹊跷所在。 至于听墙角,当然只是玩笑。张子鸣那小子一个人睡在房间里,连个打呼声都没有,听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楚河有这么无聊去听? 很快纸鹤便在一件大屋前停了下来。 这件屋子的窗户都被封死了,门也是全木质的,没有一点缝隙和孔眼。 而大门上拴着小臂粗细的锁链,锁链上又挂着三把不同的大锁。 如此这般,虽然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想想张家也不过是一家子普通人,这或许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好的,守住秘密的办法了。 毫不迟疑,楚河直接上手,用手扯断锁链,悄无声息的走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那造型独特的茅草屋,以及茅草屋正中央,坐在石桌上,与石桌、茅屋几乎连贯为一体的怪石人。 这个石人有多怪? 单单是它的头就比身躯还要大,而嘴巴却占据了脸部的二分之一。 眉心有第三只眼,头上又生着独角。身上还缠绕着一些,看起来像是符文一样的花纹。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东西?”楚河打量着茅草屋中的石像。 毫无疑问,张子鸣身上那淡淡的妖气,一定是源于这石像,只是楚河却又看不出这茅草屋和这石像有任何生命痕迹的迹象。 等楚河用巴蛇袋将它整个的收起来时,它也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是毫无自身意志的死物。取走了黄金屋,楚河径自离开了张家大宅。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家大宅却仿佛被炸弹给闹醒了。 所有人都拥挤到已经被暴力破开的大屋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纷纷露出惊慌失措,以及茫然不知如何的表情。 紧接着便是连成一片的哀嚎和悲鸣声。 张家人已经习惯于依赖黄金屋,没有了黄金屋,这让他们如何生存下去? 张子鸣自然也是哀嚎大军中的一员,不过他的感觉却比较奇怪。 虽然表面上,随着大流,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但是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庆幸。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没有那么简单。虽然黄金屋在他们张家几十年,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岔子。 但是自从他找到了黄金屋的正确用法,张子鸣就一直陷入某种彷徨和恐惧,反而没有一般人,碰到这种好事时,应该有的兴奋和张扬。 如今黄金屋消失不见了,张子鸣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黄金屋为依靠,故而平日里张家人自忖有黄金屋在,也没什么存钱的习惯。如今骤然失落依仗的靠山,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质量开始直线下降。 老一辈靠着黄金屋过了大半辈子,如今没了黄金屋,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无心出去寻新的生路,纷纷洋装生病躺在床上,日夜哀鸣,不仅不为家族创收,反而还要每日服用汤药,原本就不多的家底,被迅速的抽空。 一些年轻人活泛些,懂得出去找事做。 只是都是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骤然之间,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工作可以做!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虽然地位高,但是说好听点就是清贵,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即便是去教书,却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教书先生。 张子鸣也属于张家‘求职’大军的一员,因为长相出众,才华也有些,故而不少城中的富户,表示愿意接纳张子鸣入赘。 不过张子鸣倒也没有落魄到了这等地步,他那方美玉,被大伯父以族长的名义‘征用’走了,当天也就分了只够吃十几天的米面。 但是他还藏着一颗更有价值的夜明珠,若是找到稳妥的渠道出手,最少也能换来上千两白银。足够偷偷购置一些良田,过上颇为富足的小地主生活。 这几日,襄阳城里,除了贾老六的家产被小妾分光,贾老六拿出家族藏资,准备孤注一掷,组织商队往蒙古草原贩货这个消息之外。 最为惹眼的,自然也就属张家的破产。 城中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纷纷言语早料到张家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看吧!果不其然。 而就在满城的嘲笑声中,张子鸣怀揣着夜明珠,找到了楚河。 虽然贾老六现在也落魄了,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钱财、房产、良田没了,但是人脉、渠道还在。故而张子鸣想着让楚河帮忙出手,将夜明珠给卖了。 这几天,张子鸣感觉到家族中的气氛不太对。 原本和和气气的一大家子人,自从没了黄金屋,就好像都暴露了本性。 大伯父就仗着族长的身份,以各种名义,巧取豪夺其它各房的财产。张子鸣并非唯一的受害者。 而没有大伯父的强势,一些长辈也依旧打着各种名义,到晚辈家里打秋风。族中的一些势弱的晚辈们,不堪压迫便都想着分家,从此各过个的,除了族谱上还是一家人,实则不必再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 源于此,张子鸣便想着,快些将夜明珠出手,然后拿了银两,借机分家离开张家,单独出去过。 至于父母兄弟,分家之后,再接济不迟,现在若是露了口风,只怕那如饿狼般的大伯父,还会再来。 不得不说,危难让人成长,本就经历了一番龙宫‘奇遇’,成熟许多的张子鸣。在家族形式骤然斗转的情况下,也彻底清醒过来。 张子鸣来找楚河的时候,楚河正在原本空荡荡,此刻却已经被塞的快要挤爆了的贾宅内清点货物。 茶砖、瓷器、布匹,这自然是与外族交易的三大宝,盐铁虽然利润更高,但是楚河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盈利,自然也就不必冒这个风险。 有足够掩人耳目的货物,也就行了。 何况楚河还必须留有足够的余钱,来受一路上的层层盘剥,以及聘请足够的镖师,帮忙押送货物,同时解决一些楚河不想更不屑处理的小麻烦。 事情都不大,但是琐碎、繁多,反而让人处理的心烦。 见张子鸣自动寻上门来,楚河便眼前一亮,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楚河都要把他给忽悠瘸了,带入北上行商的队伍中。 完全没有一丝,身为造成张子鸣眼前落魄局面,罪魁祸首的负罪感。 第二百七十八章说服(求订阅) “不知张公子找我有何事?若是在下帮得上忙,定不推辞。”楚河一脸仗义的说道。 张子鸣闻言,脸上的纠结之色稍减,拉着楚河走到一旁,这才小声说道:“贾兄消息灵通,想来已经知道我张家之变故。”说着张子鸣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 “如今家道中落,小生便不得不将家传的宝物,拿出来变现。小生所识人中,唯有贾兄最是交游广阔,不知可否代为出手。” “事成之后,小生可赠贾兄两成获利。”似乎是怕楚河拒绝,张子鸣有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道。 虽然夜明珠珍贵,但是这种高档的奢侈品,向来购买人群固定。 张子鸣本身没有这样的门路,若是直接拿到当铺或者首饰铺去,被压价不说,还露了行迹。 这也是他来找楚河,代为出手的原因。 楚河闻言,心中暗笑,脸上却表情一正道:“张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我也是共患难的知己,如今更是同病相怜。你若有困难,我贾某自当帮忙。” “不如这样,你家传的宝贝,我也不看了,你且先留着。若是欠缺了银两,我这里还有些,你且先拿去用以周转。” 听闻楚河这般所言,张子鸣感动的都快哭了。 只觉得那同姓的亲人,竟然还没有这只是有同行之谊的贾老六来的仁义。 要知道,贾老六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按道理那是一个铜板,也恨不得掰开两半花。如今却愿意借钱给他,这是什么?这是情谊啊! 患难见真情啊! 张子鸣虽然略有成长,但是总归是少年书生,热血义气,一时血冲上了脑子,便双眼微红,一把拽住楚河的手道:“贾兄···!贾兄高义!不过,贾兄现在的情形也不太好,长贫难顾。这宝贝留在小生手中,也并非福气,还是交给贾兄处理吧!” “今日贾兄之义气,小生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小生定不推辞。” “公子此话当真!”楚河却反手抓住张子鸣的胳膊问道。 张子鸣面颊微红,颇为激动道:“自然当真!读书人一言既出,岂有不守承诺的道理。” 楚河高兴道:“那好!我此次孤注一掷,将仅剩的全部家当,都用来购买货物,准备北上前往蒙古草原贩卖。正缺一个帮忙管账的先生,如果张公子不嫌委屈,不妨先屈就。待到货物交易完成,我可以奉上白银五百两,作为酬劳。” “当然了!公子的家传宝贝,或许在中原地带价值不过千两,但若是送到蒙古草原,换得一些蒙古宝马回来,转手之间就能换取诺大的身家。” 张子鸣闻言,瞬间就愣住了。 虽然楚河这话说的他也是热血澎湃的,但是总感觉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 事情当然不对了! 他被楚河套路了嘛! 仔细想想,楚河这一套,不就是后世的许多老板,忽悠员工那一套么! 嘴上说的亲热,一幅把员工当自家亲兄弟,恨不得为员工流血流泪又拼命的架势。实则正好相反,先用‘情义’诓住,然后再反过来以情义为绳索,空画的大饼为诱饵,拉着员工为老板,流血流泪又卖命。 “这只怕不妥吧!小生过往虽然并不醉心科举,但是如今家道中落,却也要做些打算,若是有商贾之事···。”张子鸣说的委婉,但是意思很明确。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张子鸣日后若想走科举这条路,就万万不能行商,操持此等贱业。 楚河却道:“张公子若是为此事担忧,则大可不必。公子入我商队,还是以游学、见识的名义跟随,具体的商贾之事,也用不着公子操劳。当然了,倘若公子真的觉得不便,那我也就唯有冒着被公子猜疑的风险,拿着公子的传家宝,一同带到北方草原上去,给公子换回万两之资。也算是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张子鸣闻言,顿时被躁的脸都红了,便急忙说道:“没有的事!既然贾兄看得起小生,那小生接下来就叨扰了。待小生回家,告别了父母,便来府上帮忙。” 楚河闻言,也不客气,大喜道:“那再好不过!” 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张子鸣道:“君子有通财之义,张公子如今家中困顿,自己苦点没关系,万万不可苦了老父母,落得不孝的名声,日后若有凌云之志,这便是污点。这点银两虽然不多,但也是做朋友的一点心意,还请拿回家去,购买米面,安顿父母,也好无有后顾之忧的随我出去,谋取这一趟富贵。” 张子鸣原本因为楚河的言语相逼,生出的一些小小的不满,顿时便烟消云散。 反而更加感激楚河,甚至觉得,今后一段时间,必须尽心尽力的为楚河工作才是。 这就是送钱的奥义之一。 同样是十两银子,怎么送在什么情况下送,那获得的效果都大大不同。 倘若楚河在张子鸣一进门时,就眼巴巴的奉上十两白银,他固然当时心生感激,但是由于印象不深刻,事后这么点情谊也就淡忘了。 说服了张子鸣,楚河北上草原的最后一张拼图,也算是集齐了。 有张子鸣、杨辰空、阿强三人为用,有他们的气数傍身,无论那北海有着什么,楚河都多了几分底气。 当然,说一句老话,楚河最大的底气还是···帝王魃! 大不了就丢帝王魃!就是这么豪气! 因为要北上草原,所以楚河没有再选择用船运货而行。而是找马行购买了几十匹驽马,作为拉货之用。 杨辰空忙活了一段时间,通过江湖上认识的一个把兄弟,为楚河找到了威震北方江湖武林的威远镖局。 虽然这个镖局的名字,楚河听起来,觉得很不吉利,给人一种押镖就会被劫镖,分分钟就被屠灭满门领便当的既视感。但是按照杨辰空所说,威远镖局的名号,那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 北方多少绿林好汉,听了这威远镖局的名号,都是望风而逃,不敢前来招惹。 最关键的是,威远镖局有押镖北上草原的经历,楚河这一单虽然大,但是却并非他们走的第一单。 草原上各个部落虽然厮杀的厉害,但是对于茶叶的需求量依旧巨大,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些谋求暴利的商人,铤而走险选择北上草原。 在很多人眼里,楚河扮演的贾老六也是这么一个角色。 只是和大多数铤而走险的商人不同,楚河组织的规模更大一些。 因为楚河搞得声势浩大,一些有心跟着赌一把赚一笔的小商人,也都找楚河攀关系,企图跟着一起同行,也愿意负担一小部分聘请镖局的费用。 第二百七十九章出发(求订阅) 忽有一日,楚河梦到了龙后,醒来时梦中景象早已模糊不清,唯有记得龙后吩咐他尽早出发,玉质道人已经到了商队之中。 楚河知道这是龙后还不十分相信他,做些手脚,让玉质道人隐藏行迹,藏身在那些小商客之中。 如今商队人数已经多达四五百人,其中有一百来人是威远镖局的趟子手,另有镖师七人,镖头两人,以及一个副总镖头。算是出动了威远镖局一半以上的人手。 玉质道人当然也有可能变化了身形,藏在镖局的人中。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些镖局的人,平日里相互配合的多,玉质道人藏身其中,也容易露出马脚。 剩下的三百来人,则有四五十人是楚河召集的贾家旧部,楚河许下重诺、重利,这些原本一直为贾家服务的人,便都一咬牙,跟着楚河往北走那么一趟。 还有的两百多人,便是由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商人团体组成,依附于楚河,表面上唯楚河马首是瞻。 当然了,商人逐利,等到了蒙古草原,有利可图之时,这些家伙们践踏诺言,与楚河争利,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而这个团体的成员,也最为多且复杂,玉质道人可以很轻易的藏在其中。 对于龙后的‘小心谨慎’,楚河并不放在心上。 无论路上怎么隐藏,等到了北海,一切都会露出行迹。 随着商队往北而上,一路上又接受了一些小商队的加入,整个商队已经臃肿到了近千人,运送的货物也多达百车。 按照威远镖局建议的路线,商队将会先会在大同府出雁门关,进入辽国,然后穿越辽国,进入蒙古草原。 等到商队人员扩充到将近一千两百人,车队的马车已经足足有将近一百五十架时,威远镖局的副总镖头找到了楚河。 这位副总镖头唤作‘傅青博’,年过半百,却筋骨强劲,气血旺盛。 江湖人送外号‘血眼狮子’,只因为这位副总镖头,一旦与人动起手来,真气一鼓,双眼便充血泛红,很是凶猛。 一双铁掌,虽然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江湖武林中,掌法上能与其比肩者,数不出十个手指头。 嗯···这么听起来,其实也不是很牛! “商队的人,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即便是加钱,我们也不送。”这位血眼狮子找到楚河后,直接就丢了这么一句话,一点也不客气。 接镖的时候,商户是大爷。等到镖到了手,木已成舟,那镖局便是大爷了。 威远镖局招牌大,讲信誉,也就是耍耍横。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镖局,运镖走到一半,坐地起价甚至是侵吞商户货物的情况,却也不少见。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确实不能太多了!否则就扎眼了。副总镖头是在担心辽国又或者我们大宋的守兵,纵兵成匪,杀人越货吧!” 商队的存在很有必要,各国之间互通有无,若是来了商队便尽数杀了,杀人越货。那这商路一毁,断绝的是自己的生机。 制度完整的国家,即便是再野蛮,也不会如此短视。 不过凡事都有个上限。 如果哪个商队太肥,却又没有强硬的靠山,那便是块令人眼馋的大肥肉了,谁见了都想一口吞掉。 见楚河没有胡搅蛮缠,反而充分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傅青博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 “知道便好!我们威远镖局虽然声名远播,在辽国也有些关系。但是罩不住你们运货量太大,再这么下去,这趟就不是发财路,而是死路。按老夫的看法,等过几天,放几个山贼、马匪进来,杀一些人,就近处理了遗留的物质。缩减一下负担,否则的话这趟没法走下去。”傅青博见楚河好说话,便得寸进尺道。 所谓的山贼、马匪,绿林好汉,岂不正是和他们一伙的? 楚河若是松了这个口,杀光不至于,但是这诺大的商队,起码会被杀掉一半。他这个雇主不会有事,但是拉运的货物,最少得损失三分之一以上。 事后威远镖局迟早会吃到一份丰厚的回扣。 拳头再硬,却又怎么打得通南来北往的那么多山头,征服的了这许许多多的绿林好汉? 凭的终归不过是利益链条罢了。 楚河懂得傅青博的算计,却不拒绝,而是笑道:“副总镖头既然已有想法,那在下便也只好配合。不过放人进来的时候,也要注意分寸,若是走错了地,那就别怪我不给副总镖头面子。” 说罢楚河面容骤然变得冷冽,屈指一弹,一道真元飞出,却将行过的地上,一片草叶折断,那草叶为真元所携,顷刻化作一道绿光,直飞远方,没入山石之中,深不见底。 傅青博目光一凛,看向楚河的眼神瞬间大变。 这样的力道,已经远超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显得深不可测。傅青博隐隐想到了一些有关于修士的传说,心中揣测着楚河是否就是那种人,原本泛滥的贪婪,也就适当的收敛起来。 “阁下放心!马匪只会从东面突入进来,阁下的马车都在西面,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说罢傅青博转身离去,只是背上却生出了一层冷汗。 “血煞元功!修的是魔门的功法残篇,缺了一大半,像是只有练气的部分,而且还有疏漏,被胡乱添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不成样子了,只怕是一辈子不可能筑基。勉强修出来的真气,倒是有些威力。”楚河看着傅青博离开的背影,稍稍一笑。 对于所谓的江湖武林,通过傅青博以管窥豹,也见得了一些痕迹。 古时候可不是现代,修真秘籍到网上都能找到一些。 正品无误差的修真宝典,更是在道具商店明码实价的出售。 古代讲究法不轻传,即便是广开方便之门的佛门,能够真正得传修真长生之法的弟子,那也是少之又少。就更别提闲云野鹤,修于世外的道门了,万事讲求机缘二字。 若是无缘,一辈子也休想拜得正宗。 偶尔一些只言片语和缺漏大半的修真功法传入世俗,为世俗人结合近战武技修炼,从而便衍生出了江湖武林也并不奇怪。 第二百八十章急行(安歌城7的万赏加更) 当然,偶尔又有像燕赤霞那般,本就身为武林高手,后得了正统的修真传承,由武入道者也有一些,不过是凤毛麟角,十分罕见罢了。 臃肿的商队又走了两日,虽然已经是三月的天,但是因为已经到了北方,故而也下起了雪花,十方黄沙漫漫,亦无处躲避雪花。 幸好车队庞大,人躲在车马之间,倒也能抵御一些风寒。 正行之间,却突然听见,东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夹杂着兴奋的呼喊。 尘土飞扬中,却见有数百匹马狂奔而来,马背上坐着的什么样的都有,衣裳凌乱,手中却都拿着兵器,明晃晃的,即便是天色昏暗,也依旧刺眼。 众人正惊惶间,那大队的人马已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直接持刀杀入了人群之中。 挥刀劈砍,血流横尸遍地。 一车车的货物被直接拉走。 直到此时,镖局的人才反应过来一般,组织人手开始反击。 张子鸣和阿强都被吓了一大跳,阿强赶着马车,眼轱辘乱转,似乎在想着如何逃命。 而张子鸣则是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小脸煞白,显然是害怕了。 杨辰空手持着长刀,杵在楚河身边,虽然面无表情,眼神也很镇定,但是全身的功力却已经快速的运转起来,随时准备奋勇杀敌。 不过他这些准备工作显然都是白做了。 威远镖局的人都很‘给力’,与这些马匪们厮杀了一番,声势十足,随着傅青博将马匪头子一掌劈成‘重伤’,那些马匪便不敢久留,迅速撤走。 一番声势不小的厮杀,除了有四五个趟子手负伤,以及一个镖师死亡之外,马匪也就抛下了三具尸体离开。 楚河看着镖局和马匪双方表演的如此卖力,反而心中冷笑。 “这算是双方互相借力,然后铲除异己么?” 经过马匪的减负,商队的人员降了下来,由原本的一千两百人,降到了接近一千一百人。 货物少了十车。 当然楚河这里是一点都没损失。 就像是一个信号,越是接近雁门关,遭遇的劫掠便越多。 等到了雁门关的时候,商队人员已经精简到了六七百人,货物也只剩下八十几车,几乎少了一半。 楚河的货物也装模作样的少了一些,不过暗地里傅青博却又以保护不力为缘由,退还了一些镖银,算是弥补楚河的损失。 楚河之所以放纵威远镖局与绿林好汉勾结,截杀商队,固然有前文所述之缘由。更是因为,楚河想借着这些匪徒之手,将藏在商队中的玉质道人找出来。 每一次有马匪或是山贼前来抢杀之时,楚河都站在高处,眺望着整个商队,企图看出有谁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本领,又或者有不同寻常的镇定。 倒也真的让他锁定了几个目标。只是暂时并未去试探,不想打草惊蛇。 在缴纳了足够多的关税和孝敬银子之后,商队终于进入了辽国地界。 到了这里,楚河明显感觉到威远镖局的人开始真正紧张起来,前些时候虽然隔几日便有一场‘血战’,他们却依旧表现的轻松淡定。 完全和现在不是同一种状态。 很明显,虽然傅青博说威远镖局在辽国有关系,很罩得住。但是事实上,这话该打上问号。 商队的行走的速度也提了起来。 辽国是一个颇为奇怪的国家。 他有着对立分明的壁垒,一面保留着原本的游牧制度,一面却又推行农耕文明。两种体系相互掺杂在一起,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乱。 由于此,社会矛盾也破多。 由下至上,两院制甚至已经将辽国的高层也分割成了两截。 虽然整体局势还算稳定,但是这个国家却时刻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穿过了辽国繁华的复地,再往前走大约有五六天的路程,就可以进入大草原。 进入了大草原,距离北海就渐渐接近了,虽然···那将是更加漫长且惊险的旅程。 楚河的商队开始渐渐‘解体’。 许多小商人已经不打算继续前进,而是选择将货物在辽国便卖出去,然后带上辽国的特产返回大宋。 来往于大宋和辽国的商人很多,这样来回跑一趟,刨除花费在税收、聘请镖局的花费以及各种势力的卡要,路途中的折损,最后的收获只能算是一般。但是相比起来,却要安全许多。 很多人原本雄心壮志,也想跟着楚河去大草原,赌一把大的。 但是一路的艰险,已经消磨了他们的志气。 相对平稳的大宋到辽国之行,就这般凶险。那传闻中,正乱做一团的大草原,又岂是那般好闯的? 到了此时,楚河的商队骤然精简到了不足四百人,运货的马车,也只剩下六十几车。 荒坡之上,商队正在生火造饭,忽然有踏马飞溅之声传来。 一队契丹人已经提着马刀朝着商队冲了过来。听动静感觉人数似乎不少,但其实近了看,不过是二十来人。即便如此,却携带着一种极为悍烈的气息。 他们的进攻,就要比之前的那些山贼、土匪犀利多了,正如一把钢刀,直切商队的守备力量,也就是那些镖局的趟子手,并不把时间‘浪费’在杀死商队的行商,以及劫掠货物之上。 这也就说明,这些契丹人压根没有打算截一票就走,而是想要全包。 血眼狮子傅青博的眼睛已经红了起来,他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掌法,而是一手提着一把斧子,两把斧子已经如同旋风一般挥了出去,直接将扑奔而来的一个契丹人,连人带马砍成两截。 “杀!”一声咆哮,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已经和契丹人的队伍碰撞在了一起。 鲜血、尸体、杀戮、咆哮,成为了主体。 这是惨烈的一战,各自都容不得留情。 等到残阳如血之时,杀戮之声停止了下来。 五六个残余的契丹人,拖着一些同伴的尸体,如同受损的狼群一般离去。 只是他们的眼神中却并无惧怕,而是一股难以磨灭的凶性,看向商队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歹毒。 他们一定还会回来。 而镖局的人马,损失惨重。 一百多个趟子手,死了十五个,伤了三十几个。 镖师也死了一个,伤了三个。 虽然商队没有丢失一箱货物,却反而给整个商队蒙上了一层阴郁。 第二百八十一章大草原(求订阅) “快些走!那些契丹人一定还会寻过来!”傅青博一脸晦气的大声喊道,声音传遍了整个商队。 商队开始急行。 运气不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商队行走过的痕迹销毁了一些,逃走的那五六个契丹人,想要带着更多的同伴追寻而来,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因为着急赶路,所以五六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了四天。 等到第四天中午,四周的草木渐渐丰茂起来。 又走了半天,在夜幕落下之前,商队遇到了一个小部落。 这个小部落的人看到了商队,显然也都很兴奋。 他们距离中原腹地太远,加上辽国的隔断,以及蒙古草原本身的战乱不休,基本上间隔上好些年,才能看到这么大的商队过来。 部落中的长者操着根本难以听明白的简单汉话和商队中的商人们交流着,用最壮实的牛马、最肥嫩的羊还有成堆的皮毛,找商人们换取茶、糖,只有极少的蒙古人,还选择性的换了一点点的丝绸和粗瓷器。 牧民和商人的脸上都晕开了大大的笑容。 晚上好客的牧民们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欢迎商队的到来。 几个青涩的蒙古少女被部落的首领硬塞给商队的‘领导者’,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更多的配给。 楚河拒绝了蒙古少女的好意,那些镖师们可没那么讲究,已经搂着蒙古少女们,钻进帐篷里胡天胡地去了。 这些少女们缺少打扮,风吹日晒的,皮肤也不见得多好。但是胜在年轻活力,加上自幼骑马,都有一身好骑术,策马奔腾起来,能将两百斤的大汉震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镖师们显然都脚步虚浮了许多,脸上却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于是为了感谢蒙古少女们的一夜辛苦,便帮助牧民们交涉,‘压迫’一些小商人,将货物以比较‘便宜’的价格,贩卖给部落中的牧民。 即便如此,其实商人们依旧赚的是盆满钵满。 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小部落,商队继续深入大草原。 越是往草原深处走,商队所携带的货物也就越值钱。 等到了草原的腹地,茶叶的价格甚至已经高的超乎想象,一两茶叶便能换一头羊,一块半尺的丝绸,能换一头牛。 所有的商人们几乎都疯了。 每到下一个地点,从中原带来的商品价格就玩上翻一翻,即便如此依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 现在的商队,不像是商队,反而看起来像是一个不断移动的畸形部落。 数百人,却引着庞大的羊群、牛群、马群。 许多手中货物已经销干净的小商人,便开始三番五次的向楚河建议‘返回’,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 甚至有那么几个,暗中许诺给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好处,让镖师们护送他们回去。至于楚河,他要继续往前走,那就将他抛下算了。 大伙没必要跟着他往前走,冒大风险。 虽然一路行来,大多数的部落都算友好、好客,但是打坏主意的也有不少。 这让已经发了财的商人们都很不安。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不知道阁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不能拿手下的弟兄性命不当回事。走到这里,阁下如果只是来行商,卖了货物,带着牛羊马匹回到中原,便有近百倍的利润。不可能还有更好的价格。”傅青博再一次找到了楚河,提出了意见。 他是硬着头皮来的。 却又不得不来。 楚河斜眼看了看傅青博,他此刻坐在车厢里,躺在一堆毛茸茸的羊皮褥子上,闻言便懒洋洋道:“继续往前走!不到北海,不回头。” 到了这里,楚河也不再隐瞒真正的目的地。如果最初他就和镖局说要去北海,只怕没有一个镖局敢接这单生意。 “北海!你要去北海?那就是要穿过整个蒙古大草原。这不可能!太危险了。现在我们遇到的这些蒙古人,都是知道些道理的,有商队来一趟大草原不容易,他们相互克制,即便是觊觎我们的财富,也不愿动手。但若是继续深入,那里生存着最野蛮、原始的部落,他们可不会和我们讲什么道理。”傅青博几乎是跳着脚喊道。 若不是楚河之前那一手吓住了他,他此刻就真恨不得一掌劈了楚河,然后夺了楚河的财产,直接率着商队回去。 镖局的名声是重要。 但是楚河现在拥有的财富,真的令他眼红,已经足以让人罔顾一切。 楚河却忽然开口说道:“气走有虚,中鼎实发,内外交崮,运血往行···。” 这是血煞元功的一部分口诀,楚河在龙宫时,看过这篇功法,此刻信口道来,傅青博浑身一震,周身的真气运转骤然澎湃起来。 运至头顶,面色涨红,眼中的血色反而消退。 只是楚河却骤然住嘴,不再往下说,傅青博这口气憋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很是难受。 “想继续听么?那就继续往前走!往前多走一天,我就告诉你一句口诀。说不定等到了北海,你这门血煞元功也就全了,能就此筑基,修成真元也不一定。”楚河慢慢悠悠的说道。 傅青博脸色几番变幻。 知道莫大的机缘就在眼前,就看他有没有胆量用命去搏。 “好!我们护送你继续往前走,只是希望你也遵守承诺。”傅青博想到了与修真者有关的种种传说,如今有机会成为修真者,弥补功法的缺漏之处,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打发了傅青博,商队继续前进。 一些小商人见劝说镖局镖师无效,便只有转换目标,用仅存的一些茶叶和布匹为代价,聘请一些蒙古骑士送他们到辽国边界。 等进入了辽国,再去联系辽国的镖局。 这是聪明人。 那些比较蠢,且利欲熏心的,便选择结伴而行,进入蒙古草原以来,这些牧民的友好和热情,让他们有些忘乎所以。 忽视了那碧绿草原下,浇灌着草叶蓬勃生长的,是滚烫的鲜血。 到了最后,除了镖局的人,就只剩下楚河和他的人,还有五个小商人带着他们的活计跟着楚河,拉着十几车保留的货物,和大批的牛羊马匹,继续前进。 草越来越深,草丛中,埋藏隐藏的白骨,也越来越多。 四周都满是蛮荒、古老的味道。 黑夜里,星空低垂,长风一吹,便带起了自然的呜咽之声。 一道煞气骤然涌入了车队之中,一个个守夜的镖师被这煞气一扫,便无声无息的扑面栽倒,成群的牛羊开始慌张的乱窜,下一刻却被一阵黑风卷过,纷纷精血枯竭而亡,只余下干尸般的躯体。 第二百八十二章图腾妖(求订阅) 原本静坐在帐篷中的楚河豁然睁开眼,龙牙刀瞬间变出现在了手中。 寒光一闪,破开帐篷,视线扫过,便见牛羊和马匹已经死了一大片,镖局负责守夜的趟子手和镖师也都纷纷倒下,像是被一种古怪的力量给催眠了。 “只吸牲畜的精血,而不杀人么?” 发现了楚河,那股煞气便朝着楚河扑来,显然也想将他催眠,却被楚河真元一震,直接挡开。 呼! 煞气和黑风像是受到了惊吓,同时收拢起来,然后朝着远处逃去。 楚河挥手甩出铁凤来,凌空一跃,跳上了铁凤,脚踩着铁凤,紧跟着这股煞气和黑风,不过片刻功夫,就飞出了几十里地。 未过多久,就看黑风和煞气都遁入到了一个荒芜已久的部落废墟,消失不见踪影。 从废墟的规模上来看,这个部落曾经也有不小的格局。 一些无人掩埋的骸骨,随处可见。或许是狼群来过的原因,这些骸骨都很零碎。 部落废墟的尽头,煞气和黑风,都缠绕在一块破碎的图腾柱上,渐渐隐没其中。 在看这图腾柱,样子似乎是被雷劈裂了一般,已经看不清上半截的摸样,只余下一片焦黑,而下半截却像是马的形状。 楚河按下铁凤,落到图腾柱一侧。 “出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否则的话,我把你下半截也给毁了。”楚河持着龙牙刀,指着半截图腾说道。 风吹过,四下无有变化。 楚河独自摆着造型,寂静一片无人理会,似乎略为尴尬,不过楚河倒也不这么觉得,微微冷笑道:“怎么?装死是吧!吃了我那么多的牛羊和马匹,还想装死?再不出来,就别怪我让你真的灰飞烟灭!” 说罢一刀朝着图腾柱斩去,这一刀来的迅猛,且毫不迟疑,刀芒之中更夹杂着一道凌厉之极,充满了毁灭波动的巫咒,拥有斩魂灭魄的能力。 “住手!”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 楚河闻收刀,只是脸上的表情嘲讽。 半截图腾柱上,浮现出一缕烟气,先是变成了羊角怪马的形状,然后又幻化成了一个身穿蒙古贵族装束的小女孩摸样,看起来小脸红扑扑,圆嘟嘟的,倒有些可爱。 “你是个什么东西?”楚河看着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委屈的瘪瘪嘴,身形有些飘渺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用可怜兮兮的口吻对楚河道:“我是哈桑部落的图腾,部落破灭,我也被敌方部落的图腾击败。” “失去了供奉,我会越来越虚弱。所以偶尔会偷吃一些路过部落的牛羊。从来没有害过人,请你放过我,好吗?” 楚河闻言却道:“你吃了我至少几百头羊,上百头牛,几十匹马,这难道只是一点点?” 小女娃有些羞涩道:“我···一时贪嘴!我太饿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供奉过我了,如果我不吃东西的话,会消失的。” “我不想死!” “大哥哥!你别杀我,救救我···好不好?” 说罢眨巴着眼睛,萌萌的看着楚河。 楚河露齿一笑:“好啊!跟着大哥哥!以后都不会饿了!” 说罢手中的龙牙刀火光暴涨,一刀横扫出去。只见火光旺盛,巨刃突起。却原来楚河一直未曾收功,说话之间,便是一直在积蓄功力,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地底忽然窜出几十根草藤,草叶鲜红,呈现锯齿状,散发着浓郁的血臭味。灵活之极的朝着楚河纠缠过来。 那小女孩也重新变回羊角马的形状,口中吐出冰雹朝着楚河夹击而来。 草藤勒住了楚河的脚脖子,一根根利刺,想要扎入楚河的身体,抽空他的鲜血,然而根本不可能做到。区区草藤也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已经融合了将近三十朵火焰的凤凰不灭体,赋予了楚河庞大的巨力。 楚河虽然没有突破金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战斗力就在退步。 甩开脚步,扯断草藤,无视冰雹砸向自己,直接以火焰将其焚化。楚河三步冲上前去,手中附加了巫咒的长刀,直接略过了那羊角马的虚影,狠狠的斩在了剩下的半截图腾柱上。 砰! 图腾柱本十分坚硬,奈何楚河手持的是真龙牙打磨的龙牙宝刀。 这一刀下去,石屑四溅。 羊角马也发出一阵似羊似马的悲鸣声。刀锋继续而行,毫无怜悯和迟疑。 嘭! 图腾柱彻底炸开,一团盘旋的雾气,停留在图腾柱的残渣之上,似乎就要散去。 此时,楚河的眉心骤然便飞出一道火线,直接锁住了全部的雾气,将之拉入眉心。 眉心处火焰般的印记一闪而没。 识海当中,那团祝融元神碎片,本不过米粒大小,却闪烁着万丈光芒,将这团雾气全部吞没。 待到雾气尽消,祝融元神碎片也又胀大了一圈,竟然也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了。 祝融元神碎片吸收了羊角马图腾被楚河杀死后,残留的气息。同时也将一部分属于羊角马图腾的记忆,传送给了楚河。 不仅让楚河知道了其来历,更领会了一些对方使用一些规则力量的定律。 这羊角马图腾,被哈桑部落的人称为‘格其’,是他们世代信奉的神灵。有着繁殖、生长、呼风唤雨、保佑平安、庇护幼童等等神职,几乎可谓但有所求,皆归它管。 这是属于十分原始、简单、粗糙的崇拜。 在如此多的职能渲染下,格其能够拥有属于它的灵智,从混乱中‘苏醒’,那不仅仅是运气,更因为它受到的信奉时间太长,受到的信仰之力太多。 倘若它只有单一的神职,却受如此久、如此多的供奉,说不定早已能化作一方正神,也不至于这么简单便彻底陨落。 楚河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其实就是‘格其’运用它庇佑幼童的权能变化而成,并非其原本的摸样。 它不杀普通人,那是因为在它的职权之中,并无这种权利,而且在并非保护部落的前提下,杀死普通人对它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这个已经失去部落供奉的图腾灵,竟然开始自己猎食,这就证明它开始找到‘自我’,这是妖化的开始。 等到它真正化为妖物,那就不会再受到原本职能的约束,不主动杀普通人。 楚河会主动抢先动手,当然是因为,他察觉到了祝融元神碎片,对吞噬‘格其’的渴望。而格其先用小女孩的形象,企图麻痹楚河,也是看中了楚河的一身真元,有助于它加快妖化。 神灵···特别是没有受到天地认可,天庭册封的神灵,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牛叉。 天地万物皆有灵,一草一木,受灵气滋养,受日月精华,都有可能开启灵智。 这图腾柱既享受着这些,同时又接受了人们长时间的崇拜和信奉,便成为了一种比较特殊的灵体精怪。 天生便会根据人们赋予它们的属性,而获得某些能力。甚至于,它们对于某些自然规律、法则的见解,并非是它们的见解,而是人们在世世代代的生活中,对自然的领悟。只是假托于神灵。而神灵则继承了这些思想,将之化为了力量。 它们看似庇护着人,其实反过来是人成全了它们,受人们的信仰所约束。 和真正的地祇、天神是没法比的。 吞掉了一个图腾神灵的残余,楚河悄悄的返回了商队。 坐在帐篷中,感受着又强大了一些的精神灵魂,以及九重真元塔内,骤然暴涨的灵性,楚河忽然觉得,这个充满了危险和杀戮的大草原,对他而言,或许是一块难得的宝地。 那些图腾神灵,现在就是楚河眼中可口的粮食,它们不仅仅可以使得祝融元神碎片成长,为楚河解锁更多的祝融咒中的巫术,同时也能帮助楚河,更快的往九重塔内注满灵性。 第二百八十三章濒临北海(求订阅) 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深入到了蒙古草原的深处,商队顺着一些牧民的指引,找到了色楞格河,在色楞格河畔,即便是最为野蛮的部落,也约定俗成的禁止杀戮。 因为这是他们生命的源泉,必须敬畏以及保护。 同样是在河畔,楚河把最后的货物都交易了出去。 这里的野蛮部落,由于长年的杀戮和战乱,缺乏足够的牛羊、马匹,他们甚至需要向楚河的商队购买牛羊,似乎显得很好笑。 但是与此同时,楚河通过这些野蛮部落的人,收集到了足够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残缺的图腾,有破碎的不明来历的羊皮文字卷轴,有大草原特有的珍稀矿产,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灵草毒花。 楚河只要凭借手上的资源做交换,压根不必自己打死打活,便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万马奔驰的声音,在靠近色楞格河的地方变得安静,一群打扮更加野蛮粗犷的突厥人朝着楚河的商队靠近。 他们曾经是这片大草原的主人,但是现在他们被驱逐到了草原的深处,距离祖辈口中,富丽繁华的中原越来越远。 楚河带来的茶叶、丝绸、瓷器可以稍稍满足一下这些突厥人对于中原的幻想,所以这群人成为了楚河放牧在大草原深处的狼群。 他们帮助楚河袭击蒙古的部落,劫走那些部落的图腾。 而楚河则给他们要的茶叶、瓷器、丝绸。 最后一次交易结束,楚河对这些野蛮而又凶狠的突厥人表示,手上已经没有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交易到此结束。 如果还想再交易的话,需当等到三年后。 下一次,他将带来更多的货物,以及更丰富的中原特产。同时楚河也许诺,他们将会最优先的选择货物,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楚河当然不会三年后再来,那只是忽悠这些突厥人的鬼话。 也唯有这样,才会让这些饿狼似的突厥人,不至于立刻翻脸,还期待着楚河的下一次到来。 送走了凶神恶煞的突厥人,色楞格河向西转,已经可以看到一片三角洲。 按照从蒙古人那里交易来的地图,越过三角洲,再往前跟着色楞格河,便会抵达北海。 也就是楚河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通过暗中引导张子鸣,楚河已经从五个跟到了最后的商人中,确认了玉质道人的真身。 不得不说,张子鸣的亲和光环真的很有作用。 而也就在即将抵达北海的前夜,张子鸣、杨辰空还有阿强,找到了楚河,准备找楚河摊牌。 虽然一早就已经知道,楚河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行商贸易,而是不知为何非要去北海。 但是即将到达北海之际,他们三个曾经都和楚河一样,到过长江龙宫的家伙,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揣测。 “贾兄!这一次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将我们哄骗来北海,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和龙宫有关?”张子鸣首先发问了。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选来选去,选了张子鸣代表发问,原本原因是在于,张子鸣没有和楚河真正意义上的从属关系。有质问的地位和身份。 但是张子鸣此人,亲和有余,但是魄力和气势严重不足。 好好的质问,从他口中说出来,连商量都算不上,只能称之为请教。 若是换做杨辰空来问,或许稍稍还能有点样子。虽然楚河一样不会怎么当回事就是了。 事已至此,楚河并不打算隐瞒,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粗略的说了一遍。 当然在楚河的这个故事版本中,他‘贾老六’成为了隐忍负重的存在。为了四人重获自由,而不得不答应龙后的条件。 对于楚河的解释,张子鸣全信了。 杨辰空信了一半。 阿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很显然他是一点也不信的。 “这么说来,赵老伯就是玉质道人么?”张子鸣一脸吃惊的问道。 他这些日子和他口中的那位赵老伯相处的极为融洽,几乎都快培养出爷孙情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那位在龙宫中风华绝代的玉质道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千辛万苦,长途跋涉也要去往北海的罪魁祸首,也就是他口中的赵老伯。 张子鸣忽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这件事,只怕还有更深的原因,这一路行来,算得上有惊无险。但就怕到了北海之后,却会有大的变故。”杨辰空开口说道。 杨辰空的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营养,如同一句废话。 但是楚河却听进心里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杨辰空的直觉之敏锐、准确,楚河深有体会。 好几次的危机,都是依靠杨辰空这bug一般的直觉,提前避开。否则的话,这商队早就全面灭了七八次。 草原上可危险的很,总不能真的就完全期待那些蒙古人、突厥人的自觉性。 “老爷!我觉得吧!还是有必要先找玉质道人谈谈。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或许也未必知道,龙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相互都说出各自的想法,也许可以找出蛛丝马迹。”阿强抬头,小声说了一句道。 当不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的时候,再善意的目的,也能衍生出诸多恐怖。 楚河不会因为讨厌阿强,便拒绝他的提议。 事实上,这正是楚河打算去做的。 虽然有帝王魃护身,但是当真正靠近北海之时,楚河也觉得心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是他却总也找不到头绪。 这些天,他一直借助狐裘的力量,冷静的去想龙后的目的。 更时不时的在月色正浓之时,联系白熙,通过试探白熙的口风,想要探龙后的底。 只是得到的答案却是龙宫一切正常。 正常到绝对不正常的程度。 对于龙君四处养小三,并且丝毫不挑的行为,龙后也只是冷处理。 没有撒泼,也没有和龙君吵翻天动手,更不曾四处派人暗杀龙君养在外面的那些妖精。 这与楚河从另一个副本中,得知的某些真相,实在是太过有差距了。 安抚好了张子鸣、杨辰空还有阿强三人,楚河来到商队的一角,找到了赵老伯的帐篷处。 这位赵老伯表面上已经年过六十,倒是真难为这么大年纪,还能折腾,跟着从中原跑到了北海。这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了。 而一路行来,经过风风雨雨的考验,楚河对赵老伯就是玉质道人的身份,早就确信无疑。 所以,在叫开了赵老伯的帐篷之后,楚河不给对方否定的机会,当先的第一句话便是:“玉质道长!北海将至,我想我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北海至渊,可通九幽(求订阅) “贾老板说什么?小老儿怎么都听不懂。”赵老伯表情惊愕,一点都没有作伪的摸样。 “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心里都有数。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交个底。北海就要到了!龙后交代的任务,我也就要完成了。但是时至今日,我想你也应该想了不少。龙后究竟是单纯为了你好,还是另有目的,你心中也该有数才是。” “大草原虽险,但是以龙后的能耐,要送你到北海,也并不难。为何要大费周章,拖我下水,以商队的名义,遮遮掩掩的行事?分明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为何非要弄得如此复杂?”楚河问道。这不仅是疑问,更是提醒。 在没有进入大草原之前,楚河也是相信龙后的一些话的。 比如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往北海,是怕刺激到大草原上的那些神灵,不想造成什么误会。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在看,这分明只是借口而已。 大草原上,或许也有媲美地祇的神灵,甚至在这之上,还有超脱了一般图腾概念的天神存在。但是他们都不会成为阻碍的理由。 神灵的力量源于人类,现在的大草原一盘散沙,神灵的力量自然也被削弱到了一定程度。龙后何必怕他们? “小老头还是听不懂贾老板在说什么?什么龙后、北海的,小老儿就当贾老板和我开玩笑了。夜已深了,明天还要赶路,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到了北海,那这浩瀚渊博的北海,还是要看一看的。”赵老伯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执意打哑谜,那我也不戳穿你。只希望,我所有的揣测,都只是小人之心。” 说罢楚河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这一次单方面的敞开而谈,说有收获,也有些。 最起码,他试探清楚了玉质道人的态度。 她应该还是相信龙后的,不过是心中若是没有半点疑惑,也说不过去。 只希望,她不会那么单纯,多少还留了些后手。 第二天天一亮,商队便开拔,朝着北海而去。 穿过峡谷,便可见浩瀚、清澈、湛蓝色的一湾,阳光下,水面发着光,站在高崖上,从上面往下看,可以看见许许多多充满了灵性,且奇异的鱼儿,在清澈无比的水里游动着。湖水蓝蓝的,透亮得就像一面镜子。此时此刻,溪涧错落,湖山相映,原始森林带苍翠茂密,风景格外奇丽,水树相亲。 再往北海边走,周围有茂密的芦苇、金黄的胡杨、挺直高大的白杨、树叶婆娑的沙枣、粉红色的红柳环绕四周,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倒映在湖中,于是,整个湖面犹如一幅天然绝伦的油画。 身临其境,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终于!到了北海了!难怪会有吕洞宾朝游北海暮苍梧一说,这里确实美极了,丝毫不似在凡间。也唯有时刻能见识这北海之景,方才不负仙名。”楚河忍不住感叹道。 所有商队的人,也都惊呆了,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 “这么漂亮的地方,一定是神仙的居所,如果跳进这北海之中,往下潜游,那是不是能找到北海龙王的居所?去到北海龙宫?”张子鸣忍不住感叹说道。 楚河从马背上下来,闻言却失笑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龙。但是这里却绝没有北海龙宫。” “这里难道不是北海么?”张子鸣诧异道。 “谁说过,北海龙宫就一定在北海了?天下真正的海域,其实是可以连成一块的,以中土为核心,划分了四方,四海龙宫分掌一方。北海虽然被称之为海,但它其实是湖。” “更何况,这北海海底,直通九幽深渊,传闻最底端,还有一个不知通往何处,却能吞吐万物的海眼。当年周兴商灭,商朝国师申公豹兵败之后,便被填了北海之眼,想来便是此处。至此这仿佛能吞没一切的北海,才会变得如眼前这般,平静而无太大的波澜。” “即便如此,北海海底也是危险之极的代名词,即便是龙王,也不敢在此修建龙宫。它可以说是无主之地,因为没有生灵,敢自居为其主。”楚河站在北海之畔,吹着湖面上刮过来的凉风,将其中的究竟娓娓道来。 张子鸣、杨辰空还有竖起耳朵听着的傅青博等人,都感觉脑子有点乱。 北海不是海而是湖,北海龙宫不在北海,而眼前看起来,这般美丽、动人,仿佛天上的一片天湖,掉落凡间的绝世景象,却只是它表面的掩饰,真正的北海无比的危险。 兴之所至,楚河孤身一人,乘坐着铁凤飞上天,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下,于北海的上空俯视水面。 隐约之间,纵横飞翔,快活之极中,低头一看,一刹那间,楚河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就在湖底睁开,泛着黄光。 一眨眼,再仔细去瞧,却又消失了,静谧的湖水中,唯有那些无忧无虑的鱼儿们,悠闲的游动着。 “视错觉吗?不!绝对不是!这北海之下,莫非真的有什么绝世的凶物?”楚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操控着铁凤飞回到岸边。 “大家先离开湖边,就在山坳处驻扎,等月圆。”楚河冷静下来后,对依依不舍得离开北海湖畔的人们喊道。 张子鸣目光盯着北海,就像陷进去了一般,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不舍道:“不如我们就在湖边驻扎吧!有着这么美丽的北海作伴,夜晚听着北海淡淡的波涛声入梦,我想着一定很奇妙。” 张子鸣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天下绝无仅有的北海风光,所有人都觉得,这一路行来,经历的一切苦难,定然都是上天对他们是否虔诚的考验。 唯有经历了这种种的磨难,方能有资格,见识这本不该属于凡尘的风景。 楚河当然也不舍得,别的不说,湖边那精纯之极,甚至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程度的水系灵气,就令楚河心动不已。 若是退到山坳处,固然还能吸收到庞大的水系灵气,但是纯度上,却要下降好几个档次了。 但是那骤然所见的一只巨大的眼睛,令楚河很是难安。 湖边太过危险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是商队的领头,我说了算!大家退!”楚河说罢便领着一些商队的人暂时退到了距离北海近十里处的山坳。 而原本跟着楚河,一同来到北海处的三个小商人,却不肯再听楚河的话,带着他们的人,就留在了北海之畔,同时指挥着活计们,收集着北海之畔的一些稀奇之物,准备带回中原去,或许能值大价钱。 第二百八十五章北海之畔再成金丹 北海之畔的山崖峭壁之上,楚河盘膝而坐,面对着北海,深吸一口气,看着蔚蓝的北海,眼中却突然绽放出明光。且放歌曰:“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趯倒葫芦掉却琴,倒行直上卧牛岑。水飞石上迸如雪,立地看天坐地吟。” 歌诀一毕,早已得传的踏歌行,再上一层境界。再用时,无需在宣于口,单心中有调,则人获力。实用性大大增加。 也就在此时,九层真元塔内的灵性,终于满了。 算算时间,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五天,足够乘机修成金丹,楚河便返回商队驻扎之地,稍稍交代张子鸣和杨辰空合作管理商队之后,便重新回到山崖之上,布置巫阵。 楚河现在识海内的祝融元神碎片已经膨胀到了鸽子蛋大小,已经能够为楚河借以血脉调动其中部分力量,而现在楚河便以妖兽血,绘制了‘驱天巫阵’。 驱天之力,以斥其它。若非从内部破坏巫阵,从外部便只有强行摧毁一种法子,不留任何其它的空子。 而楚河除了以妖兽血描绘阵法巫纹之外,更是以大鼎压阵,吞吐北海之畔的海量灵气。 若非元神境以上的修士强闯,是无法打破楚河这个阵法的。 准备妥当,楚河默运心法,调匀气息。 九重真元塔中的灵性,在楚河的主动调动下,开始向中心旋转,很快就汇聚成几乎完美无缺的一团,然后顺着宝塔,一跃而出。 哗! 楚河的金丹这一次跳出头顶,便高达五尺,已经可以得见许许多多的神通规则。虚空之中所见,无比浩瀚,四周虚无之风吹来,金丹旋转,八风不动,没有丝毫不稳的迹象。 四海升腾功起! 这一次,楚河没有一海一海的往上升,而是四方海域同时腾空。 四道光华,化作澎湃的巨浪,将楚河的金丹推向更高处。 六尺、七尺、八尺、九尺···九尺九! 金丹离顶九尺九,已经无比接近于一丈。 而在虚空之中,在楚河的感觉灵魂触觉下,金丹似乎已经飞入了虚无的最深处,可以触摸到虚空顶端,最为明亮的那几颗‘星辰’。 “六灭无形、化影神刀、五方律令诛灭术、天章遁法···。” 每一种神通,都高度复合了多种规则在其中,并且与武技相通衍化,几乎都可以化作天地间可见的符号和道理。 以楚河现在的金丹强度,可以铭刻六种金丹神通,比上一次翻了个倍。 就在楚河在几十种强大的神通中,做着艰难的抉择之时。原本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识海中,一直被动保护着他灵魂的翠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忽然迅速的长了起来。 青光暴涨,如同一把玉尺,直接飞上虚无,朝着楚河的金丹,轻轻往上一桶。 啪! 楚河的金丹被翠竹推动着,突破了某层界限,超过了十尺之术,到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下一刻金丹之上,迅速的自行烙印上了六种简单却又充满了玄奥的花纹纹路,然后顺着与肉身之间的牵引,回缩入之中。 金丹回归的一瞬间,真元塌陷,尽数金丹,而金丹则悬浮于识海灵台,六种纹路之中,有两道率先便明亮起来。 “天眼、神足!” 这就是楚河开启的这两门神通的名字。 天眼的作用很简单,可查己身,也能探查别的目标。 从境界修为到气运高低,功德气数,妖物真身,都可以探查,看起来像是低配版的火眼金睛。当然,将这些功能全部开启,需要不断的修炼进步。 就楚河目前而言,只能用来探查修为。 即便如此,这也已经很了不得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了天眼神通,楚河日后对敌,便可以真实掌握对手的讯息,不至于被坑。 而神足神通,则是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真元于足底,将速度乘十倍以上提升。 这两个金丹神通,就像是又给楚河开了两个金手指一般,让他的综合实力,往上又前进了好几个档次。 “还有四个神通,竟然连我都暂时不知道是什么,还需要用海量的真元填补进去,一一开启才能知道。”楚河心中想着,却猛然睁开眼。 这一瞬间,楚河的双眼之中,绽放出明光,直冲云霄。 虽然不像猴哥出世时那般,眼中之光可上达天庭,却也冲破了云层,将一朵云当中撕开。 收起阵法,楚河脚下一跺。 金丹中激出一股磅礴的真元,直冲脚底。 下一刻楚河撞碎了空气,撕裂长空落到了另一个山头的山顶上,一时收不住力,将一块巨石踩的粉碎。 “用了五分之一的真元,几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跨越了几十里。好快的速度!好强的爆发力。如果是在战斗之中,突然这样加速,只怕大多数原本势均力敌的对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会被我斩杀。” 脚下再一跺,楚河身形一闪,消失在山顶,落到了商队驻地附近。 这一次,楚河的力道收敛了许多,没有再误伤什么花花草草。 扫视一圈,楚河没有找到张子鸣、杨辰空、阿强等人,就连傅青博、伪装成赵老伯的玉质道人也不见了。 心中察觉有些不妙,便顺手拉住一个商队的随从询问。 这才得知,他已经修炼了有四天时间。 也就是说,明日午夜,便是北海之中,至纯真水上涌之时。 杨辰空、傅青博等人,已经不知怎么被玉质道人说服,随她去了北海之畔,寻找至纯真水上涌的地点。 脚下一震,楚河落到了北海边,举目望去,便看到一艘木排正在北海之上颠簸而行。 木排上,张子鸣和阿强犹在。 傅青博、玉质道人还有杨辰空却不见踪影。 心中虽然恐惧那一闪而逝的巨大眼睛之真身,楚河却还是飞落到木排之上,一把抓起还有些懵的张子鸣,面色便难看的便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杨辰空他们呢?” 楚河现在的心情之差,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在他离开前往突破之前,反复交代他们,不要擅自行动。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不仅擅自行动了,而且似乎还行动的十分彻底,这无异于是背叛。 如果张子鸣给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楚河便宁愿少了一些布置和后手,也要一掌将他们劈死。 不听控制的棋子,还是好棋子么? 如果已经不是好棋子了,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第二百八十六章月下龙吸水 看着楚河发黑的脸色,张子鸣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惧怕,根本就不敢提起任何的反抗情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们下水了!玉质道人说,每逢将近月圆之夜,北海都会有很多彩鳞鱼出现。食之可通正气,增长修为。即便是不懂修炼的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 楚河闻言,眉头紧皱起来,一把松开张子鸣,咬牙道:“你们都是笨蛋吗?” 这很明显就是玉质道人借着这个机会,在众人眼前消失。 她打定了主意,要躲开楚河等人,同时也躲开龙后的注意。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信不过楚河等人,所以才不肯和楚河说一些‘真话’。 看着身下湛蓝的湖水,楚河一咬牙,运转避水咒,跳入湖水中。 即便是有避水咒隔开水层,依旧有一丝丝的寒意,透过避水咒撑起的隔膜侵袭进来。 湖中的水真的是太过干净了。 以楚河现在的视力,一眼可以看清上下左右数千米内的一切。 就在左下方十几米深的地方,杨辰空和傅青博正在追着一群有着彩色鳞片,背脊处如同透明的小鱼。 这些小鱼十分灵活,二人追捕了好一会,也没捉到一条。 陷入某种专注的他们,显然都没有发现,玉质道人不知何时,竟然早已不见了踪影。 楚河朝着二人漫步过去,袖袍一卷便将几十条彩鳞鱼震晕过去。 然后将五彩鱼收入巴蛇袋中,将杨辰空和傅青博两人,一手抓住一个,飞出水面,落到木排之上。 “我让你们盯着玉质道人!现在却让她这么消失了。没什么话要说么?”其实楚河也清楚,玉质道人要离开,以杨辰空等人的能耐,是防备不住的。 她之所以拉上杨辰空们搞这么一出,显然更是为了迷惑或许在暗中关注这一切的龙后。 “只是,尽是一些小聪明,我若是龙后,只需在明日月圆之时等着,待到至纯真水上涌之时,还怕玉质道人不现身么?” 听了楚河的质问,杨辰空和傅青博二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尴尬,确实···一入水下,看到那些彩鳞鱼,两人就有些失去了理智。 杨辰空或许也是源于贪吃,这彩鳞鱼一看就是很好吃的样子。 而傅青博就是为了突破现在的境界,成功筑基,成为传说中的修士了。 得了楚河传授的全本功法,傅青博已经找到了前路,只是年纪大了,身体里储存的潜力已经大大不足。 想要突破,就还是要借助外力不可。 “我们没什么话好说,贾老板您交代的任务,我们没完成,是我们的不对。什么惩罚,我们都愿意接受。”傅青博终归是猜到一些楚河的厉害的,便坦然认罪道。 不过他倒是仗着身份,觉得楚河还有需要他的地方,并不敢对他真的如何。 楚河冷笑一声,一指头划破傅青博的眉心,直接给他种下了奴咒。 以楚河现在的金丹境界,压制一个小小的炼气期,那岂不就是轻而易举么。 随着楚河的念头一动,傅青博便感觉从灵魂深处,涌出如火烤般的疼痛,连一秒钟都忍不住,便在木排上疼的直打滚,甚至滚了两圈后,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中。 只是这湖水虽然冷,那灼烤之意,却是从灵魂中往外渗透出来的,根本无法浇灭。 反而外冷内热的,更令傅青博难受。 剧烈的疼痛中,傅青博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从水里拔出头来,然后转身跪倒在楚河脚下,不断的磕头。 脑门用力的磕在木排上,砸的木排在原地直打转。 楚河稍稍松开了一些对他的惩罚,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子鸣、杨辰空、阿强三人。 “我知道你们都有各自的想法,我也不期待你们全心全意的为我服务。我可以容许你们一些小小的私心,但是我交代的事情,必须办好。否则的话,下一次我不会留情面。”说罢楚河又抛出十条彩鳞鱼,落到三人面前。 楚河想过给他们三个也都种下奴咒,只是又觉得以这三人的特殊性,用巫咒直接奴役,怕是会废了他们的特长,如此两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一个不过练气七八层的武者,又对他有什么帮助? 索性便杀鸡骇猴一番,也让他们心生敬畏。 十条彩鳞鱼,既是打一棒后的甜枣,又是分化三人的一种手段,三个人分配十条鱼,可不是那么好分。特别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尝过这彩鳞鱼后。 这彩鳞鱼楚河以天眼看了一下,可以看出它确实是拥有着极为充沛的特殊灵气。 炼气期的修士吃了,不仅可以提升修为,更能补足潜力,有一定提升资质的作用。 而普通人吃了,也会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这一点上,玉质道人并未撒谎。 楚河收集了一些彩鳞鱼,也是想看副本结束后,能不能将鱼种带出副本,试着在现实中人工喂养。 用真元驾驭着木排,返回岸边,楚河转身看着辽阔的湖面,扫视了一圈,自然还是寻不到玉质道人的任何痕迹。 白天很快过去。 等到夜幕升起之时,遥望天上月,只差一丝便会圆满。 原本平静如镜面的湖面上,忽然无端刮起了风。 波澜开始壮阔起来。 在波涛汹涌之中,一夜过了,到了白天反而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安静。 它就像是陷入了沉睡,在蓄养着精神,然后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月再度从天边的一角爬上天空。 圆圆的一轮,宛如玉盘,渐渐的月上中天。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小,湖里的月亮越越来越大。 透过湖面,楚河仿佛可以看见蟾宫之中的桂树,捣药的玉兔,还有那伐树的吴刚和清冷绝色的美人。 当然这些都只是湖面上,骤然雾起的幻象,整个北海,此时就像是化为了一片梦幻之地。 心中有所想,它便会于月光朦胧下,一一呈现。 而就在湖中的月亮倒映上,一个小小的漩涡,开始迅速的旋转。 下一刻越转越快,清冷的月光不知为何,竟然卷起了一道道冰冷的雷电。 仿佛透明的雷云之下,一道道旋转的水雾,与那水中月对接在一起。 轰! 巨大的呼啸声,一刹那间便响起。 龙卷勾连天地,如同一条通道,贯穿了天上和凡间。 真实和虚假的月亮相通。 楚河将真元运到双眼,瞪着酸涩的双眼,使劲的看向那龙卷的内部。 就在天上月与水中月,以龙卷交汇之处,一滴滴从北海最深处升腾起来的至纯之水,与月光滴落的纯洁阴气,碰撞在一起。 然后融合成了一种幽蓝中闪烁着银光的奇异真水。 第二百八十七章真水洗去龙血污(求订阅) 看着那一团一滴滴成型的至纯真水,楚河感觉到了自身真元的异常活跃,很显然这至纯真水对他也很是有用。 只是那盘旋的龙卷,带着撕毁一切的巨力,导致楚河不敢靠近。 随着龙卷的威力越来越大,在核心处凝聚的至纯真水也就越来越多。 当天上的明月越过中天,往下滑落之时,那龙卷也开始渐渐的变小,最终散去。 天与湖交汇之处,一团大约只有茶壶大小的至纯真水飞快的下落。 即便是狂风吹拂,也没有将其撕裂,散落成星星点点的水滴。 就在此时,一道身穿月白色道袍的身影,从下方的湖中一跃而起,伸手朝着那团至纯真水抓去。 楚河脚下同样是真元一爆,人已经出现在了那团至纯真水一侧,同样一爪伸出。 “嘶!”楚河的手指抢先一步触碰到了水团,顿时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顺着指尖穿透了他的整个心灵。 这一瞬间的感觉,像烈日炎炎下,啃的第一口放在井底冰镇了一个小时的西瓜。像沙漠里行走了一天后,入喉的一口甘泉。 它并不是单纯的冷,而更多的是一股清冽之意,会让人整个都精神起来的那种感觉。 “给贫道让开!”一掌从身下劈来,楚河感觉到了一股浑厚且压力极强的掌风。可以察觉出对方已经收敛了力道,否则的话这一掌中蕴含的气息,该更加凌厉、凶猛。 眼下对方只是想将他逼退。 楚河念头在脑中一转,既然对方不把事情做绝,那他自然也投桃报李。 至纯真水份量并不算少,楚河撕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直接朝着远方投去。 下一刻楚河脚下真元一爆,离开了湖面上方。 玉质道人‘恶狠狠’的瞪了楚河一眼,化身流光一般,去追那团飞走的至纯真水,不再去管楚河。 而楚河则是拿着另一半的至纯真水,返回商队之中,吩咐商队连夜启程,准备回归中原。 表面上像是在商队主持大局,暗中楚河却又一人悄悄,又折返回了北海边。 北海之畔的一座山崖下,楚河发现了一座颇为精巧的迷阵。 将真元运足双眼,楚河勉强可以从烟雾缭绕的迷阵之中,看清一鳞半爪。 却见那玉质道人早已在迷阵中准备了一个大木桶,木桶中放满了乳白色的灵液。而至纯真水,也被玉质道人缓缓的滴了几滴入其中。 原本乳白色的灵液,顿时便翻滚起来,泛起了一缕缕的寒烟。 玉质道人轻解道袍,裸露出赛雪欺霜,如白玉般无暇的娇躯。 楚河潜伏在一旁,看的心中却悲愤不已。 他的天眼神通还不到家,这一眼看过去,关键部位竟然被烟雾缭绕遮掩,但见酥胸挺拔,却不见重点,**修长,却奈何瞧不见溪谷蜿蜒,这感觉就和看打擦边球的后宫漫一样,分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却突然放胎泄气,还能更坑么? 噗通! 美妙的娇躯跃入了木桶之中。 玉质道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是舒爽还是痛苦的表情。 一丝丝的红光从木桶中照映出来。 一条血色的小龙开始在木桶之中游弋。 “原来玉质道人是要用至纯真水,洗掉身上龙后的血。龙后之血早先成全了她,让她从一朵普通的玉花,变成了开启灵智的妖。但是现在却渐渐的成为了她的限制。” “所以她才要来将这血洗掉。” “只是···龙后为何要让她这么做?难得还真是姐妹情深,已经不用再在意那点所谓的血脉关系?”楚河静静的看着。 吼! 一声龙吼,一条血色的龙影从玉质道人的身体里飞出。 她整个面色都煞白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损伤。 但与此同时,玉质道人整个人却又都透露着一种摆脱禁锢的喜悦,这一点从她的脸上,也能准确的看出来。 那血色的龙影,却在玉质道人的头顶盘旋一圈后,忽然口吐龙炎,猛然偷袭,朝着玉质道人烧去。 “砰!”玉白的圆光闪烁,龙炎被弹射出去,将一侧的山石腐蚀一大片。 木桶炸碎,玉质道人身形一转,周围的雾气聚拢在她的身上,下一刻已经披上了一身单薄的道袍,站在山风凛冽之处。风吹过,原本宽松的道袍,却紧贴着还湿漉漉的娇躯,曲线玲珑,倒是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圆光破鳞镜!哼!他果然对你上心的很,竟然将自己褪下来的逆鳞都炼制成法宝给你护身。”龙影一闪,落地竟然化作一身血色宫装的龙后,就立在玉质道人的对面。 “姐姐!你果然···!”玉质道人的面色本就苍白,当看到龙后显形时,便更白了几分。 龙后却粗暴打断道:“别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身上沾染了我的血,你我命数相连,你以为我会容许你活这么久?” 玉质道人站在月光下,身形单薄,显得有几分凄苦道:“姐姐!无论你信不信我,我与龙君之间,确实无有任何苟且。他···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知道,不能对不起你!” 龙后闻言,不仅没有欣慰,反而大声冷笑道:“他当然对你好!我想他应该有些许察觉到了。而你···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吧!否则也不会想着防备我。” 龙后这话,玉质道人听的明白,楚河却一脑门迷糊。 不过很显然,玉质道人、龙君、龙后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还有着更深的内涵。 玉质道人听了龙后的话,稍稍沉默后,这才说道:“一朝重生,我已非我,姐姐又何必纠缠于过去,死死不放?你若真心待我,那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又有何妨?” 龙后听了,眼神更加的讥讽:“过去又何妨?这话你说得出口,我却不信!过得去么?” “你···可是我杀的啊!” 此言一出,那原本早有猜测的玉质道人,身形踉跄了两步,几乎站不稳,风吹过她的衣角,露出雪白的小腿。 “当年你是玉女峰山神,我是西海龙女,你我本是闺中密友。无奈同时倾心于季城那个混蛋。” “那一年的他,还是那样的温暖、谦和,令人安心。而现在的他,见了只会令人作呕。” “即便不能将他让给你,我敖厥的东西,即便是我不要了。旁人也绝不能拿,更不能抢。谁伸手,我就要谁死。”龙后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这杀意倾泻出来,几乎有将北海冰冻的架势。 玉质道人道:“你知道,我没有要抢的意思!我已耽误一世,如今情劫已过,万般皆如云烟散,唯有大道是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龙后却丢出一张蛇皮、一把破伞、一只碎了的灯笼和一条死蜈蚣道:“你放下了!有些人没有!这些年,他在外面养小妖精,我早就知道,若不是闹得太过,我也没心情一一找上门去。甚至,我还让他将几个私生的女儿,带回龙宫来养。已经算是大度之极。” 说道此处,龙后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变得阴森而又疯狂。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养小妖精是假,不过是一直忘不了你!这些小妖精,无才无德,连姿色也算不上多好。唯独可取的,便是她们身上,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和你过去相似之处。” “他忘不了你!始终都是!”说到这一句,龙后也仿佛费尽了力气,从牙齿缝里将话挤出来。 8) 第二百八十八章被迫卷入(求订阅) 躲在一旁山崖后面暗处的楚河,此时简直就被这劲爆的绯闻给惊呆了。 原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小姨子和姐夫有暧昧,姐姐一怒杀妹的戏码。 没想到,竟然还夹杂了玉质道人前世,与龙君本是恋人,却被龙后强行拆散,并且暗中击杀的狗血桥段。 如此一想,楚河忽然猜想,他第一次入龙宫时,那龙君受了三生石煞,后泪流满面的情形。莫非想到的就是玉质道人的前世,那位玉女峰女山神? 接下来,应该就是一场大战。 而且十有**,刚刚元气大伤,并且已经消除了与龙后血脉因果的玉质道人要扑街。 楚河觉得还是先走为妙。 他原本暗中潜伏而来,其一是实在好奇,同时也在警惕,这所谓的北海之行,是否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没料到,秘密是有,但是和他猜想的那些东西,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总感觉,继续下去,画风不对,还是先撤吧!”心有决断,楚河果断而行。 虽然玉质道人是很可惜,第一次进龙宫副本时,对方对他也多有维护。 但是龙后这般强势,他上去硬怼,也不过是送菜而已。 丢帝王魃终归是万不得已的选择,那玩意楚河根本控制不住,谁知道再丢出来,会不会反而坑了自己。 “既然已经听到这了,又何必着急走呢?有些话憋了这么久,终归是想找几个人倾诉一下的。你多听一听,也无妨!”龙后的声音从迷阵之中传出来,下一刻迷阵中的浓雾已经化作一条雾龙,朝着楚河缠绕过来。 面对扑来的雾龙,楚河挥刀劈砍,努力想要挣脱离开。龙后说这话,当然只能听一半。 她需要有人听她的倾诉,但是事后,楚河敢打赌,她一定会杀人灭口。 而就在此时,玉质道人骤然发难,玉手一招,洒出一片甘露,接引月华,然后挥手打出一道明亮的剑气,猛然朝着龙后斩去。 天上的月光与玉质道人的剑气配合在一起,所过之处,万物冰封。 寒霜瞬间就将龙后整个冻结。 而玉质道人则是一个闪身,来到楚河身边,掐动印诀,散去了大阵。 迷雾之龙的根本是玉质道人之前布下的迷阵,迷阵一去,那原本纠缠着楚河的迷雾之龙,也唯有悲鸣一声,然后无奈散去。 落到楚河身边,玉质道人脚下一软。 楚河拦腰便将温软的娇躯抱在怀中。 “快!快带我走!我借用至纯真水调动月华阴寒之气,施展冰天月华剑气,只能暂时将她冰封,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破冰而出。”玉质道人的气息很弱。 龙后的血埋在她的根基之中,如今借助至纯真水,洗去了龙血,虽然没有伤了根基,却导致修为大减,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能够勉强施展一击,已经是难得,此时却已经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河看着被冰封在巨冰之中的龙后,此时她即便是被寒冰封印,脸上的煞气依旧浮动,似乎还变幻着怒容,随时都会破冰而出。 定睛仔细一看,一道白光刺目,差点没戳爆楚河的眼球。 “元神境三重,这等修为已经能够施展瞬移之术,元神一念,可游天地。龙后能凭借玉质道人身上抽出的龙血,化身在此。那一定是本体还留在龙宫,以元神之躯巡游到此。”楚河的心中有了判断。 逃! 是肯定逃不掉的! 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楚河的手中已经拿出了拘天弩,将一根夺仙箭放入弩中。 这一次楚河并不是单独激活了拘天弩,而是连夺仙箭也一同激活。 上一次单独激活拘天弩猎杀美女蛇,只是利用了夺仙箭之锋利,根本没有爆发出属于它的真正威力。 一旦拘天弩和夺仙箭同时激活,二者相互配合,才隐约有击杀元神之威。不过一击之后,夺仙箭却是不用再想着收回了。 随着楚河真元的汇入,先是拘天弩上的纹路,迅速的闪烁起来,然后便是夺仙箭。 最后二者之上的光芒,迅速的合二为一,化作一点赤色锋芒,全部凝结在夺仙箭的箭尖。 当楚河扣动扳机之时,不仅楚河的真元几乎被抽空,拘天弩上的光芒也尽数迅速暗淡下来,整个弩身都在发烫,如果楚河再继续激发,只怕就会伤到拘天弩,大大缩短其使用寿命。 再看夺仙箭化作流光飞了出去后,直冲向被冰封的龙后。 龙后被封印在巨冰之中,似乎也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即将来临,周身白光大方,身形散开,化作巨大的白龙撑开了巨冰,朝上飞去。 嗖! 夺仙箭没能将其一击必杀,却也刺入了龙尾部分。 霎时间,龙吟悲鸣,龙血四溅,破碎的龙鳞散落如点点荧光。 负伤的白龙在空中盘旋。 她想要褪去眼前临时的躯壳,化作纯粹的元神之身,以免被夺仙箭上那歹毒、凶狠的气息继续侵蚀元神。怎奈,那夺仙箭力量非凡,是大唐天工院的神匠们,耗费大量的材料,精心炼制而成。 这一击将她的元神和临时的肉身,暂时钉死在了一起。 这便是夺仙箭的能力之一,若非有定住元神,射杀元神之效果,又如何敢称之为有猎杀元神境的威力? “遭了!没有一击击杀。你还能再度将她冰封起来吗?”楚河对抱在怀里的玉质道人问道。 玉质道人正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楚河,听到楚河的问话,方才回过神来,摇头苦笑道:“之前那一击,就已经费尽了全力,并且也是趁其不备。现在···只怕是做不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楚河放下了最后一丝侥幸。 即使他不计较拘天弩和夺仙箭的损耗,强行再射出一击,没有限制住的龙后,他也很难射中。 “区区一介商贾,金丹境界的小修士,竟然敢伤了本后!简直是胆大包天,我要抽出你的魂魄,日夜以阴火灼烧百年。”白龙在天际巡游,瞪大了龙眼,怒视着楚河。 而楚河则是举起拘天弩,假意射击,让龙后心生忌惮,不敢靠近。 “逃!肯定是逃不过的。那就只能先碰碰运气了!”楚河抱着玉质道人,一路退到了北海边。 等到真元稍稍恢复一些后,神足神通发动,便拉着玉质道人,一头扎入北海之中。 “哈!还以为有什么办法?竟然敢入水。难道不知道,我龙族于水中,最显神通么?” “此刻即便是你手中有那凶弩,也奈何本后如何了。”龙后兴奋的咆哮一声,拖着负伤的龙尾,跟着撞入北海。 北海水底数十米深处,楚河撑起避水咒,拉着玉质道人不断往下潜。 越是往下,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楚河消耗的真元也就越多。渐渐的还需要拿出灵光团来,迅速补充真元的消耗。 这还是楚河第一次在副本中动用灵光团,却是罕有的很。 8) 第二百八十九章破入海底(求订阅) “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入水?难道不知道,龙族在水中,力量更强么?”玉质道人靠在楚河身上,声音中充满了悲愤。 最主要的是,楚河自己作死不要紧,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 如今人都已经入水,再想逃离,谈何容易? 楚河却道:“我就是要她够强,若是太弱了,岂不是坑死我自己?” 玉质道人被楚河这话搞得一愣,有些不明白楚河在说什么。 下一刻,然后玉质道人便懂了。 当白色的真龙冲入水中,吞吐着波涛,掀起惊涛巨浪,层层的暗流化作锋利的兵刃一般,朝着他们齐涌过来时。 楚河挥手打开了储物戒指。 把帝王魃搬了出来,迅速松开玉质道人,一只手将帝王魃扛在肩膀上,一只手抓住封住帝王魃的玄鸟图。 一松手,帝王魃便猛地朝着白色真龙飞出去,玄鸟图也同时被揭开。 面对楚河投掷过来的黑影,白色真龙看也不看,直接张嘴吐出一口充满了龙力真元的水波,就想将帝王魃撕碎。 吼! 帝王魃身在水中,周身却燃烧起了磅礴的火焰,就像要将整个北海都焚干。 强大的冲击力,以帝王魃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辐射,巨大的水浪漩涡,徘徊在他的周围,不断的旋转。 “走!”楚河拉着玉质道长,朝着北海更深处游去,意图脱离战场辐射区域,然后再从别处上岸,趁机逃走。 帝王魃不分敌我,一放出来,那就是大开杀戒的结局。 楚河若是不将龙后引入北海,让龙后的实力大增,她又如何能够拖延更久的时间,纠缠住帝王魃? 一旦帝王魃放出来,楚河怕的、逃的可不再是龙后,而是帝王魃啊! 至于玄鸟图···楚河可不确定这玩意,是否回回都有用。 毕竟上一次,可能是因为帝王魃吞了一部分武则天的元神,这才恢复了一丝思维能力。 “你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被楚河半搂着,玉质道人扭头回望头顶上方的水层。 只见那龙后所化的白龙,正狼狈的挣扎着,似乎还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短短不过数息时间,她的龙躯之上,已经多出了好些伤口,一些如同血色烟气的火焰,黏在她的身上燃烧。 以北海之水的冰冷,也无法将这火焰熄灭。 “帝王魃!旱魃中的异类,我没有控制他的办法。所以不要废话,你要是恢复了力气,就赶紧一起逃。等到龙后撑不住了,帝王魃要是盯上我们,那可就不妙了。”楚河快速说道。 水面上层的波动越来越强烈,而且龙后似乎也知道,暂时不可能摆脱那黑影的袭击。 她的选择和楚河一样,选择往水底沉,借助北海之力,来消弱帝王魃的力量,同时以水的重力和阻力,来降低帝王魃的速度。 也唯有将帝王魃的速度降下来,他们之间才有一战的可能。 否则的话,即便是龙后龙躯庞大,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帝王魃吸干精血,然后吞掉元神而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楚河也是唯有苦笑。 本来想下潜一会,脱离战场了就转个方向离开,怎么都没想到,龙后也拖着帝王魃一起潜了下来。 这就逼得楚河也不得不继续往下潜。 一时间,仿佛变成了一场潜水比赛。 楚河的肉身经过凤凰不死术的淬炼,已经算得上强大,深入北海水下将近两三百米,扛住层层重压依旧轻松。 只是真元消耗的过快,即使一面以八荒吞气,吸取北海的灵气恢复,一面使用灵光团恢复,真元依旧开始一点点的往下降。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楚河念头一定。 神足神通在水底开启,双脚用力一甩,整个人已经迅速的穿过了层层水波,朝着将近五百米处的水底滑去。 也算是与龙后还有帝王魃,拉开了距离。 稍作休息之后,楚河神足神通再开,脚下又是一蹬。 下潜到了七百米处。 四周的光线开始变暗。 水层上方的震动,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明显。 但是依旧一波接一波的传来。 很显然,龙后和帝王魃还在战斗,并且越来越激烈。 “这么久?看来龙后的持久力很不错嘛!”对于帝王魃的战斗力,楚河很有信心。大唐副本里,武则天同样是元神境的修为,最多比龙后低了几个小层次,却被帝王魃直接碾压。 更别提春秋副本中,楚国那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长老们,联起手来也不敌帝王魃。 若非楚河献计,封印了他,只怕要损失惨重。 嘭! 水波一动,楚河足下猛力一蹬。 几乎就在一瞬间,楚河的脚趾也按照一定的频率震动了几下。 “嗯!速度更快了!而且消耗也少了一些。”楚河感觉到了神足神通的进步,同时对于这门神通的一些具体施展规律,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还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讲神通全部弄懂。化作类似于功法的存在,带回现实。现在看来,即便是最笨的办法,不断的去压榨极限的使用,也能慢慢解开其中的奥妙。” 楚河拉着玉质道人下潜,面对水的浮力和阻力,神足神通施展起来,远比在岸上困难,当然在这种环境压迫下,也更能感觉到一丝丝的进步和提升。楚河在施展神足神通的过程中,一时间竟然上了瘾,一脚一脚的蹬着,不断的感悟着神足神通,真元爆炸那一瞬间,冲击力的变化以及规律。 等到回过神来是,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北海底部。 深达将近两千米的地方。 沉重的水压,本身已经是沉重的负担,再加上不断施展避水咒的消耗,楚河的真元眼看就要彻底见底。 “你其实可以收了避水咒。我虽然没有了龙血,但是早已习惯了水下生活,不会有问题。你现在也是金丹期,可以短时间内转为内呼吸。这样也能减少消耗。”玉质道人对楚河提醒说道。 楚河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习惯成自然了。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开启避水咒,与四周四面八方的水压作斗争。 “还真是白白浪费了许多真元。”楚河收起避水咒。 同时以金丹吸收四周的灵气,以供给身体所需。 真元在体内按周天游走,构成了一个全新的,独立于呼吸系统之外的循环。 运起天眼神通打量四周,北海底部却并不想楚河想象的那样丰富,反而是如同荒漠般荒芜。 而就在这荒漠般的水底,水波流过,似乎隐隐可以瞧见一些巨大的骨骼,被掩埋在沙土之中。 8) 第二百九十章可是大王来了?(小百白文的万赏加更) 即便是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久,这骸骨依旧散发出赫赫凶威,一股蛮荒恐怖的味道,刺激的楚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扭头一看玉质道人,她似乎也同样如此,表情甚至比楚河还要多了几分惊恐。这应该是由于,她是妖族的原因,感觉更加敏锐。 “这是什么凶兽的骨头,死了这么久,依旧还有这等赫赫余威。”楚河忍不住想着。 走上前去,楚河一拳打出,一层水波荡漾,一层层沙子被扫开,露出那骸骨的一部分真容。 等到楚河连打了八拳,被湖底的细沙掩埋的骸骨,方才露出一半的真容。 “这看起来像是猛虎的骨头形状,只是却太大了一些吧!” “莫非这是申公豹的那头黑点虎?是它死后留下的骸骨?”由不得楚河不这么想。 毕竟传闻中,申公豹最后是被填了北海海眼。 此处正是北海,那么在北海深处,发现申公豹坐骑的骸骨,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楚河正在发愣,忽然头顶一道白光闪过,一具巨大的龙躯正迅速的朝着底部坠落下来。 此刻她看起来,已经残破之极,鳞甲尽碎,龙角全断,龙牙参差不齐,眼睛暗淡无光,甚至有一大半的身躯,龙皮紧贴着龙骨,似乎被抽尽了精血。 “龙后?她还没死?不好!”楚河这才醒悟过来,此时并非探究北海秘密的时候。 龙后既然没死,而且还落到了湖底,也就是说那帝王魃极有可能追寻而至。 再跑已经来不及了,楚河直接拿出玄鸟图,在手中展开。 嘭! 即便是水底,依旧是沙土飞扬,帝王魃落到龙后身上,一脚踩着龙头,仰起头露出长长的利齿,就要将其扎入龙后的头骨之中。 龙后原本暗淡的双眼,此时已经失去了光亮,连希望的火焰也变得无比的暗淡。 她或许是后悔的,完全没有想到,原本铲除后患,以消心头之恨的行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再后悔,她也说不出一句话,做不到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了。 她的元神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被夺仙箭将元神和临时的肉身暂时钉死,她的血肉被帝王魃吞噬时,元神也被一同抽走了大部分。 即便是侥幸逃过一劫,她的境界也会跌落到元神境的最底层,甚至可能回落到元婴境界。 就在龙后脑中回想着一切,心中有怨恨不甘,也有后悔难言之时。 一个声音却从地底深处传出来,带着一种惊喜,还有深深的,却又小心翼翼的,不想被打破的寄望。 “可是大王来了?” 声音回荡在四周,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话,这声音显得有些干涩。但是却又充满了磁性,即便楚河同为男子,也不得不认同,这声音极其好听。 甚至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极其有魅力的身影。 帝王魃顿住了,他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他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他的脑袋和他的身体一般,干枯而又僵硬。 这种满脑子空荡荡的感觉,让帝王魃很是不喜欢,所以他咆哮起来。一圈圈的水纹肆意的扩散,上升到湖面,便是惊涛怪浪。 “大王!可是大王么?不对你的气息!” 下一刻这声音中,竟然夹杂着无穷的怒火和怨气,同时在一刹那爆发出来。 “是谁!究竟是谁将大王您制作成了旱魃?” “姜子牙!姜子牙!一定是他,他这个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声音渐渐变得疯狂。 整个水底都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北海之上波涛汹涌,那滔滔的巨浪不断的怕打着两岸的山崖,似乎要将大地都撕裂。 悄悄返回,想要探寻楚河踪迹的杨辰空等人,不得不迅速的退开,然后远远观望着,猜想着这等变化,是否与楚河有关。 随着湖底的一阵剧烈翻腾,一根烙红的铜柱上升起来。 一个头发散乱,身披道袍,气息磅礴,炽烈如火的身影,就被一圈圈古怪的青色锁链死死的锁在那铜柱之上。 青色的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被拴在铜柱上的身影挣扎的越是厉害,它便勒的越紧,死死的卡入那身影的骨肉之内,然后吞噬着其精血与庞大的生命力而生长。 而就在铜柱的底端,一股黑色的阴寒之极的涓流,正缓缓泄出。 楚河感觉湖底的水温,骤然开始下降,看不见的却是,那称之为海,其实是湖的北海水面,正在迅速上升,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没周遭的一切。 “这个人这个人,难道是,一定是申公豹!”楚河尽管已经见过鬼谷子,见过吕洞宾,此刻骤然看见传说中的申公豹,依旧感到震惊。 “按照传说中而言,申公豹可不是善茬,他即便是被困住了,若是凶性大发,我只怕难逃劫数。” “不知道鬼谷子师父究竟真实身份是什么啊!” “不然拿出竹简来,还能攀攀交情。当然,若是有仇,那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 “等等!他方才叫大王?是在说帝王魃?” “这么说来,难道帝王魃是帝辛?那个商朝的纣王?”楚河简直都懵了,虽然一早就知道,帝王魃是以商朝的一任帝王尸体为材料制成的,但是楚河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以纣王的尸体做的。 想想当真可笑。 纣王身死,他的尸体却化作帝王魃,守护着周王后裔。 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么? 如此说来,这帝王魃,也并非周穆王所制,他只是将其放入了神车之中,作为神车的守护罢了。 “额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会接连两次抽中帝王魃了。莫非是因为,我那用妲己尾巴制成的狐裘?”楚河满脑子古怪的想着。 而就在楚河躲在一旁,头脑风暴之时,帝王魃却松开了龙后,朝着铜柱走了过去。 申公豹被拴在铜柱上,无法施展任何的神通手段,却在那帝王魃朝着自己走近后,猛然朝着铜柱一撞,身体用力一拉,一股热血从胸口洒出,竟然无视水流的中和,如同利箭般朝着帝王魃射去。 帝王魃本能的张开嘴,将鲜血吞入腹中。 吞下了申公豹混合了自身元神精气的鲜血,帝王魃的眼中逐渐的恢复了一丝丝的神采,终于那干枯已久的喉咙里,艰难之极的挤出两个字:“国师!?”r 第二百九十一章故国不堪回首 跨越了时间,君臣相见,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 为君者,化为旱魃,非死非生,游离于六道轮回之外,永世难以超生。 为臣者,被镇压于北海海眼,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果不该听信姜子牙之言,若非他言大王亦将被封神,授为天喜星。我又何必领了这镇压北海之眼的差事。”申公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这话说的也是不咸不淡,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但是谁又知道,这样的平淡中,究竟又埋藏了多少痛恨与懊悔。 封神一战后,申公豹也被授予东海分水将军一职。 封神之战,本就是三教协商,为补天数而强行推动的仙神大战。申公豹再怎么说也是碧游宫的弟子,按照规矩,如何会落得填北海之眼的结局? 眼下听申公豹所言,那定然是姜子牙设了圈套,万般无奈下的申公豹便一头扎了进去。 “国···师,寡人!救你出来!”帝辛说罢十指伸长,乌黑锋利的手指,从青色的锁链上滑过,在水中动荡出一串串的波纹。 但是那青色的锁链却并无任何伤痕,反而是申公豹发出一声声痛哼声。 “大王不必费心!这锁链是姜子牙将锁天藤的种子,种在我的心上长出来的。它既和我相生,却又死死的锁着我,将我牢牢的封印在这铜柱之上,我不灭则藤不断。”申公豹说道。 帝辛此时似乎思维还有些僵硬,愣了一会,才理解申公豹的意思,面色僵硬,却艰难的说道一声:“可···恶。” “大王先别管我了!且先留在北海,今年正好是鲲泪出现之时,每逢月圆,就会有鲲泪显化。大王收集一些,看看能否借助此物,将一身尸煞之气洗去,摆脱僵尸旱魃之躯。”申公豹说道。 “鲲泪?”楚河一愣,紧接着便想到,莫非申公豹所言的‘鲲泪’就是至纯真水?只是此物为何又叫‘鲲泪’? 楚河心中还在不解,那申公豹却直接开口解释道:“小子!念在你让我与大王重聚的份上,倒是可以给你解释一二。” 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苦笑。 这申公豹定然是拥有他心通、读心术一般的神通,他未曾修成元神,一身的精神灵魂散乱,区区金丹根本防备不住申公豹的窥视。 “你可知道什么是北海?什么又是北海之眼?”申公豹先问。 楚河配合摇头,做倾听状。一旁的玉质道人,也识相的跟着做表情。甚至连龙后,也老老实实的配合,不敢乱来。 人的名,树的影,申公豹的赫赫‘凶名’,可不是开玩笑的。 “北海之下沉睡着鲲,而北海之眼,就是鲲的眼睛。每隔三百三十三年,鲲就会稍稍苏醒,望月流泪。当它的眼泪与月光相容,便是你所想的至纯真水,能够洗净世间任何不洁之物。更能提炼真元,洗刷根基。”申公豹缓缓的解释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震撼,嘴上却说道:“多谢前辈解惑,在下还有俗事要处理,就不叨扰前辈了。前辈与大王久别重逢,想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谈,我等先告辞了。” 此地非是久留之地,楚河还是觉得先走为妙。玉质道人也紧跟着楚河,一副万事以楚河为主的摸样。 龙后眼巴巴的看着楚河,就期待着楚河也能将她一同带走。 申公豹此时却道:“道友留步···!” 此言一出,楚河面色惨白,悲愤的看着申公豹,表情惊愕之极:“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咒我?” 申公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待读了楚河心中所想之后,便摇晃着铜柱,愤怒的咆哮:“无知小儿!竟敢如此编排于吾,气煞吾也!” 只是他终归是被封印了,除了摇晃铜柱,震荡北海以外,根本奈何不得远远站着的楚河。 等到气消了之后,申公豹方才接着道:“大王神智为尸煞蒙蔽,我的元神和精血,只能令他清醒一时,不能长久。所以这鲲泪还需你帮忙收集,然后我教你一个法子,你用它来给大王清洗煞气。” 楚河听了之后,倒真的不着急离开了。 当然,也是此刻,帝王魃帝辛正盯着他的缘故。 虽然申公豹说帝辛的灵智无法长久保留,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一会,便消退下去。 “如此,在下倒也可以帮忙。不过有一句说得好‘叫大王不差饿兵’,那至纯真水也是好东西,我想还会有别的人盯着。若要为大王全部取来用,只怕也不容易吧。”楚河说道。 申公豹闻言,便哈哈笑道;“好一个满口伶牙俐齿的小辈。你若帮了大王,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观你金丹之上,还有神通未显,只要你帮忙,我便传你魂镜之术,以水为鉴,投影分魂,与己为战,不断的超越自身,开启神通。” 楚河一听,这交易做得。 正所谓,最难看清的便是自己。 有了这魂镜之术,就能不断自己与自己战斗,从而发现自己的种种不足,迅速的提升和进步。 不仅有利于开启神通,并且对掌握神通以及自身战斗能力的提升,也有极大的帮助。确实是楚河现在最急需的法术。 “如此在下便答应前辈所请了!大王与在下,也有一段因果,能够帮助大王,摆脱蒙昧,再开灵智,那也是在下的荣幸。”生意谈妥了,楚河不介意说点漂亮话。反正说漂亮话又不要钱。 “我先口述给你替大王洗练尸煞的方法,然后你再去黑点虎的肋骨内测一探,自会找到魂镜之术。”申公豹说道。 楚河点点头,等着申公豹将要点尽数说清,且记牢了之后,便去往黑点虎的骸骨处,直接顺着黑点虎骸骨胸口的窟窿处走了进去。玉质道人因为没有申公豹的允许,倒是不敢擅入,而是留在了骸骨之外。 一入骸骨之内,楚河便发现,黑点虎的胸腔之中,竟然不知是如何,开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避水空间。 而就在那一根根玉白色竖起的肋骨之上,正用小篆刻写着许多文字,排列成行,密密麻麻。 其中一篇正是魂镜之术。 “等等!小篆?申公豹还能写小篆?不对!这压根不是申公豹写的。他现在被封印在铜柱上,脱不开身,怎么可能还在黑斑虎的肋骨上刻字?” “不错!这是不是我刻的,是很多年前,一个叫苏武的刻在上面的。他奉命到北海来牧龙,和我做了二十年的邻居。这一晃,只怕都许多年过去了吧!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申公豹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唏嘘。 而楚河则是一脸的诧异,尽管三观已经饱受冲击,但是这一刻,他还是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谁来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苏武牧羊变成了苏武牧龙,而且还和申公豹做了二十年的邻居。确定不是在逗他? (求推荐、月票、订阅,有看盗版的兄弟,条件允许,请来正版支持一下,谢谢!) 第二百九十二章苏武留字 “如果这就是你的疑惑的话,那我可以回答你。”申公豹的声音传来。 “苏武所放牧的是雨龙,一种龙种奇兽,样子倒是和羊类似,必须要在水汽充沛,且光线不是太过强烈的地方生存,否则会被蒸腾为云,飘上天去。” “我还记得他当年反复说过一句话‘但求天下无旱’。或许这就是他牧龙的原因吧!” 申公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磁性,此刻又多了几分感性。 汉武年间,征伐四方,导致十室九空,恰逢天下大旱,便是民不聊生。 苏武请命出使匈奴,一为安抚、麻痹匈奴,二便是为了抵至北海,牧龙蓄水。 收敛心神,楚河在看那肋骨之上的一行行文字。 除了申公豹提到的魂镜之术外,还有一部《牧雨龙经》和一些遮光化影的法术。 当然其中最有价值的,自然还是魂镜之术。 本着不浪费,不放过的原则,楚河将《牧雨龙经》和那些遮光化影的法术,也都背诵了下来,毕竟指不定哪天就会用到。 而和这些法术、经文相比,更令楚河看重的,还有便是这些字本身,因为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坚毅与挺拔,一股傲立一切,如同孤峰般竖立风雪中的意志感是如此强烈,简直扑面而来。 见字如见面。 常观这些字,甚至会让楚河本身的精神都受到一定的影响。那原本在金丹中孕育,渐渐的发生改变的灵魂,也汲取到了一些正面的养分,变得更加强壮。 楚河每每一观,在脑中回想,自身都会变得更加挺拔、坚毅。 所谓魂镜之术,便是先要取上好的灵水炼宝鉴,然后再分出一丝真魂,投入那宝鉴之中。 心神沉入宝鉴,则自身与镜中人交手,二者所会一般无二。甚至镜中人还会跟着一同成长,镜中人与真我会相互促进,同步发展。 直到有一刻,交战的力量达到了宝鉴的承受上限,宝鉴便会破碎,投入镜中的真魂,也就回归真我,大大的反哺己生,即便是元婴、元神境,也会因这反哺,带来提升。宝鉴质量越好,镜中人的力量越强,宝鉴破碎后,反馈回来的力量也就越大。 楚河现在的金丹境界,那就更别提了。 有此一法,突破元婴的概率都大了好些,当然这是指常规情况。 现实中多年不曾出过元婴修士,真正原因为何,楚河现在还不知道,怕是要在现实修成金丹,才会慢慢接触到这方面的讯息,知道为何现实中无法修成元婴。 楚河要修魂镜之术,自然就有先炼制属于自己的魂镜了。 正好他还有一团至纯真水,正是用来炼制宝鉴的上佳材料。 等到下个月月圆,楚河再截留一些至纯真水,那材料便彻底够了。 现在楚河便是一边熟悉魂镜之术,一边修炼已会的两门神通,以图将它们的力量挖掘更多出来,对它们更加的了解。 此时,楚河走出骸骨内的小空间,便看到帝辛正在抽龙后的龙筋。 龙后的元神还和这具临时的身体合在一处,便发出一阵阵的悲鸣惨叫声。 玉质道人心生不忍的在不远处看着,却不敢出言阻止。 楚河走上去,撑开避水咒,这才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玉质道人紧紧的锁着眉头,颇有一些兔死狐悲的道:“帝辛要用姐姐的龙筋炼制捆仙索,因为他担心,他的灵智撑不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到时候此处乱跑,没有人制得住他。索性便先炼制一条捆仙索,在灵智消退之前,便先用捆仙索捆住自己。” 楚河点点头,走上前去,脸上露出一抹阳光的笑容,对着帝辛道:“大王!若是有些边角料,不妨也帮我炼上一段?” 捆仙索可是好东西。 同类产品中,以太上老君的幌金绳,女娲娘娘的缚妖索以及惧留孙的捆仙绳最为出名。 帝辛以龙后龙筋炼制的捆仙索,即便是威力大打折扣,那应该也在水准线以上,即便只有捆仙绳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的威力,那也堪称恐怖了。 帝辛抬头看了楚河一眼,一面继续踩着龙后的脑袋抽筋,然后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可!” 楚河闻言,顿时高兴了。 这帝辛看来很好说话嘛! 而且有灵智的时候,也并不显得残暴、凶残···。 如果此时,龙后能够听到楚河的心声,一定会吐他一脸的唾沫。 你哪只眼睛看到帝辛不凶残了? 等到龙筋被扒,龙后已经彻底便只剩下一口气了。 元神从已经变得一团模糊,该打上马赛克的身体上飘出来之时,竟然如同游魂一般虚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压根也不像一念便可周游天下的元神,该有的形象和威力。 恢复过来一些的玉质道人倒也不傻,迅速取出玉瓶,将龙后虚弱不堪的元神收入了玉瓶之中,没有放任其离开。 时间匆匆,数日一晃而过。 就在帝辛被申公豹唤醒后的第七天,帝辛又回到了原本的摸样,化作只有嗜血欲望,无思无想的帝王魃。 幸好他自己早就用捆仙索,将自个捆了起来,这才没有闹出什么麻烦来。 北海之畔,商队又重新回到了北海边。 他们倒不是有多尊重楚河,觉得他不可或缺,特意回来寻。 而是因为,有一个大型的蒙古部落,正朝着北海迁徙而来,看那兵强马壮的摸样,就不是善茬。 现在的商队,已经没有了中原带来的货物作为交易和筹码,只有成群的牛羊和马匹,简直就是一个加量版的大礼包。 杨辰空、张子鸣等人想的是,贸贸然的若是撞上去,被人一口吞掉,那便不妙了。 故而退回到了北海边,也就遇到了正巧在北海边修炼天眼的楚河。 虽然神足神通,在北海中修炼效果很好。 但是天眼需要不断的鉴别事物,以达到逐渐彻底掌握的目的。 北海中,除了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鱼类,物种丰富是远远比不上岸上的。 至于申公豹,他倒是不介意楚河用他来练天眼。 然而楚河,看着他,却只会觉得双眼快要爆炸,什么都看不出来。境界相差的太远,已经到了天眼神通的最上限,也无法触摸的程度。 “贾兄!见到你真的是太好!”看到楚河,张子鸣便首先兴奋的迎了上来。 杨辰空和被楚河下了奴咒的傅青博,则是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倒是不知为何,没有看到阿强。 “怎么?你们还没走么?”其实对于他们为何又回来,楚河心知肚明。天眼一开,方圆百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楚河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有一个大型的蒙古部落,正在朝着北海迁徙。 第二百九十三章乞颜部落 “快到贝海儿湖啦!快到贝海儿湖啦!”少年也速该站在马背上,望到了一丝丝北海湛蓝的影子,于是扭过身子,用蒙古语高声大喊道。 蒙古人口中,贝海儿湖便是北海的名字。 部落里,不少圆脸凸肚的大汉,都抬起头来,脸上仿佛都露出一丝丝笑容。 很快,整个部落便传来一连串的欢呼声。 一个脑门前梳着桃形刘海,胡子拉的老长,一身白色蒙古袍子的大汉,坐在马背上,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高喊一声:“日落之前,我们便可以在贝海儿湖饮马,用湖边丰茂的牧草,将我们的牛羊都养的十分肥硕。” 听了大汉的话,部落里的欢呼声,便更大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部落要离开世代居住的罕难河,但是既然已经历经了千辛万苦,抵达了贝海儿湖,那就什么都不用多想。 将羊儿、马儿都养好,继续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便好。 忽图剌纵马跑到大汉身边,用拳砸了砸胸口道:“大汗,我们即将抵达贝海儿湖了,这里不仅有卑劣的罗刹人,更有那些凶狠的突厥人。我们随时要防备他们的偷袭和进攻。部落的勇士虽然很强壮,但是他们的武器太差了。” “我们之前抓住的那个汉人说,就在贝海儿湖畔,有一个汉人的商队,他们不仅有许多牛羊马匹,而且还有十分珍贵和精良的铁器。如果我们能够将他们俘虏,那么一定会大大增强部落的实力。” 白袍的大汉,正是如今乞颜部落的首领合不勒。 忽图刺是他的四儿子,很被合不勒看重。但是现在他必须教会他更多的事情。 “草原上的狼,并不会吃光所有的羊,当天灾来临时,狼群甚至会驱赶和保护羊群,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汉人的商队,要到我们这里来,并不容易。而他们所带来的商品,却是我们部落所必须的。所以即使他们看起来,就像烤熟了的肥羔羊,也不能对他们出手。” “我会让白音带着部落珍贵的财富去找那些商人,用我们的诚意,换来铁器和更珍贵的东西。”合不勒语气果断的说道,不容任何的质疑。 忽图刺知道不能否决自己父亲的命令。因为父亲更是整个部落的大汗,说一不二的统治者。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 但是在他看来,那些孱弱的汉人,就是一块肥硕的肉,招引着草原上的各路狼群。 这块肉,他们乞颜部落不吃,早晚也会被别的部落一口吞下。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被他们先吃了,也免得后悔。 所以,等到离开了合不勒后,忽图刺便召集了几十个部落的勇士,进行了一番战前动员后,就悄悄的从部落后方,策马离开了部落,绕了一圈,却抢在了部落的前面,朝着北海边的商队杀去。 只要造成既成事实,在大量的收获刺激下,在族人的欢呼声中,忽图刺相信,即便是父亲身为大汗,也无法将他如何。 如果真的要处罚他,那他大可以借这个机会,对父亲的大汗之位发出挑战。 只有最勇猛的狼,才能成为狼群的头狼。 父亲已经老迈了,也是时候该交出头狼的位置。 几十人的小队伍,不过个把时辰的时间,便赶到了北海边。 看着那不过数百人的商队,却拥有着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每一个部落的勇士眼里,都露出如同饿狼般贪婪的目光。 拔出腰间的武器,几十人如一人般,骑着马旋风般朝着商队刮去。 砰砰砰! 接连七八个蒙古战士,连人带马的摔滚下来。 忽图刺勒住马,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一丛丛的绿草之下,掩盖着的是一个个只有马蹄大小,却足够深的窟窿。 快马奔袭而来,一旦有马蹄不小心陷入窟窿中,强大的惯性,便会将人和马同时都摔出去。 “卑鄙的汉人!该死的汉人!”忽图刺咬牙切齿,下定决定,只要杀入商队,宁可少要几个俘虏,也要多杀些汉人出气。 只可惜,忽图刺还是没有真正的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清楚眼前的形势。 就在忽图刺率领着没有受伤的勇士,继续小心前进之时,一根根绳索,却突然从地底拉扯了起来,将一些马腿捆在一起。 让原本灵活机动的小队伍,短时间内变得臃肿起来。 啪啪啪啪! 一声声剧烈的声音响起。 十几头大公牛的尾巴上,系着的鞭炮被点燃。 这些公牛受到了惊吓,便埋头朝着忽图刺等人所在的方向猛冲。 而在这些公牛的驱赶和带动下,更多的牛群,同样朝着忽图刺等人冲来。 忽图刺以及麾下的一众勇士,面色顿时一片煞白。 如果是受惊了的马群,他们只需要想办法控制住头马,便能稳定住局势,甚至有可能反而收获一个马群。 但是眼下却是牛群被吓疯了。 这些发了疯的狂奔的牛,不仅因为牛角锋锐的关系,比马群更有杀伤力。更关键在于,发了疯的牛,比马要难以控制的多。 调转马头,想要往回逃。 但是马腿却被绳索绑住了,一时间难以解开。 轰! 牛群一冲。 十几个部落的勇士,顿时就被连人带马的撞飞了出去。 下一刻就被牛群踩在脚下,践踏成泥。 北海边的一块大石下,张子鸣钦佩之极的看着楚河道:“贾兄这个办法果然高明,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这些蒙古人几乎全部歼灭,实在是太厉害了。” 楚河却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这一招用来对付小股队伍还行,如果这一次来的蒙古人有几百个,只怕这一招就不管用了。他们毕竟比我们更加熟悉牛马的习性,在牺牲一部分人后,肯定能够将局势稳定下来。” “这也就是一次性的用法罢了!不可以持之为凭证。” 事实上,真要论起以牛马为攻击力,冲撞对手,蒙古人一定比他们更在行。只是区别在于,蒙古人将牛马看的重,那是他们的生活的根本,轻易不会像楚河他们这般粗暴的使用。 “那该如何?”傅青博顿时发愁道。 镖局的镖师们虽然也都算久经考验,但是对面迎面来的蒙古人毕竟太多了,足足有数千人。 他们只怕怎么都不是对手。 “不用担心!既然只是小股队伍偷偷前来,那说明是私人行为。我们只要准备好‘礼物’,适当的表达善意,再由我出手,先将他们震慑住。然后再先行发难,责问这等偷袭的卑劣行为,我想这一战不仅打不起来,说不定还能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楚河自信的说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为何而来(加更) “给我过来!哟呵!还不服气!瞪眼?再瞪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杨辰空手里拽着一个大汉,健步如飞的朝着楚河等人走来。 虽然那大汉铁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杨辰空不管,唾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痛快。 一把将手里的大汉丢在地上,杨辰空对楚河道:“贾老板!我方才看到那小股蒙古人中,他似乎是首领,倒是有些本事,连牛群冲过去,都没将他撞死,反而是被他跳到一头大公牛背上,差点逃走。” “我就把他给擒回来了,交给你处置了!” 被丢在地上的蒙古大汉叽里咕噜的说着,看他的表情之愤怒,就可以知道,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楚河的商队里,也有几个会些蒙古语的舌人,不过楚河现在用不着他们。 修成了金丹,楚河已经能够初步动用一些精神的力量,作用于外。 直接以精神力建立起了桥梁,便能够与这个蒙古大汉交流。 “卑鄙、无耻、懦弱的汉人,竟然敢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勇敢的忽图刺!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然后割下你们的头颅,用来装马奶酒。”忽图刺还在咒骂着。 当然这一次,楚河虽然还是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却能够完全理会和明白他的意思。 “哦!还想要杀我们?看来你骨头很硬啊!那要不然,我现在就一根根抽掉你的骨头,然后让你像鼻涕一样继续活着,作为最懦弱,最无能的人,受尽凌辱和轻蔑而死?”楚河直接将讯息通过精神传递过去,忽图刺便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楚河话中的意思。 理解了之后,更加愤怒,正要破口大骂。 却猛然想起来,楚河并未开口,却将声音直接传到了他的脑子里。 “你是萨满!”之前还十分勇敢的忽图刺,骤然的便涌起一股名为敬畏的情绪。 萨满是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 他们的修行方式,基本上依赖于神灵,也就是图腾。 其中大致上分为两类,其中家萨满作为侍神者,主要负责祭祀神灵,然后获得神灵的赐予,将神灵的力量归于己身。 渐渐的拥有超凡的力量。 只是他们的力量大多源于信奉的神灵,故而上限也就受到信仰神灵的限制。更会因为神灵的动怒,而被瞬间剥夺力量,打回原形。 还有一种便是野萨满,他们通过由弱到强的捕捉神灵,将神灵的力量强行据为己有。 相比起家萨满,他们才更接近于修行者。 只是野萨满受到神灵的唾弃、厌恶以及恐惧,故而极难在草原上生存,数量并不多。 无论是家萨满还是野萨满,都是神秘的象征,掌握着不可测的力量。 某种程度上,萨满的性质与巫类似。 区别在于,巫的尽头,是在获得人权的同时,也控制住神权,头顶天,脚立地,便是巫。 而萨满虽然也借用恐惧、神秘的力量,却还是从神灵那里借用或者夺取力量,并不依靠自身,与神灵相互依存。 楚河能够直接将声音传递到忽图刺的脑子里,自然被他误会为草原上的萨满。 一指头划开忽图刺的眉心,楚河将奴咒打了进去。 然后接着又问道:“你们是什么部落?为什么要到北海来?” 因为是直接传递精神讯息,所以不用解释北海就是贝海儿湖这个问题。 “我们是高贵的乞颜部落,蒙古部落中最古老的氏族。我们来北海,是为了寻找天恩水,为部落的年轻人洗身。按照我们部落的古老传说,经过天恩水洗身的年轻人,将会成长为最强壮的勇士,而他们的后裔,更有可能诞生出草原上的真正雄鹰,最终将统一大草原。”因为被楚河下了奴咒,故而忽图刺有问必答。 楚河理解所谓的天恩水,便是至纯真水,也是鲲泪。 了解了乞颜部落的目的,楚河皱了皱眉头。 如果楚河没有记错的话,乞颜部落所供奉的图腾神灵,应该是狼神。 草原上最强大的几个神灵之一。 除了长生天腾格里,狼神谁也不服。 如果乞颜部落的目的是至纯真水,那么他们和楚河的矛盾,就几乎不可调和。 一不小心,惹出了乞颜部落背后的狼神,那便是捅了大篓子。 申公豹被封印着,帝辛又变回了帝王魃,一点都不靠谱,事情有点棘手啊! “你们可曾见过天恩水?”楚河问道。 忽图刺道:“不曾见过,只有部落中流传下来的羊皮图,上面有记录。最后一个亲眼见过天恩水的老萨满,也在七年前便死了。” 忽图刺这话的意思,也代表着乞颜部落内,没有野萨满,都是家萨满。 野萨满夺取神灵的力量为己用,一般来说,他们的寿命,在被夺来的神灵力量消耗干净之前,是不会耗空的。 而家萨满的寿命长短,就完全取决于神灵的赐予。 当然神灵的赐予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它们不仅仅需要信仰,更需要供奉和祭祀。 像狼神这种充满了凶性和侵略性的神灵,渴望的是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战争胜利。 可能乞颜部落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一场足够盛大,且足够惹眼的胜利之战了,所以狼神的眷顾,也稍稍消弱。 既然忽图刺说乞颜部落没有人见过真正的至纯真水。 那楚河倒是有了想法,或许可以造一些假的至纯真水,到时候李代桃僵。 想到这里,楚河交代忽图刺,返回部落,尽可能的将这一次的冲突给压下去。 然后自行纵身跳回北海之中。 他要去请教申公豹,如何造出假的至纯真水。 很显然乞颜部落有家萨满在,楚河不可能直接拿点纯净水出来,就当至纯真水用。那分分钟就被戳穿。 北海海底,申公豹并没有退回到海眼底部,死死的压住海眼,而是扛着烧红的铜柱,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苦苦支持。 他要等到帝辛彻底苏醒了,这才会放心。 待到楚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 申公豹便道:“这个容易!在我被镇压的海眼之中,有大量的一元重水,一会我扛起铜柱,你可以迅速用玉质的器皿收集一些,我再传你摘星咒,将星光引入一元重水中,就足以伪装成鲲泪的样子,以假乱真。” 第二百九十五章法天象地 一元重水极重,一滴水最少也有十吨重,故而很多修士都会收集一元重水,用以炼制一些特殊的法宝,又或者用以修炼一些以重水之势压人的法术。 不过其实此水之所以重,就是因为它高度浓缩了水之精华,相比起它重的特点,它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纯。 只是这种纯只是相对于普通的水而言,并不带有什么特别效果。故而往往被忽略。 楚河用玉匣子收了小半匣一元重水,便不再多取。 第一是因为再多楚河就有些抬不动,第二则是,楚河并不会就这么用一元重水来糊弄乞颜部落的人。 他还需要用星光来稀释一元重水,等到星辉灿烂,充斥其中时,这小小的半匣子,就会化作最少一缸那么多。 返回岸边,又过没多久,乞颜部落的人便来了。 打头朝着商队迎来的,便是一个头上无发,脸上也白净无毛,像个煮熟了的白鸡蛋似的大汉,他的鼻梁很高,眼睛也偏绿,显然有着罗刹人的血统。 后世号称战斗民族的罗刹人,此时是被蒙古人瞧不起的。 身具罗刹人的血统,这个大汉竟然也能混成部落中的首领阶层,显然是有些本事的。 楚河派傅青博负责与对方接洽。 那白鸡蛋似的大汉,会说汉话,虽然口音有些奇怪,但是吐词还算清晰。 “尊贵的客人!我是乞颜部落的白音,我们的大汗想和你们做一些交易。我们需要铁器、茶叶、食盐或许还有糖···。”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大汉便直接说道。 傅青博不是商人,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更何况和这些蒙古人做生意,怎么都是赚的,也不需要太多的心思,用以拐弯抹角的斗心眼。 “铁器,我们可以均一些出来。茶叶我们只剩下自己使用的份额,如果价格合适,也可以出售。食盐和糖也是一样。”傅青博早就得到了楚河的授权,故而这般回答道。 白音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让身后的蒙古人,从马背上取下一个个的羊皮口袋,将口袋打开。 口袋里金灿灿的一片,竟然都是金豆豆。 蒙古草原,黄金储藏也极为丰富,所以黄金也算是特产之一。 不过过往和蒙古人的交易中,他们大多数以牛羊结账,马匹给的都不多。黄金作为硬通货,贵金属,出产地也多被大部落垄断。 傅青博看的吞了吞口水,却终于忍住心中的贪念,摇了摇头道:“我们商队的领头说了,不要黄金、牛羊、马匹,我们需要的是草原上真正的珍宝。” “那不知,阁下口中的真正珍宝是什么?”白音收起没有收起口袋,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快,以为傅青博在刁难,想要抬价。 “那些只有神灵和萨满,才配享有的宝物,是我们领头需要的东西。”傅青博说道。 白音闻言,脸色几番变化。 傅青博这话,透露出了几层意思,作为外务方面的好手,白音自然听得明白。 “好!这我需要回去向大汗禀报,大汗允许之后,才能再行交易。”白音想了想回答道。并未一口拒绝。 傅青博适时的取出一把合金打造,现代工艺淬炼的长刀递给白音道:“这是我们的礼物,向贵部落表达诚意的象征。” 看着手中这把精致却又不失大气与锋利的‘宝刀’,傅青博也是不舍的。 奈何这是楚河私掏腰包,他作为**控的奴仆,没有任何反对的立场和理由。 这刀是春秋副本前,楚河找吴建伟的关系,在兵工厂特制的,和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工艺品不是一个概念。原本是楚河放在储物戒指里,留作备用。 毕竟武器有损坏和丢失的可能性,如果紧急情况下,没有趁手的兵刃,那也很是尴尬。 一共做了三柄,配套的还有三把短枪。 不过都一直没有用上,也就被楚河忘在了储物戒指之后。 如今取出一柄来,却正好是‘废物利用’。 毕竟以楚河现在的层次,若是遭遇对手,这种程度的武器,压根就没什么用。还不如楚河直接捏气成刀,来的更实在。 白音从皮鞘中抽出刀来,便感觉到一抹寒意扑面而来,刀锋一转,用力劈砍,身边的一块石头,便被削去了一角。 而刀口不见任何的缺口和打卷。 “好刀!果然是好刀!贵客的善意,我们大汗一定会收到。”白音手捧着‘宝刀’,心中的贪婪却如野草般疯长。 他不知道,像这样的宝刀,在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口就能吞下的商队之中,究竟有多少。 虽然听起来,这个商队的主人似乎是个萨满,但是那又如何? 只要有足够的收获,部落不是不能花费代价,请部落中那些侍奉狼神的萨满出手。 就在白音想着,回去之后,是否劝说大汗,对商队发起进攻之时。 原本一直站在北海之畔的楚河却迎风而起,一脚蹬出,下一刻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北海的中心。 身形一晃,竟然化作了十丈高的巨人,对着北海一拳打出。 轰隆隆!巨响炸裂,犹如山洪暴发,万马齐奔。 北海翻腾,巨浪滔天,冰冷的湖水,从湖中朝着十方溅射,洒在白音等人的身上,一股透骨锥心的凉意,顿时就将白音心中的贪婪之火浇灭。 巨大的身影收缩回去,楚河立在北海之上,任由波涛的沉浮,而负手而立,似乎正在仰望天穹,感悟这天地自然的万千道理。 只是若看他的正脸,就会发现,其实已经是煞白一片。 “妈蛋!这法天象地的神通,消耗也太大了吧!前后不过三秒钟,竟然将我的真元都给抽空了,差点没引得金丹本源也被折损消耗。好难得有一门攻伐神通,竟然最多只能用三秒。” “难不成我下一个绰号,就要变成楚王·泰达米尔?”楚河古古怪怪的想着。 这几天的修炼,楚河除了熟悉天眼神通和神足神通之外,也努力的在北海边,吸收海量的水系灵气,填补入金丹之中。 终于在两天前开启了第三门神通,便是赫赫有名的‘法天象地’。 这还是楚河第一次真正施展这门神通,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是太勉强了。 “按照申公豹的说法,金丹神通其实是被三界生灵创造出来后,天地有感,便将其烙印在虚空之中。然后会根据神通的强弱,有不同程度的功德落下。像天眼神通、神足通这种层次的佛门神通,还有法天象地这等程度的道门神通,都会被一些大能用手段屏蔽在虚空之中,一般人即便是将金丹上升到一定高度,也很难接触到。” “通常只有那些有来历,有靠山的修真者,才会得门中长辈秘传,于虚空中找到正确的路径,获得这等强横神通的传承。” “鬼谷子师父用翠竹给了我那一下子,只怕就是为我引路了。只是这佛道夹杂的,鬼谷子师父到底是什么路子?感觉比较野啊!”楚河一面站在北海之上凹造型,同时背着人恢复真元,一面满脑子胡思乱想着。 第二百九十六章想要吗?拿好处换(上) 实力是合作的基础。 不得不说,楚河那爆炸的一击,真的是吓坏白音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白音,就在不远处峡谷附近驻扎的乞颜部落不少人,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巨人身影,也听到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很直观的就能想象,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巨人,在部落之中发威,那将是何等的灾祸。 他们可不知道,楚河的法天象地只能维持三秒钟。 基本上也就是一击之力。 白音几乎是夹着尾巴回去的,手中紧握住的那柄‘宝刀’,也变得沉重无比。 收了别人的好处,那就必须把事情给办实在了。 接下来的交易,不是乞颜部落压制着商队,而是商队反过来,胁迫着乞颜部落。 很快乞颜部落的大汗便亲自到了商队驻扎处,商谈交易的具体事宜。 楚河依旧没有出面,保持神秘,将这些琐事交代给了傅青博。 在付出了不少草原特产的灵物之后,乞颜部落也得到了他们原本想要的东西,只是代价比他们原本预想的,要高昂了许多。 转眼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天公作美,天上月与水中月的交汇处,龙卷连通着天地。 就在龙卷即将散去,却还未彻底散去的一瞬间,楚河发动法天象地,一拳挥出将残余的龙卷天象击破,顺手一掏,便将凝聚出来的至纯真水收入手中。 原本聚拢在岸边的山崖上,随时准备出手的乞颜部落萨满,都是一愣,然后纷纷面面相觑。 这···该怎么办?很显然,商队留在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他们眼中的‘天恩水’,如果楚河每一次都来这么一手,那他们部落千辛万苦的迁徙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 以蒙古人的狼性,如果能够用暴力的手段,夺到‘天恩水’,那自然没得说。 但是几个乞颜部落的萨满自忖,联起手来也挡不住楚河那击破天象,暴力之极的一击。 除非他们能请出狼神出手。 所以萨满们回到了部落,开始对着雕刻了狼神的图腾柱又磕又拜,随后又跳起了萨满舞,通过这种方式,沟通狼神。 甚至他们还杀了好几个俘虏的突厥人、罗刹人奴隶,用以取乐狼神。 狼神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告诉他们,他要准从腾格里的命令,不能靠近贝海儿湖,发生在贝海儿湖的一切,都需要由他们自己来做。 很显然天神长生天腾格里知道,在北海之下关押着什么,又沉睡着什么。 无论是被关押着的申公豹,还是沉睡的鲲,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如果一不小心,造成了北海的动荡,将他们中任何一个给招惹出来,那一定是席卷整个大草原的巨大灾难。 伟大的狼神不给面子,不帮忙,那怎么办? 乞颜部落不能白跑一趟吧,那就只能先找楚河谈谈了,如果谈不妥,剩下的便唯有武力抢夺。 毕竟乞颜部落被楚河的力量所震慑,却并不代表着他们真的就彻底的怕了,束手无策。 只是将楚河摆在了同等力量层次的地位上,不想两败俱伤而已。 “傅朋友!能不能转告你们的头领,我们想和他谈谈。”白音翻译着合不勒的话道。 傅青博得到楚河的授意道:“我们头领已经在对岸搭起的草亭处煮了茶,贵部落大汗,可以顺着这条道过去。” 说罢傅青博顺手一引,早已准备好的玉质道人在北海之下施法,只见北海之上,浮现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色通道。 通道是用薄冰铺成的,仿佛一脚踩下去,就会立刻碎裂开来。让人看了便担心害怕,根本不敢踏足。 “这···傅朋友!如果这就是你们头领的意思,那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谈了,我们乞颜部落带着和平而来,但是部落的勇士,手里的刀剑却依旧锋利,并不惧怕战斗和牺牲。”白音面色十分难看,没有经过合不勒的指示,便开口说道。 说完这段话后,又以蒙古话说了一遍。 很快跟在合不勒身后的众多蒙古战士便开始嚎叫起来,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兵刃,脸上露出嗜杀、渴血的表情。 他们不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也并不知道楚河具有的力量,有多大的威慑力。 他们看到的是区区数百人的‘小部落’,竟然还掌管着不比他们乞颜部落少的牛羊,这简直是不能忍。 合不勒却摆了摆手,开口说道:“都安静吧!部落的勇士,你们都是草原上的雄鹰和狼,不应该死在无意义的争斗上。让我先去和他们的头领谈一谈。” “大家不用担心,有长生天的保佑,我不会有事。” 说罢马鞭一扬,胯下的枣红骏马,便朝着北海上漂浮的浮冰跳去。 落到浮冰上,那看起来不过薄薄的一层,却无比的结实,一丁点的裂痕也没有。合不勒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枣红色的宝马,微微有些不适应后,便甩开蹄子,朝着对岸奔跑过去。 即便是光滑的冰面,这匹宝马依旧没有任何打滑的迹象。 等到了对岸。 就看到草亭之中,有人身穿白衣,头戴玉冠,留着八字胡,正在烹茶。 动作娴熟,宛如行云流水。 即便合不勒一点也不懂其中的究竟和道理,依旧看的赏心悦目。 大步走到草亭中,合不勒一屁股坐在楚河对面,一点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便一口牛饮。 那看起来没什么热气升腾的茶水,入口之后却出乎意料之外的烫。 再然后便是苦,最后回味才略甘。 “这是茶?为什么和我以前喝过的都不同。”合不勒问道。 楚河在合不勒到来时,便已经与对方建立了精神联系,故而懂得对方的意思。 “器皿、泡茶的水、水温、水与茶叶的比例,冲泡的次数还有最基本的,茶叶的品质,都会影响到茶的味道。这其中的名堂有很多。一般我们贩卖到中原之外的茶,都是茶砖。而现在我给你喝的,却是最上等的青茶。” “自然和你以往喝的不同。”楚河不紧不慢的说道。 合不勒脸上浮现出一丝煞气:“这么说来,是你们这些商人,在欺骗我们热情、大方的蒙古人?将最次的货物,当做最好的东西,换走了我们珍贵的牛羊和皮货?” 楚河摇摇头道:“并非如此!茶砖也有茶砖的滋味和妙处,只是不同而已,并非高低之分。青茶不耐储存,运输也并不方便,山高路远,我们自然不可能带太多,用以交易。” 合不勒脸上的神色平缓下来,却说道:“即便如此,你们这种行为,也伤害了我们蒙古人真挚的感情。难得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第二百九十七章想要么?拿好处换 “喔!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厚颜代表广大的汉人同胞,对你们表示真切的歉意以及诚挚的问候。愿你们日后都能喝上好茶,放心茶。对于你们以往的损失,我也一定会在返回中原后,到官府上书一封,极力追查此事缘由,杜绝此类情况再次发生···。”楚河端着茶杯不咸不淡的说道。 如此不走心的外交辞令,即便合不勒不能理解其中充斥着的满满的恶趣味,依旧被楚河说的直皱眉。 原本想要借这点由头,好展开接下来的话题,顺便看能不能沾点便宜。 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果然是狡猾的汉人啊!”合不勒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无论如何,阁下能够将此等秘事坦言相告,也是我们乞颜部落的朋友。而且我们之间之前合作的也很愉快。” “既然如此,那有一笔生意,我想和阁下继续谈一谈。”合不勒说道。 “是为了至纯真水?没问题!只要你们出价,作为商人,没什么是谈不拢的。”楚河直接说道。 楚河的果断,令合不勒震惊。 原本他以为要大费唇舌,甚至出言威胁,都未必能令楚河妥协,交出天恩水。 虽然有些发愣,但是合不勒反应很及时,迅速回答道:“阁下觉得什么价格合适?” “至纯真水的重要性,无需我多说,大汗心中有数。这样我也不坑你,每一滴至纯真水,我要半斤乌锋草,或是同等价值的灵物作为交换。”楚河直接说道。 乌锋草是草原特产的一种灵草,算是产量略高的一种。 动物,特别是马吃了之后,不仅会更具备灵智,并且身体也更加健壮。 很显然,楚河的收集癖发作了,又想弄一批乌锋草,等到副本结束了,看能不能多抽出一些来,作为种子培育。 合不勒听了楚河的狮子大开口,直接拒绝道:“不行!半斤太多了!即便是天恩水,一滴也绝对比不上半斤乌锋草。” “这样!三滴···三滴天恩水,换一斤乌锋草如何?”合不勒掂量了一会,然后却不知不觉,伸出了肥硕的大腿,任由楚河宰割。 楚河心中憋着笑,脸上却露出犹豫不决之色,半响方才回应道:“这个价格,本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的。毕竟至纯真水是何等的珍贵,我想大汗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我带回中原去,那些中原的修士们,都要抢破头。” “不过没奈何!我这人天生的仗义,与大汗你也是一见如故。这样的价格,我虽然还是吃亏了,但是愿意交大汗你这个朋友。” 说到后面,楚河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 合不勒心中虽然疑惑,楚河为表情为何如此浮夸,但是依旧配合演出,本能的流露出感激之色:“多谢阁下的体谅!从今往后,阁下还有阁下的商队,就是我们乞颜部落的朋友。再来大草原,只要插上我们乞颜部落的旗帜,就没有任何部落敢来触犯。” 楚河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一点蒙古人该有的热情、爽朗都没有,简直不能愉快的玩耍。 幸好他也没想着还再走一趟大草原,继续做这档子商贾事。 便满口答应下来。 见楚河应承了此事,合不勒顿时便哈哈大笑,被楚河宰了一大刀的郁闷,顿时便消散不少。 只要楚河再来大草原,商队插着他乞颜部落的旗帜,或许那些小部落是不敢惹,但是也不敢与他们交易了。 到时候,不仅货物全是他们乞颜部落的。而且还能压压价。 交易谈妥,楚河又和合不勒闲聊了一会。 楚河满口胡诌着所谓的中原风情。 合不勒却听的认真,甚至回头专门找人,整理成册。倒是引得乞颜部落的不少后辈,对传说中的中原极其向往。 而合不勒也对楚河介绍了眼下大草原的格局。 大草原现在除了大大小小的蒙古部落之外,还有契丹人、女真人、突厥人在这里活动,其中突厥人和蒙古人一样,都是古匈奴的后裔。 而在修行界,除了根深蒂固在这片草原上的萨满教,以及图腾神灵以外。 佛门的势力也开始逐渐的侵染这片土地,合不勒甚至隐晦的提到,他们的至高神腾格里,都有归入佛门,受封为佛的迹象。 因为,有一些部落,已经堂而皇之的建立了庙宇,供奉着的佛陀,被称为腾格里的化身,却并未遭到神罚,显然是被默认。 当然蒙古的至高神虽然有投诚佛门的迹象,但那是因为他站得高,知道厉害。 一些比较一般的神灵,就没这么醒目了,十分排斥佛门势力的入侵,争锋相对甚至引燃凡间战火。蒙古草原深处,因为信仰之争,打的一塌糊涂。 后面最后一点,是楚河根据合不勒的话中信息,推断出来的。 合不勒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编排神灵,甚至畅想神灵们的事情。 等到合不勒返回部落,带来了足够的灵物,楚河也交出了差不多一个月份量的‘至纯真水’。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这团至纯真水中,一元重水的比重已经不多,更多的是楚河每夜躲在山中,汲取来的星光化作的灵液,只要人体吸收的不过量,应该只会造成几个月内,身体负担极重的感觉,大约···可能不会造成伤亡。 甚至运气好,能够消化吸收了星光化作的灵液中的力量,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极低,楚河不敢保证,在整个乞颜部落使用他山寨‘至纯真水’的人中,会不会出现一例。 经过几个乞颜部落的萨满检查,确认了至纯真水的真实性,合不勒便兴致冲冲的带着队伍回去,开始后辈改造计划。 当然乞颜部落不会这么撤离。 一个月的份额被楚河抢了,还有下个月的,下下个月的。 至纯真水的出现会持续一整年,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只要天上有月亮,就一定会出现至纯真水,只是每月出现的份量不等而已。 有了被楚河抢先过一次的经历,在又一次的月圆之夜,乞颜部落的萨满们,似乎也拼命了,即便是天威未消,龙卷犹在,他们便已经纷纷借得神灵之力,腾空飞到了龙卷四周,勉强稳定住身形,等待至纯真水的出现。 同时也防备着楚河的骤然出现,出手抢夺。 第二百九十八章宝鉴 轰隆! 巨大的冰柱骤然从水面凸起,几个乞颜部落的萨满相互对视一眼,以早已商量好的阵型,便直接迎了上去。 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凝固空间,封锁了冰柱突升的整片区域。 也就在此时,合围龙卷的阵容,却又露出了破绽。 楚河骤然出现在已经渐渐式微的龙卷外围,法相天地发动,悍然一拳挥出。 轰! 龙卷消散,楚河手握着凝聚出来的至纯真水,睥睨的看了一眼乞颜部落的萨满们,安然的潜入水底。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萨满满心怒火道。 “可能是分身术。”另一个萨满道。 “不!我瞧着像是还有人在帮他,他不是一个人。而且隐藏起来的另一个人,实力不比他弱。”接触过冰柱的萨满,满面寒酸渐渐的化作苦涩道。 一个楚河已经让他们难以招架,再来一个,他们就真的只能服软了,不用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就等着每次花灵物,找楚河购买‘天恩水’便好。 若是这些萨满们知道,楚河正是拿了他们给的灵物,去给玉质道人疗养,这才让玉质道人恢复了几分实力,只怕更要后悔的发狂,心堵的吐血。 过去了两个多月,楚河以海量灵药供给,配合上申公豹的偶尔点拨,玉质道人已经开始快速的恢复,并且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北海海底,楚河进入到黑点虎的骨骼小空间中,开始先给自己炼制施展魂镜之术需要的宝鉴。 帝王魃的洗练问题,还要往后推,现在收集到的至纯真水份量还不够,需要再收集最少四个月才行。 幸好这一年才过了一半,至纯真水产出最多的中秋之日,也还没到。 楚河取出一团海碗大小的至纯真水,放入臩命鼎中。 伸手一引,凤凰不死术所化的凤凰纹身游动到了楚河的手腕虎口处,凤嘴一张,便吐出一口凤凰火炎。 这火是凤凰涅槃火的雏形,已经有一些妙用,火焰的温度也不低,只是还不具备凤凰涅槃火的重生之力罢了。 凤凰火炎在鼎下烘烤,那一团至纯真水却被楚河以真元压在鼎中,不断的接受真元的锤炼。 等到至纯真水流淌在鼎底,月华的光芒,凝聚如镜面之后。 楚河便举起大鼎,将鼎内的液体,尽数倒入早已准备好的镜框之中。 以山铜捏成的镜框,只能算是勉强维持着圆形,造型远远称不上好看,甚至给人档次很低的感觉。 当液体在山铜镜框之中凝固,镜面却如水波流动,吹一口气便能荡漾出一丝丝的涟漪。 这样当然还不算完。 楚河只是制作了一个简陋的胚胎,宝鉴的基础而已。 待到镜面彻底冷却,楚河便一刀割破手指,以精血混合真元开始在镜面上画出符文。 每一个符文写上去,镜面都会发出一阵光芒闪烁,同时原本光秃秃的镜框上,也会凸显出那个符文来。 等到楚河将一百二十二个符文写完,人都有点站不稳了。 不仅仅消耗了庞大的心力和精血,真元也有些‘空虚’,感觉身体被掏空。 而那一百二十二个符文,则是相互勾连起来,在镜框的两侧,背面描绘成了一个古怪的整体形的花纹,再也难以瞧出它们原本的摸样。 楚河稍稍调整气息后,一鼓作气,乘着整个宝鉴内的结构还未彻底稳定之时,从金丹内蕴养蜕变的灵魂中,分裂出一小缕灵魂,送入宝鉴之内。这其实就有些类似于炼制法宝的过程,只是宝鉴内的器灵,并非宝鉴自身孕育,而是来自于炼制者的一缕分魂。 宝鉴初成,光晕收敛,楚河便彻底承受不住身体的虚乏以及灵魂撕裂的痛苦,倒头昏迷了过去。 昏睡了不知多久,隐隐约约的,楚河似乎听到有谁在叫自己。 等到清醒之后,楚河甩了甩头,依旧觉得全身酸软。 “那声音···是幻觉吗?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这感觉,让楚河想起了大学毕业那年,被美女辅导员关在出租小屋内,半个月没能出门的那一次经历。 伸手一摸,手边硬邦邦的一块,宝鉴就在手边。 楚河顺手拿起来一看,便看到宝鉴内,有另一个自己,竟然穿着一身李小龙的练功服,在和自己挥手打招呼。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啪! 楚河急忙盖住宝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穿这样羞涩的衣服。绝对不可能!” “嘿!本体!你干什么呢?还不快把我翻过来,然后进入宝鉴空间,让我们热血的大战三百回合!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声音从宝鉴处嗡嗡传来。 楚河还在满头冷汗的否定现实。 魂镜之术上记载,投入宝鉴的一部分灵魂,经过宝鉴演化,可能会将本身性格中的某一个方面放大。要格外小心邪恶人格的出现,因为他会想尽办法,取代本体,从宝鉴空间中走出来,成为真实的存在。 针对这种情况,楚河也做了一些后手布置。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出现在宝鉴中的人格,竟然是个热血逗比···这特么科学么? “我性格中,绝不会有这么恶劣的一部分存在。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楚河摇头否定。 “本体!你还在犹豫什么?迟疑什么?难道区区炼制一个宝鉴,就让你腿软了吗?就让你感到身体掏空了吗?造作起来,年轻就要使劲浪。快点与我大战一场,让我矫正一下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战斗的正确姿势。” “你难道不觉得,你以前的战斗风格都太软了吗?只会躲在背后,像个娘们一样耍阴谋诡计,一点都不阳刚。胯下有鸟,就要正面强刚!这才是身为男人的浪漫啊!” 宝鉴中的分魂依旧在不停的叽叽歪歪,那张嘴就像是加特林管,不断的喷射着名为热血的子弹,偶尔还夹杂着一些不经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毒舌。 “虽然不是邪恶分魂,不用费尽心思的与他斗智斗勇。但是不知为何,感觉心更累了。”楚河听着宝鉴中的分魂滔滔不绝,无可奈何的将镜面翻过来。 “哈哈!本体!你终于敢直面我的威严了吗?来来来!速速来与我一战!”分魂的手中已经拿起了一把龙牙刀,对着楚河做着各种挑衅的姿势。 那一身黄不拉几的紧身衣,看的楚河眉角直抽搐。 “这家伙的样子···好贱!不行了!我必须先抽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谁才是boss。”楚河念头一动,心神投入宝鉴。 下一刻便已经进入了宝鉴空间之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名为热血的力量 宝鉴空间一片雪白,上无天下无地。 楚河和镜中分魂,在虚空中,对面而立。 “来吧!说出你想要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让我们燃起来!”镜中分魂手中的龙牙刀一扬,大声喊道。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正午,大沙漠!” “好!果然不愧为本体,你的骨子里也是燃烧着热血吧!”镜中分魂打了一个响指。 整个宝鉴空间,便开始斗转变化。 楚河还没搞清楚,选择正午和大沙漠与热血有什么必然联系。 下一刻,黄沙漫天,烈日炎炎,人站在烈日下灼烤,有一种将要被融化的错觉。 热风从远处,卷着沙子吹来,滚烫的沙子拍打在脸上,就像刚刚从火炉里倒出来的煤渣溅落在了脸上。 一切都很真实,真实的完全感觉不到是虚幻。 镜中分魂手持着龙牙长刀,遥遥指着楚河,下一刻脚下一动,神足通发动,人已经跳到了楚河的头顶,双手持刀,当头斩下。 “一刀斩断沙漫天,茫茫渺渺无人见。” 楚河一抬头,便可以迅速找到镜中分魂这一招的七八处破绽。 但是他这一刀来的太急,太猛,不给对手留余地,更不给自己留余地。 所以不能硬接。否则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楚河脚下神足通一动,已经转到了镜中分魂的背后,抽冷子一刀朝着镜中分魂的后腰眼子扎去。 和镜中分魂的声势浩大不同,楚河这一刀虽然又凶又狠,却暗行无声,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 “偷袭可不行喔!不过,这一刀力道不错!我很欣赏!”镜中分魂原地一个扭身,头往后倒,手中的刀却往上扬,依旧是中门大开,但是手中的刀却凶狠之极。 一击不成,楚河脚下真元一爆,又转换了一个方位,左手出现了短枪,一枪朝着镜中分魂扎去。 镜中分魂脚下一滑,人如陀螺般在原地斜旋转,刀磕在了楚河的短枪上,将短枪劈的高高扬起。 下一刻,整个人疯狂的朝着楚河扑来。 “砍头!砍脚!砍胸!砍屁股···!看招!看招!看招!”镜中分魂每一刀都在行动之前,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楚河起初下意识的疑惑,以为有诈。 但是招架几招之后,才发现,镜中分魂竟然是说到做到。 他说过砍头,就绝不会换到胸口或者别的什么位置。 分明是破绽百出的进攻,却偏偏有一种悍勇无悔,令人难以招架的魄力。 躲开镜中分魂一连串的进攻,楚河与对方拉开距离,本就燥热的空气中,流动的是更加令他心焦的烦闷。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打一架吗?用不着每次进攻,都把招式还有进攻方向说出来吧!”楚河忍不住开口道。 镜中风魂手持龙牙长刀,单手叉腰,哈哈大笑:“男子汉挥刀,岂能畏畏缩缩,像个娘们!少说废话!看再看刀。” 说罢又提着长刀朝着楚河砍来。 楚河却以神足通,不断的躲闪。 待到三分钟之后,突然停在了距离镜中分魂十几丈远处,长刀一收,打出一个响指。 轰! 沙漠被点燃了! 汹涌的火焰将镜中分魂包围住,恐怖的火舌不断的朝着他舔舐着,要将他毁灭。 “差点就被你带了节奏,我们是修真者,又不是武者。为什么要就这么一人拿一把刀互砍?你太大意了!就在我躲闪你进攻的时候,已经悄悄布下了火蛮巫阵。借助着大沙漠的灼热环境,阵法的威力成倍提升。第一战!你便已经输了!”楚河滔滔不绝的说道。 他原本也不是喜欢这么多废话的人,无奈被这镜中分魂哔哔太久,搞得楚河也着实想反驳发泄一番。 被熊熊烈火包围着,镜中分魂的脸上却流出兴奋的神情,眼中闪烁着的神光,并无半点恐惧和害怕。 “果然不愧是我的本体啊!好厉害的巫阵,我燃起来了啊!” “天刀举火燎原,万火尽归我身。”一声凤鸣,镜中分魂竟然自己跳入了更加凶猛的火中,任凭烈火在他的身上燃烧。 那纹在身上的凤凰,猛烈的吞吸着周围的火焰。 虽然如此,他的身上却布满了灼烧的伤痕。 脚踏着熊熊烈火,手持着被恐怖的火焰缠绕的长刀,镜中分魂悍然的一刀朝着楚河劈下。 这一刀直接穿过了十几丈的距离,横扫而过时,空间都仿佛一瞬间被切割成了两截。 楚河惊惧的看着这扑面而来的一刀,这样看起来简单粗糙,却又恐怖至极的一刀,就连他本身也劈砍不出来,但是镜中分魂却做到了。 他的特性,挖掘出了楚河本身真实具备的潜力。 凤凰长鸣,烈刀挥舞。 全身烧伤,有些地方甚至轻微碳化的镜中分魂,却手提着刀,对楚河穷追不舍的劈砍。 渐渐的楚河开始真元不支,面对镜中分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只能做到苦苦躲避,再也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轰隆! 一声炸响,一个矮小的沙丘被直接炸碎,楚河和镜中分魂同时栽倒在沙坑中。 不同在于,楚河是被镜中分魂恐怖的一招直接命中,而镜中分魂则是体力不支,被动倒下。 楚河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而对面已经半截身子烧焦干枯的镜中分魂却爬了起来,捉刀爬到楚河身边,用刀抵住楚河的咽喉。 “知道为什么,你会输吗?” “因为你没有舍弃一切,必死一战的信念和决心。你永远想着用最小的代价来解决对手,因势利导,借力打力。这样确实可以让你在很多时候,占尽便宜。但是当你遇到真正无法避免的战斗之时,这就会成为你致命的破绽,成为你无法填补的漏洞。” “知道什么是热血吗?热血就是陈真在虹口道场踢碎的牌匾。就是雁门关下,萧峰劝退十万大军的担当。就是阿凯强开八门,耗尽年华燃烧一切,极致绽放的一脚。就是即便已经无能为力,即便已经燃烧成了灰烬,也要强撑起最后一口气,将对手同时拉入地狱的决心。” “你什么都比我强,而我只是你的一部分。但是这一战,我赢了!”说罢镜中分魂一刀刺入了楚河的咽喉。 等楚河醒过神来的时候,他就躺在骸骨小空间内,手里还抱着宝鉴。 宝鉴中镜中分魂依旧半身焦黑,显得狼狈,正躺在虚无的空间中大喘气,手里还捏着一瓶不知怎么来的冰啤,一边喝酒一边咳血,笑的像个傻子。 “热血吗?”楚河收起宝鉴。 “似乎不错!但是并不是我会走的路。不过,确实值得学习啊!果然,魂镜之术确实妙极。”虽然第一战输了,但是楚河学到了很多东西,当撇除那点小尴尬之后,楚河开始不断消化与镜中分魂一战的收获。 第三百章想要学本事的蒙古少年 自从与镜中分魂一战,颇有收获之后,楚河几乎每一天都会最少进宝鉴一次,与分魂战斗。 虽然始终不可能变得如分魂那般,战斗风格狂放不羁。但是却也让楚河成长了许多,也算是真正经历了抛开一切杂念,只余下生死之战的洗礼。 二者对战,也渐渐从楚河被全面压制,转变为了势均力敌。 而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楚河依旧会和玉质道人联手,收走至纯真水。 到了第五个月,乞颜部落似乎也就认命了,竟然不再来抢夺,而是在第二天直接找到楚河,选择花费‘灵物’购买。 这样虽然憋屈,但是乞颜部落历史悠久,储存起来的好东西也是不少。 其实用来购买‘天恩水’的这些花费,他们也并不是特别心疼。 乞颜部落的大方还因为第一批用过天恩水的少年,现在已经开始展现出不凡的资质。 相比起使用天恩水之前,他们跑的更快,跳的更高,身体也看起来更加健壮,只是不知为何几个月了,本该是喝水都长个头的年纪,却都没有长高。当然这点小瑕疵,还没有引起乞颜部落的重视。 事实上,楚河暗中观察乞颜部落的一些少年后,也很吃惊。 他没有想到,这些蒙古小孩的身体这么好,基本上都抗住了用星光灵气稀释过的一元重水‘毒害’。 待到一元重水的‘毒性’,逐渐被身体排除干净之后,就像是原本沉重的身体,摆脱了枷锁。自然能够获得力量和速度上的加成。 这就和使用负重训练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些蒙古小孩年纪都不大,却早早承受了这种压迫式的‘训练’,看似短时间内增长了力量和速度,骨子里却是压榨了未来的潜力。 等到他们到了一定岁数,只怕从壮年走向暮年的速度,会比一般人要快许多。 “竟然会有这种效果,看来申公豹是早就计算好了。否则虚有其表的假水,是蒙不住乞颜部落的人太久的。”楚河心知肚明,申公豹毕竟是那个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商朝国师。 无论他对帝辛是何等的忠心耿耿,简直到了感天动地的地步。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什么好人。 与其相处,还是要多留一些心眼才行。 楚河在暗中观察乞颜部落的变化,却并不知道,乞颜部落中亦有一群少年,其实也在不断收集与他相关的讯息。 “也速该!你真的要去拜那个汉人为师吗?”一个名叫扎那,长的却像一头小野猪似的,又黑又胖的少年对也速该问道。 也速该腰间插着祖父送的小短刀,趴在山崖顶上的大石头上,望着正静坐在北海湖面上,修行天眼神通的楚河道:“当然!我要做大草原的主人,就必须成为大草原上最凶猛的人。连巴特尔首领也不敢去挑战那个汉人,大汗也必须向他屈服。那他一定十分强大。如果我能够学到他的本事,就一定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但是也速该!如果汉人不愿意收你呢?”小黑胖子扎那吸着鼻涕问道。 也速该凶狠的抽出腰间的小短刀道:“如果他不收我,那我就用手切掉自己的手指。每拒绝我一次,我就切掉一根手指,直到血流干为止。我是大汗的子孙,那个汉人不敢让我有事。因为他还要和大汗做交易。所以,我有把握。” “扎那!你同不同我一起去?这个办法我只告诉了你,你是我的安答,等到我们一起学成了本事,一起成为这个草原上的大英雄,统治着这里,占据最好的牧场,喂养最多的牛羊。” “那我是不是,到时候每顿都能吃一个羊腿子?”扎那问道。 也速该想了想道:“我想到时候,你一顿可以吃最少两个。”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为了羊腿子!”扎那狠狠的点头说道。 因为要在北海之畔停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故而在湖边,那些镖师还有商队的伙计们,已经造出了一排排的小木屋码在湖边。毕竟相比起帐篷,汉人还是更习惯住屋子。 湖边小木屋一侧的土操场上,傅青博正带着一群镖师操练武艺。 就在前不久,傅青博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一身的真气也转化成了真元,原本略显苍老的面容,也有了返老还童之像。 有傅青博作为榜样,这些镖师们练武也练的非常起劲。 毕竟楚河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中有人能够在半年中,突破到练气巅峰,那楚河便传他们突破到筑基的法门。 这也算是楚河给这些被拖延留在北海之地的镖师们,一些小小的福利。 有北海充沛的灵气,以及楚河从指头缝里漏出去的一点灵物做底蕴,半年突破到练气巅峰,虽然不是人人都可能,但是也并非全不存在这种概率。 而被杨辰空从乞颜部落手中赎回来的阿强,正在广场的一角打杂。 基本上所有苦活、累活,下作的活计,都是他在干。 没有直接杀了阿强,已经是杨辰空念在往日的情面上,至于楚河···他压根就没有将阿强的事情放在心上。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哪里还顾得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等到也速该和扎那偷偷溜到小木屋附近,被巡逻的镖师抓住,询问过目的后。 附近的人听过舌人的翻译,便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两个蒙古小孩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想拜贾老板为师!简直是不知所谓。”一个镖师仰头大笑道。 要知道法不轻传,即便是同为汉人,又有同行之谊在,也没人有资格拜在楚河门下。 这两个蒙古小孩,身为异族,竟然有这样的妄念,难道不可笑么? 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是也速该可以感觉到这些汉人的嘲笑之意,如同发怒的小狼一般,对着众人龇牙咧嘴,眼神中满是戾气。 “好了!随便教训两下,就放回去吧!”傅青博摆摆手说道。 只要不是那些乞颜部落的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不过是几个有些妄想的蒙古小孩,他毫不放在心上。 但是下一刻,他的耳中却听到了楚河的声音。 “划船带他们过来吧!想要拜我为师?有意思!” 傅青博一愣,诧异的看着两个蒙古小孩,不知楚河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 这怎么可能? 而楚河此时,就坐在波涛起伏之间,眼中时而闪过一道道金光,在他的眼中,也速该的头顶笼罩着一片不小的血黑色阴云。 这说明此子日后多灾多难,一生血战,最终却不得善终。 同样色泽的气运,在许多蒙古小孩的头顶都有,只是多少的问题。倒是也速该身边的那个小黑胖子,气运中青白夹杂,说明他不仅寿元长,而且日后会有一天官运亨通。 不过楚河更注意的还是也速该,因为就在那不小的血黑色阴云之中,似乎还孕育着什么,让楚河见了隐隐都有心悸、不安的感觉。 第三百零一章送上门的大礼包(加更) 小船划到了楚河面前,也速该看到楚河后,二话不说,磕头便拜。 他边上的小黑胖子反应却是慢了一拍,不过也赶紧跟着磕头,态度却是要比也速该实诚多了,大脑袋瓜子在小船上磕的砰砰作响。 头一晕,起身便抱着船梆子开始吐的稀里哗啦。 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但若是到了水上,坐了船。那就歇了菜,十个有八个会晕船,还有两个则是已经懵了。 “孛儿只斤·也速该,拜见大师!恳求大师收我为徒!传我惊世骇俗,一统草原的绝技。”也速该毫不客气的说道,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野心。 楚河却继续仔细的打量着也速该,想要看出他隐藏在气运里的究竟。 “等等!方才似乎听他说,他叫也速该?”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楚河学会蒙古话了,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是却大部分的蒙语都能听懂。 “你叫孛儿只斤·也速该?”楚河又问了一遍。 也速该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楚河,补充了一句话道:“我是乞颜部落大汗的子孙。” 其实这个身份没什么了不起的。 蒙古的大汗,通常都有很多的妻子和奴隶,合不勒有十几位妻子,儿子也有几十个,至于孙子辈就更多了。 也速该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并不怎么起眼。 只是这也是也速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筹码了。事实上,他所想到的,威胁楚河的办法,也只是他自己想当然而已。 合不勒连被楚河垄断至纯真水,他却只能花费灵物购买这件事都忍了,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孙子,与楚河分道扬镳? 楚河忽然想起了也速该是谁。 一代天骄,草原上最威猛的雄鹰,被尊为成吉思汗的孛儿只斤·铁木真,正是也速该的儿子。 也速该本人,没什么太拿得出手的成就。 但是他的儿子却决然不同。 想到了此节,楚河便有了决定。 “你既然要拜我为师,那我就先给你个考验,看到那座山了吗?”楚河指了指远处,最高的一座山峰。 “我要你一天之内,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一个人爬上那座山的山顶,如果你成功了,我便传你些本事。若是不成,以后便别来烦我。”说罢长袖一挥,小船如同水中的箭疾一般,飞速的朝着岸边滑去。 当船触到岸时,力道却刚好全部卸去。 小露了一手,自然让也速该眼睛发亮,拜楚河为师的念头更加的急迫和坚定。 “也速该!你真的要去爬那座山吗?”扎那抬头望向远处的高山,即便是间隔了很远,依旧感觉两腿有些发软。 “我当然要去!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人的本领。这个师父,我拜定了!”也速该紧握着拳头道。 看着下定决心离去的也速该,楚河拿出宝鉴。 宝鉴中还是一身黄色紧身衣的分魂,正在做俯卧撑。 “九千九百九十四,九千九百九十五···!” 听他数数,便知道已经做了有一会了。 这种基础锻炼,对于楚河的来说,效果可谓微乎其微,几乎没有任何提升,简直是浪费时间。但是分魂依旧做的乐此不彼。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锻炼本就是一个忍受枯燥,提升自我的过程。 强健的不仅是躯体,更是本身的意志。 “也速该!那不是成吉思汗的老子么?怎么你又想打成吉思汗的主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收徒?还要搞出个什么考验来。”显然分魂也听到了之前楚河与也速该的对话。 楚河道:“轻易得来的都不懂珍惜。我要他尊敬我,敬畏我,甚至是崇拜我,便不能让他轻易的拜在我的门下。这些刁难、磨难,有朝一日,都会变成他感激我的源泉。” “换而言之,我若是这么容易就教一些本领,他却该不知足了,早晚会反噬。” 年轻人,很多都会反感,上司、领导的所谓打磨,觉得这是刻意的刁难。 事实上,这确实是刁难。 但是同时,也铭刻着一些深刻的道理。 没有人是必须对你好的,也没有人是无端端非得要帮助你的。你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先付出,去忍耐、承受,历经苦难,尝遍苦果。方才得知,机会的难能可贵,方才知道,从深渊之上,伸出来的那一只手,是何等的难得。 如此方才知道感恩,知道珍惜。 这样的道理,分魂是想不通的。 因为他是个热血逗比,在热血逗比的眼中,所有的困难,都是他们奋斗前进的动力,他们的眼中很难看到阴暗的角落,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话说你收也速该为弟子,那这跨度有点大啊!要等到他儿子铁木真都能成气候,那还不得要在这里耗上几十年?你现在这里,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么?”分魂用单独的一根手指,倒立着继续上下撑着,面不改色的对楚河问道。 “所以说,也速该就是送上门的大礼包了。龙宫延伸出来的剧情,其实某种程度上,已经完结了。不过紧接着出现了申公豹的剧情,所以副本得以继续延续。” “不过也就一两年的时间,而我的几门神通都太过强大别说还没开启的三门,单单是现在的三门神通,短短几年只怕无法全部融会贯通。” “这也速该就是送上门的大礼包,只要能够成功的将副本续上,那么副本的时间,就可以延长几十年。如此我的时间,就很充裕了。”楚河解释说道。 “话说,这副本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无限续的么?”分魂换了一根手指撑问道。 楚河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理说,只要接下来的副本任务,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衍生,并且更加庞大,那么确实应该可以做到,延续副本继续发展。但是这样一来,理论上操作得当,岂不是无穷无尽?” “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我的特殊能力起了作用。它又降低了某些苛刻的条件,使得只要构成了一定的要素,就能将副本延续下去。” 分魂甩甩脑袋道:“哈!你这操作还真是6,怎么样!要不要再打一把?上一次你那一招拖刀回斩,暗出诡枪,确实是厉害。我都没招架住,被你一枪在心口通了个大窟窿,很不服气啊!” 第三百零二章洗练帝王魃 宝鉴空间中,楚河与分魂同时双手迅速变大,身体却保持原本的大小,猛烈的对撞一掌,楚河凌空倒翻,撕碎了浮云,而分魂则是,落回地面将脚下的青色岩石,都踩的粉碎。 这一式的碰撞,相互招式不仅接近相同,力量也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演练,法天象地这门神通,也被楚河解析出了更加实际性的用法。 虽然整体变化,暴力无双,但是消耗太大,根本就只有一击之力。这一点,短时间内很难得到改善。这是由楚河的真元储存总量所决定的。 故而楚河另辟蹊径,选择身体的部分变化,如手、脚甚至延伸到手中的武器。如此一来消耗减少了许多,持续时间也更长。 一掌对轰之后,楚河却突然收手了。站在高空处,背着双手,表示不会再动手。以分魂的性格,只要楚河不反击,那他也就万万做不出,乘机而上,强行出手的事情来。 “这么打没意思,我们的交手太频繁了!已经对对方都过度了解,并且最近也都没什么新意。说不定冷却一段时间,反而更好。”楚河对着分魂认真说道。 这一点其实前几天,楚河就隐隐有些察觉到苗头。 他和分魂本就是一体,各自有什么手段,都清楚明白。只是由于性格上的差别,导致了战斗风格的不同。 起初二者交手,还能有惊喜。渐渐的就只有平淡了。 分魂听了楚河的话,想了想,虽然不甘心之后几天没人陪他打架。但是也正好用来憋出几招大招来,给楚河一个惊喜。 便也配合的点点头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先停上一个星期吧!你可小心了!我最近在研究一招必杀技。如果一个星期后,你没什么进步,说不定就要被我秒杀。” 对于楚河本身而言,无论是武功、法术还是神通,都只有适用不适用,而没有什么真正的强弱、大小之分,更不会很无知的还非要弄出个什么必杀技来,简直中二度爆表。 但是分魂却不同,他延续的就是楚河热血、逗比、中二的一部分,作为一个热血流分魂,要是没有一两招狂拽酷炫,喊出名字就吓得人腿软的必杀技,那怎么说得过去? “你要研究,就研究吧!我拭目以待!”虽然本身没这方面的兴趣,但是楚河也绝不会打击分魂的积极性。因为无论怎么说,最后的受益人都是他。 如果分魂真的研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杀招,倒也能够用以充实底蕴,多一些日后对敌的手段。 话分两头。 自从楚河给也速该定下了一天之内,爬上北海湖畔最高那座山峰山巅的考验之后,返回部落后也速该就开始尝试攀爬。 第一次尝试,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走到半山腰,因为准备不充分,在突然降临的风雪中迷了路,直接被风雪冻晕过去。 最后若非一直持续关注的楚河,安排傅青博给接了下来。他只怕就直接冻死在了山上。 不得不说,经过一元重水压迫式激发的蒙古少年就是皮实,不过是修整了三天,也速该便爬起身来继续挑战。 这一次他准备充分,穿着厚厚的皮袄,背着一小包肉干,甚至还准备了一些马奶酒。终于在经历了两天一夜后,爬上了山顶。 接下来就是一个不断提高速度的过程。 这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也速该终于达成了楚河给他定下的考验,也成功的拜在了楚河的门下。甚至还因此,引起了合不勒的注意。 当然楚河没有收也速该为正式弟子,最多算是记名弟子,煞有其事的传了也速该几手还算不错的武功,和一些粗浅的练气法门。 即便如此,也让也速该兴奋的不轻。自以为已经获得了不死绝学,很快就能凭此横扫草原,只能说想的太多。 唯有得之艰难,才会懂得珍惜。 楚河对于这一点的把握,确实是无误。 就在楚河表面认真,实则敷衍了事的调教也速该,同时不断与分魂隔三差五的印证各自进步,交流创意想法的过程中。 北海迎来了一场大雪。 大雪之后,寒风猛烈起来,将湖面冻结住。 而帝王魃洗练尸煞需要的至纯真水,也总算是收集齐全。 被冰封的北海底部,在申公豹的指导下,楚河和玉质道人,将阵法布置妥当。 被捆仙索捆在大阵中央的帝王魃,依旧一如既往的猛烈挣扎着,眼中流露出残暴、嗜血,毫无理智的光芒。那拴住他的捆仙索,已经布满了破裂的痕迹,很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太久。 大团的至纯真水顺着楚河的手一引,飞过去包裹住帝王魃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帝王魃在至纯真水的包裹中,似乎很是不快,却因为捆仙索的关系,根本挣脱不出来。 要除尸煞,先破煞体。 帝王魃的身体几乎是不灭不坏,也唯有以至纯真水将其包裹,长久侵泡,才能使得其筋骨软化,有被破坏的可能性。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在等待中,楚河甚至借机又把境界往上提了提,进入了金丹中期,金丹中的元婴胚胎,已经开始时隐时现。 同时也开启了第四门神通。 果如楚河所预料,确实又是一门了不得的神通法术。 而这样的神通,想要融会贯通,却也同样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打磨修炼。 被至纯真水侵泡了半个月,帝王魃的身体终于稍稍有些软化。 楚河便用龙牙刀,在帝王魃的手脚上来回割了三个小时,费尽气力,这才将手脚经脉全都挑开。 随着玉质道人发动阵法,整个北海的庞大压力,都仿佛被调度了过来,帝王魃体内的尸煞黑血,下一刻被强大的压力,强行从帝王魃的体内压迫了出来。 这些黑血弥漫着最为怨毒、阴邪的煞气,与世间万物都排斥,是至阴至邪的象征,同时也是帝王魃力量的源泉。 楚河要做的不是讲黑血抽出去。 因为这不可能,即使以大阵之力,将黑血暂时的压出了帝王魃的身体,只要压力一散这些黑血还是会回流到帝王魃的身体。 楚河现在要做的,却是借此机会,将大量的至纯真水灌入帝王魃的经脉之中,强行中和掉帝王魃体内尸煞之气的浓度,让它不至于再影响帝王魃的神智。 事实上,楚河放出了黑血的同时,帝辛便已经清醒过来,开始主动配合楚河的施为。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剩余的至纯真水全都注入到帝辛体内后,玉质道人开始逐渐减轻大阵的压力,让黑血缓缓回流。 两股力量开始在帝王魃的体内激烈的碰撞,同时又在碰撞之中,相互融合。 帝辛的脸上开始抽搐一丝丝的痛苦表情,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但是下一刻,帝辛身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血色符号,这个符号似乎开始侵吞至纯真水的力量,不断的加强着它本身的坚固度。 (求订阅、推荐、月票!谢谢!) 第三百零三章跟定你了 随着血色符文起作用,帝辛那原本那清醒的神智,再度模糊起来。 麻烦的是,之前为了方便洗练身体,帝辛自己解开了身上捆仙索的咒语。一旦他的神智被再度压制,退化成无思无想的帝王魃,那不仅会功亏一篑,楚河和玉质道人都会有危险。 “太虚镇魂符!果然是姜子牙搞的鬼!”申公豹在一旁看的气急,须发皆张,头笔直的扭过一百八十度,对着铜柱猛然一撞。 一颗门牙撞碎合着血含在口中。 迅速扭过头来,张口一吐。 那断裂的门牙,穿过水层时,便已经化作了撕裂波涛,刺破一切的剑罡。他果然不像之前所言,已经被彻底封死,毫无反抗能力。 但见那剑罡犹如一柄突然飞来的神剑,狠狠撞击在血色的符文上,随着剑罡与那血色符文的不断对恃,整个北海都开始被颠簸震动。 湖面上,冰层炸裂,一根根水柱冲天而起,凝聚如同剑形。 而血色的符文则是以帝辛的身体为根基,与他的尸煞本源结合在一起,极难铲除。 “道友!我知道你新得了一门了不得的神通,正是作用之时,还迟疑什么?且尽管施为,事后贫道自有厚报。”申公豹扭头对楚河喊道,眼神慌张而又焦急。 他撞断了门牙,也只有这么一击之力,如果不能乘着剑势未消,剑罡强横之时,将血色的符文粉碎,那么这一次洗练帝王魃,让帝辛的灵智恢复之机,就会丧失。 且不说,下一次要收集到如此多的至纯真水,还需要等三百三十三年之久。 现在至纯真水已经与帝王魃的身体融合,下一次只怕就不会再起作用了。 楚河来不及多想,在气氛的渲染下,也有可能是最近和热血分魂相处久了,受到了影响,竟然难得的冲动了一回。一咬牙,一个转身,整个人身形一转,便化作了一个青色的宝玉大葫芦。 但见葫芦口一张,便将申公豹门牙化作的剑罡吞了进去。 剑罡入宝芦,就如同被楚河本身吞入了腹中一般,腹内剑罡膨胀,绞痛不已。 楚河却唯有继续催动神通,化作的青色葫芦,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北海磅礴的灵气一瞬间,被一个庞大的漩涡抽空,都从葫芦口汇集进去。 “葫中日月长!剑罡!出!” 青色的葫芦口对准了那血色的符文,张开葫芦口一吐。 一道比之前要大了两三倍不止的剑罡,朝着血色的符文撞去。 咔嚓···! 血色的符文在剑罡的撞击下,终于彻底的崩裂开来。 帝王魃···又或者说是帝辛灵智再度回归,一声咆哮,将黑血全部收回体内,用力一震,如同挣脱枷锁一般,挥动手爪,将破碎的血色符文,撕扯的更加零碎。最后成一点点血色的风尘,消散在北海的波涛暗流之中。 青色的葫芦一变,楚河重新回到人形,只是胸口一片血渍,伤口迸裂,看起来似乎是纵横交错的剑痕。 这变化为青色葫芦的手段,便是楚河的第四门神通。 名为‘葫中术’,出自道门,以往似乎没什么名气,远远比不上天眼通、神足通还有法天象地的大名鼎鼎。 但是楚河却敢说,这门‘葫中术’,是现有的四门金丹神通中潜力最大,也最难测的。 因为葫芦之中蕴含造化乾坤,那申公豹的一道剑罡,都能被楚河以青葫孕育后,爆发出三倍的威力,实现了跨越多个等级的提升。 可以说,这就是一门有极强操作性和发展潜力的辅助型神通。 还有更多玄妙之能,需要楚河更多的去挖掘。 看着楚河的狼狈摸样,帝辛从指间挤出三滴透明却泛红的血液,朝着楚河送去。 玉质道人身影闪烁,手持玉瓶挡在了楚河面前,怒视着帝辛。 “放心!我的血经过了鲲泪的中和,有一部分已经被洗掉了尸煞,只保留了原本的一些对身体有益的性质。这三滴灵血,给他服下,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更强,伤势也会恢复的很快,却不会被转化成僵尸。”帝辛开口解释道。 他这一次说话顺利且迅速多了,不再如之前那般木讷。 玉质道人将信将疑,楚河强忍着痛楚,抬起头道:“玉姐姐!帮忙把三滴灵血取过来吧!拼了命帮他一把,若是他还恩将仇报,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楚河当然不是认命的人。 不过他自忖,即便是被改造成僵尸,只要结束副本,回归现实,也应该不会有大碍,这才故作潇洒,同时又刺了帝辛一句。看看其反应。 见帝辛一脸的坦然,楚河也就接过三滴灵血,问过使用方法后,直接使用。 当灵血融入了楚河的伤口,那原本看起来极为恐怖,从内向外翻的剑伤,迅速的开始弥合,很快就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而楚河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三滴灵血散入自己的体内,不仅筋骨更加强劲,气力暴涨。而且肌肉、骨骼、皮肤的防御结实程度,也大增。 凤凰不死术主要提升的是肉身的力道、生命力以及自愈性。在防御性上,效果却是不那么显著。 而现在有了三滴灵血的补足,楚河这一块的短板,算是暂时被解除了。 楚河眼神发亮的看着帝辛,现在的帝辛,应该算是某种极为特殊的生灵,他保持着一部分僵尸的特性,却又如同常人一般,不需要饮血,更不会被三界六道所厌弃。 说起来,甚至可以算是半条腿踏入了正道。 而楚河现在满脑子想着的,却是怎么从帝王魃手中搞到更多的灵血。 这种能够毫无后患,且迅速提升肉身坚硬度的好东西,楚河可不会嫌多。 “国师!我该怎么助你脱身?”帝辛没有注意到楚河眼神中的贪婪,而是扭头掠到申公豹的身边,对申公豹问道。 看到帝辛终于彻底恢复清醒,申公豹也松懈了一口气,整个都有些萎靡,仿佛随时都会被铜柱拉回地底,继续全心全意的镇压海眼。 “大王!我的事情,你现在不必费心。我的情况就是一个死局,根本无法解开。唯有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进行改变。只是···那又谈何容易!大王,您不妨先跟着这位道友。昔日我和姜子牙,一为定数,一为变数。同入大劫,开启三界封神。而我在这位道友身上,感觉到了与我相同的特质。跟着他,大王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更改天数,挽回昔日的遗憾。” “若真有那一日,我眼前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 第三百零四章无限种可能息息相关 申公豹和帝辛说的开心,楚河却在一旁,紧皱眉头,心中各种念头翻腾不休。 申公豹的名头虽然大,但是无论是传说中,还是眼前所见,他似乎都远远没有达到大罗金仙的层次。 那他是如何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经过鬼谷子的点拨,楚河对高处的风景依旧看的模糊,却多少也有那么点概念。 至少明了,大罗金仙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存在,穿梭于古往今来种种可能之中。 就像吕洞宾,从历史的角度看,他并不是东汉末年之人。但是他却出现在了黄鹤楼副本中,与这个黄鹤楼的故事脱不开关系。 而申公豹要帝辛继续跟着他,很显然不是指眼下,就在这个副本中。而是包括现实,甚至更多的副本。 最终寻找到传说中的封神副本,妄图进入封神副本,扭转乾坤,再造江山。 暂且先不论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毕竟那涉及到的强大伟力太多,其中之变化诡秘,远非三言两语能够道尽。 更何况,即便是让帝辛侥幸且偶然的成功了又能如何? 那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是时空流转中的无数分支之一。 即便是在另一个时空的封神之战中,帝辛扭转了败局。那也不代表其它时空,其它可能中的申公豹,能够摆脱困境吧! 楚河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许许多多的念头,杂乱的搅成一团,让他觉得心烦。 各种各样的想法,大多都只是猜测,甚至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 “我说过我们很相似,虽然表现的形式不同,但是本质上区别不大。对于那些真正主宰无限时空,无数可能的至高者而言,一种成功的可能性,代表了无数的结论,足以推广波及到无限的时空。” “所以只要成功一次,就自然会有人,推动着各种可能,同样迈向相同的成功。最终从另一个我,影响到现在的我。”申公豹毫无公德心,再一次窃听了楚河的心声,开口说道。 只是他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楚河听了之后,更加云里雾里了,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被人使劲打了好几闷棍,瞬间很想说脏话。 “简单的来说,真正的世界,由无数种可能性构成,我们看到的世界或许不大,但是当无数的可能性都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三界之广袤简直难以计量。” “而那些真正的至高者们,所争夺的便是许许多多可能性的主导权,世界的某些分支,是否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着衍化和进步。” “有一些可能性很类似,因为它们归于同一个至高者的麾下,细节上会有差距,但是整体不变。而有些可能性则是千差万别,因为它们归属于不同的至高者,甚至会出现背道而驰的文明。”申公豹以尽量楚河现在能够理解的方式,又解释了一遍。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所以说,封神一战,便是一场大能们争夺未来可能性的战斗。这场战斗,对于你们而言,早已经结束。但是对于通···对于你们背后的那位至高者而言,却一直都在继续,并未停止。” 申公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虽然你理解的很片面,但是以你目前的眼界,这确实也是个说法。” “等到你经历更多,看到了更多,站到足够的高度,就会明白,这个世界的真实摸样。我现在说再多,你也无法听懂。”申公豹说道。 申公豹这句话的意思,楚河倒是明白的透彻了。 这就是在说他是井底之蛙,蹲在井底,看到的世界和天空,都只有井口那么大。那么无论外面的人如何为他解释,外面世界的精彩,他都只能用井底所见的事物作为参照,最终自然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也转告给你‘无限种可能息息相关’,在老师看来,所有的成败,都只是一种变化,这并不是最后的结论,更不是必然的结果。区别只在于,如果接受了,认可了这种变化,那么它就会成为结果,死死的压住你,让你永远难以翻身。”申公豹说道。 楚河不清楚,申公豹口中的老师,究竟是那位玉虚宫的主人,还是金鳌岛的主人。毕竟传说中,申公豹可是当了一把二五仔,先后拜师了两位圣人,也算是古今少有了。 申公豹冷哼一声,打断了楚河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声音冷冽道:“我从来只有一位师父。” 以楚河脸皮之厚,此时被人直接戳穿那么点八卦心思,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申公豹的一句‘无限种可能息息相关’倒是让楚河有了一些领悟。 他曾经重置过不少副本,但是大型的副本重置,龙宫是唯一一例。 正因为如此,他也格外感觉到了不同。 比如龙女白熙,可以肯定两次副本中的龙女白熙,她们既是同一个,又有所不同。这种分别,有些类似于一分钟前的你,和现在的你。 所以楚河心头的红线依旧有作用,可以单方面联系白熙,却无法做到与对方心心相印。 又比如楚河是因为美女蛇副本,才想到了延续龙宫副本的办法。但是进入龙宫副本之后,龙君虽然依旧在外面彩旗飘飘,却似乎并未与一条美女蛇有染。当然,这一条要先打上疑问号,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这条线比较隐蔽,城隍李栋并未给他挖出来。 “那我能问一句,为什么那些至高者们,要占据那么多的可能,然后让种种可能,无限时空,按照他们的意志运转行事?”楚河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对申公豹问道。 这是一个并不难想到的问题,但是同样,却又无比的关健,甚至直指核心。 无奈,申公豹却回答道:“这我不知道!我甚至不能算是仙,我距离仙的境界,还差半步的距离,却始终没有跨过去。而你的问题,至少也要是大罗金仙,才能彻底回答。我即便是当初,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得知了许多与境界不符的讯息,但是掌握的依旧片面,并不能真的洞悉真相。告诉你我的理解,有可能是误导你,反而耽误了你,所以不说为妙。” “不过想要拨开一些眼前的迷雾,看清楚一些所谓的真实,最少也要修成元神。用元神去看,去感悟这个世界,再结合我今日所言,或许你自己也能领悟到点什么。” 第三百零五章元神境之秘(求订阅) “能跟我具体说说元神境吗?我大致知道,什么是元神,但是元神境的具体划分,却不是很懂。 .还有元神境后面就是仙么?”楚河适时的有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毕竟机会难得,这个问题,在现实中很难会找到人回答他,而师父鬼谷子则是行事高妙,这种基础知识,只怕不耐烦传授。现在申公豹欠了他老大的人情,所以照理只要不是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都会坦言相告。 申公豹闻言,果然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元神境是一段路,一段通往仙门的路。” “天高三十六重,故而元神境也有三十六重,一重登过一重天。三十六天叩仙门。叩开仙门全大道,道全此世便是仙。” 楚河懂了申公豹的意思。 到了元神境界,元神所见便与肉眼所见不同,天庭与人间便有着三十六重天的距离。 元神每登过一重天,便提升一层的境界。等到三十六重天游遍,再往上就是叩仙门。 唯有叩开仙门,全了大道,才能成仙。 “那不知前辈修到了何等境界?”楚河又问道。 申公豹道:“我已叩开仙门,嗅到了仙门之后的长生之气,无奈却止步于此,被封在这北海海眼之中,再也没有力气跨过去。” 他的声音中,一贯的听不出喜悲。他的情绪会因为帝辛而有剧烈的波动。但是到了自己这里,却变得内敛深沉。 “元神境界有三十六重,这么说来,表面上看,从元神到成仙,中间也就还有一个名为叩仙门的境界,不过这三十六重天,只怕不好攀越。”楚河心想。 “你要是觉得太难,也可以转投佛门。西天只有三十三重,难度要稍微小了些,不过对于心性的考验会更大。”申公豹又窃听了楚河的心声,在一旁说道。 楚河却突发奇想问道:“那有没有人,同时攀登三十六重天和三十三重西天?” 申公豹闻言并不惊诧,而是淡定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倒是不出奇。练气是修士之基,元神则是仙佛之基。基础越牢固,自然以后的成就也就越高。” “登天是修炼、稳固、提升元神的一个过程。有些人被卡在天关处,至死都难以突破,视天关为洪水猛兽。而有些人,却习惯于挑战,登了六十九重天,然后再去叩开仙门。” 楚河闻言心想,难怪修真者委员会的一些典籍中记载,很多高人,不是由道入佛,就是由佛入道,兼修两门,甚至融汇三教。 这便是他们提升元神,稳固仙基的一个过程。 当然这种事情,也要量力而行,很可能玩砸了,导致仙路断绝,寿元一空,化作黄土的倒霉蛋,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不少。 有申公豹解说,楚河对于今后修炼的方向,不再迷茫。 至少成仙之前的道路,已经变得明朗清晰。 当然就眼下来说,金丹都是一道坎,他还没有完全跨过去。而元婴在末法时代,又是一道大坎。 虽然现实中,天地灵气正在复苏。 短则三五十年,多也最多不过一甲子,整个世界就会再度充满灵气,到那时修行的枷锁就会被打开。 但是仔细一想,却也未必是好事。 简单解释,末法之时,世界是低魔世界。即使是金丹高人,面对国家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是得怂。因为他们施展的一切力量,都只能压榨自身真元,无法律动天地灵气,获得庞大的增幅。元婴以及元婴以上级别的力量,不说没有,但是却极为稀少,轻易怕是不会出现。 但是一旦灵气彻底复苏,世界就骤然跳到了高魔世界。不说仙佛满天飞,如东阳离那种很早以前就修到了元神境,却在末法选择闭关沉睡的修士,都会纷纷苏醒过来。 到那时,世界的格局,只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如果楚河抱着等待天地灵气复苏,然后再修行进步的心态,那只怕天地灵气真正恢复了,他就只能妥妥的当一个炮灰,随波逐流,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快些跑吧!再快一点!在你的世界,灵气恢复之前,最少也要达到元神境界。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得和我同样的下场,甚至于更加凄惨。” “你身上的气息,有很多我大致心里有数,但是还有一些是我也看不透的。作为一个很多意义上的前辈,我能转告你的却并不多。” 申公豹的声音中充斥着疲惫,他已经支撑太久了。 其实打从帝辛恢复灵智之后,他憋在心头的那口气便散了,现在已经将要被拉回海底深处,继续镇压海眼。 对楚河说了最后一句话,申公豹扭头对帝辛道:“大王!一切都拜托你了!臣不能追随而行,还请大王见谅。” 帝辛走上前去,抱住申公豹。 锁天藤在帝辛的身上抽打着,滚烫的铜柱灼烤着帝辛。即使是以他的肉身之坚硬,依旧感到一丝丝的痛楚。 “国师保重!寡人一定会救你!然后你我携手,杀上天穹。”话中有未尽之意,人有难舍之言。 但是帝辛没有挽留,他知道申公豹已经支撑的够辛苦了。 等到铜柱拖着申公豹回到海底深处。 帝辛浑身一震,水底的黑霭便凝聚在了他的周身,化作长长的黑色斗篷,将他整个全都盖住,然后站到楚河的身后,不再多言,甚至摆出唯楚河马首是瞻的态度。 楚河并不觉得沾沾自喜,坦白说帝辛是个大麻烦,虽然眼下看来,带着他等于带着一个强大的打手。 但是同样,也会招来许许多多的恶意和针对,说不定哪天,帝辛以前的那些大仇家就找上门来。 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大王!不如取个化名吧!以后也好称呼。”楚河看着帝辛,建议道。 “也好!以后就叫我‘商丘’吧!”帝辛从善如流,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化名。 “好!商丘!刚刚知道了元神境的奥秘,却不知道你算是元神境几重天?”楚河问道。 帝辛道:“我没有元神,仙也不会是我的方向,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的实力应该相当于元神境六七重左右。” 楚河闻言却是心中一愣,不是高而是低了。 讲道理,帝辛还是活人,是商帝王的时候,实力只怕也不止于此吧! 难不成变成了帝王魃,实力反而大大下降了? 又或者,这涉及到某些上古人王的设定? 心有不解,楚河就开口直接发问,没什么好迟疑的。 第三百零六章请叫我宗主大人(上) “人王的力量来自万民,民心失则天下失,天下失则神力失。治国既修行。”帝辛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草草说了两句,便停口不言。 在北海底部待了够久,事情一了,三人同时浮出水面。 就看到水面上,四五艘小船正在划动着,看到楚河后,小船便都飞快的朝着他划过来。 “贾老爷!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一个商队的伙计大声说道。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摸样,反而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出什么事了?”楚河没兴趣和对方兜圈子,直接落到对方的小船上,目视着对方,给对方微微造成压力然后问道。 “有些人闹着要离开,副总镖头和杨护卫不动手的情况下,已经很难压制住了。”镖师小心翼翼道。 楚河微微皱眉,内心并无波动。 北海毕竟荒僻苦寒,比不上中原的繁华热闹。 这商队里的人,基本上人人都发了财,就连那些镖师们,也都是实力大增。滞留在北海大半年,已经耗去了他们全部的耐心,会闹着想要离开,也是应有之事。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楚河为什么要大度的原谅和理解?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带头闹事。 毕竟有杨辰空和傅青博携手压制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不在,商队中即便有怨言暗流,也不该就此沸腾起来才是。 小木屋前的广场上,阿强站在一群伙计还有几个年轻镖师的前面,面对着杨辰空和傅青博,双臂挥舞,显得愤慨而又激动道:“我们已经外出快两年了,大多数人也有年迈的父母,盼望丈夫的妻子和儿子,如今我们思乡情切,想要返回中原有什么错?” 杨辰空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冷眼看着阿强道:“大家都想家,我也不例外,但是贾老板是雇主,哪有雇主没找到,就自行离开的?” “更何况!你们想要离开就罢了,却还打着商队财产的主意。怎么?这些牛马,也想你远在中原的父母妻儿了?” 阿强闻言,脸上一丝羞愧也无,义正言辞道:“我们陪着那疯子在这苦寒之地,多停留了大半年的时间,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取走他的牛马,也是我们应得的报酬。更何况,他现在不见了,说不定已经死在了什么地方,这些财产都成了无主之物。杨大哥!我们一同返回中原,将这些牛羊马匹卖掉,卖的钱财分掉又有何不可?” “你若是心中过意不去,多帮那贾老板照顾绝嗣的香火,不也就罢了?” 阿强的话,仿佛给了他身后一些人底气。 不少人跟着喧哗起来,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 杨辰空和傅青博都是筑基期的修士,想要出手镇压,不过是顺手之事。 只是这傅青博是被楚河强行奴役收服的,有出工不出力之意。而杨辰空则看似粗犷豪迈,实则容易心软。 这些叫嚣着的人中,有不少往日多有交流,一起喝酒吃肉的交情,如今要动手,有些抹不开面子。 阿强振臂一呼,身后的叫嚣声更激烈了。 啪! 一滴水从远处飞来,落到了阿强的额头上。 下一刻阿强的脑门上流渗出殷红的鲜血,尸体仰头栽倒在地。 临死前他的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眼中还带着飞扬的神采。 能够说服、策反商队的一大半人,他对自己的口才或许是极为自信的。并且想到只要带回这庞大的牛羊马群回到中原,就能够立刻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他或许对于未来,又有了很多的期许。 但是就是一滴水,一滴再普通不过,没有丝毫特别之处的水滴,将他的一切妄想,一切期待都尽数粉碎,连同他的生命一起。 “杀人了!竟然杀人了!”原本站在阿强身后的几个镖师,同时大声吼叫,像是质问犯人一样,用一种充满审判感的眼神,看着杨辰空和傅青博,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寥寥数人。只是强烈的眼神背后,掩饰不住的是恐惧而又惊颤的内心。 只是聚众闹事,而不是聚众造反,就是因为他们都清楚联起手来,也不是杨辰空和傅青博的对手。如果他们选择下杀手,那么他们这群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杀了又如何?以奴背主,谋夺主产,死有余辜。阿强是我花银子买的奴仆,官府有备注。怎么?这么想回中原,本身却已经变成了蛮不守礼的蛮夷?如此这般,你们回得去么?”楚河从北海之上漫步而来,身形潇洒。 看到楚河归来傅青博表情复杂,而杨辰空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阿强他原本以为留着多少还能有些用处,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想多了。 有些人天生脑后有反骨,即便是有些许能力,留着早晚也是祸害。即便成不了什么事,更毁不了什么事,反复跳出来蹦跶,也恶心。不如挥手灭了便罢。 看到楚河归来,原本躁动的商队众人,便都不约而同的平静下来。 其中保持立场不变的一方,自然是稳如泰山。 而那些受了阿强鼓动,想要背弃离开,顺便卷走财产的一群人,便都开始不安起来。 楚河的视线扫过人群,无论是看向何人,眼中的神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们可以走!我不拦着,思乡心切嘛!可以理解。不过要走可以,大草原,你们给我用脚踩着回去。一只羊,一头牛,一匹马,我都不会给你们。” “不要不服气!因为这些本来就是我的,我没有义务,更没有必要给你们。”楚河的语气清淡,不着一丝烟火气道。 一个镖师闻言,即便心中恐惧,嘴上依旧忍不住,不服气道:“凭什么?这里的牛羊马匹这么多,即便给我们一些,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而我们无论怎么说,都为你辛苦工作了这么久,不仅冒险深入大草原,更在苦寒的北海待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呢?我没给你们钱么?你们既然拿了这份钱,领了这份工。份内之事,尽职尽责,难道不是应有之意么?” “至于说奖励,我传你们功法,教你们武功,给了你们日后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此还不够么?” “又或者说,你们真的认为,你们的贡献有多大?眼前这些利益,你们真的有资格瓜分?”楚河的嘴角翘起一丝丝冷笑。 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快要被消磨殆尽。 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过分的高估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自以为了不起。 “想留的留下,不想留的给我滚!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再敢废话,全部去给阿强作伴,也免得他黄泉路上寂寞无伴。” (求订阅、收藏、推荐、月票!谢谢!) 第三百零七章请叫我宗主大人(下) 在楚河的威慑下,最终反抗的风潮,如同北海上偶尔荡漾起的一小圈波浪无声无息的散去。 木屋对岸的北海畔,草亭之中,楚河、杨辰空、傅青博鼎立而坐。茶叶早就消耗干净,现在摆在桌上的,是山林里采摘来的一些野生浆果。 帝辛一身黑袍,站在草亭之外,看着这北海的风光,似乎有些出神。 而玉质道人则是手捧着玉瓶,坐在一块山石上,似乎是正在与被封印在玉瓶中的龙后交流着什么。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什么时候回归中原,我想我们也应该有个准信了。别的不说,快两年没回家,我也十分想我的娘子了!”说罢杨辰空的脸上露出忧心之色。也不知道是担心,春风一吹绿油油。还是担心回家之后,发现老婆已经长大,对他而言算过期···。 傅青博也看着楚河,眼神中满是期待。 杨辰空还只有一个小妻子惦记,傅青博可是已经做爷爷的人了,加上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个人产业也是不少,都值得记挂。 “你们可以走!不过还得回来。”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说道。 杨辰空正要开口询问,楚河便摆了摆手道:“且先听我说完,然后你们再自行判断,究竟是否依从。放心,我一向很公允,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不愿做的事。” 此言一出,杨辰空和傅青博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一肚子的脏话,恨不能说。 “你们也算是粗略跨入了修行的门槛,觉得此处如何?”楚河问道。 杨辰空不解其意,却还是坦白说道:“风光别具一格,并且灵气充沛,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修炼,倒也不错。” 显然他是在试探楚河,窥探楚河的心思。只是想法还是少了些,步子不够大,脑洞放的不够开。 “不错!灵气充沛!中原大地,莫说是像这样的地方,即便是那些差了好几个档次的山头,都早有修行门派占据,要想进去,要么踢山门,抢山头。要么就拜在别人门下,当牛做马,苦熬资历。” “你们既然已经入门,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北海结发以受长生么?”楚河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着。 但是却正是这一句话,打动了二人。 李白曾经诗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两句诗,道尽了世人长生梦。 只是长生路远,仙道无凭,无数年来,多少人为之求破了头,都难入其门径。 机会就在眼前,杨辰空还有傅青博,他们真的舍得放弃吗? 想到楚河接下来有可能说的话,二人的心跳没来由的都加速起来。 “你准备做什么?”还是杨辰空问道。 “很简单!就在这里,就在北海,开宗立派。一个人修行,未免寂寞,诺大的宝地,也需要有人守护。那不妨大家结伴而行。”楚河挥了挥衣袖说道。 “开宗立派!?”杨辰空和傅青博,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动。 他们早就有心拜在楚河门下,修习长生之术,奈何没有理由,也怕楚河不收。如今若是同开一宗,拜楚河为宗主,那楚河还好意思不传他们真正的长生手段么? “贾老板好大的志向!只是这里毕竟地处荒僻,人丁稀少。若是想要修建宗门,怕是极难吧!”杨辰空道。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然后说道:“所以才说机会难得。乞颜部落就在这里,他们有很多奴隶,而且还可以有更多的奴隶,只要和他们合作,宗门早晚可以建起来。” “而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大部分商队中的人,返回中原贩卖牛马,然后采购更多乞颜部落所需的物资回来,作为交易。”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二人。 既然可以返回中原,那么有何不舍之处,返回中原后,都能得到解决。 至于北海苦寒···和长生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二人便先拜见宗主大人了!”此时此刻,傅青博的老道便体现了出来,抢在了杨辰空前面,站起身来,对着楚河便是深深一礼。杨辰空反应过来,便紧随其后。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表情依旧。 顺着话题,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安排交代好了大部分事情后,楚河突然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张子鸣?” 杨辰空闻言便道:“张子鸣被大汗的小女儿看中了,硬要拉他去做驸马,现在只怕就快要拜堂成亲了吧!” 说着脸上还露出几丝怪笑。 好友被强压着成亲,若对方是女子,此时自当着急上火,纠集人马准备去抢亲破坏了。 但是张子鸣是男人啊!按照一贯的大男子主义思维,杨辰空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算成亲? 了不得就当是提前给张子鸣娶了一房小妾。 这等些许事,也值得让商队和乞颜部落交恶?不值当啊! 何况那大汗的小女儿,杨辰空也见过,虽然不满意对方身材上的邪恶缺陷,某些哺乳用部位实在是太过发达,但是那张看起来稚气十足,且活泼可爱的小脸,杨辰空还是挺看得上的。并不觉得张子鸣会吃亏。 “呵呵!”楚河原本风淡云轻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几丝干笑。 对于张子鸣的那种特殊的亲和光环,他也是亲自体会过的。 也罢,张子鸣娶了大汗的女儿为妻,多少也算是将双方的关系更拉近了一些。 楚河有心继续挖掘副本,拖延时间。 自然要与乞颜部落产生瓜葛,并且将影响力深入进去。 而这些蒙古人,虽然热情好客,但其实排他性也十分强。 不说别的,商队和乞颜部落比邻而居了大半年,二者之间依旧泾渭分明,便可见一斑。 楚河若是就以也速该老师的身份融入进去,只怕没什么影响力,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过往几次,楚河之所以能左右逢源,玩弄阴谋权术,全是因为他身在格局之中,是那个整体的一份子。无论是楚国王室,还是唐朝官场,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排斥他。 因为他是‘自己人’。 但是眼下不同。 眼下他身在异族,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有很多时候,无论他的建议多么好,无论他的本事有多高。那些蒙古人就是不听,不用,不信,他一个人难不成玩单机么? 所以他才要在北海开宗立派。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借着建造宗门的机会,与乞颜部落加深瓜葛。 更可以如一根钉子一般,将自身的势力扎入这片土地之中,慢慢的发展,渐渐的收拢力量,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以宗门为杠杆,撬动整个大草原的格局。 第三百零八章北海剑宗(加更) “你真要开宗立派啊?这里可是蒙古大草原,那些图腾神灵的地盘,佛门进来都要被怼,你连道门的大腿都没抱上,一个无依无靠的野生散修,就不怕被扒皮抽筋,活吞了?”宝鉴之中,分魂手持一根大铁棍,铁棍上穿着一堆大铁盘,活像一座小山。分魂却卖力的挥着,不断的做着劈砍的动作。 楚河手持宝鉴,淡淡一笑道:“我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帝辛和玉质道人帮忙么!何况这里是北海,那些神灵怕是没胆子来。” 分魂道:“你说的也对!其实也不怂!神灵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未必就比你我牛逼。真有敢来的,直接操刀怼死他丫的,然后丢去喂祝融元神。” “不过,你既然要开宗立派,有没有想好,宗门的名字叫什么?” “没有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创意。不如叫真武门如何?一听就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要不叫破天宗,连天都破了!够厉害吧!” “用不着!我已经想好了!”楚河赶紧直接打断了分魂的话。 什么真武门、破天宗,这名字听起来,特别像有朝一日,被灭门的那种。一点都不吉利。 “就叫北海剑宗!”楚河直接了当道。 “北海也就算了···你还剑宗!我真是哔了汪汪了!你什么时候会剑法了?取这么一个误导人的名字,若是真有一心求剑道的少年,千辛万苦的跑到北海来拜师,那你拿什么教给别人?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分魂即便是面对本体,依旧不留任何的情面,毫不客气的挖苦讽刺。 楚河讪笑道:“虽然我只会刀法和枪法,但是俗话说的好,一法通万法通,应该···差别也不大吧!何况北海枪宗或者北海刀宗,说起来都不够顺口,而且感觉逼格也不够。” “你难道不觉得,北海剑宗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就给人一种世外仙门的感觉么?” 分魂果断摇头:“并没有!这只是你的错觉。不过···也随便你,虽然你不会剑法,不过倒是也记了不少剑谱。用来蒙人还是可以的。” “而且···我总觉得你又在挖坑了!” 楚河道:“你想多了!我单纯的只是因为,北海剑宗这个名字顺口好听而已。” “呵呵!我虽然没你那么卑鄙无耻,但是我也是你的一部分,别太小看我啊!”分魂继续极力吐槽。 楚河却已经转移话题。 “你上次研究出来的那一招必杀技,不给力啊!那么长的蓄力时间,还有那些完全无感的前置动作。我觉得吧!你完全可以把前置动作开发的再长一点,再搞笑一点,说不定直接就把我给笑趴下了。” 分魂果然上当,闻言怒道:“简直大言不惭!我那一招虽然有各种各样暂时没有解决的问题,但是你能否认它的威力么?” 楚河点点头道:“威力是不错!但是准备时间比法天象地长得多,造成的破坏力却还不足一半。你觉得,这一招有什么实用价值?”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开发,解决这些问题。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如果修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必杀的奥义。那将毫无意义。”说罢分魂直接将宝鉴空间变成了大海的摸样,站在海边的礁石上,面对海面上升起的朝阳,开始摆出一些很是令人感到羞耻的动作。 看着分魂开始费尽心思的研究绝招,楚河达到了双重目的,露出一丝淡笑。 所以说,有些人连自己都会算计,简直可怕。 商队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开始返回中原,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在中原没什么牵绊的人,在楚河许诺传授修行之道后,便安心留了下来,作为北海剑宗的第一拨弟子。 而北海剑宗的宗主大弟子也速该,也开始纠缠楚河,让楚河传他剑术。 自然他也是被楚河这个新立的宗派名字误导的一个,自以为楚河最拿手的便是剑术,一心想要学到手。 看着也速该送来的上百个奴隶,楚河便目光深邃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卷书册来。 书册微黄,泛着古意,一看就不是寻常。 也速该的视线也被书册吸引,盯着书册上大大的‘剑典’两个字,眼孔都收缩起来。 自从拜了楚河为师,也速该就找白音学习汉话,以及认识汉字。 虽然还不能说全通,但是‘剑典’连个字,并不难不是么? 看着也速该的视线被完全吸引住,楚河却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对方的心思一般,摊开‘秘籍’,打开一页道:“此乃本宗秘典,其中每一幅剑图,都是一门惊天动地的剑法,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能够看懂多少,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也速该呼吸都急促起来,贪婪无比的看着楚河手中的整本‘剑典’,然后又盯着楚河摊开的那一幅图卯足了劲看。 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感觉这不过是极为简单的一招平刺。 纠结之中,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也速该眼前骤然一片模糊,突然于白茫茫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位白衣的仙人,在凌波之间挥舞着剑法。 那剑法优雅、凌厉,是那样的美丽,却又充满了杀机。 虽然不太符合也速该心中凶猛、凶残的剑法定义,不过也称得上好剑法了。 看了没多久,眼前清晰起来,楚河却已经收起了‘剑典’,并且将其珍重的放在一个印了剑形纹路的玉盒中,就摆在身边。 “好了!你已经学了一套剑法!如果还想要继续学,就要看你的诚意了。我虽然是你的老师,但是本门门规在此,一切的功法、秘典、法术、武功,都需要有足够的贡献才能兑换。” “即便是我也不能例外。” 也速该极为不甘心的咬了咬牙,然后说道:“老师放心!也速该知道该怎么做!下一次来找老师,一定会带来更多奴隶,只是希望老师也别小气,把剑典让我看更长时间才是。” 楚河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即日起,剑典会被放在剑峰顶的功绩崖上,只有手持足够的功勋令,才能上去观看剑典。否则的话,就会被我设下的大阵直接绞杀。” 听了楚河的话,也速该心中一动,有了一些念头,却又赶紧压了下去。 急急忙忙的返回乞颜部落。 第三百零九章众志成城铸剑宫 在白雪皑皑的高峰顶端,建筑起一座宏伟的城市或是宫殿,需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这一点,楚河怎么也算不清。 不过他却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以一边勾引,一边收买,的手段,乞颜部落为楚河弄来了接近一万奴隶,日以继夜的工作。 凿山、开石,大块的青砖一个人从山脚背到山顶,就最少要一天。而建筑一堵墙,也最少需要好几万块同样的青砖。 速度太慢,楚河不得不给现有的几十个弟子发布任务,当他们完成一定的建筑任务,就能获得功勋,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功勋,就能兑换修行法门还有法术和武功。 最冷的季节,却在热火朝天的剑宫修筑中渡过。 等到第二年,草原上的新草已经长的能淹没马蹄的时候。 杨辰空和傅青博带着商队回来了,同样随同商队一同前来的,还有大量的人口,其中有镖局中不少人的家人亲眷,还有一些则是楚河交代招收的中原孤儿。 这一次傅青博回到威远镖局,以绝对的实力,夺取了镖局的领导权,成为了总镖头。 在他的带领下,几乎将大半个镖局搬到了北海。 既然已经决定投身楚河门下,共同建立宗门,那么在宗门开创初期,尽可能多的安插自己的人手,就是一种生存本能了。 不得不说,老谋深算的傅青博已经计算到了很多,很久以后的事情。 而杨辰空虽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但是那些招收来的孤儿们,却天然的对他更容易产生好感。 当然这也和杨辰空一路行来,发自内心的关照他们有关。 和傅青博一样,杨辰空也几乎是将全家都搬到了北海。 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剑宫的修筑变得迅速许多。 商队带来的大量中原特产,成为了整个大草原上的紧俏货。 茶叶、食盐、糖、瓷器、丝绸都成为了换取大批奴隶和牛羊马匹的硬通货。 此时北海剑宗名下掌管的奴隶,已经多达三万多人。 加上花费一定的代价聘请来的乞颜部落的蒙古人,剑宗新入门的近千弟子,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北海畔的几座山头山巅之上,都已经可以看得清城池和宫殿的格局、框架。 随着北海剑宗的渐渐成型,也越来越多的草原势力,注意到了这里。 几乎每隔几天,楚河都可以用天眼,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神灵,驾着长风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然后在山顶的城池与宫宇之间巡游,有很多神灵在离开的时候,表情上都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简直就已经将这里视为他们自己的地方,只等着建成之日,便正式入驻。 对于这些图腾神灵的不客气,楚河心中虽然不爽,却也并未直接表示不满。 而是通过一些来交换茶叶等物品的小部落,放出风去。 北海剑宗,将在北海之畔的山之巅,耸立起大草原上,最雄伟、壮丽的城市,也唯有最伟大的神灵,才能和腾格里一起在山巅的众生广场上,朝着北海的方向,立起宏伟的雕像。 这就是楚河的歹毒之处。 大草原上最强大的神灵,自然只有腾格里。 如果他只立一座雕像,那么理所应当就是腾格里的雕像,不会有任何的争议。 但是现在楚河先肯定了腾格里至高无上的地位,然后再有意选出别的神灵,与腾格里有并驾齐驱之势。 这样就很有意思了。 毕竟第一没了,第二、第三的位置,还是很有争议的。 北海剑宗的潜力,大家有目共睹,都想要成为这座即将屹立于群山之巅的城市标志。 于是就着这个问题,很多草原上的神灵,便先动手打了一通。原本就乱成一锅粥的大草原,变得更加纷乱。更多的小部落被灭,然后楚河又多了更多的奴隶可以用。就像滚雪球一般。 不仅如此,也成功的让楚河将主要矛盾转移了出去。 当然楚河是真的会在面向北海的一座宏伟广场上,立起众多神灵的雕像。 身在别人的地盘上,总是要示好,否则一些无所谓的麻烦,便会没完没了。 楚河表示没有战天战地战无穷的本事,更没有那个兴趣。 不过北海剑宗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筹码,自然也容不得那些神灵插手。 那么遏制的手段,首先便是剑宗的结构问题。 帝辛和玉质道人,都成为剑宗名义上的太上长老,平时基本上不参与任何的管理,只是偶尔现身,威慑一下宵小。 楚河本人自然是剑宗的宗主,毋庸置疑。 而楚河麾下,便是杨辰空和傅青博两大堂主。而张子鸣也被楚河安排了一个大总管的身份。 再往下,便是剑宗的核心弟子,一水的基本都是从中原带来的汉人。 有以前镖局的镖师以及他们的亲眷,也有那些收养的孤儿。 孤儿们自幼还是学汉话,习汉字,懂汉礼、风俗,尽量避免他们和蒙古人接触,以免被同化。 而核心弟子再往下,才是蒙古人、罗刹人、突厥人、契丹人等等。 当然也没有都封死,一切视功勋而定。 功勋值越高,不仅能够兑换各种修炼功法,更能提高身份、地位。 如此一来,大草原上的神灵,想要插手北海剑宗的事物,并非绝对不可能,但是那至少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 短期内是不可能做到了。 而所有神灵的雕像,楚河都会单独分出一个山头来,打造一座巨大的众神广场,广场要多宏伟多宏伟,要多华丽多华丽,完全可以将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往里填充。再将神灵们的雕像都放在那里,接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但是通往山顶众神广场的通道,却是要修的要多窄有多窄,要多险有多险。 毕竟求神拜神嘛!总是要突出一个求字来。不够艰难不够险,怎么体现的出来心诚? 这些用来敷衍草原神灵的雕像,自然也就因此相当于被打入了冷宫。只要没有什么人去参拜、观赏,那这些雕像,又和山上的烂石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么? 终归不过是浪费一些人力物力的问题。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神灵为了给自己修雕像,为了获得更多的参拜和信仰,自然也要出力了。 所以修建神灵广场的人力物力,岂不都该这些神灵的信徒们来出? 楚河只需要在其中玩一点小花样,轻轻松松好几座其它宫殿的人工、材料成本就都能‘节省’出来了。 如火如荼的大建设中,一年又过去了。商队也又跑了两个来回,倒是因为剑宗的崛起,而借助着大草原的力量,越做越大。 毕竟那些神灵们都想着在新起的山巅雄城分一杯羹,在众神广场有个身份,又怎么好意思纵容信徒,给商队找麻烦?至于别的跟风而来的商队,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只要敢来。很容易就被饿狼般的草原部落,吞吃的一干二净。 经过一年多的不计成本建造,在被楚河命名为‘帝山’的主峰顶端,北海剑宗的主体城池,基本上便已经完工落成。 风雪滚滚之中,一座闪烁着银光的城市,如同一截锋利的剑尖,就杵在山顶上,然后还有未完成的余韵,向下盘山而建。 每一个来到山脚下,仰望这座城市的人,都会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怀疑这是否就真的是仙人、神人的居所。 (求订阅、推荐、收藏、月票!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三百一十章风雪剑宫开金光 主城既成,那么北海剑派也该正式开派,也算是昭告四方。 这一日,草原上的大部落,基本上都派人齐聚到了帝山脚下。 而辽国亦有人前来,反而是作为娘家人的中原大宋,诸多修行门派,却是秉承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固然是因为北海遥远,讯息、交通不便,更因为一种自古传承,天下核心的骄傲,这种骄傲,既是民族凝聚的根本,却也是国力衰败的罪魁祸首。 午时,一道剑光自山巅剑宫中起,直冲云霄,斩断了雪云,金粉似的天光从云层之上洒下,笼罩在风雪弥漫的银白城池之上,将整座城池,都镶嵌上了金边。 在这一缕天光的照射下,整座城就便显得更加雄浑、壮丽。 “好美丽的城市!我一定要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让所有美丽的女奴,在这里为我献上歌舞,让所有最肥嫩的羔羊,在这里被烤熟,送上我的餐桌。”一个包裹的如同棕熊一般的蒙古大汉,骑跨着骏马,看着天光笼罩下的城市,眼中流露出痴迷和震撼之色,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野心。 “巴图!这也是我的愿望,所以你想要得到这座城市,首先必须击败我。因为我一定会抢在你的前面,将她占为己有。”又一个蒙古大汉说道。他甚至用了称呼女性的称谓,来称呼眼前这座令他感觉仿佛得见天国的奇迹之城。 “哈哈哈!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那就看谁的本事更好了!不如,我们先定下规矩,谁先占领了这座城市,谁就成为草原上,共同认同的王如何?”一个胡子已经花白,长的却精瘦,不似一般蒙古大汉那般魁梧的男子,开口说道。 最先开口的巴图闻言,冷笑道:“车臣!断绝了你的心思吧!草原上的男儿都是雄鹰,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草原上的统一王国,只是你的妄想。我们只有受所有部落认同的大汗,而没有中原人那一套所谓的皇帝。” 辽国来的使者,站在一旁,一边冷眼旁观,一边看着山顶的那座城市,既是向往,又是有些感伤。 如果是几十年前的大辽,看上了这座城市,大可以发兵攻打,掠过草原,将它占据。 但是如今的辽国已经式微,完颜阿骨打的崛起,已经令辽国上下难以招架。辽国使者此来的目的,就是要乘着蒙古各大部落的首领齐聚一堂的机会,看能否说服他们中的一些人,出兵帮助辽国,对抗日益坐大的金国。 相对来说,突厥人和罗刹人的目的,要单纯了许多。 他们只是想着,如何能够找到一条道,在必要的时候,杀上这座眼看着就会十方繁华和富有的城市,烧杀抢掠一番。完完全全的强盗心肠。 就在山脚下的宾客们,都是各踹鬼胎之时,从山顶的城中,下来了一队内穿蓝白色劲装,外罩着银白色大衣的英武之士,人人腰间都挂着长剑,气质冷峻。容貌也与蒙古人、突厥人还有那些罗刹人不同,显得更加‘好看’许多。 “帝城已开,诸位宾客请下马步行,入云中天宫。”一个青年站出来高喊道。 众人皆下马,然后跟随着这些领路的弟子,顺着台阶往山顶爬去。 台阶都是直接在山上铲出来后,又铺上了平整的大青砖,脚踩上去,十分的平稳。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仿佛在云中行走,风雪吹在脸上,冻的生疼。 浩瀚的北海,就在云层之下,入眼在望。 换一个方向,遥望远方,亦能看到辽阔的大草原,成群的牧羊、牛马,如同蚂蚁一般的微小。 站在云中,自有沛然之气,每个人心中都难免生出一些豪迈。 大有一种江山尽收眼底,乾坤尽在掌握的错觉。 等走到剑门前时,所有人被要求卸下武器。 一众人自然都是不依,却被那些领路的剑宗弟子,小露了一手后震慑住,乖乖的将各自的兵刃,放在了剑门处的陈兵室。 这些部落的首领,尽管都算勇武,却哪里比得上修炼了修行之术的剑宗弟子? 当然他们掌握的势力庞大,大可以一怒之下,发兵剑宗。 只是如今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也都想要看一看这座帝城的真正风貌。故而也就忍了这口气,留待日后再清算。 缴了宾客们的兵刃,也就等于卸了他们的獠牙,这些原本个个眼中凶光四溢的‘客人’,终于也都有了几分客人的摸样,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许多。 穿过了剑门,便是一片碑林。 碑林中刻录着许多不明意义的文字,据说是宗主所为,其中隐藏着一门惊天动地的绝学,时常有门中弟子在碑林中徘徊,却始终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因为入过碑林,晚上发噩梦。 嗯!其中当然是有一门所谓的绝学的。 这一点,楚河并未撒谎。 不过这碑林其实也是一套巫阵,专门用来收集敬畏之力。 楚河要想守住这座城,自然也就要将整个城池变成他的主场。 虽然巫修那一套有点过时,但是毫无疑问,雄踞一地,躲在老窝里的巫,那战斗力可都是爆表的。 现在帝城所成时间还不长,楚河收集的敬畏之力还不够多。 当敬畏之力多到了一定程度,等闲之辈若敢来犯,楚河轻轻松松就教他们,如何做人。 自然,这碑林立在城池之外,目的就是也让来帝城的人,都为了那套所谓的绝学,尝试一下。然后为楚河的收集敬畏之力,贡献一份力量。 跨过了碑林,便看到了帝城那厚实而又高大的城墙。 当看到这城墙的时候,各个部落首领泛滥的野心,也都不由的为之一收。 这样的城池,真的可能攻打下来吗?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 平整而无一丝缝隙的城墙,高达近乎十丈,高高的耸立在那里,从城门的深度,就能感觉到这城墙,最少有十几米的厚度。 无法想象,究竟是如何,才能在绝顶的山巅,建筑起如此宏伟高大,不可思议的城市。 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楚河只是立起了一面薄墙,然后将一元重水稀释,泼在城墙上,利用山巅不散的寒冷,将城墙反复结冰冻住,最后又在外面涂上了一层伪装的泥层。 如此坚硬而又宏伟、高大的城墙就出现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云中见有仙人来 一面城墙,带来的不仅仅是眼前的震撼,更是心灵上的压迫。 那些原本野心勃勃的人,在这么宏伟的建筑下,不禁的也都变得小心翼翼,原本张扬跋扈的声音,也开始细腻起来,仿佛是不愿惊醒这座庞大的城池。 当然,真正的强者,会在心中埋下火种,他们的征服,反而会变得更加强烈。 从城门口进去,大道两侧似乎与一般城池内的格局无二,只是商铺内经营的东西,却让除了辽国来使之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从未见过的华美服装,精致的用具,仿佛幻想中的中原生活就在眼前。 那宏伟的城墙似乎遮挡住了山巅常年不散的风雪,裹着大袄,不少人头上都闷出了细汗。 “这里怎么这么热?”一个突厥人解开身上的皮甲,敞开肚皮说道。 负责引导的一个剑宗弟子竟然听懂了突厥语,用标准的突厥语回答道:“我们宗主在整个帝城之下,埋下了一座火蛮大阵,城内的气温会被调节道适合的温度。可以说四季如春。” 突厥人听了更是一阵羡慕,突然有点不想抢劫这座城池了,想要在这里长久的居住下来。 只是如果居住下来,那就不能烧杀抢掠了,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突厥人陷入了迷茫。 新城初立,虽然格局已成,但是却还需要时间去酝酿,眼下还不够繁华。 再往前走,便是北海剑宗的核心,剑宫。 整个宫殿的穹顶,都是用琉璃制成的,而宫殿的正门口,则是竖着三十六根玉柱,每一根玉柱上,都雕刻着一位手持长剑的剑客,摆出不同的剑招姿势。 咋一看,似乎也蕴含着许多玄奥,引人深思。 仿佛随时都可以受到某种启发。 但其实,这些剑客摆出的剑招姿势,都是楚河从记忆中的一些剑谱里,摘抄出来的杀招。 单独割裂来看,虽然有些意思,但是无前无后,更没有蕴含什么所谓的剑意,都是些用来唬人的样子货而已。 虽然是样子货,但是看情况,走过来的这群人,却是都被唬住了。 所以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是最好忽悠的。 索性全然不懂,那么见了这些玉柱上的剑招,也就和寻常人看到普通的雕塑,没什么两样。若是真正的剑道高人,自然也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究竟,在心中暗笑。 唯独这些人,他们都多少有些功夫在身,却无有一人达到某种高度。看到这玉柱上的剑招,就如同老嫖客看到了脱光衣服的花魁,简直难以自持,恨不能立刻就上手去学去练。 天光透过琉璃,被折射成彩虹的颜色。 而彩虹的颜色渲染着这些玉柱,玉柱上雕刻的剑客,也都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虹光之中挥洒着剑气,令人望之生寒。 “你们宗主呢?怎么还不见人影?莫非是小瞧我们不成?”巴图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将这宫殿和玉柱,都拆走带回自己的帐篷去。嘴上却凶狠的冲着一个剑宗弟子问道。 那剑宗弟子却半点惧意也无,面色平淡道:“宗主正在斋戒沐浴,准备请出神剑,以告苍天。” “诸位既然远来是客,不妨先在我这里登个记,若是朋友,我们宗主自会记下,稍后便有回报。若不是朋友,那就请出帝城···。”言下之意,便是要收礼了。 原本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北海剑宗开派大典,这些人既然打着祝贺的名义来了,那也就不能空手来,多少也要意思意思。 只是像剑宗弟子这样,几乎是敞开了说要收礼的,那也是少有的很。 该说是门风不正么? 最先走过去登记的是辽国使者,他们财大气粗,加上一开始位置也摆的比较正,故而虽然别有居心,但是也称不上图谋不轨。 “辽国使者,送上千年人参一对,明珠一斗,美玉一方,美酒五十坛。”剑宗弟子十分市侩的将辽国使者的礼物高喊了出来,然后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其余的众人。 辽国使者虽然觉得不该,但是此刻确实也生出了一些得意的情绪。 在这么多部落首领的面前露脸,似乎也变相的展示了某种实力,对于完成任务还是有帮助的。 而且这剑宗看起来实力也不弱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也尽量拉拢。 有了辽国使者起头,其他人即便是心中膈应,也不得不开闸放血,拿出一些好东西来送上。 毕竟有辽国使者打了样,定了调。他们这些人若是送上的东西差了太多,只怕会惹人笑话。 等到唱礼完毕,就听见头顶厚厚的雪云中,骤然响起了一阵霹雳。 云端之上,帝辛绷着僵尸脸,调动阴气,炸出一道道阴雷。 这阴雷原本声音不大,远不如阳雷那般声威浩大,但是楚河有办法,他施展了传音咒,将阴雷炸响的声音不断的在云层中回荡。 等传到下方的时候,那声音效果便足够震撼。 玉质道人在一旁手持剑器,一剑挥出,划出一道惊艳的剑光,将云层彻底撕裂。 就在剑光之中,楚河一身白衣飘飘,乘着剑光,踏着雷响,四周环绕着风雪和天光,仿佛有仙人留影,在他周围循环飞翔。 双手负背,一柄雪白华丽的剑器,就背握在手中,仿佛毫不着力,充满了一种潇洒与淡然。 当楚河缓缓落地之时,四周广场上,放置的剑器都开始嗡鸣起来,就像是在朝拜着它们的王者。 所有的剑宗弟子,同时半跪在地,双手捧着剑,大声高呼:“剑宗弟子,恭迎宗主驾临!宗主一剑破万法,光寒十九洲。” 整齐的声音,从地面传到云端,又从云端折返回地面,来回的回荡,不断的回响,令所有的宾客都为之变色。 楚河长袖一挥,被背负在身后的雪白长剑,便旋转飞舞,化作流光直接插到了剑宫的牌匾下面。 下一刻,剑宫牌匾二字竟然大放光芒,有仙乐不知从何而起,那被撕裂的云层,开口更大。 恍惚之间,有仙女在云中飞舞,有仙人在空中奏乐,有龙凤翱翔,有奇兽嘶鸣。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惊傻了。 “这···太夸张了吧!”他们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还身在人间,而不是一不小心,便步入了天上的天庭。 第三百一十二章此处路深,小心地滑 楚河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依然还是一副有道高人的淡然摸样,心中却是微微得意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蒙古草原上有一句老话‘神可以引导胜利,但是神无法独自获得胜利’。 相比起修士修行,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独立,力量、荣耀尽归于己身。神灵甚至是那些天神、地祇的力量,来的相对要容易或者简单一些,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会受到种种限制。 草原上的神灵,可以引导信仰自己的人们走向强大,却不等代替他们,直接获得强大。 所以最终决定一切的,还是人。 楚河的帝城剑宫,是修给人看的,修给人住的,同时也是用来震慑八方之人的。唯有先震慑住了人,才能通过他们反向制约住神。 “欢迎诸位来到北海剑宗,祭剑大典马上开始了。还请诸位移步到剑宫之内,稍作歇息。”楚河说道。 那些桀骜不驯的各方异族们,纷纷埋着头,跟着楚河正式步入剑宫大殿之内,根本没人敢跳出来再说些什么废话。 这足以说明,楚河的表演很成功。 只怕回去各自的部落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无论他们各自的神灵怎么暗示鼓动,他们都会犹豫和迟疑,不敢来侵犯北海剑宗。 而等到初期的不稳定渡过,楚河将巫阵设满整个帝城,将周围一同改造的三十六座山峰,一起以阵法连成一个整体。 那即便是大半个草原一起来袭,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楚河的北海剑宗。 剑宫内的格局,相对的素雅,四周的墙壁上,依旧浮雕的是各种剑招,倒是连贯了起来,是一些异常凌厉凶猛的剑法。 左右两侧的木架子,挂满了宝剑,给人一种剑气森然的错觉。 众人纷纷就坐,很快有弟子送上瓜果茶水,至于酒···还是别上了! 楚河有理由相信,在座的这些人,酒品好的没几个,几杯黄汤下肚,这些人发起浑来,他之前做的那番表演,岂不就全都白费了? 要说楚河起初建立北海剑宗的目的,也只是在大草原正式立足,拥有自己的名号,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 确实没有料到,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像脱了轨的火车,一个劲的蛮力往前冲。当然楚河也不会后悔,因为事态的发展,虽然超出了一些控制,导致危局提前到来。却也是一个惊喜,可以将楚河的地位,在草原上变得更加崇高一些。 如果渡过了危机,那么天然的,他的头顶便会多出一些光环来。 设宴无酒,亦无舞。 寡淡的琴音起,助兴的剑宗的弟子,他们在大殿中央,挥舞着剑器,整齐划一的演练剑法,倒是让这些宾客们,看的出神。 等到表演结束。 楚河在大鼎之中,假模假样的烧掉了一张所谓的祭文。 然后手捧着所谓的‘神剑’,开始祭天。 随着楚河的声音上传九霄。同时剑音不知从何处而起,齐鸣上天,直冲天际。 天上的层云一层层的打开,如同天宫的大门,一重接一重的开放。 最后天高之处,有帝者身穿黑色的王服,高坐于九重天之上,无比的威严。那种主宰一切的气势丝毫不作假,散发出来令所有的宾客都瑟瑟发抖。 帝者冲着楚河点点头,眼中透露出来的神情,竟然并非高高在上,而是十分的平等。 轰! 天云散去,风雪骤停,一直不见阳光的山巅,骤然之间金光璀璨,仿佛那天上的烈日,也为这里投注了更多的关怀。 高空之上,玉质道人不断调整者大块铜镜的折射角度,将更多的阳光,送到剑宫的琉璃穹顶上。 祭天结束了。 所有人除了震撼之外,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看到了如此瑰丽的景象,他们都有一种怀疑生活的赶脚。 接下来楚河便对诸位宾客告罪后,先一步离开。 高人风范,高人的架子还是要端起来,如果距离太近,失了神秘感,那这所谓的仙风道骨,也自然大打折扣。 傅青博做主,杨辰空作为辅,二人引着这些宾客,到帝城之中继续参观。 生活区、教学区、美食区、游乐区、博彩区、甚至是等待特殊职业者们入驻的娱乐区,都一一展现在这些宾客们的眼前。 楚河负责拉格调,把整个北海剑宗,把帝城的威风竖起来,让人不敢轻易来犯。 那傅青博他们就负责赚实惠了。 无数次历史事实证明,只有象征意义,政治意义的地方,即便是再如何的壮丽宏伟,它迟早有一天,也都会被淘汰,逐渐沦为废墟又或者被人锁在笼子里,供以参观。唯有同样兼顾了经济意义和民生意义的地方,才能长存久留。 经过楚河完整规划,甚至将很多跨时代的娱乐搬到了这个时代,可以预见这座城市,将会成为草原上,一座吞金的巨兽。 蒙古人并不贫穷,草原上的资源也很丰富。 他们只是没有真正的利用起他们的财富,很多资源都在处于浪费中。 而这座城市,就能够让他们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有钱真好,没钱···去你。 等简单的逛了一圈帝城,果然所有的宾客,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突厥人已经完全不想来掠夺这座城市了,他们只想着带着收藏起来的财富,住进这座城市,成为它的一份子。 然后将前大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幸福的花费在这里,享受美食、美景、美人还有各种令他们牵肠挂肚,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娱乐活动中去。 那些蒙古人大多数也都被迷的走路都不用心了,三不五时的就有一两个拐出队伍,掉到沟里去。 清醒的人也不是没有。 比如辽国使者中的领头的老者,比如车臣。 他们看到这座城市,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羡慕和向往,更是深深的寒意。 可以预见,这座城市真正的展开,会爆发出何等的潜力,会汇聚何等庞大的力量。 但是,又想到楚河的强大与恐怖,他们又开始觉得无力。 骤然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了。 车臣决定,一回到部落,便严格禁止部落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准来帝城,他甚至准备颁布严苛的律法。 只是这究竟会有多少效果?车臣心里很是没底。毕竟就连他自己,也都流连忘返,不想离开。真恨不能,带着所有的财富,继续停留在这里,享受傅青博口中所谓‘真正的生活’。 第三百一十三章流淌在奢靡里的时间(上) 北海剑宗的开派大典,就这样有些类似于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除了楚河最开始出来装了一波,之后全程是傅青博陪同着那些部落首领们,‘游玩’整个帝城。压根没有那些所谓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 虽然如此,但是这个开派大典却是毫无疑问成功的。 就在开派大典一个月后,整个大草原都已经流传着帝城之中,有最美丽的舞娘,最甘醇的美酒,最华丽的服装,最可口的食物,最新奇的娱乐方式以及最多的珠宝与黄金。 一些游走于四方,并不归属于哪一个部落的流浪牧民,将帝城的消息传到更远的地方。 传着传着都有些失真,传闻中,帝城已经成为了众神眷顾的城市,那是至为繁华之地,是永远没有饥荒、灾难、杀戮和压迫的地方。 是神灵的慈悲,才造就了这样在凡间的安乐所。 因为这些谣言,帝城渐渐的因此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来自大食的商人,来自波斯的舞姬,从中原而来的各种特产,都在这座城市交汇。 这座城市虽然建筑在山巅,却像是比邻则四海,能够聚拢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有着各种各样,丰富而又古怪稀奇的商品。 庞大的财富,为北海剑宗的发展,注入了充沛的活力。 以帝峰为中心,周围的一些山峦,也都被一一开发出来。 有演武用的演武峰,有讲道传法用的传法峰,有关押犯人用的刑峰,当然最主要的还有修建了众神广场的众神峰。 尽管山道狭窄,去往山巅的道路危险而又曲折,但是前来众神广场参拜信仰之神灵雕像的信徒,依旧是络绎不绝。甚至在山脚下,出现了一只只信仰驳杂之极的聚落。 聚落中,动不动就会因为信仰冲突,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而这些聚集的信众们,也都会到帝城中消费,为帝城的繁荣,不断的添砖加瓦。 北海商队依旧来往于中原和北海之间,不仅仅运送着各种物质,带来中原大地的消息,更收拢着大量辽国境内的汉人,送往北海。 这一年,辽国的天祚帝已经失去了辽朝的大部分土地,他自己退出漠外,他的儿子和家属大多数被杀或被俘,虽然他还打算收复首府燕州和云州,但是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 曾经虎威四方,南胁大宋,北扼诸多游牧民族咽喉的大辽,即将彻底落幕。即便偶尔还有一些残留的余烬,朝着更加荒芜的地方迁徙,苟延残喘,却也无济于事。 几乎所有人都只是注意到了北海剑宗,通过帝城积累的财富,却是没有多少人发现,北海剑宗的实力,正越来越强。 通过培养弟子,然后下放出山,逐渐的将触角深入到草原的各个大小部落之中。 那些资质一般的蒙古人,往往也就在山上待个一年半载,学了几手功夫,就足够回各自的部落逞威风。 他们当然不甘心离开繁华的帝城,他们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就是为了返回部落,夺取权利后,以部落的全部积蓄,供养他们,能在帝城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对于那些资质好的蒙古人,楚河也并不吝啬给他们提升地位,将他们升为核心弟子。能够彻底收服固然好,若是心怀叵测,楚河也并不太介意。 这些蒙古人,在北海剑宗内提升表面上的地位容易,想要夺得权利,可不简单。 楚河不能将他们上升的路封死,以免引起背后那些势力的联手反弹。但是却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限定他们的发展,放缓他们的前进的脚步。 至于会不会埋下祸根···楚河在乎么? 一如楚河作为楚王和相父时的心态,我走以后,哪管洪水滔天? 对这个世界而言,他始终只是一个过客,何必谋划万世之基?只需要数十年间,他的命令可以得到切实的执行,他的意无人反对,那便足矣。 太过让北海剑宗内的汉人派系坐大,那也并非好事。 虽然汉人一脉,整体还是由傅青博和杨辰空掌管。但其实莫说是楚河,就连最底层的弟子都知道,傅青博手上的势力,基本上大半已经被他的三儿子傅余盛接管。 由于楚河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也不管你琐事,日子久了,难免会给人一种闲云野鹤,不管俗事的错觉。 举家搬迁到北海的傅家,作为北海剑宗的元老,因而甚至隐隐已经有将剑宗当成了自家之物的态度。事事以主人翁自居。 大部分的汉人弟子,都齐聚在傅家麾下,听从他们的号令。 而杨辰空虽然实力不比傅青博低,但是却不擅长耍心机。手上的势力,逐渐被成长起来的张子鸣接手。 张子鸣与乞颜部落的公主成婚,身份特殊,团聚在他麾下的,则是一部分的汉人弟子,以及大量的蒙古人弟子。 这群人表面上,表现出十分看不过眼傅家的霸道,以及将北海剑宗当做他们一家之物的态度。 傅家主张维持北海剑宗的纯粹性,外族弟子一律不得掌权,最好连核心弟子的身份都不该有。而张子鸣一派,则是推崇大融合,只要是北海剑宗的弟子,就不该有区别,应该一视同仁。 两大势力,在帝城之中势同水火,斗的如火如荼。 一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何况北海剑宗这么大一块蛋糕,外人都看着垂涎欲滴,内部的人员当然都为了各自多吃一口,斗的厉害的很。 楚河高高在上,却如同神祇一般,俯视着两派人的争斗,势均力敌的时候,就两不相帮。一边势弱的时候,就拉一拉偏架。 一手权衡之术,玩的也是六的飞起。令全程旁观的帝辛,也不得不为之佩服。 暗想,当年他若有这等手段,又岂会坐视,诸侯坐大,从而八方起火,最后被以周代商。 权利的道理说复杂,十分复杂,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一个人管理的盘子大了,总是需要人帮手。 找一个帮手来帮忙,盘子很有可能就被抢走了。 找很多帮手来帮忙,盘子也有可能被摔坏了,而且那些帮手之间,也容易暗通曲款,达成联盟。 唯有两个帮手,一左一右,矛盾不可调和,绝不可能暗中达成一致。盘子的原主人才好松手,然后从拔河的泥潭中站出来,成为裁判。 看似失去了细致入微,掌管一切的力量,实则拥有了更高的仲裁权。 只要最终判断、解释、断决的权利还紧握在手中,其它的各种所谓权利,也不过是延伸品而已。只要想要,便唾手可得。 第三百一十四章流淌在奢靡里的时间(下) 北海剑宗正式成立第八年,大草原仿佛因为它,发生了很多改变。 又仿佛什么变化也没有。 该乱的还是要乱,该打的还是要打。 作为楚河名义上的弟子,也速该也是帝城中的一霸,打着楚河的名头,没少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坏事。 早年间的机灵和勇敢,也因为帝城的繁华,而逐渐被消磨的干净。 再也没有了一统大草原的野心,转而变成希望楚河早点伸腿瞪眼,他好作为楚河收下的大弟子,名正言顺的继承这座草原上的明珠,凡间的天国之城。 这一日也速该正在帝城大街上游手好闲的闲逛,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乞颜部落出身的剑宗弟子,远远的就看到蔑儿乞惕部的也客赤列都牵着马而来。 马背上还坐着一位十分漂亮的蒙古少女。 按理说也速该作为楚河的弟子,在帝城的身份也很尊贵,自从开启了某些雄性都有的天赋技能之后,也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美人。 但是看到那马背上的蒙古少女的一瞬间,他却忽然心动了,有一种无比强烈的欲望,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同时,最近一直在剑宫深处闭关,不断的通过和分魂战斗,解析六门神通的楚河,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金光,瞬间穿透了层层的阻隔,看到了也速该的身上。 也速该的头顶,那原本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消散了大半的血云,迅速的膨胀起来,一瞬间甚至弥漫的遮盖住了小半个帝城。 同时一股恐怖的波动,正在孕育。 楚河朝着也速该的对面看去,看到了那名马背上的蒙古少女。 和也速该相比她的气运之独特也不遑多让,她身上首先夹杂着的是磅礴的血黑二色的气息,但是中间代表生命线的青气,却又很是漫长,并非早夭之相。 就在磅礴的血黑色气息之上,笼罩着的,是一片更加庞大的尊贵金色华光。 “前半生命途多舛,后半生大富大贵么?”楚河双目一瞪,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 穿透了层层遮掩,楚河逐渐看清了一些本质。 就在那蒙古少女的气运核心之处,似乎沉睡着一枚气卵。 那仿佛是一片青天的摸样···。 嗡! 气卵在一道佛光的加持下,猛然一涨,一股沛然的巨力,顺着楚河的视线追溯而来。 楚河的眉心火焰的纹路虚闪一下,祝融元神碎片的力量和那气卵爆发出来的力量碰撞,楚河仰头栽倒,眼角流出一道道的鲜血。 “那是什么?”楚河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揣测,但是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他还需要小心印证。 脚下一动,楚河便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只是却无人发现他的到来,仿佛所有人都忽视了他。 他就站在也速该的身边。 只听见也速该对跟在他身后,啃着羊腿子的黑胖子说道:“扎那!看到那个姑娘了吗?我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 黑胖子抬了抬头道:“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没看到马头上还搭着哈达么?” 也速该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恶:“那就杀了她的丈夫,那样她就没有丈夫了。” 扎那认真的看了看也速该,见也速该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作假,叹了口气道:“那倒也是没有问题。不过这里是帝城,我们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杀人了,傅家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虽然看起来很蠢,但是不得不说扎那还是有几分内秀。 “那就先把他们赶出城,等到了城外,我们再动手。”也速该原本被奢华和欲望所迷晕的头脑,此时竟然快速的转动起来,智商瞬间开始上线。 而楚河却可以看到,有一股十分玄奥的力量,正在不断的影响着也速该,将他的命运,朝着某个方向缓缓的施力推动。 “一个人的可能有无数种,施术者却暗中动手,为也速该选定了命运,即便是我的出现,改变了某些事情,他们依旧将一切朝着原本的轨迹上推上去么?”楚河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事实上,他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也有很久了。 平淡的日子,让他也有些无聊。 虽然这本就是他需要的,毕竟他进入这个副本的根本目的,是修金丹而不是搞事情。 不过,即便当了几年的咸鱼,他还是不熄灭那一颗搞事情的心。 很快那个名叫也客赤列都的倒霉鬼,就被几个蒙古弟子寻衅,不得不带着新婚的妻子被赶出了帝城。 帝城外也客赤列都垂头丧气,正在对妻子诃额仑说着牢骚话,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反而是诃额仑道:“赤列都!这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们还是快些去和哥哥们汇合吧!不要再耽误了。” 赤列都却道:“我们不用着急,虽然被赶出了帝城,没有买到上好的丝绸给你做衣裳。但是城外的山脚下,还是有一些商队驻扎,也有几个不小的集市,我们可以去转一转。” 正说着话,就看到十几匹快马,乘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蒙古大汉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赤列都的面色一下子就吓白了。 面对的也速该,却满眼痴迷的看着诃额仑,眼睛眨也不眨。 诃额仑非常明智地对丈夫说道:“你看到他们的面色了吗?看他们的表情,一定都来者不善,似有害你性命之意。你若相信我,可快逃性命。但得保住性命,何愁再娶不着好女美妇?……若再娶得妻室,可以我名诃额仑名之,算你未能忘我。快逃性命吧!” 聪明的诃额仑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只要她还在,赤列都一人逃走,还有保住性命的可能。 诃额仑说毕,即脱下一件衣衫,扔给也客赤列都,也客赤列接住新娘扔来的衣衫。急忙上马,快马加鞭,一阵风似地朝着远处逃去了。也速该身后的队伍分出一群人,也打马直追。 而也速该则是直接上前去,抱起诃额仑,放到马背上,并不返回帝城,而是朝着乞颜部落的方向跑去,准备返回部落,在部落中举行婚礼。 此时,可怜的诃额仑则在马背上边哭道:“我夫赤列都,未曾逆风吹,不曾野地受饥寒也!如今却如何!彼在奔逃中,其双练椎迎风而动,忽而搭肩后,忽而披胸前,爬山过岭,何等艰难。彼何至落得如此惨境焉!” 诃额仑的哭诉,使路过的河水荡起怒涛,森林随之呜咽。就像是有一股冥冥的力量,可以被这个蒙古少女所借用。 而楚河则是一路尾随着也速该和诃额仑,看着这山林河流的动静,心中不由更加肯定。 “果然是他!早就听说他投身佛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这盘棋看来下的还真是很大啊!” 也速该绑回诃额仑后,不顾族人和长辈的反对,迅速与诃额仑举行了婚礼。 就在二人新婚的蒙古包一角,楚河刚刚窥视了一场,由也速该主动挑起战火,最终却被诃额仑极限反杀的赤膊大战。 就在二人融为一体的一瞬间,两人的气运也开始融合起来,在也速该的气运中,深藏的那一丝恐怖,就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诃额仑气运中的气卵。 气卵劈开后。 一股强大无匹的气运,顺着诃额仑的头顶,逐渐沉入她的腹部。 帐篷之外,大草原的天空,一瞬间就黑了。 所有草原上的神灵忽然感觉到,这片草原从所未有的自由。 那片原本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天,消失了! 至高的天神,腾格里···忽然不见了踪影。 第三百一十五章大喇嘛(加更) 腾格里的消失,会对大草原的神灵们造成何等影响,暂且不提。 此时楚河已经退出了也速该的帐篷。 而就在帐篷外面,竟端坐着一个大喇嘛。 他似乎是一位苦行僧,穿着破旧的僧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唯有一双眸子,又大又有神。 “贫僧大真,见过贾施主!”喇嘛双手合十,冲着楚河微笑着行礼道。 楚河手持一个剑诀,同样回礼道:“贾六见过大师!不知大师为何而来?” 楚河这是明知故问了。 喇嘛笑而不答,而是跳开楚河的问题,直接反问道:“施主觉得现在的大草原如何?” 楚河闻言,信口便来:“挺好的!牧民安居乐业,各个部落之间安宁和谐,数不尽的牛羊,望不到边的马群,很幸福啊!” 大真喇嘛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他想过楚河会敷衍,没想到楚河竟然睁眼说瞎话。 不说那些夹缝求生的小部落,像乞颜部落这样的古老的大部落,生活的也并不容易。 “施主说笑了!大草原连连征战,死伤无数。这里的人,喂养着最肥硕的牛羊,却常常有人饿死。因为他们的劳动所获得不到保障。继续这样下去,再过三十年,一定会化为人间炼狱。”大真喇嘛艰难的将话题重新拉回来。 “所以呢?即便如此,又与我何干?我是汉人!不是蒙古人,坦白来说,他们死多少人,生活的如何,我一点也不关心。”楚河长眉一挑淡漠说道。 大真喇嘛原本古井无波的一颗向佛心,也泛滥起了涟漪,脸上的那一丝神秘的淡笑,也渐渐收敛。 楚河站在那里看着大真喇嘛,心中冷笑。 这喇嘛显然是想要用话引他上套,只要他顺着往下说,对方一定会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站在道德的高处,逼他就范。 索性他就从一开始把话题打破,让大真喇嘛很难继续往下接。 “但是施主现在立根于北海,与大草原休戚相关,莫非也不想修行出个功德来么?”大真喇嘛质问道。 “呵!你所言的‘功德’,应该只是口头上的一个说法吧!又非天庭之俸禄,我要之何用?大喇嘛!别拐弯抹角,敞开了说。你究竟想要如何?” “然后把你的价码都摆出来,让我瞧一瞧,掂量掂量,不亏本,有赚头,那我这单生意也就成了。”楚河市侩之极的说道。 大真喇嘛一阵气闷,胸口拉风箱般起伏一阵后,口诵经文,静心之后这才说道:“不要插手雏鹰的成长,在他十八岁以前,不要出现。” “十八岁以后,把你的城市交给他,成为他的翅膀。” 楚河闻言,脸上挂着冷笑:“也就是说,好处没我的份,我这全部的家当,却要全部压上去咯?” 一个人的性格,成形于青少年。 前十八年,不让楚河插手,偏要他在铁木真崛起之后,才来‘投靠’并且交出一切。这简直就是拿楚河当傻子忽悠了。 “你不会知道,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究竟会具有多大的力量。他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王者,而你有幸能够成为他的助力,也一定不枉此生,甚至会相对的助长你的修行。”喇嘛说道。 “你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说客!或许以前修的是闭口禅?和禅宗的那些和尚比起来,你的言辞简直简单单调的不如一个小孩。”楚河挖苦道。 “我还是那句话,拿出你真正的价码,否则这事就没得谈了!”楚河天眼一动,看向这个老喇嘛。 这老喇嘛看着也是金丹的修为,但是在他的体内却又封印着一股庞大之极的力量,正不断的适应着大真喇嘛的身体。 大真喇嘛叹了口气,这才取出两颗晶莹剔透,形状却不规则的珠子道:“这是两枚舍利子,其中蕴含了两位高僧的佛学精华,你只要炼化了它们,就能更快的彻底修成你的两门佛门神通。” 楚河会天眼神通和神足神通的事情,并不是太过隐秘的消息。毕竟楚河曾经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以佛门的势力庞大,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够!我的帝城,是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得到它,你们的雄鹰可以少奋斗最少十年。所以两颗舍利子,远远不够。”楚河虽然心动,但是却还是讨价还价。 虽然天眼和神足两门神通,他最早得到,但是在六门神通之中,进步速度却是比较靠后的。 因为他本身对佛法只是一知半解,以往接触的也不多。 虽然近来已经找了许多佛门典籍在看,却因为缺乏指导,精进不快。 如今这大真喇嘛送上两枚舍利子,毫无疑问是解了楚河的燃眉之急。 “一枚象雄天珠!这是贫僧最后的筹码,此物之难得可贵,贫僧想来施主不会不知。”大真喇嘛面色难看的拿出一枚黑色的天珠,眼角不断抽搐说道。 天珠本就难得,为治病疗伤,甚至增强修为的良药。 象雄天珠为天珠中最强大、古老的一种,效用更是非同凡响,并非佛门所原创,蕴含着某些古老的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 大真喇嘛能够拿出一枚象雄天珠来作为筹码,其实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毕竟楚河的帝城虽然繁华,被誉为草原上的明珠,但是那只是世俗的东西,是可以用价值衡量的。更何况,楚河迟早也会舍了它而离去。 但是象雄天珠却是修行界的宝物,无法用价值衡量。 若非佛门在铁木真身上布局极大,似乎意图借助铁木真侵吞天下的势头,将佛门的势力安插遍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同时试探天庭的底线,甚至动摇其根基。 楚河的那座帝城,压根就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更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收买。 “好!你的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下来,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密宗的典籍,特别是与···欢、喜、禅相关的。”楚河几乎是明示说道。 若论双修之正道,除了传说中轩辕黄帝的那套功法之外。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密宗的欢、喜、禅。 作为一个不禁女色,甚至喜欢撩妹的修士。 既能啪啪啪,又能提高修为的修行之法,自然令楚河好奇。 楚河本着批判和挑刺的心态,便想要观看一二。 第三百一十六章金刚杵和莲花台(求订阅) 大真的原本就漆黑的脸,顷刻变得更黑了。 虽然密宗确实有很多欢、喜、禅方面的传承,但是他是个苦行僧啊! 你找离欲的苦行僧要欢、喜、禅的典籍,这特么确定不是要砸场子? “你要的欢、喜、禅典籍贫僧没有,不过却有配套的两物,是半年前贫僧降服一位邪僧时所获,施主有暇不妨研究一下。说不定会有所得。”说罢拿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其中一件看起来像是金刚杵,不过那形状,很像某种雄性生物都有的迷之物体。 而另一件则是一个莲花台,只是并不是敞开状,而是往中心收拢,裂开的口,正好似乎可以用来容纳金刚杵。 “就这么两件不明用途的东西,你就想糊弄我么?”楚河天眼一开,分明看到了这两件物品上笼罩着的神秘气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道。 大真喇嘛道:“密宗之中分别以***的变形莲花和男、根的变形金刚杵为象征,而贫僧降服的那邪僧,出身于大雪山明王宗,也算是根底深厚,出身正道。这两物,贫僧本要送返明王宗,如今遇到施主,想来也是有缘,不妨借花献佛。” 原来是慷他人之慨。 再纠缠了几句,楚河见这喇嘛是真榨不出油水来了,便先放过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舍利子、天珠还有金刚杵和莲花台。 “如此,约定便算达成了!还请施主勿要食言,否则吾等佛门修士,虽有慈悲之心,亦有降魔之能。”大真喇嘛不轻不重的威胁了一句道。 楚河笑着扫了也速该的帐篷一眼,然后脚下一跺,神足神通发动,人已经迅速的朝着帝城返回。 大真喇嘛怀疑他会搞破坏,但其实楚河还没那么大的心。 他虽然搅的大草原风起云涌,但是对自身还是有一个十分清醒的认识。 回到帝城之后,楚河先是在帝辛的帮助下,以旱魃的神通吸收掉了舍利子上,残余的精神波动,只留下最单纯的佛门知识讯息。 如此一来,楚河在炼化舍利子时,所得到的知识和记忆,便不再是以第一视角去更深切的感悟、体会。而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一同学习。 虽然效果大打了折扣,却也避免了被同化、渡化成和尚。 很显然大真喇嘛送他两枚舍利子,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两枚舍利子中,包涵了两位高僧庞大的精神能量,残存着他们魂魄的气息。虽然不可能夺舍楚河,取而代之。却能够通过精神融合的方式,改变楚河的某些世界观和价值观,类似于直接洗脑。 炼化了舍利子,楚河的天眼神通和神足神通,终于解析到了极高的程度。 都只差一小步,便能彻底解开,洞悉其中的一切的玄奥。 随后楚河便拿着金刚杵和莲花台,下到北海底部,去找申公豹。 虽然申公豹长时间从北海海眼中挣扎出来,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和压力,但是短时间内冒头,还是没问题的。 待到申公豹被楚河唤醒后,不耐烦的看着楚河手中的两件物品,霎时间眼中冒出了精光。 “你这两件东西是怎么来的?”申公豹赶紧问道。 楚河便简单的说了几句,大致解释了这两件东西的来历。 “哈哈!那些和尚都被骗了,这哪里是什么金刚杵和莲花台,这分明是钥匙和盒子。这是西方魔神的遗物,西方教起源于西方魔神,渐渐发展才成为了佛门。其中争斗、杀戮之多,暂且不用多说。” “这两件物品,很显然就是某位西方魔神的遗物。只要找到正确的节奏或者开启方式,用金刚杵敲击莲花台,就能开启莲花台,进入魔神的宝库。”申公豹较有兴趣的看着楚河手中的莲花台和金刚杵说道。 他曾经拜师两位圣人,交游广阔,三界之中若论眼界之宽广,胜过申公豹的,还当真不多。 “正确的节奏?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楚河顺口便遛出一段来。 申公豹反而懵了,可怜一代大商国师,自认为三界之中,洞悉机密无数,此处却有些听不懂楚河在说什么。 待到听了楚河心声,申公豹顿时就尴尬了。 “这个···你也可以试一试,说不准···就有用。” 听到申公豹此时的话,楚河觉得自己好像洞悉了某些了不得的秘密,为了保命脚下一蹬,就飞离了北海。 楚河顺口遛出来的口诀,当然是玩笑话。 要是魔神的宝库这么容易被开启,这个秘密也不会被保留这么久,还不被那些喇嘛们发现了。 暂且收起两件物品。 楚河回到书房之中,伏在桌案上,开始书写书稿。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河当然早就弄清楚了黄金屋的正确用法。 他甚至在张子鸣发现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 走到黄金屋中,楚河直接对着那石像许愿说道:“我想要知道打开西方魔神宝库的方法。” 说罢将早就撰写好的一部分书稿塞了进去。 待到石像嘎吱、嘎吱,像吃薯片一样,吃掉书稿后,它的肚子里却传出雷鸣般的饥饿声,显然是楚河许下的愿望和花费的代价不对等。 楚河又塞进去几张书稿。 石像又迅速的嚼完了,继续催更。 而且连带着整个黄金屋都抖动起来。 “行!你是大爷!我把命都给你,行吧!”说罢又塞了一把书稿进去。 只见那石像嚼了两口,竟然将一些已经写过,又或者与之前送进去的书稿类似的内容给吐了出来,并瞪着眼珠子,像活人一般看着楚河。 “大爷!您别生气!不够我这就给您去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还没个低迷期。篇篇高、潮,那我还不上天了!”楚河一点脾气都没有。早就想到这一次许愿后,需要上贡的书稿特别多,但是没想到,不仅需求量大,对质量的要求也是不低。水字数完全不能蒙混过关。 等楚河狂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后,终于满足了那石像的胃口。 就听见咯噔一声,石像嘴里吐出一个玉瓶。 玉瓶中装着的是一种看起来浑浊、粘稠的液体。 带着一种古怪的,有些熟悉的味道。 楚河拎着玉瓶,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忽然觉得很崩溃。 “想我堂堂大楚河王,神龙摆尾三十载,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也沦落为了道具流,可悲?可叹?” 第三百一十七章魔神的宝库(上) 将液体小心的倒出一些,滴进莲花台中,肉眼可见的,莲花台绽放出一丝丝粉色的光晕,空气中也响起了令人心潮跌宕的呢喃声,若非楚河有青竹镇压识海,散发出清净宁和之意,只怕此刻早已失态。 而那金刚杵也开始微微膨胀起来,带着如同烙铁般的红光。 当楚河将金刚杵送入莲花台内,一道强大的拉扯之力,就从虚空中诞生,直接将楚河拉进了一个极为特别的空间。 这个空间上无限,下无垠,光芒晦暗不明,却又并非黑暗。 而就在这无限无垠的空间中,卧躺着一个三眼四手,手中分执三股叉、神螺、水罐、鼓,身着兽皮衣,浑身涂灰,头上有一弯新月作为装饰,头发盘成犄角形的神像。 “看这造型,这是···大自在天魔?色界之主,三千大世界的主人。或许按照申公豹的说法,就是大自在天魔,曾经彻底主宰了三千种可能···也许更多,毕竟三千应该是一个虚数。” “这里,难道是他的宝库?只是···宝在何处?”楚河肉眼所及,看到的只有神像。 至于神像手中的那些神器,楚河不敢去触碰。 因为它们都散发着晦暗不明的毁灭光芒,即便楚河以天眼去看,远远的也觉得刺眼。 若是真的靠近,可能被它们直接碾压的粉碎。 楚河又搜寻了一番,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藏宝所在,不过倒是让楚河在神像的背后,找到了通往外界的门户,可以随时离开。 楚河先退出宝库,然后再度开始挥笔狂书,送往黄金屋处。 “我想知道,如何在魔神的宝库中,找到藏宝。”许完愿望,楚河将写好的稿子递上。 石像吃了稿子之后,过了一会便吐出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书四个大字‘不如跳舞’。 ···! 楚河满头的感叹号,感情这一言不合,就要尬舞啊! 想想都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反正也应该没人看得见,那就跳吧! 再次滴入液体,启动宝库。 楚河进入了魔神的宝库空间,面对着高大的大自在天魔神像,楚河开始尬舞。 自己打着节拍,没有bgm,尴尬的摇头甩臀,抖腿扭腰···。这让楚河想起了一部名为x法天女的尬舞电视剧。 其实小演员们还是很努力的,要怪就怪后期···。 心中吐槽,楚河的表情做足,动作幅度更大,内心说服着自己。 “我是舞王!现在掌声响起来,所有人都在对我的舞姿进行膜拜。” “扭动!扭动!扭动!没什么好害羞的!” 渐渐的楚河还真说服了自己,越放越开。 而同时那原本躺着的大自在天魔神像缓缓的便立了起来。 他的面孔突然发生了变化,左边做慈眉善目,右边做凶神恶煞。 而他的双眼却开始空洞,似乎是两扇门。 “呼···!真费劲!不过总算是成功了。”楚河抹了抹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看着两眼中出现的两扇门,楚河迈步先朝着善良那一面的门中走去。 走进门中,豁然开朗。 首先便是金灿灿的一片,纯金的宫殿,纯金的地板,纯金的巨柱,纯金的巨蛇和巨牛的雕像。 黄金虽然是世俗的财物,但是并不能说修行之人对它无爱。 少量的黄金,确实没什么用。 但是海量的黄金可以用来提炼太乙精金,可以用来炼制一种延寿续命的续命金丹,可以用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而黄金只是这里的背景,真正引人注目的,还是流淌在水池里的灵乳液,生长在黄金田里的金灿稻谷,堆放在广场之上,几乎是海量的各种灵果。 而四周的金黄墙壁上,纹刻的是一些古老而又神秘的动作,以及楚河虽然看不懂,却不知为何,能够准确明白意思的文字。 这是一套动作,也是一只舞蹈,更是一门修身养命,锤炼肉体的不世神功。 楚河的凤凰不死术,其实是由内而外的,是以不断的合成终极的凤凰涅槃火,来带动肉身的提升。 而这套动作,传授的却是由外入内的法门,主动的提升肉身的力量和潜质,达到内外合一的目的。 甚至在墙壁的后面,已经不限于人形,更有各种古老神秘动物的图案在其中,依旧摆着各种姿势。 “这是···变身术!和苍龙变也有一些相似之处,只是要高深许多。若是真的要举例,或许和传说中,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更加接近。” “这也不稀奇,古老的神魔,往往都拥有许许多多的形象,当他们以本身的各种形态,进行逆推,便完成了最初的变化之术。所谓七十二变,应该也是在那种古老变化术的基础上,进行的提炼和改变。” “眼下这门练体术,或许不是七十二变,但是潜力而言,未必差多少。” 想到这里,楚河心中涌起了一些兴奋的情绪。 不过紧接着,冷水便一盆盆的泼下来。 这套练体术的前期,只是锻炼自身肉身,最多对各种高能量的食物消耗比较大。这一点,楚河看向满广场的灵果和早已成熟很多年的黄金稻谷时,便不再担心。 即便是回到现实,若是能抽出这套宝库,那自然是发达了。若是不能,他也能培养自身的小基地。满足这方面的消耗。 但是后期的变化之术,却需要去剥夺各种不同形象神灵的核心神力。 比如楚河要变化成为一头神鹿,就必须得到以鹿为核心形象的神灵的核心神力。 这简直就是巨坑···。 楚河在大草原这段时间,也和一些神灵打过交道,核心神力对他们的重要性,早已是心知肚明。 那是组成这些神灵灵魂一部分的力量,是他们的本质,轻易不会舍弃,哪怕是一丝一毫。 “不管了!即便只能练前面一部分,也是值得了。虽然我的凤凰不死术稳步精进。再过个三五年,或许能抢在解析金丹六大神通之前,先行修完,合成出凤凰涅槃火。从此理论上拥有不死身。但是也只是理论上而已,真正的凤凰都能被杀死,能把身体锻炼的更加强大,那也是好事。” 心中有了主意,楚河不着急把宝库内的东西都塞到巴蛇袋和储物戒指里,而是先退出了左眼空间。 站在了右眼空间前。 “左边是慈悲,代表着善良、孕育、造化。那么右边就是毁灭,代表着破坏、杀戮、湮灭。那么极有可能有危险,所谓的宝藏,或许就是一些蕴含了恐怖力量的武器,又或者一些杀伐之术。” 想着,楚河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既兴奋又期待! 第三百一十八章魔神的宝库(下) 当楚河跨入大自在天魔神的雕像左眼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自亘古诞生的毁灭和破坏气息。 它们是如此的纯粹,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恶意。 如同火山的爆发,洪水的冲毁,海啸的翻腾,大地的崩裂,这种毁灭一切的绝望,并非源自某种单纯的善恶,它们就是自然本身,就是万事万物规律的一部分。 挣脱恐惧,楚河看着这片表面平静,实则暗涛汹涌的空间。 一个手持弯刀,身披重甲,却无面孔的武士,大步朝着楚河扑来。 他的身后面拖着长长的灰烟,当楚河抢先一刀朝着武士劈过去的时候,武士化作灰烟散去。 但是对方的斩击却完好无误的留了下来,落在了楚河的身上,在他的肩膀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伤口处,有火光燃烧,鲜血很快被烤干,伤口也在火焰的灼烧下愈合。 楚河退后一步,看向周围众多围拢过来的武士。 “这些武士的身体是虚幻的,但是他们的攻击却是真实的。难道不受物理攻击?好!那我试一试,用法术进攻。”楚河想罢,手掐巫印,一团火焰从楚河的手掌心浮出,然后朝着四周的那些武士席卷过去。 火焰过处,武士依旧化作灰烟消散,但是楚河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道道破风之声,左右躲闪,避开了数道斩击。 “无效?怎么回事?”楚河再度后退,已经退到了出口处。 直接用武器物理攻击和以法术,进行法术攻击,竟然对这些拉着灰色烟气的武士都不起作用。 而楚河却能看到,在这些武士的后面还紧跟着一些巨兽,更远的地方,还有庞大的阴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如果它们都拥有相同的特质,那么楚河强行冲进去,只怕就只有灭亡一途。 先退出了右眼的毁灭空间,楚河重新返回左眼空间中。 “既然是宝库,那就不可能真的是一个死局。或许答案就在这里。总之,墙壁上的练体神功,我先练练,说不定能够起到克制作用。”楚河心想着,便直接照着墙壁上的第一幅图修炼起来。 第一幅的动作很像瑜伽动作中的八字扭曲,身形下蹲,左脚却架在右腿之上,只用脚尖着力。而上半身却往后扭动着,摆出一个古怪的造型。 同时体内的真元也要按照一个古怪的频率和节奏运行。 一股蓬勃的生机,开始从小腹处往上衍伸,渐渐的包裹住全身。 “好舒服~!”楚河不自觉的发出一个抖音。 下一刻那种浑身好像有十几只温柔的小手,正在轻轻按摩的舒爽感立即褪去。 楚河收起身形,按照第二幅图的样子开始练习。 这个动作更加复杂,双手后撑地面,双腿却笔直向前,往上挺立。 双掌按照一定的频率起伏身体,楚河立刻又感觉到了那股温润的生命力,先起于小腹,然后运转全身。 “传闻中,瑜伽本身就是类似于房中术的存在。它几乎所有的动作,都是男女配合起来,便与以各种正常或者不正常的体位,进行啪啪啪。” “大自在天魔神的这套功法,怎么感觉有一种与天地啪啪啪的赶脚,这种与万物交流,汲取充沛生命力的行为,好像是在双修···。”楚河脑洞大开,却没有意识到,他所猜测的正是事实。 远古的先民,除了崇拜自然万物之外,最大的崇拜便还有‘繁殖’。 大自在天魔神作为占据这种神格的古老神灵,本身便十分自然的对这种力量进行了充分的开发。 那些所谓的瑜伽密乘,本身就是从大自在天魔神的一些功法中衍生出来的。 只是到了后来,经过多次删改,以及众多佛门高人的提炼,才由纵欲逐渐化作了禁欲。 修行到极高境界之一,便有天人合一。 大多数佛道流传的功法,用的都是以意念带动身体,让自身的某些念头,符合天地的运转韵律,从而达到与天地之间的共鸣,吸收到天地中精纯的精华气息,供养己身。 而这套大自在天魔神的功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以身体带动念头,通过身体的与天地万物的‘契合’,从未引导天地万物的生命精气,进入体内,逐渐改造身体。 只是既然是双修,那就是一个有来有往的过程。 楚河从天地中汲取到了足够的生命精气,强化肉身。很自然的,天地万物也会取走楚河的部分精元。 故而才需要大量的灵物来补充身体的消耗。 楚河接连修炼了两幅图,却不见有任何的疲态,那是因为他的身体基础好,那点消耗暂时还没有被楚河发现。 自从修炼了这套大自在天魔神的练体功法,楚河才感觉到,修炼是真的会上瘾的一件事。 那种仿佛找了十几个妹子,一起大宝剑的苏爽感,让楚河沉迷修炼,日渐消瘦。 直到有一天,楚河拿起宝鉴想找分魂来一场阔别已久的酣战时,分魂却吓了一大跳指着楚河大叫道:“你什么鬼?怎么搞成这幅摸样?莫非你真找到狐狸精了?” 楚河一愣,这才恍然醒悟,发现自己不仅头发胡子邋遢,就连身体也已经消瘦的皮包骨。 如果不是整个人依旧炯炯有神,甚至散发出来的气息,相比起之前更加的精悍甚至凶厉。那简直就和抽了阿芙蓉,就要去阎罗殿报道的病痨鬼差不多。 惊醒之后,楚河静坐内视身体,身体状态良好,只是整体却在不断的缩水。 就像是一块生铁被打成了百锻精钢,但是叠加锻打是有上限的。而整体体积,却在不断缩小。 楚河要想继续修炼,就必须往自己的身体里填充材料,以免耗空。 大跨步走到那大殿中央的灵果堆里。 楚河立刻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各种奇异的珍果,本来配合一些辅药,就能炼制一大炉上好的灵丹。此时楚河却毫不客气,左右开弓塞进嘴里。 而楚河的肚子,也像是无底洞一般,好像无论塞进去多少东西,都不会得到满足。 顺手一挥,一道刀气挥洒出去,几十根金黄色的稻谷被斩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楚河抓起这些稻穗,手掌虎口凤嘴一张,吐出凤凰火将稻穗点燃。 嘭!嘭!嘭! 一粒粒拳头大小的米粒被直接烤熟,发出浓郁之极的米香。 楚河拾起一粒就塞入口中,大口咀嚼。 一连吃了几十粒米后,楚河方才吐出一口长气,微微有了饱腹的感觉。 同时那原本消瘦之极的身体,也吹气球一般鼓胀了回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私兵(求订阅) “果然不愧为魔神的功法,魔性好大,不知不觉的就让人沉迷其中。” 尽管还想继续修炼,但是楚河却克制住这种冲动,让身体有足够消化食物,恢复状态的时间。 迈步走出左眼空间,楚河再度进入右眼空间。 入眼的依旧是拖着灰烟的武士扑面而来。 楚河按照心中所想,尝试着一抬手,打出一道生命精气。 当生命精气落在那武士身上,它整个一瞬间,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灰烟散尽露出真身。 然后收起弯刀,自发的走到了楚河的身后,像是成为了他的士兵。 “哈!果然是这样!大自在天魔神的右眼宝藏,就是这些灰烟毁灭生物。只要我赋予它们生命力,它们就会听我指挥。” “接下来,便是实验一下它的具体战斗能力。” 楚河想着伸手一指,指挥着**控的武士,朝着另一个武士扑去。 两个武士很快就撞在了一起。 可以看清,被楚河操控的武士,转换了形态后,便无法再伤害到那些被灰烟笼罩的武士,只能做到牵制。 而且随着不断的受伤,它体内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失。 当生命力全部流失干净之后,被楚河转化的武士,再度回到了原本的形态,和同伴一起朝着楚河扑来。 “失去了那种怎么都打不到的特质,武士的实质战斗力,只有相当于练气五六层的程度。不过这里的武士很多,几乎难以计数。而转化一个武士,消耗的生命精气,则是不到我体内储量的千分之一。” “如果这些转化后的武士,能够带出宝库,那么我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只悍不畏死的私军···。” 想到就做。 楚河直接转化了扑过来的两个武士,然后带着他们走出右眼空间。 “很好!右眼空间顺利的出来了。” 接着楚河又带着它们走出宝库。 过程依旧很顺利,不过到了外界,它们体内生命力的消耗速度,似乎更快了些,即便是没有战斗的情况下,依旧飞快的流失。 天眼一扫,楚河便能察觉到其中的差距。 如果在宝库内,一定量的生命精气,足以维持一个武士的转化,长达三个月的话,到了外界却只有三天。 这让楚河感到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坦白来说,当他明悟左右两眼宝库之间,相互配合的秘密后,一瞬间动过转化整个左眼空间的武士大军,个人拥有大量悍不畏死的强大战士,替他征战大草原,取代那位草原雄鹰的念头。 但是这样的限制,让楚河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冷静下来后,楚河也知道,哪怕是他真的拥有无敌的军队,也无法取代铁木真。 因为铁木真的崛起,既有草原神灵的期许,也有佛门的推波助澜。 大唐副本里,楚河可以怼武则天,那是因为来自佛门的压力,大半被道门所抵挡住了。而在这个副本里,他背后可没有道门作为靠山,如果真的阻碍了佛门大计,怕是很容易被直接打上门来。 “虽然不能成为征战四方的无敌大军,但是却能成为我随时准备着的一只私军。在关健时候,也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更何况!在右眼空间的更深处,还有那些凶猛的巨兽,以及暂时看不清的巨大阴影。那些才是真正的大头。想来以我现在的生命精气储存,还转化不了。不过确实值得期待。” 时间就在楚河的修炼,以及不断转化武士,然后指挥着大量转化武士,推进距离,朝着右眼空间更深处进发的过程中,不断飞逝。 草原上的雄鹰,早已出生。 在无数视线的暗中关注下,慢慢成长。 在铁木真长到九岁时,他的父亲也速该,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被塔塔儿人阴谋毒杀。 同时铁木真一家,也被乞颜部落驱逐出来,在扎那和一帮也速该的‘好兄弟’保护下,前往帝城求助。 毕竟怎么说楚河也是也速该的师父,算是来是铁木真的师公。 楚河自然知道铁木真一家的到来,但是他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示。 幸而早早已经对外宣称,还是在闭关修炼,便可以高高挂起,万事不管。 而负责主事的傅家人,虽然迫于舆论,勉强收留了铁木真一家,让他们在帝城生活。却并不收铁木真和他的一众兄弟入北海剑宗。 不是剑宗弟子,就自然没有剑宗内的补贴。 没有生活来源的铁木真一家,在帝城的生活十分艰难。 以往也速该作为宗主弟子,太过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也不少。 现在也速该不在了,自然有不少人,趁机来欺负孤儿寡母,以发泄昔日的不满。逼迫的原本生活艰难的一家人,日子越发窘迫。 此刻,楚河暗中看着被一群同龄小孩不断扑打在地,抱着头眼神却凶狠之极的铁木真,忽然感觉这一幕幕有一种十分熟悉的赶脚。 “出身不凡,骤遭磨难,跌落底层,然后奋起反击···这不就是主角崛起前的套路么?”楚河面色古怪的想着。 那些暗中受指使,殴打铁木真的小孩都散了之后。 铁木真不吭一声的拖着受创颇重的身体,一步一踉跄的往回走。 这样的伤势,换做一般的小孩,早就承受不住了。但是由于身份的特殊,铁木真虽然如今肉体凡胎,依旧难以承受,伤势却在一点点暗中慢慢好转。 走了小半条街,步伐反而快了几分。 “铁木真!他们又打你了吗?”一个长得比铁木真还要高小半个头,拖着鼻涕的小家伙,从铁木真一家暂时居住的小屋子里跑了出来,一把扶住铁木真说道。 铁木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咬牙说道:“合撒儿!我决定了,我要去剑峰,去找父亲说过,师祖留在剑峰上的绝世剑谱。” “这些北海剑宗的人不收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去学。等我们学成了绝世的神功,再来找他们报仇,将他们全都杀干净。” 合撒儿抽了抽鼻涕道:“可是铁木真!父亲当年派了那么多人偷偷上剑峰,都没有带回剑谱,反而都死在了上面,我们···行吗?” 铁木真果决道:“无论行不行,这都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去准备一下,多带一些食物和水,还有衣服。注意不要被额吉(母亲)发现。” 第三百二十章绝世剑典(求订阅) 楚河在暗处,听到这兄弟二人的对话,也是一阵无语。 对于铁木真那种学成绝世武功,就要杀尽北海剑宗的言论,他丝毫不意外。 王者多负心,加上草原人上的民族,本就更具凶性。 更让楚河诧异的是,铁木真竟然把主意打在了那所谓的‘剑典’上。 事实上虽然是有那么一本剑典,但却是楚河凭借自身的臆想,胡编乱造的。连他自己都不曾修炼过。 当初蒙了也速该后,楚河便将剑典锁在了剑峰。虽然言可以功勋兑换,却将所需功勋设置的极高。到现在为止,整个北海剑宗也无人能够达到条件。 其本意是为了转移矛盾,拿出一本假模假样的剑典出去当靶子,吸引一些人的注意,而他则是可以暗度陈仓,趁机将北海剑宗做大。 事实上,楚河也成功了。 曾经想要一口吞掉北海剑宗的乞颜部落,因为被这部所谓的绝世剑典,牵扯了太多的心神,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全力针对北海剑宗,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北海剑宗已经发展成了他们所无法操控的庞然大物。 草原人的心眼虽然没有中原人多,却也不傻。 之所以会上当,除了楚河把北海剑宗的名头吹的响亮,处处展现出绝世剑法的影子之外。也因为也速该确实也学到了一招十分了不得的剑法。 即便是他后来被繁华蒙了心智,开始疏于练习,凭借这一招剑法,那也是威风的很。 时过境迁,乞颜部落对于剑峰之上所谓的绝世剑典,仿佛已经死心。 不想这铁木真,倒是还有心去‘送死’。 没错! 在楚河看来,这就是送死。 剑峰为北海湖畔最高峰,常年风雪不散,寒冷之极不说。楚河更是以剩下的至纯真水为核心,布下了万寒封山大阵。 不要说一般人,即便是修炼有成的元婴境界修士,又或者能借得神力的强力萨满,踏上剑峰,也是九死一生。 至于元神境以上的修士,根基已成,元神已经能周游天外,得见更加广阔的世界,也不会被楚河这所谓的剑典吸引了。 铁木真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子,半点修为也无,竟然想闯剑峰,那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我倒要看看!这个铁木真,究竟是主角光环加身,大难而不死。还是真的就这么折在了剑峰之上。”虽然铁木真若是死了,这个副本极有可能就此终止。 但是楚河现在的六门神通,已经彻底解析出了四门,即便是退出了副本,依旧有四门神通可以用来凝聚金丹。 即便是稍有遗憾,也只是在一段时间内,少了两门对敌的手段,却并不会影响根基。 而楚河对于铁木真的主角光环,究竟强横到什么地步,又或者只是虚有其表,着实很好奇。 大真喇嘛既然让他不要插手铁木真的成长,那他就依言而行,即便是铁木真有性命危险,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反正一切的结果,都是铁木真自己的选择。 剑峰之上,铁木真一路攀行。 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着寒风看不到边际。成人看了都会腿软,甚至僵立原地,不敢多动。铁木真小小年纪,却不断的往上移动着,即便速度慢,他也是正在往上而行。 一个小小的避风口处,铁木真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努力瞪大了眼珠子,辨认着羊皮上绘画的路线。 这是也速该留下的遗物。 整个乞颜部落,始终不曾对剑峰顶端的剑典死心的,大约也就唯有也速该了。 用人命去填,他也寻到了一些大阵的规律,在步入山巅,进入阵法核心处之前,按照这图中所绘制的方法行走,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铁木真年纪虽小,但是性格坚毅,这一路攀爬,暴风、大雪,常人难以忍受的刮骨低温,他都熬过来了。 到了第四天,他终于走到了接近峰顶的地方。 远远遥望,都能看见,一本剑典正摆放在一座石台之上,被铁链锁在那里。 而四周的风旋和冰刀,都已经肉眼可见,密密麻麻的搅成一团。 好像无论怎么往里走,都会被这风旋先绞碎成肉末,然后被冰刀乱砍成冰渣。 看着这恐怖的风旋与呜呜呼啸的冰刀,铁木真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丝的迟疑。 “伟大的长生天啊!如果你能听到我铁木真的祈祷,就请保佑我得到那本剑典,然后修成绝世的剑法,为父亲报仇。” 紧接着他,铁木真一咬牙,用兽皮裹着自己的脑袋,埋头便往大阵里头冲去。 楚河在高处云端,看的摇了摇头,按照这种冲法,走不出五步,就会被乱刀劈死。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楚河觉得铁木真应该运气没这么差,或许能走十五步? 但事实上,铁木真用兽皮包住头后,整个人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方向感,脚下踉跄的颠倒的跑着。 连蛇行都算不上,有时候他明明是往前冲,却没有找准方向,而是开始往回跑。 如此这般,不过数百米的距离,铁木真跑了五分钟,还没跑完。 而楚河看着时,脸色却越来越怪,他也有楚王真身这个主角光环,也曾经体验过,什么叫做福运滔天。但是和铁木真此时的运气比起来,他的那点光环,都好像弱爆了。 虽然是在乱撞,但是毫无疑问,铁木真的每一步都走对了。 等到他闷头跑到锁着剑典的石台前时,竟然除了身上的衣物被刀气扫过,撕裂了一些之外,本身却连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 “这运气···不对!”楚河双眼瞪大,真元运足,将天眼神通发挥到了极致。 只见铁木真的身上,被一股浓郁之极的气运所包裹着,在这片大草原的天空下,他此刻的运气浓厚如华盖,举世无双。 而一道佛光也保护着他,同时催发着他这股气运,如同滚滚的气运烈火,燃烧在铁木真的头顶。 铁木真从锁链中取出剑典,哈气暖了暖手掌,哆嗦着手指然后翻开其中一页。 看着剑典上的图案,铁木真懵懵懂懂的,按照剑典中所载,并拢手指,比划着出剑的姿势,一剑刺出。 嗖! 即便是在冰刀飞旋,狂风鼓胀的大阵之中,楚河依旧听到了一道极为细微的破风之声,带着锐利气息,透露着不凡。 “等等!他不过是看了一眼,跟着学了一招,便能以自身的单薄气力,激发出一丝剑气。这···莫非我还不知不觉中,真的创造了一门绝世的剑法?这不可能吧!”楚河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谁改的?(求订阅) 自我怀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 转瞬楚河却清醒过来。 即便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这个只能算是粗通剑法的家伙,真的创造了一门绝世的剑法。他又不是不懂修行的小白,创造出来之后,自己也不是没有翻过。若真是如此,怎么会错过?还将它大大咧咧的摆出来。 这门所谓的绝世剑法中,充斥着大量楚河曾经看过的小说中对剑法的臆想内容。 什么极致于情,极情于剑。什么料敌先机,攻敌必自救。什么诚于剑,诚于己。什么以人奕剑,以剑奕敌。统统都堆添进去,然后草拟了一些剑招,强行配合一通。 谁要是真拿着当一回事去练,绝世剑法能不能成楚河不知道,但是人一定会被练疯。 “看来我锁在石台上的剑典,不是被换了,就是被改了。” “是佛门动的手脚?若是他们何必多此一举?根本不需要假手于我,随便找个机会给铁木真,不就罢了?” “又或者,是怕给出的秘籍,铁木真不重视。故意用这种方式,让他得来不易,才会认真修行?”这虽然也是个说法,但是楚河总觉得,还是太过勉强了一些。 “无论如何,先把剑典拿到手里,再探查一番,便罢了。”心中有了决断,楚河等着铁木真下山。 之后再找机会偷剑典。 却没想到,这铁木真竟然忍受着苦寒,在这风雪环绕之中,即便是小脸冻得青白一片,也依旧不断记忆着剑典中的剑招动作,同时背诵着口诀。 楚河运足了耳力,听着起低声颂念的一些口诀,以及手里比划的剑法招式,心中震撼莫名。 “这确实是我创造的剑法!只是却不同了,那些缺憾之处,那些强行模糊解释的地方,那些相互冲突,或者根本不合剑理的部分,全都被改了。以楚河的眼界看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比如料敌先机,攻敌自救这一段,其实这种说法,虽然乍一听很有逼格,但是根本比不上以人奕剑,以剑奕敌来的合理。 前者强调的是一个‘快’字,而后者是着重于‘算’。 人可以通过种种迹象,积累知识和能力,大致算到对手后续几招之间的变化。但是却绝不可能每一剑都快过任何一个对手。 因为‘快’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你快总会有人比你更快,一山还有一山高。 所以在楚河的这套剑法口诀之后,还被附加了一套十分不凡的步法。 楚河稍稍推算这套步法,便可以得知这是一道战斗时专用的步法法门。可以将自身与对手建立起联系,与对方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中,保持水平后,再在基础上进行一定量的提升。 相当于总是会保持相对速度的领先。 如此,以快压人,料敌先机,攻敌自救,就成为了可能。 又比如诚于剑,诚于己和极致于情,极情于剑,某种意义上也是相互对立的。而改编后的剑典中,给出的办法却是,直接分裂一部分的情感,溶于剑中。练剑、练情,人剑合一。 各种各样的弥补还有很多。 这就好像楚河提出了许许多多的设想,而那个未知之人,却将楚河的设想全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完整了。 而且楚河还感觉,在这繁杂的表面之下,还隐藏着这套剑典真正的本质。 那是一种楚河无法看透,却也绝不属于楚河所创造的本质,它让楚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哗啦! 楚河看到铁木真将剑典直接丢进了冰刀飞旋的阵法之中。 在大阵的撕扯下,那薄薄的剑典很快就被撕扯的粉碎,然后在狂风中,四散到了各处,绝不可能在集合起来。 “好强的占有欲!既然他会了,便不允许别人再有可能会。看来说不定为了这套剑典,这小子早晚有一天,都得找我这个师公的麻烦!”楚河见了心中却依旧毫无波动。 铁木真有这样的性格,再正常不过了。 王者的本质,几乎就都是贪婪到无止境的占有欲。 什么为了天下,为了百姓,那也不过是一些喊出来的口号而已。 因为铁木真的反复背诵,楚河对这套剑典改编后的内容,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即便稍有遗漏,结合自己创造的原本,稍加推断,也能明白。 只是,没有目睹被改编后的剑典,让楚河失去了探寻是谁改编剑典的线索。 “不过,既然有人想让我背锅,那就不可能留下什么破绽。即便是我拿到了改编后的剑典,只怕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虽然只是猜想,但是内心却这般笃定。 能够将那几乎是玩笑般的剑典,彻底改编成型,这需要强大的剑道基础,以及庞大的知识储备。 楚河暂时不去管铁木真,回到书房,将这部改编后的剑典再现出来,然后飞到玉龙峰,找到了在玉龙峰闭关的玉质道人。 剑法一道上,玉质道人的也算颇有建树,在这三界之中,未必排的上什么名号,但是也不大不小是个专家,至少比楚河在行。 楚河就是要让她看看,能否从这套剑法之中,探查出蛛丝马迹来。 待到玉质道人看完了楚河给他的剑典,那雪白绝世的脸颊上,也飞起了一道道晚霞般的殷红。 她将剑典抱起来,几乎塞进饱满的胸脯之中,用含着烟雾朦胧的眸子,水灵灵的对楚河道:“这剑典我之前见你草创的时候,还只是惊叹你的一些想法。不过却不相信你能完成。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确实是不出世的剑道天才。有了这套剑典,你这北海剑宗,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楚河没有对她解释这套剑典的真实来历,只是请她帮忙品鉴。 “你看看!这套剑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楚河问道。 玉质道人仔细又翻看了两遍,眉头紧皱起来,这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套剑法,虽然填充了许多你的想法。但是我可以肯定,它的本质还是另一套剑法,你只是更改了它的外在招式、运剑气势,却没有改变它的核心本质。” “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一门比较偏向于魔道的剑法?” “魔道?”楚河闻言,心中一惊,面色却无改变,而是顺势点点头道:“确实得了一些残篇,我将它融入了剑典之中。怎么!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玉质道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点揣测,但是不能确定。因为那套剑法,我也只是听闻过,没有真正见过。你这套剑典其中的一些特质,与传说中的那套魔道剑法,有类似之处。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将残篇借我一观?” 说罢,无比期待的看着楚河,任谁被这样一个位美人,用如此匆忙期待的眼神看着,只怕都不忍拒绝。 第三百二十二章小看了我的气量(求订阅) 楚河也是不忍心拒绝的,只可惜他压根就没有那所谓的剑法残篇。 .故而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掉。 告辞了玉质道人,楚河重新回到帝城剑宫,翻出宝鉴,找分魂商量。 有些事情,他势必不能四处宣扬,无论是帝辛还是玉质道人,都不是商量的好人选。申公豹就更不是了,面对他,楚河表面尊敬,实际上始终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惕。 包括对帝辛,楚河也一直都防备着。 他们虽然都是失败者,是被放弃的棋子,但是三界众生芸芸,又有几人能够成为圣人棋子?更多的都只是蝼蚁而已。 若真因为他们的失败,而小觑了他们,迟早都会吃个大亏。 “让铁木真修魔道剑法,这铁定不是佛门的手段了。即便是我对魔道手段了解不多,却也知道,早先的魔道若还是一些诸子百家的残余的话,经过三教多年的打压,早已经走向了偏激,真正的入了邪魔之道。行的已经是非常之法。若非损人利己,便是过分的激发潜力,以损伤根基为代价,迅速获得强大力量。”楚河手持宝鉴,对宝鉴中的分魂说道。 分魂也盘膝坐在宝鉴空间之中,用手托着下巴道:“你是想说,有人想用魔道剑法,暗害了铁木真,伤其天寿,损其根本。让佛门的一番计划,大打折扣?” 毕竟是楚河的分魂,虽然偏向热血流,但是智商还是在水准线上的。 “最重要的是,这口黑锅,想来是要结结实实的扣在我的脑门上。”这才是最令楚河在意的事情。 以铁木真的气运滔天,即便是修了魔道剑法,一时半会也是无碍,反而精进颇快。 只是身体毕竟也在无形间不断的被损伤,若是铁木真不称王还罢了,一旦称王,龙气入体,压制住修为。就会导致积蓄在体内的损伤,尽数开始爆发。 到那时,铁木真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衰败下去,最终积伤而亡。 佛门的大计,也会因此重重受挫。 “那不如我来修炼这套剑法吧!或许在不断的修炼过程中,能够从剑法中找到某些痕迹。”分魂主动请缨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你练就是我练,本质上没有区别。等到有一天,你我合一。一切的因果,还是会报应到我头上。所以这套剑法,在解除隐患之前,你我都不能练。” “那你准备怎么办?”分魂摊摊手问道。 楚河道:“那暗中动手,改编剑典的之人,没有用什么手段阻止我得知剑典的内容,显然是笃定我,得到这样绝世的剑法,一定会小心的珍藏起来,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当然他这么做,是半点好心思也没有,显然是想让我忍不住修炼后,便彻彻底底的背上这口黑锅,之后黄泥巴掉进裤裆里,怎么都说不清了。” “不过,他显然小看了我的气量。”说罢楚河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冷笑。 分魂诧异道:“你要将这套剑法给传出去?” 楚河道:“不错!我不仅要传,而且还要用不同的方式,传的到处都是。这样不仅可以多出许多的实验体,让我观察这套剑法的后续变化,而且也能变相的给佛门提醒。我想那些和尚、喇嘛,应该没有那么愚蠢才是,连我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懂。” “如此一来,我不仅能收集真实数据,对这套剑法,再度进行改良,更能把黑锅给甩出去。甚至可能的话,将那修改剑法之人给逼出来。” “你这想法!我只能说,我虽然不认同,但是也不得不佩服。道理虽然简单,但是战胜独享的贪欲,却并非人人能够做到。那算计你的人,他把你想得太简单了。”分魂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 就好像楚河渐渐的受了一些分魂的影响,战斗风格日趋开始变得硬朗。分魂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动不动就鄙视楚河满肚子的算计。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在相互不针对,没矛盾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达成一致和相互理解的。 春雪未消,冰湖未裂,铁木真的绝世剑法,才堪堪入门,还未来得及一朝崛起,一雪前耻。 北海剑宗,剑宫之中,就传出了一道消息,迅速疯传整个大草原。 北海剑宗的最高剑典,记录着绝世剑法的秘籍被盗了。 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有人在斡难河畔见过一个突厥人,用一招惊艳之极的剑法,斩杀了两个狼神的黑衣萨满。 突厥人一贯是用刀的,而当有一个突厥人一改习惯,用起了剑法,那指向就十分明确了。 消息传到帝城,久久不理剑宗事务的宗主贾六,发布了一个最高任务。 猎杀盗走剑典的突厥人,并且将剑典带回来。避免剑宗绝学的走失。 任务的奖励也很简单,谁能杀死那个突厥人,谁就能拜在宗主门下,成为真正的入室弟子,得宗主亲传剑典中的绝世剑法。 这个奖励咋一看,好像压根与任务本身一样。毕竟若能斩杀突厥人,夺得剑典,完全可以自己拿着剑典,远走高飞,何必还回来? 但是仔细研究,就能知道,概念完全不同。 整个北海剑宗都轰动了,而且更轰动的是,一贯以来对功勋值需求天价的剑典,竟然对功勋的需求大幅度降低。 像傅家,像张子鸣、杨辰空他们这些功勋值大户,只要咬咬牙,再收刮一下手下手里的功勋值,努力凑一凑,还是能够把兑换剑典所需的功勋值凑齐的。 最先行动的便是傅家。 在老太爷傅青博的带领下,傅家竟然一次性购买了两枚剑种。 楚河虽然已经打算让剑典烂大街,但是如果弄得太廉价,也显得他这个北海剑宗太没档次。故而在北海剑宗之内,剑典的传承,全都源于他精心炼制的‘剑种’。 每一枚‘剑种’中都包涵了剑典的全部内容,只是需要不断的解锁,在剑典彻底融会贯通之前,是无法私自对外传授的。 而且楚河还在‘剑种’中留下了暗手,这暗手便是楚河的第五门神通。 亿万分神化心术,按照楚河的楚河的推断,这该是一门魔道神通,收集情绪化为种子,种于人心,以观人行,透过别人的感官,去感悟万般世情变幻。 故而虽然是魔道神通,但是却又带着一丝丝佛道韵味,并未走入邪道。 楚河的剑种,就是基于这门神通炼制出来的。如此楚河便可透过练剑典的人,去感受这套剑法中的每一次变化和悸动,最终找到它的窍门以及缺陷。 第三百二十三章渐见端倪 裂口一旦撕开,就像江河决堤,很快就会泛滥。 北海剑宗的剑典,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伴随着腥风血雨一起,流传于整个大草原,全篇或许还算难得,但是一些残篇、篡改后的邪本,则已经在大草原上屡见不鲜。 而北海剑宗内的剑种价格,也一降再降。距离剑典被盗半年之后,剑种的价格,已经到了任意一个核心弟子,花费数年的功勋积蓄,就能兑换起的地步。 这让好些抢先举债购买的弟子,晦的肠子都青了。但是只要出的起价,就没有人会迟疑。 因为剑典本身确实足够强横,那每一招剑法都不似凡尘之剑,寻常武技根本难以抵挡。若是小气抠门,舍不得兑换,等待着继续降价,那就会落后同行者太多,逐渐被踩在脚下,再难超越。 而那所谓偷盗剑典的突厥人,当然是抓不到的,因为他本就是楚河假扮的。 现在不仅仅是北海剑宗的弟子,就连一些非剑宗的弟子,也能花费一些代价从黑市中购买到剑种。 有不少剑宗弟子,就通过倒卖剑种的方式谋取暴利。 这一切,也自然都是在楚河的纵容甚至是刻意引导下实行的。 得益于剑种的启迪,楚河将除了亿万分神化心术以外的另外几门神通,也都拆解成几十种不同的法门,然后炼制成神通种子,放到剑宫功勋殿中,任由弟子们兑换。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集思广益,让整个剑宗的弟子,帮他一起解析神通。 有很多人,修为虽然低,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想法,一刹那的智慧火花,就会为楚河提供一个方向。 渐渐的,楚河的剑种也流传到了中原。 在中原地区,也同样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最终有几位武林中的骄子,得到了楚河的剑种。 这些人无疑都是天赋不凡的,透过剑种中记录的种种,竟然由武入道,自发的踏上了修行路,成为了真正的修真者。 同时他们对剑法的理解和一些改良,也逐渐开始揭发出这套剑法内核的本质。 美丽、绚烂、华丽甚至是狠辣,都只是这套剑法的表象。 在骨子里,它是一套以情绪养剑,透支未来而获得强大力量的剑法。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的铁木真,一点修为也无,却能在初学一招,便激发微弱剑气的原因。 楚河就潜伏在剑种之中,观看着许许多多的人练剑,悟剑,然后集合大量的讯息,与分魂一起再重新进行总结,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更改。 更改之后,再制作成全新的剑种放出去,观察练剑者的反应和回馈,然后再调整。 大草原上,杀戮繁多,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杀人与被杀,都已经成为了常态。而剑典中的危害,却是潜藏的,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得见。 故而修炼剑典的人虽然不少,察觉到剑典有异,会伤根基的人,却并不多。 不过不多并不代表没有。 剑宗之内,杨辰空和傅青博就都有所察觉。 杨辰空选择了放弃剑典,只取其一部分,融入自身原本的武道中。而傅青博却另辟蹊径,结合自身的根本法门,开创了‘血剑’一脉,以人血养剑。将这种损耗转嫁出去,彻彻底底的入魔。 随着傅青博暗中练剑所杀的人越来越多,他体内的魔意也越来越强,甚至有了撼动楚河给他所下奴咒的地步。 只是作为潜伏的旁观者,楚河却看得明白。 傅青博并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他以杀戮,汲取别人的精气神三宝,以弥补自身练剑造成的亏空,看似聪明,实则糊涂。 修行为的是长生,而长生的根基,就在于精气神,三者强壮,则自然得享绵长寿元。 傅青博这么做,就等于将别人的精气神,强行慑服于自己体内,又缺乏足够强大,淬炼三宝的法门,过不了多久,潜伏在体内的各种驳杂气血和念头,就会齐齐爆发。 看似强壮的身躯,会以一种一泻汪洋的趋势,迅速衰退下去,最终被反噬而死。 倘若单靠杀戮,就能解决问题,那暗中想要害死铁木真的人,这手段未免也太浅了些。 铁木真作为佛门横扫世界的种子,手上沾染的鲜血,又岂是常人可比? 倒是剑种传入中原后,有一个名叫向世雄风的青年剑客的做法,有那么点意思。 他先由情入剑道,然后纵情、伤情,最终忘情、忘剑。 不仅破了楚河的剑种,更超出了原本剑典中魔道剑法的遏制,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道。 只是他的那些机缘,当真可以用巧合来形容,很难被复制。 而且这种办法,在楚河看来,更该被冠以‘牛头人’大法的名号。与小李飞刀,似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即便是能够泛用,楚河也不会去学。 为了一门剑法,就把自己搞的浑身绿油油的,楚河还不至于此。 不过这倒是给楚河提了个醒。 无论那魔道剑法究竟为何,它似乎是以情为载体,而引人入魔。各种情绪和欲望,都会成为滋养它的养分。 这一点与现实中,广泛流传的‘欲、魔道’,十分相似。 由于莫成海、秦大爷的原因,楚河也专门去更加深入的了解过欲、魔道,这种法门起源于欲、魔教,讲究纵情纵欲,放开一切束缚,不必理会任何约束。 七情炼心,六欲燃情,最终超脱一切,得享受真仙大道。 只是这种炼法,一般来说,造就的不是疯子,就是大魔头。故而欲、魔教的处境一向都不怎么好,几乎是人人喊打。 直到了末法时代,修真者大多缺乏修行资源,欲、魔道才死灰复燃,逐渐又兴盛起来。 等到罪欲乐队的主唱改造了《欲、魔经》,这才真正的解决了欲、魔道的绝大部分问题。 “假如这门剑法的核心本质与欲、魔道有关是出自欲、魔教的剑法,那么很显然,改造剑典的事情,就应该和全真教有关了。根据记载,欲、魔教的最后一任教主谷欲仙,就是死在了全真教刘海蟾的手中。” “想要嫁祸给我的,当然不可能是刘海蟾,他现在已经是得道真仙,叩开了仙门,轻易不会下场,理会凡间俗人事。但是必定便是全真门人。” “究竟是与不是,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楚河心中一定,便有炼制了几枚剑种,送到黑市,等着它们被带到中原去。 有着楚河的暗中嘱咐,一些被楚河暗中控制,却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商人,会想办法,将数枚剑种,送到一些全真弟子的手中。 只要有全真弟子使用了剑种,楚河的猜测就会得到答案。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各种求!) 第三百二十四章可还记得谷道人(求订阅) 铁木现在很抑郁。 千辛万古的得到了绝世剑法,没料到还没练多久,这绝世剑法就已经烂大街了。 虽然相比之后百分之九十的练剑者,都没他练的好。 凭借着一手强横的剑术,铁木真也已经在草原上打出了一些名号,年纪轻轻便名传十方,但是他还是觉得很抑郁。 不过一次意外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善心,帮助了一个老喇嘛,最终老喇嘛在临终前,将毕生功力传给他后,铁木真的这点抑郁,便缓解了许多。 强横的功力,加上绝世的剑法,铁木真甚至有了一人挑便整个北海剑宗的自信。 楚河按时没有管铁木真的变化,现在的他专注于其它事情。 常州玄杏林,一株古杏树下,有一真人微眼看着弟子舞剑,只见弟子剑法翩如惊龙,卷起数尺杏花,那柔嫩的花瓣,环绕着剑锋,竟然为剑气所充斥,携带了开碑裂石的锐气。 一剑刺出,杏花雨落,却夹杂着无穷的杀机。 小道士面露得色,周围一些道人,也都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几个相熟的道人,更是纷纷开口,询问小道士,究竟是如何把剑法练到如此地步。 唯有那坐在一株老杏树下的真人,面色却反而显得有几分难看起来。 “混账!本门剑法通玄,已然够受用一生,却要偏偏去偷学一些旁门左道的邪道之法,简直是不知所谓。”真人发话,众多道人顿时噤若寒蝉。 那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小道士,受了这一呵斥,心中的那点自满,顿时消散一口,不知不觉双腿一软,便跪在真人面前道:“师父!弟子并非有意偷学他派剑法。而是偶得一物,不知为何竟然自融于身,每每入梦,都能见有人传剑,弟子见这剑法并非邪道,正气堂皇,故而习之。” 所谓天地君亲师,师长本就威严甚重,加上在这小道士眼中,师父更是神仙般的人物,丝毫不以龌龊之心揣度。故而便将前后来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杏树下的真人,脸上的怒色稍稍收敛,严肃说道:“邪魔外道,最擅长蛊惑人心。你这剑法看似其正无比,但实则以摧残根基为本,强行催发强横剑气,逞凶一时,为祸一生。不足以取···。” “你说你偶得一物,那是否最近,认得了一名姓谷的道人?”真人询问道。 小道士闻言,跪伏在地上,仔细想了想,却又摇头道:“启禀师父,弟子未曾认识一名姓谷的道人。” 那真人便凌空挥手,以真元绘出一人形象,让小道士辨认。 借助着剑种,同样看到那人形象的楚河,忍不住却也情绪波动起来。 这一丝波动,顿时为杏树下的真人所发现。 一掌拍来,直接打在那小道士的额头。 淡紫色的剑种,便被直接拍了出来。 “好贼子!还敢窥视!”真人运转道法,四周风起成束,杏花化针,将剑种团团围住,不让剑种逃离。 楚河自知不是那真人对手,万万不能让其看破行迹,得知真身。 故而直接引爆剑种,斩断了与剑种之间的那一缕心神联系。 剑宫中,楚河眉心发疼,金丹中隐隐成型的元婴,稍稍萎靡了一点点。 揉了揉眉头,楚河心中念头起伏,难以平静。 那杏树下坐着的真人,便是全真南宗五祖中的翠玄子石泰,最擅长医术。 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石泰用真元所绘出的那人,赫然便是曾经在龙宫,为龙君贺寿的谷御峰谷道人。 按照第一次入龙宫时,玉质道人的介绍,此人乃是青城剑修,一手金风斜雨三三剑,天下剑修中少有敌手。 但是问题在于,为何那全真小道士施展剑典中记载剑法之时,石泰首先怀疑的便是这位谷道人? “等等古欲仙、谷御峰···这两个名字,似乎很有些相似,莫非这二人还有什么瓜葛?”如果只是名字,楚河还不至于毫无道理的这般联想。但是从石泰的态度上来看,剑典修改一事,与谷道人似乎撇不开瓜葛。 “如果真的而是那位谷道人,剑典被改一事的一些疑问,便都迎刃而解了。以他的剑道修为,将我那胡乱编造的剑典,补充成真正的绝世剑典,并非难事。问题的关健在于,他与欲、魔教的谷欲仙是什么关系,而且他又为何要改写剑典,等着铁木真来取。” “看来必须再去找一趟玉质道人,从她那里寻得龙后元神,以求答案。”楚河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谷御峰谷道人既然与龙君交好,那么身为龙后,敖厥一定知道很多关于谷道人的讯息。 步出剑宫,直入玉龙峰,楚河再度求见玉质道人。 相比起上一次来,玉质道人的态度冷淡了一些,显然是因为楚河敷衍拒绝,借其剑法残篇的关系。 “不知贾宗主此次前来,又有何事?”玉质道人的语气很硬,更有些冷。 楚河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女人说话冷不怕,怕的是淡。 无论是冷是热,那都是态度,有态度,就有机会改变印象,创造新的态度。 倘若是平淡的敷衍,那才是真的不想理会,就很难有什么回旋余地了。 楚河语气一软,不急不缓,温和说道:“自然是有事相求,还请道长通融。” 说罢又取出最近整理后的新剑典,摆放在玉质道人面前的石桌上,当做礼物。 看了楚河摆在桌上的新剑典,又看到楚河脸上那温和的表情,以及满眼的真挚,玉质道人的态度不自觉的便软化了下来。 女人是感性动物,态度很容易受气氛感染。 如果给过去的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那么回过来的,一定是更加激烈的反刺。 但是如果,不经意的将气氛放缓和,那么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对方也连带的温和起来。 “有什么事,说罢!”玉质道人这句话似乎还是没什么好脾气,只是附带了一些小情绪,不再是那么的冷冰冰,仔细再一听,仿佛还夹杂着一丝丝撒娇般的味道,当然也可能是无心之举。二人之间,交情是有的,但是暧昧···却还差点意思。 “还请道长请出龙后来一见,在下有事情,想要向龙后请教。”楚河说道。 玉质道人一愣:“有事情找姐姐?” 紧接着却又警惕起来。 对于龙后,玉质道人的情感是无比复杂的。 正因为如此,当楚河提到龙后的时候,玉质道人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也不知是在防备什么。 第三百二十五章人生就是一次盛大的绯闻 (加更) “安心!我就在这里问,你不必避讳。”楚河对玉质道人说道。 闻言,玉质道人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下来,倒是让楚河觉得有些可惜。 毕竟玉质道人紧张的时候,有些部位也挺的特别高,加上衣衫单薄,更突显了形状的诱人。如今松懈下来,虽然依旧挺拔,却缺了几分细致的勾勒。 玉质道人取出玉瓶,并不将瓶口打开,而是掐动印诀,那原本羊脂白玉般的玉瓶,缓缓的变得透明起来。 龙后的元神已经变成了人形,就坐在玉瓶中的一架秋千上,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看起来小小的玉瓶,里面却仿佛是一座独立的小岛,有花有草,有景有物,更有一所小房子。 除了没有自由,玉质道人看起来也没有亏待龙后。 看到玉质的瓶壁变得透明,秋千上的玉质道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楚河和玉质道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倒是齐心,都来看我?怎么,是想看本后如何落魄么?那可要令你们失望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劳烦你们操心。”龙后一张嘴,尖酸刻薄的话语便扑面而来。 楚河闻言,却道:“龙后话不要乱说,我和玉质道人清清白白的,你这么一说,说的好像我们有一腿似的。我什么都没捞着,就凭白背了这么一口黑锅,那可冤枉。” 此话一出,龙后微愣,玉质道人的面色却瞬间绯红起来,眼神恍惚,对着楚河冷哼一声,离开了原处,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见楚河竟然配合的挤兑了一句玉质道人,龙后难得的心情好起来,虽然看楚河依旧厌烦、厌恶,却也耐烦继续和楚河说几句。 “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去求我么?还要特意用话挤兑走那个蠢丫头。”龙后果然精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明白了楚河的真实用意。 其实楚河也不是非要赶走玉质道人不可,他最大的目的,还是稍稍让龙后心情好一些,等会问话之时,也更加合作一点。 而且他方才那句话,也称不上重,调侃、暧昧的意味更浓一些,找机会向玉质道人再道个歉,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楚河微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向龙后您问个安!顺便请教一下···有关于谷御峰,谷道人的事情。” “哈哈哈···!”龙后闻言,却直接大笑起来,甚至有些破音,显得尖锐刺耳。 “他果然来了!他来找我了!小子!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送你去轮回转世。若是被他找到我,见到我现在的样子,那只怕你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龙后尖锐笑道。!!! 楚河现在脑子里又乱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清醒过来。 “没想到,谷道人和龙后还有一些‘绯闻’,看来自古以绿人者,人绿之。龙君在外神龙摆尾,龙后就在龙宫中,给龙君植树种草绿化龙宫,这特么···还真刺激。”楚河心中想着,脸上的表情,也精彩之极。 “只是这谷道人为何不直接打上门来,反而大费周章的玩了这么一出?莫非是因为帝辛?”楚河能想到的,暂时也只有这个理由。 “果然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绯闻,每个人都难免沾上一些桃色纠纷。”楚河叹了口气。 “既然他是来找我麻烦的,那最终目的一定是你。那不如我现在就直接灭了你,也免得日后后悔。”楚河说的很认真,更认真的看着龙后。 龙后却一点不怂:“灭了我?你以为那个蠢丫头会答应么?她虽然记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却也还念着我今生对她的好。怎么舍得让你灭了我?你是她的对手么?” 这话说的,楚河就很不高兴了。 但是无可奈何的是,龙后说的偏偏是事实。 玉质道人全面恢复,并且再做突破后,已经是元神境界的高人,相当于不如了修真的第二阶段,楚河即便是手段再多,面对元神境的高人,也是没辙。 帝辛虽然有了灵智,但是坦白来讲,还不如身为帝王魃时好用。 至少那时,帝王魃是可以被楚河一定程度上控制的,主动权握在手中。 而现在,楚河要想使唤帝辛,那并不简单。 “你既然不怕我,那不妨告诉我,谷御峰的身份又如何?莫非我知道了他与谷欲仙的关系,就能对他如何么?” “不过你要是真的心疼这个情人,不说也罢。只是既然已经变了心,却还口口声声的为龙君如何、如何,就显得有些虚伪了。”楚河刻意挑拨道。 龙后闻言,满面怒容:“你以为你的这点小伎俩有用?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谷欲仙原名谷御仙,和谷御峰确实是亲兄弟。只是后来二人道有不同,便分道扬镳。这一点,其实修行界很多人都知道。” “你若是打着用这点事情来针对他,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谷御仙、谷御峰!原来如此!谷御仙死在了刘海蟾的手上,谷御峰却没想着找全真教报仇,看来他们两兄弟的关系,真的是不怎么样啊!”楚河说道。 龙后咯咯笑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简直大错特错!刘海蟾当年确实是针对过谷御仙,只是他的目的是想要将谷御仙拉回正道,收他入全真门下,从而壮大全真南宗。本来谷御仙已经明显态度软化,甚至交出了欲、魔教的全部典籍和收藏。” “只是后来,却被一群和尚堵门,死在了泰山脚下。所以谷御峰的仇人不是全真教,而是那些佛门的和尚。” 楚河的脑中霹雳响过。 一切都通了。 断续的关系,各种线索彻底的连贯起来。 谷御峰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好一个谷道人!看着风淡云轻,仙风道骨。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机。只是他没有想到,先是在石泰处露了行踪。如今又被龙后给卖了个干净。” “由此可见,龙后和谷道人搞暧昧,可能也只是为了报复龙君,本身对他应该并无太多情谊。”想到这里,楚河难免为那位谷道人感到惋惜。 就在楚河心中心思乱转,浮想联翩之时。 北海剑宗的上空,忽然有轰鸣之声响彻。 紧接着便听到了帝辛的厉啸之声:“何人擅闯!给我留下!” 8) 第三百二十六章寻迹而来(求订阅) “有人打上门了!”第一个念头,楚河想到了谷道人,紧接着却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如果谷道人真的这般不管不顾的打过来,那他就不会隐于暗处,做了这许多事情,那样未免也太过麻烦了些。 “难道是那些喇嘛?他们这是要借机生事?”心有所想,楚河脚下却并不停歇。 神足通一动,人已经直入云霄。 就见那高天之上,两道身影正在迅速交替,如两道流光一般纠缠。若非楚河的天眼已经全部解析,只怕也无法看清。 “竟然有人能够在速度上和帝辛争锋,看来若非实力比帝辛高出一截,那便是本身擅长身法。” 仔细看清之后,楚河脸上露出苦笑。 “没想到是他!早想过他会追寻上门,不曾想竟然如此之快。不过,只要没有被抓住现行,相互之间也没有绝对的冲突,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想罢,楚河直接出声呵斥道:“何人来我北海剑宗放肆?莫非欺我北海剑宗无人呼?” 言罢,北海剑宗碑林内积蓄多年的敬畏之力,开始迅速的凝结。 隐隐约约中,一个浑身披着火焰的巨大身影,在云端浮现。 那身影手中持着一杆火红的长矛,与其虚幻的庞大身躯不同,长矛无比的真实,携带着一种毁灭和燃烧的力量,焚尽一切。 “巫术!想不到在这北海蛮荒之地,竟然还有人能使用如此纯正、古老的巫术。”其中一道身影率先收手,帝辛依旧一身的黑色斗篷,飞速的回落到楚河的身旁。 “阁下何人?为何闯我剑宗?”楚河看着对面那身穿道袍,龟形鹤骨的道人,明知故问道。 道人闻言,眼含讥讽之色,却还是回答道:“贫道全真石泰,与道友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楚河自然知道石泰是什么意思,却面不改色死不承认道:“石真人说笑了!在下对石真人是仰慕已久,不过见面今天倒是第一次。” 说罢便散去了巫术,那调度起来的庞大敬畏之力,却并未回归碑林,而是继续化作层层乌云一般,盘旋在楚河脚底。 相比起直接凝结成巫术,这样敬畏之力的消耗,却是小了许多。 在北海剑宗驻地,在庞大敬畏之力的帮助下,即便是面对元神高人,楚河也丝毫不虚。 那石泰愿意罢手与楚河对话,不也正是忌惮楚河的这份力量么?否则若能直接出手将楚河擒走,他又何须在此与楚河浪费唇舌。 “你既然不认,那也便罢了!只是不知道友究竟从何处习得那欲、魔教的拜欲剑法,且又为何要算计贫道的徒儿,却还请告知,给个交代。否则的话,我全真教也并非好欺辱的。定当约定好时日,叫上几位师兄弟,再来拜山。”石泰一点前辈高人该有的骄傲都没有,这话里话外,都是仗着人多欺负人的意思。 楚河加上帝辛、玉质道人,顶多也就能应付三个元神境。而全真教不算北宗,南宗便至少有五个元神境。 要是一拥而上,那还真是大麻烦。 楚河脸上的表情更加温和了一些,笑着漫步过去,站在距离石泰不到十米之处说道:“石前辈对我有误解,那晚辈也认了。前辈所说的‘拜欲剑法’,晚辈确实不曾见过。不过本门最近倒是有一部至高剑典失窃,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前辈弟子若是习了我门中的这套剑法,那按照规矩,也该是前辈给我等一个交代才是。” “本门剑法虽然流失,但贵弟子贸然修习,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如今练出了问题,却反咬一口,上门来问罪。若这就是全真教,号称道门正宗的行事作风。那岂不是要连累天下正道,也为人耻笑?” 所谓耍赖,那就是,能讲狠的时候,就讲狠。讲狠不过的时候,就变着法的讲道理。 楚河这话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是表面上来说,也确实是这个理。 全真教既然自诩正道,那就不能不讲道理吧!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不讲道理。 果然石泰听了楚河的狡辩之言,表情一僵,脸色更黑了下来。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北海宗主。贫道看你剑宗之名,大约是欺世盗名。倒是不妨取个舌宗的绰号,也免得误导天下人。” “你不打算给交代,此事死不认账,贫道未能抓住你的把柄,确实也不能直接就此寻衅,破了你的山门,也免得旁人说我全真教行事霸道。不过这件事不算完。北宗的师兄们,再过不久,就要北上传道。他们可不像贫道这般好糊弄。你若是挡了路,休怪他们将你一脚踢开。”说罢石泰一个转身,元神已经劈开了虚空,返回肉身。 元神境高人,虽然能瞬息遨游数万里,但是却无法拉着肉身一起跑这么快,大多时候都是以元神游天地,肉身还在家中安坐。 “就这么三言两语被我劝退了?这石泰这么虎头蛇尾?不对劲!他好像是特意来给我说后面那句话的。” “只是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让我主动退让,还是去寻全真北宗的麻烦?又或者是在说,我已经被北宗盯上了?” 楚河还在深思,忽然一道剑光从虚空中划来,连帝辛都来不及阻挡。 下一刻剑光停留在了楚河面色,碎裂开来化作一小段文字。 “要去吗?”帝辛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别人都找上门了,躲也躲不掉。方才那一剑,他已经足以击杀我,却并不动手,显然另有目的。” “要我同你一起去吗?”帝辛又问道。 楚河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多事之秋,铁木真快要十八岁了,北海剑宗现在的处境颇为微妙,片刻离不得人。你继续坐镇剑宫。我独自去见他。” 说罢楚河跺脚发动神通,按照那文字中所写,朝着约定的地点飞去。 楚河当然不会这么莽撞,他手中还有底牌没有掀开,即便是约他见面的谷道人,骤然真的发难,他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北海对岸,楚河曾经搭建的草亭,还在那里。 只是稍稍有些荒芜了。 此时草亭中,谷道人正立在那里,一人便犹如一柄冲宵的剑,相比起龙宫中所见时的温和,此刻方才显露出了属于天下绝顶剑修的锋芒,看到楚河飞驰而来时,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 显然是佩服楚河孤身应约的勇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帮岳母绿了岳父(求订阅) 见楚河已至,谷道人伸出手指,剪断草叶,折成草人。顺手一抛。 那草人在地上一滚,便化作了绿衣的童子,手持着各种清扫工具,开始打理草亭,将原本显得荒芜的草亭,收拾的颇为雅致。 再顺手招来一朵湖边的小花,指尖轻轻扫过花瓣,那小花便凌空飞舞,化作了红衣的少女,面容精致,漫步到草亭,跪坐在草亭中央的桌子前,开始烹茶。 这手段看似神奇无比,仿佛点化生灵,赋予了俗物生命。 其实不过是一些类似于撒豆成兵的法术。 这童子,红衣的少女,本就是谷道人收服的灵体,甚至是鬼物。草人、花瓣,都只是他们暂时的寄托。 刻意在楚河面前,展露这一手,未尝没有先声夺人的意思。 只是却见楚河面不改色的步入草亭,接过少女素手递过来的茶汤,牛嚼牡丹般的一饮而尽,显然并没有被他这等手段骇住。 “看来不是个偶得传承的散修,而是真有师门来历的。只是不知却是哪一派,暗中扶植的棋子。”谷道人心中又为楚河打上了一个全新的标签,嘴上的却说道:“你伤了她,你说我该杀了你吗?” 声音又轻又淡,温和的询问,就像清晨从湖面吹来的风一般,不粘一丝一毫的烟火。 “你若真要杀我,就不要再多找理由。若是为龙后而来,你又凭什么呢?”谷道人的声音淡,楚河的声音比他还要来的淡,就像昨夜的月色,残留在山涧的余韵,已经不见其形,徒流半缕残韵。 谷道人闻言,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反而笑了起来:“说的不错!杀人就杀人!何必找理由,贫道何时又变得如此虚伪了。” 楚河放下茶杯,赞了一声好茶,没有半点紧张,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般道:“没办法!关心则乱,谷前辈用情深了,心自然也就乱了。所谓情深不寿,谷前辈···还是多多保重的好。” “她现在怎么样了?”话锋突转,谷道人即便是被楚河挤兑,也并无动手的意思。 楚河表面镇定,提起的心却稍稍放松了一些:“挺不错的!玉质道人与她之间,恩怨纠缠,一时半会难以说清。不过我看得出来,玉质道人不会为难龙后。” “但是她却会为难玉质,更会为难你。我再了解她不过了,她一生要强。如今却折在了你们手上,若有一日脱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我虽然骤然相识,却也已经交手过一次。贫道自认看人不会有错,你是那种心狠手辣,一定会将危险斩断在萌芽中的人。”谷道人视线紧盯着楚河,四周的花草树木,都绷直了起来,形如利剑。 风声中也仿佛带着剑啸。 “说的不错!可我不是玉质道人的对手,有她护着,我也无能为力。”楚河摊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像是在对着谷道人诉苦。 短短几句对话,楚河对谷道人的性格,也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这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表面的温和不过是一种装饰,甚至连伪装都谈不上,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楚河说了一句不算假话的假话。 确实,就实力而论,楚河绝不是玉质道人的对手,想从她的手中强行夺走龙后,那似乎绝不可能。 但是那说的只是最浅层的硬实力对比,真讲起了,楚河有不下十种办法,从玉质道人的手中颇为轻易的得到龙后。 果然听了楚河‘坦白’,谷道人视线从楚河身上挪开,跨过了北海,朝着玉龙峰上望去,似乎想要瞧见想瞧见的人。 “为什么不去见她?你要抢,我们也拦不住!”楚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谷道人的计划,某种意义上,已经失败了。 这种情况下,直接出手夺走龙后,难道不该是最佳的选择吗? 谷道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没落的神情。 “有些人,你总是想着,念着,却又始终不想去见。” “因为知道,对方心中没有你。你付出再多,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敷衍罢了。” “倘若足够愚蠢,瞧不见这些敷衍,倒也罢了。最怕的是过分的聪明。” 谷道人的话,引得楚河一阵白眼。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这就很矫情了。 先不说,谷道人和龙君是好友,背着人家觊觎别人老婆,已经很对不住人了。而今还玩这种情深play,这何止是无耻,简直就是无耻。 更何况,龙后这样的心机婊,楚河是怎么都看不上的。 对这样的女人,你越是表现的对她死心塌地,她便越是瞧你不上,自以为把你撰在手心,只是吊胃口,最后连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当然了,所谓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也无用,因为别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你一道。 欲擒故纵的结果,只能是放虎归山,连那一丝虚幻的期待,也都烟消云散。 楚河甚至遥想当年,若非得见龙君与玉女峰的女山神,双宿双栖,互相爱慕,引得龙后心生嫉妒。她是否会看得上龙君,那还是两说。 总会有那么一种女人,送上门的都觉得贱,怎么都瞧不上。唯有从别人手里抢的,才会觉得值钱。 “其实你要真有心和龙后成了,我倒是有那么个办法。”兴许是瞧不上谷道人的这幅为情所伤,难以自持的摸样,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嘴贱,楚河仿佛是无意,且信口的便说了一句道。 视线灼热而又滚烫的移动了过来。 谷道人原本抱在怀里的黑翀虎,猛然吃痛的叫了一声,抬起爪子,便冲着谷道人的脸上挠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谷道人却连脸上的血渍也不擦,死死的盯着楚河道:“什么办法?贫道警告你,若是满嘴胡说,我便把你剁碎了做成猫粮,喂给小黑。” 黑翀虎在地上一个打滚,变成一丈高的大物,咆哮着,仿佛在提醒谷道人,它是虎,不是猫。 楚河将到了嘴边的‘一日三餐’‘日久生情’等词都重新嚼碎了吞回去。 面色有些尴尬起来。 “莫非在继送岳父小黄文,鬼畜岳父小三,暴打岳母后。我还要再帮岳母绿了岳父?这···我楚河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么偏偏总是让我如此为难。” 第三百二十八章走过最深的路 面对严肃之极的谷道人,楚河感觉此时的谷道人,比之前要危险百倍,就像一座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楚河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其实前辈您现在的情况,继续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这般不如不见,还不如直接破釜沉舟,真正的加深龙后对您的印象。” 谷道人听着觉得有点意思,整个人微微放松了一些,一挑长眉,示意楚河继续。 “您既然和龙君是好友,又心仪龙后多年,想来对于他们之间的那点事,应该也是心知肚明。在下也不再班门弄斧了。”说这话的时候,楚河表情扭曲,极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 没奈何,这龙宫的后续内容,实在是一次比一次劲爆。楚河真不知道,还不会有更劲爆的内容,等在后面。 只能说,修行界的高人,比咱们老百姓,还会玩。 强忍住笑意,深呼吸后,楚河接着说道:“您认为,龙后会喜欢上龙君,究竟是欣赏其人品本事,远超过您,还是因为妒忌玉质道人的前世,心中起了魔障?” 谷道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心中起了魔障!她是那么的耀眼,却又要强。当年的玉女峰山神,在她身边就像个小丫鬟似的。但是季城那厮,却偏偏一眼便看中了玉女峰山神,反而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看来···定然是季城有心为之。”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谷道人眼里,龙后即便是有万般不是,那也是最好的。 故而对于辜负了龙后的龙君,也是心有不满,如今自然以恶意揣度。 楚河却觉得,当年的龙君,并未有那么多的龌龊心思,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玉女峰山神的,只是奈何造化弄人。 打断了谷道人对龙君的继续指责,楚河一拍手道:“这就对了!龙后这样好强,定然不许自己不如旁人。前辈你不妨故技重施,让龙后‘偶然’瞧见你‘移情别恋’,那时背叛感和护食心起,她对前辈您的印象,一定会大大加深。” 谷道人已经逐渐被楚河忽悠瘸了,听了楚河如此荒诞的建议,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动怒,反而在思考着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她太讨厌我了怎么办?万一她以后都不想再见我了···。”堂堂天下少有的绝顶剑修,此时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少年,那样子也就别提了。 楚河似乎都有点找回,当初在寝室,对着一帮小学弟,吹牛传授泡妞秘技的感觉。 “记住!你现在在龙后心中,也就是一个路人,和龙宫的虾兵甲,蟹将乙,本质上差别不大。他和你暧昧来往,目的也只是想要让龙君知道后,气一气龙君。说不定,份量还没我重。” 楚河的话音一落,就看到万千草叶,化作剑锋抵到了他的身边,时刻准备着将他千刀万剐。 “怎么!说两句实话就不乐意了?想不想和龙后好了?给我撤了!”楚河丝毫不怂,大声呵斥道。 哗啦啦···! 草叶尽数掉落在地,竟然发出犹如金属器物掉落的声音。 “加深印象只是第一步,展现你的魅力,然后引起龙后足够的争夺欲,这就是第二步。这一点,我没办法帮你。毕竟再怎么套路,那也要一定的本钱和底线。我不可能给任何两个人去搭桥牵线。”楚河这话便是留有余地了。 即使是最后谷道人失败了,那也只能说他本身本钱不够,怪不得楚河。 而此时谷道人自然还保持着自身的迷之自信,觉得按照楚河给的套路走,确实大有可为。 “最后就是让龙后对龙君彻底失望,然后在同一时间,你也要展现自己的担当,让她觉得你可以为她依靠。如此三步之后,便能成功抱得美人归。”楚河继续笼统的说道。 这些其实都是很套路的东西,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那就呵呵了! 不过耐不住谷道人听进去了! 他本来不至于此,只是关心则乱,而楚河说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认真来讲,楚河说的当然不是全无道理,这确实是就这龙后的性格,分析出来的一套貌似可行的方案。 只是任何的方案,最终落实,靠的都是实施的人。 坦白说楚河并不看好谷道人。 嗡嗡嗡···! 剑鸣声四起,淡金色的剑光从谷道人手中绽放。 一把不过一尺来长,剑身金黄,中间有一道血线,剑脊上有松纹,剑颚如牛角的短剑,浮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贫道采五金精英,混合太乙精金以及黄曾天玉晶,耗费近十年苦功炼制而成。现在当做谢礼给你。倘若事成,贫道不仅传授你毕生剑道绝学,更送你一道升仙令,轻渡元神关。”谷道人大方之极的将淡金色的短剑递给楚河。 这是一柄飞剑,配合专门的御剑之术使用,能纵横千里取人头。 只可惜,楚河并不会任何的御剑法门,以之施展那套剑典剑法,虽然威力依旧极强,却没有发挥其全部特性。 显然谷道人也是动了个小心眼,想要用这柄飞剑为诱饵,引楚河卖力的为他出谋划策,攻略龙后。 楚河收起飞剑,脸上的表情就更灿烂了。 “前辈豪气!那晚辈也就多嘴一句。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在于能够引起龙后嫉妒的那个人。想来前辈也想到了,正是玉质道人。” “如今玉质道人也在发愁如何处置龙后,既不伤了龙后,又出了心头的那股怨气。前辈不妨将想法坦言相告,玉质道人说不定会配合前辈。” “否则的话,前辈一个人唱独角戏,戏太假···那也是会穿帮的。”楚河收了人家的礼,多少也要表示一下,便又信口说道。 谷道人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多年的期待,顿时有了盼头,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楚河心中却是一定,脸上同样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 “如此一来,就等于借用龙后,暂时将谷道人绑在了北海剑宗。我又多了一个可以勉强借力差使的元神高手,而且看样子还是元神境更高层次的大高手。那些喇嘛要再想放肆,那就要多掂量一下,会不会撞的头破血流了。” 铁木真十八岁成年在即,佛门的计划即将全面启动,按照约定楚河要交出北海剑宗,彻底成为铁木真的助力。 但是现在,楚河有点想要耍赖,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九章打上门了(长古东流的万赏加更) 既然起了念头,楚河便开始计较起来。 虽然准备赖账,但是这道理得站住。 这一年,铁木真十八岁了。 同时已经名满大草原的铁木真,遭遇了第一次奇耻大辱。 昔日仇敌蔑儿乞部的脱脱部长又抢走了他的妻子。铁木真向蔑儿乞部开战,打败了蔑儿乞人。 携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铁木真重返已经四分五裂的乞颜部落,夺取了乞颜部落可汗的位置。 而也在这一年,一位喇嘛来到了帝城,上了剑宫,让楚河兑现诺言。 原本相谈甚欢,楚河也有了兑现诺言,让出帝城的迹象。 只是一个‘偶然’,楚河认出了一个跟着喇嘛,并且信奉喇嘛的突厥人。 此人正是盗走剑宗剑典的那个突厥盗贼。 楚河直接翻脸,一剑将喇嘛轰出了剑宫,之前谈好的交易,也自然告吹。 喇嘛受辱而回,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上当了!贫僧着了那贾六的道!”大真喇嘛气的浑身发抖,他一生苦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为了信仰,奉献出最后一口粮食的虔诚信徒,也有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兵刃,对佛祖毫无敬畏的无信者。却从未见过,像楚河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必须要惩处,佛祖慈悲,但亦有金刚怒目!”大真将消息传回萨迦派,找派中祖师定夺此事。 萨迦寺灰白色的墙壁在阳光下被照耀的熠熠生辉,常年不散的诵经声和铃铛声合在一处,有令人心安的氛围。 而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三尊金色的佛像下,萨迦寺三祖扎巴坚赞猛然睁开了眉心的一道竖目。 “诸位僧众!今有邪魔阻路,碍我佛弘扬大法,诸位可愿与我一同前往,斩除妖魔?”扎巴坚赞的声音如同雷音一般,传遍了整个萨迦寺。 寺庙中,霎时便有一道道佛光升起。 一艘镶嵌着珠宝和玛瑙、玉石的宝船飞起,搭载着萨迦寺的众多高僧,朝着北海飞去。 宝船迅猛,不过半日功夫,便已经抵达了北海剑宗之外。 高高悬于天上,宝船绽放出无量的佛光。 当佛光洒下,整个帝城外,常年不散的冰雪,开始迅速的消融。 许许多多剑宗的弟子,骤然被这佛光一晒,就觉得浑身针扎似的疼痛,开始纷纷哀嚎起来。 哗啦啦! 一道道剑光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升起,漫天的剑光交织成一片,如同蝗虫一般封锁住了天空,也将那刺眼的佛光,大量的阻挡在了帝城之外。 急促的钟声敲响,原本安宁的北海剑宗,此时也变得分外紧张起来。 杨辰空、张子鸣、傅青博等人就等在剑宫大殿之外,都着急的嘴角冒泡。 “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人打上门来了!”张子鸣搓着手,早已经过了中年的他,身上的书生气已散尽,多了许多世俗和圆滑,原本的那股子亲和力,现在也几乎半点不剩。抬头看着剑光之上,隐隐笼罩下来的佛光,表情中有压制不住的惊恐。 时光终究会将我们变成我们曾经最讨厌的摸样,或许多年前的张子鸣,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是这样的一种形象。 傅青博却看起来更年轻了一些,如同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一身的肌肉高高隆起,皮肤呈现枣红色,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极为不安全的威慑感。 三人中,最镇定的要属杨辰空了,虽然···他也不那么正常。 现在的杨辰空,竟然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如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正太。 也不知道究竟是修了什么法门,才变成了这般摸样。 “已经启动了万雪天剑大阵,只是用来布阵的灵玉毕竟有限,而且那宝船似乎还没有全面发威。现在要决断的是,究竟死守帝城,还是趁机撤走。”傅青博语气生硬的说道。 不舍,当然是不舍的。 帝城他花费的心血最多,早已将这座城市,当做了傅家的私产,如今要舍弃,如何舍得? 杨辰空和张子鸣二人也是面色变幻,犹豫不定。 “怎么?还未战!就先胆怯了吗?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血眼狮子傅青博么?”一个声音从剑宫之中传出。 原本脸色变幻不休的三人,顿时都露出轻松之色,仿佛有了主心骨。 也直到此时,他们才猛然惊觉,原本都以为可以取代楚河,现在看来···他们都还差得远了。 “有敌人来犯!那就打回去。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根,是我们所紧守的最后底线。如果连它都能舍弃,那我们以后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楚河走出来,口中的鸡汤,如子弹般穿透了三人的心脏。 “去召集弟子!我有事情要宣布。”楚河挥挥手道。 三人晕晕乎乎的去了,原本准备找楚河商量撤离的话,各自在嘴边转了一下,都没有说出口。 剑宫广场之上,成千上万的剑宫弟子排列着。 头顶的剑阵不断闪烁着蓝光,偶尔被一道道佛光冲击着,仿佛随时都会破裂开来。轰隆的嗡鸣声,撼动下来,摇晃着整座山峰,感觉着四周的晃动,人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楚河就站在一柄巨大的石剑剑柄之上,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着他的脸颊和衣襟。 俯视着那些面有一丝丝惧色的剑宗弟子,楚河忽然一伸手,用力一挥。 剑阵破开了一个口子。 一道佛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被楚河身上庞大的金色剑气一冲,直接撕碎,化作零星的光斑洒落。 “你们害怕了吗?” “回答我!是不是怕了!” 楚河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将风雪击碎。 “怕···。”一个细小的声音还未彻底发出来。 楚河面容中,充斥着无穷的愤怒,暴喝一声:“你们怕!我也怕!但是怕有用么?敌人已经打上门来,想要夺取我们的财富,占领我们的城市,杀戮我们的亲人,践踏我们的尊严。” “那我问你们,怕有用吗?” “没用!”稀稀落落的回答声响起。 “是的!没用!因为敌人不会怜悯,不会慈悲。他们带着杀戮和征服而来,那我们就给他们以还击,让他们知道我们北海剑宗的剑是笔直的,是致死也不会屈服的!”楚河的声音继续响彻,一股名为澎湃热血的东西,渐渐的在这里盛行。 “从现在起,功勋榜全面开放,所有弟子只要参与战斗,功勋值翻三倍。记首功者,战后成为宗主弟子。待我离开后,便成为新的剑宗宗主。” “无论其身份,无论其地位高低,无论是汉人、蒙古人、契丹人还是突厥人、罗刹人,全都一视同仁!” “现在,你们举起手中的剑来,回答我!你们还怕吗?” “不怕!不怕!”所有人都高举着剑,用力的呼喊着。 傅青博此时却面色铁青,那些人群中的傅家子弟,也都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他们的这点情绪,相对于众多的弟子而言,却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杨辰空!你负责来安排弟子布防,以及修补剑阵,有任何闯入帝城又或者想要闯出帝城者,杀无赦。张子鸣,你负责调动后勤,救治受伤的弟子,以及记录每一名弟子的功勋值,不许有丝毫的遗漏和错误,否则我拿你的人头祭剑。” “傅青博!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带着你傅家最精锐的子弟,随我一同,正面迎战。究竟能不能博得最大的收获,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三百三十章锁我剑道? 一道道剑光凝结成巨大的圆环状,将楚河连同许多剑宗内的精英弟子一同送到剑阵之外。 这些精英弟子,有许多都已经筑基,聚合起来,也能形成一股不小的战力。 站在剑阵之外,直面那刺眼的佛光,更能感受其恐怖。 而北海剑宗的护宗剑阵,从外部来看,已经破破烂烂,残缺了一大片,只怕已然支撑不了太久。 这门剑阵本就是玉质道人提供,且帮忙布置的。 耗费了帝城好几年的全部效益所获,眼下残了一大片,傅青博看了也是肉疼的厉害。 宝船之上,有佛影升起,巨大的佛掌,直接隔空朝着楚河拍来。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动手。 “说好的反派话都多,这不合理啊!”楚河心中乱想着,手上却一点也不慢。 手做剑指,法天象地的神通局部发动,一指似乎引动剑招,朝着那巨大的佛掌刺去。 咯吱! 如同两块巨大的玻璃,相互摩擦的声音,剑指与佛掌同时湮灭。 楚河脚下的剑光崩碎了一大片,不少没站稳的弟子,直接从圆环上掉了下去,落入剑阵与佛光碰撞的交战区,被绞成碎片。 楚河却双臂一震,圆环直接带着众多弟子,朝着宝船撞去。 宝船之上,浮现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晕,阻隔着剑光圆环的靠近。 数十个花色僧袍的喇嘛,从宝船上跳出来,落到剑光圆环上,手持法器杀向剑宗弟子。 而剑宗弟子,也纷纷结成剑阵,与那些喇嘛交手。 楚河的对面,也同样出现了一位对手。 这个喇嘛虽然身披花色僧袍,但是头上却光秃秃的,并未戴着僧帽,左手手持着宝幡,右手则是持着降魔杵,神情严肃而又刻板。 天眼一观,对面的这个喇嘛,赫然已经是相当于元婴中期的修士,身上的气息生晦不明,显然还有更多的潜藏力量,没有被激发。 密宗多有灌顶、转世之术,许多大限将至的佛门高人,都会选择将一身的精华全都留给后辈弟子。能真正全身全尾,转生第二世,重新开始的大德,毕竟是少数。 “萨迦寺,大保法王,今日除魔在此!佛祖庇佑!”喇嘛口中说着,便直接朝着楚河冲来。 他手中的降魔杵,挥舞着幽光,宝幡则是化作一团祥云,环绕在周身。 攻守兼备,而且这一击,让楚河决然不可小觑。 楚河手持谷道人送的飞剑,运转真元,身形一转化作一个巨大的青色葫芦。 葫芦口一张,一道金色的剑光被瞬间喷出。 哗啦! 大保法王的宝幡被剑光撕碎,那降魔杵也在剑光下,被斩断成了两截。 大保法王的胸口瞬间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眼。 一双大手从宝船中伸出,迅速的将大保法王带回宝船之中。 下一刻,整个宝船中佛音大作,一道道佛文梵音编撰的锁链,开始包裹着四周。 啪啪啪! 先是组成剑光圆环的剑光开始破碎,然后是很多北海剑宗的弟子开始发现,他们的剑气被收束起来,根本无法动用,没有了剑气的加成,再强的剑法,威力也会锐减。 “看来是有针对来的!故意要锁住剑道,想要让我束手无策么?”楚河脸上挂起了一丝丝冷笑。 “只可惜,你楚爷我从来不靠剑吃饭啊!”手持龙牙刀,楚河身上披上了一层绯红的火焰神袍。 这是楚河以巫法凝聚出来的火神袍,龙牙大刀上,一道道以灵兽血描绘的巫纹,开始亮了起来。 巨大的力量,毫无征兆的便在楚河的刀口处爆发。 “躲在乌龟壳里,就想让老子跪了!做什么美梦呢?”楚河咆哮一声,巨大的刀光刺破天云,狠狠的扎在了宝船之上。 这一刀名为‘天降’,是分魂耗费心力,研究出来的杀招之一。 借用巫法的加持,楚河将这一刀的威力,发挥出了百分之三百。 当刀光落下,那宝船上炸起了一道道刺目的眩光。 一声尖锐的佛鸣后,宝船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啪啪啪! 一连串如同鞭炮般的炸响,宝船上镶嵌的珠宝、玉石、玛瑙、翡翠,都开始一枚接着一枚炸碎。 一刀获利,楚河毫不停留,脚下一跺,神足神通发动,已经突入了宝船内部。 佛门没有真正的大举进攻,而只是来了萨迦寺一脉为先头兵,这是楚河意料之中的事情。 任何庞大的组织内部,必然都是矛盾重重,只要不作死的挑战整个佛门,他们很难将力量真的拧成一股绳,来进行碾压性的打击。 铁木真一事,是萨迦寺站在明面上推动的,一旦成功,那么最大的利益,自然也归萨迦寺所有。 这在佛门内部,会遭受多少妒忌,那也就不必多说。 此刻楚河攻入了宝船内部,毫不停留,刀起刀落便杀入了那些正在念经做法的喇嘛群中。 一路砍瓜切菜,就将这些空有佛门真元,却不修护身之术,不通近战之法的喇嘛们砍杀一大片。 和中原的那些佛门同行比起来,这些喇嘛在高原上养尊处优,大多数也是贵族出身,修行佛法倒也罢了,可没有那个苦心,去数十年如一日的修炼近战的功夫。 这就像魔武双修的魔战士,打破防御,直接冲进了一群法爷的队伍里,那杀伤力已经无需多说。 “住手!你这个草原深处爬出来的魔鬼!看法宝!”一个声音大喝,从船舱内传出来。 一个古铜色的经筒绽放着无穷毫光,要将楚河罩住。 庞大的吸力袭来,楚河被定在原地,好似没有了反抗能力。 楚河却在原地,猛然之间摇身一变,顿时便化作了一条金色的鲤鱼,一个甩尾,竟然摆脱了那股吸力,挣脱了经筒的束缚。 金鲤闪烁,仿佛划破了空间,在宝船的另一端出现了楚河的身影。 鲤鱼脱去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来。任他逍遥到九州,处境宛如似仙庭。 楚河隐藏的最后一门神通,便是这金鲤摆尾脱身术。 这本是一门妖族神通,唯有有金鲤血统的妖族才能修习使用。 但是谁让楚河不仅修了九江行脉法,又精通苍龙变呢! 故而这门神通,他也学得,并且十分契合。 显然这也是鬼谷子刻意为楚河选的。 这世上乱七八糟的束人法术、法宝实在太多了,有一些甚至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而有了这门金鲤摆尾脱身术,绝大部分类似的手段,就对楚河无效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硬怼萨迦三祖 叮铃铃···! 铃铛声响,激起摄魂之音。 楚河识海之内,有翠竹大放青光,将这铃声尽数排斥。 楚河却洋装出如醉酒般的姿态,步履踉跄,似乎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 咚咚咚咚! 那躲在暗处,以经筒差点收了楚河的喇嘛,却并未被楚河的这般做派引诱现身,而是集结了一群喇嘛,各自手持法鼓,开始敲打起来。 大鼓、铜鼓、腰鼓、曲柄鼓、羯鼓、嘎巴拉鼓等众多的法鼓齐鸣,带着一股震耳欲聋的音浪。 这已经不仅仅是针对魂魄而来的攻击,强大的音波,形成了冲击,如同一道道海浪,连绵不绝的朝着楚河拍打。 一股胸闷欲呕,五脏翻腾之感涌起。 楚河摆出一个背身向下,单腿弯曲向上的姿势,进入与天地合的状态,借用庞大的天地之力,来对抗众多法鼓敲击,撞击过来的音浪攻击。 嗡···! 法螺声起,配合着法鼓一起,将音浪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肉眼可见的音波,不断的扫向十方。 那宝船之外的剑宗弟子,许多都开始吐血狂吼,在音波的冲击下失去了理智。 傅青博更是全身毛发竖起,周身血红,如同恶鬼一般,手持巨剑,胡乱劈砍着,许多跑到他身边的剑宗弟子,都被其斩杀。其中还有不少,是他的直属后辈。 就在法鼓和法螺的齐鸣中,众多喇嘛分两排拍开,一个身披着红、白、蓝三色袈裟,头戴宝石佛冠,手捧着嘎乌盒的大喇嘛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他手中的嘎乌盒是似乎是金色质地,却泛着古韵,看起来十分的古老,盒内端坐着蓝色宝石雕琢而成的佛像,一手持金刚杵,一手持着法铃。 那法铃还在微微的晃动着,而金刚杵上,一抹抹凝聚到了极致的佛光,正如光斑般汇聚。 即便是已经占据了上风,那大喇嘛也没有丝毫的大意,没有靠近楚河,更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全力催动着手里的嘎乌盒。 在楚河眼中,那嘎乌盒里的金刚手菩萨雕像,似乎正在无限的放大。 它就像真的降临了凡尘,出现在了眼前,通天彻地,无法战胜。 手中法铃如巨山,金刚杵如巨柱,一举一动皆有粉碎天地之势。 换做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修行者,面对这样的威势,早就吓傻了,哪里还有反抗情绪。 但是楚河现在虽然五脏翻腾,痛苦不堪,理智却未失。 金刚手菩萨已然入了真佛境,不可能降临此处,何况天条对于佛门约束力虽然低,但是佛门西天未尝没有约束之规,否则任由这些仙佛强者在凡间动手,一不小心世界都会崩毁。 眼前所见,皆为幻象,一切种种,定然是从心而起。 楚河也消化过两枚舍利子,对于佛门的这些手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为什么佛易入魔? 因为都是玩弄人心,心念一起,便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看着那无比高大的金刚手菩萨,楚河长刀一摆,反而手持刀朝着其冲了过去。 越是接近,那佛像反而越小,等到靠近之时,佛像已经重新归于那大喇嘛手中的嘎乌盒中。而楚河与大喇嘛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三米。 “保护法王!”众多喇嘛用藏语高喊着。 楚河脚下一跺,手中的刀带起凶炎,撕碎了挡在前面的阻隔,已经朝着那手捧着嘎乌盒的大喇嘛砍去。 叮! 刀砍在了大喇嘛的手掌上。 却连对方的一丝油皮都没有刮破。 几乎就在一瞬间,大喇嘛手掌的嘎乌盒开始虚化,而他本身则开始变蓝,就像是与嘎乌盒里的佛像合一了一般。 驾驭着法相,四周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浑身倦怠的馨香,大喇嘛用手掌擒住楚河的刀。 而就在大喇嘛的身后,浮现出了十四条手臂,加上原本的两条,竟然多达十六条手臂。 身后的每一条手臂,手掌中都掐着独特的印诀。 这大喇嘛正是萨迦派的三祖扎巴坚赞,根本法门修的便是无上瑜伽密乘中的喜金刚法。 随着十四只手掌中的手印变化。 楚河便感觉到身体正在不断的变重,就像是有一层层的重力,如同大山崩塌一般朝着他压来。 在外人眼中,楚河的身形正在不断的弯曲、佝偻,仿佛要屈服跪拜在大喇嘛扎巴坚赞的脚下。 四周的法螺和法鼓的声音,都开始飘远,变得虚幻。 楚河却念头一动,金丹内隐隐成型的元婴,摆出了一个双掌托天向上的姿势,大自在之意冲刷着楚河的灵魂,反而与那股庞大的重力,产生了猛烈的对冲。 果然重在于意,而不在于形体,楚河猛然一个抬头,双眼中电光如疾,让那大喇嘛扎巴坚赞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小半步。 楚河却已经贴身撞了过去。 运刀如风,身旋转如陀螺。 叮叮叮···! 刀风在扎巴坚赞的身上乱砍着,拉起一道道火星。 已经与佛像合一,运转喜金刚法相的扎巴坚赞即便不擅长近战,但是就是站在那里任凭楚河劈砍,楚河似乎也砍不动他。 八荒吞气! 海量的灵气汇聚到了楚河的金丹之中。 踏歌而行! 纵横争看银刀出,瀺灂初惊玉花碎。 楚河的修为暴涨到了金丹极限,当刀速达到一定程度,在同一处反复割动,即便是坚硬的法相也露出了一丝丝的裂痕和破绽。 “风来!”楚河站在甲板上高呼。 风便真的来了!大量的敬畏之力在燃烧,然后化作狂风的力量附着在楚河的刀刃之上,让楚河挥刀的速度更快。 “火来!” 轰! 熊熊之火在刀锋处被点燃。 扎巴坚赞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十六条手臂重重叠叠的朝着楚河拍来。 他的头顶也浮现出了五面白骨冠,吞吐着各种气息,想要将楚河吞下。 “风火绝连城,天开甲光出。引刀成一傲,寒芒窍中来。” 一言而落,楚河同样一掌推出,却见那手心之中,仿佛崩裂出了一把仿若虚幻的长枪,唯有一点寒芒,真实无虚。 啪···! 顺着楚河刀锋割裂的伤口,寒芒狠狠的扎了进去。 扎巴坚赞发出一声痛呼声,仰头往后栽倒。 “老子的东西想给就给!不想给,你别想抢!敢抢,就崩了你满嘴的牙!”咆哮一声,楚河身体变大,高达十丈,脚下用力一跺。 哗啦! 整艘宝船从中间断裂开来,然后朝着下方掉落。 第三百三十二章让草原的雄鹰,在我脚下臣服 一脚踩沉了宝船,指挥着剑宗弟子,将那些喇嘛俘虏。 楚河孤身返回剑宫,开始计划下一步的打算。 没有借用帝辛、玉质道人等人的力量,单凭一己之力,以城中积蓄的敬畏之力,便解决了来犯的敌人,确实让楚河大涨自信。 但是却没有让楚河变得盲目。 佛门的大计不可阻挡,打退了萨迦派,单单只是藏传一脉,就还有宁玛派、格鲁派等庞大的佛门势力。和萨迦派这种主要依靠血统传承的派别不同,宁玛派和格鲁派才是藏传一脉的主流,势力庞大,实力强横,不好招惹。 “如果推断没错,下一次可以暂时退出副本的节点,就在不久后的十三翼战,那位草原雄鹰,将会遭遇人生的第一场惨败。也是他真正走向成熟领袖的开始。” “既然如此,我就等着这位草原上的雄鹰来求我,暂时臣服在我的脚下,受我驱使,暂为傀儡。” 不错!楚河既然打败了萨迦派,接下来的念头,便是取代萨迦派的位置,辅佐甚至是控制铁木真的崛起,将他推上草原王位。 要做到很难,无异于火中取栗。 首先铁木真肯定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反噬扎手。 其次那些佛门的人,也不会坐视楚河摘走果实。 虽然他们的目的看似和楚河一致,但是推行这个目的,实现目标的力量,必须是来源于他们内部。 楚河的插手,会让他们在铁木真处,降低许多的影响力。 而这么做对楚河有什么好处? 如果他是一条咸鱼,只要等着节点的到来,老老实实的退出副本就可以了。 反正他主要目的已经基本完成,除了亿万分神化心术以外,其余五门神通,基本上已经解析完成,剩下的都只是一些水磨工夫。 即便是亿万分神化心术,在下一次副本结束,节点降临之前,也估计可以解析完成。 但是这个意外得以数次衍伸的副本里,好东西实在太多了。 黄金屋、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谷道人送的飞剑、帝辛炼制的捆仙绳、至纯真水等等,楚河都想带出去,在现实中也拥有。 虽然这些东西,他都接触到了,按道理就都可以抽中。 但是多次副本的经历,以及对副本的深入研究,让楚河明白,接触到是一方面,对副本的挖掘、参与度也是一方面。 简单来说,接触到是权限。挖掘和参与度,就是兑换积分。 有权限没积分,一样无法得手。 楚河在这个副本中的挖掘度,一定爆表。龙宫剧情的参与度,那也高的离谱。 但是之后展开的大草原征服剧情,参与度就只能说是一般了。 估摸着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很难入手。 而偏偏,对于此物楚河是最为需求的。仅次于黄金屋。 所以楚河决定冒险一试,如果只是铁木真征服大草原这一段,想来过分一点应该···没关系!如果蔓延到铁木真开启世界征服的模板,那以楚河现在的实力,还是猫在一旁,喊666为妙。 就在楚河整理思路,同时计划之后的路线时,张子鸣已经将这一战的损失呈报了上来。 八千剑宗弟子,这一战死了一千多人,损伤了三千,代价惨重。这还只是人员伤亡,帝城、剑宫以及诸多其它山峰的物质、建筑损失,更是庞大到惊人,五年内北海剑宗是别想着恢复元气,重回巅峰了。 然而这些死和伤的,其实大多是都是被战火波及所至。 修士之战,每往上提升一个档次,那差距都是决然不同。 “将约定好的抚恤和功勋全部发放,宗门仓库全面开放,所有的门中秘典全部解锁。”楚河对张子鸣吩咐道。 张子鸣闻言,面有难色,然后才呐呐说道:“这样做···会不会导致秩序混乱?普通弟子和核心弟子,岂不是一点区别都没有了?而且···。” “而且弟子们的力量上升太快,并且没有了权限的遏制,你还有像你一样的人,会失去手中的权利,失去在宗门中,赖以生存的土壤,对么?”楚河将张子鸣没有说完的话,直接补充完整。 张子鸣直接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楚河。 以前他以为楚河修仙修傻了,大好的权利,强盛的宗门都置之不理,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道。 直到这一战才猛然发现,楚河才是唯一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 对于修行者而言,所谓的宗门、势力,都不过是其羽翼,是为他服务的工具,而不能成为枷锁和禁锢。 唯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拥有权力。 借助体制,借助系统,所暂时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只是张子鸣醒悟的太迟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机,也错过了他自身的黄金时代。 在楚河的眼中,现在的张子鸣已经几乎散尽了利用价值。 曾经的他,气运如巨松,澎湃不休。如今的张子鸣,气运却如同寒烟,风一吹就散。 “我不管你们的利益会受到什么损害!张子鸣!你必须记住,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所给予的。如果我想要拿走,你无法反抗。所以我的意志,必须得到贯彻,并且不打丝毫的折扣。” “你明白么?”楚河死死的盯着张子鸣。 尽管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是楚河暂时还是不会真的对他如何。 因为黄金屋! 楚河已经修为日深,懂得了因果牵绊,万事万物息息相关的道理。 黄金屋是楚河从张子鸣的家族中盗走的,也正因为此,才导致他流落北海,同时气运一日低过一日,好好的主角模板,渐渐的被消磨成了背景板。 如果楚河直接杀了张子鸣,那么势必会在某一个时刻,因此付出某种代价。 又或者导致黄金屋无法抽出。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楚河会束手束脚。 很快楚河就会率领着北海剑宗的弟子,下到草原,‘投奔’铁木真,助其夺取大草原的主宰权。 乱战之中,不幸战死一两个,没什么实力,且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面对楚河的森然面孔,张子鸣脑海中,一直以来贾老六的印象,终于彻底的散去,然后重组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全新的摸样。 心中一紧,面色煞白:“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照办!” 说罢退后几步,到了大殿门口,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张子鸣虽然有私心,但是他说的不错,楚河这种开放一切限制的行为,确实会导致剑宗之内制度失衡,矛盾会被激发。 但是那是和平时期才有的问题,现在楚河已经准备对外战争,那么矛盾自然也会被转移。 楚河要做的便是,一手大棒子一手甜枣子,鞭策着北海剑宗的弟子们,为他的计划,耗尽最后一滴血。 第三百三十三章十三翼战 (为哈里路也万赏加更) 北海剑宗与萨迦派之间的大战,只是草原上一道稍稍起眼的波澜。 此时最为惹人注目的,便是铁木真和札达兰部首领,被称为古儿汗的札木合之间的双雄之争。 札木合曾经是铁木真的安答,但是随着铁木真一家的落魄,而与之疏远。 如今铁木真要崛起,札木合这位曾经的义兄弟,就成为了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 同时对于札木合而言,铁木真也同样极具威胁。 当然这些都是极为表面的矛盾。 在背后,札木合和铁木真的对立,是一次草原旧势力的反击。 腾格里投身了佛门,转世为铁木真,要征服大草原,然后以大草原为核心,朝着全世界席卷。 而那些原本草原上存在的神灵们,却并不愿意抛弃他们的荣光,成为佛门的奴仆,脖子上拴起奴役的锁链。 所以他们扶植了札木合,并且凝聚了大量草原部落的力量,要将铁木真一举歼灭。 金明昌元年,札木合藉口部人劫掠铁木真马群被射杀,联合泰赤乌等十三部共三万人进攻铁木真。 铁木真得到札木合部下亦乞列思人的报告后,将自己所属三万人分为十三翼(营),铁木真和母诃额伦各分统一翼军,其余各翼多由乞颜部贵族统领。双方大战于答阑巴勒主惕。 这一战打的极为惨烈。 在草原上,是两方部落群体的血腥厮杀,鲜血将斡难河的河水都染红。 而在虚空之中,则是一群草原神灵的厮杀。 铁木真身为腾格里的转世,依旧还有一些忠心于他的神灵,暗中守护着他。 这一战,佛门和楚河都没有插手。 铁木真的失利是必须的,那些忠于腾格里的神灵,早已注定了牺牲。如果他们还在,无论是佛门还是楚河,想要掌控铁木真,都不是那么的容易。 这一战,铁木真大败亏输。 不得不带着残余的部将往退避于斡难河上源狭地。 同时书信一封,去往札木合处,一面陈述昔日安答的情谊,一面表示出臣服的态度。 札木合心中大喜,不顾众部落的首领劝说,领军还本部,不再追击。 回归本部之后,但他却将俘虏分七十大锅煮杀,用以祭祀各方助他的神灵。 一时间踌躇满志,有气吞天下之志。 楚河和杨辰空坐在铁凤背上,看着那蔓延十里的大铁锅里,沸煮着的人肉。 诡异的肉香味,扶摇直上,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闻到。 杨辰空闻到这股味道,先是抽了抽鼻子,紧接着面色一白,抱着铁凤的脖子便对着下方使劲干呕起来。 “本来我还想劝你放弃帮助铁木真,而是转而支持这札木合。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札木合残暴至此,不是良主。”半响,杨辰空才缓过气来,竖起身子对楚河说道。 楚河站在铁凤背上,面不改色,实则早已转为内呼吸,外面那浓郁的肉香味,他根本一点也闻不到,否则的话难保不会失态。 “选择铁木真而不是札木合是对的。不过却不是因为札木合的残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多少所谓暴虐之主做过的事情,那些所谓的圣贤明君,也未必做的少了。” “撇开其它背后因素不提,札木合此人刚愎自用,并且不听任何的劝谏,我们投身过去,讨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且像他这样的性格,大败亏输,也是迟早的事情。”楚河淡淡的分析说道。 “看吧!再过不久,札木合就会因为他的性格,将那些聚拢在他麾下的部落全都逼走。” “毕竟草原上的部落都是自由的,缺乏大的约束力,只要一点点的外力作用,看似庞大的群体,就会分崩离析。” 楚河说完,连见也不见那位与铁木真曾经齐名的札木合,调转凤头朝着铁木真现在苟延残喘的斡难河上源狭地飞去。 铁木真此时正坐在小山坡上出神。 孛儿帖就陪在铁木真的身边,不说话,就只是望着他,眼神中始终充满了爱慕和信任,没有一丝的失望和疑惑。 作为妻子,如果不能给予实质性的帮助,那么孛儿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且崇拜自己的丈夫。 即便是为了不辜负这样的信任,铁木真也一定会从深渊中重新再爬起来。 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用语言和行为,去讽刺挖苦与自己命运相连的丈夫,在原本就不堪的局势中,再添上一把骚乱的火。 “孛儿帖!我战败了!可能会一无所有。札木合也喜欢你,如果你去找他,我不会怪你。你是草原上最美丽的丽珠,应该佩戴上最高贵的后冠,我已经给不了你了。”铁木真忽然转过身来,认真的对孛儿帖说道。 孛儿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去,整理了一下铁木真颚下长出的浓密胡须。 然后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他。 她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睛却仿佛在告诉铁木真,她会带上最尊贵的后冠,但是却必须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亲手为她戴上。 铁木真握紧了孛儿帖的手,手心的温度,让他又有了拼搏的勇气。 “好!你不弃我!那我铁木真对长生天发誓,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会打败札木合,然后横扫这片草原,将你应有的荣耀,送到你的手中。”铁木真豪气顿生,很是激昂的说道。 “我相信你!”孛儿帖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说道。她没有拒绝铁木真的许诺,更没有半点的迟疑与不相信,就仿佛铁木真所说的,就是事实。就好像,铁木真要给她取来的,是湖边的一朵野花,那么简单而又轻而易举的东西。 一个好的女人,是一朵解语花。 而一个好且成功的女人,却不能只是一朵花,她必须是一个港湾,让男人在风雨之后,有一处安歇。同时也永远不会忘记,征服大海的勇气。 远处的铁凤飞来的时候,是孛儿帖先发现目标。 她悄悄的转过身子,用自己挡在了铁木真的前面,笑容依旧灿烂,没有任何的变化,简单而又纯粹。 楚河和杨辰空从铁凤上落下来。 此时铁木真也发现了二人的到来。 “杨堂主!这位是···?”铁木真看到了杨辰空,打着招呼,同时用视线瞟着楚河,这是铁木真第一次见到楚河,虽然楚河的雕像和画像,在北海剑宗内并不罕见,但是铁木真以往注意不多,此时第一瞬间,却是好像没有想到。 当然也有可能,这只是他的伪装。 至少楚河就发现,铁木真已经将孛儿帖拉到了身后,同时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第三百三十四章抵达节点(为小百白文万赏加更) “傻小子!我是你师公,你是我徒孙啊!”楚河看着铁木真,满眼的都是一种名为‘宠溺’的情绪,果真就如同爷爷看待孙儿一般。 只是天可怜见,当年的也速该,何曾得过楚河的重视。 铁木真其实是认出了楚河的身份。 只是面对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楚河,这一句‘师公’,铁木真还是叫不出来。 只能模糊道:“贾宗主大驾光临,却不知为了什么?铁木真现在,牛羊和马匹都没了,连部落的勇士,也都快要死干净了。可没什么可招待宗主的。” 楚河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铁木真的敌意一般,继续用那种肉麻的语气道:“你是我的徒孙,受了欺负,自然有我这个师公给你出气。要人我给你人马,要钱粮牛羊马匹,我也可以给你送来。北海剑宗的势力,都可以为你所调度。” 铁木真闻言,不仅没有惊喜,反而浑身都紧绷起来。 没有人会凭白的付出,楚河所谓的师公与徒孙的情谊,在他听来荒诞到可笑。 但是不可否认,楚河来的太是时候了。 现在的铁木真急需要这样有力的支持,所以他即便知道楚河的目的不单纯,却也不能一口拒绝。 “你想要什么?”铁木真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 这一问,就代表了他的态度软化,同时也象征着一定的屈服。 像是把自己摆在了案板上,任人宰割。 楚河笑了,笑的更加和蔼:“你我爷孙两人,何必计算的如此清楚。我的北海剑宗,迟早也不都得是你的!” 铁木真面色发白,用手揪住的胡子都差点扯断。 楚河这句话,还有一半的潜台词。 “不行!我不会答应你,如果非要如此,我宁愿被札木合砍下脑袋,也不会屈服。”铁木真固执说道。 但是楚河却知道,他拒绝的并不坚决。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君临了大草原,那么北海剑宗会成为国教,而我···也会成为国师。”楚河又道。 “这···!”铁木真迟疑起来。 按道理,这就是空画大饼,却能得到大量的支持,没道理不答应。 但是铁木真却迟疑了,他总感觉,一旦答应了,会失去更多。 “怎么?就连这么点要求,都不想答应师公么?那师公可真伤心了,这北海剑宗的基业,看来是要换个人继承了。”楚河说道。 铁木真却忽然眼前一亮:“师公说,让我继承北海剑宗,此话可当真?” 楚河道:“自然不假!有苍天为证,厚土为鉴。” 铁木真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与师公定下这个约定,还请师公速速派遣门中弟子前来助我。” 楚河心道一声:“此事成了!” 他其实并不是非要当个所谓的国师,而是要占据名份。 有了名份,很多事情就都好跟着一起参与。 自然也就能使得参与度大大提升。 之后随着北海剑宗势力的加入,铁木真部落大伤的元气,也开始迅速的恢复,而不断的开始蚕食一些小的部落,以及接收从札木合那里叛逃过来的部落。 随着铁木真力量的不断强大,铁木真开始向杀害父祖的敌人寻仇。击败主儿乞部,杀其首领,部将木华黎父子投诚。 铁木真的再次崛起,出乎了札木合的意料之外。 遂又组建十二部联军,故技重施,向铁木真和克烈部发动了阔亦田之战。 这一次,札木合率领的乌合之众经不住铁木真王汗联军的猛烈打击,在剑宗弟子的斩首行动干预下,不到一天就土崩瓦解,札木合投降王汗。 随后铁木真进攻塔塔儿部,其首领札邻不合服毒自杀,塔塔儿部另一首领也客扯连投降。 紧接着,铁木真就开始了他势如破竹的征程。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对手,都会被他一一碾碎。 而在这个过程中,楚河也全面参与其中,虽然不算出了很大的力气,却也总少不了他的身影。 甚至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楚河干预了许多铁木真的判断,在铁木真一路征战的过程,也为自己谋夺了许多福利。 终于,当铁木真将蒙古草原上,几乎所有大型的部落走征服之后,在这片土地上,他再也没有了对手。 在楚河的眼中,铁木真的气运已经笼罩了整个大草原,与其完整的结合在了一起,并且形成沸腾之势,有朝着四面八方溢出的迹象。 也就在铁木真征服了整个大草原后的第二年的春天,蒙古贵族们在斡难河源头召开大会,众多部落的可汗,为铁木真上尊号“成吉思汗”。 就在铁木真正式成为成吉思汗的同时,不远处的大帐中,正在推演运转真元,尝试着是否突破元婴试试看的楚河睁开了双眼。 “呵!还真是久等了!终于到了这个节点,可以退出副本了。” “不过还要再耽搁一会,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先做才是。” 楚河翻手拿出宝鉴。 宝鉴上已经布满了裂纹,显然不可能在支撑太久。 分魂就在那宝鉴之中,一手举着一个小山般的大鼎,然后卖力的抡着。 看到楚河久违的拿出宝鉴,也知道了楚河的意思。 “久等了!既然你准备收回我了,那可有准备好,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为我送行?”分魂丝毫没有即将‘走到尽头’的惋惜,反而是兴奋异常的对楚河问道。 虽然楚河和分魂是一体,没有什么死不死一说。 但是当分魂融回楚河本身,他就再也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意识,某种意义上说他死了也不错。 楚河看着分魂,心中还是颇为有些不舍的。 不过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更快。 “自然!这一次,我会好好的将你轰杀成渣。”楚河说道。 分魂舔了舔嘴唇,眼中的战意如同烈火一般高昂起来。 “如此,求之不得!来吧!” 楚河心念一动,便已经投身到了宝鉴之中。 “还是一样!地图你来选,时间我来挑!”分魂说道。 楚河毫不犹豫直接便说道:“大沙漠!” 分魂闻言一笑:“第一次战斗的那个地图吗?有始有终,还是想要尽全力的一雪前耻?既然如此,我便依了你,时间正午!” 宝鉴空间一阵变幻。 第三百三十五章男人至死都中二 黄沙漫天飞,烈阳当空照。 除了衣着打扮不同,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就杵在喧嚣的沙土飞扬之中。 “话已说尽,路已走绝,你出招吧!”一身黄色练功服的分魂,一手持刀,一手持短枪,对楚河严肃的说道。 楚河闻言,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反而松了下来。 “这种梗就别玩了吧!古龙腔不好学,装逼不成,一不小心就成傻逼了!”楚河对分魂吐槽说道。 分魂不理楚河,而是自顾自的接着剧本往下演。 “今日你我一战,各自不必留情,诀生死,也分胜负。若无向死必杀之心,这一战便大可不必。” 楚河脸上的那一丝丝调侃之色,逐渐收敛了起来,短枪杵在黄沙之中,双手捧刀,对着分魂抱拳一礼:“潜城楚河,擅使刀枪,刀长三尺六,枪长三尺八,小心了。” 分魂同样抱拳还礼,神色严肃道:“宝鉴楚狂徒,刀也会,枪也会,剑也会点,刀长三尺三,枪长四尺二,剑藏于心,而不在身。进招吧!” 楚河眼神一亮,手中的刀先挥出,划出一道几乎完美的弧线,下一刻脚下才是一动,借助着神足神通的推力,将原本运行极快的刀速,推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这一刀已经快的没有影子了,明晃晃的烈日下,却连一丝光影都没有折射出来。 分魂楚狂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很low的名字。 面对楚河这快到极致的一刀,他不闪不避,挺直了胸膛便迎了上去,脚下猛力一跺,震去滚滚黄沙。 当黄沙飞扬出去,便显露出了楚河刀运行的轨迹。 楚狂徒依旧同样是一刀斩出,却显得格外的势大力沉,和楚河手中显得有些单薄、细长的刀锋不同。他使用的刀略短一些,却又更加的厚重,如果加长了手柄,说不定会被误认为一把斧子。 性格不同,也自然影响了对武器的偏好。 一个横扫,扬起一阵狂风,楚狂徒的刀没有楚河那么快,但是他的刀并不以截击楚河的刀为目的,而是直冲着楚河奔行而来。 一旦楚河不收招,那么结果就是,楚狂徒被楚河一刀扎穿,而楚河则是被楚狂徒一刀斩成两段。 战斗才刚刚开始,用不着就和分魂见血分胜负。 楚河凌空双脚腾空连踏,一个鹞子翻身,倒飞了回去,那一刀就仿佛从未劈出一般。 “一开始就这么惨烈,果然是你的风格!”楚河对分魂楚狂徒说道。 “不受伤,怎么加buff,不濒临绝境,如何爆发更强的反击?凹凸曼胸口的红灯不亮,怎么好意思用光线技?”楚狂徒手持大刀,如同狂奔的犀牛一般朝着楚河撞来。 在距离楚河不到十米的距离时,大刀后拖,扬起滚滚尘沙,犹如一条怒龙。 “拖刀术!这可是我开发的呢!”楚河见了微微一笑。竟然就在原地发力,同样拖着长刀迅速的朝着楚狂徒迎去。 长刀拖后,看似无用,实则蓄力,人至敌前,手中的刀却后发先至,一击出,半山崩。 嗡! 两刀碰撞,音波长鸣。 楚河似乎气力不济,比不上楚狂徒,踉跄退后了两步,却一脚正巧踢在了杵在地上的短枪上。 短枪如飞矛,笔直的朝着楚狂徒的胸口刺来。 与此同时,楚河一个转身,借着之前与楚狂徒硬碰硬,故意没有强行抵御的力道,身形陡转,抽身挥刀。 这一刀不仅有楚河本身的十足力道,更有楚狂徒那一刀的力道叠加其上。 短枪和长刀同时杀到,楚狂徒左右无从躲闪,上下难以招架。 噗嗤! 一个扭身,短枪扎入肩头,从肩膀处贯穿过去。 楚狂徒凌空摆尾一般,由下往上抽刀,不仅躲过了楚河那集合二人之力的一刀,更一刀直斩楚河的脚腕。 “海底捞月!这是我的招式吧!可惜你还是放不开,这一刀本来是对准下阴而来。你却非要收力砍腿。如此只要我一跳,就能轻易···。” 楚河话音未落,就见楚狂徒右手一抛,左手接刀上撩猛然变化为下劈。 同时其空出的右手从背后往上一抛,长枪如惊虹,飞至高空,然后垂直落下,朝着楚河扎去。 同样的是一招两难抉择,楚河要么生受楚狂徒当胸一刀,要么被笔直落下,携带着锋锐真元的短枪,串成血葫芦。 “这小子!也变狡猾了!竟然懂得用技不用力,重意不重形了!”楚河心中感慨,身形如陀螺般一转,一刀抽在楚狂徒的手柄上,将其刀口往上一撞,正巧与落下的短枪碰撞。 叮! 短枪便被弹飞了出去。 危机顿解。 “爆!” 楚河和楚狂徒的距离,从未如眼前这般的接近,楚狂徒一身咆哮,身上的凤凰纹身飞快的活跃起来,熊熊的火焰,从楚狂徒的每一个毛孔里爆炸出来,将楚河直接包围。 手一伸,楚河任由左手被烧焦被碳化,凤凰纹身却行于左手虎口,张嘴将熊熊的火焰全都吞下。 火焰一空,楚狂徒全身乏力,杵着大刀半跪在那里。 而楚河则是一只手已经废掉,却仿佛毫无痛觉一般,提着刀朝着楚狂徒走去。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了这样的觉悟和决绝!一只手换一条命,为了战斗的胜利,可以不惜任何的代价!”楚狂徒缓缓挣扎着站起身来对楚河说道。 楚河神色不改道:“你教我的!” 楚狂徒却摇摇头道:“我没有教你!这本来就是你。我只是你的另一种可能和选择。” “出最后一招吧!你我最后再出一招,一招定胜负,打破这宝鉴,重新融为一体。”楚狂徒喘了口气,笑着对楚河说道。 楚河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显得太中二了?感觉画风都突然不对了!” 楚狂徒闻言,哈哈大笑:“中二吗?那又怎么样?男人至死都中二!何妨热血?何妨愚蠢?何妨冲动?楚河!看好我这一招,这是我送你的终极奥义,也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礼物!不要···死在这一招下哦!” 说罢楚狂徒双手高举大刀,中门大开,狂风以他为中心肆意席卷,云天也在其头顶变幻了颜色。 以楚河来看,他现在只需要神足神通抢步上前,快速一刀就能直接割开楚狂徒的咽喉,将他的所谓终极奥义,灭杀在摇篮之中。 但是楚河没有动,他静静的立在原地,闭目养神,同时与天地合一,同样蓄力,等待着最后一招的爆发。 (热血分魂求订阅!) 第三百三十六章意料之外的收获 云似火烧,风助火势,当刀光落下,万物寂寥。 就连整个大沙漠,也跟着仿佛画面一般凝固起来。 在庞大的刀光笼罩下,楚河全身紧绷,身形闪烁,却总有巨大的刀芒霹雳而下,将他身边的事物都斩碎。 蓄力!蓄力! 然后爆发! 楚河的一刀简单直接,没那么多花哨,也没那么多套路。 当楚河的刀与楚狂徒的刀碰撞在一起。 两股庞大的气流交汇,恐怖的力道,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楚河在巨力的冲击下,一退再退。 楚狂徒爆发出来的这一招太强了,若非楚河对楚狂徒的手段极为了解,只怕在交手的一瞬间,就被那巨大的刀芒碾碎。 即便如此现在的楚河,也狼狈的躲闪着,已然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再这么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死在’楚狂徒的刀下。 咔嚓! 整个宝鉴空间,布满了裂纹,那交撞的气劲,已经触及了宝鉴空间的上限,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宝鉴空间,终于彻底的破碎开来。 轰! 楚河先是心神归窍,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同样庞大的精神,与自己毫无阻碍的融合在了一起。 楚狂徒这些时日的经历、思考、学习、成长以及一切的一切,都毫无障碍的与他同步。就好像,他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的一切尽管陌生,但是那毫无疑问,就是他亲身所为。 “记住这一招!它叫‘留人’。它要‘留人’,就无人可走!”最后在楚河的心底,映出这么一句话。 一切的生疏感,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咔嚓! 一声脆响,金丹破裂。 一个小小的元婴,从金丹之中钻了出来,然后飞出楚河的头顶,遨游虚空。 开始吞吐日月精华。 方圆数十里,尽收于元婴意念之下。 楚河还模模糊糊的感觉着元婴境界与金丹的不同,世界便在眼中停滞。 下一刻楚河恍然回神,已经退出了副本,出现在了长江水底。 元婴那种玄妙的感觉还留在心间,只可惜楚河还未完全品味过来,就正好彻底抵达了退出副本的节点,选择了退出。 “不过不要紧!感觉已经留下了,等在现实修成了金丹,再入副本时,突破元婴也就简单多了。”楚河从江底爬起来。 拿出手机,辨别了一下方位,然后朝着自己的小基地返回。 楚河返回基地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山坳里,不少工人都搭着帐篷在呼呼大睡,显然是已经操劳了一天。 仅仅只是工作了一天时间,山坳便已经显出了一些不同。 没有打搅他们,楚河就在山林中,寻了一处隐蔽之处,布下巫阵,然后选择接收副本的收获。 同样是海量的灵光团爆炸出来,却已经无法再引起楚河任何的心绪波动。 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楚河开始清点起收获。 很好! 至纯真水爆出来了! 飞剑也在! 黄金屋!黄金屋!黄金屋也出来了! 楚河心中露出一丝喜意。 黄金屋极为神秘,而且功能强大,楚河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来历,什么原理。 再然后,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也爆了出来。 帝辛···! 好吧!就知道少不了他!让他在一旁先守着,正好护法。 “不过!奇了怪了!为什么帝辛会是像物品一样爆出来?而不是同碧珠一样,直接跟着我一起进出副本?”楚河心中纳闷的想着。 虽然加上副本时间,碧珠按道理已经算是修行了很多年,早该摆脱眼前的窘迫局面。 但是无奈,她也和一般参与副本的人一样,一旦退出副本,在副本中的努力,就会都归于流水。 所以,自从几次努力都白白浪费之后,碧珠在副本里就基本上不修炼了,只是时不时的出来找楚河比手画脚的聊聊天,有时候倒是能够为楚河排遣一些压力和寂寞。 帝辛和碧珠的事情先摆在一旁,楚河继续清点收获。 龙牙大刀出来了! 龙鳞法袍也出来了! “嗯?这个是···嘎乌盒?”楚河看着手中造型独特的小盒子,很确定它正是那位萨迦三祖所拥有的法宝。 “这算是意外收获?” 收起嘎乌盒,继续‘开奖’。 就像是突然法起了某个信号一般。 嘎乌盒后,许多楚河只是单纯的见过,甚至没有接触过的好东西,都被爆了出来。 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地,连楚河都有些不相信,他对副本的参与度和挖掘度能有这么深? 很多东西,楚河本身虽然用不着,但是却很确定,都是上好的宝贝,拿出去都是会引起整个修真界轰动的。 “这是!一部御剑法诀?《金风剑诀》!这怎么也爆出来了?我压根没有接触过吧!如果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用来,填补用的杂物也就算了。这怎么也算是重宝了吧!”楚河手里拿着剑诀,转着许多念头。 莫非是因为副本是我延续、挖深的,所以导致了这一次爆率的不一般? 等楚河彻底清点完收获时,尴尬的发现,连巴蛇袋也装不下了。 幸好这里距离楚河的小基地也不算远,楚河便将一些如矿石、灵木等等一类的杂物,先找了个山洞掩埋起来。 等到基地建成,将储物戒指和巴蛇袋里的东西都清理一遍,再回来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山坳里的工程,弄的是热火朝天。 而楚河却躲在深山里修行,等着蓄满真元宝塔中的灵性。 有过一次经历,这一次楚河宝塔中的灵性增加的特别快。 不到两个月,便蓄满了整座真元宝塔。 同时,小山坳的基地,也已经修建起了一小半。 已经初现格局。 当灵性在真元宝塔之中团成一团,隐约如同金丹之后。 楚河开始将六种神通往丹体上烙印,这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情,容不得任何的打搅,否则很容易伤到灵魂根本,断了日后的元神之路。 也难怪当初秦大爷没有具体交代躲到什么地方去突破,直到成功后,才重新出现。 楚河的六种神通十分复杂,等他将神通烙印完成,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小山坳处的工程已经完工了一大半。 就在一日夜深之时,楚河将金丹送出了宝塔,飞离了头顶,悬浮在头顶上空九尺之处,一道无形的神通化作的锁链勾连着楚河的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 虚空之中,楚河的灵魂蜷缩在金丹之内,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无止境的寂静在蔓延,同时似乎有某种悸动,却又从更加遥远的地方,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澎湃而又汹涌,只是模模糊糊的,并不真切。 下一刻四周的吸力顿生,无声无息的寂静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将整个金丹都瓜分一空。 (求订阅、推荐、收藏、月票!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三十七章小窝成了 远处的汹涌,是即将在许久之后,才回归爆发的灵气。 . 眼下的吞噬,则是这片干涸的天地,对于一切灵气能量的瓜分与汲取。 那些在金丹上附着着的不纯真元,不净杂念,起初难以察觉。但是在这股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吸力下,则最先从金丹上剥离下来。 楚河的金丹以极快的速度在缩小,也许在数息之后,就会彻底消散。 但是与此同时,金丹的品质却在被不断的提纯、拔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机缘。 当然有底气,有胆量去赌这个机缘的人,却是少数中的少数。 首先当然必须得金丹的品质本身足够好,其次其中填充的真元也足够多。否则不是在这种吞噬中,直接粉碎,就是根本经不住吸收一瞬。 最后化作锁链锁住金丹的神通也要足够的强,不然在这股庞大的吸力面前,根本拉扯不住金丹。 “三二一!”楚河默数了三声,心念一动,神通锁链拉着已经缩小到米粒大小,却绽放出极强光芒,仿佛朝阳初生时那一道光的金丹,回归楚河的体内。 真元宝塔塌陷,真元回缩入金丹之中,却被金丹自动按照现如今的品质提纯,几乎十不存一。 真元的总量减少了,但是真元的品质却极大的提高了。 这对于楚河而言,是大好事。 反正提高真元的总量,不过是消耗修炼资源的事情。如今楚河的资源多的堆积成山,到了不得不想法子,自己开辟灵园消耗的程度。 将被提炼掉的真元重修回来,那都不叫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河一面埋头苦修,偶尔上修真者之家或者上qq群,查探一些最近消息,并不再去外面盲目的寻找副本。 当然虽然不下副本,却还是会和几个相熟的队友们,日常联络一下。 米米姐和平头哥,也都开始准备突破金丹,正想着去找一个大一点的副本先解决神通的问题。 孙藐和李俞洋自从去了蜀地,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电话打不通,qq、微信也不回直接回,而是楚河发过消息后,过一两天才有回应。 若不是和他们的这种跨时间对话中,有些讯息是他们之间才知道的,楚河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被人顶包了。即便如此,楚河也明白,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二人不说,楚河也不多问。 虽然是曾经组队的队友,甚至称得上是楚河的手下狗腿子,但是楚河也并不是那么热心的人,喜欢自发的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疯人余、曹俊生、吴建伟等人,严格来说,并不算楚河的固定队友,和秦大爷的性质比较像,属于合作伙伴。没什么事,楚河也不太联系他们。 吴建伟倒是来找了楚河几趟,主要是做交易。 他知道楚河手中有一大批资源,只是不清楚有多少。 他认识不少有钱的修真土豪,每天挥舞着钞票想要换点修真资源。所以现在也算是楚河的掮客,帮楚河往外少量的销一些楚河用不着的资源,换取钱财来维持改造整个小山坳的开销。 随着整个山谷的格局展开,楚河有了更大的野心,想要连同湖泊和周围的两座山,都给改造了,那要的钱就更多了。 吴建伟的那点私人小金库,掏干了只怕也不够。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郑重介绍一下,楚河的私人重地,被改造一新的小山坳了。 背靠山峦的地方,依山建筑着一套u字形的大别墅,别墅的一大半直接插入山体,与山峦相连。 山腹之中,有练功室,演武室,也有一些游戏厅、车库等等。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密室。 而外嵌的别墅,则是十分的洋气,看起来就是奢华的别墅模板,二楼的无边界大型游泳池,三楼往里稍稍短一些的大阳台,一楼的小花园,等等。 而别墅再往外,就是八个长约五百米,约五六米,高有十五米,用特殊材质玻璃框起来的‘大棚’。同时每一个大棚里,都安装了许多气温、环境调节器。 就是这八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大棚,却耗费了海量的金钱,花费比用来修建别墅的花费还要多得多。 那种特殊的玻璃,是国家下属的一个秘密军工厂研制的,可以有效的防止灵气的走漏,效果比石墨要好得多。而且坚硬度也很强,比得上同等厚度的钛合金。 而在地下十米深的地方,往上u形的也埋了一层。 也就是说,这些特殊玻璃实际上是直径约三十米的管状,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底。 等到山坳内的施工队撤走,楚河便开始在山坳内布阵。 先是在外围布置了迷踪阵,防止普通人误窜进来。 紧接着,楚河又在里面套上了一层道门的十二金关大阵。 这座阵法,说凶险倒是不至于,最大的作用就是耗时间。 无论你有没有破阵的办法,都会在这座大阵中消耗足够长的时间。一共十二关,每一关都要闯,缺一不可。同时镶嵌在这座大阵中的报警阵法,就会通知楚河。 再往里就是真正的杀戮阵法,布置的是楚河最在行的巫阵,以数百种灵兽血为底,在一些楚河用不着的法器上绘制巫纹。 一旦有人强行闯入,这些法器就会全部激发,乱砸也能砸死元婴。可谓是金币流的修真版本。 安排好了防护措施,楚河才开始正式种植灵物。 八个大棚,按照不同的属性分配,洒下海量的灵光团。 一瞬间,整个山坳的大棚内,都像是刮起了一阵灵雨。 充沛的灵气,甚至在大棚之中,化作了各种奇形异状的瑞兽。 这是因为地底的那些地脉被灵气激活了。 地脉被楚河引导,截留了一段在大棚底下,当灵气灌输到干涸的地脉网络之中,却只能在一段区域内驻留,不会顺着脉络溜走。 洒下灵物的种子,将一些本就是成株的灵植种好。 当一切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看着满满当当,郁郁葱葱的八座大棚,楚河的心里充斥着一种满足感。 “我是不是该兼修一门副业了?比如炼丹什么的?当然了,研究方士之术也行!”楚河可没忘了,手中还有一本方士书。 不过和炼丹师的全面比起来,方士都太执着于长生了,方士书里的东西,十有**都是与长生延寿相关的,显得太偏科了。 说起炼丹,楚河却又想起了最近,在修真界引起轰动的一件大事。 就是这件事,让楚河不得不感叹,这世上的能人也当真不少,即便是修真资源匮乏的末法时代,也总有人能想到办法,走出条不一样的路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信仰的丹 事情是一个叫做‘吹过股沟的风’的网友曝光的。 说前段时间开始大火的一款名为‘炼丹师’的游戏,其实另有内幕。 这个游戏,最出名的便是它的炼丹系统。 玩家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活动,获得不同的丹方,然后统一在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九点,开始炼丹,操作系统并非那种简单无脑的将各种材料硬塞进丹炉,然后等着出丹。而是需要玩家按照自己的想法,调控火力,甚至某种程度上,对丹方进行一些细致的改良。 这样有可能会炸炉,也有可能制造出上好的灵丹来,拥有许许多多的功效,甚至游戏官方,还出真实的软妹币,收购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 这也大大的激发了玩家们炼丹的积极性。 而开发这个游戏的游戏公司幕后老板,却将游戏的核心处理器与一个炼丹炉炼制在了一起,当数据统计,玩家在线时,炼制哪一种丹药的人最多。丹炉就会自动的调配同样的药材,炼制相同的丹药。 这就好像,在同一时间,有最少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一起,同心协力,帮忙炼制一炉丹药。 单单是这么多人,聚拢起来的那种信念力量,就足以大大提高出丹的概率,甚至会使得丹药的药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末法时代,每一个修真者都知道,人体内潜藏的情绪、思维、精神力量,是最后的资源源泉。 但是这股庞大的力量,该怎么去开发,却始终是个难题。 在古代,神灵们将信仰的力量几乎挖掘到了尽头,香火有毒这句话,早已流传多时。 有人修炼了欲、魔道,借助欲望的力量,干脆堕落成魔。有人则是进入了光影交错的圈子,企图用大众对偶像的崇拜,走上封神之道。 可惜,后者比前者要难走的多。 人们抛弃一位偶像的速度,远比抛弃一位神灵还要快的多。更别提,无所不在的媒体,还有自媒体,代表了无穷的变化,今天还是人人崇拜的偶像,疯狂的汲取着广大粉丝的信仰,进行着快速的修炼。一转身,就被曝光了某些所谓似真似假的丑闻,被粉丝们唾弃。 运气好的,修为尽毁,人也失魂落魄,全乱了方寸,多年苦修做东流水。 运气不好,直接当场肝胆俱裂,突发而亡。 如今,却有人,借用网络游戏的模式,让人们都专注起来。而且聚拢的信念力量,不是用以给人直接修炼,而是中间转了一下,先以信念炼丹,炼成丹后,再给人修炼所用。 这事曝光之后,市面上一下子,就涌现出了好多类似的手游或者端游。 什么炼器师!捉妖师!阵法师!等等一系列不要太多。 有一些游戏,甚至已经粗暴到了不计成本的地步。 玩游戏不花钱,反而真的可以从游戏公司挣钱,虽然不多,但是这种事情,以前敢想? 虽然很多竞技类游戏,也有不少玩家赚钱,但是那指的是最高端的那一小撮。 哪里像现在这般,无脑的休闲类游戏,广大的普通玩家,竟然也能挣钱了,这简直就是国产游戏的奇迹。 这股风潮已经起来了,许多修真者都已经联合资本大鳄,开始插手进去。 现在市场上最宝贵的资源,就是那些喜欢玩游戏,并且沉迷于游戏本身的玩家。赚钱,反而已经不再是主要目的。 楚河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想要插足进去,不说不可能,但是能有多少收获,却很不好说了。 毕竟任何市场都会饱和。 不过以楚河的财大气粗,倒也没有必要和那些苦哈哈的家伙们抢饭吃,他这样的身家,放在资源、灵气最丰富的古代,那也妥妥的可以拼过一个中小型的修真门派。 而且在一些重宝方面,还要超出许多。 楚河感叹的只是,即便是末法时代,也依旧能人辈出。他即便是已经修成了金丹,理论上成为了现今时代,最顶尖的一拨人,却依旧不可以小觑了天下修者。 宏伟的战鼓声敲响,楚河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小丫头凌小钰打来的电话。 有段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了。 说起来楚河的修真第一步,还是这小丫头引导的。只是后来却被楚河后来居上,给远远甩开了。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喂!今天怎么有功夫打电话给我?”楚河接通电话问道,声音和态度一如以往,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 凌小钰也很熟络,张口便道:“大叔!我成年了!你要带我刷副本!你答应过我的!” 尽管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娇俏、甜美,青春可人,但是楚河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你太弱了!我带你刷本,很有压力。” 凌小钰闻言,不高兴的哼哼道:“大叔!你太坏了!不兴你这么瞧不起人的!我现在都已经筑基了!不会拖大叔后退的!” “筑基了?这么快?”楚河一愣,虽然他的进步更快,但是那是以大量的资源和副本堆起来的。算上副本时间,楚河修行已近百年。百年金丹,其实也不算很快了。 凌小钰想来是没有他这运气本事的,除了跟着进了一趟黄鹤楼副本,按照楚河的了解,这小丫头便再没运气,去任何其它的副本了。 无论是资源,还是修行知识的储备和积累上,凌小钰按道理都该距离筑基,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才对。 “我老爸给我投了一个打扮类的小游戏,用的是我的脸和身材比例做的模板。所以我最近修为涨的很快!不过我老爸说我根基不稳,要好好打磨一下。所以给我找了一个小副本,让我进去磨一磨。不过我一个人,感觉有点没底气···所以嘿嘿嘿!大叔!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说到这里,凌小钰终于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 “小副本?没兴趣!你自己去吧!”楚河毫不犹豫又是一口回绝。 他现在早过了没头没脑瞎转悠,逛副本的时候。 除了黄鹤楼副本,楚河有心等米米姐和平头哥等人突破后,再组团进去,把后续做完,顺便研究怎么突破元婴之外,其实短期内并没有什么副本安排。 更何况,区区一个小副本,当真也引不起楚河的任何兴趣。 “不行啊!大叔!这个副本虽然不是很危险,但是要是···要是失败了,会很丢人的!这一次进去的还有一些很讨厌的家伙,我要是丢了人,会被他们笑话一辈子的。” “这样大叔!你陪我下副本,我偷偷发一张穿死库水的照片给你怎么样?无论你拿照片做什么色色的事情,我都不会介意的哟!”小丫头见央求不成,就开始改为诱惑楚河了。 楚河闻言,双眼一凸,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然后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胡闹!什么死库水!你楚大哥我是这样的人么?” “别瞎说!小孩子家家的!” 说着楚河还砸吧砸吧嘴。 叮! 手机嗡鸣一声,楚河点开微信,下一刻鼻息变重,目光都僵直起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花仙子的迷宫 死库水本身并不色、情,但是无可奈何的是,初长成的少女,发育的实在是太过浮夸了些。 笔直修长,宛如细腻白瓷的大长腿,浑圆饱满邪恶高耸的弧线,都深深的吸引了楚河的目光。更让楚河血槽一空的是,凌小钰还扎着双马尾,将一只小手放在头顶上,摆出一个招财猫的造型,简直萌的一脸血。 清纯萌系的气质配上那丰满色气的娇躯,那就简直了! 艰难的将自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发光的照片上拔出来,楚河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是憋太久了!以前不会这样的!”楚河把微信缩小,还未收起手机,凌小钰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大叔!我故意等了三分钟,才给你再打电话来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还有你不用有负罪感,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正常的。短暂的空虚之后,我们再来谈一谈陪我下副本的事情吧!”凌小钰吧啦吧啦在电话那头讲着。 楚河现在只有满心的一句话:“现在的零零后真是太厉害了!这些东西···她怎么知道的?” “还有···我不是三分钟!”虽然楚河很想反驳,但是总觉得继续这个话题,有些太污了。 为了转移话题,不要继续在这个充满尴尬的对话中继续下去,楚河顺着凌小钰的话说道:“好吧!你先给我介绍一下,你要去的那个小副本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有点意思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陪你走一趟。” 凌小钰兴奋道:“太好了!大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楚河的反驳照例石沉大海。很显然被楚河拒绝多次后,鬼精的凌小钰,也找到了与楚河的正确相处模式。 只要不触及楚河真正的底线,他的那些拒绝的话,都全都当做耳旁风,充耳不闻便好。否则的话,好多话题都继续不下去的。 “我要去的那个副本,叫做花仙子的迷宫,就是进入一个迷宫般的小世界中去,不断的通过各种考验和关卡,最后走出迷宫。”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走出来的话,就会随机到一种惩罚,并且惩罚时的影像都会被放在留影石里,作为奖励发放给每一位通关者。” “上一次有个倒霉的家伙,被随机到满头长绿蘑菇,可笑死了。我可不想成为笑柄,特别是某些人,哼哼!所以大叔你一定、一定要来帮我。” 凌小钰说话的时候,楚河已经拿出了另一部本来是配给帝辛,但是他用了几天就没用了的手机,登录修真者之家,开始查找花仙子的迷宫这个副本的消息。 花仙子的迷宫在修真者之家中的相关讯息和帖子还是蛮多的。 楚河随便翻了翻,忽略了那些被曝光的倒霉鬼受惩罚的搞笑视频,很快就对这个副本有了一个更加完整的印象。 花仙子的迷宫这个副本很古怪,它并没有固定的开启场所。 基本上总是选在鲜花绽放的最为灿烂的游乐场附近开启,而且同一时间,全世界不止会出现一个入口。当它将要开启之前,会有奇异的香味往四周弥漫。 起初很多修真者,包括少有的几位从末法前开始,还活跃到现在的元婴高人,都曾经进入过这个副本。 只是无论怎么做,将迷宫内的关卡通关的多么完美,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花仙子的小礼物,可能是几粒寻常花的种子,也有可能是一些只能算是小戏法的法术,运气最好,也不过是收到用来捉弄人用的法器。 这样一来,那些真正的修真好手,自然就对这个副本兴趣缺缺了。 再后来,这个副本就变成了一些修真世家,让家族内的子弟历练的场所。 虽然没什么收获,但是这个副本也没什么危险,经历一些关卡,也算是经历了一些‘磨难’,杀一杀身上的娇贵气。 这样的副本,当然是无法引起楚河的兴趣的。 耳边凌小钰还在唠叨个没完,话里话外又是撒娇,又是撒泼,还小小的‘要挟’着楚河,就是要让他去帮忙下本。 “这个副本我没兴趣,你自己机灵点,没问题的!”楚河敷衍了一句,就要挂电话。虽然看了凌小钰的死库水照片,但是赖账这种事情,既然不是第一次做了,那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等等!大叔!你听说过花仙露么?”楚河挂电话的手一顿。 花仙露、白蟾玉、千星素匹、苦河流青,这是四种与元婴相关的特殊灵物,虽然末法时代的元婴之路崎岖渺茫,仿佛看不到方向。但是不知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消息,隐约指出,只要集齐了这四种灵物,再找到正确的搭配使用方法,就能在末法时代突破元婴。 当成就金丹没多久后,楚河就自发的已经明白为什么末法时代,基本上不可能成就元婴。 因为末法时代的修士,金丹的品质都太高,并且先于金丹成就之前,便练就了神通。导致神通化作的锁链,更加牢牢的锁住了金丹。 在缺乏庞大外在天地灵气作为助力的情况下,金丹内孕育的元婴,竟然无法打破金丹。 这就很是尴尬了。 “你的意思是,花仙子的迷宫里有花仙露?”楚河皱眉问道。 “凌小钰!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用谎话骗我,你很聪明。应该也明白,这个谎言并不牢固。如果这个副本里,真的存在花仙露。那么它就不会变成孩子们的游乐场。”楚河说道。 凌小钰也生气了,声音开始偏冷,虽然性格活泼,但是在学校里,在人群中,她也是人人追捧的女神。这样热脸贴着冷屁股,好说歹说,现在还被质疑,不生气才怪了。 “你不信就算了!总之这个消息是我从童燕舒那里偷听来的。这次她还带着他表哥吴斐一起进本。我和童燕舒一直不对付,进了副本她肯定会给我搞破坏。要不是他表哥和你齐名,我觉得那个小白脸根本比不上大叔你,为你抱不平,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么久呢!” 自从楚河王的名号出去之后,荆楚一带楚河也算是明星修士了。 而同在荆楚一带,还有两个和楚河齐名的年轻修士。 其中便有吴斐,号称嘻哈王子。之所以一个修士的外号,这么的···充满娱乐性,那是因为吴斐本身正是当今娱乐圈当红的小鲜肉。 万人迷的大偶像。 虽然楚河前言说过的偶像修士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毕竟是条终南捷径。总是有许多不怕死的家伙,前赴后继的冲上去。 以往对于别人把自己拿着和另外一些不相干的人捆绑起来说,楚河是不在意的。 但是吴斐能够与他齐名,至少也该有两把刷子才是。 即便大半是吹捧起来的虚名,按道理是不该再浪费时间,在过家家般,却无甚收获的小副本上才是。 除非···凌小钰说的是真的。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四十章鬼畜游乐园 无论如何,左右也无事,即便只是一场闹剧,也权当是散散心罢了。 楚河问了问帝辛,帝辛表示并不想出门,他最近迷上了康熙王朝,正在别墅的私人影院里反复的观摩,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出朵花来。 直接在别墅的阳台上,楚河取出铁凤来,驾着铁凤飞上云霄,朝着江城方向飞去。 因为差异咒的关系,不是修士的普通人看来,就是大一点的风筝在天上飞,倒也不至于引起多大的骚动。 “鹤卵已经放进孵化器里了,而且还特意摆上了一些灵光团,供鹤卵吸收。希望有可能孵化吧!这铁凤虽然速度还算快,但是硬邦邦的坐着也不舒服,哪里比得上灵鹤坐着,显得仙风道骨逼格高?”坐在铁凤背上,楚河漫无边际的想着。 八个大棚里的灵物长势都很不错,只要用足够的灵气供养,配合上一些现代化的科技手段,楚河有把握到明年就收获一茬。 铁凤速度不慢,到了中午时候,楚河便已经悄悄降落在了快乐谷游乐场内的一个偏僻处,然后找了个长椅坐了上去,同时给小丫头凌小钰发了个定位。 百无聊赖,楚河视线乱飘,正好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看起来颇有仙气的少女蹬着高跟鞋走在前面,后面一个长得颇为瘦弱的小四眼,正紧巴巴的跟着,时而纠结时而愤怒。 “你们女人!都只喜欢有钱的吗?”小四眼冲着少女的背影忍不住吼道。 少女猛然回过头来,眼中带着怒火:“我们女人不一定都喜欢有钱的,但是一定要是自己喜欢的。” 小四眼厚厚的眼镜后面,精光一冒,急忙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少女底气十足,义正言辞道:“我喜欢有钱的!” 小四眼顿时无语,僵立原地。楚河看着摇摇头,这个小四眼外表屌丝也就罢了,内心也脆弱不堪。竟然会问女生这么无知的问题。 要是这个女生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会和他一起来游乐园么?先入为主的带偏见,被网络言论误导的过分偏激。明明是好的开始,却偏偏玩砸了。 另一角,一群年轻的小伙伴正在把臂同游,本来欢快的很。 岂料没有走多久,一对一对的情侣,便搂搂抱抱的腻歪起来,剩下的三个单身男儿中。竟然也有两个相互瞟了一眼,然后两只手的小拇指就勾到了一起。 唯独剩下一个单身狗,遭受了上万点暴击,愤怒之下一脚踹翻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被抓住罚款。 独自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些人间闹剧,楚河只觉得身心舒畅,整个人都开心了。这才对嘛!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大叔!笑的这么开心,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吧!”一个柔软的娇躯,直接从楚河的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他的脑袋,塞进了一片柔软的区域。 楚河早发现了凌小钰鬼鬼祟祟的靠近,本来以为她是要恶作剧,正打算趁机反过来吓她一下。 没想到,竟然是发福利,这让楚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既然来了!那就走吧!去副本!”楚河直接果断的说道。要是顺着凌小钰的话题走,还不知道跑题到什么地方去,而且她也一定会乱七八糟的说上一大堆。 花仙子的迷宫的与众不同之处还有第二点,就是开启时间长,入口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三天左右,每三个小时可以进去一批人。 跟着凌小钰,二人很快就在游乐场角落里的一处花圃园外停了下来。 楚河看了两眼,便不在意的说道:“委员会的屏障阵法,还是老一套,连阵角的方位,都不变化一下。”说着根本不用凌小钰拿出请帖,便拉着她直接跨步走了进去,三两步后,豁然开朗。 只见鲜花遍地,蝴蝶飞舞。 更有一股浓郁之极的芬芳,在空气中蔓延,肆意的飘散。 “凌小钰!这就是你的大叔吗?我看着也就一般嘛!虽然还算小帅,但是和我表哥一比,就是个路人!”一个娃娃音的女声从二人身侧响起。 扭头一看,就能看见一个矮个子的圆脸小女生,染着金黄色的长发,头上还带着兔子耳朵般的装饰,倒是可爱少女的摸样,难怪和凌小钰这种胸大腿长的类型不对付。 而少女的身后还拖着一个穿着印花连帽衫和牛仔短裤的高个子青年,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少女,然后歉意的对着楚河笑了笑。 虽然外形很高冷,但是还算会做人,并不会真的让人觉得难以相处。 想想也是,偶像贩卖的都是形象,各自有不同的特质,也有角色设定。但是无论是高冷型的还是温柔型的,还是霸道总裁型的,亲和力···也就是俗称的眼缘,都必不可少。 有很多人长的虽然帅,但是给人的感觉不够亲和的话,其实是难以出头走红的。 要说二人齐名,相互虽然不认识,但是也不会一无所知。 楚河心中毫无波澜,对方是否有什么竞争意识,暂时也看不出来。 眼下两位男士之间的氛围还算平和,两个小女生却都已经剑拔弩张,只怕一个不抓紧,就要各自扑上去揪头发了。 “舒舒!时间快要到了!我们差不多准备进去了!”吴斐拉着小个子女生说道。 唤作舒舒的小女生顿时一扬脑袋,对着凌小钰道:“大奶牛!这一次就让我们一决胜负,我一定会收集到你出丑的留影石的!” 说着一甩长发,拉着自个表哥,朝着入口处排队过去。 凌小钰拖着楚河紧跟而上,嘴里也不客气:“三寸丁!你就做梦吧!我大叔可是楚河王!当过楚王的男人!你那个娘炮表哥,怎么比得上!” 这回轮到楚河尴尬了,只能微微对着吴斐摇了摇头。 吴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看向凌小钰的神情,稍微又冷了一些。 “当过楚王的男人!哈哈!原来你的大叔是个gay,难怪对你没兴趣,你都贴上去了,他也不对你动手动脚。”矮个子的童燕舒立刻抓住凌小钰的话茬,疯狂反击。 楚河在一旁听的生气倒不至于,倒是对现在小女孩的脑回路,已经彻底感到惊奇了。 两人的争吵之中,几乎是同时拉着各自的‘靠山’,就一脚踏进了副本之中。 画面一闪,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这森林里的大树虽然粗壮高大,但是却十分的干净、清新,丝毫没有那种古林中的陈腐、阴森之感,就像动画片里画出来的森林一般。 大树上还建筑着小屋般的鸟巢,一些身形庞大到臃肿的彩色鸟儿,从鸟巢里探出头来,看向楚河和凌小钰。 楚河和凌小钰进来的时候,是牵着手的,故而落在了迷宫的同一处。 而之前还在与凌小钰争吵的童燕舒还有她那个表哥吴斐,却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简单流程(求订阅) 树上的鸟儿都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楚河和凌小钰,肥胖的脸上,都有着拟人化的表情。带着些许惊奇,些许惊吓。 “糟糕了!糟糕了!我已经晚了一个时辰,树先生一定会拔光我的羽毛的!”一只最为肥胖,且色彩鲜艳的鸟儿,竟然抱着树杆滑了下来,迈着鸟爪从二人面前狂奔而过,好像因为太过着急,而没有注意到二人。 “走跟上去!”楚河来了兴趣。这肥鸟口吐人言,但是身上并没有妖气,并不是妖怪。这倒是古怪的很。 楚河和凌小钰一路尾随那肥鸟,就看到肥鸟在穿过树林后,撅着屁股,用爪子扒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一头便扎了进去。 没有跟着进洞,楚河飞身而起,在高空中俯视着下方。 入眼所见,便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树海。 “看来这个花仙子的迷宫果然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甚至是许多不同的场景和画面叠加起来的,想要离开一幅画,就必须先找到从这幅画中走出去的‘洞’才是。”楚河心中有了判断,落回到凌小钰身边。 用法术将洞口扩大,楚河和凌小钰弯着腰,顺着洞口往里走。 从洞底深处,还能听到那肥鸟自言自语的声音。 “树先生爱干净,蛇大姐喜欢睡懒觉,蜘蛛奶奶着迷织布,太忙了!太忙了!我真是太忙了。”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根本理不清什么逻辑。 不过楚河倒是将这话记了下来。 与其说是迷宫,这个副本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一串串相连的密室逃脱。 这胖鸟儿的话,一定就是离开的线索。 等到地洞转了一个弯,那胖鸟儿完全就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两人面前,盘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再仔细看才能发现,竟然是一条有十几米长的大黑蛇。 凌小钰吓了一大跳,楚河倒是一点不慌。 他一个法天象地变化,比这蛇还大,直接顺手撕了它也不是问题。 不过既然入了副本,还是先按照节奏走试试看。 虽然不太相信,但若是这个副本里真的可能得到花仙露呢? 那黑乎乎的蛇头微微摆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盘着继续睡觉。显然睡的并不深,很容易被惊醒。 这大黑蛇到没有给人阴冷、恐怖的感觉,反而如同温和的贵妇人一般,带着一种静谧的气质。 而就在这大黑蛇的盘旋中央处,正堆着一张细腻如丝绸般的蛇皮。 “看来是先要得到这蛇皮了!”楚河脚下一动,已经无神无息的出现在了蛇盘中央,轻易的在没有吵醒大黑蛇的前提下,取走了蛇皮。 蛇皮摸在手中,光滑细腻,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感觉,却并未有任何腥臭之气,反而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取走了蛇皮,二人继续往前走,竟然从山体的另一端钻了出来。 再往前面,便是一个小木屋。 木屋里传出嘎吱、嘎吱织布机晃动的声音。 楚河和凌小钰才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喊道:“胖墩儿!奶奶要的蛇皮呢?你要做蛇皮布给树先生擦身子,没有蛇皮,奶奶怎么给你织布?” 楚河示意凌小钰上去敲门。 凌小钰很怂的摇摇头,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望着楚河。 “胖墩儿没来,不过它让我们来把蛇皮转交给蜘蛛奶奶!”楚河开口说道。 “进来吧!我就是蜘蛛奶奶!”木屋的门嘎吱一声便开了。 屋子里一个满头银发,有着八只手的美女御姐,正在忙碌的操控着好几台机械,看起来是的确是在织布。 “把蛇皮放那里吧!然后别愣着,帮忙干活。”蜘蛛奶奶很不客气的便吩咐起二人做事。 楚河当然不会老实的帮忙干活,耽误时间还难为自己,直接冷哼一声,金丹强者的气势汹涌外放出来。 蜘蛛奶奶微微一僵,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楚河。 “又是个逞凶斗狠的!别着急!别着急!奶奶这就给你们织布!”说罢就拿着那蛇皮,放在一台古古怪怪的机器上。 没一会蛇皮竟然被抽成了丝。 丝又没一会被织成了布。 蛇皮布握在手里,比之前的蛇皮有份量多了,而且也变得更加的结实。 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功效,成为可以用来制作法衣的材料。 楚河想了想,挥手将一卷冰蚕丝留了下来,作为蜘蛛奶奶帮忙织布的酬劳。 看到冰蚕丝,蜘蛛奶奶面露喜色,之前被楚河强逼着织布的不快也立刻烟消云散。 “到了树先生那里,记得往第七个树洞里的左边走。”说完便抱着楚河给的冰蚕丝,又开始飞快忙碌的织布起来。 出了小木屋,再往前走,穿过了一条小溪,便看到了一株如山般大小的大树。 它的树冠耸入云天,下垂的树藤,也需要数人合抱。 而这颗大树的树杆上,一张充满威严的脸正苦着,嘴里不停的叫唤着:“好痒!好痒!痒死了!痒死了!” “胖墩儿怎么还不来?我要拔了它的羽毛!” 这一次凌小钰主动多了,手里举着蛇皮布道:“树先生!我们是胖墩儿请来的,来帮你清理身体。” 树杆上的大眼睛盯着楚河和凌小钰,看到了他们手中的蛇皮布,然后摇晃着树枝道:“来了就快点!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楚河拉着凌小钰,由下往上数了数,正好数到第七个树洞,然后钻了进去。 树洞里长满了一种晶莹如同树脂的结晶体,用蛇皮布一抹,便都如粉末般掉落了下来。 “舒服!舒服!好舒服!仙子五十年?还是一百年?还是三百年没来了?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这么舒服。”树杆抖动着,就像是被瘙到了痒处的大汉,正在抖动身体。 楚河和凌小钰二人,一面抹着那些晶体,一面往树洞里面走。 两条岔道出现在楚河和凌小钰面前。 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怎么办?要不要往左走?”凌小钰扭头看向楚河。 虽然蜘蛛奶奶的前半句没有骗他们,但是不确定后半句也一样。 毕竟楚河是用实力,强逼着蜘蛛奶奶织布的,她心中未必无怨。 这个树先生可不比蜘蛛奶奶,它的实力楚河开了天眼都看不清,只觉得高深莫测,不好激怒。 眼前这个副本内的世界,充满了童话色彩,就连整个通关流程,也显得简单、幼稚,但是正因为如此,楚河反而更加要提高警惕。 因为往往越是简单、粗糙的设定,越是充满了某些超越了逻辑性的强大力量。 不小心触犯到的话,可能会引起某些无法逆转的后果。当然按照许多网上的说法,这个副本很安全,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要是阴沟里翻船,留下了什么耻辱影像,那可难受了。 “我们往左!”楚河很快就决断道。 “喔喔!我就觉得那个蜘蛛奶奶是好人,不会骗我们!”凌小钰赞成道。 楚河却语气轻松道:“她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要是敢骗我,那我就回去剁碎了她。” 第三百四十二章花海里的歌词(求订阅) 蜘蛛奶奶很幸运,她没有骗楚河和凌小钰。 往左边的岔道正是通往迷宫的另一个地图。 穿过地图时,楚河感觉自己似乎往下坠落了一下,但是这种感觉又只是一种概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力下坠。 “这更像是一种意识上的穿越。”楚河心中这样总结。 “这个花仙子的迷宫,果然有点意思。” 入眼的一切不再是漫无边际的森林,而是一片美丽的粉色花海。 这种花有着如菊花花瓣般的细长花瓣,蜷缩起来像西瓜那么大,茫茫无际的大片望过去,即便是楚河也为这样的美丽所震撼。 而凌小钰则早已经乐疯了,拿着手机,不断的自拍,各种嘟嘴卖萌的姿势摆个不停。 “好了!做正事!赶快找找,通往下一个地图的洞在什么地方。”楚河拉住凌小钰说道。 两人一路飞驰,在花海里转了一大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之前在网上下载的那些攻略,作用有限。 花仙子的迷宫究竟有多少个地图,至今都是个迷。很少有进去的人,能重复经历别人经历过且曝在网上的地图。 当然一些大致上的规律总结还是有的。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后,楚河便说道:“看来这个地图想要找到通关的办法,还是要等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天边便升起了晚霞,当最后的红云落下,月光幽幽然的洒向花海时,那原本和一般花朵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花朵们,忽然都‘活’了过来。 它们开始扭动着枝叶摇摆出整齐的舞蹈。 而几朵呈喇叭状,往外绽放的花朵,开始发出美妙的歌声。 “天空燃烧着火焰,像是我们曾经偷看的凡间灯火,小哥哥啊!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云中下起了雨,好像星河的水要从这里流尽,小哥哥啊!这里好冷,但是我一直等在这里,害怕你找不到我。” “太阳开始融化了,远处传来了好多的哭声,我没有哭喊,按照你叮嘱的要勇敢。但是小哥哥啊!你什么时候才会凯旋而归?用胜利的斗篷,盖住我枯萎的双手。” “我们在坠落凡尘,天上的景象,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星星和月亮也变得孤独,东君伯伯的安详的睡在那里,我怎么也喊不应。小哥哥啊!我只怕已经等不到你。” “我会将种子撒到凡间,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我盛开的花朵,会不会像是看见了我?” 歌词十分的浅显直白,似乎是在讲述某个故事,像是花仙子的自述,她在等待着某个人。 “咦!这段歌词,倒是第一次听见。”凌小钰说道。 楚河扭头看向凌小钰问道:“你以前还听过别的与这相关的歌?” 凌小钰道:“这算是花仙子的迷宫副本的特色吧!以前每次有人进来,基本上都会通过不同的方式,听到一些不同的歌曲段落。不过大多数都是讲述一些两小无猜,男欢女爱的故事。” “像你们这些大高手,当然是都不感兴趣的。也只有我们这些小女生,喜欢收集一些这种东西。”说罢凌小钰竟然还自我吐槽了一句。 “你手上有储存以前的那些歌词吗?”楚河问道。 “歌词没有!不过歌唱段落,我这里倒是有音频,虽然不见得全,但是基本上网上能找到的,都在这里。”说着凌小钰把自己新换的荣耀手机递给楚河。 楚河点开音乐app,找到歌单,然后一首接着一首听起来。 虽然歌词浅白,但是歌曲美妙,声音也异常动人,难怪会被收藏。 而通过这些歌词,连贯起最先在这花海里听到的歌词,楚河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却不敢十分的确定。 就在这是,楚河天眼一闪,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空间的微微扭动。 “又有人来了!”楚河拉着凌小钰,在两人身上各自贴上了一张隐身符,然后蹲在花丛中。 倒不是楚河不想用盗家法术,只是凌小钰并不会,他一个人用,等于没用。 无论来人是谁,楚河都并不惧怕,只是本能的让楚河觉得,此时隐藏起来,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表哥!你特意用鲛人泪洒在上个地图里,究竟有没有用?是不是真的能够找到花仙露?”童燕舒的声音传来。 凌小钰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直接屏住了呼吸。 显然她也明白了楚河的意图,等着偷听,满眼都是兴奋之色。 “你听!这些花在唱歌!”吴斐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这些歌词的变化,就是鲛人泪的作用。它们充满了悲伤,和过往的欢快不一样。”吴斐接着说道。 二人听了一会,大致上把歌词收集齐了之后,童燕舒忽然兴奋的喊道:“我知道了表哥!所有的歌词连贯在一起,就是花仙子和她的情郎的故事,她和她的小哥哥青梅竹马,一起在天庭生活了很多年。后来她的小哥哥出出征打战,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她就一直等一直等,最后掉落到了凡间。” “表哥,我说的对不对?” 吴斐说道:“不错!表妹果然冰雪聪明。如果我没有猜错,花仙露就是花仙子的眼泪。我们只要在迷宫里找到花仙子,然后对她讲述整个故事,激起她的伤心事,就可以让她流泪。” “这样我们就能收集到花仙露。” 楚河身边,凌小钰对楚河挤眉弄眼,显然是想让楚河出去阻止童燕舒和吴斐二人达到目的。 楚河却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听着。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表哥!我们该怎么找到花仙子?”童燕舒问道。 吴斐回答道:“这个副本出现到现在,一共最少出现了八千六百多张地图,而且还会出现更多。而每一张地图里,都会有一些与花仙子有关的生灵,但是花仙本身却不会出现。” “除了最特殊的一张地图。” “惩罚地图!” “这个副本要通关,必须要在七天之内,连续通关十个地图,才能走到出口。如果失败了,就会传送到惩罚地图去。” “可是表哥!即使是惩罚地图,好像也没有花仙子吧!”童燕舒不解道。 “但是也没有别的生命体。那么惩罚的力量从何而来?显然都是出自于花仙之手。她就隐藏在惩罚地图中。”吴斐果断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这是梦?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通过拨弄不同高低的花朵,配合上了歌曲的节拍,成功的打开了通往下一个地图的通道。 “太好了大叔!我们知道他们的目的了,这样我们只要留在这里,等时间结束,进入惩罚地图就可以了。我们要抢在前面,拿走花仙露。”凌小钰兴奋的跳起来说道。 楚河叹了口气,一指头点在凌小钰光洁的额头上道:“傻瓜!别人发现了我们,这是故意放的假消息误导我们的。要是这么简单,花仙露早就被别人找到了。” “何况进了惩罚地图,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给花仙讲故事?” 楚河一解释,凌小钰也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可恶的童燕舒!竟然骗我。”这话倒是将吴斐摘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这两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仇。 “我们追上去,说不定还能再碰到他们,讨个说法!”凌小钰拉着楚河的胳膊道。 “用不着!虽然他们说的一半是假话,但是还有一半,却有那么点意思。走!我们继续去一个地图,多经历几个地图,我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楚河说道。 按照之前吴斐和童燕舒通关的方式,楚河和凌小钰也轻松过关。 其实讲正经的,楚河没什么音乐细胞,如果不是吴斐在前面示范了一次,这个花海地图还真有可能难住他。 如果得知了这个真相,也不知道吴斐和童燕舒会不会后悔。 接下来楚河和凌小钰经历的第三个地图是一片黑暗的蘑菇林。 蘑菇林里的蘑菇都十分巨大,如同小房子一般。 而且还会在黑暗中发出蓝光,放眼望去,又是另一种震撼。 就在这梦幻般的美景中,却隐藏着一种黑色的,像是蚂蚁一样的怪兽。 它不仅行动如风,而且还会喷出一种带有微弱腐蚀性的粘液,粘在人身上,人不会有事,但是衣服和鞋子会融化,毛发也会跟着脱落。 所以如果一行中有男有女的话,这种怪兽简直就是女性的噩梦。 不过相对的,这一关也比较容易。 只要用一种叫做醉迷菇的蘑菇,磨成粉末洒向这些怪兽,它们就会化作石像,被冻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一旦将地图里的怪兽冻结一百只,就会自动通关。 过了第三幅图,紧接着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 一直到第九幅地图。 楚河没有着急下结论,而是刷到了第九幅地图,只差一幅地图便能通关。 这个副本果然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性,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有的地图,都带着童话般的梦幻色彩。 而地图中的生灵力量都十分的不均衡。 有一些很弱,基本上连自保都难。而又有一些很强,强大到楚河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上限在哪里。 而就是这强弱差距极大的生灵之间,却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平衡关系。 介于身份的不同,有时候极弱的生灵反而可以命令强大的生灵。 就像第七幅地图中,弱小的青蛙国王,统治着整个庞大的水域,水域中最强大的烂泥将军,却忠心耿耿的听命于它。 这种充满了奇幻色彩,跳跃性极强,平衡中又带着许许多多的不合理性的世界···。 “果然是梦吗?”楚河站在通往第十张地图的入口处说道。 “什么?是梦?大叔!你什么意思?”凌小钰一惊,拉着楚河急忙问道,眼神忽闪忽闪的,带着许多的好奇。 楚河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所经历的副本,所看到的一切的地图,经历的故事。都是花仙一个又一个破碎的梦。” “她的梦相互之间有着一丝丝浅浅的关联,以她的内心情感为纽带。所以我们越是深入,越是感觉像是在下沉,因为我们正在进入花仙更深层的梦境。” “当梦境达到第十层,我们也即将触摸到花仙的意识本源。如果成功在她反击和驱逐前‘逃走’,就不会有事。而如果不小心吵到了她,那么就会遭到本能的反击···也就是惩罚地图。”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吴斐说的也没错。到了惩罚地图,确实可以接触到花仙。”楚河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大叔你为什么说,他们是在骗我们?”凌小钰疑惑道。 楚河道:“惩罚地图,只是花仙的意识本身,自动的反击。并不代表着花仙已经清醒,和没有清醒的意识之间,能有什么交流?”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找到花仙?”凌小钰追问道。 楚河神秘一笑,揉了揉凌小钰的脑袋,将她柔顺的长发揉乱,对撅着嘴的凌小钰道:“你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个副本的所有地图里,一直都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什么?”凌小钰还是满头的疑惑,用手捋着被楚河弄乱的头发。 “花仙的那位情哥哥啊!”楚河笑着说道。 “假使这里是花仙的梦境碎片,那么作为她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楚河问道。 “对啊!为什么呢?”凌小钰化身问题宝宝,简直已经和只会喊666的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楚河叹息一声道:“或许是太痛心了吧!这个梦境是这样的美好,连一丝污染都不愿掺杂,所以它就像是乐土,哪怕是最凶恶的怪兽,也只是弄坏人的衣服。但是这片乐土中,既没有花仙,也没有她的情人。” “而我们要找到花仙,就要先找到梦中的情郎。” “这···花仙我们都找不着,怎么给她找情郎?”凌小钰还没反应过来。 楚河直接解释道:“找不到,可以假扮嘛!” 凌小钰这才终于彻底醒悟,指着楚河道:“喔!原来大叔你是想要假扮花仙的情郎,好勾引她出来,对吧!” “别用勾引这个词,太严重了吧!我觉得引诱就差不多了。”楚河说道。 凌小钰却压根不听楚河的解释,兴奋的继续往下说道:“白衫、青甲、剑眉、银冠,飞扬在嘴角的笑容,插在腰间的铜哨子还有挂在脖子上的玉珠。” “歌词里都已经讲明了花仙情郎的形象。大叔还在等什么?我们打扮起来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两个花仙的情人(加更) 等到楚河装扮好从小山坡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凌小钰的眼睛都亮了。 楚河不算顶帅,至少从外在颜值上来说,比不上吴斐。 但是多年的副本历练,经历了楚王、宰相、宗主三个身份的转换,楚河的身上自有一股远别于常人的迫人气势。 有了这股气势,就像为楚河的颜值注入了活力,将原本八十五分的颜值,直接冲到了一百二十分,令人一眼难忘。 一身的白衣,青色的半身战甲,胸口挂着玉珠,头上戴着银冠。 一笑起来,那风度令凌小钰着迷,瞬间变成了楚河的小迷妹。 “你先躲起来,我要闹出点动静来,才好把花仙引出来。”楚河对凌小钰说道。 “嗯!嗯!嗯!”凌小钰嘴里答应着,却继续盯着楚河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啪! 楚河一巴掌打在凌小钰的额头上。 “怎么!被你楚大哥我迷住了?不如找一天,我们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然后楚大哥我摆好花床,给你一夜难忘。”楚河笑着对凌小钰说道。 凌小钰闻言双颊一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了个大大的x号。 “你这个大色狼!别想打我的主意,你太花心了,虽然长的帅,但是是个人渣。我凌小钰才不会喜欢你呢!”说完便快速低着头,朝着远处冲去。 而楚河则是拿起铜哨吹了起来。 声音划过山林,在楚河的真元加持下,也划破了一层层的梦境,直抵花仙的灵魂。 呼···! 风起了! 云散了! 却有雾气蔓延,将视线遮绕。 模糊中,有粉衣的少女,似乎在静静的望着楚河,看不清脸,更无法知道其神情。 “小哥哥!”声音软糯,带着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甜。 楚河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身经百战的他,也有一种微微心动的感觉。 转过身去,楚河睁开天眼,却依旧看不穿这浓雾。 显然是花仙依旧对楚河的身份,存在着疑虑。 这个时候,楚河应该要回应花仙的呼唤。 但是花仙是什么名字呢? 似乎哪里都没有提到,但是楚河却很自然的喊了一声:“小树儿!” 喊完,楚河的心中就开始迅速的打鼓,虽然有五六层的把握,但是毕竟不敢十足的肯定。 “果然是小哥哥吗?”花仙似乎是笑了,眼前的浓雾又散开了一些,已经可以看见花仙隐约的身姿。 楚河为什么叫花仙小树儿? 因为许多歌词中,都反复提到‘我会像树一样的茁壮成长’。而且楚河从接触过的一些地图,以及从网上下载的资料上来看,很多地图中最为强大的生灵,往往都是一棵树。 这说明,在花仙的心中,‘树’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虽然她是花仙。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树的定义,是对她极为特别的人给的。 “小树儿!你不想见见我吗?我想要看到你!”楚河深情的呼唤道。讲正经话,楚河虽然这些年来,没少‘造孽’,但是还当真没有说过多少情话。 眼下开口,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 只是楚河的话音才落,那浓雾反而更浓了,将花仙牢牢的锁住,连隐约的身形都已经看不见。 眼见如此,楚河差点没给自己一嘴巴。 “真是百密一疏了!从之前花海处得来的几句歌词来看,花仙似乎是因为发生在天庭的某一次劫难,而身受重伤,或许容貌受创。我开口要见她,她可能是自卑了,再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她就要被‘吓’跑了。”楚河心中暗自骂了自己两句。 声音却更加的温和起来:“小树儿!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叫你小树儿吗?因为我想让你如同大树一样的成长,像大树一样的健康。不用在乎丑美,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么的美丽,不会因为任何的外在而影响。” 这话说的,楚河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相信。 追求美好,是生命的本能。不否认,会有一些情感,逐渐超越了外在。 但是楚河更愿意相信,那是亲情和责任,已经不是爱情了。 对于楚河来说,爱情就是两个长的好看的,相互欣赏。两个长的丑的,相互凑活。至于一个丑一个美的,也许是真爱,也许是真爱钱。 楚河的情话攻击果然有用,花仙虽然还裹着浓雾,却靠近了楚河一些。 正在楚河准备一鼓作气,将花仙拿下之时。 包裹花仙的浓雾和花仙一起,却开始虚幻起来。 恍惚之间,还听见花仙惊呼一声:“怎么会有···两个小哥哥!” “两个?吴斐!”楚河立刻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会找到召唤花仙的正确方法,横插一杠子的就一定只有吴斐了。 “这还真是来的太凑巧了!” “狭路相逢,帅者胜!接下来就看谁更会编故事了!”楚河心中急迫,嘴上也急迫道:“不好!是敌人追过来了!他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想要假扮我引你上当。小树儿!千万不要相信他,你也···更不要相信我,保护好你自己。我去找他决斗,绝不能让他伤害到你。” 楚河说罢,转身便要走,像是真的要去找吴斐拼命似的。 楚河这一手,也算是欲擒故纵了,本来楚河一向都看不起这样的把戏,不过眼下也不能不用了。 “小哥哥!不要去!我···不想再等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等到天河的水都流干了。天庭在破灭,天帝带着众多大仙,准备搬运时空去另一个世界。但是我想要等你回来,不愿意走。还有很多···都和我一样,不愿意走。我们留了下来。” 楚河闻言,浑身一震。 通过花仙,楚河终于隐隐触摸到了这方天地,最为隐秘的一角。 虽然还想知道更多,但是楚河知道,他不能着急,更不能主动发问,只能一点点的引导。 只是楚河还在想如何套话,下一刻那花仙却忽然用严厉加一丝丝迟疑的口吻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假扮成我的小哥哥?” 楚河暗道一声糟糕,也不知那吴斐,用了什么套路,居然直接翻了身,套路住了花仙,让花仙开始对他起疑。 “不过还好!他还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否则的话,花仙现在即便不是直接发难,那也是径自走了,不会再质问我。” 第三百四十五章黑化(求订阅) 在这种情况下,楚河的第一个念头是坚决的否认。 . 但是紧接着,楚河又想到,既然花仙已经开始质问他,那就说明对面的吴斐已经拿出了某些具有一定效力的证据,来‘证明’他的‘身份’。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和楚河临时上场的草台班子不同。吴斐怎么说也是‘专业’的,更何况还做足了提前准备。 “看来只能冒冒险了!” 楚河想着,直接大跨步上前,朝着花仙所在的方向迈步走去。 同时从腰间拔出佩剑,将剑柄递向花仙。 “我无法向你证明,我的真实。但是我并不恨你。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为奸人蒙蔽。拿着这把剑吧!用它同时刺穿我们的心脏。只要你是平安的,那我就很高兴了。”楚河深情的说道。 这话恶心的楚河差点没吐出来。 那花仙却被楚河的话打动了,虽然另一个‘小哥哥’,和她说了很多只有他们之间,相互才知道的儿时小秘密。但是眼前这个‘小哥哥’也好像并不假,一心为她考虑。 “究竟究竟谁才是真的?”太过久远的岁月,梦境的模糊,还有本身意识的涣散,让花仙早已没有了主魄。 其实楚河没有完全推断正确。 这个副本,并不单纯是梦境。 它是花仙破碎的元神。 当花仙从天庭陨落时,就已经死了。 但是她的执念却还附着在花种里,由于她本体的特殊性,而扎根在一片虚空中。 对于这片虚幻、碎裂的元神梦境而言,花仙的本体意识,更像是类似于天道般的泛意识。 唯有当接收到某些特殊的触动时,才会有片刻的模糊苏醒。 正是因为花仙已经没有了真正的灵魂,所以她才会轻易的相信楚河和吴斐的伪装,否则的话,她的情哥哥长什么样,她自己莫非分不清? 花仙开始犹豫,楚河和吴斐,在看不见的战场上交锋。 吴斐准备充分,自然是将收集到的资料,加上一些自我的补充,化作过往的故事,不断的讲出来,以取信花仙,是堂皇正道。 而楚河没有这样的准备,就只能剑走偏锋,将撩妹技巧发挥到顶峰。 妹子们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一个温柔、潇洒长得帅(重点)的男人万事为她考虑,事事以她为优先,完全不去想自己会如何。 当然这只是表面,有时候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说。男人喜欢用眼睛谈恋爱,女人则是更喜欢用耳朵。 如果真的傻白甜到只是付出,温柔深埋地底,那就只能当千年男二,万年备胎了。 两个人斗的火热,花仙却越来越纠结。 这一纠结,便顿生不妙。 人的念头有好有坏,花仙不是人,但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灵。 她破碎的元神,化作了梦境,又怎么真的只有单纯美好的一面。童话般的一切不过是表象,在所有地图的背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阴影。 在两个情哥哥的‘折磨’下,花仙骤然就黑化了。 那白色的烟雾化作黑色的煞,煞气中一个身穿黑色银纱,面容冷艳的女子,看着楚河,眼中绽放出爱恨交织的光芒。 “小哥哥!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等到我的容颜都枯萎了,等到天庭破碎,世界颠覆,你也没有出现。而现在你却来了!迟了!太迟了!”总算是露出真容的黑化花仙,冲着楚河凄婉道。 楚河一脸懵逼。 脸上的深情款款,都凝固住了。 脑中正转着各种应对策略,下一刻就见天空昏暗,大地嗡鸣。 “既然你说你这么喜欢我,那就先尝遍我所遭受的苦难吧!小哥哥!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来这个世界的最深处,找到我吧!否则的话,那你就是用假话在骗我。” “如果你骗了我,那我就会掏出你的心肝来,一片片的切碎,然后将你的灵魂埋在花的根茎之下,永生永世都承受,无止境的痛苦。” 说罢黑光消弭,煞气褪去。 黑化的花仙也消失无踪。 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 不远处凌小钰哇哇大叫着跑了过来,也不知见到了什么,小脸都吓的发白了。 “大叔!快跑!快跑!”凌小钰老远就冲着楚河挥手。 楚河天眼一开,顺着凌小钰跑来的方向一望,顿时浑身也起了鸡皮疙瘩。 只见那已经变得黑压压,显得阴森恐怖的森林中,数千只牛马大小的黑色马蜂,正迅速的飞出来。 它们尾部的毒针,闪烁着如同精钢般的寒芒。 而在更远处,海量的黑色巨大蚂蚁,摇晃着锋利的口器,横冲直撞而来,将所有挡在面前的东西,都全部剪碎。 这些怪物和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基本上没什么真实杀伤力的怪物不同,它们就是秉承杀戮而生的。 “整个副本世界都跟着一起黑化了!童话转眼就成了黑暗童话,坑啊!”楚河脚下一跺,神足神通发动,拉起凌小钰就跑。 先进入第十个地图,试试看刷完十个图,就能退出副本的设定还在不在。 顺着洞口跳进第十个地图。 入眼所见,一切的色调都以阴寒、压抑为主,这个地图显然也黑化了。 满山的怪树挥舞着嗜血的树藤,野兽的尸体就扎在树杆上长出的锐刺上。 一片狼嚎,十几头乌黑的巨狼,眼中带着猩红而疯狂的光芒,朝着楚河和凌小钰围拢过来。 “给我滚开!”楚河挥刀,手起刀落,刀光纵横之后,十几匹巨狼几乎同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黑化还在继续,空气变得异常的冰冷,整个地图都仿佛被一股极致的阴寒气息笼罩。 黑色鹅毛般的雪花先是飘落下来,紧接着却又被天边还挂着血色的冷月渲染上了红光。 依旧是不合常理的景象,也唯有梦境才会如此。但是和以前的那种童话色调相比,现在的地图,显然是妥妥的噩梦。 斩杀了巨狼,楚河拉着凌小钰穿行着危险的森林里。 那些嗜血的树,吃人的藤,毒人的草,甚至整个地图本身,都充满了恶意。 如果是凌小钰独自一人进入这样的地图,只怕活不过三分钟。 楚河带着一个凌小钰,以他的手段,虽然也并不觉得吃力,但是楚河心中,却并不觉得安全。 因为他可以判断出,眼下的地图,其实就是在原本的梦境碎片基础上,黑化而来。 既然普通的树木和植物,还有一些动物,都变化成了这等摸样。那原本就强大的梦境生灵,此时又被黑化到了什么程度? 楚河的念头未落,远远的山谷里,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河一刀粉碎了一株嗜血树的心核,站在它的尸体上,举目朝着山谷方向望去。 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独眼巨人,手里抓着一把活人,朝着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猛然塞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暗黑世界 “难办了!按照以往的地图套路,通关地图的关健点,就在这个地图最强大的生灵处。如果还是童话般的副本地图,遇到独眼巨人,最多也就给对方回答一下问题,又或者挠挠痒,讲个故事什么的。但是眼下,只怕唯有正面怼,才有可能过关。”楚河眉头紧锁。 视线在黑暗独眼巨人的身上停留一刻,楚河面色忽然微微诧异。 “咦!竟然可以看到境界了,元神境三重天···虽然依旧比我高很多。但是也不至于高的没边,根本看不到顶。这是怎么回事?所有生灵的力量都加强了,而最强的反而变弱了。” “这么说来,整个副本世界中的力量总量不变,只是组成方式不同么?” 这对于楚河而言,倒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 虽然元神境三重天的黑暗独眼巨人,对于楚河而言,依旧强大难以匹敌,但若以神通手段,配合上拘天弩和夺仙箭,倒也不是没有周旋一二的本钱。 “不过还是先找找,有没有办法能绕开这独眼巨人,能不交手,当然最好。”楚河想着拉着,深入地图,寻找着线索。 只是随着整个世界的黑化,地图的通关模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时楚河和凌小钰接触到了一伙地图中的原住民,他们有着矮小的身体,和粗壮的四肢,满口的利齿,以及凶厉的大眼睛。 在这些矮小的家伙眼中,似乎什么都只是嘴边的肉,世界的组成,只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包括他们的同伴和自己。 眼下楚河就看到一个受伤的矮个子,面不改色的扯断了自己受伤的胳膊,然后沾了点盐巴,就放进嘴里大咀。 而楚河若不是狠下辣手,直接斩杀了数十个矮个子,让这些凶残的家伙基本上都吃饱了肚子,只怕他们还不会善罢甘休。 “想要找到通往异世界的门,那就给我们带来永远也吃不完的肉,否则的话,你即便是将我们全部杀光,我们也不会说出门的所在。”一个已经被楚河砍掉了四肢,如同一根人棍般,躺在血泊里的矮个子,这么凶狠的对楚河说道。 “没有什么是吃不完的!”楚河说道。 倒在血泊里的矮个子却摇头说道:“不对!不对!独眼巨人的肉就永远也吃不完。他即使是死了,也不会停止生长,而它的身体很大,当我们吃掉他一条腿的时候,他就已经长出了另一条腿。” 啪! 楚河一脚剁碎了这个矮个子的脑袋。 周围那些矮个子,纷纷面不改色。 有一些分明之前已经吃饱了的,此时却又围拢上来,从包袱里掏出馒头,沾着地上还带着热气的血和脑浆,吃的飞快,好像十分美味的样子。 凌小钰抓着楚河的一角,面色有些发白,却突然对楚河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把这些矮个子杀的只剩下一个或者两个,那样他们需要的食物就不多了。如果再给他们找来足够的食物,或许可以完成任务。不用去找独眼巨人。” 楚河眼睛一亮,凌小钰说的倒也是个办法,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丫头。 她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是习惯的很快,或许可以真的考虑,接收她当个预备队员。 “既然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动手吧!”说着楚河递给了凌小钰一把刀。 这些矮个子虽然都很凶狠,而且丝毫不存在对死亡的畏惧,但是他们的实力也的确都不高,不过是练气的四五层的程度,凌小钰狠下心来,有楚河掠阵,对付他们依旧是一场屠杀。 凌小钰接过楚河递过来的刀,咬了咬牙,然后挥刀朝着几个还在吃血馒头的小矮子杀去。 虽然她没系统的学过刀法,但是只要有真元加持,挥出去的刀就凌厉难挡。 刀光胡乱的闪过,这些小矮子们纷纷倒在凌小钰的刀下。 因为凌小钰并不擅长刀法,更是第一次杀戮,故而很多时候,并不是砍在小矮子们身上的要害处,没有将他们第一时间杀死。 零碎的尸体、残骸中,有不少小矮子拖着半截的身体挣扎的爬着,扑到‘一堆肉’里,连肚子都没有了,却依旧磨着利齿,啃咬着地上的残肢。 哇···! 凌小钰看着这样的场景,终归还是克制不住本能,开始疯狂的呕吐。 而楚河却面不改色的将地上的碎肉都用法术搬运的堆起来,放到最后剩下的一个小矮子面前。 “这些肉够了吗?”楚河盯着最后的小矮子问道。 小矮子贪婪的看着那一堆同伴的尸体,舔了舔舌头:“这些虽然够我吃半年的,但是半年后我还是会吃完。不够!不够!” 楚河却一刀切过,砍了对方的一半身体,只留下半截,竖在血泊中。 “现在我砍了你一半的身体,也就是说,接下来你的消耗也只有一半。这半年的食物,也就够你吃一年,对不对?”楚河问道。 小矮子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 楚河接着说道:“只要你告诉我门在什么地方,我就把你剁碎成无数块,这样一来,这一堆肉,你就可以无限吃下去了,永远都不会没肉吃。”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小矮子高兴的拍手道:“对啊!对啊!快点剁碎我吧!” “那么门在哪里?”楚河问道。 小矮子沉迷在无尽的对肉的贪婪中,兴奋的说道:“独眼巨人的眼睛就是门,只要挖掉他的眼睛,就能通往异世界。” 刀光暴涨,楚河说到做到,将小矮子剁碎,难以计算究竟是多少块。 看着远处,吃了人后,已经靠在山崖上呼呼大睡的黑暗独眼巨人,楚河眉头紧皱。 虽然想要绕开,但是终究还是绕不过。 不过···如果只是挖掉独眼巨人的眼睛,打开门洞的话,或许还能有点办法。 拉住已经吐的有些脱力的凌小钰,楚河快速开始在山林中移动,寻找到了一处制高点,用天眼死死的锁定住了独眼巨人,然后化身青葫。 青色的葫芦中,拘天弩和夺仙箭同时绽放光芒,并且在青葫的孕育下,光芒更甚,更集中。 葫芦口一张,一道光芒,如流星划过,朝着远处独眼巨人的独眼射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终末大地图 夺仙箭经过楚河神通的加持强化,原本已经极强的威能,再上一层。 箭掠过虚空,粉碎着一切,看似用了三到五秒的时间。 但其实那是一种时间在这一箭下,微微被拉伸造成的错觉。 事实上,箭飞到独眼巨人的眼球上,只用了不到一刹那的时间。何为一刹那?《仁王般若波罗蜜经》卷上有云:“九十刹那为一念,一念中一刹那经九百生灭。” 砰! 一只夺仙箭,或许不足以斩杀巨大的独眼巨人。 但是射爆他的独眼,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独眼巨人独眼被射破,发出凄厉的咆哮声。 他的独眼已经消失,出现的是一个迷雾般的黑洞,而独眼巨人却挥舞着手掌,不断的拍打着四周的一切。 山川被他碾碎,大河在他面前断流,森林同样找到毁灭性的破坏。 “果然是梦境中的半虚幻生命,力量其实也都源于花仙早已死亡破碎的元神,虽然空有元神境三重天的实力,却并无元神境该有的修持和真实的能力。说起来,连元神境一重天只怕都有些不如。” 楚河拉着凌小钰,神足神通发动,一闪身边来到了独眼巨人的面前。 看着独眼巨人小山般的头颅。 而独眼巨人也似乎嗅到了楚河和凌小钰的气味,大口一张,嘴里便传来恐怖的‘咕噜’声,一股无比强劲的吸力,直接锁定了二人,要将他们吞入腹中。 金鲤摆尾脱身术! 楚河拉着凌小钰一个闪身,挣脱了这股吸力,飞到了破碎的独眼前,埋头朝着洞口撞了进去。 嗡! 第十个地图通关,按照原本的设定,他们应该会被弹出副本。 但是那也是只是原本的设定。 此时楚河和凌小钰,却是站在一片废墟的花园之中,枯萎的花,斑驳的影壁,碎裂的玉柱,缺了零件的雕塑,组成了眼前的景象。 楚河用手扫开面前石碑上的尘土。 石碑隐隐夹杂着玄青之色,内有蝌蚪般的符文,只是这些文字却都已经死了,没有了灵性。 “这曾经是一块玄青天宇石,价值非凡,能够记载一些道所不容之事物。但是眼下,它却灵气尽失,连当做废料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这石碑,又看着这原本似乎应该极为不凡,眼下却什么都不是的花园。 楚河感觉他现在闯进的地图,与之前的那些地图决然不同。 这里似乎才是真正的,属于花仙的内心,是她干枯、死亡的元神最深处。 “十个地图闯关过后,不是离开副本,而是进入真正的核心么?果然黑暗才是本质,那原本的单纯与童话,不过是一层虚假的掩体。” “或许在花仙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积蓄了无穷的怨与恨,而当她死后,这一切又与她的死亡交织在了一起,成为了这个副本的本质。” 走出小花园,花园外面,呈现的是更加破败的景象。 黑色的河流,从天外倾泻下来,将半边世界侵吞。 散发着漆黑火焰的大火球,好像是太阳一般,就悬挂在天边,散发出来的温度无情的舔舐着一切。 灰败的气息,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呼吸进身体的,都是浓郁之极的混合毒气,一般的解毒丹药,对这样的毒气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楚河有金丹真元护身,暂时能支撑。 凌小钰却已经面色发青起来。 楚河赶紧取出一个防毒面具递给凌小钰,自己也带上一个。 这玩意也是当初为进春秋副本准备的,当时没有用上,现在倒是正巧用上了。 有了防毒面具,凌小钰逐渐缓过气来。 毕竟她也是筑基期的修士,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强大太多了。 若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过不了一分钟,就会中毒而死。 “大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凌小钰扭头对着楚河问道。 楚河想了想道:“这里一片死寂,宛如末日一般,只怕很难找到什么生灵,这么说来就不是过关地图了。我想唯有找到花仙,才能解开局面。” “走吧!这里的环境很危险,眼下还算平静,但是我总是觉得不安!动起来,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楚河拍拍手说道。 楚河的判断是准确的。 当楚河和凌小钰离开花园废墟没多久,天空便有星辰陨落,直朝着花园而来,直接将它砸的粉碎。 如果楚河他们还停留在原地,自然会跟着一起被湮灭。 走在路上,楚河和凌小钰看到了许多骸骨。 有些巨大威猛,仿佛顶天而起。有些晶莹散发着无穷华光,征兆着尸骨之主死前的强大。 而骸骨往往也伴随着废墟。 有巨大的,依稀可见昔日之荣华的宫殿。有恢弘的广场,有残破的阁楼,有破碎的灵土。 “这里,或许就是花仙记忆中,破碎的天庭摸样。即使是只是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也可见那毁灭的景象,感受到那种压迫、崩坏、剪灭一切的力量。” “那么天庭究竟为何会遭遇这样的破灭?真的只是因为末法时代吗?”楚河扪心自问。 从很多渠道,在经历的一些副本中,楚河都听闻过或者看到过关于末法的记录。 有的将末法,形容的无比恐怖,将其视为一切的破灭、粉碎,万事之终结。而有的则只是将其当做一种过程,是天地灵气潮起潮落的一个必然循环。 找到花仙,或许不再只是为了花仙露。 更是为了一个答案。 远处,忽然有一道黑影迅速的朝着楚河二人划来。 黑色的羽翼展开,吴斐面色有些发青,怀里却搂着早已经全身乌黑,昏死过去的童燕舒出现在二人面前。 “还有防毒面具吗?能不能先借我们两个,我以心魔起誓,花仙露···我们不与你们争了!若是能活着出去,也必有厚报。”吴斐抱着童燕舒,焦急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还未有动作,凌小钰已经窜了出去,将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下来,盖在童燕舒的脸上。 “就你好心!你不是盼着她死么?”楚河又拿出两个防毒面具,分发给凌小钰和吴斐。 对于楚河来说,吴斐既然已经对心魔起誓,那不妨稍微相信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个副本吴斐一定比他了解的多。 他需要从吴斐那里得到更多可以利用的消息。 凌小钰戴好面具,看着全身黑青的童燕舒拿出手机,咔咔咔便拍了好几张屈辱照,嘿嘿笑着收起来道:“我是讨厌她,现在也一样。但是吧!她就这么死了,以后我该多无聊!所以我还没有真正的羞辱完她之前,她可不能死。” 楚河摇摇头,这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小丫头,还真是不可爱呢! 接过楚河递过来的防毒面具,吴斐道了一声谢,然后主动对楚河说道:“我现在就将我知道的,关于这个副本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副本。否则不仅舒舒撑不住,而且只怕这个世界也会随着花仙梦境的进展,而真正的走向彻底的终结。” 第三百四十八章花仙由来 “洗耳恭听!”楚河说道。 吴斐道:“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名为《竹贤杂记》的古籍中,得知了一些只言片语,两相对照却觉得与此处花仙颇为相似。” “此花仙本体为天庭的一株仙葩,话说是有一日,琼霄娘娘路过花药宫,见之心喜,便随手赠了一道仙气,助她化形,成了天庭的花仙。” “之后她便一直长留于花药宫中,旁的仙家只当她与琼霄娘娘有关系,也不敢招惹。之后她与葛天师座下的采药童子相识,二者日见亲密。为了未来能够真正的走到一起,那采药童子便恳求葛天师,送他下凡化为辅佐紫薇星君的战将,荡平世间纷乱,重塑江山,只等着回归天庭之后,得紫薇星君看重,许他与花仙结成伴侣。” 此时凌小钰却插嘴道:“传说中,天庭不是不让沾染红尘俗欲么?怎么还能结成伴侣?” 吴斐未回答,楚河就代为回答道:“天庭为三界之,位于三界灵潮的源头,镇压着无穷虚空,通往无限异世界,故而能在天庭修行者,若不是自身苦修,已达境界。便是于三界有大功德,受大仙点化。最不济···那也要天生的福运连绵。” “倘若仙神之间,可以肆意结合,那以仙神之寿元几近无穷,只怕天庭早就人满为患了。不仅对天庭本身是个负担,对于许多苦修成仙之士而言,也极不公平。故而在天庭之内,不是不能成婚,而是必须受天庭四御,其中之一首肯,分发比翼鸟,种下连理枝才行。” 这天下,当然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即便是天庭也是一样。 只是天庭中掌权的,基本上都是下界苦修多年,飞升上来的修士。 飞升之前,已都是清修多年,历经磨练,早就没有了多少红尘俗欲。自然也就不再提倡什么结婚生子。 再加上分属立场等等种种问题,总而言之,要在天庭成为一对合法夫妻,不是不可能,但是绝对不容易。 “听楚兄弟这么一解释,我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没曾想天庭也是实行计划生育的!”吴斐玩笑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楚河并不为吴斐的话而感到得意。 这些都是他在龙宫的时候,从龙宫库藏的典籍中看到的。即便长江龙宫富庶,也不能书库里放的都是修行典籍,其实绝大部分都是这种,记载了一些三界之事的大小杂文轶事的杂书。 当然杂书很多时候,比修行典籍还要有用。 吴斐的称赞浮于表面,显然他自身也是知道这个‘真相’的。 吴斐既然能够查到一些花仙的来历讯息,就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跑题了!还请吴兄弟继续讲解花仙之事。”楚河扭头对吴斐说道。 吴斐抱着童燕舒,紧跟着楚河拽着凌小钰,快速移动的步伐,并看不出有什么吃力之处,嘴上说道:“其实我要讲的也差不多了。那药童下凡后,确实转世为了一员猛将。只是可惜,遭了胎中之谜,遗忘了下凡来的目的,却被人利用,转投了伪龙麾下,反而与紫薇星君为敌。最后被斩,仙魂破碎,归于地府,一朝轮回,打落凡尘。从此不再为仙,而是作为普通的凡间生灵,世世代代在苦海沉沦。” 楚河听到此处,眉头便已经皱了起来。 吴斐说的或许算是比较详细,但是却总是在一些没有必要的地方详细,该讲到的地方,却偏偏都巧妙的避开了。 楚河很肯定,他这是有意为之。 而这样的详细,反而露出了破绽,一本只提到只言片语的《竹贤杂记》,绝不可能记录这么多的内容。 即使是说明是吴斐,加以了一些自行的推断,那也说不过去。 “他这破绽,暴露的很有些明显啊!” “而且吴斐的前后言行,也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既发誓,不要花仙露,并且主动要求对我解说花仙来历。却又一面遮遮掩掩,故弄玄乎···。” 楚河摸不清吴斐的心思,便只能对他更多了许多防备,做好了随时翻脸动手的准备。 虽然对心魔发誓,似乎很靠得住。但是楚河可不会忘了,这世上的神通妙法无数,各种奇异法宝,更是数不胜数。 有些能够避开心魔的手段,那也是不足为奇。 就在楚河猜着吴斐的心思的同时,面具下吴斐的脸上也不断的变幻着色彩。 既有担忧,又有期待,有时候两种情绪,同时浮现在脸上,反而让他那原本俊逸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只是被面具遮挡,旁人倒也看不见。 轰隆! 大地龟裂,地火爆发,滚滚的浓烟中夹杂着浓郁的毒雾,朝着四面八方铺盖下来。 若非楚河拿出来的防毒面具是国家特殊军工场特制,本就是针对各种修行界的毒煞而来,只怕是扛不住这一波毒雾的冲击。 “即便是知道了花仙的来历,但是我们该怎么找到她?这个地图破灭的越来越快了,如果再不找到花仙,我们都会给这个破灭的地图陪葬。”浓烟滚滚中,楚河对吴斐说道。 吴斐道:“仔细看看,在这样的地图中,应该十分明显,如果你看到了一湾月牙似的水潭,四周草木还算丰茂,那就一定不会错。” 吴斐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笃定,这让楚河觉得更加的古怪。 心中的疑虑,更是如杂草般的蔓延生长。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凌小钰突然抬手,指着天空。 只见那黑色燃烧的火球下,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团浑厚的乌云。 而就在那浑厚的乌云正中,隐隐透露出些许绿光和水意。 这样的景象即便不是在如此充满了毁灭的地图中,也无比的显眼。 “走!我们上去!”楚河拉着凌小钰,一步踏出,已经出现在了乌云之外。 而吴斐也抱着他的表妹,背后的黑色翅膀扇动,速度同样快若闪电。 乌云之外,环聚着灰色电弧般的煞气,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不可随意靠近。 楚河还在想着对策,那吴斐却已经开口了,声音清朗,变幻了一个腔调,却又十分熟悉一般,仿佛就是他原本的声音:“树儿!我来了!你不见我吗?” 声音落下,那煞气开辟出了一条通道,直通乌云的核心腹地。 看着吴斐一马当先的走进去,楚河稍微皱眉,便取出拘天弩提前放置好夺仙箭,紧跟而上。 虽然短时间内连续全力发射两次夺仙箭,会磨损拘天弩,但是此时此刻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楚河觉得,一切就要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 第三百四十九章踩不住刹车的剧情 月牙湖畔,绿草如茵。 黑纱美人,就站在湖边,看着吴斐的一步一步靠近,脸上露出的是惊喜?或是怨恨? 她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楚河的眼睛。 吴斐揭开面具,露出真容。 黑化的花仙残识,声音颤抖的说道:“果真···是小哥哥吗!”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无比坚定的肯定句。 “树儿!是我!我真的来了,我来找你了!”吴斐情深真挚的对着花仙残识说道。 楚河和凌小钰跟在后面,远远的缀着。凌小钰还特意将吴斐走进这里后,便放下的童燕舒拖走,放在一块大点的山石后面。 “难道···这吴斐,真的是花仙的小哥哥?是他的转世?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可以解释一部分的疑惑。但是···不对劲!还是不对劲!”楚河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但是他不着急,随着局势的发展,他心中的疑惑会解开。 “小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终于来了!”花仙残识痴情的望着吴斐。 紧接着面孔之上却浮现出黑气,带着无穷的怨毒之色:“但是你来的太迟了!我等你了多少年?五百年?一千年?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时间。你既然来了!那就要为你的失诺,付出代价!” 黑气一闪,花仙残识已经在原地失去了踪迹。 下一刻一爪刺穿了吴斐的胸口。 哗啦啦!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绿草,色泽刺眼。 吴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疼痛之色,反而依旧深情的看着花仙残识,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来的太晚了!” “但是,在我死前,你至少让我看看你!现在的你,不是你。”吴斐情深的对花仙残识说道。 黑化的花仙残识将手扯出来,一把抱住倒地的吴斐,脸上露出后悔和心痛的神情。 她恨着他,但是她的恨,都源于爱。 恨的深,是因为爱的更深。 “不行!不可以!我不能让你看到····。”花仙残识摇头拒绝,用手捂住吴斐的伤口,但是她是怨气、恨意的集结体,她掌握的是真正的花仙消亡后,元神中所有的负面能量。根本无法修复吴斐胸口的伤。 “我不介意!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么?我又怎么会在意你的样子?”吴斐痴痴的对花仙残识说道。 “我快要死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吴斐吃力的继续说道。 花仙残识挣扎着,终于点了点头。 阵阵黑气从她身上抽离,当所有的煞都消失不见。 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环抱着吴斐。 她的脸上满是无法清除的烧伤,仿佛有一道道扭曲的火痕,一直在她的脸上没有消退,使得她看起来的无比的丑陋,甚至会让人觉得恶心。 她的双臂枯朽如同枯木,见之令人心生恐惧。 但是她的气质却又是安静、宁和的。与之前黑化的残识,那种随时可能爆发的凶煞,完全不同。 吴斐看着此刻的花仙,眼中没有任何的厌弃。 “抱抱我好吧?我想死在你的怀里,然后我们就能真正的永远在一起。”吴斐对花仙说道。 花仙闻言一边抱住吴斐,一边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救活你。你要替我活下去,连同···。” 话音未落,那原本就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惊愕之极的神色。 “咦!”远远的,楚河也惊诧出声。原本感动的已经开始抽噎的小丫头凌小钰,此时也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将拳头都塞进去,满脸的崩坏表情。 拥抱中的吴斐,用一把附着满了歹毒诅咒的匕首,从背后刺入了花仙的背脊。 一道霞光从花仙的背脊处绽放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泄露。 “终于成功了!树儿!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为了你甚至沉沦凡尘,几乎永世不得超生。你现在既然已经死了,那不妨就成全我吧!我知道,你一直没能将那道仙气炼化。这也是为什么,你都已经死了,却还能以这种似死非生的形式,继续存在的原因。” “只要我得到那道仙气,我就能重铸仙魂,成为末法第一仙。占据大势,乘风而起,未来大罗之位,或许有我一席之地。只要我成为了大罗金仙,我一定逆转时空,把你救活。树儿!你相信我!”吴斐自顾自的快速说道。惨白的脸上,满是飞扬的野心。 或许···他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吴斐,而是那位药童,那个花仙的小哥哥才对。 花仙被匕首扎住了背脊,等于花朵被刺伤了主茎,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她悲哀的看着吴斐。 她不介意被夺走仙气,吴斐说的不错!她毕竟已经死了。 但是她在意的是吴斐的背叛,当她卸下防备,当她准备相信吴斐的时候,遭遇的却是这背叛的一刀。 吴斐或许不知道,为了救他,花仙原本是准备主动交出这道仙气的。 就在此变化之际,吴斐脸上的丑陋猛然一消,却回转原本的自然,猛然扭头,以原本吴斐的声音,对着楚河大喊:“还等什么!出手啊!杀了我!快点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啊!不要让他成功,不能让他成功!” 说罢情深的望着花妖,眼中满是悔恨。紧接着吴斐的面容又狰狞起来:“区区一个末法小修士,若不是我的帮助,焉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如今竟敢反抗我!原本还想成仙后,送你去转世,再给你点好处。如今看来,你还是烟消云散的好。” 即便是久经考验的楚河,此时也真的有点踩不住刹车了。 这九转十八弯的剧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仙的小哥哥,要杀了花仙,夺取仙气。吴斐反而情愿牺牲自己,也不想伤害花仙···这他们两个剧本拿错了吧! 不过吴斐的此时变化,也解释了之前他的矛盾由来。 楚河终归是楚河,错愕之后,楚河手里的拘天弩扣动了扳机。 一道华光闪过,那原本被匕首钉死不动的花仙,却挡在了吴斐的前面,首先被夺仙箭射中。 但是她小看了夺仙箭的力量。 如果是黑化的花妖残识,夺仙箭或许奈何她不得。 但是已经褪去了怨气和煞气,且被重伤的花仙,根本挡不住夺仙箭的锋芒。 箭疾飞驰,将她和吴斐穿成了一串。 “吼!”‘吴斐’发出疼痛的咆哮声,伸手一爪抓向花仙的脊椎处,要将仙气抽出来。 楚河却抢步上前,直接一刀斩断吴斐的胳膊,然后静等在一旁,观看着变化。 虽然仙气惹眼,但是楚河却并不会被蒙蔽了心智,无论是吴斐还是花仙,身上都一再起变故。 或许还会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定。 第三百五十章真的是小哥哥(求订阅) 花仙的背后,仙气不断的泄出。 . 仙气看着稀薄,却凝而不散,仿佛云霞的颜色,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灵动。 仅仅只是细小的一缕,却仿佛已经蕴含了周天世界的一切变化之机密,贯穿着古今。 看着这一缕不断泄出的仙气,楚河很心动,无比的心动。 他不是吴斐,没有先天的仙魂,自然不可能吸收了这一缕仙气,就成为仙人。 但是只要他能将这道仙气封于体内,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范本,一个坐标。只要不断的将自身的力量,朝着这道仙气靠拢,那么成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远比自己不断的去摸索,去参悟,要方便,要快捷的多。 被楚河斩断一臂,并且被夺仙箭所伤的‘吴斐’,继续凶厉的咆哮着。 他的头顶,半截幽影飞出,似乎是一个青甲小将的摸样,但是脸上的戾气,却十分明显。 幽影飞出吴斐的身体,朝着那仙气抓去。 只要抓住仙气,融入自身,他就能翻盘,即使没有身体,也能重新唤醒仙魂,然后再夺取一具身躯也就是了。 而原本的吴斐和花仙,则继续被箭疾串连在一起,气息渐弱。 “对不起我不想不想,但是我阻止不了!”吴斐低声在花仙的耳边说道。 花仙的脸上却露出一个丑陋之极,不知为何又偏偏令人心动无比的笑容:“不!不要说对不起!树儿现在很高兴,是真的,树儿等到了呢!树儿等了这么久,终于终于等到了真正的小哥哥!小哥哥!你终于回来找树儿了!” 另一边,楚河正想要阻止幽影吞掉仙气,却看到那仙气骤然如长鞭一般一个猛抽,将幽影击碎。 啪! 一个残破的用不知何物捏成的人偶虚影,在仙气的扫荡下,瞬间彻底粉碎开来。 仙气彻底飞出花仙的身体,却在一旁化作了一道光环。 光环之后一切幽深,带着一种无比莫测的气机,令楚河只想远远的避开,不敢有丝毫的靠近。 “我的顾虑果然是对的!这仙气是琼霄娘娘赐予的,如此仿佛活物一般的仙气,又岂会是任何人想要据为己有,便能据为己有的?没有琼霄的许可,怎么可能?” 至此楚河也熄了夺取仙气的心思。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他能够占有的,过度的贪婪只会害了自己。 何况,楚河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路终归还是要自己走,自己必须要经受的坎坷、曲折以及磨难,也必须经历。这些坎坷和曲折,原本就该是攀爬更高处的阶梯。 当然也可以认为,这些想法,只是楚河为了安慰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花仙身体靠近吴斐,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小哥哥!我真的要走了!我执着了这么多年,心中的结终于解开了。此去一别,或许你我陌路。但是小哥哥!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太记得我。” “就让我成为你记忆里,那不是很起眼的一朵花,默默的占据一个角落便好。” 花仙说着话,身体散发出粉红色的光芒,一道道荧光飞舞,然后钻进了吴斐的身体。 随着花仙的身影越来越淡薄,吴斐濒死的身体,正在缓缓的被治愈,虽然无法痊愈,却能够拖延住,不让吴斐就这么死去。 只要能够活着,当副本结束,一切消散,时空归一,所有留在身体上的伤害,都会消失无踪。 最后花仙只身下一道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影子。 她转过头看向楚河,无法发出声音,却做着口型。 “帮我照顾他,好吗?” 楚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这个人不容易发好心,但是如果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有你舍弃一切治疗了他,那么在走出这里之前,他不会有事。” 花仙对着楚河露出感激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还是那样的丑陋。 咔嚓! 地面在龟裂,一朵粉色的花,却从地底浮现。 它的花瓣已经干枯,花茎已经糜烂,花蕊也全都断裂。唯有几滴花露,却在花仙的操控下,强行的从最后的残躯之中,挤压出来。 花仙露就是花仙的血。 花仙挤压出自己尸体内,最后的血,作为谢礼送给楚河,作为他代为照顾吴斐的谢礼。 做完这一切后,花仙最后无比眷恋的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吴斐。 模糊中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投入了那仙气化出的光圈之中。 当花仙彻底消失。 仙气一转,腾空而起,划破了虚空,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而那失去了主人的怨气、煞气,便都齐齐爆发。 楚河一手提着吴斐,另一只手揽着两个小丫头,神足神通发挥到了极致,在塌陷的地图空间中,迅速的躲闪。 “这该怎么办?第一次遇到副本失去了主人,整个的开始塌陷。这说明,这一次的改变,不是片面的,而是整体的。无数种可能已经归为了一种可能,这个花仙副本要消散了。” “这可和鬼王副本中,超度鬼王不同。” 楚河从未遇到过,副本塌陷,该如何去做的情况。 就在此时,楚河识海中的祝融元神碎片,忽而被翠竹一桶,猛然飞出了楚河的识海,化作一轮小型的太阳,悬挂在了高空之上。 下一刻,原本正在不断湮灭消散的空间,停止了崩毁。 阳光所过之处,万物皆定。 祝融元神碎片与楚河周身流转的血脉相互交辉感应。 小型的太阳,又仿佛携带着整个世界一般,朝着楚河坠落。 当小太阳融入了楚河的身体。 楚河身上的凤凰纹身骤然亮了起来,而就在凤凰纹身的头顶上空,悬挂起了一轮烈日。 画面破碎,光影晃动。 楚河四人同时落出了花仙副本。 同时还有不少人,惊魂不定的出现在一旁,待发现已经出了副本后,有一些开始振臂欢呼,而更多的人却已经惊嚎大哭起来。 这些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的温室花朵,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世道艰难,副本险恶。 最后一个地图,全程昏迷的童燕舒清醒过来,眼中还夹杂着迷茫,转眼便看到了凌小钰亮在她眼前,闪烁在手机里的屈辱照片。 来不及想是什么时候拍的,便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想要抢回来。 而吴斐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痴痴傻傻的站在一旁,虽然身上的伤痕,已经被时空抹除。但是心灵上的伤痛,只怕短期内难以修复。 第三百五十一章俺也有个人专属小世界了 经过花仙副本一行,楚河觉得吴斐人品还行,重要的是他是葛天师的仙童转世,不仅有靠山,灵魂根基中有还有一缕仙魂,日后前途只怕不小。 楚河有心将吴斐发展为自己的小队伍中的队员之一,便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吴斐的背上说道:“怎么!风靡万千少女的吴大明星,还在惆怅呢?” “今朝作别,明日相逢,只要活着,路漫漫长,何必如此?不若振作起来,以图将来。”楚河说道。 吴斐闻言,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点点头道:“楚兄弟说的是!” “不过修真路难,仙路崎岖,我又能走多远,走多久呢?”说到这里,吴斐摇了摇头。这也是当今时代,绝大多数修士的心态。 更确切的说,现在的修士,十有八九,虽然都入了门,心却还在凡尘。对于很多修士而言,所谓的修真练气,其实和公园里老太太、老大爷们练的太极拳没什么两样,都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一种手段。 “这话可当真说的没志气了,凭借你这庞大的人气,聚拢众生信仰,既然能修到金丹境界,已经是人中龙凤,何至于此?”楚河说道。 吴斐叹息道:“我这一身的修为,更多的是得益于那个人的帮助。现在没了他,我只怕再难如之前那般顺风顺水。” 楚河一愣,便问道:“你不是粉丝上千万么?这么多的粉丝,帮你修行,怎么会慢?” 吴斐苦笑道:“一千万的关注,并不等于一千万的粉丝。关注只是代表很多人的视线注视着你,其中自然有期许、祝福者,但是谩骂、怀疑、诅咒者,更是不计其数。这些精神力量,是不能吸收的,否则我迟早发疯,堕入魔道。更麻烦的是,将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精神力量,区分开来,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以往,那些精神力量中的负面情绪,都是被那个人吞掉了,而将一部分好的精神力量,留给我修炼提升修为。如今没有了他帮忙筛选,我的境界怕是要停顿不前了。” 楚河闻言,也点了点头。 成为明星,吸收信仰之力修炼,看似一条充满了鲜花与荣耀的康庄大道。但其实暗坑无数,艰难曲折,并不是那么好走。 反正楚河是绝不想涉足其中的。 “想想办法吧!总会找到法子的。我也会帮你留意一下!看有没有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法门。”楚河说道。 吴斐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河,然后道谢。 二人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号,楚河便拉着凌小钰离开。 交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加深。何况,楚河也想要看看,这个吴斐会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打击而一蹶不振。 若是就此泯然于众,楚河也就不再费心,将其收为队员。 随着实力的增长,楚河以后要进入的副本,一定越来越难,如果队友实力不给力,那还不如一个人单刷。当然能够有一群同心协力,并且实力不低的队友配合,自然更好。 就像二刷龙宫副本的后续展开,如果楚河有一群队友配合,局面一定会打的更开,也不至于好多事都显得束手束脚。 拉着凌小钰离开,将她送回家后,楚河回到秦大爷的别墅内,准备在这里开启花仙副本的奖励。秦大爷自然不在家中,也不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楚河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打通。 花仙副本源于一场破碎的梦境,故而里面的东西,都是再虚幻不过的,很少有多少真实。故而每一次花仙副本结束,奖励都可以用稀薄之极来形容。 楚河这一次直接彻底打穿了这个副本,但是奖励依旧不多。 只有一共五滴花仙露。 不过楚河更在意的是,凤凰纹身头顶,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那一轮烈日。 真元运转,微微一激。 一股吸力从烈日纹身处绽放,往外扩张,化作一个火红的洞口,将楚河吞没进去。 楚河就感觉自己被拉扯进了一个特殊的异空间。 空间看起来不大,只有十几亩地的样子,往高处看灰雾朦胧,一片虚无。虚无之下,有浑浊之日枯悬。 而十几亩地之外,也同样是一片尚未展开的虚无,仿佛需要楚河自己去不断的扩展。 “这么说来,祝融元神碎片,是将那个正在坍塌的副本,直接给吞掉了,然后转化成了这个一个随身小世界?”楚河打量着四周,得出了结论。 “也不知道这个小世界,能不能储存活物,甚至种植灵物。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大发了!如果不行,那也只能是一个随身的储物空间,价值大减。”楚河想到就做。 直接将储物戒指里剩余的一些灵物种子,取出一点来,播撒在泥土中,然后捏碎不少灵光团,随着灵气的注入,楚河张开天眼神通,可以看见,那些原本浑浑噩噩的灵种,埋在土壤里,吸收着灵气,一丝丝的生机,正在种子中凝聚。 “果然可以!”楚河露出一丝喜色。 “而且···这灵气消耗的好快,直接就被种子全部吸收了,基本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么说来···只要有足够充沛的资源,这个小世界大有可为。”楚河简直被这个意外之喜给惊呆了。 毫不犹豫,楚河开始播撒大量的灵种,同时将储存起来的海量灵光团快速捏碎,洒在这片空间之上。 空间看似虚浮、仿佛漂泊在虚无混沌之中,但是结构却很稳定,灵气就飞翔在十几亩土地之上,并不消散或者离开。 虽然世界看起来还是一片空荡,仿佛废墟。但是有了这些灵气的加入,显得像是被注入了活力。 楚河满意的点了点头,念头一动,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大日,将光华笼罩在楚河身上,下一刻便退出了小世界。 “看来要找凌小钰这丫头给我做几个傀儡,放在小世界里操持种植劳作,真要我自己干农活,还是算了吧!”楚河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可不想真的变成老农,每天和土地打交道。 种植灵物只是为了辅助修行,他不可能本末倒置。 “可惜了,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空间,我根本无法做出改变,否则的话,我就有两个随身空间了。”楚河又有些贪心不足的想到。 嗡嗡! 手机铃响,一看号码,却是陌生。 楚河还是选择了接通,才放在耳边,就听到一个声音,十分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对楚河说道:“我!帝辛!打钱!” (感谢诸位老板的打赏!同时求订阅、推荐、月票!请诸位多多支持!谢谢!谢谢!谢谢!看盗版的兄弟姐妹,有条件的话,也请来正版支持一下!写书不易,请多多体谅!) 第三百五十二章妲己之夜(求订阅) 一六八号技师小茹,穿着一身王者荣耀里的妲己装扮,十分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对方身高块头大,一看就像社会大哥,很不好惹。她早就已经忍不住要喊人了。 出门放松不带钱就算了,居然还不带手机。 最无语的是,竟然直接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是帝辛,然后要对方打钱。 小茹平日里也喜欢看一些网络小说,帝辛这个名词,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不耐烦的接过手机,小茹很快就发现居然有人根据手机号码,发送来一个微信申请。 想了想,点了通过之后,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先打过来三千块钱,并且附带了一句话。 “伺候好我们大王。” 小茹直接就蒙圈了。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想想她自己那些钱来的辛苦和辛酸,再看看坐在圆床上,稳如泰山社会大哥。小茹双膝一软,简直有种跪地拜师的冲动。 “钱!你已经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帝辛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恼怒和蔑视说道。 小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大哥!反正钱已经给了,不如就放松一下再走呗!放心,正宗莞式,一百八十分钟,大哥您怎么做都行。” 帝辛冷哼一声,挥袖就走:“现在的人,简直一点诚信也没有。说好的妲己之夜,为何不见妲己?” 小茹冲着帝辛离开的背影大喊:“哥!照片虽然修过,但是我有化妆啊!没差那么多吧!” 说到这里,小茹原本早已平淡不惊的心肠,忽然觉得异常的委屈。 虽然个子矮了点,但是资本还是有的,凹凸有致还长的特别像一位女明星,以往冲着这点,专门来点她的客人可多了。 帝辛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帝辛出了会所,一步跨出已经走到了楚河身旁。 虽然天地灵气尽失,连那些怨气、煞气、浊气,也都跟着消亡。但是帝辛的境界毕竟在那里,更是旱魃之躯,一定距离内的挪移,凭借自身的强横肉身,也能强行做到。 “怎么!空虚寂寞了?也对,毕竟您···某些方面也是青史留名。感觉怎么样?现代化的服务,有没有比以前更有进步?”楚河笑着对帝辛问道。 楚河以往不缺妹子,故而也没有去过某些特殊场所。但是没去过,不代表没听过。 对于那些场所,都有些什么招数,楚河还是知道一些的。 帝辛冷哼一声:“你们现在的人还真是狡猾,寡人还以为可以见到爱妃,没想到···居然是一些庸脂俗粉,放在过去,连给寡人当女奴洗脚的资格都没有。” 楚河呵呵冷笑一声:“行啊!瞧不起别人是吧!您牛逼,怎么混到现在这种境地?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谁也别拿大。” 这帝辛仗着实力强,而且当过大王,越来越不好沟通。 楚河不是想要管束对方,这不可能。 但是楚河却也不能万事都惯着他,否则以这厮秉性,说不定就要骑到头上拉屎拉尿。 楚河这话,算是戳中帝辛的痛处了。 按照帝辛以往的脾气,必然是要暴怒,教训楚河一顿,直接翻脸都轻的。 但是想到国师的叮嘱,想到楚河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契机,帝辛却又不得不忍耐下来,闷头直行,不吭声。 楚河也见好就收,转而又安慰道:“其实现在美女更多,不仅化妆技术高明,还有整容技术,那就更别说了。等过几天,我介绍个富二代给您认识。他路子广,认识很多网红。我再给您配上一身行头,就凭您这资本,妥妥的!” 帝辛闻言,面色缓和了许多。 虽然他一心想着妲己,但是并不曾有过什么‘从一而终’的想法,他可以将感情倾注于一人,但是身体和感情是两码事。 虽然成了旱魃,其实某些方面,已经没有了需求。 但是他还是想通过一些行为,找到一点作为活生生的人的感觉。 看到帝辛步伐变慢,脸色缓和,楚河嘿嘿一笑。 难怪这帝辛,历史上被坑的那么惨,着实也是有些好忽悠,情绪也太容易被掌握。 “大王!不知您想要什么样的?我让那富二代去帮忙安排准备。”楚河对帝辛说道。 帝辛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小卡片来递给楚河。 楚河接过卡片,就见那卡片上,一个明显狐狸精脸的妹子,一身阿狸的装束,趴在地上,动作诱人。 “妲己之夜!?懂了!保证妥妥的!”楚河轻笑着说道。不就是锥子脸,大眼睛么?这种妹子,天然的不敢说,人工可不要太多。 摆平了帝辛,楚河又开始继续种田加修行的循环。 同时也不断的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末法时代,突破元婴的讯息,以及寻找与白蟾玉、千星素匹、苦河流青三种灵物相关的副本。 其中白蟾玉和千星素匹,都有明确指出,有人在黄河大仙游这个副本中得到过。 只是这个副本,楚河并不看好。 本来就一年一开启一分一毫的利益,都被研究透了,更被各大势力把控,想要在这个副本里搞风搞雨,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即便是产出这两种灵物,得到的可能性也并不高。 而苦河流青,网上有人说,在川蜀一代的某个副本中出现过。只是并无实证,不能太当真。 当然,楚河也没有非要自己去刷,同时在修真者之家高价悬赏这三种灵物。若是能直接花费灵光团,就能买到,那就省了很多麻烦。 叮! 手机震动,楚河看到显示有新的邮件。 “嗯?发邮件?而且还是孙藐?”楚河点了进去,这明显是一封定时邮件。 时间竟然是两个月以前。 楚河打开邮件,邮件中不仅有大段的文字,更附带有几张模糊的图片。 看完邮件,楚河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着这件事。 “看来,孙藐和李俞洋是真的出事了。而且最少在两个月以前。他们最近一直在和我发微信联系,只是有延迟···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控制了,每一次的回信,都会反馈到他们那里,然后经过控制他们的人不断反复甄别,这才又回传给我。” “只是这邮件,又究竟是他们发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引我过去?” “而且,偏偏这么巧,我要找苦河流青,他便给了我苦河流青的线索。显然是好像有人知道,以孙藐和李俞洋的份量,根本不足以要挟我。” 第三百五十三章养殖(求订阅) 等听完楚河的描述,秦大爷敲了敲椅子,然后十分肯定说道;“我想,他们一定是被养殖了。” “养殖?”楚河一皱眉,有点联想。 秦大爷却直接解释道:“有些修真界的败类,侥幸找到了一个固定的副本入口,就会拉起一帮人来,控制甚至主动培养出一些修真者,将他们投入到副本中去,待到这些人出了副本,就找他们强行勒索副本收获。如此不仅安全,而且收获量更大。” “这么说来,也就是一些欺软怕硬,不敢直面挑战的软蛋了。他们怎么敢打我的主意?”楚河虽然参与的修真界活动不多,但是网络时代,讯息发达。早就有很多人揣测,楚河已经是金丹期。 花仙副本的变化和破灭,似乎也成为了某种佐证。 网上的各种从蛛丝马迹,抠出部分真相的分析帝,可不要太多。 “这恐怕,苦河流青是真的了!如果不是有巨大的利益,这些家伙应该不敢来招惹你。肯定是他们所掌握的那个副本内,突然挖掘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和脉络。只是凭他们此时的实力,却又不敢冒险去挑战。介于孙藐和李俞洋与你的关系,所以瞄准了你。”秦大爷分析说道。 “那看来,他们还应该有后续动作才是,否则怎么保证,我会听从他们的要挟,而不是作茧自缚。”楚河平静的说道。 秦大爷点头笑道:“左右不过是一些下毒、诅咒、下禁制等手段,只要防备着,以你的本事,不会着了他们的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苦海流青虽然难得,但是我并不着急要。李俞洋和孙藐,一时半会也没有危险。我又何必去涉险?” 越是修行,境界越高,楚河越知道,不可小觑了天下人。 不说别人,就说那吴斐,现在境界虽然也和楚河一样,是金丹期。但是他却是仙童转世,有一缕仙魂暗藏,这就是潜力的象征。 而像吴斐这般,甚至比吴斐更有来历,更有机缘、气运者,不可能没有。 如果楚河自己仗着有些神通手段,就以为可以横行无忌。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事实上,通过网络,别人可以得知楚河的消息。楚河又何尝不能得知旁人的消息? 放在楚地,楚河确实可以算是青年才俊后起之秀,但是放到全国,年轻修士中,却应该连前十都排不进去,更别提全世界了。虽然这也有楚河的大多数讯息,没有被发现,被隐瞒了的原因。但是楚河又怎么能保证,隐瞒讯息的只有他一人? 当然了,修真界也并不存在所谓的什么什么榜,把前辈高人,青年才俊分门别类,大大小小都无比详细的排列出来。 同等境界之下,决定胜负的有远攻、近战、神通、法术、环境、地理、人和,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和条件。又岂能真的一概而论。 当然,各大势力,特别是国家,还有修真者委员会,都一定对一些特别关注的修真者有一套评估表。能够相对合理的,排列出修士能造成的威胁程度。 秦大爷笑道:“你小子倒是越来越胆小了!不过我倒是有兴趣走一趟···。” “哦!看来秦大爷有法子突破金丹了!”楚河眼睛一亮说道。秦大爷想要走一趟,那自然只能是为了苦河流青,而收集苦河流青,就一定是为了突破金丹。 以秦大爷的秉性,若非是必要不可,只是可能性的话,可不会去冒险。 秦大爷对楚河说道:“想要知道吗?我知道你有花仙露,给我一滴,我就告诉你。” 楚河想也不想就拒绝道:“那算了!既然是你们能够打听到的消息,那我也一定可以找到。你这个消息,不值一滴花仙露。” 花仙露难得,一共就五滴,若是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去再弄来。 虽然楚河是很想知道突破元婴的秘密,但是也不着急突破,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自己打探。 “那如果我用白蟾玉和你换呢?”秦大爷的手中,浮现出一只白玉蟾蜍,此物竟然是活物,并非楚河所想的某种特殊玉石。 楚河顿时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秦大爷:“您老究竟收集齐了几种?” “秦大爷矜持笑道:“不巧!正好两种,缺的正是花仙露和苦河流青。” “您去过黄河大仙游?”楚河立刻问道。 秦大爷目光深邃道:“早些年去过一次,这两物都是当时获得的,废了好大劲才隐瞒下来,否则以我当时的境界···嘿嘿!有些不要脸的老家伙,只怕都已经动手给我抢走了。” 楚河立刻道:“好!我和您换了。不过,我还要一份黄河大仙游的攻略。必须详细记载,您是如何得到这两件灵物的。” 这笔交易,严格来说是秦大爷吃亏了。 但是谁让他正缺呢! 楚河四样才收集齐了一样,当然不着急了。 而秦大爷如果再有花仙露,就只差一样,就能集齐四种灵物。 那种急迫和期待感,自然与楚河决然不同。 待交换过花仙露和白蟾玉之后,楚河便开始向秦大爷追问突破金丹的办法。 “四大灵物,花仙露与苦海流青为一用,千星素匹和白蟾玉,又是一用。” “我们末法修士的金丹,品质都极高,反而如同作茧自缚。没有外力的作用帮助,孕育的元婴,根本无法粉碎金丹,让元婴孵化。” “故而需要以花仙露和苦海清流混合,调制成化丹水,将金丹软化,却又不参入任何的杂质和外物。” “等到元婴破开金丹而出之后,元婴初生,还需环游百里,踏足虚空。就仿佛新生之儿,离开母体,接触外界一般。此时就要有一物为元婴依凭,让它免受末法环境侵害。” “此物便是以白蟾玉和千星素匹合练一件法宝。” 随着秦大爷将元婴隐秘娓娓道来,楚河眼前的困顿顿时被推开。 他的资源丰富,积累浑厚,结成金丹之后,境界一日千里,早在数日前,便已经到了金丹后期,距离巅峰也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此时,楚河却对金丹之坚硬,毫无办法。直到此时,被秦大爷点明了出路。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分魂宝鉴。只要在突破金丹的前一刻,粉碎分魂宝鉴,就能让金丹内的元婴胚胎,迅速的成长壮大,更有助于突破。”楚河心中自行的补充了一句。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第三百五十四章新的分魂(加更) “既然秦大爷您也打算去川蜀,那不如再等等,等平头哥和米米姐突破了,我们一起过去,先将那伙人给推了,然后在进副本,免得碍手碍脚。”楚河提议说道。 虽然前面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倘若强龙不止一条,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不妨再叫上吴建伟吧!他虽然实力不行,但是后勤是一把好手。而且通过他的渠道,我们能知道不少讯息。”秦大爷老谋深算道,似乎早就料到了楚河会有这么个提议。 楚河想了想道:“好!看情况是又要组个大团了。既然这样,那我再叫两个人吧!” 花仙副本,凌小钰算是通过了考核,是时候培养一下她了。 而吴斐的人品不错,修为也不低,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拉到阵营里面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开始不断的接触吴斐,同时也等着平头哥和米米姐突破成功。 也在这个档口,楚河抽时间以至纯真水,重新在现实中制作了一面宝鉴。 这一次楚河分裂出来的分魂,不再是热血分魂,虽然也很特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河本身的性格黑暗面积太大了缘故,分裂出来的分魂,倒是没有一个是黑暗倾向,居心叵测。 但是看着宝鉴之中,以葛优躺的方式躺在沙发上,同时手里攥着一本花花公子,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分魂,楚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一身的花色大西装,头上梳着大背头,嘴里还叼着一根最多不过两毛五的香烟,脸上挂着大大的劣质墨镜···分魂的这个造型,简直和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二流子,没什么太大区别。 “喂!本体!这本我已经看了七八遍了,快去给我再多收集几本吧!”分魂抬头看了一眼宝鉴外的楚河,扬了扬手里的有色书刊,大声说道,一幅我是老大,你得听话的态度。 楚河咬牙切齿道:“我之前不是才给了你一个三个t的移动硬盘么?” 分魂闻言,冷笑一声,很不屑的看着楚河道:“你这个没进化的低等生物,只会用下半身浅陋的玷污女性之美的蛆虫。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经典么?” “以为那种只会脱光了啪啪啪的小电影,能够激发我高贵的荷尔蒙么?太天真!太幼稚了!” “只有真正的艺术品,才值得我伸出我珍贵的左手,来放射出我无比高雅的精华,光线、明暗角度、布景、环境,甚至女性脸上的细微的表情,一个眼神,都是重中之重。你拿那些垃圾来敷衍我,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践踏我的尊严。” 楚河暗恨不已,忽然无比的怀念热血分魂楚狂徒。 楚狂徒虽然动不动就打鸡血上天,但是至少他还是积极的,哪里想眼前这个···家伙,这是何等的污秽不堪? 同时这也让楚河觉得有一丝丝的羞愧,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还有如此一面。 “所以这就是你,每天撸到精疲力竭,然后找借口不和我交手的理由?”楚河咬着牙齿,露出寒光说道。 分魂一抬眼皮,很是有些痞气道:“你不是会苍龙变么?变个妹子来和我战斗吧!那样我就有激情了!对了,最好照着这个摸样变!” 说着分魂翻出一张盖尔加朵女战神的造型图片,一脸期待的对楚河说道。 “很好!你成功再一次惹怒我了!所有的资源都没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会收到想要的东西。”楚河直接将宝鉴塞进一个黑布袋里,然后贴上一张封印符,顺手丢进小世界中。 分魂的事情虽然糟心,但是又过没多久,就有好消息频频传来。 米米姐先于平头哥突破到了金丹境界,随后平头哥突破了金丹,赶紧便出了一趟国。 七天后归来,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脸上的表情丰富了一些,不再如以往那般,总是绷着一张脸。 此时,距离楚河收到邮件三个月后,秦大爷的别墅内,这一行的队伍人员齐聚一堂。 除了吴建伟、曹俊生还有凌小钰三人之外,其余者都是金丹高手。即便是在整个国内来算,这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吴建伟早就将资料传给了众人。 秦大爷便将资料直接传到投影仪上,指着荧幕中,一个脸上长着一个大脓包,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农民工的男子道:“这就是吉祥集团的董事长王国富,金丹期的修士,擅长无形御剑术,手黑的很。别看他摸样丑陋,有很多资料显示,他脸上的这个大脓包,只怕是有蹊跷。虽然没有人见过脓包后的真相,但是这也变相证明,见过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 投影仪一跳,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富态的大妈。 “狄春花,吉祥集团的会计,金丹期修士,擅长穿魂魔音和毒血术,据说还有一手天魔妙舞,能夺人心魄···不过这个说法,似乎有些靠不住脚。”秦大爷撇了撇嘴,虽然他自身也是个老梆子,但是铁定是瞧不上这大妈的。 接着,秦大爷又介绍了一些吉祥集团的骨干。 而这个所谓的吉祥集团,其实就是个壳子。 正是这些吉祥集团的修士,奴役了一群修为、境界远比他们低的修士,放养他们进入副本。然后不断的掠夺他们的价值。 由于退出副本后,修为重归于进入前的状态。所以无论那些修士,在副本里发挥的多好,修到了何等境界,出了副本后,还是会被他们奴役。 而缺乏修炼资源,很多身经百战的修士,在现实里却只能像个黑奴一样,被这群恶心无胆,不敢自己去闯荡副本的家伙奴役。甚至因此,双方的距离约拉越开。 “大致上就是这些人!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先以楚河为引,将这些家伙们给引诱集中起来,然后强力打击,废了他们的修为,逼迫他们交出进入副本的办法。” “大家有没有问题?”秦大爷问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后吴斐开口说道:“我们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大规模的金丹修士交手,国家···还有修真者委员会同意吗?” 这年月,连筑基修士交手,修真者委员会都会尽力避免和制止。金丹修士即便在末法环境下,做不到在古时一般搬山断流,但是也都个顶个的是超人,交手起来,如果控制不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第三百五十五章代表官方(求订阅) “如果是民间自发交手,当然不会同意。但如果这本身就是官方行动呢?”秦大爷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 “官方?我们要和委员会联手么?”吴斐问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不是委员会,是国家。委员会是一个庞大,却又相对松散的组织,它相当于修士与世界各个政府之间,存在的一个缓冲机构。更多的时候,是用来调解矛盾,而不是制造矛盾。” “吉祥集团的行为虽然出格,但是并没有触犯到委员会的利益和底线,他们没有理由插手。” “但是对于国家而言,却不一样。我想,如果把我们这次行动上报上去,加上你的从中周旋,政府一定会给我们颁发一些临时执照吧!对么?那小姐!”秦大爷冲着米米姐,笑眯眯的说道。 虽然不常用,但是楚河等人还是知道,米米姐原名那米,只是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歧义,所以米米姐更喜欢别人都叫她米米姐这个称呼。 吴建伟目光闪烁的看着米米姐,有些着意味莫名的问道:“那米···那!是那个那么?” 米米姐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道:“确实是!” 那姓出自满族大姓纳拉氏,清朝时期,纳拉氏就开始帮助朝廷,管理和整顿修行界的事宜,本就是修行大家。 解放之后,纳拉氏改为那姓,被国家收编,成为了国家的修士界力量之一。 听完了米米姐的解释,楚河都不由感叹起来,虽然早就知道米米姐出身不凡,家族在官方很有力量。不曾想来头竟然这般大。 “吉祥集团的行为,其实早就触及到了国家的底线。只是王国富、狄春花这两个头目,十分的狡猾,国家曾经组织过队伍前去清剿,都被他们躲过了。”米米姐说道。 毕竟是官方行动,通常需要各种手续以及扯皮。等人齐了,行动起来,对方早就收到风声,远遁千里。 “这一次,大家愿意帮忙,我确实可以出面,把申请办下来。只要不使用大范围性的法术,造成过大的轰动。有一些小的影响,国家都可以出面,帮忙掩盖下来。”米米姐很有担当的说道。 修成金丹后,米米姐在家族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同时也在国家一些隐秘相关部门,开始担任要职。 楚河看着秦大爷笑的奸猾样,忽然很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一早就有了打算,要拉米米姐入伙。却偏偏要让他出面。 “我们可以克制,但是一旦王富贵和狄春花被逼上绝路,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动用一些大范围的法术,这样一来该怎么办?”吴斐还是有疑问。 在这里,就他和众人最为生疏,多一些疑问和担心,也是理所应当。 无论是国家,修真者委员会还是一般的修士家族或者门派势力,都有默契,那就是尽量保证,不将修真界真正公开在一般民众面前。 一些偶尔的泄露情况是会发生,但是只要适当的舆论引导,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 之所以会有这种默契,原因主要有二。 其一,便是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和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差异性。这就像著名的超级英雄电影x战警里,反复提到的变种人和普通人的矛盾一样。纠纷源于天然的不同,无法避免,更无法调解。如果修真界真的袒露在普通民众面前,那么无法修炼的普通人,早晚会源于各种原因,推起反对修真界的浪潮。 其二,便是维持领先和统治性。天地灵气即将要回归,那些都已经缩成一个点的洞天福地,也在不断的从虚空深处苏醒。如果将修行界公开,以现在人们的普智程度,网络相互交流沟通的方便程度。有个几十年的孕育、准备,天地灵气一旦回归,普通人中,很快就会涌现出一大批的修真人杰。 这些人崛起后,就一定会挑战权威,甚至谋夺权利,动摇现有的势力版块,甚至为了野心,不惜造成国家、社会的巨大动荡。 掩盖消息,本身就是让现有的修真势力,做好准备,稳固和加深优势的一个过程。 所以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盖子都不能揭开。 “这就要靠大家的配合了!必须要都动用雷霆一击,在短时间内将这两个头目捉住或者···击杀。不能给他们任何造成麻烦的时间。”米米姐果断说道。 快大半年没见,米米姐的身上,多了许多果断、英武的气势,显然是因为开始接触权利的原因。 商量好到时候的阵型、对策,以及各种突发状况下的应急措施。 楚河作为‘诱饵’,独自坐飞机去往芙蓉城,而秦大爷等人则是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更抢先一步,赶到了芙蓉城。 至于帝辛,就留在楚河的小基地里,没有和楚河同行的欲望。 不过他也在楚河身上留了一些记号,如果楚河有事,他可以直接强行以肉身穿破空间,瞬移到楚河的身边。 如东阳离那般的老家伙们,都还在沉睡闭关的阶段,帝辛这个元神境的帝王魃,即便不是独一无二,那也是当世少有敌手,堪称大杀器。 楚河下了飞机,顺着邮件中留下的线索,装模作样的兜了几个圈子,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一般,逐渐的通过一些探寻、挖掘线索‘抽丝剥茧’的,找到了吉祥集团。 就在楚河即将找上门的时候,吉祥集团的几个高层,也坐在一间办公室内,通过黑入公安部门的监视器系统,不断的看着楚河的动向。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竟然一个人就来了!不过这里可不是楚地,他这个楚王只怕要折在这里了!”一个大光头,长着一对凶光毕露的三角眼,得意洋洋的说道。 此人修的是佛门的手段,却是混子出身,没念过经,更没拜过菩萨,却装模作样的给自己取了个法号叫‘止杀’。 自从取了这个法号之后,止杀是不杀人了,他更喜欢打断人的四肢,或是抽掉人的精气,让人生不如死。 身为吉祥集团的三号人物,他有着筑基巅峰的修为,只是一直没能参透佛法真意,进了副本,也悟不出金丹神通,故而止步于此。 “老杀!别小看他!一个春秋副本,扬了他楚河王的大名。一个武皇登基的副本,更是大大出乎众人所料,扶植李建成的后人上位,成了执掌朝堂多年,硬生生将新帝逼成傀儡的楚相父。这样的人,多少都是很有些手段的。”吉祥集团的老大王国富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脓包,也跟着一起一伏的震动着,就像一个大水泡,仿佛随时稍微一用力,就会炸开。 第三百五十六章剑丹 抬头看着眼前这栋办公楼,阳光明亮,虽然不算多么高端,但是也显得简洁干净,很难想象,它就是臭名昭著的吉祥集团老巢。 . 天眼一开,楚河便可看见,这办公楼从外往里,都布置着层层杀机,有森然剑光往外泄露,显然有剑阵埋伏。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楚河在门口,来回晃荡了几圈,没有进去,转身就走了。 监控室内,一直窥视着的几个吉祥集团高层,面色都是一绷。 秃头止杀用眼神瞟着王国富和狄春花,似乎是在询问他们,要不要追杀上去。 狄春花阴笑道:“不着急!反正已经找上门了,我们多等他一会又如何?别忘了,他的朋友还在我们手上。” “如果鱼儿不上钩,那就给他送点东西。” 秃头止杀闻言,立刻凶狠且猖狂的笑了起来:“还是花姐精明!再等三天,这小子要是不上钩,就给他送两条他朋友的胳膊过去。李俞洋那个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有人说他在副本内的峨眉山得了一套剑诀,我到现在还没撬开他的嘴,让他把剑诀给吐出来。” 狄春花眼中闪烁着寒光,阴狠道:“峨眉剑诀?蜀山剑修,以峨眉为首。你给我想尽办法撬开李俞洋的嘴。实在不行,就喂他搜魂丹。废了他,也要把剑诀拿到手。” 王国富却在一旁呵呵笑道:“花姐!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我们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凡事都要讲道理。李俞洋能两次分别正式拜入青城派和峨眉派,还是很有天赋的。这样的好同伴,好家人,我们要多多关怀才是。” 说着王国富从自己脸上的脓包上,挤出一滴脓血,用瓷瓶装起来,递给止杀道:“拿着个喂给李俞洋,我想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忍不住万蚁噬心的痛苦。把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由始至终,王国富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敦厚、和善,看不出一丝一毫凶狠的摸样。 “好了!楚河楚家人对我们还有些怀疑,现在还不愿意投入我们这个温暖的大集体,大家庭的怀抱。我们要多一点宽容,多一点等待。不要操之过急!现在散会,大家都去忙吧!” “记住我们的口号,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不怕艰难,不怕吃苦,早晚都是会修练成仙的。我们的模式是先进带后进,让一部分人先成仙,然后再点化所有的人,我们一起成仙。”王国富对着身边的一群人,挥舞着拳头,和善且激昂的说道。 监控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一些人的脸上,分明带着激动的红晕,眼神中都散发着谜一样的光彩。 等到人都离开了监控室,就只剩下王国富和狄春花。 王国富那原本看起来敦厚和善的面色,逐渐的阴沉下来。 “我感觉不对劲!最近小宝贝一直跳动的厉害,应该是有危险。我觉得我们要先躲一躲。”王国富突然开口说道。 狄春花却道:“不行!你忘了你收的那个好徒弟了?他现在投奔了铁剑门。有铁剑门做靠山,已经快要挖到我们的根了。” “这一次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的目标是苦河流青,根本不会发现,我们其实是要去寻找那位谷道人的藏龙剑宫。也唯有谷道人亲自炼制的剑婴,才能替代我们体内的剑丹,让我们的境界再往上提升。” “灵气回流还有不到五十年,如果我们裹足不前,一旦灵气回归,就是我们的死期。” “这么多年,我们有多少仇家,你不会不知道。” 王国富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融合剑丹,贪图了一时的痛快,却是拿前程做了交换,当真是目光短浅。” 王春花冷笑道:“不融合剑丹,你我都不会有今日的地位。更别提掌控那蜀山斗剑的副本钥匙了。” “总之这次我们不能走!楚河那个短命娃儿,还能在我们手底下翻了天?你那个小宝贝,十次有九次不准,这一次也一样。” 楚河就住在一家小旅馆,没有去大酒店下榻。 等到夜深人静,便悄悄的朝着吉祥集团的办公楼潜去。 就在楚河潜入办公大楼不久后,剑光如灯火一般突然辉煌。 几十面玻璃,骤然爆开。 一道人影,捂着受伤的胸口,朝着远处逃窜。 十几道全副武装的身影,也跟着猛追。 一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深入了山林之中。 “等等!不对劲!”王国富猛然一挥手,叫停了追击的队伍。 下一刻,原本被他们紧追着,似乎只能疲于奔逃的楚河,突然折返回来,速度比之前逃窜时,要快了数倍不止。 手中的刀闪烁着锋利的光,直接笼罩向了王国富。 “有埋伏!上当了!”王国富根本不恋战,往后倒退数步,整个人竟然披着剑光,破开空气朝着反方向退去。 “想逃?跑得掉么?”楚河一声冷哼,手中的长刀连斩八十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凶。 王国富见甩不掉楚河,一咬牙全身都爆炸出一道道夺目的剑气,化作剑影循环在周身,下一刻这些剑影却又都化为无形。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楚河天眼一瞪,却能看清,有数道颇为磅礴的无形剑气,朝着自己爆射而来。 叮叮叮! 刀做急舞,将一道道原本无形的剑气,统统挡开。 那王国富却已经逃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还不解王国富为何要逃,楚河又为何会‘不知死活’的杀回来的众多吉祥集团中人,齐齐朝着楚河围拢过去,发动了手中的攻击。 各种大小的法术,以及一些真元、真气直接攻击,朝着楚河涌来。 “动手!”黑暗里,秦大爷一声招呼。 一道遮蔽数百米范围的特殊大网,就从天而落,降了下来。 楚河完好无恙的从大网中穿身而过,而那些吉祥集团的‘员工’,则是被大网网住。 唯有狄春花和王国富一样,化作细小的剑光,劈开了大网,分作两个方向逃窜。 只是楚河等人准备多时,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他们逃掉? 平头哥手持长矛,横空一扫,抽打出撕破长空的声音,气势雄浑中夹杂着战场血杀的惨烈,将王国富逼退回来。 而另一边,吴斐展开双手,挥洒出一道道古怪的气旋,气旋之间相互拉扯,反而让一片空间,化作了泥潭一般,狄春花化身的剑光难以逃离。 第三百五十七章蜀山斗剑(上)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狄春花身形一闪,显露身形,深吸一口气,张口便唱。 一瞬间,词还是那词,腔调却已经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春哥听了只怕也得活活气死。 正对着狄春花的吴斐却面不改色,俊朗的面容冷峻,下一刻双手摆出一个嘻哈手势:“你看这个面它又长又宽,就像这个碗它又大又圆!你们,来这里,吃饭,觉得,饭好吃,我开心。” 噗···! 魔音纵横三十年的狄春花瞬间不敌败退。 “好强的音功!即兴创作的同时,以强大的魔性洗脑,让我不知不觉就跟着哼唱起来。吴斐!好一个嘻哈王子吴斐!魔音一道上,老娘我自认不如。不过···这一招!你没辙了吧!”说罢狄春花剑光一闪,竟然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黑色鲜血,凝聚出一道道剑气,朝着吴斐齐射过去。 狄春花的体内,凝聚了许多种毒素,更融合了一些现代社会出现的新型病毒,一旦人接触到她的鲜血,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会被感染,有很大的麻烦。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确实歹毒,之前站稳了优势的吴斐,被狄春花这一招逼的不得不退了好几步。 “灼灼白莲,净世净心。” 一朵白莲猛然绽放,挡在了吴斐的前面,将那些血剑全都收拢起来。 血剑内的毒气碰到了白莲,就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遇之则散,难以建功。 眼见自己的第二招拿手绝活也不顶用,狄春花知道确实不是对手,彻底熄了对抗的心思,只想着逃走。 但是有吴斐和米米姐二人联手堵截,她又岂是说逃就能逃的? 无奈何下,狄春花施展出了压箱底的绝技。 只见其肥硕的腰肢一扭,竟然‘曼妙’的舞动起来,随着她的舞步越来越激烈、诡异,在很多男性的眼中,狄春花的形象大变。 她的身材越来越优美,容貌也越来越美艳,简直已经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只是吴斐却只是在一愣神后,手中的攻击毫不停歇,反而更加迅疾、刚猛。 一个猛扑,以掌力将狄春花压下。 下一刻米米姐挥手打出一个白色的莲台,彻底将狄春花镇压,让她再难逃脱。 “怎么可能!我的天魔妙舞从来没有男人能逃脱。你为什么会不受影响?”狄春花被压在莲台之下,依旧死死的盯着吴斐,凶狠的咆哮问道。 吴斐当然不会回答她的疑问,只是上前去,直接用真元切断了狄春花全身的真元运行。又以封印手法,将狄春花体内的剑丹封印,使其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要说狄春花也是倒霉。 换做其他的男性,她猛然来那么一下,因为没有防备,造成了强大的反差感。心神恍惚之下,说不定就被她得手。 唯独吴斐,最近是刚受了情伤,迟迟未愈。 现在只觉得诸多颜色尽无光彩,心念已死。 狄春花现在这幅又肥又丑的摸样和施展天魔妙舞之后,那美艳不可方物的摸样,在吴斐眼中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如此情况下,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吉祥集团的两大头目,狄春花被抓住了。 王国富却还在逃。 此时楚河、平头哥正在追捕他。 尽管楚河的速度比王国富更快,但是这王国富却仿佛总能事先知道楚河追堵而来的方位,而提前做出规避。 以至于一直不能将他堵住。 吴斐在解决狄春花之后,也震动双翅,从另一个方向堵了过来。 如此就是三面受敌,王国富可以逃窜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你们何必这般穷追不舍,我王国富认栽,只要诸位放过我,我不仅交出蜀山斗剑副本的开启方法,并且远避国外,再也不回来。”察觉到大势已去,王国富一边逃窜,一边开口说道。 “好!那你停下来受审,只要你投降。我楚河发誓,一定不出手对付你。”楚河大声回应道。 王国富闻言,冷笑一声:“楚河王!何必和我玩这样的文字游戏?让你的人都退走,就留下你我,我自然会告知你副本的开启方法。” “好!”楚河闻言竟然果断回答道。 “楚河!不可上当!这老小子狡猾的很!”秦大爷在远处喊道。 楚河却道:“诸位信不过他,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秦大爷等人面色微微犹豫,最终还是带着一众俘虏,退出了数十里之外,到了短时间内无法赶到之处。 毕竟没有天地灵气加持,即便是金丹修士的速度,也不见得有多么快。 几十里的距离,不短了。 “哈哈!楚河王!不得不说,你的气量很大。你过来,我这就告诉你副本的开启方法!”王国富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对楚河说道。 “不用了!去死吧!”神足神通发动,楚河手中的龙牙刀劈砍出猛烈的刀光。 这一刀完完全全出乎了王国富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刀已经劈到了他的身前,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再想躲闪已经迟了。 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却血光四溅。 两条手臂齐根断裂。 王国富双眼一凸,脸上的脓包就要炸裂,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动。 楚河便一刀砍断了他的头颅。 下一刻,王国富的脑袋如同烂西瓜一般爆开。 一条长有三对翅膀的蜈蚣从王国富的脑袋中飞出来,发出一种刺耳的鸣叫声。 “蛊虫?”楚河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王国富的底气所在。 倘若是有主的蛊虫,楚河尚且还要费一些手脚。 这无主的蛊虫,碰到了楚河,却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就听见一声凤鸣,那三翅飞蜈蚣,就猛然一抖,尖锐刺耳的鸣叫声曳然而止,整个的蜷缩起来,掉落在地上。 巫术本就与蛊术相连,楚河所会的巫术,虽然以施咒、练体、结阵为主,但是以巫术构成的凤凰纹身发出威能,依旧可以震慑住无主的蛊虫。 将蛊虫用玉匣子收起来,楚河看了一眼王国富的尸体,露出冷笑。 只要找到副本所在地,以他现在的修为,大型副本往下,都可以直接撬开。 即便稍有不济,只要满足一点点的条件,也能打开。 根本不需要王国富告诉他打开副本的办法。 他之所以让秦大爷等人退走,就是要给秦大爷他们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从王国富那里得到了打开副本的方法。 第三百五十八章蜀山斗剑(中) 嗖! 一道剑光突然从王国富的尸体上飞起,朝着远处山林间掠去。 楚河面露冷笑,神足神通一动,同一时间,法天象地局部发动,一只手掌猛然间变大,隔着近十米的距离,一巴掌拍下来。 轰! 地面都跟着剧烈的抖了三抖。 等到尘埃落定,一枚破碎的剑丹,落在楚河一巴掌拍出的大坑中。 而楚河面色则是有些发白。 他的真元储存量,早已经超出了同阶金丹修士十倍不止。即便如此,在现实中只是部分使用法天象地,一瞬间便抽空了全部的真元,连三秒钟都没有。 没过一会,秦大爷等人闻着声音折返回来,看到了王国富的尸体,以及楚河用手掌硬生生拍出的那个大坑。 “看来这回要写报告了!这么大个手掌印,估摸着怎么也要炒一些外星人路过地球的新闻···。”米米姐看着楚河一巴掌拍出的那个巨大掌印,站在掌印旁边的坑上边,有些苦恼的说道。 楚河无所谓道:“我这是拉动国家经济,促进旅游效益。有了这个手掌印,芙蓉城的旅游业务,短时间内要最少多两成。国家应该给我颁奖章才对。” 米米姐翻了个白眼:“你就贫嘴吧!这次是我给你兜着。要是再有这样的事,等你亲自和政府官员还有委员会的那些家伙打交道,就知道有多麻烦了。” 正说着,另一边吴斐忽然喊道:“不好!狄春花死了!” 楚河一愣,脚下一爆,人已经出现在了吴斐身边。 视线一扫,便看到狄春花倒在地上,全身乌黑,嘴边还残留着黑血,死前扭曲、怨恨的表情还凝聚在脸上,楚河扭头对吴斐问道:“怎么回事?” “狄春花原本被加了佛门金刚咒的合金手铐铐着,只是不断的在求情,争取从轻发落,不像有自行寻死的征兆,突然之间却浑身抽搐,紧接着面色发黑,口吐毒血,然后便死了,我们根本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办法施救。主要麻烦的是,这老太婆浑身都是病毒,我们不敢沾手。”吴建伟在一旁代替吴斐解释道。 “哼!她这是自己坑了自己,她没有想到王国富会早就在她身上下了蛊,如果王国富有个什么万一,她也会跟着一起送命。同样因为她的一身病毒,除了米米姐,大伙都不敢随便靠近她。这么一耽误,自然也就来不及抢救,死的也是活该。”秦大爷冷笑说道。 转脸对楚河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问出进入副本的办法?” 楚河点点头道:“有了线索,有没有用,去了副本所在地就知道了。” 楚河没有把话说的太死。毕竟若是副本的层次太高,那他还是无法直接撬动,还需要做些别的准备。 秦大爷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嘴里好似无意问道:“王国富那老小子,我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也老早就听过他的名号,出了名的难搞。你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从他嘴里把消息抠出来的?” 楚河神秘一笑,故意添堵似的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了!个人机密,您老就别打听了。” 另一边,吉祥集团的好几个据点,都被国家下属的修士部门全部端掉,被圈养、奴役的修士,也都基本被解救了出来。 好些川蜀本地的修真势力,都已经闻讯赶来,并且对那些被奴役多年的修士同胞,表达了深切的慰问。 然后发扬精神,敞开怀抱,愿意接纳这些受迫害的修士同胞。 “饿狼们都闻着腥味来了。王国富他们手里握着一个可以重复开放的大型副本,这都快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现在王国富和狄春花都死了,吉祥集团也就烟消云散。这些家伙就都想着分一杯羹,把吉祥集团麾下,那些原本被养殖的修士都拉拢走,好问出副本的所在地。”楚河等人赶回吉祥集团办公大楼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幕,秦大爷便冷笑着说道。 虽然这些大大小小的修真势力,个个都是舌灿莲花,许下了种种好处,但是肯上钩的人却不多。 基本上都是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变相的抬高身价,等着更多的许诺和投资。 虽然被养殖,说出去很丢人。 但是能够在压榨中,还继续存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只是缺乏资源,实力提升不起来。否则以王国富等人的手段,未必控制的住这些人。 “这些人看着弱,但是个顶个的都是精英,而且一定从那个王国富控制的副本里,学到了不少绝学。无论他们加入哪一派,都是一笔隐形的大财富。国家···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漏掉这一单吧!”吴建伟有些心动,他的家族虽然有钱,和军方也有合作。但是在修真界的势力,却很普通。最近还是靠着楚河给的一些资源,稍稍打开了一些局面。 此刻看着这群被解放的养殖修士,吴建伟也动了心,正在试探米米姐的口风。 米米姐闻言便轻轻妩媚一笑,将发丝撩到耳后,轻描淡写道:“你想要抢人,我倒是没意见。不过···只怕不容易。我们前脚在山林里动手抓人,后脚就有人抢功,来这里解放被控制的修士,这么明目张胆的刷好感度,显然是有些图谋的。这果子可不好摘。” 说罢米米姐的嘴角的妩媚,瞬间又化作了一丝丝的冷冽,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很有些政治斗争的味道。吴建伟很识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能在一旁可惜的叹气。 就在一片沸沸扬扬的混乱中,李俞洋和孙藐却带着一批十几个人,朝着楚河等人走来。 看到楚河,李俞洋显得有些激动,虽然没有道谢,但是眼中的某种坚定却更充实了几分,孙藐却叹了一口气:“楚老大!这回你能从那王国富的手中救了我们,不仅还我们自由,并且还替我们出了恶气,我孙藐就真的只能对你服气了。以后只要你不是让我卖命送死,但有吩咐,孙藐便不敢不从,也势必会拼尽全力。” 楚河点了点头,孙藐这话是在表忠心,说的也算是诚恳,秉承自身性格,并没有胡乱夸下海口。故而楚河也听进去了一半。 他不怀疑孙藐此刻的诚意,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人是会变的。楚河永远不会去放心的,全部的去相信某一个人。 “你带这些人来,是什么意思?”楚河看了一眼孙藐和李俞洋问道。 孙藐挥手一览身后的众人,大声说道:“这些兄弟,都曾经和我们一起在蜀山斗剑副本里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坦白说,以我们的实力,在那么危险的副本里,还要捞到好处来喂饱王国富他们,必须相互信任和合作。” “现在他们愿意相信我和李俞洋,我们便带着他们一同来投奔楚老大你!”说罢十几算眼睛,就这么盯着楚河。 除了李俞洋的激动和感激,孙藐的心悦诚服之外。剩下的人,眼神中都大多是探究还有怀疑。这些人修为虽然不高,但是骨子里却又各自都有些傲气,这傲气显然是在副本里的经历养成的。 没有真的和楚河打过交道,要让他们因为孙藐的一句话服气楚河,显然不可能。 “那就这样吧!他们还是跟着你和李俞洋,我有事也就找你和李俞洋来办···咱们等价交换。相互之间,不存在从属关系。蜀山斗剑副本这块大蛋糕,我们一起分着吃。”楚河点点头,貌似很豪气的说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蜀山斗剑(下) 这些属于孙藐和李俞洋的小伙伴,楚河并不是很感兴趣。 境界普遍偏低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们眼中的桀骜不驯。楚河不是驯兽师,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驯服这些家伙。 更何况,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可患难,不可同富贵’,孙藐还有李俞洋,以往与这些人,在副本里能够唇齿相依,那是因为所有最终得到的利益,都会上交给王国富。 而现在开始,再一起刷副本,所得的利益,基本上就都能据为己有。这种情况下,或许他们还没有发现,或许发现了只是都没有暴露出来。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不再是同行的伙伴,而是相互争夺利益的对手。 毕竟蜀山斗剑副本,他们都是老手,有些什么容易到手的好处,他们都心中有数。再入副本,说不定,就会为了那些好处,撕破脸皮。 种种原因之下,楚河若是收揽这些人,那才是脑子有坑。 王国富和狄春花都死了,蜀山斗剑副本的入口,却并不难找。 无论是吉祥集团被俘的那些骨干,还是原本被奴役的修士,都知道入口的所在地。 虽然王国富和狄春花,每次带人过去,都自以为聪明的封闭了这些人的五感,但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次数多了总会有很多种方法,推断出副本的所在地。 “副本入口就在鹤鸣山,等到了鹤鸣山,我们中有两个兄弟,自然有办法定处副本的具体位置。”孙藐对楚河传音说道。 其实大可不必,放眼看去,一些已经和部分养殖修士谈妥的本地修真势力,正行色匆匆的离开,脸上还带着喜意。只要跟着他们,找到地方不是问题。 只是这些人知道了地点也是白搭,没有开启副本的方法,找到副本也进不去。 鹤鸣山北依青城,南邻峨眉,西接雾中,因山形似鹤、山藏石鹤、山栖仙鹤而得名,为古代剑南四大名山之一。 此处曾经为广成子道场,周义山亦曾经在此处举霞飞升。 后有张天师在正式创立天师道,可谓道教圣地之一。 同时也属于蜀山剑侠的发源地之一。 楚河看过的不少典籍中就有记载,鹤鸣山曾经是仙鹤神剑门、玉响剑派、九曲剑派还有天道剑宗的山门驻地,鹤鸣山古时附属的洞天福地,曾经数次易主,最终为一次元神境强者的无限制交锋而破灭。 如今也不知是否再化奇点,重塑而生。 等到楚河等人在鹤鸣山找到副本入口的时候,入口处已经布满了人,充斥着浓郁的火药味。 楚河稍稍感应了一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狄春花的剑丹和王国富破碎的剑丹。 这两枚剑丹之中,各自充斥着一股微弱的,相辅相成却又各自不同的剑气。 按照原本的道理,需要两个融合了这两枚剑丹的修士,同时激发剑气,才能撑开副本,打开入口。 一次之后,金丹境界被强制消弱一层。 当然楚河在此,自然没有了这些限制,楚河只需要稍稍激发这两枚剑丹,以它们之中的剑气为引子,就能打开副本。 但是楚河并不着急。 他要想个法子,既少带些人进去,又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才是。 “首先那些经常入这个副本的养殖修士,就大部分要排除,他们都是老玩家了,即使挖掘不深,前期也会占据许多优势,很容易滚雪球般扩大。” “但是又不能不带,寻找苦河流青,也还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 楚河问过孙藐和李俞洋,他们并未见过苦河流青。 至于是谁把蜀山斗剑副本里有苦河流青这个消息上报给王国富他们的,孙藐二人也并不知情。 等到楚河详细询问了一些原本在副本里,表现极为出彩的角色后,心中便有了决断。 又是月上树梢,山林之中篝火攒动,一个个帐篷都扎堆摆放着,显然都有长期驻扎的打算。 其中有一道道隐晦的目光,不断窥视着楚河他们这个队伍。 一天时间不短,足够让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正是楚河一行,剿灭了臭名昭著的王国富一伙。那么按照合理的推断,开启副本的方法,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迫于楚河等人不仅有些官方背景,更有着五个金丹修士之多,一般的势力哪怕联合起来,也不敢轻易来触犯虎须。 也就只能跟着、拖着,打定主意,只要副本一开,就紧跟进去。 夜渐渐深,却几乎无人能够安心入睡,山林里的每一个人,都各自有着各自的主意。 唯独楚河休息的很舒坦。 掌握着主动权,又有着冠绝全场的实力,他确实没太多好担心的。 等到第二天中午,所有人都心中焦急,已经有几伙势力,开始商量着是否联手施压之时。 楚河毫无征兆的,便骤然开启了副本。 手中两枚剑丹一撞,两股剑气微微迸发出来。 楚河的心神一动,控制着某种本能,不让它漫无目标的扩散出去,而是如同丝线一般,将楚河早就筛选好的人,全都一个个的串连起来。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虚空中诞生,然后拉扯着被楚河选中的人,同时朝着副本中落去。 等穿越了时空,进入副本之后,先一步的,依旧还是身份选择。 “大鸣寺小僧、束身教教众、蛊毒教教众、白云寺余孽、血剑门弃徒、浪刀帮小头目···这都什么鬼?只看名称,就知道都是一些三流门派的不入流弟子,而且还有余孽、弃徒这样的垃圾设定夹杂其中。看来这个副本的力量层次不低啊!以我的修为,竟然混不进一个大门派,安排不到一些较好的身份么?” 下一刻从虚空中传递而来的讯息有了变化。 “察觉到我身怀青城派的金风剑诀,所以多了一个青城派入室弟子的选择么?看来也就这个身份最上点档次了。” 楚河念头一动,迅速选择,整个人便化作流光一般,降落向苍茫云海,群山茫茫的蜀山世界。 视线一定,四周的景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真实起来。 楚河此刻正站在幽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正持着一柄看起来颇为不错的剑器。四周山翠清幽,茂林摇晃,有云雾遮绕,如丝带般盘桓山涧,一景一物都有了层层叠叠之感。 却见有一道剑光冲破了云雾,云遮雾绕间俏丽的身影,正站在一柄绯红色的飞剑之上,冲着楚河招手。 “三师兄!师父找你呢!快快随我来!” 第三百六十章青城山上楚修缘 楚河金丹一转,便分解了一道直接从虚空灌输到识海中的讯息,洞悉了眼下这个身份的全部,知道了其身份来历。 这个身份为青城派三代弟子楚修缘,师父是大峒真人,青城派的二代长老,元神境六重天的高手。原身是个孤儿,幼年是被大峒真人带回青城。 顺手一挥,一把青色的松纹短剑,脱离长袖而出,便化作一道青蛇般的剑光,裹着楚河跟着那个少女一起,朝着山巅飞去。 青城主峰耸入云中,只是破开了云层,却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进入了赤城洞天,号“宝仙九室之天”。 洞天之中,灵气充沛,祥光遍地。 有瑞兽奇珍,十万亩灵田,田间有青城弟子,指挥着傀儡力士劳作。 楚河正和少女化作剑光翱翔,忽然头顶上空,有巨大的阴影遮蔽,楚河抬头一望,便看到一只巨大无比的白鹤,从天空划过。 那少女的声音便在身边响起:“哈!徐祖师又出门了,看来等会我要去一趟白鹤观,找徐祖师要礼物。” 楚河脑中迅速的想到了那个著名的故事传说‘佐卿化鹤’。 相传唐玄宗天宝十三年重阳节那一天,唐玄宗带着大批侍从和皇室子弟在沙苑围猎,猎到了獐、鹿、兔等不少猎物。围猎快结束时,唐玄宗看到一只白鹤从树林中向高空飞去,他挽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鹤腹。那白鹤中箭后,慢慢地跌落下来。 侍从们都大声欢呼,颂扬玄宗箭术高明。有几个侍从纵马上前,准备去拾取那只即将落地的白鹤。可那只白鹤离地一丈多时,忽然又振翅高飞,带着箭向西南方向飞走了。 当时地处西南边陲的益州城外,有一座名叫明月观的道观。这道观背山面水,树木环绕,风景十分秀丽。明月观的东廊第一院,环境幽雅,为观中第一景。有个自称为青城道士徐佐卿的人,长得仙风道骨,有神仙之姿。他每年总要来明月观几次,观中道士见他道行高深,对他十分尊敬,每次都安排他住在东廊第一院。他有时住十来天,有时住一两个月,就又离观而去。 这年重阳,徐佐卿又来到观中,神色有些凄然,对观中的道士说道:“今天我在京郊游历,偶然中了流箭。中箭对我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这支箭不是普通人用的,而是当今皇上的。明年,玄宗皇帝会到这观中来,你们把这支箭还给他,千万不要丢失!” 说完,他把那支箭挂在墙上,又在旁题字:“留箭之日,天宝十三年九九重阳之日。徐佐卿。” 徐佐卿在观中住了几天走了。但这一年中,徐佐卿没再到观中来过。 第二年发生了安禄山之乱,唐玄宗逃到蜀郡避难。有一天,他偶然来到明月观,见此观景色不同凡俗,便到观中各院走走。他来到东廊第一院,看到墙上挂着自己的御用之箭,十分奇怪。再看到墙壁的题字,更加惊奇,便问观中的道士是怎么回事,道士就把徐佐卿的事说了。 唐玄宗想了一会,终于想明白,这箭是去年重阳围猎时射中白鹤,并被白鹤带走了那支箭。那青城道士徐佐卿能当天把箭带到这里,那么那只白鹤就是徐佐卿所化的了。而这徐佐卿能预知自己今日会到这道观来,他肯定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 唐玄宗很想见见这个徐佐卿,观中的道士也很想再见到徐佐卿,但徐佐卿却销声匿迹,再也没露过面。 这个故事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真实背景以及算计计划,楚河不得而知。 但是由此可见的是,青城派的底蕴深厚,源远流长。 楚修缘的师父大峒真人居住在丈人峰草庐,楚河还未到,远远的便听到,山巅之上,有人高歌:“自为青城客,不唾青城地。为爱丈人山,丹梯近幽意。丈人祠西佳气浓,缘云拟住最高峰。扫除白发黄精在,君看他时冰雪容。” 拨开云雾,往近处看,便可瞧见,有道人衣裳邋遢,依靠在大石上,一手提着酒葫芦饮酒,一面高歌,放浪形骸,不修边幅。 只是楚河天眼一看,发现这道人竟然也有元婴巅峰的修为,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到元神境。 调出记忆,便可得知,此道人正是大峒真人的大弟子行风道人,楚河眼下身份的大师兄。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过也好。这样的大师兄,更像是游戏人间的闲云野鹤。我之后若有什么行动,他倒也不会成为我的障碍。”楚河心想。 “大师兄!你又喝酒了!而且还喝醉了!小心我去告诉师父,让他把你新找到的那处酒泉给封了。”身边的小师妹眼珠子一转,便娇俏的扑了上去,狡黠的对那个放浪形骸的道人说道。 行风道人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小师妹,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冲着小师妹作了个揖:“小师妹!你就绕过大师兄这一遭吧!师兄我这辈子,没钱、没运势、没道侣,都能活得下去。但倘若没了这杯中之物,那就万万活不成了。为了守到那处酒泉,大师兄我可是连用来炼剑的天英石都给交换出去了。小师妹你可万万不能坏了师兄的好事。” 小师妹狡猾笑道:“想让我饶过师兄你也可以,但是师兄你必须把小猴儿借我玩两天。” 行风道人急忙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小猴儿还要留条小命给师兄我酿酒。三个月前它跟了你一日,现在听到你的名字还吓的直发抖,酿酒的技术都下降了。” 说罢行风道人转移话题,将话茬引道楚河身上道:“三师弟到了啊!师父正在剑草堂等着。你速速去吧!莫要让师父失望。” 说罢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行风道人早年间和一个赤身教的魔女不打不相识,最终结下了不解之缘,只是正邪不两立。大峒真人逼他杀死那个赤身教魔女,行风道人下不去手,最终放跑了魔女。导致当年的一次三派十九门联合诛杀邪魔五教的行动失败。 之后大峒真人就彻底放弃了这位原本当做衣钵传人的大弟子,转而培养其他入室弟子。 留下小师妹和大师兄继续扯皮。 楚河独自前往剑草堂。 剑草堂内,大峒真人独自坐在云团之上,身边循环着五道剑气,圆润流转,无始无终,仿佛自成一方世界。 而大峒真人之下,站着五名年龄差距颇大,修为也都各异的修士。 “好!修缘既然来了!那为师就讲讲,这一次三派百脉斗剑之事。”看见楚河进来,大峒真人没什么废话,直接就要步入主题。 第三百六十一章三派百脉(求订阅 ) 所谓三派,就是剑修门派中,最源远流长的三派,分别是峨眉、青城以及昆仑。 而百脉,则是以三派为源头,延伸发展出去的诸多门内分支脉别,以及另立门户的正道剑派。 百脉之中,强弱高低,有起有落,唯有三派一直高居于上。 “自从百年前,昆仑派与西方魔门斗过一场后,元气大伤,至今还未恢复。所以这一次斗剑,我们青城派的主要对手,依旧还是峨眉派。”大峒真人这话算是老生常谈。 昆仑式微,暂避锋芒,青城和峨眉都盘踞于巴蜀之地,本就矛盾不少,如今少了昆仑的缓冲,就更加尖锐了。 不过都是正道门派,表面上的和气还是要维护。 最主要的是,邪魔一道的势力,又开始复苏、坐大。这一次的三派百脉斗剑,只是一个引子,更关键的点在于斗剑结束之后,获胜方将会率领着诸多蜀山剑派,对魔教势力发动大举进攻,执掌正道大旗。 所以三派百脉斗剑,通俗了讲就是一次仙侠版的武林大会,最终角逐出群雄领袖。 按照孙藐他们入副本前所言,三派百脉斗剑只是第一幕,真正的高、潮在于正邪大战,到那时才是真的群英荟萃,诸雄并出。 只是以往他们都基本上没有胆量继续下去,等到斗剑结束,便退出了副本。 有那么几个被王国富他们威逼利诱,继续参加下一幕正邪大战的养殖修士,都没有再从副本里出来,显然是已经死在了接下来危险的正邪大战中。 “师父!敢问这一次,我们这一脉的对手,可还是峨眉派蚀余一脉?”说话的道人方面大耳,眉眼方正,面颊微红,唇下有长须。此人正是楚河此身的二师兄,唤作德操子,随同大峒真人上山修炼之前,是一个落地的书生,为人方正迂腐,前身的楚修缘,相比起师父,更惧怕的是这位二师兄。 大峒真人点头道:“不错!德操子!你的九幽清城剑练的怎么样了?是否有把握击败蚀余一脉的李随云?” 大峒真人口中的李随云,正是峨眉蚀余一脉的大师兄,本来该是行风道人的公式对手。只是行风道人自暴自弃,大峒真人也早已对行风道人不再抱有任何的指望,这对抗李随云的任务,也就落在了德操子的身上。 德操子道:“有师父赐下的灵材,这套剑诀配合的飞剑‘九幽子母清明剑’倒是早已练成,但是剑决操控,却始终差了一些火候。剑诀中有言,一剑出则九幽清。我这一剑虽然有煞风潜行,犹如黑夜之中浪里行舟,却不见半点清明透彻之意···。” 大峒真人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性格方正有余,变通不足。这套剑诀虽然于你还算合适,但是这最后的一着,却还是要靠你自己懂得临时应对变化。” “为师听闻那李随云,已经将峨眉的三风幻云剑诀,练到了五云境界,甚至超出了剑诀限制,另有一方天地。实在不行,事关门派大计,为师也只能用那田忌赛马的手段···。” “修缘!接下来你拿这本玉城剑诀去好好修炼,随后为师再亲自出手,为你炼制一柄金甲盾光剑。” 此言一出,草堂内的视线,便全都凝聚到了楚河身上。 虽然按照大峒真人之前所言,楚河极有可能就是用来应对李随云的‘替死鬼’,但是这个‘替死鬼’,在场的除了二师兄德操子,大家都想当啊! 输给李随云不丢人,正道弟子之间斗剑,误伤难免,但是闹出性命的情况,却是十年难得一见,而无论是玉城剑诀还是大峒真人亲手炼制的金甲盾光剑,那可都是好东西。 剑修多擅攻伐,多有杀伐之术。 而在防御上,却手段不多。虽然有‘一剑破万法’这种说法,但是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也仅仅只是一个说法,本质上和‘唯快不破’‘一力降十会’等说法一样,都只是伪命题。 天下之法无穷无尽,总有破不干净的,总有解不开的。 正因为少,故而玉城剑诀和金甲盾光剑的罕有,就更加惹人注目。 楚河还未说话,一个唇上有小胡子,长相老成,做短衫打扮的中年,便站出来对大峒真人道:“师父!即便是二师兄能胜了一局,蚀余门下也还有几个好手。三师兄实力不低,用来抵消掉那李随云,却是有些浪费了。不如在弟子们中间选一个,为三师兄代劳吧!” 这个时候,站出来抢好处的是楚河的四师弟燕棣。 楚修缘入门虽然比他早,但是年纪却要小了十几岁,对于楚河高于他,位居三师兄,一直有些不服气。 平日里,也很是有些喜欢笼络诸位师弟,以及一些记名弟子。拉帮结派的,好不热闹。 燕棣站出来说话,五六七号弟子,便纷纷跟着出来配合。 大峒真人也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楚河原本对玉城剑诀还有什么金光盾甲剑,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他的东西,想给才能拿,不想给···谁也不能抢。 脸上挂着一丝淡笑,楚河说道:“师父!我青城怎么说也是三大派之一,虽然讲究策略,但是也不能没了底线。随便派个人上去,对阵蚀余一脉的大师兄,三两招便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丢下斗剑台。那丢的可是整个青城山的脸,得不偿失。” 大峒真人闻言,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楚河,平日里楚修缘像个闷葫芦,话可不多,也不见得有这般机灵。 那燕棣闻言,顿时面色铁青道:“三师兄!请说话尊重一些,什么叫做随便派个人?莫非师兄是在瞧不起我等众多师弟吗?旁人不提,师弟我可是早几年就入了金丹,且得了三门金丹神通,都已到了纯熟之境,而师兄你可是年初才突破的吧!” “金丹修了四年,至今还不过中期。三门神通···呵呵!也算不得什么!”说罢楚河真元外放,金丹气息泄露。 无论是大峒真人还是德操子,眼神都是一亮。 “金丹后期!好好好!修缘!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大峒真人激动道。虽然那位峨眉蚀余一脉的大师兄李随云,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好手。 而按照大峒真人和德操子的想法,从境界上看,楚修缘(楚河)和李随云的距离,虽然依旧极大,足足有一个完整大层次的差距。但若修了玉城剑诀,又有金光盾甲剑护身,只要李随云不一上来就用杀招,多支撑几个回合,却也是可以的。如此即便是输了,也不算难看,一定程度上保存了颜面。 感受着楚河压制过来的气势,燕棣面色发黑,恨的牙齿都差点咬碎。 心中暗骂,一定是楚河偷吃了什么增长功力的灵药,这才修为暴涨,从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后期。 第三百六十二章种子(求订阅) “既然如此,修缘你一会留下来,为师亲自指点你玉城剑诀的要点,其它弟子,也都抓紧修炼。 .不可有丝毫懈怠。”没人管燕棣心中的不甘,大峒真人直接开口说道。 等到众弟子散去,大峒真人也从云团上漫步下来,走到楚河身边。 “想不到你精进如此之快,而且我观你真元气息内敛凝实,虽然已然非我青城之法,却更胜一筹,已经不逊色于嫡传的通幽真力,想来是你另有奇遇,看来倒是为师小看了你的福缘机运。”大峒真人对楚河说道。 楚河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虽然有冥冥之力,为他安排了身份。但若是漏了马脚,被大峒真人怀疑,那这身份可就反而成了催命符。 这种先例不是没有。 楚河就在修真者之家,看到过一篇记录,一个倒霉鬼,原本修了一身的邪魔外道的手段,却偏偏作死选了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身份,一动手便露了底细,被师兄师弟师父们好一通追杀,浪费了一张辛苦得来的万里随行符,这才侥幸逃得性命。 楚河敢在大峒真人面前,露出部分底细,那是因为他一身的真元,不含一丝邪祟,再为正大光明不过。 青城派并非儒家腐儒,弟子另有奇遇,修行增长是好事,只要没有步入邪魔外道,师长也不会过多的干预。这一点楚河也从灌输的楚修缘的记忆里,找到过同样的事例。 三教合流那是峨眉派的事情,青城派还是以道家为主,而道家师法自然,很多事情都不会规范、强求太多。 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大峒真人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原本师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眼下有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为师也很想替你争取一下,还望你自己也要争气。” “三派百脉斗剑,你与李随云做对手,已经是极为为难你。但是为师却要你与李随云斗个平手。不知你可否做到?” 斗剑之中,常有对手双方旗鼓相当,若是斗的兴起,战上三天三夜不止,也是常事。这就太过耽误时间了。 故而三派百脉斗剑有规定,半个时辰之内,若是不能分出胜负,则算平手。 大峒真人的意思,就是让楚河在与李随云的斗剑过程中,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半个时辰结束。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师父有命,弟子拼尽全力,也要做到。” 其实一个元婴后期的好手,楚河虽然重视,却并未有半点惧意。若是让他手段全开,凭借他的六大神通、一身巫法以及各种强横法宝,想要取胜都是不难。 但既然是三派百脉斗剑,楚河能用的当然只能是剑诀。这就有点束手束脚了。 神通倒是都还能用,只是像拘天弩这种大杀器,就不好拿出来了。 即便如此,楚河也并不虚。 大峒真人满意的笑道:“好!不要以为为师这是在为难你。想来你也早就听说过,峨眉派的风云大计!五风四云,名为天命所归,实则是耗尽峨眉的底蕴、人脉、气数,在短时间内将这九人,一同推倒顶峰。甚至有叩开仙门的资质。” “这么做就是为了搅动天下风云,将天下正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峨眉之上。只要计划成功,峨眉派便能一跃而起,真正成为我等蜀山剑修的代言者,从此千秋万代,与剑修一道休戚相关,永难消磨。” 说道后面,大峒真人的面色逐渐的便郑重起来。 “既然如此,我青城派也不能落后,故而也暗中有三龙二虎之计,同样集中派中资源,择选五名天赋、潜力、福缘俱佳的弟子,将他们推上高处,与峨眉派的五风四云争锋。” “那李随云正是峨眉派的四云之一,你若是能以金丹修为,与他战成平手。那么为师将你推举为三龙二虎之一,也有了足够的底气。” 楚河一直仔细的听着。 不得不说,和峨眉派的磅礴大气比起来,青城派的作为,不仅有抄袭之嫌,更显得小家子气了。 为了五风四云,峨眉派几乎赌上了全部。而青城派不仅人选比对方少,并且仅仅只是集中门中资源,连下属诸多派系的资源,都不愿动用。 难怪越往后,越是被峨眉压制,到了后来某个时期,甚至成为了峨眉派的依附。 尽管如此,楚河却依旧还是来了兴趣。 虽然只是粗览了楚修缘的记忆,但是青城派的强大,已经可以窥见些许。 这个传承古老的剑修大派,拥有的资源之丰富,是难以想象的。上到天庭,下到地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入选,成为青城派培养的种子,楚河有预感他的修为,会在这个副本中,获得飞速的增长。 虽然出了副本,依旧只能收获一些资源,无法保留修为。但是突破筑基和金丹的两次经历,都在告诉楚河,在副本里提前体验突破境界,对后续的发展,是极有好处的。 “好了!这事也就先说到这里。不能和李随云斗成平手,之后的事情,也就休提。现在你先将玉城剑诀修好!若有不懂之处,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你大师兄请教。他虽然不成样子,但是境界毕竟比你高,一身剑道修为,也是不俗!”说到这里,大峒真人既有些勉强,亦有些难看,眼神中掠过一缕黯然。 行风道人确实曾经让大峒真人格外的骄傲的,若是没有那些污点,青城派的三龙二虎,必然会有行风的一席之地。 楚河却开口道:“师父!若是能让弟子自行选择,弟子不愿修玉城剑诀,更不要师父的金光盾甲剑。还请师父赐下斜雨剑诀。” 大峒真人一愣,皱眉说道:“斜雨剑诀确实剑走偏锋,能操控无数细腻剑气,如细雨一般以无孔不入之势,进攻对手。但是剑气太弱,不够集中,用来针对一些修为较低的对手,能起到奇效。但是对付李随云只怕连李随云的三招都挡不住。” 楚河面露一丝笑容:“可是弟子会金风剑诀。” “什么!金风剑诀!你确定你会?”大峒真人震惊的看着楚河。 “三百年前,谷道人与长江龙君决裂,九天罪仙台上一战,打的是天翻地覆,之后龙君被迫入劫转世,祖师也不知所踪。倒是听说过留下了一座藏龙剑宫。” “祖师最擅长的金风斜雨三三剑,曾经被拆分成了金风、斜雨两门剑诀。可惜一百八十年前,与赤身魔教一战,藏剑阁失守,金风剑诀也跟着失窃。至此曾经让谷道人挤入天下剑修前五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失传。” “你是怎么得到金风剑诀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金风斜雨剑 大峒真人的眼中满含着期待。 谷道人的时代,是青城派的一个巅峰,随着谷道人的行踪成谜,青城派在蜀中虽然依旧声名赫赫,却已然早已没有了昔日剑试中原的气概。 如果能够在找回谷道人,那么青城派能否重回巅峰? 可惜楚河的回答却令大峒真人失望了。 “弟子也是偶然得到了剑谱,想来是哪个赤身教徒从教中偷出来,却不知为何遗失了,恰巧被弟子捡到。”楚河的这个回答,称不上有什么漏洞,却充满了各种‘巧合’。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本就充满了各种神奇诡秘的世界,再巧合的事情都发生过无数次。大峒真人认定了楚河天生的福运上佳,捡到金风剑诀这种事,还是信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你大师兄吧!斜雨剑诀···他最在行了!当年,他也曾心怀大志,想要依靠门中的一些记录,将缺失的金风剑诀补齐,再创金风斜雨剑。”大峒真人说道。 “只可惜!除了当年的谷道人,再也没有人能炼制三三金针飞剑。否则···这套剑诀,再配上三三金针飞剑,金风吹雨落斜阳,千万芒针成剑阵。天下能挡得住的,没有几人。”大峒真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楚河同样很惋惜。 他倒是有一柄谷道人亲手炼制的飞剑,只可惜却并非谷道人最拿手的三三金针飞剑。 按照楚修缘的记忆,所谓三三金针飞剑,实则是一把特殊的可拆解成无数细小剑针的特殊飞剑,施展之时,能根据御剑者的一念,一生二,二生三,三又生三,几乎无穷无尽。 如果没有这种飞剑,施展金风斜雨剑,虽然也能划出铺天盖地,犹如风吹狂雨般的剑气,却没有飞剑与剑气相配合,无论是穿透力还是杀伤力都大减。 当然,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套剑诀,乃是当世顶尖剑诀的事实。 “你会金风剑诀之事,暂且不要透露出去,最好连你大师兄也不要告知,行风他为人磊落不羁,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最后大峒真人叮嘱说道。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 金风斜雨一相逢,胜过青城无数法,如果现在暴露,只怕青城掌门真人,都会亲自前来讨要剑诀。 一旦剑诀交出去,楚河就等于失去了底牌,三龙二虎的位置,怕是难以得手了。 大峒真人的这个决定,楚河很满意。 “那师父!我要不要先将金风剑诀交给您?”楚河此时,倒也不介意刷一刷大峒真人的好感。虽然青城派的人把金风剑诀看的重,但是楚河则未必。 他本就不是专业的剑修,精通的各种神功绝学也是不少,一本金风剑诀他还不放在眼里。 大峒真人摇摇头道:“我就不看了!等斗剑结束了,你直接上交给掌门,或许还能换得掌门的一些支持。” 话虽如此,大峒真人看向楚河的眼神,却更添了几分满意。 这剑诀,对大峒真人已经无用,他的大五行生灭剑,亦是青城绝学。但是做弟子的,能够对师父坦诚,还是令师父心喜。 若是嘴上说着尊敬师父,实则行为多有欺瞒忤逆,那做师父的,又怎么还会觉得弟子贴心? 离开剑草堂,楚河又去寻大师兄行风道人。 行风道人还在大石头处喝酒,小师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疯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师兄!师父命我来找你学斜雨剑诀。”楚河开门见山道。 行风道人闻言,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油腻腻的册子来,丢给楚河道:“这就是剑诀,上面有我的注解,你先照着练,有什么不解之处,就去百花园采集一斤百花灵蜜来,然后我便为你解答。” 楚河顺手接住书册,却笑道:“大师兄何必考我!那百花园内灵蜂成群,若无灵泉一脉的令牌,擅闯百花园都会受到那灵蜂的攻击。斜雨剑诀在于细分剑气,犹如丝丝斜雨,铺天盖地,连绵不绝。采集蜂蜜,也正是练剑。” 行风道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磊落笑道:“三师弟果然聪慧过人。不过此举师兄倒也有些私心,近来想要酿一坛百花甜酒,正缺了百花灵蜜。你若是能给师兄我取来,师兄我还能送你一个惊喜。” 楚河抱拳道:“既然是师兄吩咐,那师弟便唯有照办了!” 袖袍一挥,青色的剑光裹着楚河,朝着丈人峰脚下的落泉林飞去。 落泉林中有木质小楼,正是楚河的居所。 回到居所,楚河先四处打量了一下,与记忆中各种景物,进行对照了解,然后打开防御阵法,这阵法防护力倒是其次,主要用来遮挡外人的视线和打扰。 翻开书册,楚河先看剑诀。 一个时辰之后,剑诀通读背诵完毕,结合行风道人的注解,楚河不得不感叹,金风斜雨两门剑诀,果然唯有配合起来,方才有巨大威力。 金风剑诀,剑走刚猛,剑气如狂暴金风,只是盈不可久,这狂暴也真如风一般一阵一阵的,难以长久对敌,只能用以突袭。 斜雨剑诀,剑走灵巧,剑气如丝更如雨,却是爆发力不足,剑气太散,太细。杀伤力严重不足,单独拿出来,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能起到干扰对手的作用。 但若是两门剑诀联系起来,即便没有完全融合成一门剑诀,也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剑诀交替使用,以斜雨蓄势,以金风吹拂之。 金风之下,原本没太大杀伤力的斜雨剑气,就会变得又急又快又猛。 速度大增,杀伤力和穿透力,自然也大增。 “现在融合剑诀,对我来说还太早,先要学会斜雨剑诀,然后习惯两种剑诀的交替配合使用才行。”楚河心道。 “这样看来,还是要借助宝鉴的力量。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与我同修这两门剑诀,以实战演练,却能更快的习惯。” 想到这里,楚河将宝鉴从小黑屋内解放出来。 才解开封印,宝鉴中就传出猥琐分魂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哎呦我的亲兄弟诶!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你说你关我小黑屋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抢走我的精神粮草?你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有多枯燥,多无聊吗?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枯萎了!” “闭嘴!好好陪我练剑诀,练好了等我下山,带你逛青楼。练不好,我就再关你小黑屋,而且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送很多禅宗佛门典籍进去,无聊的时候,你就只能用它们来解闷。”楚河冷声说道。 宝鉴中,分魂吓的浑身一抖,急忙点头道:“不就是练剑么?我练!我练!我最剑···呸!我最会练剑了!” (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各种求!) 第三百六十四章仙鹤神针 练剑本身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在不停的与分魂战斗,同时攻破百花园,盗取百花灵蜜的过程中,楚河的金风、斜雨两道剑诀,也日渐纯熟, 这一日,楚河照例还在练剑,却听见小师妹在阵外大喊:“三师兄!快点出来,徐祖师要带我去玩好玩的!你同我一起去吧!” 整个丈人峰一脉,最清闲无聊的,就属小师妹余英茵。她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身份却极为特殊,青城派的人不好教她一些过于核心的东西,却又不能得罪了她。 所以余英茵几乎每天都很闲。时不时就将青城派闹的鸡飞狗跳。是出了名的小煞星。当然托福一贯的颜值不低,余英茵对楚修缘这个三师兄,倒是另眼相看,不仅没有整蛊过他,并且很是喜欢拉着他一起玩。 而白鹤祖师徐佐卿,就基本上相当于余英茵的专职保姆。 经常陪着她一起玩乐,顺便帮她背一背黑锅什么的。 楚河打开大阵,小师妹余英茵便旋风一般的冲进来,一把便拽住楚河胳膊道:“三师兄!快走吧!徐祖师说大雪山的千年冰雪开始消融了,有地火开始蔓延,大雪山藏着的火莲就要绽放了。我们快些去看吧!不然错过了时间,可什么都看不着了。” 大阵之外,一位一身白衣,面相儒雅,仙风道骨的中年走了进来,温和的对余英茵道:“好了小妮子!别任性了!你三师兄还要修炼,为斗剑做准备。火莲开花,只在刹那,错过了,再想看到,可就难了,我们速去速回。” 楚河闻言,却忽然将一直盘旋在阁楼四周的剑光一收,笑着对余英茵说道:“既然小师妹邀请,那师兄岂有不去的道理。” 接着又抬头对徐佐卿道:“弟子近来修行颇为辛苦,静极思动,也愿陪同前往观看难得的火莲开花。不知徐祖师可愿带弟子一同前往?” 徐佐卿脸色不变,只是眼神微微冷漠下来。 余英茵却跳着娇笑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徐祖师!快快化作原形,带我和三师兄一起前往大雪山。” 徐佐卿点点头,眼中掠过一丝苦涩。 一个转身,便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鹤。 楚河和余英茵一同跳上白鹤的背上,白鹤振翅,狂风吹过,已经带着楚河和余英茵飞出了青城山,朝着大雪山而去。 “这个徐佐卿,为什么非要带余英茵去大雪山,看什么火莲开花?而且,似乎还有些排斥我跟过来。莫非又是与这个小师妹的身份有关?”坐在白鹤背上,楚河浅浅的想着。 徐佐卿的速度极快,不过是一柱香的功夫,便已经带着楚河和余英茵到了大雪山的范围。 此时整座大雪山都仿佛在燃烧,早已没有了以往冰雪覆盖的高冷摸样。 大地在剧烈的晃动,而许许多多的剑光、遁光正在从四面八方,朝着大雪山涌来。 咔嚓! 大雪山的主峰,从正中央裂开。 磅礴的地火,如同喷泉一般,从裂口处涌出。 而就在这烈火之中,一朵巨大的绯红色的,如同莲花形状的花苞,正似乎在缓缓的绽放。 看到那巨大的火莲花苞,许多遁光、剑光中传出叹息之声,然后转身往来处遁走。当然也有一些留了下来,显露身形。 大多数是一些女性修士,正目光亮晶晶的盯着那即将绽放的火莲。 大雪山的火莲,每隔一甲子开一次花,但是只有花开九次,才会凋谢,长成火莲莲子。 根据记录,此刻的这朵火莲,才开了七次,并没有丝毫凋谢的意思,所以除了一些对美有向往的爱美修士,想要留下观赏此刻火莲绽放的美丽。大多数的修士都觉得无趣而返。 楚河心中自然也有疑惑。 “难不成真的是来看火莲开花?那徐祖师为何这般不情愿他跟来?” 火莲绽放之时,地火岩浆犹如烟花般绽放,一股带着灼热味道的清香,从山巅传来。 花瓣一朵一朵的展开,等到莲叶全部打开之时,那核心处的莲实虽然已经隐隐成型,却并不饱满,灵韵不足。强行采摘,其中孕育的灵气就会散去,剥开莲子里面只会空无一物。 随着莲花花瓣的全部打开,磅礴盘踞在大雪山多年的灵气,便被这火莲吞食一空。 吸收够了灵气,花瓣又开始一点点的收拢。 有五色的祥光,如彩虹般落在莲花花蕊之上,折射出这世间的万千美景。 看着这样的美景,许多女修,连同余英茵一起,脸上都露出满足且向往的神情。 咔嚓! 一瓣莲花花瓣忽然掉落下来,然后直接落在地上化作青烟消散。 再然后,更多的花瓣开始枯萎。 “怎么回事?不足九次绽放,这火莲竟然已经开始枯萎,难不成是被什么东西伤了灵根?”一旁的一道水亮的剑光包裹中,一个身披水色宫装的女修诧异道。 恰在此时,徐佐卿却已经一震翅膀,带着楚河和余英茵,朝着那火莲之下的岩浆中扑去。 有着徐佐卿的护持,灼热的岩浆地火,根本奈何不了楚河和余英茵。 而随着深入山腹深处,楚河和余英茵,都已经隐隐可见一个巨大的空间。 火莲的茎就如同巨柱一般,栽种在一片火塘之中。 而就在那如红玉般透明的莲茎之中,一大一小两柄火红的剑器,正封印在莲茎之中,汲取着整株火莲的养分。 “先铸造剑胚,然后以天地奇异灵物为工匠,寄生于其中,汲取天地日月之精华,耗费漫长的时间最后铸造完成剑器,天然拥有奇妙属性,与自然相合···这是峨眉派一贯的铸剑手段!” “此处···或早就是峨眉派在多少年前,留下的‘剑庐’,只是不知为何竟然遗忘了,无人来收取剑器。反而为徐佐卿得知。”楚河看着那莲茎中的一双宝剑心想。 “时间紧迫!你二人速速收取剑器,然后将之在此地炼化。只要收服灵剑,便会有剑器积蓄多年的精纯功力灌入体内,功力大增。”徐佐卿打断了楚河的思绪,开口提醒道。 “看来峨眉派的人,也不见得是真的彻底遗忘,这般变化传回峨眉派,本就是他们的手段,一定会想起些什么。速速派人来收取灵剑。这徐祖师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带我一同来了,可能也是因为,以余英茵的修为,不足以短时间内收取两柄灵剑。” 心中想着,楚河却毫不迟疑,手中剑光一闪,斜雨剑诀出手。 一丝丝、一道道的剑气,犹如雨打湖面一般,朝着火莲茎刺去。 咔嚓! 火莲茎被剑气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璀璨的红光,便从裂口处爆炸而出。 下一刻这夺目的红光,便渲染了整个山腹。夺目的红光中,两道更加凝实的红色剑光飞出,纠缠在一起,眼看着就要冲破山腹,朝外飞遁而走。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支持!请支持正版!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六十五章火莲雌雄剑 余英茵还未反应过来,楚河已经抢先一步掠出,身化虚影朝着那两柄灵剑抓去。 冲上高处,楚河一手握住一把火红的灵剑,只觉得手中犹如擒着两条蛟龙一般,剑身剧烈的挣扎着,充沛的灵气不断的暴动出来,要将楚河震开。 “喝!”楚河轻呵一声,暗运八荒吞气,将灵剑泄露出来的精纯灵气吞入腹中。 双手持剑,凌空翻转,落回到余英茵身边,迅速的将手中那柄较为精巧、细长一些的灵剑递给她,生怕再晚了一会便会后悔。 按照楚河一贯的作风,自然是想要两柄剑都收了。只是他此行毕竟也是占了余英茵的便利,徐祖师也还在一旁看着,楚河的吃相倒是不好那么难看。 “好!你们速速炼化,我给你们护法!”徐佐卿语速急促道。 楚河点点头,率先原地盘腿坐下,将较为厚重一些的灵剑,放在双膝之上,运转青城派的炼剑之术,以真元不断的洗练手中的火红灵剑。 灵剑虽然有灵,但是毕竟无主,起初的挣扎只是本能,当楚河的真元灌输其中与其交互感应,灵剑便不再挣扎而是渐渐的开始与楚河配合。 此时余英茵方才反应过来,同样开始坐下火莲灵剑。 当灵剑与人之间渐渐的沟通配合,一股磅礴的灵气,开始以灵剑为核心汇聚,然后往人体内运输。 那正在枯萎消散的火莲,也化作一股绯红的灵气,汇聚到两柄灵剑之上。 徐佐卿让他们就在此处炼剑是有道理的。 两柄灵剑孕育在火莲灵根之中,早已与火莲一脉相承,如今火莲正在溃散,那无处所依的灵根灵气,便自发的朝着两柄灵剑汇聚,最终成为灵剑以及灵剑主人的底蕴。 随着越来越深入灵剑的核心,取得灵剑的控制权,楚河也感觉到庞大的精纯灵气,犹如决堤之水一般倒灌入他的体内。 金丹后期的修为,迅速的水涨船高,朝着金丹巅峰迈进。 金丹巅峰瞬息而至,几乎没过多久,楚河金丹中所孕育的元婴胚胎,也在这股磅礴灵气的灌输下,飞速的成长强壮,并且更增添了许多凌厉、锋芒的气息。 这滚滚灵气,本就是灵剑储存孕育,楚河将之吸收,难免会沾染上灵剑的气息。这对于剑修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楚河不是纯正的剑修,如果真的孕育出剑气凌厉的元婴,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妥。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副本内提升的境界,出了副本都会清零,突破起来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多,只要把境界堆起来就行。 咔咔嚓···! 庞大的灵气冲刷下,楚河金丹内的元婴,忽然手指一伸,刺出一道锋锐的剑气,划破了金丹,破丹而出。 元婴一跃出灵台,行走于虚空,照遍十方,探寻数十里,然后又重归于楚河的灵台之中,吞吐庞大的灵气,以更高的频率,转化为更高品质的真元。 “这就元婴了!”楚河睁开双眼,虽然早就有过一次经历,但是还是觉得奇妙。 手中的火红灵剑,不断的嗡鸣着,声音浑厚,不含一丝杂音,显得灵性十足。 将积蓄的灵气全部灌输给楚河,它反而像是卸去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一般,回归到了剑器的本质,而不是一股磅礴力量的载体。 楚河看着还在吸收灵剑传输功力的余英茵,心中有些可惜。要是这两把灵剑的灵气都被他吸收,那他的修为最少可以涨到元婴后期。 收回眼神,楚河看向自己手中的灵剑。 直到此刻,他方才仔细的打量这把灵剑。 他手中的这把剑,长约四尺,有手掌宽,剑身上有着莲叶花纹,剑颚为莲台形状,剑柄上有着细密的鱼鳞纹。 稍稍挥动剑柄,便有一道道锐利的火属剑气漏出,带着地火的滚烫和暴烈,威力不凡。 “火莲雌雄剑,你手中的是雌剑,丫头手里的是雄剑,两柄剑若是合一,便是火莲诛邪剑,二剑合一威力虽然强大,但是若无元婴后期的修为,基本上把控不住。”徐佐卿看楚河这么快就炼化了灵剑,亦是对楚河高看几分,便开口解说道。 楚河闻言却是一愣,举着手中厚重的灵剑道:“我这柄剑不该是雄剑么?” 徐佐卿哈哈笑道:“谁告诉你的?自然万物大多以雄性较为精美,而雌性多为包容蕴养。这两柄剑以火莲为本诞生,自然秉承了万物之天性。” “你的灵剑内孕育的灵气虽然多,但是却并不十分凝实,距离火莲剑气,还有一段差距。所以你才炼化的这么快。而丫头的灵剑却不同,其中不仅有一道天生的火莲剑气,更有红莲之意暗存,想要炼化可不简单。” 楚河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亏大了!” 要是让楚河重新再选,他一定会选择有火莲剑气和红莲之意暗存的雄剑,而不是拥有灵气储备更多,只是单纯用来传功的雌剑。 话又说回来,楚河怎么也没有想到,手中的这把剑,样子看起来豪迈不羁的,没想到居然是个雌的···。 这特么还真是,人生处处都是坑。 “不仅如此,雌剑是更是雄剑的剑鞘,雌剑聚灵,雄剑则以之凝练火莲剑气。一剑出,火焚八荒,威力巨大。小子!好好蕴养你的灵剑,有朝一日,这小丫头或许还用得着你!”徐佐卿似乎还嫌弃楚河不够郁闷,又补充了一句道。 楚河闻言,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要让他楚河王当捧剑童子么? 当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打不过,楚河一定上去拔光了这头老鹤的羽毛。 轰! 火浪翻腾,洞口处,三道身影迅速从剑光之中显露出来。 当先的是一个面容消瘦的老者,一身白色的儒袍,腰间就简单的插着一把锈剑,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斥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仿佛随时都会踏进棺材里,一命呜呼。 但是楚河的眼孔却微微收缩起来,不说楚修缘本就拥有的记忆,进入副本前,孙藐等人就已经为楚河介绍过一些斗剑剧情中,会出现的重要人物。 其中便有此人。 锈剑仙白儒。 站在明处,主导峨眉一举全面夺得斗剑大胜的峨眉长老,修为高深,手段毒辣,乃是这个副本前期,最不好招惹的角色之一。 第三百六十六章碰撞 锈剑仙白儒的身后,也跟着两个年轻弟子,也是一男一女。 楚河天眼一开,便能看清锈剑仙白儒的修为赫然是元神境八重天,比他现在的师父大峒真人还要高。 而跟在锈剑仙白儒身后的一男一女,也都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当看到楚河等人是,锈剑仙眼神阴翳,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那一男一女中的女子,却脸上飞快的露出妒恨的表情,直接开口质问道:“大胆狂徒!竟敢盗取我峨眉灵剑,究竟是哪里来的邪魔。” 楚河一方还未出声,那锈剑仙白儒便呵斥一声道:“何湘!还不见过青城派的徐祖师!给徐祖师道歉。” 那女子闻言,脸上又是露出惊诧之色,却不得不立刻改口道:“峨眉何湘见过青城徐祖师,弟子一时情急,言出无状,恳请徐祖师见谅。” 徐佐卿表情淡然,并未丝毫怒色。 而是直接说道;“剑器胚胎,或许算你峨眉的,但是这火莲却是天生天养,与你峨眉并无关系。倘若锈剑仙心有不服,不妨随我一同去往青城,我青城定当赔你峨眉两把上好的剑器剑胚。” 一句话便先将锈剑仙接下来的话堵死。 严格来说,徐佐卿这话也不算错。 峨眉三人听了,那名为何湘的女子,脸上的怒容明显,男子却是皱了皱眉,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但是身上的气息却突然锐利了几分,显然也并不平静。 唯有锈剑仙白儒,依旧是之前那番摸样,反而像是更加平静了。 “徐道兄所言不错,天地灵器,有德者居之。”白儒点头说道。 此言一出,不仅他身后的两名弟子诧异,就连楚河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位锈剑仙白儒。 这话说的太过大公无私,当真让人心中嘀咕,这世上真有如此宽宏大量之人? 只听锈剑仙白儒接着说道:“不过这个人德行难以衡量,吾等即为剑修,若有纷争当以手中之剑以决。” “既然都是为了两柄灵剑,也都是为了两位弟子,那不妨就让他们四人为战,以胜负决灵剑归属如何?” 锈剑仙白儒这话,说的看似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但是却毫无疑问,直接打在了徐佐卿的软肋之上。 余英茵还在炼化灵剑,并未苏醒。即便是醒了,修为只怕也不可能直接从筑基期跨越到元婴期来,与元婴期的对手为敌。 看似公平的提议,实则已经吃准了徐佐卿。 徐佐卿当然可以不答应,但是正道修士,都要讲一个‘理’字。 白儒把这个理字站住了,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如果徐佐卿蛮横拒绝,那传出去,不仅是徐佐卿的名声受损,更是给青城派面上抹黑。 若是人人都知道,青城派的一位祖师,是蛮不讲理之辈。那青城派还想要执掌蜀中诸多正道剑派的牛耳,那无异于多了许多麻烦。 正是因为徐佐卿陷入了两难之境。 “徐道兄!或是交出灵剑,此事看在峨眉、青城两派的交情上,既往不咎。或是让他们四人交手一番,以成败定灵剑归属。你此番,既不应战,又不还剑,是何道理?”白儒步步紧逼,丝毫不留给徐佐卿思考对策的时间。 “这···!”徐佐卿顿时语塞,难以回答。 他既不愿交剑,也不想应战,只是被白儒堵在这里,余英茵又还在炼化灵剑,看起来正要突破金丹境界,容不得任何打扰。 “实在不行,也只能将这丫头的身份透露几分,只盼着这锈剑仙多少心存一些忌惮,暂且略过此番···。”徐佐卿心中想着,脸上浮现出纠结犹豫之色。 恰在此时,楚河却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徐祖师,他们要以剑决胜负,定成败。那就成全他们,给他们想要的台阶,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不再计较这灵剑之事。” 楚河一开口,徐佐卿便心道一声‘不好’,来不及阻止,便听那白儒道:“好!这位青城派的师侄好气魄。何湘、刘巍!还不去领教青城派师兄的高招。” 白儒身后的一男一女随依言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着楚河,即便是心浮气躁的何湘,眼中也并无半点轻视之意。 都说峨眉派的弟子,心高气傲。但那是针对于一些旁门左道,以及小门派出身的修士。 对于同为蜀中大派的青城弟子,他们还不至于这般作为。 “师兄!如今我们以二敌一,或占了便宜,便请你先出剑!”名为刘巍的峨眉弟子说道。 楚河手持新得手的火莲雌剑,走上前来,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凝重,并不客气,直接道:“如此!我便出招了,看剑!” 说罢一剑挥出,便见有细密剑光,如同绯红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朝着峨眉派二人洒去。 “斜雨剑诀!师兄好剑术!”刘巍言出由衷的说道。 单独的斜雨剑诀,并非什么强横剑诀,但是楚河用的却是能够激发火属性剑气的火莲剑。 细密的剑气,都附带了火莲剑的灼热火劲,如此倒是使得那雨点般的剑气威力大增。 刘巍嘴上说的客气,手中却已经挥洒出了一道道如同流光般的剑气,这些剑气曲直如意,变幻迅疾,端是一门复杂多变,且危险刁钻的剑诀。 楚河这具身体的原身修为不高,见识也一般,在整个青城派中,只能算是还算合格的入室弟子。自然与刘巍这种重点培养的对象不同。 故而继承了楚修缘一切的楚河,也认不出刘巍所用的剑诀为何。 而就在刘巍出手的一瞬间,何湘也出手了。 和刘巍剑诀的复杂、变化多端不同,何湘这个看起来身高不高,个头也不大的女修士,竟然手持着一柄门板般的阔剑,犹如战场猛士一般,朝着楚河直接冲锋而来。 “想要一个近战牵制住我,然后另一个远程调动剑诀,以复杂的剑诀封死我的退路,二人配合,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露出破绽吗?”楚河对他们的打算心知肚明。 “只是···打算虽然好,却也太小看我的速度了啊!”楚河神足神通一动,身形化出数十幻影,出现在山腹内的各处,将刘巍原本复杂的剑光,竟然全都引开。 下一刻撞身到何湘身后,手中的灵剑一抽,直接拍在了何湘挺翘的翘臀上。 啪! 声音清脆,还夹杂着一丝丝烤焦般的肉香···。 第三百六十七章收集地图?不存在的! 嗷呜! 何湘一声惨叫,手中的门板剑一丢,捂着屁股便往前扑倒。 这一瞬间,她又羞,又恼,又恨且又疼。那不断从隐秘部位传来的刺痛感,令何湘差点崩溃。 作为正道修士,在和女性较技之时,难道不该是刻意避开那些敏感部位的吗? 怎么这个青城修士,如此的···不懂规矩? 何湘心中的怨恨和恼怒,积累如同火山,时刻想要爆发。但是臀部的刺痛,却又不断的提醒着她,如果不想遭更多的罪,那就老实点。 另一边刘巍也是稍稍有些发愣,看向楚河的眼神充满了怪异,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精妙的剑诀骤然大放光芒,犹如峨眉金顶的祥光,刺眼而又璀璨。 楚河剑诀一收,屏息而立,面对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剑光,却在一瞬间猛然动了。 后发先至,料敌先机,破剑式! 那看似铺天盖地的剑光,被楚河轻易的点碎。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楚河一剑出,山腹之中暴涨起磅礴的剑光,剑光翱翔中,隐约有仙人飞舞,倒映着天外的幻象。 金风斜雨剑是楚河的为三派百脉斗剑所留的底牌,此时面对刘巍,楚河动用的便是经过反复修改的剑典武功。 这部剑典虽然脱胎于欲、魔教的邪门剑法,只是套了一层楚河‘抄袭’来的皮囊。但是经过剑宗弟子和诸多武林中人的修改,到楚河这里归纳整理,却是已经超出了藩篱,重归于正道。 之后又有谷道人和玉质道人帮忙修订,这套一半武学,一半剑诀的特殊剑典,确是已经成为了一门放在青城、峨眉这样的剑道大派,都足以称之为秘传的绝学。 楚河这一招炫目、霸道的天外飞仙一出,刘巍就已经失去了反击的空间,被剑光直接崩飞了出去。 若不是楚河临了收拢剑气,将威力消减一半,即便刘巍抵挡及时,也非要被楚河这一剑削掉半条命不可。 从锈剑仙白儒之前的一些隐晦举动来看,刘巍的重要性,远高于何湘。 如果火莲双剑为他们所得,那么何湘一定就会沦为刘巍的捧剑婢女,故而楚河可以毫不客气的烧烤美人臀,却不能在白儒的眼皮子底下,将刘巍重伤。 看也不看受伤倒地的两名弟子,此时白儒盯着楚河,元神境八重天的气势压迫,一瞬间朝着楚河碾压而来。 楚河身形微微一僵,依旧站的笔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好!青城派的师侄果然好手段,好剑法!既然如此,火莲剑之事我峨眉自然不在纠缠。只是再过五个月,就是三派百脉斗剑,还望这位师侄,到时候的表现莫要让人失望为好。”白儒脸上忽然挂起了与之极为不符的明朗笑容。 他没有询问楚河的姓名,师承来历。以白儒的身份,主动去问一个青城弟子的身份,那太掉价。 至于楚河的身份,他自然有办法轻易得知,不必从楚河这里问。 没有去管还倒在地上的两个弟子,白儒直接化作一道剑光飞出了山腹,消失无踪。 显然白儒虽然脸上的表情似乎明媚,不怎么介怀的样子,实则心中的怒意已经积累到了极致,恨不能发作。 刘巍将何湘搀扶起来后,拱手勉强对楚河说道:“这位师兄果然好手段,以一敌二还能轻松取胜。只是在下不过是峨眉三代弟子中,最不起眼的,比起风云九位师兄师姐,更要差了许多。师兄若是以为凭借这等手段,就能在斗剑中,压过我峨眉弟子,那只怕就需小心了。” 说罢,也不等楚河回话,拉着心有不甘,依旧用愤恨眼神死死盯着楚河的何湘,同样化作剑光,朝着白儒追去。 眼下白儒在气头上,他们追上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若是避而不见,企图蒙混过关,那么结果就是直接被白儒在心中打入冷宫,再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峨眉派内,获得资源培养,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见这刘巍能得白儒看重,还是有些心性本事的。道理古今通用,有些人不小心恶了领导,就想着远远避开,等领导消气了再去露面。却不知道,等到领导气消了,同时他在领导心中的地位也跟着一起消了。 有些该承受的,躲不掉,非得硬着头皮上。 逼退了峨眉派的三人,徐佐卿看着楚河,忽然朗声笑道:“你小子!平时看着不显山露水,没想到还有些手段。那个峨眉派的丫头倒是一般,但是那个叫刘巍的小家伙可不简单,你以一敌二,竟然也能轻松取胜。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以你的潜力,想来你师父已经给你透露了一些三龙二虎的消息。这样吧···只要你在斗剑中取得好的成绩,那老夫便舍了这张老脸,再推你一把,和你师父一起发力,送你一个平步青云,直入仙门的机会。” 楚河闻言心中虽然有些惊喜,却也不是太过。 倒是有些更加惊异起这余英茵的真实身份起来。 究竟是何等样的来历,值得徐佐卿这般护持。 楚河出手逼退了峨眉三人,其实真正守护的是余英茵的利益。也就是说,徐佐卿是在代替余英茵,感谢楚河。 又过了一会,余英茵终于消化了火莲雄剑中蕴藏的功力,以及粗略领悟了一丝火莲剑气。至于红莲真意,只怕没那么容易掌握。 达到了目的,徐佐卿带着楚河二人返回青城山。 接下来,楚河又开始继续起,不断修炼斜雨、金风两道剑诀的单调生活。 有了火莲剑为助力,楚河的剑诀威力直线上升。至于之前谷道人送的那柄飞剑,楚河虽然也将之炼化,却藏起来留作底牌。 一个月后,楚河成功的将两种剑诀搭配使用的极为纯熟,成功盗取到了百花灵蜜。 然后拿着百花灵蜜去找大师兄风行道人。 看着笑容满面的风行道人接过百花灵蜜,然后从怀里掏出半张兽皮地图,楚河就感觉有些蛋‘疼’。 “三师弟既然修炼了斜雨剑诀,想来是有心重现昔日谷道人纵横天下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师兄可以教你的,也都教的差不多了。这半张地图···便给你吧!” “拿着它,找到剩下半张地图,你便能寻到藏龙剑宫所在,或许能得到谷道人的传承。”风行道人将地图放到楚河手中,语气深长的说道。仿佛是在移交某种责任和使命似的。 楚河拿着半张地图,心中有许多句mmp,不知该不该讲。 他还以为,风行道人会给他一把金风斜雨剑诀,专用的飞剑,没想到只是半张地图。 当然,藏龙剑宫确实值得去一趟,毕竟楚河推测,这一次他进副本的主要任务,寻找的苦河流青,就有极大的可能性,在藏龙剑宫之中。 “只是···半张地图!” “呵呵!还真以为我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冒一些风险,去寻找另外半张?”楚河回到自己的阁楼内,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手机,将早就下载好的蜀地不同比例大小的详细地图,都调集出来。 虽然古今地理有差异,但是整体脉络犹在。 结合风行道人给的半张地图,与手机中的各种不同比例的详细地图做对比参照,楚河很快就锁定了藏龙剑宫可能藏匿的大致地点。 第三百六十八章藏龙剑宫 夜黑风高,荒废的湔山古刹,却突然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看这些人的打扮,有道有僧亦有俗,搭配本已怪异。 但若是有修行界的人,认出他们身上的装扮,则是该惊讶的目瞪口呆了。 这些人中,不仅有名门正派的剑修,亦有旁门左道的邪士。 其中一个长相颇为猥琐,头上戴着白巾,身上却是一身大红袍子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块罗盘,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 “没错了!没错了!此处青龙返首,飞鸟跌穴,白虎猖獗,腾蛇天矫,萤入太白,六议击刑。既是吉地,亦是凶地,藏匿于深山之中,再以佛寺佛像,镇压气机,以至云烟不显。若非楚老大你带着我们找到这里,以我寻龙定穴的本事,是万万找不着的。”孙藐收起罗盘,一本正经的拍马屁说道。 楚河笑骂一声道:“少废话!快点给我找到入口。王国富和狄春花虽然都死了,但是藏龙剑宫的地点,并不一定隐秘无人可知。我既然能凭半张地图找过来,那旁人自然也可以。” “好好好!我这就干活。”孙藐说着便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步入荒废的古刹。 “那伽寺!倒是少见!”破废的古刹一角,有石碑上标注着古刹的寺名。米米姐看到了,便感慨一声说道。 一身西方魔门教徒打扮的秦大爷开口说道:“那伽是八部天龙中的龙神,此处亦可称之为龙神寺。藏龙剑宫···有意思。” 寻了一圈,众人都没有找到入口,吴建伟便提议道:“不如将这座寺给直接拆了,这样入口说不定就水落石出了。” “拆拆拆!你是拆上瘾了吧!那位谷道人我们并不了解,倘若他还在藏龙剑宫之外,布置了某些杀阵,我们强行拆了这座庙,说不定就引发了大阵,到时候只怕死的更快。”曹俊生吐槽说道。 就在两人斗嘴之时,米米姐忽然说道:“你们看这些雕像,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顺着米米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寺庙内,目光所及,看到的龙形雕像,都是头朝,并且闭着眼睛,之前倒也不是没有发现,只是没有细想。 如今米米姐这么一提醒,众人才猛然察觉。这种雕塑手法,确实有些古怪。 “大家找找看,看看这座寺庙之中,有没有龙形雕像的造型,与其它有异样者。”楚河说道。 众人散开在寺庙中,迅速的找了一圈,纷纷回报,并无异样。 几乎每一条龙形雕像,都是头朝下,闭着眼,仿佛是在安眠。 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个和谷道人打过交道的存在,楚河想到的却更多。 “藏龙剑宫,眠龙雕像,此地···莫非还与龙后有些什么瓜葛?”楚河试着感应心头的红线,只可惜和身处现实时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的回应。 “所有的雕像都一般无二,只是造型古怪了些,难道是要改变它们的排列方式?”一身昆仑弟子装束的吴斐想了想开口说道。 如果说楚河能入青城派,完全是因为金风剑诀的原因,天然拥有了青城入室弟子身份的话。吴斐就是真的仙缘惊人了,本来以普通散修的身份降临副本,却被路过的昆仑长老看中,直接带回了昆仑山,收为弟子,传承衣钵。 “不可能!这里的龙形雕塑一共有八百多个,若是要排列组合,那有无数种可能,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直接暴力拆了这寺庙。”平头哥否定道。 楚河此时,却站在寺庙的主殿之中,看着那已经破旧之极,被刮走了全部金箔的那伽佛像,飞身上前一掌将这佛像推倒,然后以纱布遮盖住了佛像的双眼。 下一刻整个山峦都一阵颤抖,主殿之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佛像当先从一个洞口处掉落下去。 所有人都赶到主殿,看着出现在大殿中的大洞。 “入口已经找到了!我们进去吧!都小心点!”楚河干咳一声,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果然还是楚老大有办法!我等万万不及!”孙藐的马屁虽然来迟了,但是总比没有好。楚河十分满意的受用了,然后一脚把孙藐踢进洞里,让他打头探路。 这小子精明又怕死,要是不逼一逼他,他那一身的本事,发挥不到极限,总是出于职业习惯留一手。 下到地底,顺着裂开的地缝往里走,渐渐的一座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石门之上以凌厉的剑锋刻着一行字,至今尤有锋锐之气泄露,隐含着强大的意志。 “入得此门,切莫贪心,知足而返,天寿乃长。” “这···这是警告吧!只是没什么杀气啊!难道不该是‘入此门杀无赦’,又或者‘入此门中,九死难悔’之类的话么?”吴建伟习惯性的吐槽道。 秦大爷嘿嘿道:“即便是真这么写了,你会扭头回去么?” “不会啊!”吴建伟道。 “既然如此,何必弄些花架子吓唬人?里面凶险不凶险,进去了出不出得来,不是门上的几句话能决定的。倒是这位谷道人,竟然还有些好心肠?出言提醒闯入者。”秦大爷皱眉说道。 楚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莫名之意。 谷道人或许不算什么十足的恶人,但若说是什么好心肠的活菩萨,那当真要笑掉了人的大牙。这十六个字,与其说是警告,更像是一种误导。 剑修都是以攻代守之辈,这谷道人是剑修中的剑修,骨子里定然是习性难改。 这天下的秘藏宝藏,无论藏的多么隐秘,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人挖掘出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前来探寻夺宝之辈,全部引入剑宫之中,借由他们的贪婪,全部留在剑宫之中。 石门沉重,但是楚河他们人手众多,分成两队,很容易就推出了足够两人并排而过的门缝。 众人穿行走过石门,便见石门之后,并无任何机关、暗器,更无什么杀伐大阵。 摆放着众多功法典籍的书架,安放着各种灵丹妙药的丹炉,陈列着各种兵刃、法器的兵器室,就这么敞开着,一点阻碍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先别动!让它去!”吴建伟取出一个结合了机器人技术和傀儡制造技术,混合的古怪造物,操控着它,先朝着书架走去。 一本本的典籍被傀儡机器人抱着,安然无恙的返回,一点事都没有。 “切!看来这里就是谷道人用来留下传承的一个藏宝地点,压根一点危险都没有。”孙藐的几个‘好兄弟’中的一个开口说道,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视线扫过整个藏宝室,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丝贪婪。同时又隐晦的扫描着楚河等人,与另外几个原本被奴役的修士,进行着隐晦的眼神交流。 自以为隐藏的好,却不知已然被楚河还有秦大爷尽收眼底。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 事出反常便有妖,相比起已经放松下来的大部分人,楚河和秦大爷反而神经绷的更紧。既然有人想要闹出点幺蛾子,那正好用来当探路石。 左右也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看不清楚情况的蠢物,真以为能翻了天? 第三百六十九章萤火之墓 书架上的功法典籍,都能称得上颇为惊艳,放在一些小门派,足以算得上镇门绝学。丹炉里的丹药,也都是不凡,其中更有剑婴封在丹炉之中,只要身体素质跟得上,能直接将一个人的修为,提升到元婴层次。 那王国富和狄春花,辛苦所求的,便是此物。甚至因此枉送了性命。 不过剑婴对于楚河等人而言,不过是些鸡肋之物而已,他们可都不曾想过,止步于元婴。倒是那些奴役修士面露精光,显然是极为意动,都想据为己有。 先不去管大厅内的宝物陈列,楚河独自一人顺着大厅往里走,隐隐有甩开众人之势。 几个奴役修士见了,便悄悄的跟了上来。 在他们想来,楚河一贯的精明,加上名声不小,他若是悄悄行动,那一定是还有什么更好的东西,藏在后面,不想让旁人分享。 入了副本,这些家伙修为都增进了许多,自以为虽然单打独斗不是楚河的对手,但是联起手来,楚河也不敢和他们争锋。当真也是狂妄自大起来。 若是后面真的有天大的好处,那便联手夺了去。 却不知,楚河却是故意如此,引他们跟上来。 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石门,只是显得小了许多,石门上同样刻着八个大字:“仁至义尽,速速回头。” 楚河见了之后,却毫不客气的推开门,下一刻便看到了门后的世界。 一道蓝光扑面而来,楚河就这么杵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不出声,也不说话。 几个奴役修士互相对视几眼,然后迅速的涌上前来,和楚河一样站在门口,看着门后的风景。 “好美!”即便都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融化。 闻着声音而来的凌小钰还有米米姐,也从楚河身后探出头来,看到了石门后面的景象,顿时张大了嘴巴,目眩神迷。 幽蓝色的萤火,在漆黑的空间中飞舞着,时而聚拢,时而散开,犹如将漫天的星河,都填装在了这宽广的空间之中。 而就在萤火飞舞,碧草如茵,透明的青色泉水盘绕之中,一头庞大、身形优美的白龙,就安静的匍匐在漆黑之中,无声无息,已经死去,却被安放的好像只是在沉睡一般。 “龙···!是真龙!发了!发了!” “龙血、龙鳞、龙皮、龙骨、龙珠···都是了不得的至宝。”几个奴役修士语音激动的说道。 下一刻,他们便都疯狂的朝着白龙匍匐的方向冲去,急不可待的想要瓜分龙尸。既然前面大厅都没有什么危险,那么此处应该也是一样,全都是故弄玄虚才对。 只是这些人冲进去没几步后,却脸上都露出骇然之色,再想要退回来,已经做不到了。 蓝色飞舞的萤火,疯狂的将他们裹住,然后不断的环绕着他们,灵活的盘旋。 等到萤火再度散开之时,几个奴役修士,已经全都被绞碎成最细微的粉尘,连一滴血迹都不曾留下,没有玷污这绝妙的美景,更不曾打搅白龙的安眠。 而也就在那萤火绞杀奴役修士们的一刹那,空旷的夜幕中,闪烁出了一幅幅清晰之极的画面。 这些画面甚至还配合着声音。 似乎讲述着一段段零碎的故事。 众人看的一头雾水,楚河却心中明白过来。 前后的脉络,事情的起因与结局,都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 “那便是苦河!只是···不见流青。”秦大爷出现在楚河身旁,指着环绕着白龙尸体,然后流淌到众人脚边的青色小溪说道。 “秦大爷!你坦白告诉我,究竟什么是苦河流青?”楚河盯着秦大爷问道。 秦大爷叹息一声道:“苦河是元神境十重天以上的强者陨落后,从破碎的元神中,掉落凝结的九天气息。而流青则是从元神境高手身体里流淌出来,滴入苦河中的血。唯有二者相合,才是真正的苦河流青。” “眼下苦河虽在,但是这位谷道人,只怕已经化作了这遍布虚空的萤火,守护着这片属于白龙的墓地。哪里还有一滴血可以流出?” 说到这里,秦大爷嘴角带着苦涩。 如果藏龙剑宫找不到苦河流青,那么再想在这个副本中获得此物,怕是不太可能了。 辛苦一番,却是竹篮打水的感觉,可不好受。 “这谷道人为何要牺牲自己,化作这满虚空的萤火,来守护龙尸?他难道不知道布置剑阵么?”吴建伟眼馋的看着龙尸,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吴斐淡淡回答道:“你不是已经想到答案了吗?剑阵是死的,它早晚有一天,不是被人破掉,就是耗尽能量衰败,又或者受到自然变迁的影响,不再具备威力。但是谷道人将自己化作这无穷的萤火,却又不同。每一道萤火,都是谷道人的意志化身,拥有着他的元神碎片。这就等于这些萤火都是以一种另类的形态,存活的生命。” “它们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和干扰,只会秉承着谷道人的意愿,继续守护着这里,守护着白龙的尸体。” “或许他和白龙之间的感情,真的太过深刻了吧!让他不惜这样牺牲自己。”说到此处,吴斐有些感同身受,神情也黯然下来。 “虽然这座萤火墓地很美,但是却很危险,我们根本不可能靠近。入宝山,而空手回,没什么比这更遗憾了。”李俞洋无比惋惜的说道。 虽然虚空中,不断的放映着一些零碎的画面,交织出现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场景,但是毕竟太过凌乱,倒也不至于让众人有什么过于深刻的感慨。执着的还是利益问题。 前面大厅里的收获,也算不错。却终归是少了那么点惊喜的意思。 现在大家所想的,还是怎么突破萤火的阻挠,到龙尸处,得到这座剑宫中,最大的宝藏。 “你们看!那是不是像是一颗心?”凌小钰突然指着苦河的源头处,就躺在龙尸一侧的一块石头问道。 那石头的摸样,确实是像一颗心,之所以引得凌小钰注意,是因为就在那心脏形状的石头上空,还漂浮着一团金色的球形液体,不断的自行旋转流动着,闪烁着光芒,十分引人注目。 “那就是一颗心!应该是谷道人自行分解成无数萤火后,残留下来的心脏。” “我试试看,能不能将它击碎。”秦大爷看到那颗石头心脏,顿时来了精神,隔空一道无形的法术冲击,便朝着石头心脏击去。 只是那萤火比秦大爷想的更加难缠,即便是他已经尽量降低动手时,法术激荡产生的能量波动,却依旧被萤火察觉,迅速的扑涌过来,瞬间将法术能量绞碎。 有着萤火的守护,站在门口不仅得不到门内的任何东西,更是无法破坏门内的一景一物。 第三百七十章苦河流青(加更) “本来想击碎心脏,将心脏中保留的心血压榨出来,造成苦河流青,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秦大爷摇摇头叹息道。 一直没说话的楚河却好像方才回过神来似的说道:“想要得到苦河流青,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秦大爷老脸一皱,眼中闪烁着急迫问道。 楚河叹息一声,虽然心中略为犹豫,却终究还是说道:“谷道人虽然死了,但是却又不算死透了,他依旧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既然如此,那他的心就是还是活的。即便是已经石化了心,依旧还有情。我们只需撕裂他心中的伤口,让他伤心、伤情便可。” “以情伤心?这···靠谱么?”秦大爷不确定道。 “靠不靠谱,且先试试吧!”说罢楚河从储物戒指中直接放出一架白色的三角大钢琴来。 自从有了个人随身小空间,又将海量资源消耗出去,楚河的储物戒指和巴蛇袋都解放了出来。 这钢琴就是楚河之前顺手放进储物戒指里的,以备不时泡妞之需。 楚河当年能神龙摆尾策马奔腾,长得帅固然是一方面,有一手撩妹的好才艺,那也是重中之重。毕竟妹子在二十三岁以前,对男生的长相、才艺都还是很看重的。至于二十三岁以后,那就少聊有的没的,直接聊重点。 将钢琴在石门处摆放好,楚河将手指放到嘴唇边,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酝酿感情,紧接着起手弹奏起轻柔的音符。 随着音符的跳跃,那虚空中的萤火,似乎也跟着节奏飞舞起来,受到了隐约的感染。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配着钢琴的音调,楚河运转踏歌行,轻吟浅唱起来。 随着歌声的悠扬,那萤火墓地中,迅速闪烁出数个曾经定格在谷道人记忆中的场景。 “我是西海龙宫的十三公主敖厥!小道士,你叫什么?”湔水之畔,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笑嘻嘻的对一个小道士问道。 小道士稍稍有些脸红,却只能木纳的回答道:“我叫谷御峰!还有···我不是道士!我只是被道士养大的!” “我说你小道士!你就是小道士,不许犟嘴!”少女要强的喊道。 萤火飞舞,画面很快就破碎开来。 幽蓝的萤火闪烁中,楚河的歌声还在继续,最将众人都带进了一个连续的故事中去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虚空萤火组成的画面中,长江龙宫热闹非凡,敖厥与龙君季城喜结连理,有天庭送下的天花为贺,有天南地北的仙客,前来祝贺。 一身红色嫁衣的敖厥,就坐在龙车之中,鲜红的盖头,也无法掩饰她脸上那甜蜜幸福的笑容。 谷道人站在宾客之中,脸上挂着与所有宾客一般,充满了礼貌的微笑,和众人一起,热热闹闹的送上祝福的贺礼。 龙后大婚之后,谷道人独身杀上白魔门,青衣染血,剑光冲宵。 七日之后,白魔门彻底覆灭,数座山头被彻底打碎,一个名扬天下的福地就这般破灭。谷道人的威名,也在人间盛传。 “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龙宫之中,已经是龙后的敖厥,靠近谷道人将头轻轻的抵在谷道人的肩头上。 “小道士!帮我杀了龙君吧!”龙后闭着眼睛说道。 谷道人推开龙后,没有答应。内心的负罪感和自责,让他没有注意到龙后脸上的异样。 “那小道士,你带我走吧!我忽然好累,不想继续下去了!”龙后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 谷道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却还是回答道:“你是龙后,而我现在···是青城掌门。” 画面破碎,再次相见,看到的却已然是一具尸体。 龙宫水殿,飞雪飘霜。 谷道人一人一剑,斩破龙宫,强请龙君上罪仙台,以分生死。 罪仙台上一战,龙君固然被他打入轮回。 谷道人伤到了根基,无法挽回,带着龙后的尸体,谷道人返回了最初相识的湔水之畔,凿开了湔山,草草的修筑了藏龙剑宫。 最终在剑宫深处,龙后的尸体一旁,自行分解,化为了点点萤火,守护着龙后的安眠。 这就是谷道人和龙后真正的故事,没有楚河带来的改变。 这也是一个爱与被爱者之间,不断错过的故事。 很久以前,谷道人的木纳,让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许久之后,谷道人虽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却被世俗的目光和责任所牵绊。 直到最终,所爱者归于寂灭,谷道人方才拿起手中的剑,斩断了这一切的枷锁,与龙君一战,将一切的爱恨纠缠,终结于罪仙台。 与所爱者长眠于藏龙剑宫。 楚河猜的不错! 随着他的歌声唤醒了记忆,那石化的心脏,也开始跳动起来。 裂纹蔓延,三滴殷红的血,流入苦河之中。 红色的血,渐渐被苦河的颜色染成了深青色。 顺着溪流飘到了萤火之墓的门口。 秦大爷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瓶将三滴苦河流青收起来,留待之后再行分配。 楚河停下了手中的音符,十分复杂的看着美丽的萤火之墓。 这是一座除非实力全面胜过谷道人,否则无法以任何其它方式打开的墓穴。这是谷道人用生命,给龙后最后最真诚的承诺。 楚河等人终究还是只能退回到大厅之中。 几个女生还在为谷道人与龙后的故事而有些伤感,男士们却已经开始继续清点大厅内的收获。 孙藐的‘好兄弟’,一下子折损了一半,剩下的都老实了很多。至于是否在心中怨恨楚河,楚河一点也不在意。 摇晃了一下脑袋,将心头的那点怅然甩开,楚河想到了在谷道人石头心上盘旋的那团金色液体。 “那或许就是三三剑的原形。一团以特殊手法炼制的金属液体。也唯有金属液体,才会不断的分裂,拥有无限的可能。以金属液体化为剑针,配合着金风斜雨剑诀,成全了谷道人那惊世的威名。” “也不知这些典籍中,是否有留下炼制这种金属液体的法门。”楚河心想着,便迈步朝着放置典籍的书架走去。 此时,典籍区域,几乎人人都拿着手机,不断的翻开书页,记录拍照。 用这种方式来均匀的瓜分这里的收获。 也可以说,典籍区域是最没有纠纷之处。人人都有,谁也不会错过。 楚河却是走马观花,那些早就看过的,直接略过,与炼器无关的,也暂且不去看。 反正等大家都拍完了,楚河随便找个人,让他用蓝牙传过来也就是了,何必自己那么辛苦,一页页的去拍? 众人正各自忙碌着,却听见一声雷鸣炸响,整个剑宫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赤身教魔修 楚河元婴飞出灵台,穿过厚厚的土层,站在虚空,照遍方圆数十里,便看到几十个身穿黑色衣袍,打扮怪异的修士,站在云空之中,正往山中倾泻着魔雷,强大的攻势,似乎是要将整座山直接推平。 “谁在用灵觉窥视!给我滚出来!”一个充满了暴戾的女声炸响,黑袍修士群中,一个身穿紧身黑袍,却佩戴着许多金色首饰的黑皮肤少女一声大喝,一根沾着毒血的毒刺从她的袖袍中猛然挥出,然后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便找到了楚河的气息,朝着楚河的元婴迅速扎来。 这种法器专门针对元婴、元神,一旦被刺中,毒气侵入识海,便会污秽灵台,引人堕落。 同时这毒刺拥有锁定气机的功能,元婴之躯单纯的爆发真元,快速遁逃,或者转移方向似乎都没什么用。 幸好楚河直接以元婴施展神通金鲤摆尾脱身术,这才摆脱了毒刺的锁定,元婴重新遁回身体内。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遁出元婴,元婴不是元神,并没有将肉身拥有的全部能力都炼入其中,一旦被人发现,以法术或者法器针对,很容易被直接钉死。” 元婴归位,楚河转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快点把东西都收起来,然后迅速离开。有大批魔修来袭,来者不善。此地不宜久留!” 孙藐闻言,不暇思索道:“可恶!一定是何曦他们把魔修引来。他们原本就和我有些仇怨,而且相比我们,何曦本知道更多关于藏龙剑宫的事情。” 这似乎又与孙藐他们这些曾经被奴役的修士之间,存在的私人恩怨有关。不过楚河并不在意,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有强敌迫近,众人放下了争执,迅速的瓜分了大厅内的所有东西,然后纷纷迅速奔出地穴,分散四方而逃。那些魔修,远远一看,就个个气息强势,单单金丹就有近十个之多,更有一两个元婴境的魔修,正面直接碰撞,楚河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只是分散开来后,又过了一小会,楚河却重新遁回来,闪身出现在萤火之墓的门口。 随后秦大爷竟然也跟着出现了。 “你怎么没走?”楚河其实并不意外的问道。 “你不是也没走么?外面那些魔修可不是正道修士,手辣的很。他们人多势众,力量又强。此时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秦大爷一翻白眼说道。 又过了不到三分钟,米米姐和平头哥带着凌小钰也折返了回来。 他们是楚河悄悄通知过的,毕竟是核心队员,楚河坑谁,也不会随便坑他们。 到最后,被骗走的只有孙藐、李俞洋以及他们的那群好兄弟,以及吴斐、吴建伟还有曹俊生三人。 “啧!你小子骗别人出去当诱饵,分散魔修的注意力,自己却躲回来,当真是道德素质极为卑劣低下。”秦大爷啧啧有声的指责道,仿佛他不是这般一样。以他的老辣,毫不意外是一早就看穿了楚河的打算。 楚河却毫不怕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我方才看了,外面那些魔修,应该都是赤身教的。虽然外面罩着黑袍,但是以我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他们里面什么都没穿。” “吴斐带着吴建伟和曹俊生,三人同行,以吴斐昆仑出身的身份,赤身教的人不会为难他们。” 赤身教虽然打着邪魔外道的标签,但是相比起其它魔教,还是有原则性的多。而昆仑与赤身教之间,因为西方魔门的原因,算是默契上的盟友。 至于孙藐、李俞洋还有他们那群‘好兄弟’会如何,楚河没说。 李俞洋和孙藐对楚河或许还算忠心,但是他们却在楚河和那群兄弟之间,左右摇摆。 楚河坑死了他们的一些兄弟,只怕他们二人心里,多少起了些疙瘩。 楚河没工夫和他们解释那么多,索性就让这些赤身教的魔修,给他们减一减负担。 这些人带进来,本来是用来帮着寻找苦河流青的,现在既然苦河留青已经得手,那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老老实实的倒也罢了,偏偏还要作妖,楚河不坑死他们,坑死谁? “你小子,脸厚心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再多长个几年,怕是不得了。”秦大爷啧啧说道,眼中闪烁着精光。 他若不是本身老奸巨猾,早就看穿了楚河的打算,一早想到了折返回来。如若是想不到,岂不是也被楚河利用了? 楚河对于秦大爷的嘲讽充耳不闻,天眼时刻开着,藏龙剑宫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块块的巨石混合着尘土,从头顶不断的落下来,将原本就称得上简陋的藏龙剑宫,直接砸成废墟。 轰炸声,和颤抖感,一瞬间忽然都停止了,一道天光从穹顶处探照下来,仿佛这座地宫被开了个天窗。 “有人要来了!大家先藏起来。”楚河低声说道。 其实不用楚河提醒,大伙早就都四散开来,躲在一堆堆乱石废墟之中,然后各自以屏息潜伏的手法,将自身的存在降低到最低。 几乎就在下一刻,一群黑袍打扮的魔修从炸开的窗口处飞落下来。 当先领头的正是那个黑皮肤的少女。 她的皮肤虽然黝黑,却显得健康而又有光泽,面容俊俏,眉眼如星,红唇带紫,妖异而又魅惑。看似简单的紧身束腰黑袍下,娇躯苗条中带着应有的丰满,每走一步,胸前的两团丰硕都碰撞晃动,胸口的衣襟,隐隐可见迷之突起。 相比之前楚河窥探所见,他们的人手减少了一半,看来是被吴斐还有孙藐他们成功引走。 清理着挡在萤火之墓门口的废墟乱石。 当阻碍被掀开,美丽的萤火之墓,便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龙尸!原来藏龙剑宫中,真的藏着一条龙。”黑皮肤的少女眼中掠过兴奋,脸上带着野性十足的笑容。 “白行、赤行!你们进去!”黑皮肤的少女冷声对身后的两个黑袍魔修吩咐道,派他们探路的意图十分明显。 两个明显已经是金丹境界的魔修,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尽管不情愿,却还是谨慎的各自拿出法器,防备在周身,缓缓的朝着萤火之墓内靠近。 “这样可不行,本来就打算着,用萤火之墓多坑死几个,将差距拉小。如果只是两个进去,对方战力折损不大。”楚河心想着,楚修缘原本配备的青色松纹飞剑,便被楚河化作一道剑光,飞速的朝着萤火之墓内掠去。 剑光突兀,就像是有剑修裹在剑光里,想要偷入萤火之墓,盗走龙尸一般。 “好胆!竟敢放肆!” 情急之下,赤身教的魔修们,自然也就忘了警惕,紧追着楚河放出的剑光,扑入萤火之墓内,就连那黑皮肤的少女也不例外。 萤火飞舞,美丽非凡。 而杀伤力,也是非凡。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楚河的那柄飞剑就被绞碎,剑光落下,里面空无一人。 “上当了!”黑皮肤的少女想也不想,直接使用了她师父交给她脱身的法宝,一个黑色的黏土娃娃瞬间便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取代了她的位置,而她本身则是被强制性的送回到了三分钟以前,所待的地方。 轰! 萤火之墓内,蓝光暴涨,所有的黑衣魔修,连同黑皮肤少女的替身黏土娃娃一起,被萤火粉碎。 第三百七十二章如何正确的捕捉元婴 少女还未站稳,楚河便已经提着刀埋头冲了过去。 赤身教的少女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更精通赤身教的诸多手段,楚河不敢大意,半桶水的飞剑之术,还是暂且不用的好。 此时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紧接着便瞧见楚河提着刀,朝着她狂砍而来。 “这一身打扮···青城弟子?只是青城弟子怎么会用刀?”疑惑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少女身上的黑袍往外一翻,化作屏障朝着楚河盖去,整个人却赤溜溜的躲到了屏障之后。 当楚河一刀将黑袍彻底粉碎时,看到的却不是少女那纤细修长中夹杂着丰硕的赤‘裸’身体。 她头上的金冠,腰间的金绳,耳垂下大大的金色耳环,还有脖子上金色的项链和手脚上的金色圆环,都延伸扭曲,迅速连成一片,组成了一件既透气缕空,又精致,且若隐若现的暴露肉光的性感战甲。 少女的手中紧握着一杆金色的长矛,用力一晃,下一刻她的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便都爆发出锋利的锐芒。 赤身教之所以崇尚赤身裸体,那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法门和法术、手段,都不能穿着太多的衣物。修炼时,可以用每一个毛孔,吞吐天地的灵气。而对战时,则以身体的任何一处为基点,爆发出强横的冲击。 相对于穿着打扮上的性感、暴露,赤身教却又以贞洁为教义,任何不贞之人,都被视为叛教,会被赤裸的丢入万毒窟中,受尽折磨而死。 “所以说,最讨厌像你们这种人了!要么就不穿,要么就穿的周正一些。既穿的这么暴露,引人想入非非,却又偏偏要遮住一些重要部位,简直就是在欺骗消费者嘛!”楚河手中的刀劈砍如狂风,嘴上说着少女听不完全懂的垃圾话,手上却一点怜香惜玉的概念都没有。 数十道锋利的锐气,从少女大片赤裸的光滑背部爆炸出来,犹如发怒的刺猬一般,挡住了楚河的狂猛进攻。 少女一个转身,全身都爆发出恐怖的气息,宛如是要投怀送抱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青城牛鼻子,妄自称为名门弟子。我们穿的少,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尔等心性不足,起了欲念,控制不住自己,却来怪我们,当真是可笑之极。”面对楚河暴力劈砍,毫不留情挥下的一刀,少女身形急停,一个跃动,迈动修长笔直的大腿,跳越到了楚河的头顶上空,双手持着金色的长矛,浑身都爆发出强劲的锋锐之气,猛然往下坠落刺下。两团丰满在缕空的金色战甲下,肆无忌惮的碰撞晃动着。 楚河从未想过,在三次元的世界里,竟然也看见了传说中的乳‘摇’奥义。 一块大石头背面,慢慢的渲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秦大爷面不改色的撕裂锦帛,堵住了两个血流不止的鼻孔。 平头哥一贯的镇定,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嘴里却忽然叹息一声,蹦出一句话来:“竟然还有安全裤,差评!” 一旁的米米姐和凌小钰忽然觉得,已经无法用正常眼光来直视平头哥了。 “吃我一招,绅士碎甲刀!”楚河大吼一声,一刀朝着少女肩头的锁扣挑去。这一道锁扣似乎勾连着少女整个上半身的战甲,一旦被楚河挑断,势必会导致上半身的战甲全面崩溃,彻底的暴露出某些引人入胜的风景。 “good job!”秦大爷喘着粗气,从石头后面,冲着楚河伸出大拇指。 少女面对楚河如此直攻‘要害’的一刀,不仅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赤身教的弟子,虽然并不以卖肉为攻击手段,但也并不惧怕在旁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对他们来说,赤身裸体,本身就是为了回归自然,化身为自然原始的生命。这是他们的核心教义。 楚河这一刀中,无论有着何等样的龌龊心思,都正中了少女的下怀。 她不仅没有阻挠,反而有意凑了上去,身形一矮,借着机会提着长矛朝着楚河的胸口扎来。 噗嗤! 鲜血四溅,惨叫声起。 赤身教少女狼狈的转身退开,即便是她反应还算及时,但是从脖子往后腰处,依旧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口。 楚河眼中掠过一丝可惜。 倘若不是少女警醒,临时变招,及时转身。那么楚河方才那一刀,已经划破了她的胸膛,此刻内脏都已经撒了一地。 如若这般,那少女就只能舍弃肉身,元婴遁逃,在元婴真元耗尽之前,看有没有机会夺舍重生。 “卑鄙!”少女身后的伤口还在滴血,双眼凶狠似雌豹一般盯着楚河,恨不得直接将楚河给吞了。 楚河一挑眉头继续说着少女听不懂的话。 “不是我卑鄙,而是你太小看了我这近十年来,所受到来自诸位岛国老师之含辛茹苦的教育。就凭你身上这点薄薄的战甲,连马赛克都不如,如何能真的挡住我的目光?” “我根本不用斩破你的战甲,就能够知道这战甲之后的真面目。八月的梨子,五月的樱桃,九月的蜜桃,刚出屉的包子。我若没有走眼,也就是这般摸样了。” 啪啪啪! 秦大爷已经开始疯狂的鼓掌,那掌声不知为何,让从不曾会有羞耻心的少女,忽然从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全身黝黑的皮肤,忽然涌起了一阵红晕。 “无耻!”少女原本打算要逃,虽然境界高于楚河,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直被楚河所牵制。久战不克,便是不敌。既然不敌,那么就该转身逃走,留着有用之躯,日后在报仇才是。 但是在楚河的言语刺激和秦大爷的默契配合下。少女脑门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再度朝着楚河扑来。 “你以为我真是反派?那么多话?” “这招蓄力可真够久的!” “留人!” 楚狂徒留给楚河的绝杀刀招,悍然出手。 一刀轰出,刀光遍布了整个残破的地宫。 炫目的刀光炸裂中,少女鲜血淋漓的倒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已经难看出一块好肉。 即便如此,她依旧强撑着,用凶狠之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楚河,恨不能用牙齿从楚河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下一刻目光坚定,元婴飞出灵台,就要舍弃肉身遁走。 恰在此时,一条红裤衩从大石头后面飞出来,直接罩在了少女即将逃走的元婴上。 红裤衩中,少女的元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六十岁的窑姐,三次本命年穿了三年的红裤衩,污秽之气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得着,用来做网捕捉元婴这样的洁净之精气神集合体,却是再好不过了。”秦大爷提渔网似的提着红裤衩,得意洋洋的说道。 红裤衩内,那少女的元婴,还在继续凄厉的惨叫,不断的挣扎,显得格外凄惨。 第三百七十三章如何正确虐待俘虏 “操作倒是令人窒息,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认识六十岁的窑姐,还找人家要来红裤衩的!”楚河侧目说道。 . 秦大爷目光深邃,抬头仰望灰不隆冬的地宫穹顶,叹息一声道:“谁没年轻过呢?阿红当年也是头牌,只是年华易逝,青春不再,从歌舞厅到小宾馆,最后又到城中村暗街。一整个人生的跌落轮回啊!” “老东西!没人想知道你的风流史,你要是再不让她透口气,她说不定就憋死了!”米米姐美目一瞪,冲着秦大爷鄙夷的说道。 平头哥瓮声瓮气道:“憋死了也就憋死了!反正留着她,对我们也没什么用。” 楚河却摇头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即便是一张卫生纸,也是有它的用途的,更何况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即便是再无用,拿来当rou、bian、qi,那也是可以的。” 哼! 米米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扫着楚河和秦大爷这一老一少,两个不正经。 凌小钰倒是面无讶色,丝毫不为楚河嘴里蹦出来的那个词汇所动。 所以才说,零零后的接受能力,是真的很强。 “你不会是真的这么想吧?”秦大爷有些意动的朝着楚河问道。 楚河呵呵笑道:“当然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婴修士,而且看情况在赤身教内的地位不低,用来当‘哔哔哔’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不如调教一番,然后送回去当个内应可好?” 红裤衩内传出元婴尖细的声音:“你们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背叛赤身教的!” 楚河摇摇头道:“直接杀了多无趣!不如先埋粪坑里三天吧,等到差不多快没气了,再给她续上一点真元,然后再把她转接到犯了花柳病的姐儿身上。” 秦大爷听了,顿时摇头道:“不好!不好!不如用元婴为能源核心,做一个美女傀儡人吧!怎么用都不会坏,还有各种姿势可以任意解锁。” “提议不错!可以考虑,先放在姐儿身上,学点先进知识,然后再放在傀儡身上,牵出去造福广大劳苦大众,让他们体会来自修士人群的温暖与关怀。”楚河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恶鬼!你们都是恶鬼!算什么正道中人!你们比那些黑魔教的蛆虫还要恶心!千万不要让我逃了,否则姑奶奶一定让你们尝遍世间苦楚才死。”红裤衩中,被抓住的元婴,还在继续挣扎着,似乎是被楚河和秦大爷的话语刺激,骤然有了动力。 又是几番言语刺激之后。 红裤衩内的动静平稳下来,无论楚河和秦大爷说的多么恶毒,都不见有反应。此刻即便不用打开看,也能知道这位少女的元婴,已经萎靡到了极致。 楚河给秦大爷递了一个眼神,秦大爷便抖开红裤衩,将封印在红裤衩内的元婴倒了出来。 啪叽! 少女的元婴身上穿着与肉身身上一般无二的金色战甲,却像是散了的鸡蛋一般,摔在地上。 整个都呈现透明之色,像是要消散一般。 楚河一把将她抓起来,迅速施展奴印,将一道道巫纹,迅速打入少女萎靡的元婴之中。 随着奴印如烙铁一般刺入少女的元婴,少女的元婴开始剧烈的挣扎。只是之前她消耗了太多的元气,以至于此时的反抗,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终于奴印穿透了整个元婴,扎根在少女藏在元婴中的灵魂核心上。 松开少女的元婴,顺手一抖,送其归入肉身。 然后捏碎几枚灵丹,敷在少女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半响之后,鲜血止住,少女也恢复了一些气力,尽管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睁开双眼,面对现实。 “姓名!” “凤宝儿!” “年龄!” “二十一!” 众人侧目,二十一岁的元婴后期,即便是在资源丰富的古代,那也是天资极高了。看来这个凤宝儿,在赤身教的地位,比想的还要更高一些。 “你在赤身教是什么身份?”楚河继续发问。 问到这个问题时,凤宝儿是想隐瞒的,只可惜面对楚河的发问,她无法撒谎,更无法不作答。烙印在元婴深处,刻录在灵魂之上的奴印,改变着她的判断,嘴里便脱口而出:“第十九代圣女!” “嘶!”这身份,当真不低了。 赤身教的圣女,就相当于名门正派的少掌门,是赤身教教主的继承者。 现在的赤身教教主鸠魔老人,正是赤身教第十五代圣女。之后的十六、十七圣女,都相继陨落,没有活过她们的师父。 而第十八代圣女,也就是和楚河的大师兄风行道人搞暧昧的那个,早在多年前,就被鸠魔老人丢进了万毒窟,是生是死,外人无从得知。 楚河想到这里,也是心神一动:“第十八代圣女万妙香是否已经死了?” 凤宝儿眨了眨眼睛,极力克制自己说真话的冲动,只可惜依旧是徒劳。 “没有死!她虽然和青城派风行道人有私情,但是毕竟没有破身,师父将她丢入万毒窟三个月后,就偷偷将她放了出来,只是她在万毒窟撑了三个月,不仅容颜尽毁,浑身毒疮,并且修为尽废,已经与寻常人无异。现在她就在青城山脚下的玉风观的茅庵做清洗妇人。”凤宝儿说道。 这当然不是鸠魔老人告诉她的,而是作为赤身教的现任圣女,对任何竞争对手都有着警惕之心。通过蛛丝马迹,她自己查到的。一直是她心中最隐秘的秘密之一。 这本是她用来日后反制鸠魔老人的手段之一。 鸠魔老人虽然是赤身教的教主,却也还有诸多长老与其制衡。如果被长老们知道教主违反了教规,偷偷释放了被打入万毒窟的罪人,无疑会遭到众多长老的讨伐。魔教毕竟是魔教,没那么多的师慈弟子恭。要想夺得权利,就要自己争取。万妙香什么情况不清楚,但是凤宝儿很明白,之前的十六、十七代圣女的死,可是蹊跷的很。 青城山脚下的玉风观是一座女观,通常一些青城派的记名女弟子,也会在此驻扎。属于清晨派清幽一脉。 而清幽一脉擅长酿酒,酿制的灵酒味道独特。或许万妙香,就是抱着这种万一的可能性,等在玉风观,期待有那么一天,可以偷偷的,远远的看风行道人一眼。 “嗨!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尽是碰到一些痴男怨女,还能不能专心修炼?”楚河古怪的想着。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有点用。说不得还能用来,从风行道人那里换点好处。”紧接着楚河又想到。 他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至于风行道人和万妙香之间的爱情故事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成全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算了吧! 没一把火烧死他们,楚河已经足够心胸宽广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准备启程(爱染兄妹万赏加更) 悄悄的避开秦大爷等人,吩咐好凤宝儿以后联络传递讯息的方式。 又和米米姐、平头哥交代了几句,楚河便带着凌小钰一起返回青城山。 凌小钰现在的身份是逃家的官家小姐,胡乱学了几手粗浅的法术,有了几分修为。楚河准备把他引进青城门下,看能不能拜师大师兄风行道人。 既然准备着手培养凌小钰,楚河多少还是要对她上点心,不能一直放养着不管。 返回青城派后,楚河捡起许久不用的杜康酿酒之术,给风行道人酿制了两大坛子好酒,成功的让他收下了凌小钰。 青城派的入室弟子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行风道人毕竟是丈人一脉的大弟子,修为也并不低,寻常青城中人,也不好插手管他的事情,而大峒真人却又对他不闻不问,这才造成了某种真空。被楚河钻了空子。 安排好了凌小钰,楚河继续埋头点技能,同时翻看从藏龙剑宫带回来的典籍,寻找炼制三三剑金属液体的讯息。 半个月后的某个清晨,挑灯夜读一夜的楚河推开窗户,嗅着山涧沁入心脾的空气,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三三剑的炼制方法。 谁能想到,三三剑的炼制方法,不在炼器相关的典籍中。而是在炼丹的典籍内藏着。 在一卷‘太苍丹经’中,就记载着一种名为百金丹液的特殊灵丹,这种灵丹原本是专门用来治疗经脉堵塞,同时扩宽周身百脉所用。 丹液入体,化作细针,穿行于百脉之中,由内向外震动窍穴,改造资质。 根据记载,这种灵丹还需要搭配练体功法使用,如果肉身不够强,则无法承受这种灵丹对百脉的强行开拓。 楚河一眼就认出,这种百金丹液,正是三三剑的原形。 接下来,楚河便开始清点自身的宝库,翻出炼制丹液所需的金属矿材,缺少的几种,也抽空执行了一些不算太麻烦的门派任务,然后以功劳从青城派的库存里兑换。 很快就收集齐了上百种不同的金属矿物,然后以不同的顺序,按照不同的手法,将它们合练为金属丹液。 有已经成型的凤凰火为丹火,所有的矿物都融化的很快,杂质也都纷纷被炼化。 三日之后,一团足球大小的银白色金属液体,开始在楚河的手心上空盘旋。 “这···好像和谷道人的那团三三剑金属液体不太像,想来应该是谷道人在原本的百金丹液的基础上,又做了改变。” 楚河挥手打出剑气,十几滴丹液在剑气的包裹下,化作银针,穿透了木质的门板,飞出阁楼,撞击在山石上,不过是打出一寸深的小孔,便纷纷力竭飞出,重新回到楚河手中的丹液中。 “威力不够!这丹液还是太软,不够锋利,虽然比单纯的斜雨剑气要强一些,但是加强的有限。” “只可惜,翻遍了典籍,也没有找到谷道人是如何改进的。看来也只能将火莲剑和这丹液配合着用了,算是削弱变异版的三三剑。”想罢,楚河念头一动,手里的丹液变化,化作一个银色的剑鞘,火莲剑出现在楚河的手中,顺势归入银色的剑鞘之中。 走出阁楼,站在山壁前,楚河屏气凝神,骤然间腰间的火莲剑微微一晃,却并不拔出剑鞘。 下一刻银色的剑鞘被火红的剑气点燃,楚河长剑一挥,便有数不清的火红剑气,包裹着化作无数银针的剑鞘,朝着山壁击去。 轰轰轰! 犹如火雨落下,敲打着山壁,发出炸裂声响。 好好的山壁,也没招惹谁,却被烧的漆黑一片,更有冒着青烟的小孔,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点点银辉如同蜂群一般朝着楚河手中的火莲剑返回,楚河旋转着手中的火莲剑,这一次他不仅用出斜雨剑诀,更配合上了金风剑诀。 金风一吹,斜雨卷残空。 火红的一片,涮过之处,都是一片焦灰,不留一物。 山石皆焚,草木一空。 威力与之前,又是一番巨大的差别。 “好!有此一剑,则底气足了!金风斜雨三三剑,我也算是以取巧的方式练成了。现在,我应该也算是一个变异低配版的谷道人了吧!”楚河有些自娱自乐的想着。 练成了属于自己的‘三三剑’后,楚河便每日开始习惯火莲剑与三三剑的配合,同时不断的挑衅分魂,借着‘虐待’分魂,提升两种剑诀的配合,甚至有逐渐将之融为一体的趋势。 不得不说,和热血分魂比起来,好色猥琐的分魂,战斗力要差了许多,楚河和他对战,十战基本九胜。 少数输的情况,还是分魂借用地利之便,用了一些卑劣不齿的手段。当然这些属于战斗智慧,也被楚河很好的消化吸收。 虽然正面刚的实力远不如热血分魂,但是猥琐分魂也有他的长处不是。 至少比起卑鄙无耻来,热血分魂拍马也赶不上。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三派百脉的斗剑之期,也越来越近。 作为上一次斗剑的获胜方,这一次的斗剑自然也就由峨眉派继续包办。 在斗剑前七日,楚河便被大峒真人召唤上了剑草堂,集合众弟子,并入青城派出征的大队伍,等到掌门真人召开动员大会之后,便一起赶赴峨眉。 青城派福地内的主脉,赤城一脉并不在山上,而是在辽阔的赤城平原上。 而这辽阔的平原除了有青城派的万顷灵田分布之外,还有星罗棋布的灵湖,年代久远的森林。 青城派的主城,就在赤城平原的核心处,没有城墙和护城河,由中心向八方蔓延,围绕着八条大路,修筑了繁华的城池。 大峒真人带着众多弟子,乘坐灵鹤落在广场上的时候,青城派内的各个大脉弟子,基本上都已经集合完毕。 各脉峰主,都来向大峒真人见礼问好。 虽然名义上,青城各脉不分高下,但其实还是以赤城、通幽、清城、丈人四脉为主。 其中赤城最强,为主脉。通幽一脉掌管着青城派的诸多功法,多有修为高深不可测,已经不管事的长老在此脉清修,最为清贵。清城和丈人则是传承来历十分古老,各有偏重。 清城一脉继承了一些广成子的道统。而丈人一脉,则是有着一些黄帝传承。 大峒真人的大五行生灭剑诀,就是青城派丈人一脉的数代祖师,以留在青城山的黄帝传承为主,演化出来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蜀山峨眉 弟子聚齐,道道剑气皆凌霄,人人皆似长生貌,青城派无愧为蜀中大派,确实有其底蕴。 楚河扪心自问,他的北海剑宗拿来和青城派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数,还是质量都有着极大的差距。说是修仙门派,但其实北海剑宗的层次,更贴近于武林门派。 又过一会,有白色虹光,仿佛从烈日中来,在广场的最前端,化作一位古道仙风的负剑老道。 这老道正是当今的青城掌门伏崖子。 楚河天眼一开,便看到了青城掌门伏崖子,明晃晃的元神境十六重天的强大实力。 “众弟子!三派百脉斗剑在即,此番斗剑有别于以往,不仅事关我青城荣誉,更关乎今后数百年,巴蜀一代剑修魁首之地位。其中重要性,众弟子心中有数,本掌门也不再多说。” “诸位!为宗门计!为今后数百年计!为诸位的长生之路计!且尽全力!” 伏崖真人倒是没什么废话,只是简单的鼓舞了一下士气,便发动阵法,打开福地通往世俗的大门,而不是像以往,只留下几道仅供少数弟子出入的小门户。 门户大开,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圈圈叠置,仿佛通往星空的空洞,而彼端就是苍茫的巴蜀大地。 “诸位!起剑!随贫道一起剑上峨眉!”说罢伏崖真人当先祭出剑光,整个人如同白虹掠过长空,往前飞去。 紧接着一道道的剑光跟着祭起。 以青色、白色、绿色、蓝色居多。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红色、紫色、黑色的剑光,颇为稀少。这一类的剑光,都说明御使者所用的飞剑,都擅长杀伐,多有违背青城正派宗旨。 数百上千道剑光连贯起来,聚拢成群,就像是划破天空的诡异流星雨。 如此异象,甚至引起了凡间百姓的关注,不管是吉是凶,大多百姓都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就对了。 楚河驾驭着火莲剑光,紧跟在大峒真人身后,周围一片青、白之光,倒是让他的剑光显得格外扎眼。 但是没办法,谁让楚河原本的那柄普通飞剑,毁在了藏龙剑宫。 近千剑修同行,那么无论挡在空中的飞鸟,还是浮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这锋利、磅礴的剑光隔着老远就直接碾压的粉碎。 此时青城众修出行,便是群魔辟易,万邪不敢侵。 那些出身魔道的宵小,远远看着青城派众多的弟子剑光,便都纷纷躲藏入深山老林之中,不敢有丝毫的露头,生怕被路过的青城弟子,顺手给斩妖除魔了。 个把时辰之后,众多青城弟子,在掌门伏崖真人的带领下,赶到了峨眉。一路飞速遁剑掠行,即便是有众多高手在前开路,许多筑基期的弟子,都有些力竭之感。若非青城一脉出自道家,真元都是连绵悠长,这些弟子早就都撑不住了。 无论是否承认,蜀中奇山,当属峨眉第一。 青城乃是天下至幽,而峨眉便是天下独秀。 《峨眉郡志》云:“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青城诸多剑修赶到峨眉的同时,便有峨眉山的弟子早已等候多时,将众人引入大峨峰的数间别院,先行住下。 安排的倒也周到,无有太多挑剔之处。 “哼!都说峨眉派眼高于顶,高傲非常。原本还以为不过是邪魔之流的污蔑之言。如今看来,却是果不其然。我等青城众多弟子,在掌门率领下而来,他们却只派些个弟子前来接待,连福地都不曾打开,当真是无礼之极。”大峒真人和麾下众弟子,居住在春雪别院的一间小跨院里,此时正聚在一堂,四弟子燕棣气恼不过,便直接开口怒道。 楚河坐在一旁,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仿佛有什么极大的乐趣似的。 这燕棣之前不发一言,唯等着只剩下‘自己人’,这才怒气冲冲,给谁看? 不过是个窝里横的家伙罢了。 峨眉派的这种行径很难理解么? 楚河敢肯定,一个三流小派前来,受到的待遇都会比招待青城派热情真挚许多。 当青城派众人踏足峨眉地界的那一刻起,两派之间的争锋争斗,便已经开始了。 峨眉派此举,就是故意为之,想让一些青城派的弟子,沉不住气,在诸多来宾面前,失了分寸。 毕竟峨眉派虽然没有安排身份足够高的人来接待,但是各种礼仪、做派却是做的十足,安排给青城派的居所,也并非什么简陋之处,反而是大峨山上,最好的几个院落。 以峨眉派东道主的身份,此时门中高层,以繁忙为由不来亲自接待,那也勉强说得过去。 名门正派,说到底虽然比拼的最关键点是实力。但是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门派的风度、底蕴都是考量,不可忽视。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如大峒真人这般青城派高层,才都表面上处之淡然,不肯落入峨眉派的算计陷阱。 “好了四师弟!莫要这些事情失了德行!我们此来,不是为了与峨眉派耍这点心眼的。一切终归要用实力说话。”二师兄德操子说道。 师父大峒真人一直闭目不语,仔细看他就像已经断了呼吸,遁入了假死状态。 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大峒真人是遁出了元神,以元神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眼见如此,楚河向二师兄德操子告罪一声,便不管燕棣难看的脸色,独自走出了跨院。 这一次大峒真人麾下的弟子,除了大师兄风行道人和小师妹余英茵外,都到齐了。楚河位居三弟子,本不必给燕棣任何面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燕棣正在大发牢骚,楚河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却像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哼!得意什么?等到上了斗剑台,被李随云打的狼狈不堪时,再看你有什么颜面,在三派百脉中立足。”燕棣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楚河进阶元婴,他不敢再行正面挑衅,心中却指望着楚河倒霉。 出了别院,楚河信步游走在这大好的山峦之间,游览着天下独秀的风景。 和后世经过开发、改造的峨眉山不同,眼下的峨眉既有着如仙女般的秀美、神秘,却又实实在在的充斥着古老和危险。 山高水秀,层峦叠蟑,气象万千。而峨眉后山的风景尤为幽奇。深山大泽,多生龙蛇,深林幽谷,更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兽。 楚河一走便不自觉的深入后山。 却在转过一块山壁后,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娇媚的呻吟声,带着一种瘙痒入骨髓的味道。 楚河脚步轻轻停下,侧目四周,还可见一些荒野孤坟,虽然是青天白日,却因为是在深山中,多少显得阴森荒凉。 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有如此雅兴?是没钱去客栈,还是干脆就喜欢这个调调? 第三百七十六章蛊神教 声音的持续时间不算长,总共不到五分钟。 随着最后响起一阵男子的沉重喘息声,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舒服吗?”男子的声音传来,竟然带着一点得意的味道。 娇柔的女声,夹杂着一丝丝仿佛惧怕的颤抖:“卫大哥!下次···请一定怜惜奴家,奴家差点以为···以为就要去见蛊神了呢!”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卫大哥下次一定注意。” “卫大哥!这一次百脉斗剑,听说华山、崆峒、武当、五台等大派,都会派人前来观礼。奴家的小宝贝们,可是需要许多精纯的真元来喂养呢!”女声中的颤抖渐渐平复,带着一种甜腻了的感觉。 男子声音中带着迟疑:“不行!这些人都是峨眉派的宾客,如果出了事,一定会大肆搜索,我们说不定都会被查出来。” 女声声音变得委屈,带着淡淡的埋怨道:“奴家也没有想多的,就是想让卫大哥你在他们使用的茶水中,偷偷放一些追踪蛊,对他们一点害处都没有。等出了峨眉,奴家才会动手呢!” “奴家就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难道卫大哥都不肯帮忙吗?” 男子闻言,顿时纠结起来,半响之后才最终耗不过怀中尤物的楚楚哀求,答应了下来。 “好吧!我会先确定,确实都是一些追踪蛊,然后才会帮你去做这件事。还有···记得之后做的干净点,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男子声音中略带上了一些冷漠说道。 “嘻嘻!卫大哥果然疼奴家,那奴家也要好好报答卫大哥呢!”说罢,山壁后面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猛然间那男子长长吸了一口冷气,楚河甚至听到了石块被掰断的声音。 “哦···舌头,竟然可以···可以放进那里!不行了···不行了!”卫大哥一声‘哀鸣’,短短不到两分钟,就再次大败亏输。 “你这个磨人的妖精,我早晚死在你手上。”余韵过后,山壁后传出穿衣的声音。男子的语调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疲倦。 “卫大哥说笑了,若是真刀真枪,奴家可不是卫大哥的对手,也只能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啦!”女声带着娇媚和俏皮说道。 “好了!我改天再给你发信号找你。我先回去了,这几天峨眉上下都忙的不成样子,我要是离开太久,怕是会惹人怀疑。” 楚河一个转身,悄悄的翻越到了一颗大树的树枝上,身形之外光线扭曲,宛如变色龙一般与大树的颜色合为一体。 山壁后面,转出一个峨眉派入室弟子打扮的男子,从他身上的一些纹绣标识上判断,赫然是青城丈人一脉的老对手蚀余一脉的弟子。 男子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腿脚也不太利索,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是消耗过度,说不准楚河来之前,就已经与那女子贪欢时久。 袖袍一挥,原本该锋锐的剑光,竟然如同泡水了的面条一般软掉。直到男子强行再鼓起一道真元,剑光方才勉强裹着他,颤颤巍巍的朝着峨眉顶峰飞去。 待到男子彻底走远了之后,从山壁后面,走出一个千娇百媚,面容娇艳似桃花,肌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 她没有穿戴好衣物,反而是就这么赤裸着身体,怀抱着凌乱的衣裳。 “这么不注意影响,难道是赤身教?” “不对!赤身教的人虽然崇尚解放自我,但是却又在对待情‘欲’方面格外的严苛,断然不会如此。此女方才提到了蛊神,莫非是蛊神教的?” 接下来的变化,却又大大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 却见那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僵直的立在原地,而从她的眉心处,忽然剥落了一块皮屑。 就好像吹响了某个号角,原本雪白晶莹的皮肤开始不断的剥落,紧接着便是里面的骨肉。 楚河天眼一开,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皮肤骨肉,分明是一个个特别细微细小的蛊虫。 这竟然是一个由蛊虫组成的人。 当所有的蛊虫脱落,出现在原处的,是一个不足三尺长的侏儒,满脸的麻子,长着大龅牙,头顶光溜,却在四周有着一圈红色稀松的毛发,最令楚河意外的是···他竟然是个男人! 楚河忽然有些反胃,好想吐。 他无法想象,当那个峨眉弟子,知道之前与他偷欢的‘美人’,竟然是这么个玩意,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 而此时,侏儒的脸上正挂着得意的笑容,竟然还不着急离去,而是直接拿出一面古怪的黑色法镜,将手掌割破,血洒在镜面上。 镜面开始不断旋转,然后在侏儒的手中颤抖跳动起来。 很快就从镜面之上,浮现出了一张丑陋的毒虫脸孔,发出一道道颇为刺耳的鸣叫声。 这镜子,赫然也是一种特殊的蛊虫。 待到侏儒嘴里念叨了许多咒语之后,镜子蛊虫方才又变化一番,在镜面中出现了一个浑身穿的五颜六色的大头怪人,他的脸上长满了脓包,每一个脓包都在蠕动着,就像里面寄存着活物。 楚河想到了王国富脸上的那个脓包,以及藏在脓包里的蛊虫,与这镜子里投像出的那个人如出一辙,只是王国富远远比不上镜子里的人那么夸张罢了。 “怎么样!千面!计划是否成功?”大头怪人问道。 矮个子侏儒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我的美人蛊可没几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它们可是男人最好的恩物。” “那就好!如果这些前来观礼的各派来宾都死在了峨眉山上,到时候却要看看,这三派百脉斗剑,究竟还怎么举办下去。”大头怪人桀桀怪笑道。 矮个子侏儒却叹息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干脆将三派百脉的人,都下蛊给···。” “哼!你以为可能吗?这些家伙,相互斗的恨不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却非要弄得花团锦簇一团和气的摸样,暗地里都防备着呢!只怕茶水食物,都是自备,根本就不会给人机会。”大头怪人冷笑说道。 这大头怪人说的不错! 其它诸脉如何,楚河不知,至少丈人一脉确实是茶水自备,饭食自理。全都有德操子亲自带着几个弟子操办,不肯有丝毫马虎。 “那些来观礼的,虽然都是各大派派出的样子货,大多没什么真本事,就是应应景。但是要是都死在了峨眉山上,那···热闹可有的瞧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继续跟进操办好,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我们蛊神教身上。你去再找几个相好的,蛊惑他们出手,不用做太多,混淆视听便可。” 听闻此言,楚河忽然为与这侏儒有染的峨眉弟子悲哀。 (求订阅、推荐、月票、打赏!谢谢!谢谢!谢谢!) 第三百七十七章开始了 意外出门看了一场好戏,楚河却丝毫没有去戳穿这场好戏的心思。 更何况,对于蛊神教的这个计划,楚河并不看好。 或许真的会‘意外’的毒死几个人,但是楚河敢保证,大部分的观礼宾客,都不会有事。 峨眉山上会骚乱一阵,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 楚河想的却是,等着骚乱起来,他是否能够借这个机会,偷偷摸摸的弄点好处。 峨眉剑术,天下一绝,更胜过青城一些,倘若能趁机盗取到一些峨眉派的剑诀,那定然也是极好的。 看着侏儒重新变回美人摸样,走马观花似的换男人,各种秀恩爱、搞暧昧,甚至直接荒天野地啪啪啪。楚河表示即便是他有一颗大心脏,也还是接受不了,见再听不到什么劲爆消息,便悄悄退走离开。 返回别院后,楚河若无其事,静等着这峨眉山上热闹起来。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就有两名华山弟子和一个五台山的和尚被毒死了。 整个峨眉山的风声开始严峻起来,所有的峨眉弟子,都像是被拔了胡子的老虎,整日化作剑光,在山上山下乱窜。 除了峨眉派的人,昆仑、青城两派,都乐于在一旁看好戏。 “这蛊神教的人不给力啊!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搞死了三个,是不是太没用了?”楚河杵在门口,乱七八糟的想着。 一队昆仑弟子路过,跟在队伍中的吴斐,给了楚河一个颇为凶狠的眼神。 楚河毫不介意,笑着对对方招招手。 “张师弟!你认识那个青城弟子?”吴斐的身边,一个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看起来已经三十开外的昆仑女弟子故作娇声娇气的冲着吴斐问道。 吴斐摇摇头,沉声道:“不认识!只是觉得面善,像是什么地方见过。” 那名女弟子便立刻代替吴斐解释道:“那一定是你们前世有瓜葛,张师弟你是高人转世,有宿慧在身,遇到这种事情,倒也寻常。” 吴斐点了点头,认可了女弟子给他找的这个借口,收敛目光不再去看楚河。 “嘿!吴斐这小子有点意思。我都那么坑了他一把,他还没有翻脸,只是有点怨气么?”楚河站在门口嘿嘿直笑。 以吴斐的心机,若是真的和楚河翻脸了,那之前就不会给他那么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与其说是警告、怨恨,不如说是在提醒楚河,他欠了对方一笔,要是还想合作,就必须把欠下的补回来。 “看来,不能继续开挂修炼,让吴斐变得警惕、小心了许多,这或许是好事?”楚河心想。 吴斐的出现只是插曲,进入这个副本的人虽然多,但是有资格加入三大派,成为入室弟子的,毕竟是少数。 更多的人,都还在为参加斗剑的资格而奋斗。 眼下还要在峨眉山脚下,先斗一场。 三派源远流长,除了本身就在门派内的那些主流脉络之外,分散出去的小流派,又岂止近百? 主脉瓜分了各自份额之后,能落出去的斗剑名额,就有数的很。逐渐演变,也就约定俗成到需要在三派百脉正式斗剑之前,这些小流派在山脚下先斗一场,决出名额归属。 对于三派而言,斗剑是为了决胜出魁首,率领正道剑修,与魔门对决。 而对于那些分散出去的小门派来说,这就是赤裸裸,再明显不过的利益了。 能够参加正式斗剑,就代表能够继续更加贴近的依附于三大派麾下,瓜分好处,三大派指头缝里**,都够这些小门派吃饱喝足。而被淘汰出局的,就代表着将与三大派的关系疏远,一个不慎就会被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扑灭。 骚乱渐渐平息,藏在峨眉弟子中的蛀虫,也被成功抓出不少。 三派百脉斗剑,依旧朝着正轨继续迈进,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上的影响。 倒是蛊神教在峨眉派的诸多祖师心头成功的打上了标记,只怕三派斗剑结束之后,峨眉派若是独占鳌头,成为了巴蜀盟主,第一个破灭的就是蛊神教。 蛊神教的一众,当真是成功的将什么叫作死,演绎了一遍。 堂堂蜀山第一的峨眉派,要是这么容易被坑,那峨眉派早八百年就被灭了,岂能越来越强? 至于那死了的三个倒霉蛋,只怕是另有原因,被人顺水推舟给干掉了才是真。 当然,这样的结果虽然不令楚河意外,却也多少令他觉得有些惋惜。盗取峨眉剑诀之事,怕是要再晚一些了。 随着一抹天光乍开,峨眉金顶的祥光,普照着十方。 滚滚的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连串隐隐茫茫的山峦,起伏于光与雾之间,不显人间,仿佛仙境。 这就是峨眉的福地。 说是福地,其实原本峨眉山所有不过是一介洞天,名为‘虚陵洞天’。 只是后来经过历代峨眉祖师的开辟,又有融入峨眉派的佛门弟子,搬运来佛土,融入虚陵洞天,最终便构成了‘金光云海虚陵福地’。 福地门户大开,三派百脉弟子,在各自师长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道剑光,蜂拥的飞入福地之中。 上宽下窄的巨峰,飞悬天外。 此峰便是斗剑主场所在。 落到宽广的山巅,各门各派分化阵营落好。 紧接着便听闻,天外有仙乐之声传来。 李太白诗中有云:“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形容的正是此时之景象。 坐在前面的云椅上的大峒真人冷哼一声,淡淡冷声说道:“看来峨眉派还当真以为自己赢定了,竟然已经迫不及待的请出了天宫赐福,升仙仪仗。” 凡人叩开仙门,飞升成仙之际,天庭都会赐下升仙仪仗,以为嘉奖、笼络,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便有一些宗门出身的修士,在飞升之际,暂且扣下了这升仙仪仗,留给宗门作为一种底蕴。 这景象看着震撼,但其实不过是一些天地云霞,万物风光的特殊变化,许多元神境的修士,也能幻化出来。只是贸然动用,即便是虚假,也会惹来天庭不满,犯下天条。 而私自扣下升仙仪仗,倒是打了个天条的擦边球,通常不会被追究。 第三百七十八章海选百强 霞光散尽,云雾却残留下来,缠绕着整个斗剑台。 斗剑台上铭刻着的上万符箓,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 一道白光化作的屏障,隔离出了数十个小擂台。 “万剑起!四十八剑落!”峨眉一方,白儒走出来,站在斗剑台中央,举手一招。人群中,百脉弟子人人手中早已发放,代表身份的竹剑便立刻飞起,嗡嗡飞鸣,然后盘旋在斗剑台上空,如同庞大的鸟群。 下一刻四十八柄竹剑从盘旋的剑阵中脱离而出,两两相对落下,掉入二十四个封闭的擂台之中。 虽然三派诸多主脉之间,各有公式对手,不过那是之后‘唤名战’才有的事情。此刻确实要先通过海选的方式,角逐出三派百脉前百名。 若是连前百都进不去,那‘唤名战’自然也无从说起。 至于唤名战的规则,之后再说,眼下却是前百海选之战。 斗剑台上的百脉弟子,大约有五六千人,要进行大约五六轮的海选,才会角逐出前百。 第一轮第一场,被选中交手的二十名弟子,修为都不高,基本上都是筑基修为,没什么好瞧的。 不过倒是有些弟子,被对手逼急了,骤然灵光一闪,用出的一些手段,令楚河略感惊奇。 若不是此处高人众多,楚河还真想给不少人种种子。当然,大多数时候,这些普通弟子之间的交手,还是无趣的。 无趣持续到了第一轮第三十二场,峨眉解连风对阵昆仑玉无暇,方才被瓦解。 两人一出场,原本有些乏味的斗剑,瞬间让不少人精神起来,纷纷盯着二人即将对决的九号擂台。 擂台没有开启之前,看似一片空白。但倘若,有弟子进入斗剑,就会立刻从早已安排好的上千种地图中,随机抽选出一种,落到擂台之中。 天时和地利,同样是致胜的关健因素。 善用地利,也是必修课。 至于有些人会不会因为地利不便,造成手段施展不开···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下有好戏看了,峨眉解连风,峨眉风云九子之一,元婴后期,并且据说精通峨眉大龙剑诀,势大沉稳,举轻若重,十分难缠。而那玉无暇也是昆仑的高强弟子,一样是元婴中期接近后期的修为,一手出云九现环山剑诀,也是变幻莫测。”有消息灵通的青城弟子略为兴奋的说道。 擂台中两座山峰并起,解连风和玉无瑕分立于两座山峰顶端,两人中间一轮浩大的圆月高升。如此奇异、孤高的景象、场地,倒是更适合玉无瑕的发挥。 “大龙剑诀我并不陌生,我曾经在贵派俱定和尚手上见识过。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套剑诀在你手中能绽放出什么光芒。”玉无瑕果然人如其名,仿佛白璧无瑕般的贵公子,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一道道充满灼热爱慕的视线。 相比起玉无瑕的温润如玉,潇洒自如,解连风就显得枯燥无趣的多,只是干巴巴的回应道:“终归不会让你失望。” 说罢解连风就出手了,因为他不能再等下去,虽然外人看来,玉无瑕只是那般站着,但是解连风却能够感觉到万物都在散发着剑意,同时朝着他逼近的气息。这种恐怖仿佛以天地万物为剑的手段,正是昆仑派最擅长的。昔日楚河从燕赤霞处得来的乾坤借法之术,便有一部分是借鉴于昆仑术法。 大龙剑诀本以厚重之势,不断的积蓄力量,纵横捭阖,逐渐清空棋盘,犹如大龙一般席卷盖压,碾压敌手。但是这剑诀到了解连风的手中,却一开始便攻伐凌厉,充满了杀机,一条大龙仿佛插上了翅膀,变成了应龙,不仅不失原本的韵味,更增添了许多个人的风采。 剑光霍霍,每一道如大龙扑腾而来的剑光,都直指玉无瑕的心腹要穴。 飞剑撞击迅猛,一旦被弹开,便又迅速飞撞回来,不断的压迫。一剑快过一剑,更加难得的是,解连风并非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姿态。而是出了十分力,便积蓄了二十分的力,随着飞剑撞击向玉无瑕的次数越来越多,下一剑撞击过去的力道,也就越来越大,简直有了轰开山峦之势。 玉无瑕的拥簇们纷纷紧张不已的看着,时而发出一声声惊呼,显然为他担心不已。 而擂台中所投射出的山峦天地之间,一道道隐晦的剑气开始盘旋凝聚。 云中有剑,环山而潜行,九变而难以捉摸。 当玉无瑕出剑时,可以感觉似乎一切都跟着他在律动,仿佛什么都是他的剑,却又找不到真正的杀机来源。 解连风收回飞剑,剑光突起,直斩明月。 明月仿佛当中破,一道无形的月光化作的剑锋,被解连风挡开。下一刻属于玉无瑕,此刻方才显露真形的飞剑,又迅速的消失隐匿起来。 “好剑诀!可惜,正面交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大龙屠穹,万剑穿空!”解连风一声大喝,手中的飞剑再度弹射出去,巨大而浩瀚的剑光暴涨出来,接连的攻势,让他的剑气力量,已经积蓄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 剑光横扫,万物崩碎。 玉无瑕手持自己的飞剑,不得不化出弧形剑光,如同盾牌一般挡在身前。 叮! 剑气如洪流般冲刷而过,属于玉无瑕的那柄竹剑,失去了保护,被解连风的剑气直接劈碎。 这一战,解连风胜了。 而且胜利的似乎有些轻松,看样子解连风并没有被逼的发挥出全部实力。 “这就是峨眉派风云九子的实力么?果然有点意思!”楚河见之目光闪烁,自忖若是不动用刀法枪术,不施展神通,单单以剑诀对敌解连风,只怕也未必是对手。 金风斜雨剑是强,但是他不是谷道人,再强的剑诀,也要看是谁在用。 毫无疑问,解连风本身与大龙剑诀,是十分契合的。 “看似凶猛、残暴,实则是误导对手的表象,骨子里却是沉稳厚重、稳打稳扎,不断的积累优势,然后一举爆发,冲垮对手!”这就是楚河对解连风的评价。 以天眼之优势,楚河将这场斗剑,看的十分明白,胜过了在场九成的人。 玉无瑕的落败,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百强争夺赛,几乎就快成为了峨眉派的个人秀场。 峨眉的风云九子,个个都是强横非凡,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只要挡在他们面前,都会被他们一脚踢开。 许多原本可能在唤名战上,都该有好战果的三派百脉弟子,正是因为遭遇了他们,而被提早清除出局。 其中燕棣就是这样一个倒霉鬼。 他被峨眉女弟子罗绛云起手一剑便劈退,竹剑破碎,大败亏输。此时正承受着大峒真人狂风骤雨般的训斥,颜面尽失。 第三百七十九章唤名战 咚! 随着剑钟敲响,前百海选斗剑,正式结束。 海选前百,一下子便淘汰了一大批的百脉弟子。 除了三大派的主脉弟子之外,那些分出去的小门派弟子中,能够入选前百者,不足二十。 而这二十人中,并非实力超凡,而单纯只是运气好,不曾遇见强敌者,亦有七八例。 青城丈人一脉,运气不佳,能留存到前百者,竟然只有楚河和德操子二人。而且德操子在海选前百之战中,遭遇了昆仑派的踏海道人,尽管险胜,却依旧受了些伤,即使服用了大峒真人赐下的灵丹,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巅峰。 此时大峒真人的脸色之臭,且不必再提。 无论如何,海选结束了。 紧接着的便是唤名战。 所谓唤名战,便是当天花飘落时,谁先以手中竹剑刺中漫天飘落的天花之中,那极少数的五色花瓣,便获得挑选对手的权利。 连续唤名挑战三人,便可晋级,免除被旁人唤名,除非下一轮挑战开始。 同样,被连续唤名挑战三次者,超过三次之后,便可以拒绝挑战,等待下一轮。 以三天为一轮,一共比拼三轮,三轮之后,三派比拼弟子胜负场次,得胜率最高的门派,就将成为剑修领袖,正道魁首。 “德操子!一会你全力帮助你师弟,夺得五色花瓣,拥有唤名权!”大峒真人黑着脸,对德操子吩咐道。 按理说,大峒真人的计划是以楚河对掉蚀余一脉的大弟子李随云,让德操子乘机取胜。无论是他们二人谁得到五色花瓣,都是一样。 但是楚河主动挑战比他‘更强’的李随云,远比德操子去主动欺负那些蚀余一脉较差的弟子,要说出去好听的多,也要脸面的多。 虽然唤名战,理论上是可以挑战任何对手。但其实约定俗成的,都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对手,关乎门派大计,容不得马虎。 短暂的休息之后,剑钟嗡鸣三声,天空数声炸响,朵朵彩色的天花,便从天空飘落。 它们是云雾和晨曦结合的产物,蕴含着一些精纯的灵气,故而当花瓣飘落时,溅落的颜色,能迷晕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灵眼。 缤纷的色彩,纷乱的花瓣中,要用剑准确的刺中五色的花瓣,并非一件易事。 更何况,还有许多的竞争着阻挡。 花瓣洒下,遮迷了视线,百名弟子几乎大多都使出手中的竹剑,有些是已经发现了目标,而更多的则是抱着搞破坏,或者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态。 楚河没有着急出剑,而是睁开天眼观察着。 所有缤纷的颜色,在他眼中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团团最原始的灵气。 而五色花瓣所凝聚的灵气,毫无疑问,就该是最多,最丰富的。 “找到了!” 楚河一瞬间射出了手中的竹剑,丝毫不理会周围那些缤纷灿烂的色彩,直冲着目标而去。 几乎也就在同时,有一两柄竹剑,搅屎棍般朝着楚河的竹剑袭来。 倒不是针对楚河,而是前百之中,峨眉派占据了将近四十个名额,人多势众。专门与青城弟子作对,那些本身实力不佳的,干脆也不急着找五色花瓣,而是对干扰对手。 德操子手中竹剑飞出,精准的截击到了企图干扰楚河的那几柄竹剑。 啪! 五色的华光照射四方,楚河的竹剑也在一瞬间,被彩色的灵气渲染,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色泽。 楚河将竹剑收回握在手中。 大峒真人原本发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修缘!做的不错!” 楚河点点头,毫无任何得色。 剑刺五色花瓣这种行为,对于旁人而言,或许还算有些为难。但是到了楚河这里,有天眼为助,却像是开挂。 视线继续扫视着天降花海,楚河毫不迟疑,又是一剑飞出。 这一回他独特的五色竹剑,便格外惹人注目。 啪! 又是一朵五色花瓣破碎,楚河的竹剑之上,又被渲染了一层。 “老三!你做什么?”情急之下,大峒真人连楚河现在的名字都不叫了。确实,楚河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大峒真人措手不及。 不仅是大峒真人,在场的很多人,都将视线移到了楚河身上。 “斗剑没有规定,一个人只准刺中一朵花瓣吧!既然如此,我那就将所有的五色花瓣都给刺了!如此一来,第一轮三派之中,岂不独我一人有唤名权?”楚河笑着说道。 注意着楚河的三派高人,纷纷面色一变。 只怕心中都暗道‘还有这种操作’。 当然这种操作说不上多高明,只是···理论上,不可能有人做得到。如果无法一人独得所有五色花瓣,那还不如不这么搞,否则说不准反倒是坑了自己人。 “老三!别胡闹!”你要是有心,便去辅佐别的师兄弟,帮他们夺得唤名权。”大峒真人也显然不相信,楚河能每一次都射的这么准。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下一刻却一挥袖袍,竹剑再度飞出。 啪! 又是一次五色绽放。 旁人看不清,但是楚河却明明白白,这第一轮一共有九瓣五色花瓣。 楚河却已经独占了三瓣,还差六瓣。 随后楚河连竹剑都不回收,就让它在花海之中纵横穿梭。 啪啪啪啪! 就像是烟花连续绽放一般,接连又是四瓣花瓣破碎。 楚河以一己之力,独占了七朵。 “快点阻止他!别让他继续!”峨眉派的白儒眉头都差点倒竖起来,冲着身后的峨眉众弟子咆哮喊道。 同时青城掌门伏崖子也回过神来,高呼一声:“众弟子!布置剑阵,给我挡住峨眉众修。” 众多青城弟子不再盲目的弹射竹剑,而是选择帮助楚河,化作盾墙,挡在楚河的竹剑前面,将峨眉弟子放出来截击的竹剑纷纷隔开。 啪啪! 又是两声炸响。 最后两瓣五色花瓣,也在楚河的剑下炸碎。 楚河真的以一人,将第一轮的九瓣五色花瓣,尽数的刺破。独自一人,获得了唤名权。 理论上,出现现在可以一人挑战所有人,主动权尽数握在他一人之手。 大峒真人激动坏了,原本发黑的脸色,此时激动的发红。 伏崖子脸上更是带着难掩的兴奋之色,直接传音给楚河道:“这位弟子!此举你立下了大功,待返回青城,本掌门一定重重赏你。你···且注意了,尽量挑一些你能够击败的另两派弟子。” 伏崖子的言下之意,便是让楚河去刷分了。 先把青城派的战绩刷上来再说。 第三百八十章这场斗剑,我说了算 楚河闻言,看向伏崖子,微微点头,仿佛答应下来。 伏崖子露出满意的微笑。 “三派斗剑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事,着实破坏规矩,我提议重开一次天花。至于这位青城派师侄,便不必再参与,算他一个唤名权便罢了。”白儒用一副楚河占了大便宜似的语气说道。 只是白儒的话音才落,伏崖子便冷笑道:“三派斗剑,规矩早定,以前没有,只是没人能做得到。并非是不可以。如今你白儒一张口,便要更改数百年的规矩,莫非真以为你一人便可代表峨眉,便可代表三派百脉?” 都是几百年的老狐狸,拉虎皮扣帽子那是张嘴便来,一点迟钝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边三派重新商议表决,重新制定斗剑规则。一人独获唤名权,这太荒唐,也太不公平。”白儒说道。 显然这是一招拖延战术,将此事尽量往糊涂里拖,等到时间长了,自然能想到剥夺楚河唯一唤名权的方法来。 伏崖子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要迅速的将楚河在第一轮,唯一唤名权的权利给定下来,直接开口大怒道:“白儒!你若想改规矩,那我青城派便退出此次斗剑。莫非你峨眉派赢了几次斗剑,便可以仗势欺人,颠倒是非黑白么?” 这话却是严重了。 昆仑派掌门天目老人便出来打圆场道:“两位!两位!且先勿要动怒。三派斗剑,是传统,斗剑规矩也是传统。不过传统有好有坏,有了缺漏,也该补上。” 一道视线仿佛真实剑光一般,朝着天目老人刺去。 天目老人转头对伏崖子微微一笑道:“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吾等朝令夕改,成何体统?不如就让这青城弟子先战过此局。左右不过是初入元婴的后辈,莫非还真能以一己之力,独斗三派不成?” “等到此局一过,第二局,第三局再补上规则,同一人不可连续两次击中五色花瓣,违者直接清除出斗剑,剃掉其名额。如此可好?” “这···!”伏崖子眼中掠过喜色,却假装迟疑。 而白儒则是真的面黑如锅底,眼中怒火膨胀,仿佛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峨眉势大,连青城都只能勉强抵挡,已经在于西方魔门的争斗中,元气大伤的昆仑派,就更不是对手了。 所以此二者便是天然的盟友。 尽管正道之势,合着利,分则损,但是谁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庸,然后被慢慢吞掉。 青城如此,昆仑亦是如此。 “好!好!既然两位掌门都这么说了,那我峨眉如若不应,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这一局,让给你们又何妨?我倒是不相信,他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青城弟子,能翻出多大浪来。”白儒面色铁青,拂袖说道。 在众多视线的环绕下,楚河走出队伍,站到了斗剑台的中心,面对扑面而来的压力,楚河却毫无惧色,反而自有一种,风口浪尖,紧握大势的从容。 “在下青城楚修缘!诸位!很不好意思,这场斗剑,我说了算!”众目睽睽之下,楚河昂首挺胸,沛然的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下一刻峨眉阵营中,便传出‘狂妄’‘无知’‘无耻’等等辱骂之语。 风云九子,更是个个都死死的盯着楚河,恨不得立刻拔剑出来,将他打出斗剑台。 只可惜,他们只有被选的义务,而没有选择的权利。 看着楚河那仿佛菜市场卖猪肉,挑肥炼瘦的眼神,众多峨眉弟子,更是恨的牙痒痒的。 “你!对!我说的就是你!别东张西望!出来,出来,出来,就由我们献上唤名战,第一场精彩的决斗。”楚河指着峨眉派中,一个不过金丹初期的年轻修士,招手说道。 楚河是元婴初期,而那个峨眉弟子只是金丹初期,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 越阶败敌,那指的是楚河这种无限开挂,底牌众多的主角。寻常路人甲似的峨眉弟子,哪里来的这等手段?莫说是差了一个大境界,即便只是一个小阶层,那也是差距悬殊。 虽然早就料到楚河是来‘刷分’的,但是没想到楚河这么没节操。 你多少选一个金丹后期的,装装样子也好啊! 此时,就连青城派阵营内,气氛也微微尴尬起来。除了那些活了多年的老家伙脸皮厚心头黑,心中反而更欣赏楚河以外,一些年轻热血的弟子,似乎还有些不齿楚河的为人,眼神变化,满含讥讽。 对于非议的语言和那些鄙视的目光,楚河全都忽视。 那些毫无存在感的路人甲,对他是什么观感,与他何干?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刷青城派高层的好感,好夺得三龙二虎中的位置。 获得青城派的鼎力培养。 至于其它,都是虚名而已,只要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精彩之极的战斗,就足以洗清。 楚河很明白,这一场他刷了分,等到下一场,峨眉派一定会派出高手,点名针对他。甚至有心让他连输六场。 接下来两轮,才是啃硬骨头的时候。 楚河既然已经点名了,那么那个金丹初期的峨眉修士便只能出战。 小青年稚气未脱,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小小年纪修成金丹,看着便是天资不凡,很是得师长看重,虽然楚河修为高了一个大境界,他颇有惧意,此时却又忽然鼓足了胆气,冲着楚河抱拳道:“在下峨眉长秀一脉黄···。” 楚河摆摆手道:“别说了!手下败将,我没心情听你自我介绍,接我一剑,接得住,我就让你继续往下说。” 说罢斗剑台中,唯一展开的擂台,变幻出了沧海明月的场景。 那小青年面露喜色,似乎这场景对他极其有利。 楚河见了心中冷笑,这大概就是主场优势吧!峨眉派嘴里说着所有的地图都是随机,其实一定是留了后门。 “看剑!”讲道理,一般都是境界低的辈分小的先出招。但是楚河不管,战局一开,便直接出剑。毫不讲究节奏、美感,就是仗着真元庞大浑厚欺负人,堂而皇之的便以元婴修士的修为来碾压欺负金丹修士。 剑气一爆,那金丹初期的小青年,尽管全力抵挡,依旧被直接一剑扫飞了出去,插在后方的竹剑也自然被楚河一剑劈碎。 “你输了!所以,你的名字,没资格被我听见,回家自己闷在被窝里说去吧!”楚河嘴里毫不留情的喷射着毒液,打击着小青年的自尊心。 峨眉几位长老,纷纷皱眉,更加面色不善的看着楚河,其中有一位,眼中甚至已经迸发出了明显的杀意。 与之相反,青城乃至昆仑派的长老,脸上的表情都愈发舒缓,看向楚河的眼神,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不以个人荣辱为要,一心为门派争取利益,打压对手。还有比这更好,更忠心,更贴心的弟子?”伏崖子扪心自问,他若是还年轻,不是青城掌门,而只是个普通弟子的话,应该也做不到这等地步。毕竟,谁出来混,不想博一个好名声? 第三百八十一章没有第二轮(安歌城7的万赏加更!) 一剑击败了金丹初期的小青年。 楚河继续开始自己的点名之路。 如此峨眉派的那些打入前百,境界却稍低的近十名弟子,便被楚河直接横扫,成功让青城派的战绩,遥遥领先于峨眉、昆仑两派。 原本势力最强,实力最猛的峨眉派,竟然一下子沦落为第三,战绩为负数。 看到楚河将元婴初期往下的峨眉弟子都击败了个遍,反而让在场的众人,对楚河的态度稍稍改观起来。 无论如何,楚河也战胜了平级的对手,这足以稍微抹去一些他之前的‘污点’了。 “可以了!修缘!回来吧,你做的够好了!”大峒真人在后方召唤楚河。 他已经发现了峨眉派那些还未出手的弟子,跃跃欲试的杀机。 如果楚河这个时候,真的找到那些修为比他高的弟子斗剑,一个不小心就是命送当场的结果。 虽然三派斗剑,三令五申禁止下杀手。但是斗剑兴起,总有个意外不是? 无论如何,峨眉势大,楚河若是真的有个好歹,青城派除了强烈谴责之外,也只有捏鼻子认了,并不敢就此事与峨眉翻脸。 楚河却没有依照大峒真人的吩咐返回,而是继续往上挑战。 接下来就是一些仅次于峨眉风云九子的精英弟子,虽然峨眉派对他们的培养,远比不上风云九子,却也不差。 像之前与楚河打过交道的刘巍,就在其中。 既然有熟人,那楚河便直接喊出刘巍来,再击败他一次。 而且更加的迅速、干净利落,连让对方稍稍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剑败刘巍,且如此的迅疾,却是让整个斗剑台上风气一变。 原本看不起楚河的那些人,此时终于开始彻底正视起楚河来。一个元婴初期,剑挑元婴中期,却如此轻松简单,这是什么水平?什么实力?看不懂啊! 看不懂没关系,多看几次就懂了! 于是峨眉派,风云九子以下,一个不留,全输在了楚河手中。 这相当于峨眉派阵营闯入前百的将近四十个弟子,被楚河一人挑了三十个。 这样的战绩,就连青城派的掌门伏崖子也惊呆了。 有了这三十胜打底,除非第二局、第三局,青城和昆仑同样都大败亏输,毫无还手之力。否则,峨眉想要独占鳌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峨眉派的众多长老以及一些弟子显然也都想到了,恨的咬牙切齿,此刻都恨不能,直接将楚河碎尸万段。 白儒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便是直接翻脸,他都不会同意,让楚河独自一人拥有唤名的权利,掌握了这场比斗的主导权。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大峒真人!你真的是教导出了一名好弟子啊!”伏崖子句句感慨的说道,显示其内心之激动。 大峒真人却没有伏崖子这么乐观,反而忧心忡忡。 楚河到现在还没有退回来,连胜三十人,即便是都没有费什么力,此刻也应该乏累了才是。 但是楚河反而更加精神奕奕的杵在那里,坚定如磐石,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浮躁之气。 就像一块原石,慢慢剥开了它外表那坑坑洼洼的石衣,露出了里面圆润、惊世的无暇光辉。 “李随云!出来一战!”楚河迎着风,站在那里,气势如虹,不急不缓,徐徐一声道。 顿时满场都惊了! 他···这是在找死吗?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峨眉派已经恨楚河入骨,他竟然还敢挑战李随云?难道就真不怕李随云将他给一剑斩了? 李随云听到楚河喊出他的名字,顿时单薄的嘴角,翘起一丝如剑锋般锋利的弧线。 迅速的从峨眉派的队伍中走出来,用一种充满了寂灭、冷淡的眼神盯着楚河,下一刻杀机毕露,毫不掩饰他的目的和决心。 “完了!”大峒真人面色一变。 伏崖子也紧皱起了眉头,他很看好楚河,有重点培养的心思,如果楚河折损在了这里,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很好!真的很好!我以为你没有胆量,继续往上挑战下去。没想到,你还真做到了。不过很可惜,你很快就会为自己的狂妄无知而后悔。” “并且在接下来,直到你彻底失去信念和意志前的每一个刹那,都会被这种后悔所填充。” “其实你真的不必为了青城派,做到如此地步。如果在你连胜三十场的前提下,他们还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那这样的门派,有什么资格,值得你去这样做,这样守护呢?” 不得不说,李随云的话有些多了。 但是这些话,本身不仅仅是用来动摇楚河意志的,更是用来打击青城派气势的。 峨眉派现在的局势很不妙,即便是李随云上场,力挽狂澜斩了楚河。也不过是扳回了一战。 接下来的第二轮,第三轮,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些话就像是种子,种下去之后,只要伴随着峨眉派的不断胜利,就会如魔障般生长在青城派弟子们的心中。 他们的优势来的太过容易、轻巧,这让他们自己都有所怀疑,这种自我怀疑,被李随云准确把握,并且成为了攻击青城派士气的手段。 不得不说,峨眉的风云九子,单看一个李随云,便可知并不简单。 “你还想着第二轮、第三轮的翻盘吧!只可惜,我的打算却是···自我之后,没有第二轮。斗剑就斗剑,搞那么多花样作甚?我一人挑翻了你们全峨眉,这样一来,我说青城第一,我想大家没意见吧!”楚河用大拇指掏了掏耳朵,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 只是此言一出,却是满场皆惊动。 这话真的是太狂妄了! 堂堂峨眉,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竟然有如此胆大狂徒,敢说一人挑翻整个峨眉,不知死活!不知所谓! 李随云也被楚河的这番言论给彻底激怒了。 “哈哈!好一个青城楚修缘!就凭你这句话,今日就容不得你走下峨眉山!”下一刻李随云出剑了。 虽然没人看得清,他的飞剑究竟是何时出鞘的。 无形剑,以无形剑气的基础上,凝聚五金之精,采三千六百种灵药,吸取日月精英,化成纯阳之火,纯阴之气,更番洗炼成形,再运用本身真元,合佛道两门灵气所炼。可谓独步乾坤,神妙无比。高明的无形剑遁不但无影无光,连丝毫声息都听不出。敌人往往还不及反应,飞剑就已经上身。 此剑,飞剑与剑诀本就是一体。为峨眉派最上乘的剑诀之一,也正是李随云最拿手的手段。 此时在楚河的激怒下,直接便用了出来,没有丝毫的迟疑。 第三百八十二章看剑(感谢3拉丁的五万重赏!) 此时擂台中的场景,被设定在了一片孤崖之上,孤崖有白云万朵,有孤城一座。而孤崖之下是万倾波涛,不断的拍打着如同中流砥柱般稳稳定在那里的孤崖,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随时都有可能暴雨倾盆。 而此时李随云已经出剑了,尽管他的剑,根本无人能看见。 叮! 楚河也出剑了,火莲剑燃烧,跳跃的是那样的炙热,它燃烧着空气,卷动着狂风,风助火势,成功的挡住了李随云的无形剑。 李随云顺手一招,无形剑便回到了他的手中。被他虚握着,明明空无一物,却有着一种秉持苍天般的厚重。 “你果然有灵眼神通,若非如此,你不可能一连刺中九瓣五彩花瓣。而现在,你又用它,看穿了我的无形剑。”按道理,无形剑最大的优势被破,李随云应该十分气馁才是。 但是没有! 他的神态无比的安静,就像此时天空中飘过的闲云,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担心、烦恼。 之前他的愤怒、杀意,此刻都已经随着云烟化去。 峨眉派的阵营中,白儒看着李随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李随云的师父素丹真人,摸着胡子,满意的笑道:“无形剑,剑气即剑器,而剑无形,不如人无形。剑即便无形无质,人却始终是破绽。但倘若人无形,那剑即便有形有何妨?用剑杀人的是人,又非剑!” 不错! 比起无形剑,无形无相,无法捉摸的人,才是最恐怖,也最可怕的。 此时李随云手持着有形的无形剑,再次出手了。 他没有以御剑之术,射出手中的剑,而是如同凡间武夫一般,以手握剑,控剑而行。 这一刻,仿佛万里云霞皆系李随云的一剑之间。常有人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但是现在,李随云的名字也没有取错。因为当他出剑的时候,天上的云,真的随他而动了。 无形无相,甚至连杀机、连任何的涟漪都没有。 他的剑是高洁无垢的,仿佛无有一丝凡俗的牵绊,是这样的完美,是这样的无法挑剔。 在看到李随云挥剑之前,没有人能想象到,完美的一剑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到他挥剑之后,便都明白了,完美的一剑,正是眼前之剑,一如天上白云,悠游于山峦岗阜,无瑕无垢,无牵无绊。 这是一招,超越了原本界限的剑法,无形剑诀只是起点,而顺着这个起点,李随云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并没有按照前人的规划,邯郸学步。 楚河面对这样的一剑,只在十分之的刹那就知道,即便他学会了金风斜雨剑,也不会是李随云的对手。 他还是太狂妄了,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对手。当然这不是说他会输,他还有刀,还有枪,还有神通。 面对扑面而来的完美一剑,楚河没有丝毫的后悔,反而很兴奋。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一直以来,他都活的过分聪明,虽然楚狂徒教会了他,什么叫做热血。但是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然而楚狂徒的存在,本身就象征着,楚河有那样的一面。 面对挑战,接受挑战,然后···干翻对手,正面的、直接的、畅快淋漓的毫不留遗憾的。 在李随云的剑锋抵达前的一刹那,楚河的念头却分化出了无数的幻想可能。 然后,他顺着剑典的脉络,以亿万分神之术,去感悟某一刻,谷道人的心境,将自己代入到谷道人的角色中去。 很简单的来说,楚河他化身为了一个演员,他在一瞬间入戏了。 当楚河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不再只是楚河,而仿佛有一个年轻版的谷道人,在楚河的身上复活。 然后就在这辉煌、完美的一剑笼罩下,温柔的看着手中的火莲剑,一瞬间剑出鞘,挥剑。 火雨忽至,漫天的云霞皆被火雨冲散。 完美的一剑在半途中被截断,却无人感到可惜,因为人们瞬间就看到了剑的另一种可能。 火莲剑倏地变作一团火光,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天光雨,形成一点点闪烁的芒点,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而楚河的身形消失在满空火芒里,火莲剑下火芒暴涨,以奔雷逐电的速度,朝着李随云激射而来。 这种汹涌的剑法,就像人们埋藏在平静面容之下的情感,爱的有多深,压抑的有多深,爆发的这一刻就会有多汹涌,犹如狂风骤雨笼罩和覆灭一切。 李随云让人们看到了完美的剑。而楚河此刻,展现的却是完美的情。 “我爱你,与你无关!”这就是谷道人的情,封闭而又汹涌,孤傲而又卑微。对立的情绪,才是金风斜雨剑的精髓。 为什么是金风斜雨,而不是金风细雨?因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当雨斜了,那么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这是一把错误的剑,是一套从一开始就不完美,也充满错误的剑诀。但是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了结局,依旧让人忍不住去尝试,去试探,去受伤,然后毁灭。 这一剑,让你心甘情愿的毁灭。 剑光在细密的的碰撞着。 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云和雨的冲突,就像是在高天之上,云、雨之间绽放了一朵繁花。 但是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见,两人的剑正在以一种无比精准却又极高的频率下,疯狂的碰撞着。几乎每一个呼吸之间,他们的剑锋都会有数千次的碰撞,那绽放的剑光这才在空中雕刻出一朵朵美丽的花。 在无数的剑光环绕下,孤峰之上的孤城似乎还保持着完好,没有被伤到一丝伤害。唯有那些元神周游虚天的元神高人,才能准确的感觉到,不止是孤城,就连孤峰本身其实也都早已被剑气切割成了碎末。它们之所以还保持原状,就是因为楚河和李随云的剑道之争,进入了一种拉锯状态,相互之间不弱分毫。 倘若此时还多出一股无脑风来,那整个孤峰和孤城都会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在风中被吹散,消失的无踪。 只是会有无脑风吗? 当然不会有,什么样的风,能够突入他们之间的争斗? 风静、云收、雨歇,阳光破开苍穹洒下,楚河和李随云分别站在波涛之上,那起伏的波涛却仿佛被定格在了一个瞬间,掀起的巨浪迟迟不敢拍下。 “是谁赢了?” “是李随云还是···楚修缘?” 斗剑台上议论纷纷,大多数修士根本没有看清那快到了极致的交战中,两人谁占据了上风,或者多刺了一剑。 只能将期盼的目光,转向各自的师长。 即便结局很快就会分晓,他们依旧不愿多等待哪怕一秒钟。 第三百八十三章尔本凡人,何以仙姿 师长们却都不说话,渐渐的峨眉派的几位长老,面上都传开了苦涩。 .而青城、昆仑的长老们,脸上都带着惊异之色,目光中神采飞扬的看着楚河。 擂台内的场景消散,李随云的胸口处晕开了点点红梅,他的面色开始变得通红。灼热的一道道剑气,正在他的体内破坏着他的身体。 他已经从那种接近完美,无形无相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还原成一个凡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为什么我会输?”李随云这样问自己,也在问楚河。 从造诣到境界,以至于剑道之中,蕴含的剑意,他统统不弱于楚河。甚至胜过一筹,他怎么会输? 楚河却还沉浸在谷道人的思绪里,清冷而又孤高的说道:“尔本凡人,何以仙姿?” 此言一出,李随云顿时吐出一口淤血,面色霎时间却又惨白一片。 楚河说的不错,他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凡人,却要摆出超脱世俗,不滞于物的超凡状态,即使这种状态是强大的,是浑厚的,但是却也是骨子里、根本上不和谐的。 楚河这就等于是一句话,毁了李随云一直以来,所坚持,所信念的道。 失去了这种超凡脱俗的完美,那李随云还是李随云吗? 白儒面色阴沉,对身后的一个光头和尚道:“慈云!还不快去将你李师兄搀回来!” 慈云和尚一步迈出,瞬间就出现在了李随云的身边,看着李随云固执中却带着隐隐动摇的眼神。慈云和尚叹息一声,手中浮现出一把碧色仿佛羞草的佛剑,轻轻一剑刺出,扎入李随云的风府穴。 李随云被一剑刺中,瞬间便晕厥过去,只是脸上原本的狰狞纠结之色,却渐渐舒缓、消散下去。 看着慈云和尚将李随云搀扶回峨眉阵营之中。 一个身穿紫色剑袍,高高竖起马尾,腰挎着一青一紫两柄灵剑,绝色且英气逼人的少女,直接站出来对楚河高声喊道:“喂!那个青城派的小子!你若有胆子,便邀你姑奶奶我下场,我让你尝尝峨眉派紫青双剑的滋味。” 楚河目光一闪,便扫到了这少女身上。 只看她腰间的两柄剑,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是风云九子中的罗绛云,峨眉派天资、命数最高、最好的一人,腰间所跨,正是峨眉诸多飞剑灵兵中,最上等的一对灵剑。 这正是紫青双剑。 紫青双剑本是古仙人采西方太乙精金所炼前古遗珍,共雌雄二口,雄名紫郢,雌名青索,可分可合,威力至大,远胜干莫。几千年来仅历数主,非极大仙缘者不能得到。 因为这一对灵剑,不仅威力强横,更兼煞气十足,即便是福缘深厚者,也难以抵挡。故而大多数时候,这两柄剑,都是分主而侍,极少同归于一人之手。 罗绛云能够将这两柄剑都悬挂于腰间,难怪见过了楚河的剑道犀利,还敢上前来叫阵。 只是楚河尚未答应,那白儒便呵斥一声道:“绛云!回来!你李师兄都输了,你的紫青剑还不够火候,只怕一旦斗的兴起,反而伤了自己。” 说罢白儒用冷漠中夹杂着汹涌杀意的眼神看着楚河,朗朗开口道:“楚师侄果然厉害,能剑败李随云,重现昔日谷道人的金风斜雨剑,当真是了不得的很。” “楚师侄有心以一己之力,击溃我峨眉众多弟子,也是好气魄,只怕当年的谷道人年轻之时,也未有师侄这样的豪情。” 楚河听白儒说的客气,却并不领情,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过奖了!谷道人当年也不敢称天下剑道第一,我等后辈,还需努力才是。” 这言下之意便是,谷道人没做到的事情,他要做到? 此言一出,无人不觉其狂妄的同时,却又隐隐有所佩服。 天下无敌,问剑苍生的梦想谁都有。或者说,身为剑修,谁心底又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敢直接了当的将这话说出来的,并且当着三大剑派的诸多强者之面,这就需要强大的勇气和自信心了。 “好!师侄抱负,果然不小。既然如此,这一局我峨眉也不以车轮战取胜,免得被人耻笑。我方再出一人,你若战而胜之,那这一轮我峨眉弟子都全部认输。” 青城一方,众多弟子脸上都浮现出喜色。 楚河能战胜李随云,那么峨眉弟子中,应该没有人能稳赢楚河吧! 原本还担心车轮战,楚河消耗太多的精力、元气,渐渐不支,但倘若只是以一战定胜负,那就不一样了。 而楚河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强行的唤名权,改由峨眉派自行指派一名弟子上场。 “这可以啊!楚师兄!答应他们!” “对啊!楚师兄,教教他们这些峨眉派的家伙,知道什么叫做青城剑诀。” 一群兴奋的青城弟子在后方瞎起哄。 “安静!”伏崖子一声冷喝,吵吵嚷嚷的弟子群便安静下来。当然昆仑弟子还有众多小门派的弟子,依旧还在低声讨论,乱嗡嗡的一片。 大多数都在猜想峨眉派的用心,他们究竟有什么底气,派出何人来能一定取胜,战败楚河。 “楚修缘!莫要听此人胡言!以你的实力,风云九子你谁都可以战,除了一人!”伏崖子高喊道。 一旁大峒真人面色一僵,恨不能上前去扯一扯掌门伏崖子的衣袖。 这还真是猪队友了! 也难怪,伏崖子一直以为楚河是那种满心为门派计的‘完美’弟子典范。相比起大峒真人来,他着实是一点也不了解楚河。 楚河回头,望着伏崖子问道:“那敢问掌门!不知是何人,我不可战?” 伏崖子没有看到身后大峒真人拼命的打眼色,开口便道:“峨眉,徐来!” “徐来?风云九子里,有这个人吗?”从罗绛云、李随云、慈云等人的名字中来看,这风云九子,难道不该都是名字里带一个风或者云字么? 伏崖子还未回答,白儒便道:“徐来确实是风云九子之一,清风者,徐徐而来!” “楚师侄!我们的要求就是,你与徐来一战,你若是胜了,这一轮我峨眉自认全败,你若是败了。”白儒笑而不再续语。 即便以他的脸皮之厚,也说不出,会让楚河全身而退这样的话来。 楚河若是败了,那就没有以后了,他一定会死,不会存在其他可能。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名徐来,以继清风 “看来你们对这个徐来很信任啊!不知是何人?且站出来瞧瞧!”楚河渐渐出戏,从谷道人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重新回归本来状态,与此同时,也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心神稍稍有些衰弱。这也是必然的,楚河强行以亿万分神之术,通过剑典与金风斜雨剑配合,再以谷道人的经历,将自己强行代入到谷道人的角色中去,自然需要消耗极大的心神。 李随云确实很强,楚河单凭斗剑,便要战而胜之,确实不易。 峨眉阵营中,一个长相普通,穿着普通,气质普通,就犹如一阵寻常清风一般,普普通通的青年,闻言一笑,也不动怒,就这么自然的走了出来。 “我名徐来,以继清风!不知高贤,可敢邀战?” 楚河还未回答,身后青城派阵营中,大峒真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老三!不要冲动,徐来修行的是峨眉派自长眉祖师往下,再无人能修成的九天玄剑诀。你虽练成了金风斜雨剑,但是他亦练成了九天玄剑诀。” 若不是怕掉了士气,大峒真人说不定还会跟着来一句,金风斜雨剑是比不上九天玄剑诀的。 长眉真人当年留下了一部《九天玄经》,其中包含了练气之法,运转之功,炼丹之术,炼器之术,阵法大道,甚至推演古往今来之要术,堪称包罗万象,为峨眉派镇派宝典,非掌门人不得传。 而就在这套《九天玄经》中,便还有一套九天玄剑诀最为强横,紫青双剑强之在剑器本身,实则是外道,不足为凭。而九天玄剑诀,乃是剑诀本身玄妙独步天下,乃是切切实实的护道妙法,峨眉派立派多年,却始终无人能学会,一直空置。 直到徐来,这个看起来平凡无比,普普通通的峨眉弟子,出现在峨眉山中。 《九天玄经》便自发剑光,蕴含着强大剑意的文字,直接化作一柄飞剑,飞到了徐来的面前,认他为主。 之后徐来的修为便一日三变样,如今他虽然还只是元婴后期,却已经连一些元神境的长老,都看不清他的深浅。 白儒将徐来推出来与楚河一战,自然也就把握十足。 换做是以往的楚河,或许还会多掂量许多,非要算计周全方才罢了。 但是此刻,他已经燃起来了,澎湃的热血,还在他的血管里,滚烫的流动、燃烧。 九天玄剑诀,很强大,很危险。但是楚河却想要见识一下,看看它究竟有多强。 智慧让人变得强大,但是不可能取代强大,成为强大本身。 看着徐来,看着徐来脸上那淡淡的、安静的,普普通通的笑容,楚河也忽然笑了:“既然如此,峨眉徐来!且上擂台与我一战!”楚河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 这不像是应对赌约,而是楚河自己的选择。不是峨眉派要徐来来战,而是他楚河点名徐来,必须上台来战! 徐来眼神微亮,已经一步跨越了出来。 峨眉派的诸位长老,纷纷松了一口气,白儒的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伏崖子却脸色一黑,看向楚河的眼神,不由的多出了几分怒意和惋惜。 无论楚河之前表现的多么惊艳,甚至重现了当年谷道人问剑天下的金风斜雨剑,伏崖子都很肯定,楚河不是徐来的对手。 长眉真人通算古今,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计算好了峨眉崛起之势,定下了基调。以天下为棋盘,以这正邪两道为棋子,运筹帷幄。 无论是紫青双剑的剑主,还是他师弟,血魔教的教主郑隐,都只是他的棋子。 唯有徐来,学会了长眉真人的九天玄剑诀,或许才是长眉真人所选择的继承者,真正的衣钵传人。 大峒真人也叹息一声,然后双目紧盯着擂台之上,暗下决心一旦楚河有生命危险,他便是破坏规定,也要冲上去救人。 只是白儒早就安排峨眉长老盯着大峒真人还有伏崖子等人,只怕真有这一刻,他们也救援不及。 峨眉派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楚河了。 擂台之外剑拔弩张,擂台之内,反而显得平和。 此时楚河和徐来,就站在一片竹海之中,二人分立于竹海之上,一阵风吹来,竹稍摇曳,站在上面的人,也仿佛在随风摆动。 “你的气息还不够匀称!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徐来温和的对楚河说道。 他仿佛不是来杀死楚河的,而像是一个初相识的朋友,温和、礼貌中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的客气。 这种感觉很怪异。 总是给人一种提不上劲的感觉,甚至楚河感觉自己激动、澎湃的情绪,隐隐有平稳的趋势。人一旦冷静下来,反而会想的更多,不那么的义无反顾。 “我看不用了!不过你要是想先和我聊聊天,我倒是不介意。”楚河平静的说道。他不可能真的坐下来调匀气息,这样就等于矮了徐来一头。但是也不能急吼吼的便挥剑直接上,如此在对方手段不明朗之时,就显得过于毛躁,反而容易被人看穿,失了先机。 徐来闻言,又是一笑,还是那般平淡。 如果说李随云用剑之时,整个人是趋于完美的话。那么徐来一直就是给人一种平淡的感觉。 这种平淡,放在任何普通人身上都不稀奇,但是放在徐来身上,就是最大的奇怪。 “返璞归真?平淡真实?”楚河心中揣测着。 听了楚河的答复,徐来笑道:“既然不用,那我便先进招了!” 说罢伸手微微一抬,这脚下的竹海便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那哗哗的如同波涛般涌动的竹叶声,停止了一刹那。 下一刻无穷的竹叶飞舞上天,化作漫天飞舞的剑影,朝着楚河飞驰而来。 这些剑影,无一真正对准了楚河,却封锁住了他一切可能躲闪、后退、藏身甚至挺进的可能。而将楚河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等待着徐来的徐徐靠近,一剑枭首。 楚河当然可以硬闯,但是牵一发动全身,无论他从哪个方向突破,下一瞬间所有的竹叶飞剑,就会全都瞄准了他,将他淹没。 站在原地,楚河气息平稳,古井不波。 唯有手中的火莲剑,越烧越旺。 一滴滴的三三剑金属液体,犹如滚烫的岩浆一般,从楚河的剑尖处滴落下去,然后被徐来操控的竹叶飞剑切割碎裂。 慢慢的,许多竹叶飞剑之上,都沾染上了一滴滴火红的金属液体。 第三百八十五章九天玄剑诀 手握火莲剑,一剑风雨飘摇,碎断山河。 那洒在竹叶飞剑上的金属液体,尽管一再被切割,越变越细碎,却并非不存在。当楚河挥剑时,这些金属液体,便是一道道细小如雨点般的飞剑,遵照着楚河的意志,运转飞行。 徐来手中虚握,抓住了一把竹叶剑,遥遥指着楚河。 直到此刻,楚河依旧不太懂,九天玄剑诀究竟是何等样的剑诀,有着什么样的能耐。 咋一看,像是一种料敌先机,然后驾驭万物,化作飞剑布置剑阵的剑诀。 此等剑诀,已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剑诀。然而若止于此,便还是与九天玄剑诀的盛名不符。甚至连无形剑的层次都没有达到。 果然下一刻,徐来手中的竹叶剑开始轻轻的震动起来。 就像有微风,在这竹叶剑之上循环流转,轻巧的掠过剑的领域,却又不带走任何的气息,仿佛没有丝毫的变更。 此刻却如,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剑出,一刹那,楚河仿佛看到了万象之更替,看到了人间之百态,看到了一切的平凡,看到了普罗大众,寻常人生。 徐来这一剑,很平淡,却又绝不平凡,它像是包罗了这世间的一切。化身为了,这清平世道本身。 楚河可以挥剑,但是手中的剑却无比的沉重。 一种负罪感压抑着楚河,他虽然杀伐果断,甚至自私利己,却不是一个毫无底线的魔头。而此刻,在徐来的剑下,分明描述的就是一个百态的盛世之景象。明知是假,却已当真。 楚河一剑回过去,就等于打破了这世道的宁静,将杀戮施行于凡间,让苍生遭到屠戮,使得百姓流离失所。 嗡! 终究还是还手了。 只是他用的不再是剑,而是刀。 一刀屠戮,磨灭苍生,剑中的世界刮起了腥风血雨,所有的太平盛世,都在楚河的刀下湮灭破碎。 “真是可笑!堂堂青城派的弟子,竟然不用剑而是用刀。”一个峨眉派的长老故意大声说道。 伏崖子的脸色微微一僵,但是却又怼回去道:“峨眉弟子空以正道自居,却施展这种胁迫苍生,为自身之护盾的手段,简直连邪魔都不如。当真可耻。” 分明是楚河,毫无‘怜悯’之心,即便是面对无辜苍生,也敢挥起屠刀,屠城灭国。到了伏崖子口中,却迅速转换了个立场。 同时也杜绝了峨眉派的人,以此为由胡乱扣帽子。 这原本必杀的一剑,被楚河所阻挡,徐来脸上那淡淡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郑重。 “难为你不仅精通刀法,更能想到如此破局之招。刀不像剑,没有太多的定义,反而少了许多束缚,本就是杀戮之器,亦不需要什么伪装和修饰。所以你无法用剑破我的剑诀,却能以刀,将这一招‘太平人间’斩碎。”徐来缓缓说道。 楚河却没有接住徐来的话茬,反而是跳开了话题,从另一个层面说道:“九天玄剑诀,果然非常人所能修习之剑诀。修行者,当在胸怀之中,安放下一个天下人间,这世间的一切,从人情世俗,到自然运转的规则,只怕都要在你的心中,化作一个个如剑形般的烙印符号。” “当你的剑挥舞时,你便不再是你,而是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物,任何景。面对你···就是面对全世界。” 徐来又重新笑了,这一次他笑的十分灿烂,丝毫没之前的那种平淡,更没有被楚河拆穿剑法底蕴的恼怒。 “真是难得,竟然有人懂了!整个峨眉派,无有一人真正看懂我的剑法,但是你懂了!”徐来笑着说道。 楚河面色平静,心中却波澜起伏。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九天玄剑诀,只怕不仅仅是演绎了一番世界,更是直接以剑挑动了一种可能。 而所有与此剑对决者,便是真的在湮灭这种可能,相当于真的在毁灭一方世界。 也唯有如此,才会幻假成真,除非是真正的灭世魔头,否则很少有人,能够在这一剑之下,顶住压力,果断的反击。楚河能够堪破,看透,同时挥刀抵挡,那是因为他来历特殊。对于整个蜀山副本,都缺乏一种真切的认同感,更不用说徐来剑下挑动的那个世界。 需当要清楚的是,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不是同一个概念,杀一百个人和毁灭一座城池又不是一个概念,而毁灭一个城池与颠覆一个国家,又是不同。 而直接湮灭一种可能,破灭一个世界,这是多么庞大的心理负担,非以语言可表。 九天玄剑诀···名为仙剑,楚河看来它实为魔剑中的至高魔之剑。它是一种比血神经更加凶性、魔性庞大的剑诀。 血神经就像是森林里最顶端的猎食者,能肆意的捕杀任何猎物,用以让自身强大。但是它本身也还是食物链的一环,是整个天地运转的一扣,猎杀是为了需求。 而九天玄剑诀,却是操控一切,无论是本身的杀戮,还是引导所致的杀戮,都是因为,持剑者想要这么做,不出于任何的欲望。 就像人们走过树下,用脚踩死蚂蚁。 罪恶吗? 只是闲着无奈而已。 越是分析这套剑诀,楚河便越是感到一股入骨的深寒。 难怪峨眉派上千年来,无人能学会此剑,这种剑诀,需要的那种心性,非圣非仙非邪魔,而是一种超越一切的掌控,看淡万物的冷眼旁观,高高在上。 当以至人称之,至高无上,蔑视苍生···。 “你既然看懂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懂我。只是可惜···你却又要死了。我虽然这般,却又终归还是要在这浑浊世间打滚。世俗的一切,对我而言,还无法真的视而不见。所以···能请你去死么?”徐来轻声问道,像是在和楚河商量,又像是高高在上的法官,直接宣判着楚河的结局。 下一刻,徐来的剑风变了。 前一刻,他的剑下还汇聚着太平盛世,安乐岁月。 此时,却已然变得兵锋四起,杀戮狼烟。 滚滚的孽气、煞气、死气都弥漫起来,徐来此时宛如地狱魔头,偏偏他的这些气息都来的如此正大堂皇,没有任何人会视他为邪魔外道。 这一剑主杀! 天下皆发杀机,同一个目标便是斩杀楚河! 面对天下人,天下剑的问罪,楚河似乎已经无法反抗,无路可退。 第三百八十六章我,不讲道理(3拉丁的第二章加更!) 面对如此一剑,楚河仿佛已经无再抵抗,更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峨眉派的阵营中,隐隐已经开始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他们已经在庆祝胜利。 “好一招,天下皆兵,共伐无道。无论是用刀还是用剑,兵器之道上,我都逊你一筹,确实无法奈何于你。”剑光正在逼近,楚河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说话。 很多人的脸上挂着嘲讽,将这话当做了楚河最后的遗言。 “不过,我这人,一贯了不喜欢和人讲道理啊!你的剑诀高明,你的立意深刻,你的手段通玄。但是···我特么不认你!” “我特么,就是要打爆你!” 下一刻,楚河弃剑,丢刀。深吸一口气。 法天象地! 一瞬间,就在原地,化出了一个身形庞大数十丈的巨人。真正将法天象地施展到极致,有万丈之躯,能一拳打爆星辰,一脚跺穿大地。 楚河距离这等境界层次,当然差距极大。 但是眼下,他庞大身躯,压塌了竹海,恐怖的,只有蛮力,却已然令无数人呆滞的拳头,笔直的朝着徐来迎去。 啪! 剑光斩在楚河的巨大拳头上,割破了一层血皮。但是下一刻徐来就被楚河这无法抵挡的一拳击中,一路横推,竟然撞破了擂台,撞向峨眉派的阵营,掀的人仰马翻,将整个峨眉派的方阵,搅乱的一塌糊涂。 对于变身之后的楚河而言,没有什么是一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拳。 “法天象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门神通,鼎鼎大名,即便是不通修行,看过几本神话杂书的人,都知道它。但是与它的广为人知相对的是,这天下的修士,有资格,有能耐,有机缘修出这门神通的,却少之又少。 楚河以极为暴力的方式,瓦解了徐来的攻势,将他直接击败。 现在的楚河已经是元婴修士,真元浑厚了许多,所以当他在灵气充沛的世界里,施展法天象地的时候,能够支撑···十五秒! 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一拳击飞徐来,花费了楚河三四秒的时间,楚河不着急解开法天象地,而是就在斗剑台上一跺脚。 整个斗剑台都跟着颤抖晃动起来。 “我就站在这里,还有谁敢来战?唤名权给你们!你们谁敢?”楚河巨人一般杵在那里,声音从极高的地方传下来,仿佛雷音。 青城弟子们激动的脸都红了,纷纷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楚河。 而伏崖子和大峒真人等青城长老,更是用一种惊异、探究加无比惊喜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楚河。他们是元神境修士,元神已经可以周游天界,故而知道的更多。 像法天象地这等神通,若无仙人点化,以特殊手段引导,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也就是说,在楚河的身后,站着一尊仙人? 有仙人点化过他? 这是什么!这是仙缘啊! 莫非这个弟子,还有什么前世夙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转世? 一时间,都已经浮想联翩起来。 相比起来,峨眉派的众多长老,脸色铁青,已经气的鼻孔里冒出剑气,都能戳穿地面。 那些峨眉弟子们,大多也被‘高大威猛’的楚河,吓的面色如土,一时间竟然也无人应对楚河的挑衅。 楚河收了神通,重新变回正常的大小,就站在斗剑台的中央,一人独望着峨眉派,声音清冽,并不高,也并不响亮,此刻却无人不敢不竖起耳朵倾听。 “很抱歉!这一战,还是我赢了!如果你们想要耍赖,无论是风云九子中的哪一个,都尽管来战。我楚修缘都接着!” 这话是在挤兑峨眉派了。 即便是他们想要赖账,有这个念头,此时已经被楚河戳穿,若是再说就真的更不要脸了。 人可以不要脸,但是难为的是一直持续坚持不要脸。 当然严格来说,峨眉派还是可以找借口的。 毕竟这是三派斗剑,而楚河不仅用了刀,更用神通,强行压制了徐来,将他给一拳打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楚河这句话,也有提前堵住这个借口的意图在里面。 骚乱之后,还是白儒站了出来,死死的看着楚河,眼神中不再只是郑重,更有了一丝丝的警惕。 楚河有法天象地神通在身,白儒已经不能再将他当做是一般的后辈元婴修士看待。楚河已经拥有了与元神修士对抗的本钱。 “我们峨眉派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这一轮,我们全部认输,不过···下两轮,我们峨眉一定会赢,而且还会赢的很漂亮,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以你一人之力,扛不起青城这杆旗。” 白儒的话,引人深思。 按道理,峨眉派输了这一轮。 等于积累了将近负四十分,与青城派之间拉开了接近八十分的差距。 如此之大的差距,即便是接下来两轮,峨眉弟子发挥的再出色,只要青城派稳打稳扎,少送分,多自保。这三派魁首的位置,青城派就得定了。 峨眉派凭什么还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究竟是故意放烟雾弹,还是真的另有计划? 楚河回归青城阵营的时候,自然是受到了如同英雄般的欢迎。 其中也有几道隐晦而又复杂的目光,闪烁的看着楚河,不知是否该上去和他打招呼。 这些目光的主人,都是青城派的种子弟子,三龙二虎之事,在青城派内部,也不算绝对的隐秘。大峒真人能对楚河说,自然也会有别的脉主对自己看好的弟子说。 原本楚河是这些人的竞争对手,他们就该盼着楚河被峨眉派杀死才对。 但是同样,又是楚河,为青城派带来了此时的荣耀。而随着楚河与他们的差距拉开的太大,峨眉风云九子之首的徐来,竟然也挡不住楚河的一拳,那他们再和楚河竞争,有什么底气?有什么意思? 这些人复杂的心态,楚河压根不会去有任何的反应和理会。 不遭人妒是庸才,一个人若是站在了风口浪尖,自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无法避免。败犬们的狂吠和嫉妒,楚河由来不放在心上。 此时伏崖子和大峒真人联袂走到楚河身边,大峒真人是满脸的欣慰。而伏崖子则更加功利一些,上下打量着楚河,不断的点头,然后问道:“楚师侄!有没有来我赤城一脉进修的想法?剑诀、灵丹、飞剑,只要你看的上,都任由你取用。” 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拿来当做下一代青城掌门培养了。 大峒真人闻言,双眼一凸,立刻怼道:“掌门真人这不地道了!我丈人一脉难得出个绝世奇才,你就想着拐到赤城一脉去?赤城一脉有什么好!繁文缛节,杂事甚多,乱欲迷眼,非修行之善地。” 第三百八十七章峨眉的底气(3拉丁的第三章加更!) 楚河并未因为伏崖子的示好而忘乎所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几次隐晦的打交道,已经让楚河对伏崖子此人有了一些了解。 要说伏崖子,多少也算是个合格的掌门人,只是魄力不足,实力也只能算是一般,元神境中并不拔尖。整体而言,显得有些市侩,过于注重和计较眼前利益。 这样一个人,与之‘合作’尚可,若是投靠倚重为靠山,只怕不稳妥的很。还是现在这个身份的师父,大峒真人更好。 虽然脾气直,且有些不够精明,心思也不够细腻,却算得上一个好人,而且相当护短。否则的话,以大师兄风行道人当年所犯下的错误,被直接锁入青城山福地内的镇魔渊都有可能,而不仅仅是现在这般,放任自流。 因此楚河毫不迟疑,转身便对伏崖子躬身道:“多谢掌门厚爱,不过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不敢忘,丈人一脉弟子是不会离开的。” 此言一出,大峒真人老怀大慰,笑声更加爽朗几分。 而伏崖子也只能冲着楚河勉励几句后,便转身离开。 因为楚河的原因,唤名战第一轮,提前落幕。 多出了两天的空余时间,峨眉派便在福地之内,划分了一些区域,任由各派弟子驻扎、休憩。 青城派被划在一块背靠山峦,前有草场,视野开阔之处,只是相比起其它门派的驻扎地,却是显得偏僻了许多。 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掠出了青城派的驻扎地,然后往北走了三十里,到一处小树林停了下来。 树林内有激光灯的灯光晃了几晃,楚河同样拿出一个激光灯,摇晃着灯光,打着招呼。 一会后,李俞洋从森林内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自从蛊神教闹出那幺蛾子之后,峨眉派对于弟子的管束变得严苛了许多,李俞洋虽然投身在大娥峰一脉,成为了记名弟子,却要小心翼翼的做人,不敢被抓到把柄。 “有什么事楚老大!快点问吧!我应该只有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最多再过一柱香,就会有入室弟子去外门别院查房,我若不在,会被怀疑的。”李俞洋赶紧说道。 李俞洋之前在这个副本中,得到过一部峨眉剑诀,故而在这次进入副本,才有机会成为峨眉记名弟子。 楚河也不客套,直接问道:“峨眉派究竟还有什么古怪?第一轮已经彻底败了,为何还有这么大的底气?” 李俞洋闻言,直接摇头道:“楚老大!你这就太看得起我了,这样的消息,我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连参加斗剑的资格都没有,哪里会知道。” 李俞洋的回答,楚河也不意外,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可察觉到,峨眉派最近有什么格外不同的动静?” 李俞洋想了想,这才轻轻一拍手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我听外院的柳管事说起过,蚀余一脉的王师兄,最近和通剑门还有虎啸白猿堂的人走的很近。不仅如此,很多主脉的内门弟子,都似乎开始有与一些小门派的门主、掌门联系。”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很确定这就是他需要的消息。 “就是这样?”楚河又确定了一遍问道。 李俞洋道:“我只知道这些。” “好!那你回去吧!莫要被察觉!”楚河说道。 李俞洋点点头,飞快的没入小树林,然后消失在树林的另一端。 “看来还要联系一下米米姐和平头哥才是。”楚河心中有疑惑不解,便另外起了念头。 米米姐和平头哥,都分别加入了一些小门派,跟着小门派一起有了入场观看斗剑的资格,只是他们资历浅,虽然修为够,但是正式参加唤名战的资格,却是没有的。 到了第二天,楚河光明正大的出门拜访,找到了米米姐和平头哥。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前几日,大德一脉的慧果和尚,就来找过我现在所在的慈恩院住持师太。似乎是有拉拢之意。”米米姐说道。 “慈恩寺?慈恩寺是属于哪一派的分支?”楚河询问道。 米米姐回答道:“慈恩寺由海定师太所创于三百年前,她原本是昆仑弟子,后来才出师离开昆仑,又得了一些佛门传承,这才在蜀地建了慈恩寺,自成一脉。” “昆仑一脉,峨眉弟子为何要拉拢昆仑一脉的支脉?” “对了!平头哥!我记得,你好像是铁血剑门的弟子吧!铁血剑门应该是青城支脉。峨眉的人有没有接触过你们铁血剑派?”楚河问道。 平头哥点点头道:“接触过!而且还是我当时负责招待的。” “不过后来,峨眉派的人带着怒气走了,却是不知道和掌门谈了些什么。只是之后几日,掌门愁眉一直不展。数次似乎有意往外传讯,却又没有真的实行。”相比起米米姐来,当过兵的平头哥,还是更加细心注意一些细节。平日里的一些不同寻常,都会被他准确的把握,然后下意识的会去研究。 此时米米姐忽然说道:“你们说,峨眉派···是不是有可能,想要刷分?” “我也是在这么想,而且还真有可能!也许你们都注意到了,斗剑规则,其实千疮百孔,满是漏洞啊!”楚河说道。 “如果峨眉派说服了大多数能参加唤名战的小门派,让他们的弟子不断的接受峨眉弟子的唤名挑战,即便是三次之后,也不退场,那么峨眉派的分数,确实能够迅速的赶超上来。” 唤名战最关键的规则就在于,获得唤名权的弟子,可以任意挑选对手,当战胜三场后,就能获得主动拒绝任何被唤名的权利。而同样,任意一个弟子,被唤名三次之后,就有权利拒绝唤名,不再上场。 但是如果不拒绝呢? 这是个大bug,一直没有拆穿,都源于从古至今的惯性思维,以及古代人那相对较高的节操。毕竟连败三次者,只怕很少有脸,再继应战下去。 只是既然楚河可以独得唤名权,那峨眉派为什么不能私相授受?胁迫那些小门派,让他们的弟子沦为峨眉派弟子刷分的道具? 至于事后被青城、昆仑两派反对,那大不了第三轮不再如此。而第一轮丢失的优势,却在第二轮成功的挽救了回来。 “既然是这样!那楚河,你打算怎么办?” “要去先告诉青城、昆仑两派高层,将此事拆穿吗?”平头哥问道。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拆穿?为什么要拆穿!这件事,对我···对你们而言,都是好事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我们的目标是搞事情(恭贺3拉丁荣升盟主) “好事?”平头哥还没能理解,米米姐却已经眯起了双眼,怎么说也是官方的人了,相应的政治思维,还是有的。 “换个说法,青城派夺得了三派魁首,其实对我们而言,都没有好处。以青城派现在的实力和魄力,根本扛不动大规模针对邪魔外道,掀起一波除魔热潮的大旗。这个头,还非得峨眉派来带不可。”楚河解释说道。 不吹不黑,青城派的综合实力,确实差了峨眉派一个档次。最主要的是,峨眉派为了崛起,从蜀中走向天下,成为真正天下的正道魁首,敢于付出、拼搏,甚至破釜沉舟。相比起来,青城派要保守的多。如果换做青城派成了三派的头,那么最终的结局,一定是继续与邪魔外道之间,保持着数千年来的平衡,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搞事情!并且参与到事件中去。这样才有更高的挖掘度和参与度,大家都和和气气的,那不如回家洗洗睡了,真当来这个副本度假么?”楚河用小手指勾着眉梢说道。 “那你之前还死命的帮青城派打压峨眉?”米米姐抛出一个卫生眼道。 楚河尬笑道:“我那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好让青城派的人那些大佬们关注到我,然后把我重点培养么!只是后来有点装哔过头,没收住而已。” 米米姐嘲弄道:“呵!我还以为你是一言不合就改人设呢!” 楚河笑道:“当然!不得不说,正面刚,直接打爆对手的感觉,确实十分带感。不过后遗症也严重啊!现在几乎每个峨眉弟子,看我的眼神都和看杀父仇人似的,要不是还在斗剑期间,说不定都直接拔剑就并肩子上,拿我当魔头给除掉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峨眉派的刷分计划得以实施就行了?那我们还聚在这里讨论什么劲?”平头哥感觉有些无聊,如果结论是这样,那之前的调查、推论,紧张的氛围,又是为了哪般?水字数么? 楚河道:“谁说没用了!我们虽然不打算说,但是却是可以透露给峨眉派的人知道,让他们想办法来堵我们的嘴···!” 楚河嘿嘿笑着,米米姐和平头哥仿佛都听见了竹杠敲的哐哐响的声音。 “这···想法不错!不过我们三人中,也只有你能做这事。我们两来,只怕峨眉派只会想着直接动手灭掉,封口费什么的,就别想了。”米米姐说道。 楚河道:“自然是我来,我等会就给徐来和李随云下请帖,请他吃饭。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天之内却几乎已经全好。这峨眉派的底蕴,果然是深厚的很啊!有这么好的药,拿一些出来当随礼,想来也是不过分的吧!” “那就祝你马到功成了!只是别忘了我和平头哥那一份便好。”米米姐说道。 三人散开之后,楚河说到做到,回到青城派驻地,便大战旗鼓的打发人,去给李随云和徐来送请帖,说是请他们吃烧烤喝啤酒。 啤酒当然是楚河自备的。 现在的楚河,在青城派内声望正浓,虽然表面上看,还只是一个普通入室弟子的身份。但是许多不同脉的入室弟子,都愿意给楚河跑腿、打杂。 楚河相邀,徐来和李随云都没有拒绝。 都是有城府,有风度的人,即便是败在了楚河手上,但是架子不能丢。楚河大张旗鼓的去请,他们若是不来,岂不是显得怯场? 未到正午,楚河请的客人便已经到了。 不仅是徐来和李随云,还多了两个尾巴跟着。 正是风云九子中的慈云和尚和紫青剑主罗绛云。 徐来身上还带着明显的伤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不过气色倒也不差,面对楚河时,脸上的那种平凡、淡然的微笑依旧。 而李随云却不同,他的外伤虽然全好了,但是却给人一种精神大损,整个人都呈现晦暗、颓丧的感觉。 毕竟徐来虽然输了,却是被楚河以暴力强行碾压,讲剑道他还是胜过楚河。 而李随云的剑心却被楚河一把剑,一句话给打碎了,现在正处于迷茫期,看到楚河的时候,眼神还有些闪避。 “竟然没有完全信念崩溃,而是保留了一丝精神火种,只待一个机缘,便重新复苏,更上一层楼么?究竟是他自己精神坚定,还是他旁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和尚的缘故?”楚河当然还记得,慈云和尚当时在斗剑台上,给了李随云一剑,阻止了他继续的崩溃、堕落。 “诸位!欢迎欢迎!还请入座。”说是入座,其实不过是一个木头墩子做的粗劣小板凳。 楚河的会客室,就是茫茫的草场,几把小板凳的中央,篝火正炙烤着山羊。啤酒一箱箱的扎堆,放在一侧,玻璃的瓶子,倒是稍稍吸引了一丁点的注意力。 徐来直接坐下了,并且还坐在楚河的旁边,脸上的表情坦然,真的像是来访的老友。 李随云则是稍微坐的有点远,像是有些在躲避楚河,慈云就跟在他的身边,时刻关照。 罗绛云冷哼一声,紫青两道剑气飞出,直接将粗糙的木头墩子小板凳,改造成了精美的木质座椅,这才安然坐下,挑衅的看着楚河。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们没兴趣和你在一起聊天吃饭。”坐下之后,罗绛云一张口便火药味十足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啪啪啪撬开几瓶啤酒,分别发了一圈,连慈云和尚也没落下,手指并拢,弹射出剑气,飞快的扫过篝火上炙烤的羊肉。 一块块的羊肉,便如同子弹般,朝着众人散射出去。 罗绛云顺手拔起一根草叶,屈指一弹,这草叶便笔直的将一些烤肉穿起来,然后回落到她的身边。 其他人也都各自用了相似的手段,暂且先将烤肉留下,却无人吃肉,更无人喝酒。这气氛略显尴尬。 楚河却自行大口喝酒,大口吃着肉,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一般道:“诸位!虽然我等分属不同的门派,但是也算是一见如故。斗剑台上一战,发展出了深厚的战斗友谊。” 这话说的,让罗绛云冷哼的兴趣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脸的嘲讽。 徐来的表情依旧如故,李随云却面色微微泛红,猛然抬头盯了楚河一眼,却又迅速避开视线。 “如今我偶然得知一事,本来是该直接上报宗门,但是念在我等的深厚友谊上。我还是要劝阻诸位一句,迷途知返,莫要一错再错,步入邪道而不自知。”楚河语气深长,用仿佛为了大家好的语气,低沉的说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要坚强 此言一出,即便是一直平淡不惊的徐来,脸上都露出一缕嘲讽的淡笑。 楚河这青天白日说鬼话的本事,倒是令人佩服不已。 “有话说话!姑奶奶我最见不得有人这般阴阳怪气了,你要是再不直说,姑奶奶便直接出手,在你身上桶几个透明窟窿,让你以后再也休想说话。”罗绛云暴跳如雷的说道。性格、脾气之火爆,远胜于在场的诸位男士。 楚河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啤酒,觉得差了点味道,又对着啤酒瓶丢了一个冰冻的小法术,然后才说道:“峨眉派联系许多小门派,企图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在第二轮扳回一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只怕峨眉派的打算就要落空。” 霎时间,除了篝火燃烧发出的啪啦、啪啦的声音,场面变得十分安静。 徐来、罗绛云、慈云甚至是信念崩溃的一塌糊涂的李随云,全都杀气四溢的看着楚河,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会同时朝着楚河攻过来。 “怎么?想翻脸?”楚河吃着烤羊肉,时间有些久了,羊肉有点老,不过楚河却很喜欢这种稍微带点焦糊,且十分有嚼劲的吃法。 “你们能保证瞬间拿下我吗?要知道我一旦施展法天象地,方圆百里所有人都会察觉到动静。斗剑期间,峨眉弟子组团偷袭暗杀青城第一种子弟子,怎么···你们是想要挑起两派大战,正道分裂么?”楚河又干了一瓶啤酒,打着酒咯斜眼问道。 徐来平淡一笑,将眼中的杀机尽数褪去,然后冲着其余三人摇摇头。 “楚兄既然没有直接上报宗门,而是邀约我们几人在此,那就是这件事,还有得谈了。那不知楚兄想要什么?”徐来问道。 楚河又发了一圈羊肉和啤酒,这才说道:“我的要求不多,峨眉派的独门剑诀来个一百几十本,灵剑级别的飞剑,给个七八十柄。其余像灵丹妙药这样的零碎杂物,随便来个三五百斤,这事就算了。我当做不知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呵呵!”由罗绛云起,到徐来为止,峨眉四人一人发出一声诡异的冷笑。 “灵药好说,但是剑诀和飞剑···你这是在做梦。乘着我们还有兴趣和你谈,你最好开出你真实的价码。否则的话,此事你大可以去向你的师门长辈禀告。便尽管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能力阻止。” “我们峨眉派和你们讲规矩,这不代表我们必须讲规矩。我们是剑修,归根结底,一切都要凭手中的剑说话。”徐来盯着楚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着说道。 楚河一点也不受徐来的恐吓,继续安稳的坐着,眼一斜,手里的酒瓶子却自然的滚落在地,还未喝完的酒水洒了出来,浓郁的酒味随风而扬。 “吓我啊!想翻脸啊!那你且试试!峨眉派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你们怎么不独自去把魔教的人都干翻呢?还办什么三派百脉斗剑?还想尽办法的,想要吞并青城、昆仑?” “我出的价,就是最真实的价码,就是我一步不退的底线。天黑之前,如果看不到这些东西摆在我面前,那我就立马去拆穿你们的这些小把戏。没有第二轮的翻身,我看你们拿什么做正道魁首,拿什么实行你们的千年大计。”楚河斩钉截铁道。 越是修行,楚河越是明白,修仙修的是资源和底蕴。 资源就是灵气、灵丹、灵药等等消耗物质,而底蕴就是各种各样的修行、法术典籍,以及一些奇文杂记。 既然找到了机会,那就狠咬峨眉派一口。 剑诀典籍不需要太高深,重点是用来打开思路,开阔视野。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都去修炼,但是接触多了,自然会有积累,总是会有好处,前人的智慧,能帮助后人,劈开潜行道路上的荆棘。 楚河的强硬,让罗绛云火冒三丈,腰间的紫青双剑不断的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剑鞘,发出夺目的剑光。 徐来看着楚河,脸上又一次的没有了表情,尽是深寒的冷漠。 “此事我们无法做主,需要回去向长老和掌门禀报。无论如何,入夜之前,会给你一个答复。”徐来说道。 “好!我希望到时候,等来的是满载着剑诀和飞剑的储物法宝,而不是你们派来暗杀我的杀手。不要觉得来个元神境就能吃定我,请一定相信,这样没什么用。”楚河将手里的羊骨头丢进火堆里,然后自信十足的说道。 徐来四人黑着脸去了。 等到夜幕之前,一个峨眉派的普通弟子找到了楚河,送来了一块玉牌。 玉牌之中,放着的正是楚河要求的东西,一共一百二十本剑诀,正好踩在‘一百几十’这个概念的底线处。七十柄飞剑,虽然都远远比不上楚河的火莲剑,但是却也都十分不错,毕竟最低档次也是灵剑级别。和那些只是用真元驱动,没有任何灵性的法剑是不一样的。 除此之外,各种灵丹妙药,灵植灵物,给的倒是大方,足足有五百斤。 狠狠的宰了峨眉派一刀,楚河等于更进一步,彻彻底底的上了峨眉派的必杀名单。 此时青城派的营地之中,正在举行盛大的动员大会。 马上就要第二轮唤名斗剑了,在他们的设想里,只要坚硬的抗住峨眉派的反扑,让峨眉派在第二轮少捞点分,到了第三轮,峨眉派就会彻底失去翻盘的可能。 “众弟子!是时候该坚强起来了!让我们用手中的剑,组成最坚实的护盾,保卫我们即将迎来的胜利,登顶蜀山剑修之巅。”伏崖子高声呼喊着,倒是有那么点激情澎湃的意思。 众多弟子也兴奋了,纷纷举起手中的剑高呼:“坚强、坚强、坚强、坚、强、坚···、” 楚河在一旁听着起起落落的呼声,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现在,让我们请出第一轮唤名战的英雄,你们的师兄楚修缘,来给你们讲几句。”伏崖子突如其来的安排,打乱了楚河的节奏。 当众多的视线,满含期盼的望过来,楚河心中有一句mmp很想送给伏崖子。 顶着灼热的视线,站到高台上,楚河望着拥簇的人头,无论是有资格参加唤名战的,还是那些没资格的,都用炽热的眼神看着楚河,就等着楚河发言讲话。 “那个···!” “好!”楚河才一张口,下面就有人轰然叫好,捧场力度max,然后紧接着莫名其妙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三百九十章第二轮 看着这么捧场的青城弟子,楚河实在是说不出‘我不是针对谁’这句经典的嘲讽语来。 “马上就要第二轮唤名战了!我知道大家兴致都很高昂,不过激动归激动,但是还是要保存体力,男女修士的交流,不要过分密切,适当即可。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话,谢谢大家!”楚河十分迅速的完结了自己的发言,什么鸡血、狗血那是一点也没撒。 毕竟一场必败的比斗,说那么多有意思么? 看着这些天真的面孔,楚河实在是不忍心再去看他们知道结果后的失落。 “我还真是善良啊!”楚河心中自我肯定道。 时间匆匆,第二轮唤名战即将开始,斗剑台上,青城、峨眉两派都是战意高昂,对比的昆仑更加没有存在感。 当天花落下,即便这一次每一个人都只准刺中一瓣五彩花瓣,依旧有不少峨眉弟子针对着楚河,只要楚河敢出剑,就立刻会有峨眉弟子的飞剑拼命的朝着楚河处飞来,进行截击。 由于峨眉派弟子的积极阻止,即使楚河早已看清了所有的五彩花瓣,最终却还是一朵也没有刺中。 当然,这也跟楚河刻意放水,没有倾尽全力有关。 天花落尽,一共十一瓣五彩花瓣,峨眉派独得七瓣,另外青城三瓣,昆仑一瓣。那些小门派的弟子,则是一瓣也没有刺中,只有被唤名的义务。 只有三个主动权,青城弟子们瞬间都紧张起来,修为较弱的几个弟子,更是紧扣着前两日,师门送发的防御法器,心中暗决,即便是拼死,也要拖够时间,打成平局。 岂料那些拥有唤名权的峨眉弟子,却并未针对青城、昆仑两派而来,而是开始扫荡那些小门派的弟子。 而且还是十分无耻的进行了三连唤,将同一个对手,连续击败三次。 这种操作,连楚河当初都没好意思进行。 通过这种手段,峨眉派很快就积累了将近三十场胜利,将分数从负四十拉到了负十。 “这些峨眉派的弟子为了胜利,果然是无耻之极。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差了我们,依旧有五十分,只要稳住局面,还是我们赢。”德操子站在队伍中,小声说道。他没有获得唤名权,故而也只能等着别人邀战。 只是德操子的结论下的太早了,真正的无耻,这才刚刚开始。 斗剑台上,白继风一身白衣飘飘,潇洒非凡,手持着冰魄神光剑,指着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喊道:“王奇!可敢再与我一战?” “王奇?不是已经被唤名上台三次了吗?这白继风是不是傻了?”青城派和昆仑派中,讨论声起,甚至隐隐有耻笑之声。 “有何不敢!”王奇一声落下,拖着已经饱受创伤的身体,咬着牙再度爬上擂台。 “这倒是个心气高的,只是可惜了,出身小门派,剑诀不如峨眉弟子,修为不如峨眉弟子,连手中所用的飞剑,也远远不如。只能落败。”大峒真人叹息一声说道,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历来斗剑,虽然被唤名三次,就可以拒绝再次被唤名上台,但是总还是有那么几个心高气傲不服输的,当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更多次点名,依旧还会上台。 当然,也有一个极限值,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无止境的战斗下去。 在楚河之前,斗剑台上,无论成败,连战次数最多的是一百五十几年前,一位昆仑弟子,连续十战,九败一胜。 只是眼下没有察觉,不代表一直不能察觉。 当七八个小门派的弟子,接二连三的继续应战,根本不计损伤,不计颜面时,峨眉派的打算,也正式公开在了所有人眼前。 顿时斗剑台上一片哗然。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峨眉派还要点脸面么?这样做,岂还有蜀中第一剑派的风骨?”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叫骂。 就连前来观礼的华山派、武当派、五台山宾客,也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再看向峨眉派的眼神,都耐人寻味起来。 大峒真人也气的跳脚,已经站出来指着峨眉直接发难。 “原来这就是你们峨眉派取胜的办法?威胁一些小门派,然后让他们的弟子,不断上台送分?” “老道我活了几百年,当真未曾见过如此荒诞之事。峨眉千年门风,至此而毁···!”大峒真人的声讨,拉起了一波浪潮,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峨眉派的门风。 而此时,就在这滔滔不绝的指责声中,白儒冷笑着站出来,对着大峒真人说道:“你质疑我峨眉的门风?那你青城大峒门风又如何?大弟子与赤身教妖女有染。三弟子楚修缘···嘿嘿!也是见利忘义,数典忘宗之徒。” “我峨眉此计,他早已得知,却为了一己之私,秘而不宣,从我峨眉处换取了大量的好处。”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枚留影石,留影石激发,画面中楚河接过一个峨眉弟子手上递出的玉牌,铁证如山。 此时,盖子已经掀开,峨眉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借着这个机会,白儒趁机将他们与楚河的交易说了出来,就是要将楚河陷入不义境地。 峨眉派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难道就不嫌烫手? 大峒真人看着留影石投射出来的画面,面皮一抖,转过脸来盯着楚河,眼中的探究、询问、质疑、以及坚定,都无比清晰的透露出来,十分复杂。 “修缘!告诉为师,你没有做这等事情。如果是假的,那么为师即便是舍了这一身修为不要,也要请这白儒老儿上罪仙台,与他一战定论。” “哈哈!假的?留影石有留存影像之能,而无伪造之力。如何是假的?”白儒大声冷笑说道。 楚河安静的站在那里,峨眉派的攀咬,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见楚河将一块玉牌直接拿出来,递给大峒真人道:“此物乃是峨眉派送给弟子的‘见面礼’,里面有峨眉剑诀一百多篇,峨眉飞剑七十柄,灵丹妙药更是繁多。不过无功不受禄,弟子早就知道这些峨眉派的人有阴谋,在收取这些东西之前,便留了一手,以留影石,记录下了当时的影像。” 说罢楚河手里握住留影石,用真元激发。 就看见画面中,楚河还有徐来等人坐在篝火旁,而徐来主动坐在楚河身边,和楚河攀谈着。 “楚师弟!当日一战,令我收获良多,日后修为再有进步,全赖楚师弟之功劳。故而我们有点小小意思,一会让弟子给你送来,到时候还请不要推辞,一定收下。” 楚河一本正经的说道:“徐兄客气了!无功不受禄,万万不可如此。” 如此推脱再三,在徐来和罗绛云等人的‘半威胁’下,楚河方才答应道:“如此···罢了!若只是一般事物,那在下也只能却之不恭了,只是若太过珍贵,还请收回。” 画面到此结束,‘真相’大白。 顿时满场对峨眉派的声讨之声,更甚起来。 各种辱骂,更是如雨点般朝着峨眉派的方向飘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特殊关照(3拉丁的第四章加更!) “这···不可能!”白儒被楚河放出的投影景象惊呆了,若不是他之前自己也说过,投影石只能记录而不能更改,只怕已经开始大叫楚河作假了。 楚河当然是作假了。 他不过是先用手机偷偷的拍摄下了当时与徐来等人交谈的景象,然后再用剪辑软件加以剪辑、加工,重新配音,最后再用留影石记录下来。 就变成了眼前众人所看到的景象。 中间转了一道工序,便成功的颠倒了黑白。 人群中,楚河冰冷的看着百口莫辩的白儒,只是冷笑。 当白儒对上楚河的视线时,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惧意。 一个天赋极强,且力量不凡的人,并不可怕。一个聪明人也不可怕。但是一个力量强大的聪明人,却很可怕了。 “必须要杀了他!绝不能让他活着,否则他一定是我们峨眉大兴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白儒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疯狂的怒吼着。 就在所有人声讨、鄙夷、唾骂峨眉派的声音中,第二轮唤名战,在一片喧嚣中结束。 这一轮峨眉派成功的扭转了局势,将原本负数的战绩,扭转到了接近正二十分。 而青城仅仅只是稳住了趋势,有着四十五分的正面战绩。 昆仑沦为负数,排在了第三名。 青城虽然还是有着领先优势,但是这优势已经不明显了。 以峨眉派的实力和强势,到了第三轮,即便不能肆无忌惮的刷分,依旧有很大可能,一举超过青城派,成为三派第一。 无论此时峨眉派的名声如何狼藉,只要他们夺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些声音就都会结束。因为胜者不该受到指责。 “混账!峨眉派的人,实在是太卑鄙了!”伏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旁的青城几位长老,也都露出同样的愤慨之色。 “我们必须联络昆仑派,在第三轮对峨眉派进行狙击,不能让他们继续得胜下去。众位,为了争取昆仑的支持,想来我们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有可能是我们现有的利益,还有可能是在获得最后胜利之后,需要分割出去的权利。所以需要得到诸位长老的认同。”伏崖子发泄过后,想了想便张口接着说道。 于是整个大厅陷入了一阵吵闹,青城长老们各有意见,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些较为大方,提议许诺的好处,一点也不心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事后要赖账。而有些长老却又吝啬的可笑,提出来支付的代价,小的可怜,并且尽是空头支票。 楚河和一众青城派的精英种子弟子,就站在一旁,只是允许旁听,没有发言权。 听着这些长老们的争论,楚河心中只有不屑。 青城派最后的取胜机会,正是被这些鼠目寸光之辈,自己亲手给葬送了。 峨眉派能刷分,难道青城派不行么? 只要青城派肯给足够的好处,昆仑派为免峨眉派坐大,一定会乐于配合。有了昆仑派的配合,青城派原本就比峨眉派高的分值,一定能迅速的攀升上去。 可惜的是,就在第二轮结束之后,在青城和昆仑,主要是青城派的强烈要求下,三派高层便直接聚集,再次修改了规则,将这个漏洞给补了起来。 放弃了最后的希望。 竟然还想着收买昆仑派,让昆仑与青城联手抗衡峨眉。 殊不知,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了日后在老大手底下好混,昆仑派说不定一转手就把青城派出卖的一干二净。 果然,楚河的猜测没有错。 第三轮唤名战,青城派输的很惨,唤名权基本上都被峨眉派得去了,在争夺唤名权的过程中,青城派弟子的竹剑,总是会被昆仑派弟子的竹剑十分‘凑巧’的撞到。 原本就实力不如峨眉,又没有多少主动的唤名权,青城会输,当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历经波折,峨眉派还是坐上了盟主的宝座。 三派百脉分别折返回山之后,便要修整门中弟子,挑选精英弟子,于半年之后汇合,然后三派商议,在峨眉派的带领下选定目标杀向魔教老巢,掀起浩浩荡荡的灭魔大战。 这场正邪之战,不仅仅是峨眉教铲除魔教,竖立其正道大派威严之战。更是通过征战的方式,将青城、昆仑逐渐的吞并,融入峨眉的手段。 青城派大败而归,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失落。 整个青城派的氛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除了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正邪大战,更要时刻提防峨眉派射来的冷箭,避免被吞并,断绝道统的风险。 赤城之中,青城的诸位长老和掌门伏崖子一起,齐聚在大堂之中,正热烈的争吵着关于三龙二虎的名额问题。 “我不同意!楚修缘已经足够强了,甚至胜过了峨眉的徐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再过多的去干涉,还不如任其成长。”清城一脉的长老大声说道。 大峒真人闻言,顿时冷笑道:“历来只听说因弱小而落选,从未听说强大而落选。若真是如此,那这名额不如下放到外门去可好?反正那些入室弟子获得的资源已经足够多了,实力也还过得去。” “虽然此次斗剑,我们青城输了。但是修缘做出的贡献,却是不可抹杀。倘若他都没有资格入选三龙二虎的名额,那敢问青城派,还有哪个弟子有资格?莫非是你那隔了八代的孙子么?” 清城一脉的长老收了自己的八代之孙为入室弟子,已经是青城山的一个笑话。更大的笑话是,他这个孙子偏偏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唯独修炼不上道。灌了不知多少灵丹妙药,如今也还未能突破筑基。 此时掌门伏崖子却抬了抬手,阻止了大殿内的争吵,开口说道:“将楚修缘放在三龙二虎之中,确实不妥。” 看到大峒真人要跳出来说话,伏崖子做了个让他把话说完的手势。 “楚修缘比其他弟子都强过太多,将他放在三龙二虎之中,对于其他几人都是一个极强的压力,怕是反而压迫了他们的成长,达不到既定的效果。” “所以我决定,楚修缘单开一例,特殊培养···就参照峨眉派风云九子的模式。门中资源不仅全部向他敞开,并且我青城派积蓄多年的人脉、对一些门派之外的福缘、机运的掌握,都可以用来培养他。峨眉有风云九子,齐头并进。那我们青城便要有绝世无双的楚修缘,强行压他们一头。我倒要看看,这样一来,峨眉派还如何大兴的起来。”伏崖子以一种有别于以往的果断说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楚独幽 “独占青城之幽么?掌门这就是你的决定?”伏崖子的变化,引来了众多长老的注意,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反对,隐隐察觉到了,似乎还有着某些别的原因。 青城派可是有叩开仙门,飞升成仙的祖师的。而青城掌门可以与成仙的祖师沟通,或许···楚修缘的特殊培养,来自于祖师授意? 不要认为不可能。 正所谓风起青萍之末,楚河的修为是不高,但是风云九子的修为也就那样。为何他们关乎着峨眉的兴衰?甚至后世一些典籍中记载,正邪大战中后期,会有只以元神叩开仙门的散仙现身,帮助风云九子。 因为面对天下大势滔滔,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有人心。 无论是风云九子,还是楚河,或者说青城马上要培养的三龙二虎,他们相比起那高高在上的仙,仿佛虚无缥缈的存在,都要真实的多。更容易以个人的名望和风姿,收获认同感。 而一个门派势力的强盛,从根本上出发,就是认同或者受众的问题。当天下人几乎都认可时,便是天下的门派。 即使宗门被捣毁,山门破灭,依旧会在劫灰中复燃,依旧傲立于苍穹之下。譬如坐落在嵩山之上的大林寺。 面对这众多长老质疑的目光,伏崖子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自然只有配合。还有半年正邪大战就要开启。只希望在那之前,我们这位楚独幽,能够更加提升一些,依旧死死的压制住峨眉九子一头。”清城一脉的长老意味不明的说道。 斗剑之战,楚河虽然强势击败了风云九子中的李随云和徐来,但是峨眉派很快就会想到对策,有针对性的去培养一两个风云子,用以对抗楚河。 而一旦不能全面压制风云九子,那楚河这个楚独幽,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赤城大殿中的结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青城山,然后以青城为核心,辐射向蜀中修行界。 一时间,楚独幽的大名,为人所议论,羡慕者有之,故作不屑者有之,更有人阴谋论者,言这位楚独幽是青城派刻意立起来让峨眉派打的靶子,实则是有暗度陈仓的计划。 反正是众说纷纭。 而作为人们讨论的目标,楚河、楚独幽,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读剑诀。 青城派的资源全面向他敞开,这也就说明,只要是青城派的剑诀、典籍,他都可以看。无需申请,无需任何功劳兑换。 以青城剑诀结合从峨眉敲竹杠得来的一百二十本剑诀,楚河整日披着狐裘,一面学习,一面整理归纳,同时进行着推演。 与李随云、徐来一战,虽然楚河最终都胜了,但其实楚河心里知道,如果仅仅凭借剑道修为,他一个也打不过。 战李随云用了神通,战徐来也用了神通。 神通是楚河本身的实力一部分,倒不至于让楚河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只是却也因此,让楚河明白,当剑诀达到一定的层次,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唯有与自己最契合的,才是最强大的。 为什么金风斜雨剑,在谷道人手中,就能问剑天下,一人一剑灭了白魔门? 因为那是最适合他的,与其无比契合。 而楚河虽然学了金风斜雨剑,但是这套剑诀与他的契合度,却并不够高。他固然可以一再的模拟谷道人的心境,但是永远也只能止步于此。 转职剑修是不可能转职剑修的,楚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只专注于剑修一道。但是眼下有着这么多的资源可以利用,楚河若是不做点什么,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个月的时间,楚河看完了所有青城派收藏的剑诀。 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将两派的剑诀进行归纳整理,一共提炼出了最适合他的十招。 只是这十招都匠气太浓,且相互之间并不连贯,勉强合在一处,却只能算是大杂烩,没有任何的剑意、剑理充斥其中。 这样的剑诀,如果拿出去给别人修习,最多只能算是二流剑诀。放在楚河身上,勉强可入一流,却远远及不上金风斜雨剑的高深,比起徐来的九天玄剑术,那就更差远了。 不过胚胎已成,接下来的尽是一些水磨工夫,等着楚河往里填充真实的内容,倒也不急于一时。 等到楚河整理好收获,出关之后。五个月已经过去了,青城山安静了许多,因为更多的弟子,已经集结到了峨眉山,等待着峨眉派的调度,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 大峒真人将楚河传到了草剑堂,并未让楚河赶往峨眉,反而是取出一封信来交给楚河道:“修缘!正邪大战在即,本门有一位祖师,在两百年前欲往南海,寻得南方离火之精炼制南明离火剑,为师之前以元神日游万里,看到南方有赤色剑光冲宵,或许是此剑已成。你现在可去南海,将此剑取回。有此一剑,面对魔门宵小,便威能大增。” 楚河接过信封,心中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送信任务了。或许···这是青城派刻意安排给他的福利?” 想到可以得手‘南明离火剑’,楚河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依旧心跳加快了几分。 南明离火剑虽然亦是因峨眉而得名,但其实并非峨眉之剑。此剑最初是达摩祖师所炼,发时如一道百丈长的朱虹。不但妙用无穷,还专破一切邪魔异宝,与紫郢、青索、七修诸剑各有专长,难分轩轻。 此剑是达摩老祖取西方真金,采南方离火之精融炼而成,中含先后天互生互克之至妙。炼剑之时,融会金火,由有质炼至无质,由无质复又炼至有质者,达十九次,不知费了多少精神修为。 后此剑炼制之法,流传出来。峨眉派曾经有先辈炼过一柄,却已然在上一次正邪大战中毁了。 不想青城派也有祖师,于两百年前就开始谋划,亦炼制南明离火剑。 “记住!亦童祖师脾气···颇为古怪,你若想要从他手中得到南明离火剑,还需多费心留神。此剑关乎重大,故而昆仑、峨眉亦会有人前去求取,你虽是青城弟子,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峒真人说道。 虽然炼剑的是青城派的祖师,但是从大峒真人的口气中可以听出,这位亦童祖师似乎也不是很在乎门户之见。 更何况现在三派联手结成同盟,即将与邪魔大战,门派之分犹在,却已经不好拿出来冠冕堂皇的堵人了。 楚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好!事不宜迟,你这就出发吧!”大峒真人说罢一挥衣袖,楚河瞬间就被大峒真人送出了青城山,眼神一定,打量四周,却发现已经到了距离青城百里之外的一处隐蔽山洞之中。 “看来青城山外,还有峨眉派的人盯梢。大峒真人这是不想我被他们堵住,暗中追上来截杀,这才费力将我搬运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如此看来,我还要稍稍改容易貌才行。” 第三百九十三章南海之上 起伏的波涛,掀起磅礴的巨浪。 颠簸在海面上,被一层白雾裹着的法船,也在巨浪的敲打下,有些不是那么的稳当。 “出海已经七天了!还没有找到巨炎岛吗?”罗绛云一身紫青色搭配的劲装,勾勒出完美健美的身形,还是那么的英气逼人。 罗绛云说话的对象,是一个站在甲板上,以法力操控法船航行,身穿青袍,面相阴柔的男子,听到了罗绛云的问题,不得不分神回答道:“那也没有办法,虽然蓝师叔推算出了巨炎岛的大致方位,但是毕竟烟波微茫,踪迹难寻。” 说着又看了看手中的特制罗盘,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也快了!定星盘指向已经明确下来,而且十分稳定,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没有···!” 轰! 猛地一道巨浪拍打在法船之上。 法船之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船尾处,一条黑青色长满了触须的巨大柱状物体,高高的翘了起来,然后如同大山坍塌一般,朝着法船砸下。 “你驾驶好法船!我来对付它!”罗绛云神情镇定,双手展开,原本挂在腰间的紫青双剑,便同时跳到了她的手掌之中,然后一缕缕紫青夹杂的剑气,如同点点星辰一般,以她为核心,不断的盘旋。 “紫青剑气!出!”罗绛云一声冷哼,剑气疾如蝗雨般飞射了出去。 巨大的柱体疯狂的拍打着,将罗绛云射出的剑气大多直接碾碎,那原本应该无坚不摧的紫青剑气,却仅仅只是在柱体之上,留下了一些不深不浅的凹坑。 可见这‘柱体’的防御力极强。当然这也是因为,罗绛云的修行还不到家。紫青双剑完美的合一,才拥有堪比仙剑之威能。若是单独分割开来,各自为战,则只能算是强大的灵剑。 似乎是紫青剑气,刺痛了法船之下,兴风作浪的妖兽。 巨大的身躯忽然环绕着船身纠缠起来,强大的绞杀力道,压制的法船咯吱作响。法船周围的白色雾气,也纷纷化作一道道细碎的剑气,如同一张剑网,不断的切割着妖兽的身体。 青黑色的鳞甲在剑网的切割下,渐渐的开始变得布满了裂纹,仿佛只要再加上一把力气,就能将之彻底粉碎。 罗绛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持剑,真元激荡,汹涌的剑光冲天而起,一青一紫两把巨剑,旋转切割着,连连劈砍在那妖兽已经破碎的鳞甲之上。 妖兽吃痛,在海底翻腾咆哮,巨大的身躯终于放弃了绞杀法船,乘着巨浪翻身飞腾而起。 直到此刻,方才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条巨大无比类似于蜈蚣状的奇异妖兽,头上生长着两根长长的螺旋状的长角,多达数百条的足节上,都长有锋利的倒钩。凶恶而狰狞的大嘴,不断的开合着,似乎要吞吐出什么。 “小心!这是百足妖龙!它能够吞吐出邪火,破坏力极强,不要让它用火烧到法船。”负责操控法船的青年说道。 “放心!交给我!” 紫青双剑交叉在罗绛云的手中,完全绽放出了属于它们各自的绝对光彩。双剑旋转,宛如一个锋利的钻头,以强大的旋转之力,扭曲了光线,倒是让紫青双剑的剑气,勉强算是纠缠到了一起,强大的剑气,锋利的切割开百足妖龙那坚硬的鳞片,摩擦起一片火星。而磅礴的剑气,大开大合,每一次出击都在原本撕裂的伤口处,再行割裂,将伤口扩大到一个极致的程度。 妖兽继续咆哮着,仿佛没有理智一般,十几只锋利的大腿朝着罗绛云切割而来,罗绛云凌空跺足,紫青光芒闪烁,一把巨大的紫青色巨剑,凭空凝聚在她的脚下。 用脚踩着巨剑,剑光暴涨,抵挡住了妖兽大腿枝节处的利刃切割,同时随着罗绛云的双脚连踏,原本就要扎入百足妖龙鳞甲之中的巨剑,更加力道磅礴。 接连不断的撞击力量,如同潮水一般,顺着巨剑的剑尖,传导入百足妖龙的体内,巨剑直接插入了妖龙的喉管处,压制住了它即将吐出来的邪火。 吼! 一声巨大的嘶鸣声中,百足妖龙直接被罗绛云用紫青色的巨剑砍掉了半个头颅,剩下的半个头颅耸拉着黏在长长的身体上。 滚烫的邪火直接从百足妖龙断裂的喉咙处喷射出来,朝着下方的法船覆盖。 此时那一直在操控法船的阴柔男子终于出手了,他的五指张开,手掌之中,吐出旋风般的灼热剑气。 这剑气直接与妖龙吐出的邪火相容,然后卷在一处,朝着远处的海面倾泻,滚滚的邪火燃烧,遇水而不灭,将海面照映的通红一片。 或许是没有完成‘承诺’,这让罗绛云很是不快,冷哼一声,手中的紫青双剑顺身旋转,如同陀螺一般,顺着妖龙巨大的身躯旋转而下,将百足妖龙直接剖开成了两半。 鲜红的血液和乌黑的胆汁将海面渲染成了一种古怪的颜色。 “第五次了!我们出海以来,是不是遇到的强大妖兽太多了?”罗绛云落在船头上,依旧一手紧握着一把灵剑,磅礴的剑气,却在她身上一青一紫,壁垒分明的冲起,长风猎猎之中,吹拂的她仿佛女战神。 “一定是妖兽宗的人!很有可能,我们出海以来,他们便一路跟随我们,只怕不仅仅是想让我们给他们带路,不断的用妖兽来试探我们的实力,消耗我们的精力。怕是之后会找机会全力发难。”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将他们抓出来,直接镇杀,以绝后患!”阴柔的男子,说话却不像他的气质那般,而是十分的果决,就像他挥洒出去的火热剑气一般,充满了一种酷暑般的残酷、炽热。 而就在距离法船左边,将近五十里远,一千米深的海底处,一头巨大凶恶,似乎还经过邪恶之法改造过的妖鲸背上,漂浮着一个大大的水泡。 楚河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人骨磨成的珠串,周身气息诡异,正和几个浑身混搭兽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的家伙待在一起。 尽管面容变化不大,只是有一些细微的调整,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大变,若非与楚河十分相熟之人,必然已经认他不出。 此刻却正好听见那兽皮混搭者中,一个阴阳头,满脸横肉的修士对着楚河,满眼怀疑的说道:“这位道友!你既然说是来自心魔宗,和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那现在便是你出手证明的时候了。这两个峨眉小辈,已经在方才和百足妖龙的战斗中,消耗了一些心神。我想你若真的修炼了心魔宗的妙法,一定有办法,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但你若是做不到,那就休要怪我等,将你直接喂了脚下的小宝贝!” 第三百九十四章与妖邪为伍 脚下巨大的妖鲸配合的一个翻身,掀起波涛。更新快无广告。 楚河转了转脖子上挂着的人骨串珠,轻笑一声:“也罢!瞧好了!” 说完手指按在眉心,拉出两缕灰光,灰光顺手一弹。 便消散在了海水之中。 几个身穿兽皮的妖人,取出一个巨大的眼珠子,眼珠子中竟然出现了法船之上,罗绛云和那个阴柔男子的身影。 只看见这两人突然同时一声闷哼,捂着心口,似乎十分难受的摸样。 下一刻一道剑光飞起,天上一只怪鸟被一剑斩灭,眼球中的影像也跟着消失不见。 “果然有些手段,只是为何不直接动手,除掉他们二人?”之前冲着楚河发问的大汉,还是质问着楚河道。 楚河冷哼一声,气息阴冷、诡异的盯着大汉说道:“他们二人心神坚定,气息绵长,又有峨眉法宝护身。我若能直接以心魔之法除了他们,那我心魔宗岂不早已独步天下?” “倒是你们,追了这么久,总是弄些不疼不痒的试探进攻,只怕是又想立功,又怕得罪死了峨眉派吧!” 楚河毫不客气的反打一耙,倒是让另外几个妖人紧张起来,站出来向两边都说了点好话,暂且将矛盾压了下来。 只是都是各怀鬼胎,想要将对方当枪使,彻底决裂还不至于,说有多和谐···那就是个笑话了。 楚河之所以能隔空让罗绛云和那阴柔男子露出痛苦之色,其实完全得益于亿万分神之术。 他分裂出两道分神,投到了罗绛云和阴柔男子的身上,反向控制,将一些疼痛记忆传送过去。虽然一瞬间就被他们各自的元婴化解,将分神湮灭,却也达到了效果。确实是与心魔宗的一些手段效果类似。 法船继续往前航行。 而楚河依旧和几名妖兽宗的妖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时不时的相互之间试探几句,同时鼓动对方,继续下手偷袭峨眉派的两人。 “这些妖人果然比正道修士难哄骗多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的行事准则就是没有准则,倒是有些不太好利用。看来只能等等了,先找到巨炎岛了再说。”楚河唯有在心中这般想。 没有具体的路线,御剑飞行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上,寻找一座岛屿,不仅会消耗大量的真元,并且迟早会力竭,即便是以避水咒,在海中行走,依旧会消耗真元。 故而像峨眉派两人这般驾驶法船,又或者像楚河这般,找到‘顺风车’,才是正确的前行方式。 轰隆! 巨浪忽然更加汹涌起来。 即便是在海底,也能感受到那种震荡,而且海水的温度不知为何,正在迅速变高。 四周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普通的海鱼,妖鲸也显得有些暴躁,若不是妖人们驱动,显然不愿意再继续靠前。 法船之上,罗绛云的视线所及,便看见在一片赤红的高崖之下,一艘古铜色的宝船正停高崖下,在波涛之中不断的起伏,偶尔撞击在高崖岩壁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是昆仑派的宝船,他们竟然比我们先找到巨炎岛?青城派的人,到了吗?”罗降云仿佛是在询问那阴柔男子,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当抵达崖壁附近时,罗绛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压力。四周的灵气变得无比的惰性,根本调动不起来。 拍了拍腰间悬挂的紫青双剑,两柄剑纷纷发出清扬的剑鸣之声,却无法跳出剑鞘,化作剑光带人飞行。 放弃化作剑光,御剑而行。罗绛云转而运转真元,意图凭借元婴之力,自行飞行。只是离甲板三尺之后,便无法继续向上。 “罗师妹!不用试了!你看那!”阴柔男子一指。 便看见赤色的崖壁上被武器开凿出不少的孔洞,显然先到一步的昆仑派中人,正是借着这些孔洞攀爬上了这高耸入云绝壁。 “快些爬吧!否则晚了,说不准南明离火剑都被捷足先登了。”阴柔男子颇为急迫道。很显然,这一次前来求取南明离火剑的主人翁就是他,罗绛云只是陪同而行罢了。 两人快速的在山崖上攀行。 四周都是浓浓的云雾,连脚下的南海都变得看不清晰。 好像已经穿透了一层隔离,再往上便进入了一处秘境。 夕阳如火,天飞红霞,万物如火烧,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安谧和寂静。 这里仿佛被定格在了某个时间,一直都是这样单调的景象。 而山崖之上,悬崖峭壁之间,则是生长着一株巨大的火红梧桐。 梧桐树的叶子,像火一样燃烧着,风一吹过,便发出哗哗的声响。滚滚的热浪便随风而下,迎面扑来,仿佛要将人身上的水分都尽数蒸干。 罗绛云和阴柔男子爬上山崖后,看着这火红的梧桐树,同时流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相传南明离火剑煞气十足,不比你的紫青双剑差。剑成之日,方圆百里都会化为火海,这株炎晶梧桐虽然奇异,乃是火属灵物,但是毕竟依旧是木本。若是南明离火剑已成,断然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莫非,南明离火剑还未曾炼成?”阴柔男子皱眉说道。 正说着,却听见,从这秘境的深处,传来一声咆哮之声。 “滚!” 滚滚的声浪传出,一个青年已经吐血倒飞了过来,笔直的朝着二人撞过来。 阴柔男子顺手一接,却发现力道不减,直接连带着他一起,朝着悬崖口倒退过去。 罗绛云转身要拉,那阴柔男子却大喊一声:“不要拉!这股力道极强,我们联手都抵御不住,师妹别管我,先去取南明离火剑!” 说罢便和那被打飞出来的青年一起,掉下山崖,朝着崖下落去。 悬崖半山腰处,楚河正在几个妖人的环绕之下,不断的往高处攀登。 却忽然抬头看到两个身影,从高处掉落下来。 天眼一开,便发现他们身上裹着一层奇异的真元之力,虽然不多却给楚河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不敢去挡,楚河一个闪身,跳出了凿开的石窟窿,双手和双足撑开,如同壁虎一般贴在一旁的岩壁之上。 而两个在楚河前面的妖人,却被那掉下来的二人正巧砸中,巨力冲击之下,根本无法抵抗,跟着一起从岩壁上滑落,然后大叫着朝崖底的大海落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非主流中毒‘啪’(3拉丁的第五章加更) 楚河等人还在攀登,罗绛云却已经甩开步子,朝着秘境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灼热难耐。 若非有紫青双剑护体,罗绛云此刻早已经大汗淋漓。 入眼所见,皆是血色。 好几个身穿昆仑弟子服饰的青年,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皆有焦黑的剑痕。 一些断裂的飞剑和破碎的法宝,就在他们的尸体旁边,这些破碎的器物上,还残留着炙热的气息。 罗绛云用脚翻看了一下,心中微微阴沉下来。 “好强的炙热之力,而且充满了侵略性,甚至···仿佛还有一丝邪性。只是怎么可能?南明离火剑不应该是荡魔之剑么?” 罗绛云的腰间,紫青双剑忽然长鸣两声,同时出鞘挡在了罗绛云的身前。 砰! 火热的剑气从远处掠来,直接劈在了紫青双剑之上,将交叉抵挡的两把灵剑,同时击飞出去,立在罗绛云的身后数十丈处。 而一道火红的身影,已经如同一个大火球般,朝着罗绛云掠来。 罗绛云脚步急忙,飞快后退。 耳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又有人想来抢夺我的神剑!谁都别想,谁要抢,谁就死!” 滚滚的剑气,带着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令罗绛云窒息。 心中不断呼唤着紫青双剑,罗绛云面对着这灼热的气劲,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 “峨眉派的小辈!快点离开!滚···快滚!”声音同样从大火球般的人影中传出,同时一股还算柔和的巨力朝着罗绛云涌来,将罗绛云击飞出去。 但是下一刻,那人影却又朝着罗绛云迅速追扑而来,一道剑气刺出,顺着罗绛云的足底涌泉穴涌入,瞬间侵入其全身。 刚刚爬上高崖,楚河还没有来得及伸个懒腰。 便看到一个紫青色的身影朝着他撞了过来,已经躲闪不及。 “我勒个去···!”楚河一声不甘‘哀嚎’,便被那紫青色的身影撞到,然后顺着悬崖处,往深海掉落下去。 哗啦! 二人滚在一起砸入深海之中。 紫青色的身影周身滚烫,竟然将海水都烹煮的沸腾起来。 楚河一把推开罗绛云,只见其全身通红,仿佛被煮熟了的大虾一般,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两道剑光从崖顶追溯下来,同样没入海底,然后以剑光化作圆球,将二人包裹在其中,分隔开海水。 “罗绛云?你究竟怎么了?”楚河悄悄的藏起脖子上的人骨串珠,同时转换气质问道。 罗绛云面色一阵阵的潮红,嘴里竟然喷出一口口带着火光的吐息,竟然在海中都看得清晰。一步上前,罗降云一把抓住楚河的胳膊,眼神中带着挣扎,却又很快坚定下来。 “救我!” “哈?”楚河面露嘲讽之色。此情此景之下,他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有风度了,罗绛云竟然还想着让他救她?真以为正道中人就古道热肠么? “你怎么了?”虽然没打算救,但是楚河还是想要问一问,搞清楚状况。 罗降云语速飞快道:“我中了南明离火剑的剑气,现在火毒入侵,阳气大盛,药石难医,需要有男人与我交he,将多余的阳气引导出去,才能重新阴阳平衡,否则的话很快就会燃尽而亡。” 楚河闻言,眉心一跳,一把甩开罗降云的胳膊,冷笑道:“峨眉派倒是好手段,竟然让你学了魔门的那些采补手段,怎么?想用这种法子,坏我根基,毁我道行?” 说实在话,楚河还真不怕这种手段。 大自在天魔神是玩这种手段的老祖宗,楚河学习了大自在天魔的法门,只要运转此功,什么采补手段都对他无用,说不定还会反噬。 再仔细一看罗绛云,虽然性格有些凶悍,但是身材、长相却是一等一的,真要是春风一度,却也并不吃亏。 只是争夺南明离火剑在即,楚河却不想因为一时之欢愉,而与南明离火剑这样的珍宝失之交臂。 “你现在再爬上去也拿不到剑,现在的南明离火剑有问题···。”罗绛云浑身更加通红了,整个人几乎都快燃烧起来,说话也变得勉强。 “你救我,救了我,我就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罗绛云说着,便已经开始解起衣服起来,一幅yu火焚身急不可耐的摸样。 楚河却满脸嫌弃道:“别!我楚河虽然也算风流倜傥,但是却不喜欢捡尸体,下mi药,你现在状态不正常,脑子不清楚,我和你没感觉。你不是有个师兄么?你去找他吧!” 罗绛云的声音更加急促了:“不行!我师兄洛穿风是天阉,生来···就无男根。少废话!我这个女人都不计较,你哪里来那么多婆婆妈妈?放心,我的身体没毒。也不会用什么乱七八的手段害你。我罗绛云一辈子巾帼不让须眉,即便是要打败你,也要用剑打败你。别的法子,倒是不屑于用。” 说罢便赤着娇躯,朝着楚河扑来,一爪子便将楚河的上衣抓裂。 “我去!你这是要硬来啊!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楚河继续拒绝。 这倒不是矫情,而是真的有点不太清楚罗绛云此刻的状态,万一是个坑,她将身上的火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岂不是亏大了? 罗绛云冷笑一声,八爪鱼似的死死抱住楚河,双指并拢,一指点在楚河的尾椎骨处。 下一刻楚河便感觉一股灼热直冲小腹,瞬间坚硬如铁,一棍子敲出,罗绛云顿时觉得双腿一软,此时才感觉到身为女子的羞涩。 罗绛云一生要强,自比男儿。在峨眉派时,虽然追求者也有不少,却全都不放在眼里。中了南明离火剑的火毒,知道了自身的状况,恰巧碰到了楚河,便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借助他,帮忙解毒。 这是真正的女强人,不为情爱执迷,也不将一些所谓的世俗观念挂碍放在心上,如同伟男子一般,有需求就上,没需求就完全不在意。 “呵!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楚河脸上露出冷笑的表情,一个挺身,裤裆直接炸裂。 就在方才,楚河感觉到罗绛云身上的火毒,竟然能被他的凤凰纹身吸收,化作凤凰不死术的养分。 既然如此,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二人皆有意,那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等到云消雨歇,紫青双剑结成的圆球之中,楚河和罗绛云各自赤着身体盘腿而坐,丝毫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概念。 “得你之助,火毒已经去尽,我欠你一个人情!” “还有,你不用担心,你之前留在我体内的东西,我已经用真元逼了出来。之后争夺南明离火剑,你我依旧还是对手,我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罗绛云毫无羞涩的在楚河面前穿好衣服,提起裙子便不认账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坑人的南明离火剑(谷谷大冒险万赏加更) “其实你不逼出来也没事,我一直紧锁精关,只是礼貌性的洒了点热水而已。”楚河同样冷淡且陌生的说道。 说句实在话,即便只是金钱交易的飘客和小姐之间,一场露水之后,也不会相互之间,还冷漠到这等地步。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也是相似相同的一类人。 “好了!你的毒既然已经解了,能说说南明离火剑的事情了吗?”楚河问道。 罗绛云点点头道:“我们先去爬悬崖,边爬边说。” 收起紫青双剑,二人再次爬上悬崖绝壁。 罗绛云爬在楚河的上方,一边快速攀爬,一边对楚河说道:“基本上有点传承的都知道,南明离火剑乃是以西方真金,采南方离火之精融炼而成。然而却是忘了,此剑成后,达摩祖师曾经想过将它化去。” “如今看来,正是此剑暗藏魔性。” “当年达摩欲化此剑,其末座弟子归一大师觉着可惜,再三请求,言道给佛门留一相外异宝,以待有缘拿去诛邪降魔。” “达摩祖师便笑道:你参上乘,偏留些儿渣滓。你无魔邪,有甚魔邪?说谁有缘,你便有缘。此剑是我昔日化身,今便赐你。只恐你异日无此广大法力,解脱它不得。” “后来达摩老祖飞升,归一大师虽仗此剑诛除不少妖魔,不知怎的,总是不能及身解化,如今想来却是此剑魔性难以根除。” “最后归一大师才在南疆红瘴岭,群魔荟萃之区,也学乃师面壁,受尽群魔烦扰,摘发挦身,水火风雷,备诸苦恼,心不为动。虽有降魔之法,并不施展,以大智力,大强忍,大勇气,以无邪胜有邪者十九年。直到功行圆满,忽然大放光明,邪魔自消,这口南明离火剑方脱了本体,成为外物,但仍是不能使它还空化去。” “便计将它舍给道家,用一丸神泥,将剑封固,外用灵符禁制,留下偈语,将剑藏在雪峰腹内,以待有缘,然后圆寂。” “可以说,这一柄南明离火剑,乃是经过达摩、归一两位高僧化解降服,方才褪去全部魔性、煞性,成为完全的正道灵剑。” 罗绛云说到此处,便顿了一顿,楚河在她身后,却是看不到她脸上是何表情。 “不是说你们峨眉派曾经炼制过一柄南明离火剑么?怎么会没有察觉,会有这样的异样?”楚河追问道。 罗绛云停顿了片刻,这才说道:“其实我们峨眉所得的那柄南明离火剑,正是达摩祖师所传的那一柄,只是对外宣称是我峨眉所炼制。也正是此剑之因缘,佛门才上了峨眉山,融入我派之中。” “而且那柄南明离火剑也并未损毁,而是作为封印血魔之物,镇封在血魔窟之中。” 听着罗绛云似乎毫无保留的倾诉,楚河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他半点也不相信,罗绛云是念在那一日之恩上,这才对他知无不言。 只是却又为何这般坦言相告?莫非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却是已经再度爬上了高崖。 此时秘境之中,早已是烈火遍地,地面滚烫。 似乎是有人手持南明离火剑,大肆发泄过一番。 而就在熊熊烈火的中央,一道身影手持着一柄赤红色的透明灵剑,盘腿坐在烈火之中,低着头似乎是在休憩,又似乎不是。 猛然间,那人抬起头来,看了楚河和罗绛云一眼。 这一眼让楚河和罗绛云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楚河毫不犹豫,迅速取出了拘天弩,而罗绛云的身边紫青双剑一左一右漂浮,时刻环绕。 看到楚河,那人眼中的凶厉之气,稍稍褪了几分,清明色彩却是不多,仿佛随时都还是会暴走。 “是青城弟子吗?回去吧!南明离火剑,不是正道之剑,我们都被达摩那个老和尚骗了。我也是炼成了此剑,方才明悟过来。” “是亦童祖师吗?敢问祖师,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麻烦,弟子可返回青城,去请掌门和诸位长老前来相助。”楚河说道。 那人却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南明离火乃是离鸾所化,而离鸾在太古年间,是被人以西方真金所化之物斩杀。故而此二者合炼一宝,固然有荡平世间一切邪魔之力,却也同样本身就是邪魔源头,难以抵挡,难以化解。” “我每日也只有将此剑之剑气倾泻干净,方才能恢复几分神智。便将这巨炎岛拔高,然后刻下了禁制,用以囚禁我自己,不让我在失去神智之后,可以离开。” “未曾想,你们竟然还是找了过来。” “所以你们快些走吧!谁来了都无用,我已经被它控制,一旦我与此剑相合,元神境十五重天之下,连和我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楚河闻言,却是不信,而是伸手到一旁的火堆之中,凤凰纹身游走,飞入掌心,张口一吸。 火焰便全部归入楚河的肉身之中,化作强化楚河肉身的养分。 祝融本就是火神,楚河有祝融元神碎片所化的残破小世界护身,本就不必害怕火焰,即便是南明离火也是一样。同时凤凰不灭体,便是以吸收各种奇异火焰,合成凤凰涅槃火。 如今楚河的凤凰不灭体已经修成了大半,几番相合起来,对于火焰的抵抗力,可谓奇高。 之前楚河在与罗绛云合体时,便察觉到了这种状况,如今一试,果然是如此。 看着楚河吸收了大量的南明离火,原本盘腿坐在火堆之中的亦童真人站了起来,颇为激动的看着楚河,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在以元神窥探楚河的究竟。 “原来如此,是修炼了上古传承的火巫锻体之术,而且一定来历非凡,不是一般的传承。否则不会有驾驭南明离火之能。” “如果你能将此法彻底练成,或许真的有可能驾驭的了这魔性十足的南明离火剑。”亦童真人盯着楚河,神情中带着期盼和急迫。 亦童真人只是看穿了楚河拥有凤凰不死术,却是不知道楚河还有祝融元神傍身。 听闻亦童真人之言,楚河苦笑道:“我倒是也想,只是这门火巫锻体之术,也许是我起步时用来作为基础的火种太好,以至于到了一定层次,寻常一点的奇异之火,就已经根本吸收不进去了。这回遇到南明离火,已经是许久不见的锻体术提升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蜀山怎么能没有朱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就在这座巨炎岛之下,勾连着地心火肺,火肺之中,有一座万火巢。” “万火巢本是南明离火的伴生火穴,虽然南明离火精,已经被我取走,炼制成了南明离火剑。但是那些伴生的奇异之火却都还在,你可以进去收取。只要吸收足够的奇异之火,那么你的这门锻体之术,就能完全修成,那时便可抵挡住南明离火剑的压力,将这柄剑收服。”亦童真人开口说道。 “万火巢?怎么去?”楚河直接问道。 亦童真人道:“潜入深海,顺着巨炎岛的根基往下,有一个石洞,再往里潜入,自然就可以找到万火巢。 楚河点点头,也不和罗绛云打招呼,转身便朝着山崖下跳去。 “还真是麻烦,一会还要再爬上来。”穿梭在云层之中,楚河如此想着。 身后同样有破风之声,罗绛云跟着一起跳了下来。 “怎么?还不死心?这南明离火剑注定是我的,旁人可都拿不走!”楚河虽然还没有将凤凰不死术练成,但是不妨碍他此时吹牛逼,先将名份占住。 哗啦! 二人再度几乎前后脚的功夫掉落海中,同时运转避水咒,然后朝着深海潜去。 罗绛云主动走上前,将两人撑起的气泡融合在一处。 “有没有想过,转投峨眉?青城派虽然也是正道大派,但是已经是日薄西山,能够给你的帮助,已经不多。不像我们峨眉派,蒸蒸日上,迟早屹立于天下剑修之巅。” “只要你加入峨眉派,那么之前的那些矛盾,都会既往不咎,反而会成为你被重点栽培的本钱。”罗绛云用充满诱惑力的口吻对楚河说道。 对于罗绛云说的话,楚河相信一半。 峨眉派确实有收别派弟子入门墙的习惯。 莫说是正道弟子,即便是魔道弟子,只要有天赋,有发扬光大峨眉之心,也会被收录。 兼收并蓄,不拘泥于形式和门户之见,也是峨眉派越来越强大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是在上升阶段。 到了门派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弟子们复杂的结构组成,只会让整个门派充满了各种明争暗斗,最终破灭于内耗。 到了后世,原本早已融合青城、昆仑两派道统的峨眉,之所以会不见没落,只余下一座峨眉山,完整的门派在末法时代分崩离析,也有这种因素在其中。 “呵呵!即便是我有心,峨眉派难得还会更改格局,将风云九子变成十子不成?”楚河头也不回的反问。 罗绛云终归还是不可能厚颜无耻的说出一个‘会’字。 九为数之极。 风云九子关乎峨眉的崛起大势,不容有任何的更改和变化。 更何况,这九个人,早就与峨眉派内部的大小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相连,楚河贸然闯进去,那算个怎么回事? 楚河对青城派谈不上什么忠心可言,这一点罗绛云也清楚,故而方才提出,想要把楚河挖到峨眉去。 “我在青城,乃是大名鼎鼎的楚独幽。青城派的资源远比不上峨眉,但是只是供养我一人,却是绰绰有余。但是我去了峨眉,能得到什么?什么都不会有。所以···你还是放弃你的念头吧!我不会跟你上峨眉山。同时这柄南明离火剑,也不会成为你们峨眉的南明离火剑。”楚河十分肯定的说道。话说,能面不改色的自称大名鼎鼎,楚河脸皮的厚度,确实很不一般。 毫无疑问,在罗绛云的心中,南明离火剑的份量是远比楚河重的。 这也是她挖角楚河的决心所在。 某种程度上,南明离火剑和紫青双剑一样,都是峨眉弟子心中的精神象征之一。而如果这样一柄灵剑,在正邪交战的时候,却把持在青城弟子手中,那对于峨眉弟子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们可不会知道那么多的秘辛,更不会知道两柄南明离火剑是不同的。 深入海底,果然在巨炎岛的底部,发现了一个洞穴,周围的海水烹煮的沸腾滚烫,有灼热的岩浆直接从洞中涌出,然后遭遇海水,迅速堆砌为礁石。 若非那洞中有一股极强的气流同时冲击出来,只怕这个洞口早就已经被礁石堵上。 不过到了这里,巨炎岛上亦童真人布下的禁制之力也已经不存,二人同时架起剑光,猛然刺穿岩浆,划破那滚烫上升的气流,朝着洞穴深处钻去。 跨过重重的岩浆冲刷,再往里深入,渐渐的竟然脱离了滚烫的岩浆与海水的交汇,反而出现了相对平整的土地,从海水中跨越到了干燥的地面之上。 尽管地面依旧滚烫,四周更加的炎热非常。 而此刻,就在楚河和罗绛云的眼前,出现的则是一片碧绿的矮小果树,这些果树之上则大都都挂着三到五枚朱红的小果,散发着一缕缕芬芳。 这些果子个个灵气逼人,显然都非凡品。 “好大的一片朱果林,此处地貌特殊,水火交融,阴阳相泰,衍化原始生机。难怪可以养活这么多的朱果树。须知道,寻常朱果树,皆藏在深山大泽之中,多是独生,因太过夺取地力,故而四周难有其它灵植存活。取果之后而树也会紧跟着枯萎而亡。”罗绛云看着这一片的朱果,即便是峨眉富庶,也难免被震慑。 楚河同样心中颇为激动,不过却要镇定的多。 “可惜,都只是一些百年、千年的朱果,并无万年朱果···。”楚河天眼扫视了一圈,然后可惜的说道。 朱果百年开花,百年结果。 结果百年之后,若是无人摘采,则灵气回流入果树之中,果树壮大,如此轮回,直到万年为止。 百年的朱果呈现殷红色,果核偏棕色。 千年的朱果呈现黑红色,果核偏红色。 而万年的朱果却整体变作了紫色,果核全无。 百年的朱果,练气、筑基期的修士服用了有奇效,不仅能易筋洗髓,提升功力,更有增强资质的作用。 千年的朱果金丹、元婴可用,洗练金丹、元婴,同样提升真元强度和精纯度,乃是难得的奇珍。 万年的朱果,那效果可就通天了,不仅是元神修士,即便是已经成仙了的仙人,也不能对之视而不见。 第三百九十八章凤凰涅槃火(上) 尽管二人都已经在想着怎么独占这片朱果林,却各自都极有风度的从朱果林路过,好像压根也都看不上,司空见惯似的。 “没有万年的朱果,对我无用,你若是想要便尽管取了吧!”罗绛云这么说着,却死死的盯着楚河,但凡楚河有任何的意动,只要一个转身她铁定会在背后下手。 既然楚河拒绝了她加入峨眉的提议,那么他们就还是敌人。 至于楚河能不能修成凤凰不死术,驾驭南明离火剑,解救被南明离火剑控制的亦童真人,这些、全都、关她屁事? 罗绛云的立场,一直都很清楚明白。 至于那一日之恩和门派大计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楚河闻言道:“好啊!既然如此,不妨你帮我都取来吧!我现在还有要事要办,怕是难以分神。” 楚河扭头笑眯眯的看着罗绛云说道。 “如此,也算你偿还了我人情。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很耗费精力的。撇开别的不说,单纯的去看待这方面的问题,其实男人比较吃亏。” 罗绛云听了心中怒火中烧,虽然她不是小女人,天生一颗大心脏,但是碰到楚河这样的人,再好的心态,也会崩了。 两人就这么往前走着,错过了朱果林,深入洞穴深处,空气变得越来越灼热。 楚河脚下的蛟皮靴子,都被烫的有些发黑,隐隐有被烧焦的迹象,足以见得温度之高。 而就在洞穴的最深处,一面仿佛岩浆炙烤的岩壁之上,凹陷着大大小小不少的孔洞。 孔洞之中,则是燃烧着一朵朵颜色各异,形态各异,各有作用的奇异之火。 有一些楚河以前见过,而有一些不曾见过。 是否对楚河修炼凤凰不死术有用,只需用凤凰纹身一试便可得知。不是它所需要的奇异之火,它是不会去尝试吸收的。 楚河一步踏出,攀上火红涂满岩浆的岩壁,伸手到一个窟洞里,用手抓住一团黑紫色却宛如液体般流动的火焰。 当火焰缠绕在楚河的手掌中时,久不‘进食’的凤凰纹身终于又动了。 滚烫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冰凉的火焰被吸收入楚河的身体之中,楚河的身体素质再次加强几分,凤凰不死术的进度也上提升一些。 “果然是一块宝地!继续!继续!”楚河兴奋起来,继续在岩壁上攀爬,不断的寻找着可以被吸收的奇异之火。 越是靠近岩壁核心区域,寻找到可以吸收的奇异之火概率越高。 当楚河吸收了大约七八朵不同的奇异之火后,便感觉身体有种虚浮、肿胀之感。就连体内的真元,也开始浮躁起来。 “看来是已经到了身体饱和的程度,需要进行消化、打磨才行。不过···没有那么多时间啊!罗绛云一定已经暗中通知了峨眉派的其他人。” “她可没那么容易对南明离火剑死心。还有和她一起来的那个洛穿风,和妖兽宗的几个妖人一起掉入了海里,就没有了动静,说不定只是潜伏在了暗处,不能不提防。”楚河脑中念头急速闪烁着。 “看来还是要冒险去取朱果,只要神足通够快,在罗绛云反应过来之前,就取走一些朱果,那么她即使想要在我背后偷袭我,也是来不及的。”楚河心想。 他吸收奇异之火时,都是背贴着岩壁的,就是担心罗绛云从背后偷袭。 脚下神足神通一跺,楚河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罗绛云时刻盯着楚河,发现楚河消失后,迅速便有了反应,环绕在身边的紫青双剑往外一推,滚滚的紫青色剑气,便朝着四方散射,要以这种方式将楚河给逼迫出来。 朱果林中,楚河直接摘下一株有千年年份的朱果树上的三颗朱果,然后又是一个闪身,错开数道剑气,重新贴身站在岩壁之上。 “要不要这么狠!我不过是抽个空,抽根迟到的事后烟而已!”楚河嘴里叼着一根专程买来用来装x的雪茄,然后就杵在岩壁上,用岩壁上的温度点燃。岂料这岩壁太热,雪茄根本扛不住,一瞬间就烧成了焦灰,倒是在楚河嘴边,印上了一圈黑纹。 “你说什么?”罗绛云面不改色的收起紫青双剑,然后看着楚河问道。 干咳一声,楚河直接用抹嘴的动作,将一枚朱果塞进嘴里。 人靠在岩壁上,体内却已经开始迅速充斥着朱果的精纯能量。 朱果不愧为天地奇果,少数直接服用,也不会折损药性的灵药之一。 当朱果的温润能量拂过楚河的身体,那因为一时间融合过多奇异之火,给身体造成的压力,也开始迅速的消退。 同时也有以少部分的能量流入元婴之中,被元婴吸收吐纳,使得真元又强劲了几分,之前那种浮躁的感觉,也已经消失。 楚河继续攀爬,寻找奇异之火融入自身,又融合了三朵后,躲着再吃了一枚朱果。 之后融合两朵,便不得不吃了手中最后一枚朱果。 朱果的药力再降低,同时楚河身体的极限值,也在降低。 “看来,我还需要更多的朱果。距离我彻底融合百火,生出凤凰涅槃火,还差一十三种奇异之火。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断,我最少需要四十枚千年以上的朱果,来帮忙调理身体。” 天眼一扫,楚河看清了朱果林中,千年朱果的数量。 一共五十三颗,也就是说,楚河要基本上清光千年以上的朱果,才有可能短时间内,修出凤凰涅槃火来。 看了看女罗刹一般杵在一旁的罗绛云,楚河觉得有一场架,还是非打不可。 毫无征兆,楚河便骤然发难。 法天象地,手掌和胳膊部分被神通变大,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朝着罗绛云拍去。 “早就防备着你要出手了!法天象地···还以为我没办法么?我就不信,你的手掌比紫青双剑还要坚硬。”罗绛云丝毫不吃惊楚河的突然袭击,双手各持一剑,整个人在空中快速旋转,两股不同甚至相斥的剑气,被强行扭在一起,然后朝着楚河巨大的掌扎去。 嘭! 剑气吞吐,楚河压下的巨大手掌,被强行冲破开了一个不小的血洞。 罗绛云从血洞中穿梭出来,踩着楚河粗壮的胳膊,快速的双手挥剑朝着楚河杀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凤凰涅槃火(下) “果然不愧为紫青双剑啊!”楚河收回神通,手掌中的伤口,便只剩下一点殷红,犹如被针扎过一般。 法天象地,可不仅仅是将身体变大。 而是将力量、速度、爆发出去的真元量,甚至肉身的防御度,一起成百倍、千倍、万倍的往上提升。否则若只是单纯的将身体放大,不过是个变大的活靶子而已。 以楚河的肉身强度,施展法天象地之后,寻常的飞剑法宝,根本伤不到他,也唯有像紫青双剑这种接近仙剑的顶级灵剑,才有此威能。 被紫青剑气锁定,楚河腾空挪移,不断的变幻着位置,一瞬间出现在了罗绛云的背后,一手龙牙刀,一手短枪。 刀枪齐鸣,化作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峨眉弟子擅长斗剑,那楚河便不能依着她的节奏,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将对方带到自己的节奏里来。 随着楚河的刀枪交换,刀法凶狠、狂暴,大开大合。枪法诡异、刁钻、凶狠,无孔不入。 两种不同的武器,相互配合起来,却产生了一种绝妙的变化。 这才是楚河最熟悉的战斗方式。 即便是手持紫青双剑的罗绛云,也有些应付不来,被逼的不断后退,步履蹒跚。 只是楚河同样很苦恼。 手中的龙牙刀还算好,虽然威能不如紫青双剑,但是因为材质的关系,坚硬度倒是绝佳,在于紫青双剑的碰撞中,并未落下风。 但是另一只手里的短枪却很是不妙。 这短枪原本是从大唐副本中得来的,是天工院所造,虽然也是不错,但是材料用的不行,碰到紫青双剑,几次交撞,便被劈砍的火星纷飞,已经裂开了许多缺口,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回身一转,一刀猛然逼退了罗绛云,楚河收起短枪,手持火莲剑。以火莲剑施展短枪枪法,同时偶尔也夹杂一些剑招。 火莲剑的品质虽然也不如紫青双剑,但是毕竟是在火莲灵植中孕育了那么久,灵性十足。每一次与紫青双剑碰撞,都会发出悲鸣之声,却暂时没有大碍。 “你的枪法和刀法究竟从什么地方学来的?青城派虽然底蕴不低,但是还教不出你这样的枪法和刀法。” “我看你的刀法自成一派,极有可能是你自行推演出来的。但是枪法古朴浑厚,却又凶狠、残暴,杀气十足,应该是源于战场。你莫非得了一些兵家传承?”罗绛云一面一挥动手中的紫青双剑与楚河游斗,一面开口问道。 楚河还未回答,她却猛然一剑朝着楚河手中的火莲剑削去。 楚河手一缩,手中的火莲剑一矮,剑施枪法,如同毒蛇一般,冲着罗绛云的手腕咬去。 “想说话引我分神,乘机毁我兵刃?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刻意了一些,也太嫩了。”楚河说着,说着的龙牙刀连斩杀七刀,巨力震慑之下,罗绛云被劈的连连后退,手腕发麻。 楚河却贴身追砍上去,根本不给罗绛云机会拉开距离。 紫青双剑是飞剑,隔空伤人,千里取人首级,那才是正确的用法。如同战场战剑一般,以劈砍交错建功,可不是它们的强项。 罗绛云被楚河的狂刀乱砍逼得手忙脚乱,双手交错,强行将紫青双剑合作一处,一道紫青交融的剑光爆发出来。 楚河顿觉危险,一个闪身躲过,那剑光从楚河的身旁掠过,穿透了一块巨石,然后刺入地底深处。滚烫的岩浆便如同喷泉一般从裂口处喷射出来。 罗绛云手中一洒,一团五色冰纨般的彩幕,幻化出重重影物企图迷住楚河的眼,却被楚河的天眼所看穿,根本不起作用,楚河紧追过去,却见彩幕爆发出五色毫光,这毫光威力不弱,且十分扎眼,让楚河不得不停下脚步,挥刀抵挡。 “好一个紫云障!”楚河低声说道一声。 那罗绛云却已经借机飞快的拉开和楚河的距离,然后朝着洞口处掠去。 轰隆隆! 剑气翻飞,紫青之色纠缠。 洞口迅速被破坏,地底的岩浆也被挖掘出来,朝着整个洞窟覆盖蔓延。 当地火与海水交汇,一团团的礁石开始凝固,不断的将洞穴堵死,同时在外部加厚。 罗绛云显然是想要借助地利,将楚河封死在这洞穴之中。 眼看着岩浆就要蔓延到朱果林,楚河不再迟疑,迅速的开启神足神通,将所有千年的朱果都收集起来。 下一刻,朱果林被岩浆覆盖,尽数摧毁。 当楚河返回岩壁之上时,岩浆却又已经追赶了过来,并且不断的往上蔓延。 岩壁上所有的奇异之火都开始放光,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 楚河怀揣着五十二枚朱果,身上的凤凰纹身发出一声清鸣,它头顶的那个由祝融元神所化的残破小世界,刮起了一阵灼热的旋风,将大量的岩浆还有这万火窟中的种种奇异之火,全都吸收进去。 楚河就像是成为了这个洞窟的核心,任何的力量都开始朝着他汇聚。 “好疼!好烫!身体好像要炸裂了一般。”楚河咬着牙,同时也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炙热火焰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汇聚凝合。 顺手掏出一大把的朱果塞进嘴里,根本不管多少。 滚滚的朱果能量,开始不断的修补着楚河的身体,同时调和着那股强劲、狂暴的力量。 浑浑噩噩之中,猛然听到一声凤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那原本只是纹在楚河身上的凤凰纹身,此时却化作真正的烈火凤凰从楚河的身体里飞了出来,缠绕着楚河的身体,汲取着此处庞大浑厚的火力。 就在凤凰的凤冠之上,一团深紫带黑的火焰,开始隐隐成型。 看着这火焰,楚河心中直跳。 这就是凤凰涅槃火,传说中凤凰的本命之火,是凤凰能够涅槃重生的根源,孕育着无穷的生机和造化。 轰隆! 整个洞窟开始坍塌,巨浪般的岩浆拍打上来,将楚河直接压入浑厚滚烫的岩浆底下。 此时巨炎岛上,亦童真人还在一圈圈火环中盘腿坐着,刚刚对抗过南明离火剑魔性的他,此时不仅精力大损,并且还处在半疯半魔的状态。 却在此时,侧耳听到了一声声山崩的声音。 那原本被刻录在山体上的禁制,正在被人以强硬的手段从外部摧毁。 “是谁?谁在这么做?”亦童真人想要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去看一眼。 而山崖之侧,洛穿风却正胁迫着几个妖兽宗的妖人,操控大量的妖兽,不断的撞击着山峦,同时毁坏着这座岛的禁制。 第四百章百丈巨人(第二个喵星人万赏加更) 罗绛云也在洛穿风的身边,看着山崖上浮现出来的禁制符箓,被一片片的打碎,开口道:“我们真的要放出亦童真人吗?” 洛穿风道:“有魔性的南明离火剑,注定无法为我们掌控,既然如此不如变更一下计划。将被南明离火剑控制的亦童真人放出来,让他出来危害人间,然后再由我峨眉的祖师出面,将其镇压。” “如此既可以打击青城的声誉,亦可以提高我峨眉之威望。” 罗绛云并不反对这个提议,却有些担忧道:“但是亦童真人毕竟是元神境的高人,如同他被南明离火剑控制着走出了巨炎岛,我们也许来不及先行撤退。” 洛穿风淡然道:“这我当然已经想好了,所以才控制了这几个邪教妖人。让他们来击破这巨炎岛的禁制,而我们却好趁机离开。只要逃离一定的距离,大海茫茫,那亦童真人也是半疯魔状态,根本无法发挥元神境的优势,找不到我们的。” 罗绛云闻言,露齿一笑:“师兄英明。” 咔嚓! 哗啦啦! 大片的山石破碎,砸入海中。 巨炎岛上的禁制也越来越淡薄,亦童真人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的火梧桐树上,手中紧握着南明离火剑,双眼赤红的看着正在破碎的岛边禁制。 在他的身上,一条条淡金色的锁链来回的穿梭游动着,若隐若现,有点点荧光正在消散。 他试探着往外走出一点点,金色的锁链依旧拉扯着他的身体,要将他拉回去。 但是显然已经不是那么的有力,亦童真人努力挣扎一下,还是能往前迈开步伐,只是身体上却被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差不多了,师妹!我们走!”洛穿风说罢,便将法船抛出来,二人落在法船之上。真元一激,法船开始在海面上迅速的穿梭。 那还指挥着妖兽撞击着崖壁,摧毁着禁制的妖人看到洛穿风离开,便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虽然不知道上面封印着什么,但是他们都本能的觉得有危险,不可再继续下去。 只是下一刻,他们便感觉到了一种万剑穿心的痛苦,强烈的剧痛之中,心里传出洛穿风冷冽的声音:“继续摧毁这座岛!否则我让你们立刻心碎而亡。” 妖人们不敢耽误,只能继续催促着、操控着巨大的妖兽,崩毁岛上的禁制。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最大的一块禁制符箓被一头蛮横的,周身通红的猪妖撞碎,猪妖的獠牙卡在另一块禁制符文中,怎么都拔不出来,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唰! 一道火红的剑光,化作百丈匹练飞出,将那猪妖直接烤焦,解决了它的痛苦。 剑光如同血色的瀑布一般,从高处往下蔓延。 妖人们浑身战栗,此时万万不敢再继续下去,即便是心脏绞疼,也唯有疯狂的后退逃走。 只是此刻已然是迟了。 亦童真人手持南明离火剑,浑身金色的锁链,一根根的崩断,正式迈步走出了岛屿,然后瞬间出现在了妖人们的身边。 呼! 南明离火剑一扫,妖人们连同他们操控的妖兽,便纷纷授首,在离火之中化为灰烬,没有给亦童真人造成任何的麻烦。 亦童真人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想要返回岛上,继续自我的封印,却又被南明离火剑中的魔性、杀性所控制,只想要大杀一场。 却也在此时,失去了禁制压制的巨炎岛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 海水不断的上涌,同时也有岩浆如喷泉一般喷发。 水与火的交融以及泾渭分明,在此刻显露出现,组成了一幅无比神奇的场景。 一条无比粗壮巨大的手臂,从岩浆之中探了出来。 下一刻那原本耸入云端的山峰,被从海中直接拔起。 一个浑身飘火的巨人,身高百丈,立在波涛与火焰之中,扛着巨峰,一眼看到了亦童真人,然后露出一笑。 “祖师爷!我来帮你清醒一下!”雷鸣般的声音炸响。 下一刻那巨炎岛巨峰,就像是一根通天的巨棍,狠狠的朝着亦童真人拍去。 啪! 火光炸裂,亦童真人挥剑将巨峰斩断。 巨人却持着巨峰的下半截,猛力朝着亦童真人撞来。 若是清醒的状态下,亦童真人一定会选择先行规避,然后绕过巨柱,直接攻击巨人的本体。 但是此刻他已经着了魔,手持着南明离火剑,只觉得任何阻碍他的,都必须消灭。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一剑刺在撞过来的巨柱之上,巨大的石柱也开始不断的融化,化作一块块烧红的岩浆,掉入大海之中,蒸腾起海量的云雾。 巨人和亦童真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接近。 当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百米时。 巨人的一只手,猛然从石柱后面抽出来,一拳朝着亦童真人打去。 轰! 亦童真人正中这一拳,被直接打飞。 而那南明离火剑却还卡在巨柱之上,继续融化着巨柱。 嗡嗡嗡! 剑音嗡鸣,南明离火剑就要脱离巨柱,朝着亦童真人处飞去。 灵剑有灵,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妙。 咔嚓! 石柱被巨人挥手直接折断捏碎,巨人大手一抓,一把握住了南明离火剑。 下一刻熊熊的南明离火以巨人的手掌为核心,燃烧起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巨人的全身。 这巨人自然是楚河所化。 当楚河修成了凤凰不死术,神通法天象地也直接达到了百丈之身。 一瞬间便能爆发出百倍之力。 法天象地的神通消散,瀚海波涛之上,火焰与海水相容,相克,环绕成了一个巨大的双鱼。 楚河就站在那滚烫的海面上,手里死死的抓着一柄不断燃烧着,喷射出熊熊南明离火的灵剑。 火焰烤焦了楚河的手掌,几乎显露出白骨。 但是在另一种黑紫色的火焰对抗下,楚河的手掌却又不断迅速的复原,与南明离火势均力敌,相互拉锯纠缠。 远处亦童真人狼狈的飞了回来,虽然形容不佳,但是眼中却已经恢复了清明之色。 “你这样强行对抗不行!南明离火剑的性子倔强、顽固、并且煞气十足。你和它这般拉锯,最后不是你耗尽力量而死,就是它折断而毁。”亦童真人看着楚河身上的凤凰涅槃火,露出惊诧的神情说道。 “那该如何?”楚河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等我缓一缓,回口气,然后施法将此剑打入你体内,与你合二为一。如此你便可以慢慢消磨其凶性,最后再慑服为己用。” 第四百零一章读作剑人 “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还是别了,我想我还能支撑一会,说不准再过不久,就把它磨服气了。”楚河快速的鼓起一口气,将一长段话说完。 代价就是南明离火入侵到了他的肩膀处,已经接近头颅,而身上一只凤凰缠绕鸣啼,已经显现出来,开始喷吐涅槃的火焰,强势抵挡着南明离火的入侵。 离鸾也是凤凰的一个变种,与凤凰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霸下、狻猊与真龙之间的关系类似。 按道理楚河的凤凰吐出的凤凰涅槃火,该对源自离鸾的南明离火有遏制才行。 只是楚河的这凤凰毕竟不是真的,而是他通过巫法,融合百火,以调适凤凰涅槃火,凝聚出来的虚像。而那南明离火被融入到南明离火剑中之后,却又有了变化,汲取了西方真金的锋锐、杀伐之气,一增一减,这便导致了两种火焰对恃的势均力敌。 “少废话!南明离火剑本就是融入体内,与人合一的灵剑。如此也方能将其威力发挥至最强。当年达摩老祖便是为归一大师种下了南明离火剑入体内,这才造就了归一大师的一世威名。若非此剑为我所铸造,我对它了解颇深,想要将它合入你的体内,也怕是做不到。”说罢亦童真人不再废话,直接就出手了。 他不敢直接沾手南明离火剑,而是隔空施法,抓来海量的灵气,化作一朵朵盘旋的红瘴,如同列阵一般,星罗棋布洒向楚河。 所有的红瘴相互牵绊,互相生法,爆发出一道道刺目的红光,将楚河与南明离火剑同时团团围住。 轰! 楚河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了的大火炬一般,浑身都被火光笼罩。 若非凤凰涅槃火强势,楚河在这股火焰的灼烤下,只怕已经被烧成了灰飞。 同时南明离火剑也红光的灼烤之下,被逼的化作仿佛流动的血浆,顺着楚河手臂上的血管,流入楚河的体内。 一股强横、磅礴,充满了杀伐之欲望的炽烈剑气,在楚河的体内纵横交错,想要掌控楚河的肉身,将他变成剑奴。 只是南明离火剑被逼入了楚河的体内,却等于是彻底到了凤凰涅槃火的地盘,凤唳清鸣。熊熊的涅槃火,将南明离火剑包裹起来,死死的拴在楚河的丹田气海之中。 若无楚河的调度,那雄浑的南明离火剑气,虽然时不时会暴躁泄露一些,却不会对楚河造成太大的影响。 当红光散去,火焰虚化,楚河一身的龙鳞法袍,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 方才的火焰碰撞之中,他浑身的毛发都被烧得精光,连鸡毛都没留一根。 狠狠一拳,往外冲击,与此同时,一道赤红的南明离火剑气跟着扫荡出去,纵横数十丈,将海面炸的翻腾不已。 “头秃了,也变强了?琦玉老师诚不欺我?”楚河稀奇古怪的想着。 “不过,浑身一根毛都没有,总感觉没有安全感。虽然说以我的颜值,即便是光头也照样很帅。但是毕竟还是打了折扣。”想到这里,楚河暗运真元,刺激毛囊,一根根的头发、睫毛还有鸡毛,都飞快的蔓延生长出来。 只是头发···,还未生长达到楚河原本预定的长度,却有火红的剑气忽然从毛孔里冒出来,将这些毛发齐根斩断。 “我哔哔哔哔···!”楚河本来不喜欢吐脏字,他一贯习惯于杀人不见血,以最温和的语言,来展露出刻骨的杀机。 但是此刻,他是真的怒了。 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没头发、没睫毛,那都不算是问题。 但是没鸡毛,这让他以后怎么好意思出去神龙摆尾? 裤子都脱了,妹子却躺在床上笑岔了气,各种丑态毕露,那还有个屁的乐趣。 “是这样!你还没彻底降服南明离火剑之前,剑气时不时的会稍稍有些躁动,不仅你全身会毛发不生,而且最好不要随便靠近人。靠近普通人,他们会受不了你泄露的一丝丝剑气。而陌生的修行者,很容易误以为你有敌意···。”亦童真人到了此刻,方才补充解释说道。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你即便是降服这南明离火剑,降服的再慢,闭关个一百几十年,也差不多了。相比起得到南明离火剑的好处来,这些都不是事。吾等修行之人,但求的是飞升天界,叩开仙门,其余外在,都是虚幻,臭皮囊而已。” 楚河满眼冒火···是真的在冒火的盯着亦童真人。 “静心!静心!冷静!冷静···你打不过他!你打不过他!” “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我现在就把这老家伙塞到粪坑里去。” “本来变成贱···呸!剑人也就罢了!现在连全身的毛都被剃干净了,而且还告诉我,短时间内都别想摆脱这种状态?神经病啊!我不要面子的啊!这种形象,让那些一起进入副本的人看到了,万一还拍照留念,发到网上什么的,那我以后还有脸混啊!我大楚河王,楚相父,楚宗主的威名,就这么毁于一旦么?”楚河的心中,无数的怒火,恨不能张口喷吐。 看着楚河脸上的神色变幻多端,明显还在冒火燃烧的双眼,亦童真人也明白,楚河心中肯定满腔怨愤:“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 楚河的脸色更难看了。 亦童真人接下来的半句话说不出口。 噗嗤半响,方才勉强说道:“总之!就这样吧!还有个办法就是多用,多用一用,你就能熟练的掌握、控制南明离火剑的剑气。” “哎呀!我都离开青城山几百年了,忽然好想青城山的斋饭和素酒!这位···师侄?还是徒孙?总之,你自己回青城吧!你老祖我先走一步了!”说罢亦童真人便一步跨出,人已经不见踪迹。 嘣! 楚河脑门上的青筋彻底的崩断了弦,恐怖的剑气在海面上肆掠。 等到发泄完了之后,楚河这才恢复了冷静。 除了全身自动脱毛,并且暂时不能和旁人太过亲近之外,往好处想,融合了南明离火剑,毫无疑问便让楚河的实力大增,功力也飞涨到了元婴后期,已经可以尝试着,寻找机会突破元婴,进入元神境。 第四百零二章万毒峰下聚正邪 不出楚河所料,峨眉既定好的第一个进攻对象,正是蛊神宗。 蛊神宗同样在蜀地,同时也是蜀地较大的邪道门派之一。更加是在三派斗剑期间,暗算过峨眉。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峨眉派有一百种理由,率先对蛊神宗动手。 惊闻峨眉派率领着三派百脉来袭。蛊神宗宗主闻人夷开启护山大阵,同时向各方邪派、魔修发去求援讯息。 一场正邪大战,也即将在万毒峰下展开。 距离蛊神宗万毒峰最近的,便有一座苗人古寨。 苗寨一向排外,同时也是御使蛊虫的行家,不过和蛊神宗不同,大多数苗人习蛊术,乃是为了在山林之中生存自保,大都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当然算不得邪道。 此时峨眉、昆仑、青城三派的弟子,就大多驻扎在这苗寨之中,同时请教着苗寨中人,如何攻破万毒峰的万蛊大阵。 和尚、道士、尼姑、剑修,时不时的划出一道道华光,起落在这座古老的苗寨之中。他们大多数是三派百脉弟子,当然也还有一些来自于华山、五台山等地,前来助阵的正道修士。 而此刻一个苗族小院中,数十名峨眉弟子正翘首以待。 一道淡青色的剑光闪烁,剑光中跨出侯庭风潇洒俊逸的身影。 “侯师兄!可有寻到胡神医?”李随云代表众人急迫的问道。 侯庭风摇了摇头,众人的脸色急骤暗淡下来。 “我赶到翠云岭的时候,胡神医的丹妙庐已经被一股邪魔妖人攻破,我在那里发现了不少妖人的尸体。不过没有找到胡神医,或许胡神医自有办法脱了身。” 看看众人脸上担忧之色不减,侯庭风道:“何师兄所中之蛊毒,寨主已经压制住了,等会我再去请教昆仑派的玉筹真人,请他算一算胡神医的下落。大家且放心,何师兄是为了救我等而中的蛊毒,无论如何,我侯庭风都会找到解药,将何师兄救醒。” 众人听了顿时脸上都露出认同之色。 等到人群都散开,李随云方才拉着侯庭风走到无人处,小声说道:“侯师兄!你是掌门亲传,有些消息你比我们知道的清楚。这蛊神宗的万蛊大阵,谁也没有料到会如此厉害,就连身具七修剑之玄龟剑和金乌神障的何师兄,也因为闯阵失利,中了蛊毒至今昏迷不醒。” “而罗师妹和洛师弟,去寻找南明离火剑,至今未归。蛊神宗久攻不克,继续盘桓下去,恐怕又会生出许多变化。此事···或许有诈!”说到最后,李随云咬了咬牙,将心底的话彻底说了出来。 侯庭风闻言,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这才说道:“我是信得过李师弟的,此事李师弟切莫张扬出去。” “我听到一些消息。当初蛊神宗破坏三派斗剑,并非只是一时兴起。蛊神宗···原本就是邪魔一道,早就准备好的战场。蛊神宗原本的万蛊大阵虽然厉害,但是绝不至于如此凶险,一定是之后经过改变,至少其中充斥的邪风、煞气、咒毒,都不像是蛊神宗的东西。以万蛊大阵拖延,我等三派聚集精英进攻,都久攻不克。” “而且,像胡神医、廖丹师一类,于蛊毒之道有所研究的散修,都接连遭到不测。这一切并非是偶然。” “有人为我们先挑选好了战场,然后引我们上钩。这万毒峰···一时半会,怕是拿不下来了。不仅如此,继续僵持下去,不仅会死很多人,而且三派元气都会大伤。” 李随云面色难看道:“没想到局势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我峨眉初征蛊神宗,竟然便遭遇了如此大劫。诸位长老、还有青城、昆仑两派的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蛊神宗是我们集合三派百脉以来,征伐的第一个邪派。若是就此退去,那士气定将瓦解,这所谓的三派联盟,也必将为天下耻笑。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蛊神宗都必须要拿下。” “现在只盼着罗师妹他们能带回南明离火剑来。南明离火焚尽邪祟,那万蛊大阵中的各种毒煞,正为其所克制。要想攻破万毒峰,必然少不了南明离火剑。”侯庭风皱眉说道。 李随云道:“我听说,白长老曾提议,开启两仪微尘阵,以大阵镇压血魔窟,请出真正的南明离火剑。只是遭到了掌门和诸位长老的反对。” 侯庭风道:“不错!两仪微尘阵乃是我峨眉根本大阵,轻易不可动用。若非万不得已,不能开启。” “镇压血魔窟的南明离火剑,也绝不能拿出。此剑经达摩祖师和归一大师,两代高僧炼化,沾染了佛性,混合其原本的性质,至正至阳,若是心存恶念之人,便决然无法掌控。用以镇压血魔,比两仪微尘阵还要稳妥。” “虽然两仪微尘阵厉害不假,但倘若有个闪失,放出了血魔。那这天下必将大乱,峨眉大兴只怕顷刻间便会化作峨眉大劫。” 李随云叹息一声道:“不知为何,我总有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引导着这一切,一步步的···似乎指向了血魔窟。” “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二人详谈之后,便有各自分开。 李随云独自深入密林之中,再过不久便身上光芒闪烁,面容和身形大改,竟然变成了楚河。 虽然罗绛云和洛穿风比楚河先返回内陆。 但是以楚河的脚程,却抢在他们之前,抵达了万毒峰附近。 “三派斗剑时,便刻意激怒峨眉,如今又以万蛊大阵为泥潭,牵绊住了三派精英高人。这样步步抢占先机,埋下陷阱。一定是同时进入副本的某些人搞的鬼。也唯有早就知道一些事情脉络和走向的人,才能这样‘算无遗策’。” “会是谁?有这样心机的,暂时我能想到的,便只有秦大爷。以秦大爷的脾性,倒是有一半的可能,不会与我事先通气。至于其他人,也不能排除。在进入副本前,为免露馅,我刻意还筛选了一些别的人一同拉进副本。本以为都是些草包,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扮猪吃老虎。” 角落里,李随云嘴里塞着臭袜子,被捆仙索捆着,不断的挣扎着,满眼怒火的看着楚河。 “安静点!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杀你灭口,别逼我这么早就冲动做决定。”楚河一脚踩在李随云那张长的俊逸非凡的脸上,有些凶狠的说道。 第四百零三章智能型幻术草人 听到楚河的话,李随云扭动的更加厉害了,满眼怒火的瞪着楚河,一点也不怕死。 楚河无奈的叹了口气。 风云九子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被他俘虏,也并不会屈服。楚河什么手段都用了,奈何这李随云都不肯解开护住其元婴的太乙五烟罗,导致楚河一贯无往不利的种奴印,在李随云身上无法施展。 要说杀了李随云吧,那也不妥。 峨眉派高人甚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也不少。一旦他杀了李随云,难保不会被峨眉派的高人查出来。 之前得罪的虽然狠,但那是属于门派之争,青城派垮掉之前,峨眉派再怎么霸道,也只能在规则内行事。不可能派一个元神境的大高手,明目张胆的追杀楚河。 但若是直接杀了李随云,使得风云九子不齐,耽误了峨眉派的大兴之计。那篓子可就捅大了,峨眉派会做出什么反应,楚河着实猜想不到。 想到这里,楚河手指一挥,一道剑气划出,割破了李随云屁股上的衣物。 肉眼可见的,李随云浑身一僵,然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河。下一刻浑身扭动的更加厉害,用生命在地上蠕动爬行,极力想要逃离楚河这个邪魔。 而楚河却手指一挥直接在李随云的屁股上,用南明离火剑气,烙印上了一行大字。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接着便拿出留影石,将李随云此刻的丑态尽数的记录下来。 “好了!证据我已经留下了,你即便是把屁股上的整块皮都搓掉,也没用。我没有做什么对你们峨眉不利的事情,只是打听了一些消息而已。所以你也别想着戳穿我。否则···我在被峨眉追杀之前,你的丑态会先流传在这茫茫蜀山之间。” “我想那些邪魔妖人,很愿意一堵峨眉风云九子之李随云的菊花风采。”楚河笑嘻嘻的说道。 李随云闻言,浑身如遭雷击般的颤抖起来,然后瘫软在地。 坚毅如他,眼中也泛起了屈辱的泪光。 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 楚河这一手已经不仅仅是侮辱了,那简直就是凌辱。 看着李随云眼中浮现的死志,楚河道:“也别想着自杀,然后再留书陷害我。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否则的话,我就把你眼下的这丑态,直接卖到男风馆里去。那里有很多有特殊爱好的人,一定很愿意花点小钱,来欣赏峨眉少侠的无限风光。” 挥手解开李随云身上的捆仙索,楚河看着仿佛受尽磨难,心若死灰的继续倒在泥地里的李随云,摇了摇头一步踏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不要怨我,谁让你是峨眉弟子呢···!”山林之中,还徘徊着楚河貌似无奈的声音。 他是真的很无奈啊! 如果李随云不是峨眉的风云九子,那他早就一剑结果了他,哪里还会这么麻烦! 做这种事情,楚河心里也多少有一点点负罪感的好吧! 离开了万毒峰附近,楚河朝着与赤身教圣女凤宝儿相约的地方赶去。 到了附近后,楚河警惕的拿出一个草人,将草人幻化成自己的摸样。 这种草人是楚河在道具商店买的,同样是科学和法术的混血儿。 这种草人,原本只能幻化出人形,不具备任何的思想和沟通能力。 但是在草人之中,却放置了一块小型的声音感应智能芯片。 有了这智能芯片,草人幻化出来的人,就能根据不同的问题,做出不同的回答。 当然了回答的问题,有时候不是那么准确,和siri有些类似。智能芯片无法联系到网络时,会按照设定好的一些程序,进行问题回答。 这种安装了高级智能芯片的幻影草人,是道具商店的高级货。 江城的道具商店,也只有三个份额,被楚河一人买了两个。 幻化成楚河的草人,站在湖边,静静的等待着赤身教圣女凤宝儿的到来。 没过多久,远远的便见一阵黑云从远处掠来,凤宝儿一身黑衣,落在了草人的身后。看着背身站立,毫无防备的楚河,凤宝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杀机。 就在远处以天眼监视着的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赤身教传承久远,身为赤身教的圣女,若是不想些法子,解开控制,那才叫见鬼。 若不是禁制松动,面对楚河,哪怕只是一道假的幻影,她也绝对不会流露出任何的杀机。 凤宝儿看着‘楚河’的背影,心中杀意沸腾,紧接着却又感觉到眉心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疼。 与此同时,她挂在头顶的发坠,也发出一道道碧翠的灵光,压制着楚河奴印的发作。 “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要问的,便快些问。”凤宝儿捂着额头,眼神中带着不甘。 “你来了!我的剑等了你很久!久的都快要生锈了!”充满了浓郁的古氏中二气息的对白,从‘楚河’的嘴里,毫无羞涩感的吐露出来。 让远处躲在树梢上窥视的楚河,差点没脚下一软,从树上栽倒下来。 如果不是担心凤宝儿脱离控制,带人前来堵路。楚河说什么也不会放出这么一个丢人玩意出去。 这简直是···一世英名一朝散尽啊! “剑?你不是用刀的吗?还有···你叫我来,就是想要和我动手吗?”凤宝儿身上的盔甲已经再次穿上,手中紧握着金色长矛,一边忍着眉心的剧烈疼痛,一面瞪眼看着楚河,心中满是不解。 “剑长三尺七寸,西域寒铁所铸,曾染一百三十七名成名剑客之血。你要小心了!”草人继续根据凤宝儿的话,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对白。 “什么狗屁智能时代,科学修真。老子我就是信了推销员的邪!”楚河恨的牙痒痒。 天眼扫视,感觉凤宝儿是真的孤身前来后,这才从树梢飞驰过去。 “谁?”凤宝儿转身一矛,朝着楚河处狠狠刺来,她也十分紧张。毕竟与正道修士暗中私会,若是被发现,少不得也要被丢入赤身教的万毒窟中去。 “是你?”凤宝儿回身,却正巧瞧见了另一个楚河。 楚河一招手,将草人收了回来,握在手中。 “大家相互合作,缺乏必要的信任,我做点应该的准备,想来你也是能够理解的,对吧!”楚河看着凤宝儿,目光十分诚恳的说道。 面对如此诚恳的目光,凤宝儿有不原谅的理由么? 眉心的奴印在楚河才催动下,一下下跳动的生疼,所以凤宝儿很爽快的原谅了楚河:“当然理解了!我原谅你了!现在,说说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吧!先说好,万蛊大阵的破解之法,我不知道。我毕竟不是蛊神宗的人。” 第四百零四章打草惊蛇 “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不是为了打开血魔窟的封印,释放血魔?”楚河直接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他确实是抱着一颗搞事情的心,但是搞事情不是作死。如果血魔真的被释放出来,那么眼下这个副本的难度,只怕顿时就要攀升到噩梦难度。 而三派斗剑结束后退出副本的那个节点,已经被楚河错过,现在再想退出副本,就要等到正邪大战结束为止。 听了楚河的问题,凤宝儿同样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惊悚般的表情,声音陡然尖锐道:“血魔窟?有人要趁机打开血魔窟?是谁?” 凤宝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似乎已经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眼神深处也夹杂着恐惧。 “你不知道?不是你们在搞鬼?”楚河同样疑惑起来。 凤宝儿摇头苦笑道:“我们虽然与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并不同路,但是也和血魔不同。正邪之分,源于各自的教义不同。但是血魔···血魔是真正的灭世魔头。所过之处除了滔天的血海,寸草不生。无论正邪,都会被他吞没,然后化作它血海中的一部分。” “如果血魔真的出世,你们正道之中,尚且还有紫青双剑、南明离火剑等少数法宝,能稍稍克制他。我们可就惨了,几乎任何手段在血魔面前都无用,所以···我们比你们,更加害怕血魔出世。” 凤宝儿这话说的推心置腹,倒是让楚河更加疑惑起来。 “难道是我猜错了?” “不!不会!虽然只是推断,但是很多线索,其实都隐隐指向血魔窟。一定有人想拿血魔窟做文章。在正邪齐聚万毒峰事件的背后,还有人,还有人在顺水推舟,趁机搞事情···。” “会是谁?和我一样的副本参与者,还是···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的某些人。”楚河沉思着。 “对了!将三派百脉的好手,全都牵扯在蛊神教万毒峰下,这样的手段,究竟是何人主使的?”楚河换了个稍微轻松点的话题问道。 凤宝儿砸了砸大眼睛说道:“几个原本山门都被破了的小门派流亡弟子,不知怎么,恰好入了玄阴教百欲神魔鄢什的法眼,被收为弟子。这次计划,就是这些人献策所至。” “这么说来,确实是那些和我一同进副本的人搞的了。想不到还藏了几个人物在里面。要不要找机会,将他们都给清除了?”楚河下意识的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猛然浑身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眉毛了。 现在的形象,活生生的一个白水煮蛋的摸样。 “我俊逸潇洒的形象啊!有点小忧伤,不开心。好想搞点事情,让更多人和我一样不开心。”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面色怪异。 凤宝儿却主动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或许···是你们正道内部,有人想要放出血魔?据我所知,血魔原本就是峨眉派祖师的师弟,也算是峨眉中人。虽然血魔已经被封印了这么多年,但是难保不会还有人,与他有些关系···。” 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楚河虽然假扮过李随云,在峨眉派内部打探过消息。却毕竟没有久留,怕在峨眉元神境高手面前露了破绽。 对于峨眉派内部的事情,他了解的也不多。 “想要证明你的想法,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楚河手里握着智能幻术草人,嘴上莫名的说道。 距离万毒峰不足五十里之处,楚河一身的黑袍,站在凤宝儿的身后,伪装成了赤身教徒。 而被楚河操控的智能型幻术草人,却裹着剑光,飞快的朝着万毒峰靠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凤宝儿低声对身后的楚河问道。她现在心里虚得很。 赤身教的一名长老就在附近,受她这个圣女的恳请而来。如果不是楚河再三要求,凤宝儿万万不敢做这种事情。 “安心!我现在只是一个赤身教的小角色,勉强算是你的贴身护卫。你们赤身教的长老只要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楚河安慰道。 “现在罗绛云和洛穿风,应该已经赶到了万毒峰附近的苗寨驻地。同样我刻意放出去,我已经得到南明离火剑的消息,应该也跟着一同抵达了苗寨。” “如果真的是峨眉派中有人想要借用这个时机,放出血魔。那么他一定不会让我有机会靠近万毒峰,破坏了他的计划。”楚河心中想着。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招再简单不过的打草惊蛇。 南明离火剑有两把,如果楚河这一把管用,能够破掉万毒峰的万蛊大阵,那么镇压血魔那一把,就完全没有必要取出。 草人在剑光的包裹下,在山林中迅速的飞驰着。 猛然间,一道夺目的白光,从不远处朝着草人爆射过去,骤然发难,没有半点征兆。 “这是···白眉针!天狐宝相夫人的白眉所炼,共三千六百五十九根,只要射入人身,便顺血脉流行,直刺心窍,厉害无比。究竟是谁?竟然使用这样的法宝,要来谋害我?”白光所过,莫说是草人,即便是楚河亲至,也难以躲开。 白光入体,草人瞬间炸碎,残破的草人中,弱智、残破的智能芯片,还不甘的发出最后的声音:“鲁班大师,智障二百五,膜拜,极度膜拜。葡岛首家线上赌场上线啦,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残破的草人附近,一股庞大的元神之力正在扫荡着,企图找出楚河的真身。 这下却正好吸引了赤身教长老的注意。 乌光掠过,黑压压的云层之中,出现了九个赤身的美女和九个赤身婴儿。这正是九子母阴魔,专门摄修道人元神,厉害非凡。 庞大的元神之力迅速抽身离开,划破虚空,根本不与赤身教长老纠缠,瞬间消失在了楚河的草人炸裂之地。 下一刻九子母阴魔重新化作一股黑烟,没入一个白发红颜,全身仅以粗麻布裹住要害部位,其余尽数赤果的妇人乌黑的唇口之中。 妇人飞落在凤宝儿和楚河的身旁,看也不看楚河一样,而是扭头对凤宝儿说道:“师侄想要截杀那位青城派的后起之秀,怕是多此一举了。想要他死的可不止我们。虽然用的是白眉针,但是元神中那股熟悉的味道。老身轻易便能嗅出来。” “那长老可知道,究竟是谁人下手?”凤宝儿仿佛读懂了楚河心中的急迫,追问道。 第四百零五章后院画符秦大爷 “昆仑何守正。”赤身教长老眼中含着煞气,语气极为不善的说道。 “那个号称剑修第一侠的,西岭正剑何守正?”这个答案当真是出乎了凤宝儿和楚河的意料之外。 赤身教长老咬牙切齿道:“绝对是他!当年老身的师妹就是折在这姓何的手上。可惜方才没能留住他,拿住证据。否则的话,就凭他偷袭暗杀青城弟子一条,就足以让这道貌岸然的小人,在天下人面前露出真面目,身败名裂。” “只是奇怪了!这青城小辈倒是聪明,事先像是知道有人要杀他一般,用个草人当替身躲过一劫。不过一般这种法器不可能太远操控,方圆几十里,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踪迹。老身倒是要好好找找,出来一趟,老身也不好就这般空手而归。”妇人摆明了一幅,要拿楚河出气的摸样。 楚河全身都闷在黑袍子里,冷汗都差点流下来了。 不过幸好,灯下黑。这赤身教的长老,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要找的目标,就在眼皮子底下。并且伪装成了赤身教徒。 凤宝儿同样也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她虽然很想除掉楚河,但是绝不能是眼下这种情况。 她这个圣女的位置可并不牢固,如果传出去和正道弟子有瓜葛,那别说是保留现有的地位,能不被废除修为,丢进万毒窟,便算是大幸了。 赤身教长老的元神扫荡十方,很快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很好!青城的小崽子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个峨眉的小家伙!面相不错,根基也算浑厚。正好掳了去,送给欢喜女菩萨,说不得还能换两盏燃梅佛脂茶喝喝。” 说罢便直接伸手划破空间,朝着远处的山林中掠去。 “那个方向···不会是李随云吧!这么久了,他还没回去?还是想找我报仇?”楚河看着赤身教长老破空而去的方向,面色古怪的想着。 等赤身教长老远去后,凤宝儿才小声说道:“看来是你想多了,何守正要杀你,那完全就是私人恩怨。他是昆仑的长老,和峨眉应该也扯不上关系。” 楚河没有出声,凤宝儿这么说显然是个试探,她是魔教妖女,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白,怎么可能如此天真。 事实上无论是楚河还是凤宝儿,心中的疑窦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加复杂,并且充分怀疑,此事确确实实与血魔有关。 凡事都讲究动机。 就楚河的角度分析,他与何守正无冤无仇,与其弟子也无有任何纠葛。上溯到大峒真人那里,也是一样。至于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这股风,怎么也轮不到昆仑来吹。 让一个几乎天下闻名的剑修,冒着被人拆穿的危险,来暗算一个小辈。那其背后的目的,也应该十分的重要,远甚过其人身份之重才是。 讲道理,楚河虽然是青城后起之秀,但是却也比不得一个昆仑长老的份量。 “峨眉、昆仑似乎都有人扯了进来。这血魔究竟是如何操作的?”楚河告别了凤宝儿,没有急着回青城,或者再去万毒峰,直接破掉万蛊大阵,从根本上瓦解这场风暴。 这种时候敌在暗,且势力、实力不明的情况下,唯有我亦在暗,方能自保。否则楚河难道大肆宣扬,昆仑长老何守正暗杀他么? 这话说出去,只怕连大峒真人都未必相信。 “不过,要先去找秦大爷啊!昆仑修士不少擅长推算之术,如果何守正开口,找同门修士推算我的下落,很有可能我就直接暴露了。只有找到秦大爷,借用秦大爷的金丹神通遁天隐匿,才能避免。”心中有了决断,楚河脚下神足神通运转,身上微微爆炸出火红色剑气,朝着秦大爷所在的小门派山门赶去。 秦大爷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却是一个小门派的长老,地位不低。 毕竟金丹修为放在大门派虽然只能是入室弟子的标准,但是放在一些小门派,却已经是门派中的中流砥柱了。 想当初楚河身为大唐重臣,想要招揽几个金丹修士都是何等的不易,想一想就觉得辛酸。哪像现在,颇有金丹不如狗的错觉。 秦大爷所属的小门派,并未在什么荒山野岭,洞天福地。而是就在渝州城内。 虽然算是邪派,也养点小鬼,抓点瘟虫什么的。却多是为了坑害附近的百姓,然后再居于道观之中为百姓‘排忧解难’,平日里香火鼎盛,道观里的道士,也都各个吃的脑满肠肥,身上的烟火俗气甚重。 此时秦大爷正一脸仙风道骨的站在道观大殿门口,对着一个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过三十,却风韵十足的妇女道貌岸然的说道:“女善人!贫道观你额有乌气,眼中带煞,面色苍白,家中定然是有邪祟作怪。不要紧,且随贫道入后院,除了衣裳,贫道在你身上画上一道辟邪灵符便可。” 妇人闻言,顿时面有难色,又红又白:“道长···男女毕竟有别,不知观中可有女冠?” 秦大爷冷哼一声道:“这位女善人此言差矣,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并且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心中早已无有男女之别,万物众生在贫道眼中,都不过是一介生灵而已,又有何差别?” “贫道本着的是造福众生之心,倘若女善人心有疑虑,那贫道也可为女施主以黄纸写一道普通灵符。只是效果却要大减了,若是邪祟厉害,免不得也伤了家中之人。尤以孩童最为危险。” 那妇人闻言,顿时惊叫道:“那可不妙,我儿媳妇方给我添了个孙儿,可万万不可出事。还请道长施法!” 虽然才三十多岁,但是放在这个年代,做了奶奶,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秦大爷忽然听到耳中,传来一阵轻笑声:“好一个德高望重秦大爷,倒是在这里哄骗起无知妇孺来了。” 秦大爷面色一变,扭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灵符递给那妇人道:“女善人一心向善,天尊会保佑你的。这枚灵符,乃是贫道耗费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后,又放在天尊坐下,供奉了三年之久。威力甚大,定然足够抵御家中邪祟。你若诚心,便花一百两银子请回去吧!” 妇人听闻不用在身上画灵符,反而露出几分迟疑、哀求之色道:“道长!愚妇知错了!还请道长莫要···莫要嫌弃!为我画上灵符,保我家中孩儿平安。” 秦大爷拂袖一怒道:“你这妇人好不晓事!我这灵符,效果更甚。若非贫道见你心诚,怎生舍得。你若不要,便自离去吧!” 妇人急忙掏出银子,捧着灵符,小脚迈的飞快,转眼便消失不见。 楚河坐在道观的房梁上,笑呵呵的看着秦大爷道:“秦大爷果然是风采依旧,到哪里都少不了骚、浪一番。” 秦大爷摇头叹气,像是碰到瘟神一般,转身坐到椅子上,抬头看着楚河,翻了个白眼道:“人生不易,必须骚气。且浪且珍惜。” “倒是你!是准备出家当和尚?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第四百零六章寻找血魔窟 “不小心放了把剑在身体里,现在剑气还没有全部收服,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先别废话,快点施展你那遁天隐匿的神通,给我来一下,将我给彻底遮掩起来,我现在有大麻烦。”楚河跳下横梁,对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的这门神通,是在春秋副本听老子讲道时,结丹开启的,同样来历不凡。 秦大爷闻言,面色一正:“什么麻烦把你着急成这样?行,看你大爷我的手段。保管再没人找的到你。” 说罢手中掐着印诀,另一只手却从天尊脚下的签筒中,抽出一根竹签来,以剑指掠过竹签,双目圆瞪,大叱一声:“斩!” 说罢手中的竹签,猛然从楚河的头顶扫过。 下一刻竹签仿佛被雷劈过一般,烧焦断裂落地。而秦大爷面色则有些发白,气喘吁吁的坐回到椅子上。 “行了!我斩了你一个月的踪迹,这一个月内,任人用各种手段,也无法搜查到你。你该放心了,也给我解释一下,究竟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不去巴巴的找青城派庇佑,反而要消失于人前。”秦大爷气息调匀之后,便对楚河问道。 楚河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秦大爷听了后,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对。这种时候,青城派保不住你。应该是说,他们不会相信你。他们若不派元神强者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你只要一露面,就有危险。” “只是有人要开启血魔窟,放出血魔···此事你确定吗?” 楚河道:“是不是如此,那不妨我们就去一趟血魔窟。既然有人想要放出血魔,那我想血魔窟就最有可能,是他们显露行迹之处。” “你知道血魔窟在哪里?”秦大爷问道。 楚河伸手弹射出一道南明离火剑气道:“以前或许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有它给我引路。南明离火之间,互生感应。有它,我就能找到另一柄南明离火剑的所在。而另一柄南明离火剑的所在,必然就是血魔窟所在。”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秦大爷说道。 楚河诧异的看着秦大爷,像是有些不认识他道:“你莫不是个假的秦大爷?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还抢着去做?我是现在没办法,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秦大爷嘿嘿笑道:“参与血魔剧情,才有可能在副本完结时,得到与血魔相关的事物。要是万一被我弄到一本血神经,那我就大发了!” 楚河冷笑道:“修炼血神经,要扒皮抽血,浑身化作血影,基本上已经没了人形,这你也愿意?” 虽然有些人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可以罔顾一切,丁丁说切就切,人皮说扒就扒。但是楚河绝不相信,秦大爷也是这种人。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红尘俗人,喜欢在红尘欲望中打滚。要是变成非人非妖的血影魔头,毫无生活乐趣可言,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秦大爷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国外有些隐秘的科学实验室,是可以克隆人体的。我只要克隆一个我自己的身体,然后炼化成身外化身,便可以用这具克隆出来的身体修炼血神经。科学修真,你到底懂不懂?土包子!” 楚河没有眉毛的眉头紧皱:“别和我提科学修真,我现在听到这个词,就有严重的身体不适。” 定下了目标,以南明离火剑剑气为引,二人一路疾行。 不过半天功夫,便在南明离火剑剑气的引导下,进入了龙门山的范围之内。 随着剑光穿梭,穿过层层迷雾,便看到了九座耸立在云雾中的山峰。 九峰云雾缭绕,高入云天。 “这里是‘蒙谷’?”楚河低声在剑光之中说道。所谓蒙谷,指的就是日归之所。 当然,并非真的会有太阳在此成眠,只是却是阳气不至之地。 以如此至阴之地,封印血魔,难道就不怕血魔的阴气越发强盛,实力越来越强大么? 楚河的疑惑只在一瞬间。 很快就看到九座山峰之上,似乎都有电光闪烁,下一刻便无端飞出一团乌云,乌云之中不生雨露,却唯有雷电蔓延。 一道道电光霹雳而下,砸在蒙谷之中,电弧如银蛇,蔓延入地底深处。 “以九峰为阵,聚拢雷霆,唯天地至刚猛之力,方能镇压血魔。当年的长眉祖师,果然是好手段!好气魄。”楚河不得不感叹说道。 秦大爷却指着此地说道:“不止如此,《大荒西经》中所指的“灵山”应该也是此地。传说中的巫彭、巫威、巫即、巫股、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等十个巫师,就是在此地受了天庭赦封,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灵山十巫。” “所以血魔窟,极有可能也是昔日灵山十巫的道场。借用前人遗留的遗迹,化作封印血魔的牢笼,如此借势手段,着实不凡。” 二人降落在火焰峰上,只见其间峡谷幽深,飞瀑成群,流泉清澈,山岛成韵,原始森林异彩缤纷,云海佛光变幻莫测,当真是仙家气象,倒是与蒙谷之上的雷霆滚滚,仿佛灭世之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破九峰聚雷之阵,便要先破了九座山峰上的引雷法宝。而九座山峰,又以火焰峰为主脉。我们就在此地等候,未必不能守株待兔。”楚河说道。 秦大爷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就用老本行,先在此处布置巫阵,将这座山化作我们的主场再说。” 楚河道:“正有此意!” 说罢楚河便忙碌开来,以妖兽灵血,于各种山石草木之间,隐晦的留下一道道巫纹。 和佛道阵法不同,巫所精通的阵法,更讲究与自然的相互贴合,互相隐藏、包容,虽然布阵起来,比佛道阵法更加麻烦,但是隐匿效果更强,若是不引发,很难引起注意。 毕竟每一次布阵巫阵,还要用含有灵气的鲜血,一个一个的勾勒巫纹。而且一座巫阵布下之后,就只能留在原地,除了摧毁之外,是无法撤走的。 不像佛道阵法,有阵盘、阵旗等等为阵法核心,布阵方便,撤走之后重复再利用也很方便。 第四百零七章灵巫遗迹(3拉丁的第六章加更) 随着楚河将最后一道巫纹落下,整个巫阵闪烁了一阵后,迅速的平静下来,就连用来勾勒巫纹的妖兽血,也渗透入了万物之中,不见踪迹。 “这片土地,似乎十分契合巫阵,难道是因为,曾经被灵山十巫改造过的原因吗?”楚河心想。 引导巫阵,将巫阵之力归于己身。 原本整个火焰峰都将化作一个竖起的大漏斗,而楚河便是漏斗的顶端。 但是此刻,楚河却感觉,巫阵像一个沙漏。 他是一端,而另一端,则沟通着一个莫名的空间。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大爷问道。 楚河点点头道:“我可能意外的通过巫阵,沟通了一个悬挂在这片空间之外的次元小世界。或许是当初灵山十巫留下来的遗迹之一。” 秦大爷闻言,直接便爆了一句粗口。 “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网文主角,老天爷的亲儿子?随便布个巫阵,都能找到灵巫遗迹。而且还是从长眉祖师的手下捡漏。真可以的啊!”秦大爷不无羡慕的感叹道。 楚河也奇怪,讲道理这里并非楚地,他也没有开启楚王真身,会有这样的运气,当真是大大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 楚河闭目通过巫阵,感应了一下,这才笑道:“这还真是巧合。这个遗迹似乎被放逐到了世界之外,存在于不存在之中,处于概念的夹缝里。若不是你为我斩了存在,让我一个月内,不被命运所牵绊。只怕我也沟通不到这个空间。” 简单来说,火焰峰沟通的灵巫遗迹,在概念上是不存在的,被灵巫以莫名的手段,剔除到了命运长河之外。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被长眉祖师发现。 而此时的楚河,虽然没有跳出命运长河,却被秦大爷用神通,遮住了自身的命运轨迹,避免有人通过其命数,追踪到他。 如此倒是与灵巫遗迹产生了某种类似的关联,再有巫阵为引导,便意外的开启了遗迹。 “不知是何物埋藏,竟然值得灵山十巫,用这等手段。要不要进去看看?”楚河问道。 秦大爷兴奋点头道:“当然要看了!灵山十巫相传是十个十分善良的巫师,治病救人,种植药草,活人无数。他们将遗迹藏的如此隐蔽,应该只是为了不被别人找到。理所当然,也不该有什么危险才是。” 秦大爷的话,楚河听的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灵山十巫那最少也是上古的人物,神话传说到了如今,早就大变了摸样。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至今已经难考。 至于有没有危险,又岂是秦大爷一厢情愿说了算的? 不过即便有危险又如何? 明知道宝山在此,却不进去闯一闯,那才叫真怂。 楚河拽着秦大爷,调动巫阵,将巫阵逆转。 整个火焰峰都大放光芒,下一刻楚河与秦大爷便都消失在了原处。 此时出现在楚河和秦大爷面前的,并非是想象中的古朴宫殿、药园或者破裂的广场,废墟般的道场等等。 而是一艘造型独特,竟然还带着几分科幻感,充斥着星辉的神舟。 银白色的船体上,每一寸木材上都密布着数不清的巫纹,雕刻着的各种奇异植物花纹,似乎本身已经镌刻了这些植物的某些属性,给人一种错觉,它们只要用正确的手段激发,便能真正的活过来。 同时船体上还密布着各种星光斑点,组成了一个古老而又朴素的巫阵。 神舟之外并无任何的禁制,仿佛和秦大爷猜测的一样,它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大爷小心的触摸神舟外的星光斑点,下一刻一股吸力,将他和楚河同时吸入了船体之内。 一阵空间恍惚,眼前的景象赫然发生了变化。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已经是别样的风景,不再是漆黑一片,唯有神舟闪烁。而是真实的山河之景。 就在二人脚下,是一条由上好的星辰金属铺成的大道。无数的星光在地面上凝聚着,竟然化作了一片浮在地板上一尺厚的氤氲。 穿过山岭之间的星辰大道,在两座星光凝聚的高峰之间,赫然是一架星光凝聚而成的透明长桥,长桥以两座星辰高峰为基础,朝着更深处延伸,仿佛直接进入了虚空,沟通着彼岸。 不过楚河以天眼来看,这就是这个神舟的出口,并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设计的很有些玄虚罢了。 山峰之下,是浩瀚的星辰之力凝聚成的湖泊,银色的湖水中,生长着一些奇异的植物,同时也还有一些灵鱼在其中灵活的游动着,似乎气息强大,却又十分蒙昧。 纵目所望,有闪耀着太阳般光晕的金色花朵,如黑洞般漆黑,吸收光线的水草,时刻散发出各种奇异灵气,仿佛生物般,发出雷鸣般鼾声的奇怪植物。 山崖上,蓝色透明的如松树般巨大的灵芝生向上生长着,紫色的星云神秘的在透明的灵芝内漂浮,看起来分外美丽。 “那竟然是万辰蓝芝!这么大一朵,怕是足足有上万年以上了吧!”秦大爷忍不住咂舌道。这东西楚河和秦大爷都认识,没什么好犹豫的,都上前去用手触摸了一下,然后由楚河采摘下来,收入囊中。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星光般的风从山间拂过,穿过山石之间的细孔,将一片星沙洒向各处。星沙轻盈如云烟,宛如无物。漂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片细细的雨云。 这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神奇的宝地。 即便是以楚河的身家之丰厚,也忍不住咂舌不已。 如果能够将这一首神舟纳入囊中,并且带到现实中去,楚河的资产将会再一次的暴涨。 “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这分明就是在逼我去拼命参与、挖掘剧情啊!亏我还想着顶不住了就跑,跑到海外某个岛上去,躲到副本下一次结算,便离开。”楚河有些幸福的烦恼,如此想着。 一眼望去,整个神舟内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充斥着各种珍稀材料。一株株星光大树上,垂吊下来的是星辰异果,高耸的石山的山岩石缝里,生长的是承受虚无之灵气成熟的灵草仙茸。 只是除了星湖之内有着为数不少的灵鱼之外,整个空间内似乎再也看不到其它的动物,显得有些诡异。 轰隆! 高空中的云层一阵翻涌,阵阵的星沙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秦大爷发出一阵惨叫哀嚎之声,星沙从高空坠下,有着雷霆万钧之力。 楚河的凤凰不灭体修成,加上还有南明离火剑护身,那些星沙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南明离火剑喷发的剑气融化。 而秦大爷没这么好运了,被几粒星沙击中,星沙划破身体,顿时鲜血直流,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河倒是想要帮忙,用南明离火剑剑气给他也穿上一层护罩。可惜楚河对南明离火剑剑气还不能操控自如,有心无力。 秦大爷却也不是没有手段,急忙抛出一盏古怪的油灯,油灯点燃幽蓝色的火,灯光笼罩,那些星沙反而像是被油灯吸收了一般,打在灯光辐射范围之内时,便消失无踪。 第四百零八章警告、笑话(3拉丁的第七章加更) “快点找一找,这座神舟的控制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能得到神舟的控制权,真正获得了这艘神舟,就等于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即便是血魔出世,我们也能凭借这神舟,逃离他的迫害。”秦大爷举着油灯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天眼全开,视线扫过整个神舟内的空间,然后脚踏剑光,飞入了一座山峰之上,站在青金色的石碑前。 石碑上闪烁着杂乱无章的巫文,若不是楚河得了完整的祝融咒传承,只怕也人不全这石碑上的文字。 迅速出手,连连点中闪烁的巫文中的几个字眼,石碑裂开,出现了一个下滑的地洞。 二人跳入地洞之中,进入了一间石室。 石室正中央有一块床大的透明白玉,白玉之中以巫文闪烁着各种指令,显然是用来操控神舟。 “想不到,上古时代的神舟,造的却和科幻电影里的宇宙飞船似的。这还真是个笑话。”秦大爷脸上带着滑稽的表情说道。 楚河道:“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很多科幻电影,本就源于人们的想象。而修行,不就是实现想象的一个过程么。其中长生不死,便是人们最朴素,也最恒久的一个追求。” “所以,修行和科学,尽管背道而驰,但是有时候却又会殊途同归。” “我常常在想,所谓的灵气消退,末法时代。会不会也是某些我们所无法了解的存在,用以实验、探究另一种可能的行为。” 秦大爷听闻之后,耸了耸肩膀道:“这谁知道呢?我们现在境界太低,想这么多没意思。还不如活好眼前,只争朝夕。” “哈哈!说的不错!确实是我想太多了。”楚河闻言,露齿一笑,只是配合上他那白水煮蛋似的外表,这个表情就更像琦玉老师了。 找到了控制室,楚河看着玉石台上的控制指令,点开了记录一栏。 一个身穿着彩色羽毛制成的巫衣,身形修长,脸上写满了奇异巫纹,双耳穿着赤色的小蛇,头上戴着蛟龙头骨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玉石之上。 “我是巫罗,我不知道会是谁,在跨越了时间和世界的阻隔,来到这里,接受我们的十巫的馈赠。但是我知道,能找到这里的,一定身具我们巫的传承。” “作为巫修的先行者,我们十巫唯一能留给你的,除了这艘神舟,便只有一句话。” “不要相信天庭!天人共赦,才是最大的骗局。” 话音落下后,人影消失,不见踪影。 “不要相信天庭?呵呵!这句话说得太迟了,他没有留给应该留给的人。如今巫的完整传承,基本上已经绝迹,留下来的也都步入了旁门左道,不复远古、上古时代的兴盛。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仙道都是大势所趋,天庭也成功主宰三界,成为了三界至高无上之所在。”楚河冷笑一声说道。 秦大爷侧目道:“咦!你不是也有巫修传承在身么?现在有发现了神舟,获得了灵山十巫的馈赠。讲道理,走套路,难道不应该是,奋起一身怒吼,扛起巫修大旗,然后一路向上,打上天庭,然后撕开真相,让巫修在这世间重新崛起么?” 楚河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大家科学一点,修行也要讲究进化论好吧!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修行界,都讲究优胜劣汰,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大势的选择。” “虽然我有巫修传承,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仙道修行才是正道,远比蛮荒、愚昧、野蛮的巫修文明来的更加先进。” “让我辅佐以巫修手段尚可,彻底变成巫修,那可算了吧!” 仙道修行,荣耀、力量,一切的一切尽归于己身,这是一条以一己之力,抵达彼岸的无上大道。 而巫虽然曾经在远古和上古,绽放出过无限的光彩,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更多来源于群众,来源于统治者的认同,甚至巫本身也是统治者的一份子。 他们的力量中,充斥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时高时低。很容易被针对、克制。比起那些受香火要挟的神灵,也不见得好多少。 秦大爷戏谑道;“还进化论都出来了,我感觉达尔文的棺材板快要盖不住了。好了!看能不能将这艘神舟收起来,我们该出去了。” 楚河点点头,在玉石台上,找到了相应的控制指令。 以巫法修出的凤凰涅槃火激发,指令传出。 整个神舟猛然一缩,化作桃核大小落在了楚河的手心。 站在虚空之中,楚河感应到了自己布置的巫阵,激发巫阵。 空间漏斗颠倒,楚河和秦大爷重新出现在了火焰峰之上。 两人才重新出现在火焰峰上不久,正巧便看见,远处两道流光掠来。 却是两个身穿峨眉修士道袍的中年修士。 其中一个双臂处空荡荡的,迎风甩舞。 另一个从屁股往下,也是空无一物,半截身体虚浮在半空中,乘着剑光,显得诡异。 “天残地缺!” “这是峨眉残缺一脉。他们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也和血魔有关系吗?”楚河没有眉毛的眉骨扭成一团想着。 耳边秦大爷传音道:“传闻中,血魔郑隐的妻子申无垢,便是引诱血魔被长眉暗算,然后封印起来的幕后之人。” “申无垢后来得长眉相助,叩开仙门飞升了天庭。而她的两个弟子,天残地缺却留了下来。” “如果我错料不差,峨眉残缺一脉,应该是看守血魔窟的狱卒。只是年岁日久,说不定也被血魔策反。” “且先看看!不着急。只要南明离火剑不被取走,血魔出不来。”想到南明离火剑,楚河却又方才醒悟过来。要解封血魔,还有更加重要的条件。 这个条件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另一柄南明离火剑的剑主,不去万毒峰破开万蛊大阵。 “封印血魔的南明离火剑,乃是至正至阳之剑。唯有心地纯净,并且身具无垢阳气者,方才能够驾驭。我能驾驭南明离火剑,那是因为我的南明离火剑是亦童真人所炼制,并不算真正的完全版。” “峨眉的风云九子,我见过的几人中,无有一人,拥有这样的资质和心性。那人选会是在剩下的风云九子中,还是另有其人?” 第四百零九章竟然是他 “残烛!长老让你去找的烈阳草,你有没有找到?”没有手臂的男子冲着没有双腿的另一人问道。 “我不仅找到了烈阳草,而且还收获了烈阳果,二者叠加,威力更强。你呢?缺弦,你的纯阳水,有没有到手?”没有双腿的残烛反问,而且这话怎么听都很怪,毕竟缺弦没有手。 “我当然也找到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一块纯阳宝玉。”缺弦说道。 二人脸上同时都露出几分不忿之色,仿佛为没有压对方一头,而感到失落。 又过了一会,缺弦主动有拉话题道:“残烛!你说长老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他为什么主动要求,要在血魔窟布下两仪微尘阵?难道就不怕,这样一来主人出不来吗?” 残烛冷哼一声道:“你还真笨。长老那是故意那么说的,两仪微尘阵是峨眉的护山大阵,现在三派已经被牵制在了万毒峰下,峨眉的人难道还不怕被邪魔趁机打进老巢?” “长老先提出这个方法,就是为了警告那些有这个念头的人,让他们自己先反对自己。然后杜绝两仪微尘阵被挪移过来的可能···算了!你这么笨,我怎么和你说,你都不会懂的。” 残烛稀里糊涂的解释着,感觉上他自己也不太懂的样子,只是就他们口中的长老,曾经解释过的内容,乱七八糟的又复述了一遍。 “嘿!小楚!你知道这两个天残地缺口中的长老是谁吗?”秦大爷拉了拉楚河,传音问道。 楚河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道:“听他们的对话,我自然已经猜到了。没想到竟然是他,风云九子计划的推行和管理者,峨眉派如今最活跃的长老白儒。他竟然是血魔的人,他为什么会是血魔的人?” “而且还刻意用主动揭发、提醒的方式,让其他峨眉派的长老,因为要与其制衡、对抗,而拒绝将两仪微尘阵挪移到血魔窟来。” “好一手借力打力,顺水推舟。只是···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在没有峨眉派的帮助下,取出南明离火剑?” 秦大爷闻言,淡淡嗯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其实也算不得多高明,以有心算无心罢了。峨眉派的掌门,长老们,只怕也都没有想到,他会是叛徒。而且现在峨眉派的精力都被牵扯在了万毒峰,对于血魔窟的监管力度,空前的弱,这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至于白儒的手段,我或许猜测出一二。” “你知道?”楚河转头问道。 秦大爷鼻孔朝天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大爷我还是委员会认证的一级炼丹师。烈阳草、烈阳果还有纯阳水,这些都是用来炼制真阳丹的主要材料。” “他们应该是想找一个纯阳八字的小男孩,给他服用了真阳丹,然后让男孩下去血魔窟,拔出南明离火剑。” 秦大爷的话让楚河瞬间恍然大悟。 想要找一个心性纯净且阳气充盈的修士,确实很难。但是只是纯阳八字的男孩,却简单多了。 而且年纪小,还没有觉醒某些天生枪法、棒法的孩童,心性也会单纯很多,元阳也控制的很好。只要吞服了真阳丹,短时间内,确实会有一股强大的真阳力量,在孩童的体内流转。已经足够助其拔出南明离火剑。 “嗨!我现在倒是有点想念我们现代社会的熊孩子了,我想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很难满足白儒的要求,被他利用才是。”楚河说道。 话音才落,楚河和秦大爷二人便同时屏息凝神,将自身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同时巫阵微引动火焰峰的山川草木气息,覆盖在二人身上,让二人隐匿的更好。 一个白衣白冠,身形飘渺的人影,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从天空落下。 这人影看起来正是白儒的元神,而他怀里的小孩,正在昏睡。 “我要你们办的事,你们都办妥了吗?”白儒问道。 残烛、缺弦二人立刻躬身道:“长老!都办妥了,这是您要的东西。” 说罢二人从各自怀中,取出两个玉匣子,放在白儒的面前。 白儒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你们做的不错。现在去湖里把沉入湖中的灵巫药鼎给我打捞起来,我要开炉炼丹。” 楚河和秦大爷躲在火焰峰上,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灵巫药鼎很快就被捞了上来。 只要有材料,真阳丹并不难炼。 不过区区半日,白儒便揭开了丹炉,从丹炉之中取出了九枚红光闪烁的灵丹,取出其中一粒,放入了孩童的口中。 然后对残烛、缺弦两人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都躲的远远的。 而白儒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容,看着受到真阳药力冲击,缓缓睁开双眼的孩童。 “孩子!你醒了?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白儒声音温和的问道,不得不说,倘若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很容易就会被他眼前下的形象所欺瞒。 小男童,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记得···我记得我在山上和二牛他们玩,后来一阵风,就把我吹跑了,我···我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伯伯!是你救了我吗?” 白儒点点头道:“是伯伯救了你!” “伯伯!我身上怎么这么热啊!”男童扭动了一下身体,很是有些燥热道。 “你被妖风刮了一下,身上还有病。伯伯给你喂了药,你只要乖乖吃药,很快就好了。”白儒说道。 男童闻言便安静下来,打量着四周,眼神中带着好奇,倒是没多少惧怕。即便是天上时而有雷云滚滚,也是如此。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便是如此了。 “伯伯!这里是哪里?我们家附近,我都清楚,以前没有见过这里。”男童问道。 “这里是伯伯的住处,伯伯在这里隐居修炼,与你有缘,这才救下了你。”白儒说话时,白袍飘飘,身形气质皆十分高妙,好一番仙风道骨的做派,显得很有说服力。 男童眼睛一亮:“原来伯伯是仙人!那伯伯,你觉得我能跟着你修炼吗?也能成仙吗?” 白儒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这孩子虽然是他亲自挑选的,但是他以前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居然还有这般灵性。 能有如此迅速的反应能力。 放在以往,他未必不会起了惜才之心。 不过,眼下还是大事为要。 “当然可以!不过法不可轻传。等你的病好了,伯伯要给你一个考验,只有完成了考验,你才能跟着伯伯修炼。”白儒用手抚过男童的头顶,笑的更加的亲切、温和。 第四百一十章妄公子 躲在火焰峰上看白儒装腔作势,哄骗小朋友。 楚河暗中启动神舟,只有桃核大小的神舟,却将楚河和秦大爷迅速收了进去,然后就落在草丛之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即便是有人注意到它,也只会觉得是一枚普通的桃核。 神舟之内,有神舟为屏障,二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对话。 白儒以元神状态在此,他们若是说话,即使是以真元传音,也会被白儒察觉到,不得不小心谨慎。 “现在怎么办?是偷偷的撤,还是···?”秦大爷眼中闪烁着意动,但是又以理智克制着。 楚河道一声:“怕什么?我们有神舟,来去无踪,穿梭虚空,速度惊人。虽然冒险进入血魔窟,会有一点风险,但是和收获相比,冒点险也不算什么。” 虽然才得手,但是这神舟楚河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放弃,所以血魔窟这件事上,他还真必须得多下点功夫。 秦大爷果断被说服了,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等白儒为那小子打开血魔窟,你我便驾驶着神舟,悄悄的跟进去。只要阻止了血魔出世,那参与度一定爆表。血魔还被封印着,只要南明离火剑不拔出来,应该也无法兴风作浪。”秦大爷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接着又说道。 楚河想了想道:“真阳丹一共有九粒,即便是白儒帮忙消化,那男童也还需要最少七八天的时间,才能全部吸收。这几天时间,我用南明离火剑气,以炼制石火神雷的方式,为你炼制几枚雷珠吧!” “南明离火可以稍稍克制血魔,如果血魔真的不小心被放出来,又或者封印本身有所泄露,你至少暂时能得以保全自身,有时间等我开启神舟。” 秦大爷闻言大喜道:“如此便再好不过。” 接下来几天时间,楚河和秦大爷就躲在神舟内炼制雷珠,而外面白儒也成功的彻底获得了男童的信任,伪装出来的幽谷高人的形象,十分成功。 待到九枚真阳丹全部消化干净,男童已经具备了接近筑基后期的修为,当然他没有真正的修炼过,修为全是被药力强行催生出来的,根基十分不稳固。体内丹药之力化作的真元,时有时无,时灵时不灵的,很不靠谱。 而附带的效果便是,男童不仅好像在短时间内,长大了好几岁,从小男孩变成了小伙子,并且身强力壮,有开碑裂石之力。 这一日,白儒元神分影,化作九道,同时上了九座山峰,找到了九峰聚雷阵的九个阵眼,开始以道法手段,暂时隔绝、封闭大阵法宝。 这九件法宝,分别属于峨眉派九个不同的长老,都有他们的心血炼制在其中。一旦法宝被破,那么峨眉派中人一定会心生感应。 白儒能够完全摧毁的,只有属于他的那件阵眼法宝。 大阵缺了一角,又被白儒暂时封印了另外八角,那原本聚拢雷气,不断霹落电弧的厚厚云层,也终于在蒙谷之上散开。 蒙谷之中,白儒面色微白,诵念咒语,快速启动禁制。 数息之后,大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缝隙之下隐隐有红光闪烁泛出,尽管如同血光,分外邪恶。却意外的还散发出一股惑人的清香。 “二猫儿!记住!下去之后,找到一把赤红色的宝剑,便把它拔出来。等你找到了宝剑,伯伯便收你为弟子。”白儒费力的对已经长成小伙子,却还显得稚气十足的苗兴仁吩咐道。 “我知道了,伯伯!我一定不会令伯伯您失望的!”说罢苗兴仁便顺着裂口处外凸的岩石,朝着裂缝底部攀爬下去。 与此同时,白儒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是,一个穿梭于虚空的小小桃核,也跟着苗兴仁一起,进入了裂缝之中。就依附在苗兴仁的身上,毫不费力的下潜。 苗兴仁吃了真阳丹,力大不凡,并且全身阳气十足,原本该在寒冬腊月时,即便是赤膊而行,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寒冷。 但是越是往地穴下深入,他便越是感觉一阵阵阴风袭来,才爬到一半,眉毛就已经被寒霜冻结了起来,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几乎抓不稳石壁上的凹凸。 神舟之内,秦大爷提议道:“不如我们现在就把这小子给解决了,没了这小子,看那白儒还怎么放出血魔。” 楚河摇头道:“你还是金丹,你不懂。我的元婴可是时刻都能感觉,一股元神之力,附着在那小子身上。显然是白儒不放心他,还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动手,容易引起白儒的警觉。更会暴露我们自己。还是等他再深入一点了再说。” 秦大爷闻言,冷哼一声,他感觉楚河是故意的,解释就解释,偏生还非要带上一句境界标签,感觉像是故意要打击他。 “副本里赢不算赢,现实里谁先元婴,那才是真的。一个副本元婴有什么了不起?你大爷我还见过,副本里都元神了,现实里还是筑基的修士呢!”秦大爷说道。 楚河闻言,顿时觉得有些惊悚:“这···不会吧!讲道理,要是能够在副本里修成元神,现实里不说多的,一个金丹的资源,总是够的吧!” 秦大爷嘿嘿笑道:“那家伙,网络小说看多了,已经中毒颇深。嘴里总是念叨着‘累万世之基,一飞冲天’。说是要等灵气归来,然后一举破仙门,立地便成万古仙。” 楚河听了却不像秦大爷这样持着嘲笑态度,反而有些敬佩。 修行本身就是一件充满了个人主观的事情,越是深入修炼,楚河越是明白这一点。所谓修道成仙,便是一个贯彻自身意志的过程。 换一个说法,便是万般念头皆成真,如此便是天上仙。 秦大爷口中之人的想法,未尝不是一条另类的登仙大道,说不准还真的能成。 “此人是谁?”楚河不免好奇问道。 “龙虎山张启仙,人称妄公子!名号可比你的那楚河王的名号响亮多了。”秦大爷好像是在挑拨似的说道。 楚河闻言,不以为意:“南张北孔,千年世家,有这样的人物,我一点也不意外。” 艰苦攀爬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已经深入了地底不知多深,四周的阴寒之气几乎已经凝聚成型,不知从何而起的红色血光,却还是将整个地穴之中,照射的通红,很是诡异。 苗兴仁浑身颤抖着落地,狠狠的打了几个冷颤,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子,然后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药塞进嘴里,原本冻的青白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第四百一十一章雪姬···? “可怜的小子,要是说真阳丹只能算是大补药,他之前就是补过了头。现在他吃的赤血丹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过分的激发气血,燃烧潜力。每吃一粒就短命三年。吃不了几粒,他就老的飞快。”秦大爷在神舟内,通过照虚阵镜,看着苗兴仁,假模假样的说道。 “吃了折寿,不吃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我要是他,我也吃!”楚河慢吞吞的说道。 相比起秦大爷把注意力放在苗兴仁身上,楚河感觉在意的是地穴底部的环境。 虽然遍布血色红光,光影摇曳。但是偏偏却无法找到任何的光源,仿佛这光芒,就是天然出现在这地穴中一般。 地穴底部四通八达,似乎有一股力量,将这里疏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底迷宫。 苗兴仁转了许久,身上背着的包袱里的干粮都吃完了一半,却还在四处打转,没有找到南明离火剑的下落。 秦大爷第三十七次冲着楚河问道:“我们现在可以干掉这个小子了吗?” 楚河依旧摇头:“不行!看来白儒在这小子身上下的标记很重。要是没有更浓郁的气息遮掩,我们一出手就会被白儒发现。” “当然了,你难道不想看看,传说中的血魔封印之地吗?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着血魔本人,找他要张签名什么的。” 秦大爷冷笑道:“你就贫嘴吧!小心玩火自fen。”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是心里却在猜测,楚河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第一次进入春秋副本时,秦大爷自忖还能看清楚河的动向,楚河的手段,当时也还很稚嫩。 但是事到如今,秦大爷有时候都感觉,有些跟不上楚河的节奏了。楚河有很多念头,都隐藏在了嬉笑怒骂之下,玩笑话和真话,也往往让人分不清真假。 “只希望这小子别脑子抽筋,想要放出血魔。亲自参与释放血魔,参与度、挖掘度是爆表了,但是副本难度那也爆表了。整个天下都会陷入血色恐怖之中,我们这些小小的金丹、元婴,说不定死起来都是成片、成片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秦大爷心尖儿直打颤的想着。 “对了!你能用南明离火剑,感应到另一柄剑的方位吗?”秦大爷又问道。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细想,细思极恐。索性转移话题。 “能啊!”楚河回答的很干脆。 “哦!那在什么地方?”秦大爷心跳不知为何快了一个节拍。 “不用我说,这小子很快就找到了!”楚河如是回答道。 果然很快,也许是脚下一滑,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苗兴仁一个跌倒却不小心,一头撞破了一堵薄墙,薄墙后面出现的,便是一个阴寒的大坑。 大坑里满是冒着寒气的血红色血水,而就在血池的正中央,起伏着一柄红色的灵剑。 剑光虽然也是赤色,却与周围的血色决然不同,散发着一股令人觉得温暖的正气。 苗兴仁看着这柄剑,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嘴里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就是伯伯说的宝剑了!只要我拿到它,就能成为伯伯的弟子,那太好了!” 说罢便要跳进血池,去取灵剑。 啪! 一声声响,从苗兴仁的包袱里,竟然掉出一本充满了资本主义腐蚀气息的杂志。 这本来是镜中分魂的收藏,被楚河缴了出来,寻机丢在了地上。 苗兴仁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封面上,那魅惑的眼和他从未见过的盛大风景。 咚咚咚···! 从未开蒙,从未如此跳动过的心脏,这一刻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你这是···想要诱导青少年走上自撸的不归路啊!等等!这小子现在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不过七八岁吧!看得懂吗?觉醒了天赋技能么?”秦大爷怀疑道。 楚河嘿嘿道:“你以为真阳丹和赤血丹都是白吃的?以前或许没反应,但是现在。你信不信你现在出去,他能一棍子将你敲晕。” 秦大爷闻言,不仅不生气,范围猥琐的笑着,同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觉得楚河总算是悬崖勒马,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只要苗兴仁看了这本印着兔子脑袋的杂志,那么他必然心中就会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杂念,诞生出一些原本不能有的邪恶。 如此便无法拔起南明离火剑。也算是间接达到了目的。 苗兴仁捡起地上的杂志,目光死死的盯着封面女郎,陷入深深的大海沟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还怕审美不对胃口,楚河特意选的是一本亚洲版,那些金发碧眼的妹子,在这本杂志里不说没有,却绝不是主流。 封面还是比较含蓄的,但是只要打开封面,看清里面的内容,新世界的大门,就会在淳朴的少年面前,轰然炸开。 “翻!翻!翻!”看着苗兴仁颤抖的手指,秦大爷不断的跺脚为他加油打气。 就在此时,一声琴音,猛然之间从地穴中响起。 苗兴仁手上一僵,将杂志迅速的塞进包袱里,仿佛做贼心虚一般,四下打量着,满脸都是通红,眼神躲闪漂移不定。 “卧槽!这里还有人?难道是峨眉派安排的后手?”秦大爷着急上火问道。 这个答案,楚河给不了。 但是顺着苗兴仁的视线,却看到就在血池的尽头,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石屋。 石屋的门窗上,飘着血色的薄纱。 透过薄纱,隐隐可见的是,一个身穿血色纱衣,正在抚琴的绝色女子。 她的容颜,超过了寻常的凡间人物,有一种宛如天上仙子般的飘渺,以及不真实感。 “奴家雪姬!见过公子!公子既然来了,那不妨便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曼妙的声音,从石屋里传出来。 先前还为未见过的事物而心动的苗兴仁,霎时间便情窦初开,双眼痴迷的看着石屋中的绝世佳人。只觉得方才所见那画册上的人儿,实在是庸俗不堪,难以入目。 他竟然会想要去翻看,当真是不应该的很。 “古怪!大大的有古怪!”秦大爷嘴里嘀咕着。 “是很古怪!封印血魔的血池边上,竟然会有这么一位女子。怎么想都不正常!”楚河说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不止这样!这一次,我的雷达又没反应。按道理是不应该的,这样的绝色美人,我不该没反应啊!” 第四百一十二章走过最深的路 “雷达?”楚河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秦大爷所说的雷达是什么。上一次秦大爷的雷达失效,还是针对委员会的女装大佬零落。 “难不成,石屋里的绝色女子,也是女装大佬?”楚河直接问出了声。 秦大爷却摇摇头道:“这么漂亮,即便是男的,我说不定都被掰弯,知难而上了!但是还是没有反应,这说明这东西···它根本就不是人。它本身还不知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怪东西。” 楚河闻言,也不意外。 毕竟上一次美人蛊那玩意,可是把他恶心的够呛,这一次难道也是类似的东西? “等等!刚才秦大爷仿佛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楚河抬头,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秦大爷,仿佛面对叛敌份子。 “瞎看什么看!我就是比喻、形容一下,你大爷我比钢筋还直。你就甭操心了!还是先搞清楚,这鬼东西,究竟是什么吧!”秦大爷一招太极推手,将话题重新绕了回去。 楚河再看那石屋中的绝色美人,脸上却已经挂起了明显的讽刺笑容:“这还不够明显吗?这种场合,这种做派。说他不是血魔,这不仅是在侮辱你的人格,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秦大爷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血魔能化身千万,变幻成一个美人来,确实不是问题。看来封印本身也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血魔的气息开始泄露。难怪会有人被他悄悄控制。” “你还有没有什么招没有?苗兴仁那傻小子,本来被你用杂志勾起的色‘欲’之心,现在却被这血魔幻化的美人给拐偏了,变成了少年对美人的单纯爱慕。心中的邪念却是已经消了,又能去拔南明离火剑。” 楚河看着已经绕过血池,走到石屋门口,明明想要推开薄纱进去,却又偏偏害羞停顿不前的苗兴仁,熟练的打开手机中的一个听书软件,然后将手机丢出了神舟。 只听原本琴声曼妙,光影浮动的地穴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女性声音,贸然的插入进来,将琴音的飘渺写意,扫荡的七零八落。 “二零一四半月刊知音,为您讲述两个孩子早恋,引起的两个家庭的纠纷,追溯五十年前的往事,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苗兴仁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要竖起耳朵,想要继续听下去。 石屋里的琴音也安静了下来,屋子里的红衣女子,面色淡然,依旧仙气飘渺,不似凡间人物。唯有那血池中的血水,无风起了许多波澜。 神舟之内,秦大爷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河:“这···我忽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起了?” “你为什么会下载知音?不对!这个时候你放知音,有毛用啊!” 楚河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表情道:“所谓万恶淫为首,现在苗兴仁的淫恶之心,已经被压制了下来。但是还有怒由胆造,他的心给了血魔变幻的雪姬,那我就只能激发他的怒气。你放心好了!我放的故事,都是最能激发人怒气的几篇。只要他耐心的听下去,怒意牵扯出恶念,还想要拔出南明离火剑?不存在的!” 秦大爷用惊为天人的眼神看着楚河,手机里常备知音故事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 “这套路,已经是没谁了吧!” 时间不长,故事已经进行到了中段,基本上已经推起了一波波的高‘潮’,甭管故事真假,这种简单而又常年有效,调动人情绪的手段,放在苗兴仁这个淳朴少年身上,自然一用一个准。 苗兴仁的鼻翼已经开始因为猛烈的呼吸而收张,瞳孔也猛然放大,眼角变得通红,双拳紧握,只觉得有一股怒意盘桓在胸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憋着实在难受。 红衣的女子雪姬···就当是雪姬吧! 雪姬从石屋里主动走出来,然后捡起地上莫名出现的手机。 一股无形且庞大的意念,扫过整个地穴,发现了依附在苗兴仁身上的白儒元神标记。 无形的波纹散开,白儒的元神标记就像是被汹涌海浪拍打的小船一般,瞬间就被粉碎,血魔窟上方的白儒,一声闷哼,倒退了几步,元神之躯明暗了几次,变得稍稍显得有些透明起来。 看到雪姬终于开始打量手中的手机,不解其声音由来,露出探究的表情。 楚河才松开控制室内,隐匿效果的控制键,顿时感觉一阵脱力。 如果不是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烈日小世界,关键时候加了一把力,说不准他还真没瞒住,被雪姬直接找了出来。 咔嚓! 虽然看不懂,但是雪姬却懂得最原始的道理,再精巧的机关,也经受不住暴力的拆卸。 楚河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就这么被雪姬捏碎。 那讲了一半的故事自然也就戛然而止。 这正如了楚河的意。 如果真的让故事到了最后,总是逃不过,恩仇消解,天理循环。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此时苗兴仁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这才是最妙不过的事情。 雪姬莲步上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苗兴仁的手背,轻启朱唇,慢声细语道:“公子可是为这故事动怒?” 手背上细腻的触感,就在耳边的曼妙声音,还有那即便是在梦中,也原本见不到的人儿,都稍稍转移了苗兴仁的注意力。 苗兴仁心头的怒火终于倾泻了出来:“隔壁王大爷,真的是太过分了!有朝一日,我必杀他!” 雪姬慢慢安抚道:“是啊!是啊!所以公子才要学好本领,日后再也不容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学本领!对了!我还要取剑!只要我拔出那柄宝剑,伯伯就会答应,收我为弟子。日后我苗兴仁行走江湖,要是碰到隔壁王大爷这样的人,一定拔剑给杀了。”苗兴仁转身,看向血池中的南明离火剑,心中涌起了许多热切。 看到苗兴仁脸上如此明显意欲分明的表情,雪姬不仅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微微皱了皱眉头,表情不是那么的仙了,虽然依旧很美,但是多少有些破坏氛围。 “公子!不着急!且先随我入屋,喝一杯热茶可好?”雪姬站在苗兴仁的背后,劝慰道。 苗兴仁却头也不回道:“我···我想要喝你的茶!雪姬小姐姐!等我!等我取了宝剑,便上来找你喝茶!” 说罢噗通一声,便跳入了血池之中,随着血池的翻腾,朝着那血池当中的宝剑游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被发现了 血浆如汞,不仅稠黏,并且沉重。 若非苗兴仁吃了九粒真阳丹,只怕是没力气游到南明离火剑的旁边。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当苗兴仁游到南明离火剑附近时,已经气喘吁吁。古怪的却是,他的身上依旧是干的,没有沾染哪怕一丝的血渍。 这等诡异之处,苗兴仁并未注意到,他的身体虽然成熟了,但是心智却还停留在七八岁的程度。虽然在现代社会,七八岁的小孩已经懂得很多,但那是因为他们接收的讯息多,受到的教育高。相对而言,古代七八岁的小孩,懂事的不少,但是真正能有多精明的,却不多。 苗兴仁已经算是佼佼者,却也毕竟还是个孩子。 看着近在眼前的南明离火剑,苗兴仁伸手便朝着剑柄抓去,用力想要将剑从血池中拔出来。 嗡! 剑音清鸣,下一刻,苗兴仁便感觉一股巨力朝着胸口猛然撞击过来。 口吐鲜血,整个人便从血池之中,飞腾而起,撞在一旁的岩壁上,骨头都不知道被撞断了几根。 这是因为他心有杂念,不仅恶意和怒意夹杂,并且还有贪欲之心作祟,即便是身上的阳气再足,也无法得到南明离火剑的认可。 看到苗兴仁被南明离火剑撞飞,秦大爷松了一口气。 而血池边的雪姬,则是露出恼恨之色,看到筋骨断裂,倒在地上吐血的苗兴仁,也不上去嘘寒问暖,而是扫视着整个地穴。 楚河急忙按下隐匿键,玩命的输入凤凰不死术修出的凤凰涅槃火,这玩意的本质是巫术,自然能够用来激活神舟。 秦大爷却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哼!还想躲!给我出来!”雪姬一声呵斥,伸手一抓。 一道血影穿破了空间的阻隔,竟然直接将楚河和秦大爷从神舟之中逼了出来。 秦大爷运气不好,被雪姬直接抓在了手中,捏住了头顶,封住了灵台,动弹不得。 而楚河则是及时发动法天象地,一掌拍碎了血影,整个人被打飞出去,跌落在血池的另一端。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南明离火剑的剑气引而不发,楚河看着被雪姬抓住的秦大爷,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抛下秦大爷就跑。 “你们用来隐匿的那件法宝很有意思,但是你们不该依附在这个小子身上。当他落入血池中的时候,你们也自然无法藏身。”雪姬阴冷的盯着楚河,倒也没有着急着第二次出手。或许对她而言,想要抓住楚河,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太过着急。 “徐来!长眉祖师交代的任务你忘记了吗?不用管我!快点走!只要能够彻底消灭血魔,我死不足惜。”被雪姬抓住的秦大爷,忽然开口冲着楚河喊道。 这就是考验默契的时候了。 短短不到一秒钟,楚河便明白了秦大爷的意图。 秦大爷落到了雪姬的手中,讲道理楚河是没有能力将他从雪姬手里救出来的。而且他还成为了雪姬手里的人质,反过来更加让楚河束手束脚。 这么拖延下去,他们两人都得玩完。 秦大爷的策略便是让楚河顶着徐来的名号,先逃走。假言长眉祖师留下了彻底消灭血魔的办法。 如此一来,为了得到答案,他这个留在雪姬手上的人质,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实力不敌,一瞬间就被雪姬捕获。但是秦大爷依旧用自己的智慧,意图创造对己方有利的条件。这种时候,盲目的怨恨,又或者不知所谓的慷慨就义,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好!王大爷!你···自己多保重。我会为你报仇的。”说罢毫不迟疑,再次遁入神舟之中,要穿梭虚空,顺着裂缝往封印外飞。 “想跑?问过我吗?”雪姬的声音变得尖锐,是一种难以辨别男女的中性嗓音。 “你就是王大爷!给吃我一拳!”原本倒地不起的苗兴仁,却不知为何,竟然翻身而起,一拳狠狠的朝着秦大爷捣来。 “滚开!”雪姬大怒,已经不顾其他,一拂衣袖,将苗兴仁扫开,落入血池之中。 就是苗兴仁一打岔的功夫,楚河已经驾驶着神舟,飞遁的迅猛。 眼看着就要逃出血魔窟。 血池忽然如漩涡般旋转起来,血池中浮沉的南明离火剑发出熊熊的烈火,灼烤着血池。 血池之下,有尖锐的厉吼声,不断的往上方传递。 整个血魔窟中折射的血红色光芒,全都跟随着血池的旋转,而迅速的盘旋起来。 楚河感觉神舟就像是驶入了泥潭中一般。 明明那一线天光,就近在眼前。偏偏神舟却已然无法再往前一步,被整个地穴中,无处不在的拉扯之力,重新吸回了血池所在的魔窟之中。 不等雪姬出手,楚河自己便跳出神舟,直接喊了一句:“别动手!我能取出南明离火剑!” 雪姬原本扬起的手爪,顿时停顿在了半空,然后冷冷的盯着楚河。 “你知道,即便你说谎骗我,也不过拖延片刻而已,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楚河道:“我是否说谎,且一试便知。” 雪姬闻言冷笑道:“哈哈!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你童子之身已破,元阳不再,并且修行的是以水行为根本的根本法,不仅如此,观言察色,一看就知道你为人卑鄙无耻,下流贱格。我看不出你哪一点,能配得上南明离火剑,可以将它拔起。” 楚河闻言心中恼怒,脸上却一片坦然道:“你前面说的都对,不过你质疑我的人品,这就说错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我真的不合适,那我想用不着你动手,南明离火剑会先将我烧死。” 雪姬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当然你如果以为,死在南明离火剑的剑下,会比死在我手中,更轻松一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对于罪恶,它绝不姑息,手段会比我更加的狠辣。” 楚河已经不再出声了,而是在雪姬的紧盯下,秦大爷的注视中,一步步踏过血池,站在了南明离火剑的剑前。 周身凤凰环绕,有火焰吞吐,凤唳长鸣,熊熊的气焰,炙烤的原本寒冷的地穴,也稍稍有些温度上升起来。 “原来如此,有这样的火系巫术傍身,确实有些本事,阳气充盈这一关,你算是过了。但是另一关,你怎么也过不去。”尽管是这样在说,但是不知不觉的雪姬对楚河多少抱有了几分期待。 第四百一十四章偷梁换柱 确实,楚河能够在体内藏着一柄青城派亦童真人仿制的南明离火剑,那是因为这柄南明离火剑,只有剑形,而无剑心。它不会像真正的南明离火剑那般,至刚至正。 而且楚河体内的那一柄南明离火剑,对于他收服眼下这一柄南明离火剑,并未有任何的好处。 楚河站在血池之上,心中明白,这血池方才是血魔的本体。那雪姬不过是血魔侥幸逃脱出去的一点血光所化,即便如此也远非他能够匹敌。 现在雪姬正死死的盯着他,但凡他有一丝异动,雪姬都会立刻出手,将他打死。 此刻楚河其实还蛮想实验一下,用体内的南明离火剑,刺入血池之中。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两柄南明离火剑,究竟会不会起到连锁反应,将血池彻底镇压。 但是下一刻,楚河却又按下了这一丝幻想。 或许两柄南明离火剑合在一处,确实可以让血池被压的更加彻底。但是那已经逃出血池的雪姬,却绝不能放过他,他必须想个办法,先解决掉雪姬才行。 手中先是掏出一面镜子来。 雪姬察觉到了这面镜子的不对劲,却还是隐忍着没有出手。她没有感觉到这镜子有任何的攻击能力。 宝鉴之中,分魂原本软趴趴的躺着,透过镜面折射,看到雪姬的时候,却突然眼睛都凸了出来。 正要说话,楚河便直接一张符拍在了镜面上,封住了分魂的嘴巴。 “亿万分神之术!”楚河运转神通,将自己的一切邪念、恶念、杂念,统统以这门神通,汇入宝鉴内的分魂身上。 分魂的气息渐渐的变得完整。 他就好像成为了楚河思想的垃圾场,所有属于楚河负面的那部分,都堆填在了他的身上。 咔嚓···咔嚓嚓! 承受了太多的力量,镜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纹,随时都会破碎。 而楚河的元婴,直接萎缩了一大圈,从元婴后期退到了元婴初期,元气大伤。 “好神通!以神通将灵魂中的负面部分,全部斩出。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思想无垢,至纯至真的境地。”雪姬见了大喜说道。 现在她已经对楚河信心满满。 相信楚河一定能够拔起南明离火剑。 楚河没有废话,现在的他其实已经完全变成了最阳光、积极、善良的一面,若不是心中还有执念,说不准连原本的计划都要放弃,甚至舍身成仁,不冒险放出血魔。 楚河双手握住南明离火剑的剑柄,南明离火剑开始大放光芒。 火光笼罩着楚河,却没有将他撞开。 一股浩瀚、光明、温暖、浑厚的剑气流淌在楚河的全身,与楚河之前接触到的另外一种南明离火剑气完全不同。 灵剑嗡鸣,检测了楚河的资质和心性,然后不再抵抗楚河的掌控,顺着楚河的双手缓缓的从血池之中拔起。 就在南明离火剑的剑锋脱离血海的那一刻,血光冲宵,整个天空都变作赤红一片。 青城、峨眉、昆仑、武当、华山、五台、崆峒···这天下的正道大派的几乎所有正道高人,都纷纷变色,无不敲响了门派中的警钟,而且都是最高警报。 雪姬脸上的笑容变得嚣张且猖獗起来,下一刻却见楚河猛然一个转身,手持拘天弩,一击爆射而来。 夺仙箭直接穿过了此时惊喜之下,忘了防备的雪姬之胸膛,夺仙箭短距离爆发,直接将她的半个身体都炸碎。 “好厉害的弩箭!可惜你没有早点用,早一点用,如果侥幸伤了我,说不准还有与我拼命的资本。现在···我已经彻底的苏醒,伤了我区区一道分神,又有何用?”恐怖的声音从雪姬和血池之中,同时释放出来,冲击着楚河。 血池中的血水翻腾,方才微微摆脱束缚,便先猛力一冲,将楚河手中的南明离火剑击飞。 虽然先杀楚河,也是个选择,但是或许是对南明离火剑太过忌惮,血魔不愿有任何的差池,故而还是选择先击飞南明离火剑。 等到南明离火剑再飞回来的时候,他早已彻底脱离封印,重获自由。 雪姬甩开原本擒在手中的秦大爷,拖着半残的身体跳入血池之中,重新归于血魔的本体,下一刻一张巨大的人脸在血池中显露出来,看着楚河说道:“为了感谢你将我释放,那我便特别允许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为我的归来,献上你微弱的一份力量吧!” 说着血浪翻腾,就要彻底的裹住楚河。 轰! 火光暴涨,剑气蒸腾,楚河的手中,却又出现了一把几乎与飞走的南明离火剑,一模一样的灵剑。 灵剑之上,南明离火爆裂而出,顺着楚河的双手,猛然往下一刺。 扎破了血浪,刺入了血池的腹地中心。 “废话···真多!”随着南明离火剑的按下,血池渐渐的恢复平静,那巨大的人脸在惊愕、愤怒之中淡化消失,楚河此时方才抹了一把冷汗,千钧一发的时机,当真不好掌握,他差点就玩砸了。还好他所料不错,这整个地穴本身,纵横交错宛如迷宫,其实也是一个阵法。是封印血魔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南明离火剑,就是这个大阵的阵眼中心。 当南明离火剑离开血池,血魔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才能彻底的挣脱束缚。 所以血魔才急于将原本的南明离火剑击飞,为的就是避免事情再有反复。 只可惜,他没有料到,楚河还有一柄南明离火剑。 随着新的南明离火剑彻底压下,血池完全恢复了平静,就连一点声音,一道浪花也都没有了。 遮天蔽日的红光,也在天空消散,仿佛只是一场震动天下的海市蜃楼。但是所有的正道高人,却都心惊肉跳,纷纷划出剑光,朝着血魔窟的方向赶来。 血魔窟外的白儒焦急的堵在裂缝口,却并未看到血魔飞出,心中着实打鼓,不知下面起了什么变故。 有心想要下去探查一番,但是漫天红光已现,正道高人马上就会齐聚,他若是还留在这里,并且九峰聚雷大阵还呈现这种状态,他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原本若是血魔真的脱困而出,他的身份暴露了也就暴露了,有血魔为靠山,他心里稳的很。 但是现在,他唯有迅速的将九峰之上的全部阵眼法宝击碎,彻底破坏了九峰聚雷大阵,然后以元神之身,划破空间,返回肉身,然后再以肉身驾驭剑光,假模假样的跟着赶过来,方才不会惹人怀疑。 与此同时,地穴之中,楚河顺手接过飞回来的真·南明离火剑。将其丢入小世界中。 手持宝鉴,那原本不堪重负的宝鉴,受楚河最后一击,彻底破碎开来。 灵魂补全,修为又再度上涨,楚河取出神舟拉着秦大爷,亡命飞遁。 他不知道亦童真人炼制的那柄南明离火剑能够撑多久,也不知道血魔会不会脱困而出,更不知道会有多少正道高人赶来,他现在就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四百一十五章剑起万毒破蛊阵(3拉丁第八章加更) “用一把勉强能用的高仿品,换了不能用的正品,这就是你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你差点没卖掉你大爷我?”秦大爷拍着玉石控制台,吐着唾沫星子对楚河大呼小叫道。 楚河一本满足道:“假的终归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别说你不知道,真正的南明离火剑,会比仿品强多少。” “我暂时用不了,不代表我永远也用不了,我现在已经有思路了。等过几天,你就知道,真正的南明离火剑,究竟有多凶残。” “何况,我这个计划虽然冒了点风险,但是执行的还是很完美的。现在天下正邪,都已经被血魔吸引,白儒要是还想暗中搞点什么幺蛾子,就要小心行事了。这样我也从他和他的党羽压力中解放出来。” “如此一箭双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话是这么说,秦大爷脸上的怒意还是半点不见消除,反而又多了几缕担忧道:“可是你想过没有,青城仿制的南明离火剑,只有至烈之火,而无纯正之意。是压不住血魔太久的。要不了多久,血魔就会降服你那把假的南明离火剑,脱困而出。到时候···!” 话不用说尽,意思表达到了就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血魔要脱困。都是迟早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峨眉不是要执掌正道牛耳么?那血魔出世了,他们难道不该表示表示?”楚河说道。 只要不是被堵在血魔窟那种地方,凭借着神舟来无影无踪,并且速度奇快的能力,即便是血魔也很难留住他。 秦大爷闻言,摇摇头道:“你小子,修的基本都是正道中的正道法门,行事却比最狂妄的魔头,还要来的肆无忌惮。” 楚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啊!以前有个姓古的,一心想要当大侠,然后被唤作圣母婊骂了两年,后来即便是跳进墨水里努力想要染黑,都掰不回来。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这也是吸取教训啊!” 秦大爷怪眼一翻,冷淡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你大爷我跟定你了,血魔出世的话,你需当要保住你大爷我的安全。” 楚河胸膛拍的哐哐响,大包大揽道:“放心吧您!现在我就要趁机去做一件大事,大事一成,我在正道中的地位便直线上升。即便是血魔出来了,也绝不会被当成炮灰,安排上前线的。” 说罢楚河调整好方向,驾驶着神舟,飞向万毒峰。 以神舟的速度,几乎只能有秒速来形容。 大约不到五秒之后,神舟便带着楚河和秦大爷赶到了万毒峰。 此刻的万毒峰山脚下,还有不少正道中人驻扎。 虽然不少正道高人已经赶往了血魔窟,但是那都是元神境的强者,元婴、金丹甚至是一些筑基修士,却在少数留守的长老带领下,还在万毒峰下叫阵,仿佛与以往没有区别。 而蛊神宗的妖人,也一如既往的龟缩在万蛊大阵之中,无论外面的人叫嚷的有多凶,他们就是听不见,不闻不问。 无数蛊虫盘旋的万毒峰,仿佛时刻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天光在这里都受到了阻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种僵持会继续下去,仿佛天长地久之时。一道汹涌的赤红色火光,从万毒峰中盘旋升起。 火光如柱,朝着四方蔓延。 所有的蛊虫,都在这火光之中被噼里啪啦的燃烧成灰烬,再也无法发挥它们的歹毒能力。 隐藏在这座大阵中的阴气、煞气、邪气、毒气也都一样,在那火光的席卷之下,就像烈日下的冰雪,迅速的消融开来。 当万毒峰上的万蛊大阵被清理出一条通道,众人这才看见,一个一身青城弟子青衣打扮的青年,正挥舞着手掌,每一掌拍出,都是一道火红夺目的剑光。 剑光所过,万邪皆融,万毒皆消。 “我认得他,他是青城的楚修缘楚独幽,都说他得到了青城祖师炼制的南明离火剑。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他用南明离火剑破开了大阵!蛊神宗已经近在眼前,诸位同道且随楚道兄冲上去,杀入蛊神宗,为死在大阵之中的师兄师弟们报仇。”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喊。 豁然间,人人都爆发出强大的动力,一拥而上,紧跟着楚河的步伐,朝着山顶扑去。 楚河此刻看着动作潇洒非凡,一道道火红的剑光,从他的掌心、指尖爆射出去,每一击都能清空一大片区域,其实精神却时刻紧张着。 这些剑光并非他主动激发,而是将小世界开出一个小口子,被封闭在小世界内的南明离火剑,感应到了外面浓郁的邪魔之气,这才激发剑光,被他顺势引导出来。 他不仅要避免小世界被南明离火剑破坏,还要警惕它从张开的小口内飞出,着实要花费不少的心力。 不过正版的南明离火剑就是不一样,那灼热的南明离火剑气之中,还夹杂着至纯至正,无法玷污的纯净之意,一些原本并不污秽,却蕴含着邪意的歹毒气息,还是会被剑光一扫而空。 楚河感觉,若是他拿着高仿的那柄剑上万毒峰,说不定会吃大亏。毕竟高仿的只是外在,这万蛊大阵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大多数受南明离火克制,却总有那么几样却与众不同。 以楚河为箭头,众多正道修士为重心,一路推进,很快就上到了万毒峰顶,蛊神宗的驻地。 此时蛊神宗的妖人们,都慌了神。 依仗这万蛊大阵,他们倒是安稳了不少时日,渐渐放松了警惕,当正道修士杀上来的时候,他们中还有不少人,先前还在饮酒作乐。 大殿之中,那些受尽凌辱的少女,都还赤果着身体堆在一旁,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还没有被收敛起来。 一些老人和小孩,就被绑在大殿外的柱子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蛊虫在他们活生生的躯体内爬来爬去,不断啃食着他们的血肉和内脏,进食以及繁殖。 这种状态下的蛊虫,是无法驱使和动用的。 看到这些残忍、恶心的场景,诸多正道修士,焉能不火冒三丈,纷纷挥剑杀向那些没多少防备的蛊神宗妖人,很快就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就在一片形势大好之下,蛊神宗的后山一座古老的祠堂忽然破开,一只如小山峰般巨大的蛊虫,从破开的废墟里爬了出来,朝着众多正道弟子扑来。 所过之处腥风一片,正道弟子纷纷栽倒。 这蛊虫,看着古怪,似乎是五毒所合炼,却又是个五不像,长着青蛇头,蜈蚣腿,蛤蟆身,口中吐出剧毒的蛛丝,蛛丝如同利剑,顺着蛇头一摆,便能横扫一片锋利无比,所过之处,无论是蛊神宗的妖人,还是正道弟子,身体、法器纷纷被斩断,留下满地的残肢断骸。 8) 第四百一十六章元神偷渡三途川 “这就是蛊神宗圈养的五毒神蛊,五毒俱全,平日里在祠堂中享受香火,如今山门打破,便不得不出了!大家都小心点,不要靠近它,隔远了用飞剑攻击。”侯庭风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大量的剑光,如洪流一般,向着那五毒神蛊汇聚。 剑光的刺痛让五毒神蛊更加的凶性大发,狂吐毒雾,使得死伤成片。 几个元神境的正道高人,已经强拉着蛊神宗的宗主闻人夷去了天外,即便没有上罪仙台,也断然不敢就这般在凡间大打出手。 战场上一片如火如荼,已经成功刷了一波存在感的楚河,却在急流勇退。借着这个机会,偷入了蛊神宗的宝库,取了不少好东西。 覆灭蛊神宗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山头都被削平了一大截。 最后自然以蛊神宗彻底覆灭而告终,除了极少数蛊神宗的弟子依旧在逃,蛊神宗的宗主闻人夷肉身被打破,元神受了重创,不知所终之外,蛊神宗基本上已经算是一段过去的历史了。 那个曾经和很多正道弟子有染,操控美人蛊的矮个子妖人千面,也在万毒峰上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原形,被一些愤(e)怒(xin)不已的正道修士,直接乱剑切成了肉末,元婴更是被数十道阳雷炸的灰飞烟灭,半点残渣也没留下来。 万毒峰事了,楚河先返回了青城山。 现在的青城山内空荡荡的,大多数弟子还和三派百脉弟子合在一处,清剿蛊神宗妖人,而元神境的高人基本上都去了血魔窟所在之处。 此刻那里几乎已经齐聚了所有的正道高手,正在联手加紧布置大阵,加强封印效果,万万不能让血魔脱困而出。 丈人峰上,就在草剑庐外,楚河用手捧着一个大砂锅,手心吐火,正用小火焖着猪蹄子,风行道人端着酒坛,眼神不断的冲着楚河处瞟着。凌小钰和小师妹余英茵,一人拿着一把小扇子,在一旁卖力的给楚河扇风,好像这样就能加快焖猪蹄的速度似的。 “三师兄!还要等多久才能好?”余英茵吞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楚河闻了闻香味,然后说道:“再等等吧!最少还有半个时辰。我虽然用凤凰涅槃火熬煮这百毒黑香猪的蹄子,节省了不少功夫,但是这种猪是自幼吃蛊神宗的蛊虫尸体长大,体内百毒夹杂,非要熬煮透了,它的毒性才会消解,反而化作药力。” “还有时间,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借机问一下大师兄。”楚河接着又扭头对风行道人说道。 风行道人依旧不断的瞟着焖猪蹄,吸了吸鼻子道:“师弟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师兄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隐瞒。” 楚河说道:“我看书上说,婴儿得成,需以三途水洗,消去轮回,生死自理。不知是何意?” 楚河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巅峰,再往前迈一步,就是元神境界。 只是这一步,却宛如天堑,他始终跨不出去。仿佛元婴就已经是尽头,前途无路。 听了楚河的问题,风行道人道:“看来你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了!那师兄我便给你讲上一讲。” “想来师弟你也知道,自元婴往下,其实都是铸造根基。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而再往上,修持元神,便是一个明悟自我的过程,所谓‘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再浅显一点来说,就是打破迷障,从灵魂出发,回溯过去,踏足三途,重新认知自我。也可以称之为,明悟前世,通晓过往。” 楚河听了之后,结合书中所记载的一些只言片语,便已然有了一个粗略的概念。 “也就是说,元神境就是一个不断寻找前世之我的过程,将一世一世叠加起来,便能达到强化灵魂,从而使得元婴进化成元神。我说的对吗?” 风行道人道:“说的不错!所以元婴与元神的这条界限,也被称之为‘盗取三途川’,一旦绕回了三途川,轮回在自身而破,那么命数也就在地府的名册中隐藏,从此生死自理,即便是轮回转世,也需当有人护持,或者自行偷渡,不会再有地府为之安排,代理。” “当然了!人的前世是个未知,有强有弱。如果没有做好准备,便千万不可贸然的去盗取三途川,否则的话,就会发生灵魂异变,前世觉醒取代今生这种事。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血魔郑隐。” “如你大师兄我,心有魔障,心神便存在极大的隐患,很容易被前世迷障遮住眼,故而尽管已经元婴多年,却始终无法卖出通往元神的那一步。” “三师弟你虽然精进极快,但是心神打磨,却还需多费些功夫,不着急突破。除非你能找到一些于心神有益,即便是在面对前世迷障时,也能护住你本心不失的法宝、灵物,否则的话,不要轻易尝试。” 风行道人这么一说,反而让楚河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他有翠竹傍身,盗取三途川想来应该安全许多。 “对了师兄!那倘若有人没有前世,那该怎么办?”楚河忽然好奇问道。 风行道人闻言一愣,紧接着便玩笑似的回答道:“那就只能学孙猴子,打入地府,强取轮回,自灭生死了。以前世强大今生,其实只是一个附加。元婴过度到元神,更需要的是一种摆脱束缚的自由自在。若无此等自由,何以在一日之间,遨游万里,俯仰天地?” “要知道元神离体,就等于精气神全部在肉身消散,要是不隐匿了自身命数,不盗了三途川水,那阎王便会按照冥书所自发显示,在地府勾了你的生死,肉身一毁,修行则要遭。而元神若无肉身,便只能修散仙,侥幸找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附身,日后成就也极其有限,很难成仙了道。” “铁拐李那种例子,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传说中铁拐李本来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在一个山洞中修行道术,并且已经达到了很高造诣,只是他的一身修行,皆是受点化而来,一些具体的修行忌讳,却不是很懂。 自持元婴有成,便飞出元婴,云游四方,留下精气神皆消的肉身,让弟子守候。 不料,过了几天后,他的徒弟家里发生了大事,需要他赶紧回家,于是他只好把铁拐李的尸体烧掉回家。 不久李铁拐的元婴回来,却找不到自己的尸体,非常惊慌,最后好不容易在树林里找到一具因饥饿而死的尸体,就只有借助他复活了,就这样变成了后来那幅摸样。 好好的一个修行界高富帅,变成了老丑穷,何其凄惨。 第四百一十七章通幽塔 当然了,深处后世,讯息大爆炸的时代,关于铁拐李的来历说法,就更多了。 八仙皆乃老君门徒,暗合八卦五行之像,别代表着男、女、老、少、富、贵、贫、贱,铁拐李换躯易壳,实则是为了匹配这种设定。 具体究竟如何,此刻也用不着深究。 说话之间,砂锅中的焖猪蹄却是已经熟透了,锅盖揭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朝着周围滚动,深红色的肉胶,散发着宝光。当之无愧的发光料理。 楚河的厨艺只能说是一般,颇有浪费食材的嫌疑。但是奈何材料太好,众人甩开膀子吃,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 其中修为最浅的凌小钰,不过是咬了小半块,便承受不住药力,不得不放下猪蹄,在一旁打坐消化。 楚河和风行道人是最肆无忌惮的,他们的修为都到了元婴后期巅峰,不迈出那一步,他们无论吃多少的天材地宝,补多少的灵丹妙药,也不过是增加一些真元而已,无法达到质的变化。 吃饱喝足后,风行道人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楚河奉上的好酒,眯了眯眼睛,神情反而淡然了下来,全没有方才那幅馋虫附体的摸样。 “师弟若是有心,就去一趟赤城通幽塔吧!那是我青城祖师曾经立下的宝塔,有通幽入玄,勾连地府冥途之力。而塔中更是记载了许多通幽之法,利于发掘前世,沟通他我。” “通幽之法各有不同,师弟且记住,越接近真我,越难以辨别,容易沉迷。故而且量力而行,不可贪功冒进。”风行道人郑重的对楚河说道。 风行道人的意思楚河明白。 人有前世,而且往往不止一世,而越是久远的前尘往事,越是难以沟通。 但是相对来说,更加久远的前尘往事,也更加容易堪破,虽然成功后获得的反馈加持,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外,通常都不强。但是却较为安全。 而越是靠近,比如上一世或者上上世的前尘之事,却仿佛就在昨日,未曾经过多次轮回消磨,很容易就让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不是灵魂迷惘元婴消散,就是被前尘取代,前世觉醒,从而性情大变,仿佛化作另外之人一般。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看运气。 假如前世之中,某一世尤为强大,那么一旦通幽,沟通前世,那么十之八九就会被那世之我取代,今生之记忆、灵魂彻底化作养料,只是某个存在漫长生命里,极为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就像吴斐,他还远远没有到通幽升华元婴的程度,却已经被曾经的仙童同化了很大一部分,甚至继承了对方的感情。等到通幽,几乎可以肯定,一定会化作那位仙童,而属于吴斐的部分,就会被彻底吸收。 这就好像一个原本失忆的人,在养成了全新的性格不久后,就找回了记忆,重新塑造的人格,被以往更加漫长的人格经历直接冲垮或者融合一样。 风行道人的提醒是老成之言,楚河自然听在了心里。 事关灵魂,楚河不敢马虎,即使有翠竹傍身,楚河其实心中也并不十足踏实。 鬼知道他会不会哪一世就是鬼谷子的弟子,鬼谷子做的一切,其实都是看在他是弟子转世的份上。那翠竹要保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世的灵魂记忆···。 虽然这个想法十分狗血,甚至有点被迫害妄想症的嫌疑,却依旧也是一种可能,不得不防。 “所以,还是要打劫峨眉派么?”楚河脸上挂起了无辜的笑容。 要说玩转世,峨眉派的手段,那可是天下闻名。 类似什么童子身被破,稍稍有点不合纯阳之气,那就转世。不小心中了魔头的暗算,被一丝邪气入体,治疗起来比较麻烦,那就转世。甚至年龄大了,突破难度变大,也要转世。 反正就是一言不合就转世,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就说眼下峨眉的所谓风云九子,只怕很有几人,都是过往峨眉的先辈强者转世而来。 只是如今未曾通幽沟通前世,故而还没有觉醒罢了。 通过这些迹象,其实只要不傻,都不难猜出,峨眉派一定有某种能准确定位前世的法子。 “所以,现在我反而要更加期盼,血魔能够脱困而出,然后打上峨眉么?”楚河揉了揉眉心古怪的想着。体内没了南明离火剑,自然也就没有了南明离火剑气干扰,楚河的眉毛和头发,都已经重新长了出来,再度风流倜傥,潇洒非凡。 上峨眉盗法,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楚河便先入了赤城通幽塔。 青城一门中,任何的资源,只要楚河有正当的理由,都可以调度,没有任何的节制。故而他想要入通幽塔,也无人阻拦,只是消息却也上报了上去,由驻守在通幽塔的长老,暗中关注着楚河,避免他出了差池。 “等等!才想到一个问题,我本质上是后世之人,倘若我沟通到了我的前世,却在这方世界的理论上,还未诞生,这是否算是一个时空上的驳论?我的前世,却生在我之后···。”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却又被楚河自信掐灭,自嘲一笑。 这只是一种很无聊的想法,首先完整宇宙,由无数种可能构成。楚河现在所处的副本世界,或许与后世记录中的某些历史时期相关类似,但是却并非真正处于一条时间线上,不存在因果关系。这是楚河早已多次证实过的,无需多言。 其次轮回本身就是一件无序的事情,它并不按照时间的节奏而行。 比如此时某人死了,转世投胎,他有可能转世到之后的数年之后,成为全新的一个人,重新回到凡间。也有可能转世到在原本的时间线之前的某一个时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古人。 简单而言,就是轮回并不屈从于时间,不以时间的变化,调整自己的节奏。 它们相互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所以理论上,楚河的前世,有可能在更早以前,也有可能在更久以后。 通幽塔内无有明火,只有夜明珠挂在灯台子上,闪烁发光,让整座古铜打造的塔,显得有些古朴、阴森。 塔有十八重,由上往下,深入地底。 每下一层,就仿佛下了一层地狱一般,深寒死寂之气便更甚。 故而一般弟子,都根据资质、真元强弱做出了一些硬性规定,下到多少层为止。当然这规定对楚河依旧无用。 第四百一十八章万一前世是妹子怎么办 楚河没有心高气傲的直接兴冲冲往最下一层跑,而是顺着古铜打造的墙壁,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去,遇到感兴趣的地方,甚至会停留片刻。 每一面墙壁上,通常只会有一门通幽法诀,因为是第一层的关系,墙壁上刻录的法诀,多数只能觉醒一次前世之我,并且概率随机,并无任何指向,无法剔除一些不利因素和无用因素。 也就是说,修行了第一层的通幽之法,最终的结果就是赌人品。 要是苏醒的前世,是一个只知道闭关打坐,埋头苦修最后老死山中的修士,那就等于中了大奖。若是不小心觉醒的前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无论是三观还是理念都和如今之我不同,那乐子可就打了,顿时就会心魔丛生,说不准就道毁人亡。 当然除了这两种极端情况,还有各种各样让人哭笑不得的状况。 比如今生身为男儿,觉醒的前世却是个软萌妹子,那感觉不要太酸爽。 每一面墙上虽然只有一门通幽法诀,但是空余的部分,却留有许多先辈的心得,这些心得的主人,大多数没有熬过这一关,不是被迫入轮回转世,便是烟消云散。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能够跨越这道坎,让元婴沾染三途川之水,摆脱束缚,自由自在,拥有晋级元神的资本。 楚河现在就站在一篇心得的面前,面色古怪。 这位不具名的前辈,按照他留字所言,一生风流倜傥,曾与三百多位不同风格的美女有染。谁曾想,觉醒前世,前世却是一个被迫卖入青楼的烟花女子,经历了最初被强迫,后来认命,最后甚至主动揽客的一系列过程。个中的屈辱、不甘、麻木且不提。 两种经历和人格的极端碰撞,导致这位前辈直接元婴破碎,灵魂受损,不得不转世而去。临死前,便将自己的经历,以不具名的方式留了下来,用以提醒后来者,颇有警告后人,因果循环,天理昭昭的意思在里面。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今生的因,来世的果。因果循环,苦海无边···呵呵!我怎么觉得,这位前辈觉醒的前世不是一位青楼女子,而是一个佛门的和尚呢?”楚河看着墙壁冷笑。 躲在神舟之中,和楚河一样,看着同样内容的秦大爷,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忽然莫名的有些心虚。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他会不会有一个前世,就是这样的身份? 再想想自己祸害的姑娘数量,秦大爷觉得···最少也该是个老鸨。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河终于看完了第一层。 下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比第一层要窄小了一些,也更加阴寒,缠绵的死气,似乎想要吞噬楚河的生机,不过楚河实力太强,又有凤凰涅槃火护身,这些死气还隔着楚河老远,便已经被凤凰涅槃火烧化。 和第一层相比,第二层的墙壁上,记录的通幽之术便稍微上档次了一些,至少已经有了模糊的侧重。 能够根据阴阳之气的变化,粗略的选择男女。 这样就避免了觉醒前世,却不小心觉醒了一个妹子的尴尬事件。 这让楚河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世上存在一种超越凡俗的生命体,唤作‘女装大佬’,但是楚河自认为自己的心境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 能够避免这种尴尬,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下到第三层时,发现的法诀和第二层差不多,只是更加精细了一些,整体变化不大。 直到第五层,通幽法诀才出现了变化。 这里记录的通幽法诀已经不多,而基本上都能稍稍选择前世的身份侧重。 辅佐以一些特殊的材料,在施展通幽法诀之时,这些材料化作的气息,就会引导修行者,找到正确所需要的前世,准确率虽然不高,但是却比随机要强的多。 到了第八层,法诀中记载需要的材料更高级了一些,而通幽诀赋予的选择性,也自然更强。 也就在第八层,楚河看到了一位修炼者。 他以黑色透明的钟形法宝扣住自身,整个人身上生死二气夹杂,半截身体已经枯朽,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孱弱到了极点,偏偏脸上却露出温和、安详的笑容。 忽然的,却又十分自然的,一道身影浮现,出现在了楚河的身边:“不要过去打搅他!他已经枯坐了六日,这是第七日,也是最后一日。倘若他无法战胜前世,从虚幻的前世中苏醒真我,找到自在。那么他就会永远无法醒来。有时候,过于正确的选择,未必是最有利的。” 出现在楚河身边的这道身影,正是通幽一脉的潜修长老翮溟子,说起来甚至可以算是和谷道人同辈的人物。久久不出世,甚至许多人都已经淡忘了他的存在。 楚河曾经在藏书楼内看到过他的画像,这才能认出他来。 “还请祖师解惑!”楚河自然知道,翮溟子出现,一定是要指点自己,便谦虚请教道。 翮溟子面无表情道:“你是否发现,越是往下走,留在墙壁上的心得也就越少?” 楚河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正在疑惑。 虽然也有法诀递减,进入的人数变少,等等客观原因。但是以比例而言,确实越来越少了。 到了第八层,楚河甚至只找到了两篇留言心得,并且还都是成功者留下的。 “那是因为,选择了与自身不适应的前世,虽然导致心魔丛生,难以维持本心,却还是能从虚幻中清醒过来。但若是选择的前世太对,就会导致,身在虚幻,却一无所觉,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精气神彻底枯竭而亡,魂飞魄散。” “门中有上好的通幽法诀,为何不网开一面,让所有弟子都能共享?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弟子,都心性不足,他们承受不起那么大的福运。给予他们所不能承受的,最终只能害了他们。” 说罢翮溟子目光幽深,仿佛连通着虚无一般,就这么看着楚河:“所以,你虽然能一直走到尽头,但是就在这里停下吧!通幽寻前尘,或解心结,或造新篇,或大开杀戒,直接粉碎寰宇。其实归根结底,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目的达到了,下到第几层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四百一十九章唤魂经的启迪 楚河看着翮溟子,从对方的表情之中,他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就仿佛多年的寂静苦修,已经将他化作了一块风雨不动的石头。 “我能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吗?”楚河对翮溟子问道。 翮溟子道:“你很好奇!我并不会阻止你自己下去看。当然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再往下三层,记录的只有一篇经文,而且都只是残篇,只是各有侧重不同而已。” “残篇?”楚河一愣。 他原以为,通幽塔一共十八层,眼下才到第八层,再往下该有更好的法诀才是,只有到了最底层,才会出现传说中主角必备的神功残篇。 “说是残篇也不对,那本是一部完整的《唤魂经》,乃是昔日青城初代祖师所得。但是就连历代祖师,也并不清楚,这部《唤魂经》究竟是从何处开始,又从何处结束。故而按照不同的理解,拆分成了三个部分,各有其效用。”翮溟子说道。 “三个部分有什么区别?”对于翮溟子的说法,楚河并不难理解。就像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搞清楚手中那点《西王经》经文的正确排列方式,仿佛有很多种可能,怎么排都是对的,却又都是错的。 翮溟子闻言便道:“第九层记载的唤魂经,能呼唤过去之我,可能会引出一些古老的,甚至已经本该彻底寂灭沉睡的记忆。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什么效果都没有。人非凭空而来,我们的灵魂中,充满了无数的秘密,甚至关乎整个天地宇宙。但是世界也并非一成不变,人的过去,也不可能无止境的挖掘。” 楚河点点头,翮溟子说的玄乎,意思无外乎就是,有的人来历古老,灵魂的源头可以上溯到人类的起源时代,使用了过去唤魂经,就有可能获得一些来自远古的启迪。但是同样,也并非人人都有这个资质,要是没有这个资质,修炼过去唤魂经,必定一无所获。 “若仅止于此,其实也无伤大雅,但凡弟子皆可尝试。只是唤魂经来历莫名,有大凶险。若是呼唤不到过去之我,便会招惹来一些莫名的恐怖,要强行穿透时空,夺取肉身,借壳苏醒。” 这方面的限制,倒也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那第十层呢?”楚河询问道。 翮溟子道:“第十层的唤魂经,记录的是呼唤未来之我,未来的我在真我之后。这是时间和轮回造成的偏差,也是我等修士的大机缘、大造化。” 听闻这一点,楚河心中明了起来。 这就像参与副本的修士,大多数分明修为不高,为何还能在副本中屡屡获得优势、好处?其中楚河就多次凭借于此,为自己牟利。 就是因为,先知先觉。 而未来唤魂经,表面上呼唤的是未来之我,其实则是穿过了时间的防线,寻找到在轮回之中,某一个投生在未来某个时间点的我之记忆。 如果成功偷渡三途川,不仅可以修为再往前进一步,更能获悉未来种种,为如今修行创造便利。 “过去、未来!那最后一篇,不会是现在唤魂经吧!”楚河笑着说道。 当然他本心是不相信的,一个世界又怎么会出现两个真我?这太无稽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岂料翮溟子却好似专程想要打脸楚河一般,直接点头说道:“不错!第三篇正是现在唤魂经。呼唤的正是世上的另一个我,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同时存在的人,通过角逐、厮杀、融合出本我。成之,有大造化、大机缘···大恐怖。” “这···世上真的会同时存在两个一样的人吗?这难道不是轮回的漏洞?”楚河不可思议道。 听了楚河的问题,翮溟子也很疑惑:“这确实好像不可能,但是却是有成功先例的。” 说罢翮溟子目光奇异,带着一种莫名的色彩,死死的盯着楚河道:“而且这个成功者,想来你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你正是继承了他的衣钵。” 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微变:“谷道人?” 翮溟子道:“不错!正是谷道人!他当年剑斩龙宫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悲愤无比。但是我见过他,他的表情很古怪,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期待,甚至带着一种轻松。” “他说,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和鳜儿在一起了。在另一个世界,是另一个自己。” “曾经我以为他说的是藏龙剑宫。不过后来,我却又推翻了。我曾经偷偷去过地府,没有找到他的痕迹。而就在不久前,我也去过藏龙剑宫。那元神化作的剑光萤火,确实不凡,凝聚着他的毕生之力,但是那最核心的一点灵魂本源,却不见了。” 轰···! 一声嗡鸣,在楚河的脑中不断的炸响。 看着楚河已经无法在保持镇定的脸色,翮溟子忽然出声询问道:“你是否知道什么?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而同时也存在另一个真我?” 楚河心中震撼,却不摇头也不点头,着实不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这唤魂经究竟什么来头,沟通过去、未来之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跨越世界和可能的阻隔,与另一个世界的我相联系,互相促进···。”楚河心中想着。 不错翮溟子说,两个我相互角逐、厮杀、融合或许没错。但那一定是最后的最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在此之前,两个真我之间,必然是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 “或许是我的原因,才导致了另一个世界的谷道人占据了上风,通过情感的胜利,夺得了双我之争的胜利。”楚河开始漫无边际的联想,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就是这么觉得,且认定。 “占据无数可能,穿梭任何时空,这是大罗金仙的能力。某种意义上,现代的修真者们,能够进入副本,穿梭于各个神话故事中,或许最少背后也是一个甚至数个大罗金仙在布局。楚河能够确定的,便有吕洞宾还有鬼谷子。因为他在副本里见过他们,并且和他们产生了瓜葛。” “或者还应该加上申公豹背后的那一位,他能屡次抽中帝辛,从而与申公豹结识,各种偶然之中,似乎也夹杂着必然。” “这么说来,通过唤魂经,提前沟通另一个真我,战胜另一个真我之后,或许就等于提前掌握一丝丝大罗金仙的威能。翮溟子说的大造化、大机缘、大恐怖,或许就是这一点。” 楚河的脑子里各种念头纷杂,以唤魂经的解说为诱发点,将他脑子里各种曾经凌乱的念头、线索,纷纷的勾连起来,逐渐组合成了一部分完整的脉络。 第四百二十章简单尝试(上) 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貌似靠谱的猜测,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饭也还是要一口口的吃。现实而言,他还需要想方设法先突破到元婴再说。 在副本世界,也要先尝试着沟通一个前世之我,盗取三途川,成功脱离轮回,能自由翱翔元婴,将元婴进化成元神。 大罗金仙什么的,还太遥远。 沟通另一个世界的现在真我,楚河觉得这也不是元婴该干的事,这好像并不涉及轮回,而是步入了更高的领域,什么时候成了元神,再去尝试不迟。 面对翮溟子的疑问,楚河还是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独自头脑风暴一阵之后,转移话题,自顾自的发问道:“九、十、十一层是唤魂经,那还有七层是什么?” 以楚河的想象力,很难再猜想出,还有什么通幽法诀,会比唤魂经更加强悍。 当然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没有。而是说,以青城派的底蕴,这就该到了极限了。 果然翮溟子的回答,令楚河感觉耳目一新。 “总是要留点事情,给后来者去做。门人弟子,若是总想着吃老本,受先辈荫庇,那还能有什么出息?从十二层到最后,都是空置的,只是更加接近地府。到了第十八层,有一扇门,可以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 “如果有一天,有门人弟子发现找到或者自行创造出了比唤魂经更强的通幽法诀,那么我想着空置的几层,能够用上。” 楚河闻言顿时笑道:“也就是说,真正有实际效用的通幽法诀,也就到第八层为止了。再往下,又是赌运气和人品。” “不错!”翮溟子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要不要先提前感受一下沟通前世,陷入前世迷障是什么感觉?”翮溟子忽然又开口问道。 楚河一愣:“这···也能尝试?” 翮溟子挥手拿出一把灰色的短刀,刀锋朦胧如雾,显得不真实仿佛虚幻,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个被封印的元婴,从这元婴的气息来看,应该是一个魔修元婴。 “这是裂魂刀,可从你元婴上斩下一小块来,融入这个魔修元婴之中,借用他的灵魂躯壳,去探寻属于他的前世。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与你无关,你只是提前感受一下,这个过程。怎么样?要不要尝试?”翮溟子诱惑性十足的对楚河说道。 听着翮溟子说话的口气,楚河又有些弄不清楚他的目的了。 就在数息之前,楚河还以为他是要从自己嘴里打听到什么口风,证实存在其他世界这个观点。 这个理论或许在后世现代,莫说是修士,即使是普通人,也有许多人相信。但是放在眼下这个时代,即便是对元神修士而言,也是秘闻,等闲不可得知。 但是一转眼,却又化作了好师长、好前辈,送温暖、送关怀,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虽然不知道翮溟子打着什么主意,但是楚河却又不想拒绝。 他确实对如何通幽,沟通前世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用不着麻烦您!我自己就行!”想着楚河便以亿万分神之术,分裂出了一道气息,凝聚为种,递给翮溟子。 这道精神种子是以神通凝聚的,楚河随时都能断裂舍弃,不怕翮溟子搞鬼。 翮溟子也不以为意,接过种子,看了楚河一眼道:“好神通!听闻你还精通法天象地,如今这门神通,虽然不如法天象地来的知名,但是显然潜力丝毫不差,了不得。” “这里有不少通幽法诀,你想到实验哪一门了么?” 楚河想了想,面向了最左边的一面墙壁,目光悠然。 “正气通幽诀!不错!选的不差!与你正道弟子身份相合,却又与这元婴本身的灵魂属性不合。既可沉迷,又有脱离的契机。”翮溟子大点其头,赞赏的看着楚河。 神舟之中隐藏的秦大爷,闻言差点没笑岔气。 楚河眼中也掠过一丝无奈。 他虽然不以邪魔外道自居,但是要说他本身是什么循规蹈矩之辈,那简直就要笑掉人的大牙了。对外说当然是怎么正气凛然,怎么占据道德大义都好,但是自个心中还是要有数的。 楚河之所以选择这篇通幽诀,也是想要去领会一下真正的正道侠义精神,好按照原定的计划,瞒天过海骗住南明离火剑,达到对它的掌控。 血魔脱困,其实在他心中,已然是定局,这种情况下,越快掌握南明离火剑,才越有自保之力。 “既然如此,先给你一个时辰,熟悉一下这门通幽口诀。所需的材料你不必担心,我这里早有准备。”翮溟子说道。 楚河点点头,通幽法诀不是根本修行之法,甚至还比不上一些神通、法术的难度,它只是一种沟通死气,引导灵魂,踏足三途川,然后顺着某种气息,往前世探寻的手段。 简单来说,好的通幽法诀,就像一幅画好路线的地图,真正带着灵魂穿梭过去的,还是天地间的轮回本质。 否则的话,区区元婴,又有甚至资格和能力,自行穿透轮回,探索前世? 等到楚河记牢了‘地图’。 翮溟子便将楚河的精神种子植入那魔修的元婴之中,让楚河的精神霸占了对方早已被炼化,变得呆滞的灵魂。 所有的记忆都还在,却已经缺失了最主要的主观判断能力。 “怎么感觉翮溟子的这手段,简直比魔修还要来的邪恶、诡异···!”楚河心中对翮溟子的防备,更深了一层。 翮溟子却直接拿出一堆书稿,手一晃。书稿燃烧,冒出青烟。 青烟之中仿佛有一股凛然正气上涌,顺着翮溟子的引导,汇入那元婴之中。 楚河不再多想,急忙操控着魔修元婴,运转通幽法诀。 未过多时,便有一道道死气缠绕在元婴之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抓着元婴中的灵魂,连同楚河的精神种子一起,开始迅速的往下坠落。 无尽的死寂,越来越深入灵魂的冰寒,仿佛要令灵魂冻结,即便是楚河的精神种子也不例外。同时楚河本身也扫了一眼翮溟子手中的元婴,天眼一开,便能看出元婴所储存的真元,正在流失。时间开始进入倒计时。 而此时,楚河的精神种子,占据了魔修的灵魂中央,透过灵魂的双眼,感觉一切都被笼罩在迷雾之中,难以看清。 唯有一道青气,夹杂着铁骨铮铮的怅然正道之音,裹着灵魂,在迷雾中穿行着,朝着未知的尽头探索。 哗哗! 隐约的似乎听见了滔滔河水的澎湃之声,再仔细去辨认,才发现其实是世间万物众生的杂音。 三途川也是命运之河与时空之河汇聚的支流,共分三途,一道驻留原地,一道往上,一道往下,贯穿生死,沟通命运,纵横世间。 第四百二十一章简单尝试(下) 冷风如刀,清寒吹角,山海关外,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 马车后紧跟着一骑骏马,马上的骑客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汉子,背负铁琴,腰间悬挂着长剑,不时地回头顾盼。 狂风越卷越烈,风中隐隐传来了胡马嘶鸣与金戈交击之声,陡然间,只听得数道厉啸,马蹄历乱之声渐远渐寂。 马车中坐着一个头发微白,却看不清具体年纪的男子,分明正喝着如火烧心般的烈酒,脸却白的惊人,仿佛已经失尽了血色。 “方才可是胡兄弟的声音?”男子坐在马车中,对外面的汉子问道。虽然是在发问,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带着伤感。 “就送我到这里吧!为了救我,你们烟云八友,已经折了五位。岂能因为在下,全部断送在此。那些鞑子追兵,就由我来挡住···。”话说了一半,车厢内传出激烈的咳嗽声。 那中年策马来到马车盘,声音豪迈,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激情:“公子切莫如此,公子为了天下福祉,孤身潜入鞑子军营,斩杀敌酋。如今重伤在身,我等略尽绵薄之力,将公子送回中原,乃是我等的福气。大丈夫死则死矣,但全一腔热血,何足道哉!” “真是蠢货!”男子的心中忽然没来由的响起这么一道声音。男子浑身一绷,暗运真气,提升五感,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下一刻内伤复发,便有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 “真是搞笑啊!修炼的明明是锐金性真气,却偏偏学了一门带有厚土性质的掌法,却又不懂得真气转换,内运控制,出十分的力,就要回来二十分。伤敌之前就先伤自己,催动真气越多,运用掌法的次数越频繁,对肺部的压力就越发。到了眼下,已经是危如累卵,几乎回天乏术的程度。”声音又再度响起。 此刻男子十分肯定,这声音就在自己脑袋里,并非由外而来。 “难道是传音入密?只是天下间,究竟有何人,能直接将声音传进我的脑中?”男子面色微微低沉,小声说道:“前辈何必戏弄萧某!若是对在下有何不满,尽管划下道来。在下虽然不是前辈对手,但却决然说不出一个怕字。” “萧!哈哈!我还以为我之前读取记忆有误差,没想到还真是。自古萧林多主角,气运大姓啊!看来你这次死不掉了!”那声音继续在萧冉的脑中回响着,仿佛与他就是一体。 “公子!有什么事吗?”马车外壮汉听到声响过来问道。 萧冉自知道能在他脑中直接说话之人,来历一定莫测,不想将义士卷进来,便说道:“无事!不过是内伤发作,呓语几句罢了。” 壮汉闻言便又道:“公子且放宽心!再过不久,就是与妙音和尚他们的汇合地点望乡坡。等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起来。” 车内萧冉不再说话,直接拉开车帘点了点头。 而那无端出现在脑中的声音,也不再出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望乡坡外,两骑负伤的战马背着衣冠破碎的乘客,狂嘶奔来,领先的是一个和尚。 那中年汉子迎上问道:“妙音和尚!胡亮兄弟他们呢?” 那和尚勒住马头,黯然说道:“都已死了!真想不到十面埋伏之中,都已然逃到这儿,山海关已经在望,他却还逃不出鞑子之手。不过,他们也真不愧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即便都已经是重伤之身,却依旧力毙数人,临死之前,还杀了地个领兵的鞑子,把那些鞑子兵吓得连忙逃命,不敢再追。人谁无死,像他们这样,死也值得了。” 那中年汉子双目炯炯,怒视长空,忽而一声长笑道:“山海关已经在望,我等送回公子,便杀回去替胡兄弟他们报仇。我等当年结义,有言在先,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今有要务在身,不能立刻履行誓言,却也唯有让胡兄弟他们再多等些时候了。” 和尚闻言,袒胸露、乳同样仰头大笑:“正该如此!大丈夫轻生死,重承诺。国家有难,我等一介武夫,不能挽大厦之将倾,唯有一腔热血,项上头颅以报之。” 车厢内的萧冉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同样爽快的笑容道:“既然如此,众兄弟何以如此自私,非要送我回去,陷我于不仁不义?我与众位兄弟,虽然没有搓香摆酒,禀告皇天后土,却早已是兄弟般的情谊。如今共赴国难,岂不是快哉!” 和尚和壮汉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却又笑道:“公子有此心,我等兄弟顿感荣幸。” “不过公子与我等不同,还需留有有用之身,再做它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方才不负我等兄弟这番千里相送。” 萧冉还欲再说,脑中沉默了一会的声音,却又再度响起:“蠢货!为什么非要死?非要硬拼?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假装投降,然后找准机会挖坑。非要以卵击石,枉送了性命,才是英雄?是好汉?” 萧冉再也忍不住了,呵斥一声道:“住嘴!烟云八友忠肝义胆,我萧冉一生也是光明磊落,无愧天地。你这等蝇头苟利、卑鄙无耻之人,也配妄议我们?” “你即便是修为通天,那也是无信无义之辈,断脊狂吠之犬。” 话未说完,忽然一声闷哼,整个人只觉得脑袋一空,瞳孔猛然收缩起来。 听到声音的和尚纵马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问道:“萧公子?可曾有什么状况?” 萧冉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无事!妙音大师!我们不着急赶往山海关,转道向山中行吧!” 妙音和尚以为萧冉还想与他们同生共死,感动道:“公子无需如此!” 萧冉却摇摇头道:“大明糜烂已久,那山海关的守军只怕也早与鞑子暗通曲款,我等这么一头扎回去,未必就是转危为安。” 同样也在车外的大汉闻言,稍稍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不至于此吧!” 萧冉却道:“听我的没错!” 说罢竟然从车厢中走了出来,将赶车的马匹解开一匹,然后往车厢里摆上了石头,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便拉着马车,朝着山海关的方向狂奔过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做大侠的日子(3拉丁的第九章加更) 刷刷! 萧冉手掌挥舞,两道剑气以锐金真气催动,斩下大片的树枝。 “快点将树枝系在马尾上,我们往山里走!”萧冉不与妙音和尚等人废话,不自觉用上了一些略带强硬的语气。 只是因为形势算不上安全,还很危急,故而众人也都还没有察觉。 众人上马,调转马头,脱离了大道,朝着山林中跑去。 夜渐起,山林阴森。 四人围坐在篝火边,萧冉闭目盘腿,半响之后长长吐出一口略带腥臭的浊气。 “公子!感觉如何?”壮汉扭头,满含期待的问道。 萧冉点了点头道:“内伤已经稳定住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痊愈。” 此言落下,剩余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由和尚主动说道:“山林苦寒,不过也广袤,容易藏人。既然公子已经暂时无碍,那我三人也该折返回去,与五位兄弟汇合了。” 萧冉闻言,神情不变,没有出声阻止,也不再提一起折返之言。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 却忽听得一声响箭,掠过山林,朝着当中坐着的萧冉射来。 妙音和尚一掠数丈,挥动手掌的月牙铲,朝着那响箭拍去。 壮汉飞上树梢,往远处看去,落下来的时候,面色难看起来:“不好!是鞑子中号称青年第一勇士的鳌拜。” 话音落下,只见一员鞑子小将,身披镶黄色战甲,使两把大刀与妙音和尚打得正烈。妙音和尚的月牙铲如神龙出海,横扫直劈,呼呼风响,那鳌拜竟是分毫不让,双刀盘旋,纵横挥舞,将妙音和尚碗口大的月牙铲迫得东倒西歪。 不过三五招的功夫,妙音和尚已经眼见不敌。 壮汉心知不妙,立即长剑出鞘,振臂一掠,犹如巨鸟摩云,掠空而降,长剑一抖,一招拂柳穿花,穿心直刺,不去救已经岌岌可危的妙音和尚,却直刺鳌拜的咽喉,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不料那鳌拜双刀闪烁,竟然完全无视了壮汉的这一击,继续挥刀狂劈妙音和尚。将妙音和尚的月牙铲劈飞,一刀已经就要砍断妙音和尚的脖子。 壮汉的一剑刺中了鳌拜的咽喉,却发出咯吱的声音。剑锋用力,却始终刺不破皮肤。 鳌拜另一只手上扬,同时左手挥刀,就要斩断壮汉的手臂。 就在此时,萧冉动了。 却见他长袖一挥,那火堆上的火焰,如同火线一般朝着鳌拜飞去。 鳌拜一皱眉,急退两步。躲开了飞来的火线。 轰! 鳌拜的身后,一株大树被火线点燃。 方才逼退鳌拜两步的萧冉,却咳嗽两声,嘴里低声叫骂:“不是说姓萧加气运么?这都什么运气,身受重伤,偏偏还碰到鳌拜。” 就是萧冉打岔的一瞬间,壮汉长剑一抖,剑招骤变,一个搂膝拗步,剑光划了一道长弧,身随剑势,滴溜溜的转了半个圆圈,手心一登,剑尖往外疾吐,直刺鳌拜的下阴。 通常而言,外家横练功夫的罩门无外乎下阴、脚底、腋下、眼珠等几处。 妙音和尚也挥舞着拳头,劈头盖脸的朝着鳌拜的面门打去。 另外剩下,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那人,同样拔出尖刀,不要命的朝着鳌拜劈砍,招招都是玩命的招式。 这三人一拼命,倒是勉强与鳌拜斗了个平手。 只是若是三五十招以后,则必定落败。 妙音和尚一面扑向鳌拜,生收了鳌拜两刀,一面冲着萧冉大喊:“公子快走!我们拦下他。” 此时的萧冉早就换了里子,其实本也打算就这么退走,转念一想,正是要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这样跑了那还像什么样子? 何况更加凶险的修行界闯荡了这么久,也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灰溜溜的撵走过? 想了想,见那鳌拜招式虽然凶猛,却还是破绽百出,便心有计较,开始做幕后军师,出言提醒壮汉和妙音和尚三人用招,每每言出必中。 以三人配合默契,再加上萧冉在后提醒指点,却又局势转变,将鳌拜逼的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真的刺中罩门。 这门来自佛门密宗的护身外功,鳌拜也是新得,修行不久,身上的破绽不少。 壮汉等人没有这个眼力,但是萧冉却看得透彻。 见不能拿下四人,且越来越凶险,鳌拜心知不可继续纠缠,便后退数步,想要先抽身离开,等调度大军,在入山搜索四人,合力绞杀。 “不可让他逃了!”萧冉强行提了一口气,猛然飞身过来。以手指做剑,一连刺出了十五剑,每一剑都点在了鳌拜功法的薄弱点上。 只听一连串的炸响,年轻的鳌拜身上血光炸裂。 他的护身功夫已经被萧冉破了。 萧冉力竭倒地,嘴里大喊一声:“动手!杀了他!” 壮汉下意识的听从命令,手中剑锋一动,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 杀了鳌拜,四人不敢多留,继续朝着山林中走。 等到翻山越岭,绕回中原之后,他们刺杀鞑子军官,还斩了鞑子青年第一勇士鳌拜的消息,便渐渐的传遍江湖武林。 武林中开始流传四人侠名。 随后天下反旗高举,四人也加入了闯王大军,杀官造反,救济穷苦百姓,彻底名传天下。 直到闯王兵败,四人之中,有三人同闯王一起身死,唯有萧冉一人,远遁离开,避入道门。 渐渐成为了独行客,行走江湖,依旧行侠仗义,却日渐怪癖。 嗡! 楚河猛然收回了那一道精神种子。 只见原本在翮溟子手中握着的元婴,已经尽数枯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若不是楚河见机快,那一点精神种子,也已经跟着一起消散。 “可惜了!你本来已经醒了,却又沉迷于行侠仗义,忘却了一切皆为虚幻,最终没有堪破。”翮溟子皱着眉头看着楚河,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失望,与他预料的有所出入。 楚河却不以为意。 那不是他的前世,而是魔修元婴的前世。 或许在遭遇鳌拜的时候,魔修的前世就该死去,却是楚河出手续了一把命。 先是作为旁观者旁观,紧接着却又亲身参与,将自己彻底的代入到角色中去,起初或许是作假,但是长年累月之后,假亦成真。 对于楚河而言,这一次的尝试虽然以失败告终,却已经达到了他的某些目的。 “好了!你已经尝试过了,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不过记住,这次你更像是第三者,存在于虚幻的记忆中,所以容易苏醒,甚至改变。但是一旦你自己真的开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一不小心,就会像他一样。”说罢翮溟子顺手一指。 所指的方向,那个原本躲在法宝黑钟后面觉醒前世的青城修士,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一堆白骨。他身上的血肉,连同精气神都尽数消亡,灰飞烟灭。 第四百二十三章提前的正邪决战 失败了! 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凡人企图挣脱轮回,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在灵气高涨,不曾退潮消失的时代,拥有一定量的资源和天赋,按部就班的修炼,达到元婴后期,并非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 但是跨过轮回的阻碍,挣脱束缚,将元婴升华成元神,却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自身简单的经历了一次,又看到了失败者的下场,即便是以楚河的强大自信心,也不敢在没有充分把握的情况下尝试。 翮溟子又交代了楚河几句后,便一脸阴沉的离开,表情很是不对。 楚河虽然不解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明了,定然是某些目的并未达成。 对翮溟子提高警惕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幸灾乐祸。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所谓的唤魂经!”念头一定。 楚河迈步朝着第九层走去。 等到楚河历经三层,将三个部分的唤魂经都看过之后,便觉得翮溟子说的果然没错。 这门通幽法诀,确实古怪之极。 通常而言,一门功法、法诀,都会有一个总纲,之后的各种口诀,都是围绕总纲进行延伸。而唤魂经不同,似乎随便挑出一段口诀来,都能当做开头,总领全纲。 这种古怪感又和道德经这类圣人道言不同,道德经虽然每一句拆散开来,都可以作为某些大道法门的总纲,但那是因为整体质量高,道德经本身还是有一个核心的。 “这门法诀···不像是一个人创造的,而像是很多人的智慧集合体,偏偏谁也没能说服谁,最终所有的观点都保留了下来。”楚河心中这般想着。 既然暂时不打算沟通前世,盗取三途川,脱离轮回。那么楚河在看过唤魂经之后,便离开了通幽塔。 至于下到最底层,尝试打开通往地府的大门,去地府走一遭。 楚河完全没有这种作死的概念和想法。 许多无论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构的神话故事里,地府好像都是软柿子,有点实力都能去捏一捏。 但其实,这正说明了地府的恐怖和强大。 这种概念,就像古典小说中的豪侠人物,都会下馆子吃两斤牛肉喝一壶老酒一般,牛肉和酒都是奢侈品,一般人很难接触到。这么写图的就是一个爽字,谓之古代爽文爽点。 而地府除了轮回兴替之所,更象征着死亡和终结。是一切凡人恐惧的终点,所以神话故事里需要不断的去踩地府,达到战胜死亡的目的,突出爽点。 这么一看,古往今来的小说形式,都逃不过一个‘爽’字。 闲话少说,回归正题。 正道大军已经从万毒峰撤离,原本按照峨眉派的规划,要先拔除玄阴教、赤身教等邪魔大派,最后再与西方魔教一战定胜负,决千年之格局。 然而血魔窟的变化,让峨眉派感觉到了危险。 虽然众多元神高人联手在血魔窟布下了新的大阵,看似可以镇压住血魔。但是数位擅长推演之术的元神高手,不惜消耗元神本源,推算的结果却都是,三个月后,血魔出世无法避免,此乃人间正道之浩劫。 所以值此关头,峨眉派改变了计划,聚拢大军,直接杀上西方魔教的总坛。 意图在血魔出世之前,先单荡平魔教,占据天下大势,汇聚九州风云气运,用以抵挡血魔。 此刻西方魔门总坛,正在交手的正是峨眉侯庭风和西方魔教的一位青年高手古破魂。 二人手段都是不差,各有所长,正打的难以开交。 血魔即将出世,这让正邪两道都充满了压力,故而似乎商议好了,不再挑起元神境界以上的战斗,仅以元神境以下的弟子比斗,以决定身负。 若是正道败了,就都需当封山,不再插手人间之事,更要让出几乎全部的资源。反之,魔教输了亦然。 轰! 两股磅礴的澎湃的真元,几乎同时从二人的体内爆涌而出,都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是真元的浑厚程度,却让一些元神境的修士都微微感到了一点压力。 唰! 古破魂腰间的天魔化血神刀飞了出来,已经顺势出现在他手中,阴狠毒辣之气,肆无忌惮的放射。 紧握着天魔化血神刀,他的身形,已然化作一道光影暴掠而出。 锋利的刀锋,直接带起一道道凌厉犹如月牙的弧线,直冲侯庭风的咽喉。 而就在古破魂的攻势抵达的那一刹那,侯庭风原本无有动作的身体,忽然活动起来。那一刹那,一股浩瀚的剑煞,从侯庭风的体内爆发出来,旋即在他的双手手指上,凝聚出一道淡淡的光晕。 双指重叠,轻轻一弹。一道剑影却已然从指间凝聚飞出。 太乙天罡剑煞,同样是一门炼剑入体,人剑合一的绝学。以煞为剑,有形无形,皆在一念之间。 若非如此,侯庭风即便是再托大,也不敢真的直接以双指去抵挡古破魂的天魔化血神刀。 此时刀剑碰撞,一股巨力从二人交手之处激荡开来,二人同时退后一步。古破魂的反应要更加迅速一下,脚尖在原地划了一个弧线,手里的刀已经绕了回去,朝着侯庭风的咽喉划去。 这一招来的倡促,看似无力。但是配合上天魔化血神刀,却杀伤力十足。 侯庭风额头瞬间就冒出了冷汗,魔道法宝诡异歹毒,这天魔化血神刀更是其中佼佼者,怎可力敌? 身形往后一倒,足下剑气腾飞,整个人先着急的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刀。 古破魂眼眸一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冷。 猛然一股磅礴的真元冲入天魔化血神刀,在魔刀中爆炸开来,刀光暴涨,血色滔滔,就要将侯庭风笼罩。 侯庭风一时情急,来不及多想,直接打出璇光尺,发无数五彩光圈,笼罩向天魔化血神刀。 只可惜,天魔化血神刀并未脱手而出,以璇光尺的威力,也只能阻碍它的逼近,而无法直接将其收住。 唰唰唰! 刀光呼啸,威势不凡。 侯庭风又急退了两步,局势已经极为危险。整个正道阵营,尤其是峨眉阵营,全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侯庭风。 正邪双方约定十三战定胜负。在这一战之前,正道已经输了六场。而邪道却才输了五场,剩下两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败,只要输一场,正道就要封锁山门,气运大消。根本无力抵挡血魔出世后,即将掀起的滔天血劫。 却听见侯庭风一声长啸,滚滚剑煞,竟然透体而出,凝聚成势,悍然飞出。 此时他的剑术显得丝毫没有花哨,只是以磅礴的真元疯狂涌动,然后一剑怒斩而下。就宛如高高在上的天道之剑,堂堂皇皇毫无遮掩,端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咻! 巨大的剑煞,犹如一道巨大的匹练撕裂空气,与那些狂奔而来的天魔化血神刀碰撞在一起。 砰! 低沉的声音,从半空中炸裂开来,而后,滚滚的气浪爆发开来,两种异常凌厉的光芒,都犹如失控了一般,疯狂的倾泻这自己的力量,直接将擂台切割了个千疮百孔。 第四百二十四章最后一战,非楚独幽不可 一缕凶狠带着恐怖魔性的刀光从侯庭风的脸庞上掠过,带起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侯庭风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 整个正道阵营都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而邪魔一方,已经开始提前庆祝、欢呼胜利。 天魔化血神刀,仿制上古时代七首将军的天罗化血神刀而成,遇血则入,伤人则死,歹毒非常。眼下侯庭风虽然只是被划伤了一道血痕,却几乎相当于被判了死刑。 侯庭风脸上路过一丝冷漠和决然,手掐印诀,口诵佛经,紧接着脸上却露出宝相庄严之色,整个人都散发出玉色光芒。 看着侯庭风此刻的变化,峨眉派中,忽然有不少弟子传出抽泣之声。 “这是怎么了?中了天魔化血神刀,怎么感觉这峨眉弟子好像更强了!”一个昆仑弟子小声说道。 旁边一个青城弟子正色道:“嘘!小声点!这应该是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能移后做前,预修来世,在石火电光弹指之间,历劫三生,自转轮回化生脱胎换骨的无上佛法。” “寻常的爆发性法门,透支的只是今生,还留有轮回转世的潜力。但是这门佛法,预支的已然是来世。当来世的力量爆发完,灵魂承受三世之苦,必然破碎···魂飞魄散。” 话音还未落,却只见侯庭风已经再度出手。 剑煞划出道道强大而又玄妙的轨迹,然后笼罩住了古破魂的周身要害。天魔化血神刀的力量,正在蚕食着侯庭风的生命,但是此刻的侯庭风反而更强。颇有堪破轮回之感,只是却是借助了佛法之力,短时间内强行做到这一点,获得的力量看似真实,实则虚幻无比。 面对侯庭风凶悍的攻击,古破魂却是丝毫不让,浑厚而又带着魔性的真元,此刻尽数催动,天魔化血神刀带着滔天的刀芒,与侯庭风此刻强横的剑煞正面硬撼在一起。 叮叮当当···。 两道声音,快若鬼魅的在台上交错着,刀剑相触,火花四溅,溃散出来的刀气剑气,更是直接将那擂台,切割的的一片狼藉。 即便是隔着阵法屏障,看着擂台上的战斗,看到那密密麻麻却又凌厉无比的气劲,都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他们不少人大都知道,若是自己身处其中,只怕早就被那些恐怖的剑气刀气,切割成了碎末。 铛! 又是一道极端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擂台上扩散开来。凌厉的气芒席卷而开,两道人影,各自皆退了十几步,而他们脚下的地面,也都被那渗透出来的气劲,硬生生的刮去了一层,擂台上随着真元飘飞着大量的石屑粉末。 两人的攻势,都是异常的凌厉凶悍。 猛然间,古破魂的眼中掠过一道红芒,他的行为开始变得暴戾、凶狠且狂放起来。 嗡嗡! 更多的魔气在天魔化血神刀和古破魂之间相互交融,血红色的疯狂之气简直渲染了半片天空。 侯庭风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的光化,如同一尊玉色的石像。 手里的剑煞凝聚成型,一列列的太乙天罡剑煞,以阵法的形式,在他的身边排列。 在那无数目光的汇聚下,古破魂手抓探出,抓住了漫天的血色,一刀劈下。 唰! 漫天的血色降落在了侯庭风的身上,将他团团包裹起来。 随着狂风骤雨般的倾泻,虚空生出了一道道的裂纹。 侯庭风就面对着这疯狂的进攻,猛然一睁眼。 他的半截身体已经虚化,似乎正在消失。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袖袍一挥,所有的剑煞毫无花哨,却带着无可阻挡之势,朝着那从天而降的刀光迎去。 两道璀璨的光芒,犹如两颗相互碰撞的流星,划破虚空,然后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轰然相撞! 轰! 撞击的霎那,仿佛整个星空都为之颤抖起来,可怕而又凌厉的剑光刀光四处席卷开来。 凌厉狂风,从古破魂的耳畔呼啸的划过。他那原本疯狂的眼眸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侯庭风,完全无视了已经穿透他身体的剑煞,疯狂的继续挥刀朝着侯庭风劈砍。 邪魔之中,不少魔道高人叹息摇头。这个古破魂什么都好,就是太疯,太不受控制。 当侯庭风预支三世之力时,他要做的就该是防守,而不是进攻。只可惜,古破魂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继续进攻。 面对凌厉攻势,侯庭风没有躲避,而是左手一掌拍出,竟然直接凭着肉掌,朝着那凌厉的刀芒抓去。 天魔化血神刀,恐怖非常,通常不会有人胆敢用手去接。 但是此刻侯庭风却已经不在乎了,他身中化血神刀之毒,且透支了三世之力,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以肉掌硬接一刀,又能如何? 一掌抓住天魔化血神刀,侯庭风蛮力一拉,以三世之力,硬生生的夺走了天魔化血神刀,丢向峨眉阵营。 同时全身化作一股磅礴的剑煞,从古破魂的身体里穿透而过,将对方直接切割成碎末。 再度成型之时,侯庭风也已经消失了大半的身体。 他猛然扭头看向正道阵营,忽然急促的开口说道:“还有一战,关乎成败,洛师弟虽然也不错,但是并无必胜把握。去把青城的那位楚独幽找来吧!如果是他,那一定会赢。” “侯师兄!不要再说了!快些回来吧!祖师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峨眉弟子中,不少人泣不成声的喊道。 侯庭风却摇摇头,遥望着虚空,叹了一口气:“我此时离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此时的侯庭风很奇怪,他不仅仅是他,更拥有着三世的力量和记忆,能够看透更多的事,解析更多的秘密,唯独没有时间,去诉说一切。 当侯庭风消失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青城一派身上。 正邪大战,青城派的所谓三龙二虎虽然都有前来,甚至还牺牲了两人,但是最强的楚修缘楚独幽,却一直不曾露面。 如今以消耗三世潜力为代价,硬生生拼败了魔门青年高手古破魂的侯庭风,点名让这位楚独幽出手,不知青城派作何反应。 “通知楚修缘吧!让他速来空冥山。这一战···非他不可!”青城掌门伏崖子发话说道。 一道剑光飞向青城,传讯楚河,召其来战。 第四百二十五章太客气了,不好吧 且说回来,此时的楚河在做什么? 他正一边看着鬼谷子注解的那本水德经,一面修行着大自在天魔宝藏中的那套瑜伽锻体术,增强身体里的生命力储备,以图能短时间内,唤醒大量的阴影战士。 如果血魔现世,那么这些没有真正实体的阴影战士,虽然不能击败血魔,却是很好的肉盾。 一道剑光刺破青城的福地屏障,落到楚河的面前,带来了伏崖子的口令。 “麻烦啊!”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有些不情不愿的挪动身体。 火莲剑一动,楚河乘着剑光,朝着空冥山飞去。 空冥山上,正邪双方,人头济济,都等着楚河的到来。 正道一方暂且不说,邪魔一方,在场的人却大多冷笑连连。 峨眉派实力最强的徐来,在第一战便已经出手了,原本是打算起到一个鼓舞士气,同时打击邪魔信心的作用。 徐来虽然漂亮的赢了第一战,但是峨眉派的目的,却并未达到。 到了现在,反而让邪魔一方最强的青年弟子留了下来,而最后也最关键的一战,正道一方已经找不出合适的对战之人。 如果不是侯庭风提醒,那么峨眉原本的打算是让洛穿风执掌完整一套的七修剑,同时搭配列缺钩、太阳神针、六阳神火鉴、天心环等法宝,走道具流,试试看能否取得胜利。 只是道具流虽然厉害,那也要看面对谁。 魔门最后剩下的一人,唤作澹台舛汹,有外号凶魔天子。 因为其不仅又凶又魔,并且如同天子一般,正大堂皇执掌律令,出手残暴,却光明磊落。不仅仅是邪魔中的异类,也是千年不出的奇才。 他不仅集齐万邪、万毒,练成了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并且以玄牝珠先化出了伪元神,执掌大力金刚有相神魔,寻常元神一二重天的修士遇到他,那都要绕道走,不敢与之放对。 就在正邪双方,各自掂量底牌,思虑胜负之时。 楚河终于在许多人的期盼下,飞临空冥山。 方才一落地,还未站稳,便听到邪魔一方,有人高声说道:“等了这么久,还以为来了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只是如此。” “随身的飞剑,也不过是二流飞剑。就想与凶魔天子为敌,岂不是送死?” 楚河眉头一皱,这节奏有点快啊! 他还没喘口气呢!就已经有人急不可待的跳出来挑衅,等着被打脸? 峨眉派的掌门人以往神秘、高冷,极少露面,此时却也在场。 灵眼一开,上下打量了楚河一眼,眉毛也皱了起来。 感觉上···略穷啊!就表面上看,楚河浑身上下,也就一身龙鳞法袍和一把火莲剑似乎稍微拿得出些。 之前楚河是敌人、对手,倒也没注意。 现在指望着救场,这样的行头,就太过寒酸了。 伏崖子干咳一声道:“楚师侄!你不是有一柄南明离火剑么?为何不取出来,让这些不识好歹的邪魔妖人见识一下?” 楚河翻了个白眼,这青城掌门的智商,是被即将出世的血魔吓掉线了么? 大宝剑这种东西,是能随便取出来给人看的? 那必须得是后手中的后手啊! “掌门师伯见谅!南明离火剑,弟子用的还不甚纯熟。暂且便先不拿出来献丑了。”楚河开口说道。 对面的邪魔妖人闻言,便强先嘲笑道:“区区一柄南明离火剑,又不是紫青双剑,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凶魔天子有斩仙、诛仙二剑,也未见如尔等这般得意。” 楚河闻言,倒是稍稍吓了一跳。 再一想,明白过来之后,却又放松下来。 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确实是一等一的飞剑,不过倒是和传说中的诛仙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假借了一些名头罢了。 楚河和青城一方,尚未反驳,那峨眉一方,便已经有罗绛云送来了两件法宝。 “九天元阳尺助你的南明离火剑,火阳之气更甚。乾天火灵珠也是一样。好好利用,千万别输。”罗绛云话还没说完,楚河便一把夺了过去。 “还没开打,就送两件法宝,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我劳苦功高,也就笑纳了。”楚河一手灵珠,一手九天元阳尺,笑的眉眼不张道。 罗绛云闻言,眉毛一竖,冷声道:“我什么时候说送给你了,这是借···!” “借什么借!咱们什么关系!你的不就是不···还是我的!”楚河感受着两件法宝源源不断输送的元阳火力,同时也察觉到了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小世界,正散发着强烈的吞噬**。 “哦···原来青城的这位少侠,和峨眉的这位女侠,有些特殊关系啊!难怪上场之前,还要你侬我侬一番,送上法宝为情郎送别。”邪魔妖人修的好口遁,楚河都差点怀疑,这位妖人的门中传承,有名家的一份了。 “你闭嘴!”罗绛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冷眼竖目,紫青双剑交辉而鸣,恐怖的剑气孕育,仿佛时刻都会杀入邪魔阵营之中。 楚河却已经怀揣着刚刚到手,并且绝不打算再交出去的两件法宝,大大咧咧的走到擂台中央,看着对面,正坐在魔龙椅上,似乎是闭目养神的白发青年。 “呵!没想到还是个杀马特!不过头上没带角差评,没有烟熏妆差评,就是不知道怀里有没有两斤水泥,要是还没有,就是差评中的差评。”楚河尽管说着在场几乎无人能懂的话。 对面凶魔天子澹台舛汹睁开眼,并不动怒,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楚河,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 楚河看着他,心中渐渐的也郑重起来。一个不为情绪所左右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弱者,这场架看来有点意思。 住口不再多言,有些时候,适当的尊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 “人来了就开始吧!”澹台舛汹看着楚河,迈步走上擂台。 两人对面而立。 “在下青城···。” “不用说了!我没兴趣知道。如果死在我手上的每一个人,我都要记住他的名字。那我想,这一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澹台舛汹冷漠的说道。 楚河一愣,心中首先涌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丝丝极为古怪的情绪。 通常只有他在别人面前秀,如今被人秀了一脸? 紧接着,楚河却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灿烂,十分阳光:“也好!如果被一个死人记住了我的名字,然后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我想也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8) 第四百二十六章看我正气凛然的一炮 “想我楚河一生,论装x从不弱于人!”站在凛冽风口,楚河背负双手,如此想着,脸上挂着温和、灿烂的笑容,无比的阳光。 亿万分神之术已经开动,正在不断的抽离着他精神中的负面部分,凝结成一粒魔种沉入灵台深处。 听闻楚河方才之言,澹台舛汹眼神和表情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一股凶厉之气,却已经涌了起来。 废话已经足够多了,澹台舛汹选择直接动手。 他从不需要从口舌、道理上却征服敌人,只要毁灭对方的生命和存在,那就足够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不是一个称职的反派。 个人人格魅力几近于无。 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一左一右的飞出,如同两条恶龙一般朝着楚河径自扑来。 力量凝而不散,更显凶险。 楚河手中,火莲剑挥出,金风斜雨,乱打穿空。 一瞬间三道剑光便碰撞在一起。 只是片刻功夫,火莲剑便悲鸣一声,布满裂缝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楚河炼制的液体剑丹,也被澹台舛汹的两柄魔剑蒸发,短时间内别想再凝聚成液体。 “就知道拦不住!不过本也只是用来拖延时间!” “南明离火剑!出!” 楚河念头一动,南明离火剑已经从小世界之中飞了出来,顺心从意的听从着楚河的操控,丝毫没有反噬的动静。 而此刻的楚河,周身都充斥着一股沛然、浩瀚的正道侠义之气。 挽大厦之将倾,为天下众生奔走,是为侠之大者。行走于江湖烟波,救困苦于眼前危难,亦是侠之本意。二者本无高低。 属于萧冉的前后两截人生,便分别演绎了不同的为侠为义之道,最终融汇的是侠的本质。 南明离火剑在楚河的这股侠义之心的激荡下,更显得威风凛凛。滚滚的南明离火,大放光芒,竟然以一敌二,将斩仙、诛仙二剑逼迫的连连后退。 澹台舛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之色。 一掌朝着额头一拍,玄牝珠所化的伪元神落了出来,与本体一左一右,各自操控一柄飞剑,组成了反两仪剑阵。 剑阵一出,便遏制住了南明离火剑澎湃的火力,将其力量封锁切割。 澹台舛汹开始引导着整个斗剑区域,朝着楚河靠近,要将他本身笼罩入战场核心,被充斥驳杂的剑气绞杀。 场外的正道众人,无论是青城还是峨眉或是昆仑,都露出担忧之色。 毕竟楚河此战胜负,关乎正道日后的气运走向,极为关键。 “澹台舛汹的第二元神太过厉害了!即使是南明离火剑,也难以抵挡百灵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的配合剑阵攻击。如若是我峨眉的紫青双剑,或还有一拼之力。”一个峨眉弟子叹息说道。 青城弟子不服气,有心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楚河步步危险,即便是已经有九天元阳尺和乾天火灵珠配合,依旧难以挽回颓势。 “喝!”楚河一声大喝,人已经变成了百丈之躯,一掌穿过了战场中央,直接朝着澹台舛汹拍去。 管你剑诀犀利,飞剑厉害。我且以蛮力破之。 澹台舛汹面露冷冽之意,同样一声冷哼。 周身有黑金色光纹浮动,三个大力金刚有相神魔骤然出现,虽然都比楚河化身的巨人矮了一截,却同样显得蛮力非凡,齐齐狂奔朝着楚河撞来。 大力金刚有相神魔,演化到极致,共三十六个,力大无比,能移山拔岳。 而眼下澹台舛汹虽然只演化出了三个,却已然不凡,能与楚河的百丈之躯抗衡。 楚河挥舞双拳,以掌为刀,逼退三个大力金刚有相神魔,同时也在掂量着,是否启动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放出那些阴影战士。 转念却又压制了下来。 狠狠一拳,夹杂着无穷火光,将三个大力金刚有相神魔击溃,同时将两柄纠缠于南明离火剑的飞剑拍飞。 楚河的收拢真元,重归于正常大小,身形一转,已经化作一个青色的大葫芦。 葫芦将南明离火剑和九天元阳尺、乾天火灵珠同时吞入,青葫造化,孕育乾坤。 三宝归一,孕育出一道九九乾元不灭离火剑气,从葫芦口喷吐而出,朝着澹台舛汹袭去。 一道火线,甚至割裂了空间,得见虚空。 天穹都仿佛被灼热的火力,炙烤的颤抖。 面对这一道袭来的剑气,澹台舛汹再也无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他虽骄狂,却不是傻子。这样的一道剑气,他若是抵挡不住,极有可能便陨落在这一剑之下。 吼···! 一瞬间,无数的人兽精魂,环绕在澹台舛汹的身边,咆哮嘶吼起来,化作一道屏障,死死的封锁隔断着空间,阻止着火线的蔓延。 “五云锁仙屏!想不到他竟然练成了这种歹毒之极的防护法宝。当真是魔中凶魔,该当万死!”不少正道高人目光闪烁,看向澹台舛汹的眼神,再度充满了浓郁的杀机。 而那些魔教的高人,看澹台舛汹的眼神则是更加赞赏,同时还有或是隐匿,或是明显的贪婪。 五云锁仙屏炼制方法并不难,难的是需要汇聚海量的人兽精魂,以无数人兽精魂戾魄与乾天罡煞之气合炼而成。 炼成之后,确实是极为上等的护身法宝。 眼下楚河以青葫造化之术,集合三件法宝孕育出的一道剑气,正被这五云锁仙屏挡住,原本必杀的一击,似乎也已经无法达到目的。 然而楚河却没有丝毫的灰心之色。 手握龙牙大刀,刀口高举,猛烈、豪放、刚猛之极的刀芒,凝聚成河,顺着楚河的一刀劈出,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朝着澹台舛汹撞过去。 一刀···留人! 刀出之后,楚河还不罢休,南明离火剑隔空操控,龙牙大刀刮起狂风骤雨,二者同时朝着澹台舛汹杀去,不断粉碎着对方五云锁仙屏的防护,为九九乾元不灭离火剑气的突入扫清障碍,不容对方有丝毫的喘息。 澹台舛汹的第二元神主动朝着楚河迎来,操控着海量的真元,以元神之力调动磅礴的灵气,对楚河进行境界碾压。 “元神是吧!厉害了!吃小爷我一发专破元神的高压水炮。”楚河冷笑一声,转手从小世界中扯出一条粗壮的水管,加入了某些特殊‘调料’的红色雨滴,在机械动力的凝聚下,形成猛烈的冲击,就这般朝着澹台舛汹的第二元神扑去。 第四百二十七章真·道具流 很久以前,楚河曾经用一招洒水车,破过鹿贺函的法宝。 时隔···多个副本,楚河终于再度出手,用出了2.0版本。 高压水炮。 和洒水车相比,高压水炮不仅量更大,而且速度更快,冲击力更强。 那些邪魔外道,用来污秽人的元神,坏人法宝大多也是以同样的法子,将一些污秽之物炼入特殊的法宝之中。 只是和楚河这种狂放不羁的行为相比,那些正统的邪魔外道,都仿佛显得单纯了呢。 嗤···! 就如同滚烫的热油里倒入了一碗凉水一般,错防不及的第二元神,被楚河的高压水炮扫到了一下。 本就不是真正的元神,面对天然相克的污秽之物,更是没有抵抗力。 整个第二元神都开始虚幻起来,隐隐可见玄牝珠。 澹台舛汹怒吼一声,挥手打出另一颗宝珠。以宝珠为核心刮起了一阵巽风,巽风吹拂,楚河那汇集三件法宝,发出的火线,也隐隐有熄灭之势。 “是巽灵珠?法宝不少!” “不过!你有道具,我难道就没有么?”楚河一手抬着高压水炮,继续朝着澹台舛汹和他的第二元神冲击。 有了防备,以高压水炮的速度,还是跟不上澹台舛汹,根本无法再伤到他。 不过楚河有办法,却是另一只手暂时放下龙牙大刀,而是扛起一挺机枪,完全无视所谓的后坐力,哒哒哒的便开火。 子弹穿过水幕,还夹杂着某些染料,金属洪流倾泻,即便是以澹台舛汹的速度,躲避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轻易。 何况还有楚河操控着南明离火剑,限制他的速度。 楚河的南明离火剑正好专克各种不洁、污秽,那漫天洒下的特殊水滴,对它一点影响都没有。 “道具不用多好,搭配合适便最妙。以为我那么多攻略,都是白看的?”楚河嘴里嘀咕着,手里的机枪枪头,由于不断的喷出子弹,不断的变红,眼看就要燃烧起来。 看着对面已经千疮百孔,无力再战的第二元神,楚河收起道具。 提着龙牙大刀,脚下一蹬,神足神通发动,瞬间出现在了澹台舛汹的背后。 三柄飞剑还在纠缠,此时澹台舛汹手中已然无有法宝、无有兵刃,空门大开。 就连那护身的五云锁仙屏,也在之前的道具大战中,被子弹洪流裹着某些染料,消弭了一大半,早已不足以抵挡楚河的悍然一刀。 澹台舛汹身形一扭,整个人的人头直接旋转一百八十度,就这么瞪眼看着楚河,下一刻人头从脖颈处飞起,让楚河的刀锋,从空档处划过。 头颅重新落回,澹台舛汹身形一展,九十一把修罗刀,如同一对漆黑的翅膀,摆列在他的身后,好似两把大刀,裹着其身形,朝着楚河劈砍过去。 “还有···没完没了是吧!”楚河已经被对方那层出不穷的法宝给惹毛了,这么一对比,搞得他好像穷哔似的。 叮! 一声清鸣,火星四溅。 刀锋贴着刀锋错过。 楚河手里的刀招与人合一,简单直接,却又大开大合,拥有着绝强的杀伤力。 而澹台舛汹的修罗刀,则是组成了复杂的刀阵,从四面八方飞向楚河,刀阵旋转,却被楚河以密不透风的刀招,尽数劈砍回来。 “好刀法!和你的剑诀相比,你的刀法更有看头。不过久守必失···我且看你能抵挡多久。”澹台舛汹终于说话了,语气中不仅有郑重,更有怒火。 楚河以奇招,毁了他的第二元神,就等于折断了他的一臂,他焉能不怒? 楚河的身影就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修罗刀阵带起的狂飙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而手里的龙牙大刀肆意的劈砍着,同样不断的逼迫着澹台舛汹,让他在疯狂、凶狠的进攻中,依旧不得不偶尔打断攻势,进行防守。 连绵不断的攻势和偶尔的断开的攻击,只差了数刀的区别,达到的效果却天差地别。在澹台舛汹的压力下,楚河突发一声长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响起了属于他此刻的bgm。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 踏歌行一出,刀配合着节奏,以一人一刀,独对九十一把修罗刀,却不落下风,反而步步紧逼,朝着澹台舛汹处不断逼近。 楚河人在空中,不顾中门大开,双手持刀,高高举起。 “这一招···怎么如此儿戏?”场外,许多人都是不解。 双手持刀,如同举火撩天,确实有一种难言的威武和雄壮,立在群刀阵之中,更显得霸气非凡。但是从技法、实战的角度来讲,这就是在作死。 澹台舛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然九十一柄修罗刀,都瞄准了楚河,将他锁定,同时如绷紧的弓弦松懈一般,朝着楚河乱射过去。 金鲤摆尾脱身术。 楚河瞬间脱离了锁定,同时神足通发动,挪移到了澹台舛汹的身旁。 叮叮叮···! 骤然失去目标的九十一柄修罗刀,相互自行碰撞,因为汇聚的力量太强,反而碰撞之后,崩裂不少,已经失去了完整一套刀阵的功用。 而楚河却在澹台舛汹身边,蓄势已久的一刀,浩然而下。 澹台舛汹此时,终于已经再无法宝可用,面对楚河的正面硬钢,眼神中散发着凶厉之气。 下一刻,天光乍现。 仿佛在那天地混沌炸裂的一线之间,有一道光芒,超越了日月之光,却齐聚了二者之精华。 而这光就是楚河的刀。 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 所有的气流都似被楚河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当气流倾泻出来之时,仅剩的便只有无止境的萧杀。 澹台舛汹看向楚河的表情又是一变,直到此刻,他方才透过这一刀,仿佛真正了解到了,眼前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是正道的伪君子,也不是故作放浪形骸的小丑,更不是叛经离道,偏激狡狯的妖魔。 澹台舛汹抬起手臂,漆黑的光芒在他的胳膊上闪烁,一拳迎去。 “轰!” 劲气横流滚荡。 两人触电般退开。 无论是楚河还是澹台舛汹,都早已到了周身百窍通泰圆满,将自己全身精气锁住通体不漏的程度。但是此刻,他们却都同样的汗如雨下,他们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 他们甚至不能分神来说一句话。 下一刻,楚河手中的刀光再起,澹台舛汹看着楚河手中的刀光,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他难以想象,为何在那样的碰撞后,楚河还会留有余力,不及多想,一个转身竟然朝着远处逃去。 不是回归妖魔一方,因为他可以死,但不能输,如果输了,那么那些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绝不会放过他。 但是澹台舛汹同样又不想死,他能够感觉到,如果继续留在此地,继续与楚河交手,那么楚河的下一刀,一定会将他彻彻底底的粉碎,不留一丝痕迹。 第四百二十八章顺手一拍好习惯 只是还没跑出空冥山顶,一道阴雷便蔓延而来,直接将澹台舛汹炸的粉碎。 年纪轻轻,便大名鼎鼎的凶魔天子,就这般被一道阴雷炸的灰飞烟灭。 所以有时候名号响亮,并没有什么用。代替不了实力。 “这一次算你们正道赢了。我们会按照约定即日起封山,直到三百年后。只是···想来我们也用不着真的等这么久。”一雷轰杀澹台舛汹的西方魔门门主全身都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用一种阴沉之极的口吻说道。 说完之后,根本不等正道一方的回答,便带领着魔门弟子离开。 下一刻,妖魔阵营一方遁光四起,然后朝着四方散落。 空冥山上,很快就只剩下正道一方众人。 “姓楚的!该把借用的法宝还回来了吧!”罗绛云抓住正要化作剑光先溜走的楚河喊道。 楚河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罗绛云:“咦!你没注意吗?刚才你给的那两件法宝,在和澹台舛汹打斗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毁了。” “这也算是为公损,你们峨眉不会小气到,这都要我赔吧!” 罗绛云冷哼一声道:“倒是依旧牙尖嘴利,只是任由你说破天,这东西你还是得交出来。否则的话,想要离开,先问过我手中的紫青双剑。” 楚河闻言,面色渐冷下来:“怎么?卸磨杀驴?就这么迫不及待?你们峨眉若是这般霸道处事风格,那我想这战比斗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峨眉注定也只能当个窝里横的土财主,而无气吞天下的气度。” 其实能动手的话,楚河何必哔哔这么多。 只是和澹台舛汹一战,他确实消耗太多,那最后一下也不过是楚河唬澹台舛汹的,谁知道对方竟然吓跑了,被自己的师长直接出手干掉,死的冤枉。 “罗师妹!用不着和这个卑鄙小人废话。正面交手,竟然能用出那样无耻的手段,简直和魔教妖人没什么两样。我看他早晚堕入邪道,我等只需候着,斩妖除魔便可。”洛穿风从后面拉着罗绛云说道。 楚河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听说,如果前世是太监,死的时候没有和自己的宝贝葬在一起,下一世就会变成天阉,生来就会少了某些东西。” 说罢眼神一扫,直接朝着洛穿风的下三路飘去。 洛穿风顿时有一种被楚河看穿底细的感觉,虽然不知他为何会知晓这等秘事,面色却火辣辣的通红起来,只觉得这句话一出,就好像将他心底最自卑之处,彻彻底底的曝露在了无数人眼前。 “好一个青城妖道,看我今天就在此替天行道,先斩了你!”洛穿风也看出了楚河的虚弱,手中剑光一抬,已经朝着楚河猛然扫来。 楚河一口真元尚未提起来,那洛穿风却已经被大峒真人一袖卷飞,打出十几丈远,撞在山石上吐出几口淤血,神情萎靡下来。 大峒真人这猛然出手,瞬间就让在场的气氛,整个变得紧张起来。 “大峒!你敢伤我峨眉弟子?”白儒首先发难了,剑气凌霄卷碎天云,仿佛下一刻便有万千利剑从天而降。 大峒真人盯着白儒道:“我这三弟子,方才冒着危险,竭尽手段,为我正道取得了最关键的一战。如今伤势未复,你峨眉弟子,便急不可待的下手偷袭,想要取他性命,这是何道理?” “我看修缘说的不错!莫非这就是你峨眉要执掌正道牛耳的气度?排除异己,残杀有功正道弟子?” 白儒闻言,也不动怒,而是话锋一转道:“大峒!先别直接将话题扯的太大。贵派弟子行为不端,这是大家都有目睹的。大庭广众之下,用了一些肮脏手段,我峨眉弟子以好心规劝,他不仅不听,反而大放厥词。稍稍教训一番,也好将贵弟子引入正途,又有何不可?” “否则的话,若有一日,你这弟子真的误入歧途,步入邪道。那岂不也是你青城之耻辱,正道之遗憾?” 大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青城上千年来,虽偶有弟子庸匮,手段不济,为小人骑到头上。却未曾出过什么大魔头。不像你峨眉,流毒无穷,至今为止尚解决。也不知是否学那人间边将,养匪自重,排除异己。” 大峒真的这话就更严重的,直接就打进了许多人的心坎里。 虽然比较阴暗,但是这个怀疑,在场的不少正道中人,又有几人没有这般想过? 三大剑派,最早的时候昆仑却是排在第一,传承最为古老,曾经甚至归为天下正道第一派。但是血魔出现,席卷天下,曾经为第一剑派的昆仑,逐渐便一蹶不振。 青城受到的打击虽然不是那么重,却也多少因为血魔的关系,受到过影响。 唯有峨眉,虽然血魔屡屡和峨眉作对,看似不死不休,但是峨眉却在不断的坐大。这其中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暗箱操作,就真的可以那么肯定吗? “大峒!你敢污蔑我堂堂峨眉?来来来!可敢与我一起上罪仙台?”白儒闻言怒发冲冠,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委屈,直接邀战。众多峨眉长老,也都是群情激奋,叫嚣不已。 伏崖子不断的给大峒真人打着眼色,似乎是想让大峒真人服软。 现在青城的处境,并不适合和峨眉派闹翻脸,否则若真的血魔出世,少了峨眉的调度支援,青城说不准就危险了。 看着一心维护自己的大峒真人,楚河笑了,表情更加灿***出战澹台舛汹之前,黑掉峨眉两件法宝时,还要灿烂许多。 “来来来!大家瞧一瞧,看一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究竟谁是正道蛀虫,有没有暗中搞鬼,大家一看便知。”楚河的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将一枚留影石取出,还未激发,峨眉众人便感觉不妙,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下一刻影像激发,画面中正是白儒破坏九峰聚雷大阵,同时开启血魔窟的一幕。 画面一出,白儒面色惨白,根本不做解释,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白色的剑光,刺破空间,朝着远处挪移。 直到此刻,众多正道高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任由白儒,在众人愣神的一瞬逃走。 “别让他跑了!”等到白儒似乎跑远了,楚河才假模假样的喊出一嗓子。 出了白儒这档子事儿,峨眉派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他们还怎么标榜正道,给别人扣帽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被黑惨的峨眉派(3拉丁的第十更) 犯人已经跑了,留下的只有关键性的证据。 峨眉派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数道剑光裹着元神先后飞出,前往拦截。 此刻峨眉派的长老们也是红了眼,甚至连天条都不顾了,要先抓住白儒,将他带回来,把话说清楚。 否则的话,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砸在头顶上,即便是身为三派魁首,也顶不住。旁的不说,渐渐唯峨眉马首是瞻的昆仑派,就会最先离心离德。 不得不说,楚河这一下咬的是真狠,同时时机也掌握的十分微妙。 满场的正道修士,那些小辈倒也罢了,吵吵嚷嚷说什么都有。 而那些元神境的修士,态度就微妙了,纷纷冷眼看着,就像是在看峨眉自己耍猴戏。 数道剑光飞回,一个峨眉长老的元神没有先回归肉身,盯着元神之躯,便先急忙说道:“让他跑了!他身上有九天十地避魔神梭,我们追不上。” 九天十地避魔神梭,乃是以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寒冰磨冶而成,不用一点纯阳之气,形如织布梭,共九十一根,上天入地,无不如意,且万邪不侵。 如果白儒真的驾着此宝,再以其元神境的修为驱动,追不上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此刻,这话哪里还有人信。 昆仑一位长老便直接冷笑道:“我看算了吧!我们分明就是你们做戏罢了!好一个峨眉派,苦心经营,千年算计。这是看我们正道诸派,好不容易恢复元气,这才又起心放出血魔,来割韭菜吧!” 这说话的昆仑长老,楚河一瞧,可不正是何守正。 “看来峨眉派还真是冤枉的!按道理何守正和白儒是一伙的,如今白儒暴露了,他却正好借用这个机会,让正道内部产生隔阂,使得峨眉孤立无援。” “妈蛋!虽然坑了峨眉一把,但是却转眼被这厮利用了,感觉很不爽啊!该想个法子,让他也不好过。”楚河一手挑起了峨眉派成为众矢之的,此刻心思却又不在峨眉之上。而是想着,如何借助这个机会,好达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某个目的。 何守正的话,无疑是宣泄了许多人心头的怒火,迎合之声先是此起彼伏,紧接着便连成一片,仿佛成了大势。 峨眉派盟主地位不保,只要再稍稍再下一把力,便名存实亡。 “峨眉派是否真的与血魔勾结,暂且不能妄下定论。不过这盟主之位,我看还是先让出来为好。我看我们青城便挺好,不如就先暂代了这盟主之位。等到一切水落石出,再做决定不迟。”楚河作为揭发峨眉‘阴谋’第一人,此刻说话自然也有些份量。 只是此言一出,青城派掌门伏崖子,面色便先峨眉中人一步难看起来。 如果是以往,这盟主之位能夺得到手,当然是好事。 但是现在不同,血魔出世在即,扛了这杆旗,就要抢在对抗血魔的第一线。 这怎么能不让一向守成的伏崖子担心、焦虑。 大峒真人却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楚河这个弟子争气极了,此刻应该挺楚河一把,便开口说道:“老三说的不错!再以峨眉为盟主,大伙都不放心。若信得过我青城,这三派魁首之位,不妨由我青城暂代。” “大峒真人此言差矣!血魔出世在即,岂可临阵换帅。我峨眉早已布置好了抵御血魔的各种阵法、手段。若是再改换青城,难免倡促。”峨眉掌门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声音之中依旧底气十足,让已经有些心神不稳的峨眉弟子,不自觉的都冷静下来。 话不多,三言两语,却让正道众人认清现实。 峨眉与血魔有勾结,即便到此刻,也不是铁证如山。 而血魔的威胁之大,早已不言而喻。 这世上法宝、阵法、神通、法术虽然不少,并且稀奇古怪各有功用。但是能够对血魔有所克制,能够准确抵御住血魔的,还要以峨眉的紫青双剑和两仪微尘阵为先。 伏崖子见众人态度软化,也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贫道觉得道兄说的不错!峨眉向来为正道大派,想来不会真的与血魔同流合污。待抓回那白儒,一切自当见分晓。” 伏崖子这一开口,让原本想要反驳峨眉掌门的几位青城长老纷纷面色一僵,到了嘴边的话,却已然说不出口。 楚河在一旁听的都差点骂出声来。 这伏崖子也太怂太不靠谱了。 感情青城派当盟主不安全,峨眉当了盟主就安全了? 要知道这三派盟主,可是有统合三派资源、人力、物力的权利,并且还有冥冥中的气运加成。 有了这些把握,难道不比希望寄托在峨眉派身上更靠谱? 青城长老们顾忌掌门面子,不好反驳。 昆仑长老何守正可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就道:“倘若峨眉真的与血魔联手,在峨眉山布下陷阱,大战一起那所谓保护我等的大阵,全都成了屠戮我等门人弟子的帮凶。有何安全可言?” “这个责任,青城派不敢承担,我昆仑无惧。盟主之位,不妨就转到我昆仑吧!” 昆仑掌门至今未曾说话,却是个老奸巨猾的。 他不说话,放任长老们去说,无论如何,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倘若他开了口,就等于表明了立场。就像之前,伏崖子的话一落,众多青城长老,便只能有话往肚子里吞,不能再多言。 三派之间,就因为楚河的顺手一拍,放出来的一道证据,而撕裂开了一道大大的间隙。 再这么下去,三派只怕要不欢而散,各自为战。 “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却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眼下的麻烦。不知诸位,可否听我一言?”楚河见火候够了,便再次开口说道。 峨眉派众人眼中冒火的看着楚河,恨不能一口吞了他,若非楚河多事,大好的局面,焉能弄到如斯地步。 而昆仑中人则是期待的看着楚河,等着看好戏。无论楚河说出什么话来,按照昆仑众人的想法,不是针对峨眉,就是打青城掌门的脸,总之怎么都好。 伏崖子已经在用眼神警告楚河,让他不要乱说话。 楚河却看也不看,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大家各有各的担忧,那不妨换个方式。峨眉山依旧是对抗血魔的第一线,也是大本营。但是这统筹指挥的权利,倒是不妨让出来,交给我们青城。” “这样岂不便是两全其美了?” 第四百三十章峨眉山的猴子都没你讨厌 “神tm两全其美,楚河王这是要抢了峨眉派的老巢啊!”人群中排在队伍末端的几个来自现代的副本参与者,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和楚河这种出尽风头,总是站在风口浪尖的家伙不同。大多数还选择继续留下,参与正邪之战的现代修士,其实都只是在划水,在强者遍地的蜀山副本中,毫无存在感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要不怎么说他是楚河王,而我们只是小扑街呢!就这不断作死的精神,我们就拍马都比不上啊!”另一个小扑街,满脸羡慕的说道。 “什么副本参与度、挖掘度,说白了就是搞事情,而搞事情有时候又约等于作死。等着吧!这一次楚河王不把自己坑死,我直播吃翔。”羡慕楚河有如此风光的家伙,愤愤不平的说道。 旁边已经有两人发扬了楚河传播的随手一拍精神,将此君这番话尽数记录了下来,留作证据。 成功用一波毫无存在价值的龙套水了三百字,让我们转移视线,重新回归正题。 当楚河的两全其美之策一出,峨眉派众人无不变色,脸面都黑如锅底。 许多人的眼里都飞出虚幻的刀子,恨不能将楚河大庭广众之下千刀万剐,而有些灵眼有成的峨眉修士,眼中就真的飞出了剑光,目剑剑气吞吐,已经往前延伸了数尺,戳到了站在前面之人的菊花。 “好计策!好计策!峨眉派的诸位!这下没话说了吧,答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答应,大家还是好朋友,好兄弟,都是正道中的好伙伴。不答应,那就此分道扬镳,日后正邪分岔,战场相见,也不必再留手。”何守正结结实实的给了一波助攻,又逼了峨眉派一手。 当然他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想让峨眉派直接翻脸。 毕竟任谁来想,楚河这个所谓的两全之策,都太过歹毒、阴损了一些。 不仅要霸占别人的山门,还要指挥别人奔波卖力,这何止是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把人踩在地上,用脚蹂躏。 “楚师侄!你太放肆了,怎么说话呢?给我退回去!”伏崖子用眼瞪着楚河,心中简直着急坏了,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下去,那是和峨眉撕破脸的节奏啊! 看到伏崖子这么没骨气,不止是青城派中人,甚至是外人都对其看轻许多。然而楚河却松了一口,暗道这位掌门没有令他失望,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好助攻啊! 何守正那厮,绝对是在火上浇油。 眼见伏崖子这样的态度,不少峨眉长老原本坚定的表情,逐渐有些软化,而峨眉掌门阴沉的面色,忽然也有了几分复杂。 众目睽睽,都等着峨眉派给个交代,白儒暗中勾结血魔,如今叛逃之事,无论如何也要给一个交代,便缓缓的张口说道:“楚师侄说的也有道理!都是为抵御血魔,三派同气连枝,何必分你我。即日起这盟主之位,让与伏崖子道兄,又有何不可?” 显然峨眉派的众人被逼到了墙角,见伏崖子软弱可欺,便唯有先行答应,然后再行幕后操控之手段。 如此一来,倒是先渡过眼前的危局再说。 无论楚河挖了多大一个坑,峨眉派众人自身心里明白,血魔和峨眉之间,确实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倘若此刻三派分道扬镳,峨眉又没能凝聚大势,借得天下正道的力量。等到血魔来袭,他们从哪弄那么多炮灰,从哪找那么多的敢死队,去一次一次的试探血魔的弱点,最后达到击败血魔的目的? 虽然有之前镇压血魔的经验记录流传下来,但是血魔变化多端,能够从血中重生,不断的进化自我,当年的弱点,事到如今只怕已经不再是破绽了。 再想开局两把紫青剑,全靠弟子拼命爆种,就能压住血魔,那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峨眉掌门的口风一松,楚河心中那块石头也紧跟着落地了。 他苦行算计,为的不就是名正言顺的让青城入主峨眉么?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青城派的楚独幽,到时候岂不是就能在峨眉山上横着走? 只要再花费一点功夫,他就能找出峨眉的通幽秘法,解析出峨眉派让弟子屡屡转世,且毫无压力的根本原因。 青城派的通幽法诀,虽然不能说差,但是也都还是很坑,赌运气的成分一直都很大。楚河觉得即使自己去到楚地,开启楚王真身,加持了主角光环,都未必管用。 毕竟谁也不知道楚王真身的气运加持,能不能超越轮回。 伏崖子诚惶诚恐,青城派众人喜笑颜开,峨眉派弟子纷纷躁动不已,原本骄傲如他们,眼看却要被青城弟子骑在头上,心中自然愤恨不平,已经有人忍不住叫骂出声。 而昆仑派一些人,凭白做了恶人,却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心里的也不甚痛快。 事情谈妥之后,正道联盟便都颇有不欢而散的意思。 零零散散的剑光,已经开始朝着远处飞掠,提前退场。 吴斐好似不经意的走到楚河身边,小声对楚河问道:“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提前通个气,可好?” 楚河瞟了吴斐一眼,这小子也学坏了,想挖坑?手段太低劣了吧!旁边竖着那么多的耳朵,你小声说有意义么? “什么什么主意?我这完全就是为了正道事业,进行孜孜不倦的努力,那些污蔑和诽谤我的人,都是因为对我的不理解。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究竟有多么的大公无私!”说着还拿出南明离火剑来,似乎是要用这把至正之剑,来证明自己的话。转念一想,却又才想起,众人并不知道他这把剑是正品,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 罗绛云正要驾着剑光离开,返回峨眉,听从师长教诲,先做好青城入驻的准备。 正巧也听到了楚河的自白,翻身落了下来,瞪着楚河冷言道:“楚修缘!现在我觉得你比峨眉山的猴子,还要讨厌。” 楚河道:“峨眉山的猴子?我想你对猴子有些误解,它们何其无辜,拿来与我类比。莫非是猴子在你成长的过程中,给你造成了什么难以磨灭的阴影?现在说出你的故事,开始你的表演。” 罗绛云没有理会楚河有意的胡言乱语,杏眼瞪的圆溜,紧咬着贝齿,小脸气的发白,紫青色的剑光照耀,人已经再度飞出了数百丈的距离。 “我在峨眉山等着你,是男人,有胆子你就来,千万别躲在青城山不敢出门。”罗绛云挑衅的声音,从高空传下来,听到的可不止一两人。 “何至于此···让我们放下套路,省略过程。我直接宣布结果,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那只是一个误会,请忘掉我留给你的省略号,将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一个句号,可以吗?”楚河充满苦恼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让无数人飞在半空中,浮想联翩,甚至导致了几起高空‘车祸’。 第四百三十一章血魔出世 峨眉之上,仙峰林立。 有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囊括十方,总领大大小小一共一百零八座小阵。 其中剑阵、火阵、煞阵、雷阵,不胜枚举。更有如太阴奇门阵、先天元磁大阵、二元仙阵等阵势掺杂其中,一不小心闯入,顷刻便会被炼化成灰。 而峨眉核心之处,两仪微尘阵早已是引而不发,峨眉掌门坐镇阵中,手持符箓,元神笼罩大阵,时刻警惕。 如此之局,当真已经将峨眉打造成了铁桶的江山。 青城、昆仑两派人马已经正式驻扎进了峨眉,而两派本身的驻地,早已封闭了洞府,隐匿了福地,即使是血魔之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二派根基,最终还是要上峨眉。 海量的资源、布阵、炼器的材料,被源源不绝的运上峨眉山,一道道驱邪、避魔的符咒,被画满了峨眉山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而就在所有人都忙成一团之时,楚河却泡在峨眉派的藏书阁内,利用特权翻看着峨眉的藏书。 “果然,峨眉派早就将核心最珍贵的典籍、资料都另行收了起来,留下来的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大路货,就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普通玩意。”楚河放下手里的书籍,表情自然,丝毫不见意外。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有了个方向。”楚河用小拇指勾着眉梢,眼神中带着笑意。 尽管峨眉派留了一手,但是时间仓促,而他们也不可能去一一排查庞大的藏书阁内的每一本书,却是让楚河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昊天宝镜和灵光回影之法,就是峨眉派能够准确把握前世,做到肆意转生,代代皆同的根本。” 灵光回影之法,本是一本借助水面或者镜面,探查远处人物、景物的法术,效果其实和望远镜类似。只能算是二流法术,根本不惹人注目。 但是当这门法术配合上昊天宝镜时,却能穿透虚无,洞察轮回,魂游太虚,分辨前世。 “以昊天宝镜,将前世尽数探照而出,先行心中有数,然后再进行通幽,自然无有错漏。” “灵光回影之法好得,这藏书阁中便有,峨眉派并未将其收起来,可见流传甚为广泛。然而昊天宝鉴可就难得了,一贯为峨眉掌门所得,要想弄到手,可比登天都难。”楚河走出藏书阁,还未离开百米,就见有数道裹着信函的剑光朝着自己飞来。 看也不看,楚河手指一弹,便将这些剑光尽数碾碎。 剑光中包裹着的信函,同样也跟着化为齑粉。 自从青城入驻峨眉,楚河跟着前来之后,几乎每一天,楚河都会收到上百封挑战书,上到还活着的风云九子,下到一些寻常的峨眉弟子,都要挑战他。 起初楚河还收看一两封,当做看书乏累之后的调剂品,稍稍看看。到了后来,内容实在太过千篇一律,连骂人的话都没什么新意,楚河便不再看了。 虽然以一己之力挑翻整个峨眉,说出去似乎很带感,说不准等到副本结束,还能得个楚无敌什么的外号。但是想想还是太麻烦了!而且他也不是走这个路线的,偶尔刚一波,免得有人说只会背后算计就够了。天天只剩下打打打,那还要脑浆做什么? 所以楚河回绝那些人的方式也很简单,让他们先打过自己的手下败将徐来,什么时候战胜了徐来,再来挑战他。 风声传出去后,既不会折损青城颜面,被大规模的叫骂‘无胆匪类’,也省了许多麻烦。 当然徐来也没有因此背下这口黑锅,毕竟他在峨眉的地位很高,一般弟子还不敢在他面前呲牙。 徐来替楚河背的是另一口锅。 而且这口锅,又黑有圆又大,能把峨眉山都压垮。 血魔窟内,血池翻腾。 沸腾的血浆迅速的蔓延出去,将整个血魔窟内的每一条岔道都填满。 最底层的大阵先行破碎。 紧接着往上用来封印血魔的阵法,一道接着一道崩裂,最后整个山谷都汹涌蔓延着血液,仿佛有一片血海,从这里喷射出来。 血海翻涌之中,一身红衣,如同影子般的怪人,手里握着已经被炼化污染的南明离火剑(伪),发出了脱困后的第一声咆哮。 “徐来!我一定要让你承受这世间的一切痛苦,然后再杀了你。” “苗兴仁!我要你潜入峨眉山,替我将徐来抓来。” 血海之中,苗兴仁浮现出来,他的身上纯**基已经稳固,被消耗的潜力也被弥补,唯有眼神深处泛着一丝血色,显然是被血魔控制。 “是!主人!我会替您将徐来带回来。”说罢苗兴仁浑身包裹着火红阳气,踏着血海就要离开。 “慢着!把这把剑带去峨眉。它虽然是一把假的南明离火剑,但是那些蠢货还分辨不出来。你只要拿着他,峨眉派的人便不会质疑你的身份。你也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血魔挥手将手里的南明离火剑送出来,落到苗兴仁的手中。 苗兴仁手捧着南明离火剑(伪),跪地高呼:“多谢主人厚赐,苗兴仁定然不负所托。” 所以说,血魔会被封印,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这么好的一枚棋子,却仅仅只是为了安排进峨眉,抓捕徐来(楚河)。太过于意气用事,报复心和仇恨心,蒙蔽了理智,再强大,也形同野兽。 也就在血魔出世,再现人间的同一刻,一直以各种手段,监视血魔窟的各方高人,便纷纷收到了讯息。 有的选择紧闭山门,断开与人间的联系,暂时避难于虚空,等待血魔再度被封,或者由天庭出手,派遣仙神下凡,除掉血魔。 凡间为三界基础,每当有邪魔肆掠大地之时,先都是由凡间正道人士去解决。到了最后还不能解决麻烦,才会有天神转世降临凡尘,转修仙道,斩妖除魔。 八仙、降龙罗汉等等,都是这个套路。 当然,鉴于血魔曾经为峨眉所封印,是峨眉的劫难,也是峨眉的崛起之机。故而暂时未有天神转世,落入凡尘。 先由凡间修士自行消化。 无论如何,血魔出世了。 大劫来临,蜀山副本正式进入第三幕,只怕也是终幕。 第四百三十二章苗兴仁拜山 且说苗兴仁离了血魔窟,一路往峨眉而来。 到了峨眉山脚下,一身的纯阳之气,激发了手中的南明离火剑,顿时便引出了峨眉长老涂山真人。 涂山真人辈分比白儒还要高两辈,本已经不管门中事物,一心清修,以元神周游天界诸天,早已不眷念凡尘。也是如今峨眉有难,才以引魂香,将其元神从天界召唤回来。 峨眉掌门要坐镇两仪微尘阵,这峨眉上下的大小事务,自然也就落到了涂山真人的身上。 要说峨眉现役的元神长老不是没有,只是大多都只是修为不错,说到管理门派,打理门中事务,却都没这样的本事。 关健时刻,一个好的领导者,可比什么都总要。 实力和管理能力,绝不能划上等号。 这涂山真人看到苗兴仁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然起了惜才之心。 等到询问之后,苗兴仁将前后因果基本据实相告,只是隐匿了最后被血魔奴役操控这一段。 “原来如此!难怪血魔窟有南明离火剑封印,却还是出了纰漏。原来是你松动了南明离火剑。”听完苗兴仁的解释之后,涂山长老心态复杂,看向苗兴仁的眼神也起了些变化。 苗兴仁脸上带着真切道:“晚辈虽然是受了奸人蒙蔽,但毕竟是我闯下了这滔天的大祸,还请前辈收留晚辈在峨眉,略尽绵薄之力。” 或许是血魔对苗兴仁又做了改造,原本小孩子气十足的苗兴仁,此刻倒是显得成熟了许多。这种成熟不止表现在身体上,更是心神上的成长。 涂山长老看着苗兴仁,对方一身雄厚的纯阳元气,又得南明离火剑认主,只要稍加修行,便能成为不小的战力,确实值得培养。 正邪空冥山一战,峨眉风云九子折损过半,如今正是需要人才之际,虽然对于苗兴仁的来历还有疑虑,却也不好将其直接拒之门外。 “我峨眉乃是正道大派,收取弟子十分严苛,你可愿接受考核?”涂山长老对苗兴仁问道。 苗兴仁坚定的点头说道:“晚辈愿意!还请前辈出题。” 涂山长老想了想,将苗兴仁拉到此刻的峨眉山脚下,指着受大阵牵引,悬浮在九天罡风之上的一座山峰道:“三日之内,我要你不借助任何旁人的力量,爬上那座山。只要你能上去,我峨眉便收下你。” 山峰悬空,距离下方的峨眉山巅,尚且还有数千米的距离。 苗兴仁并未修行,自然也不懂得御剑飞行之术,要想爬上去,就如同凡人登天。 望着云中若隐若现的悬空山,苗兴仁毫不迟疑,点头应道:“好!晚辈一定在三日之内,爬上山去。” 此时涂山长老的行为,早已引起了一定量的注意。 苗兴仁那一身的纯阳元气,还有手里的南明离火剑,都像是巨大的火炬,在元婴以上修士的灵觉中,存在感极为强烈。 此时,楚河也注意到了苗兴仁。 “他怎么还活着?不对!他手里还有那柄我留下的假南明离火剑,也就是说,他现在是血魔的人。”楚河紧皱眉头。 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不是揭穿他,而是如何利用苗兴仁,引出峨眉掌门,好盗取昊天宝镜。 “如果他的目的是来查探虚实,同时破坏峨眉山上布下的大阵,那当然最好不过。不过···想来后面一点,他也做不到。峨眉山周围布下的诸多大阵,环环相扣,牵扯甚多。破坏一两处,根本于事无补。而全部破掉,即便是血魔亲至,只怕也难以做到。” “这么说,应该是探查虚实了,那我要不要悄悄的把峨眉掌门,就在两仪微尘阵中监测十方的消息,传递给苗兴仁?”楚河自然不会想到,苗兴仁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探查虚实或者搞破坏,而是为了抓他。 嗖! 一道剑光落下,正出现在楚河身旁。 却是已经受到昆仑重点培养的吴斐,有了昆仑资源的倾注,在这个副本中,他也突破到了元婴期,也算是成为了中坚战斗力之一。 “在看什么?”吴斐颇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楚河淡淡说道:“还能有什么?前辈指路,傻小子闯关。不过就是考验人品、资质、心性,走个过场,最后不是傻小子运气爆发,就是前辈心软,暗中开后门。该收的还是得收,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老一套了,八十年代的tvb,就已经拍烂了。” “但是那是戏剧,而眼下是真实。所有戏剧性的表面背后,都有一条暗藏的真实。那你认为,这真实是什么?”吴斐锲而不舍的追问。 在楚地,二者齐名。 但是进了这个副本,却一直是楚河一枝独秀。 吴斐不是小气之人,但是却也知道取长补短,现在粘着楚河,正是要从楚河身上,学习自己所欠缺的部分。 “这小子一身浑厚无比,令人惊叹的纯阳元气,只要选对了功法,三天筑基,半月结丹,三月元婴都不在话下。一柄南明离火剑,扫荡污秽,镇压邪魔。还有比这更好的打手和炮灰?” “入门考验是轻的,入门之后,才真是劫难重重。活过了初一,也活不过十五。”楚河将比较浅显的一套分析说给吴斐听,敷衍道。 吴斐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太灰暗了吧!乱世出英雄,此人既然能得南明离火剑认可,未尝不是应运而生。峨眉派堂堂大派,岂会如此短视?” 楚河呵呵冷笑道:“不会么?峨眉风云九子,一大半是前代甚至数代之前都是峨眉弟子,根红苗正,来历追溯三五代算少,少数非是如此的那一两个,也已经死在了正邪斗剑之中。这种来历不明的傻小子,即便是运气好活过了三五集,也活不到全剧终。说不准剧情跑到一半,就被突然弄得入魔了也说不定。” 楚河浑身散发的浓郁负面气息,让吴斐很是有些不适应。 “倒是你,从失恋的伤心落魄中终于走出来了么?”楚河扫了一眼吴斐道。可以感觉到,对方现在的情绪很稳定,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积极向上的荷尔蒙。 “不错!沉溺于悲伤无济于事。我要努力登上仙道,叩开仙门,然后去找到她。”吴斐仿佛笼罩在莫名的光辉里,满身斗志,让楚河觉得刺眼。 “那你多加油努力吧!我看好你!”敷衍了两句,甩开狗皮膏药似的吴斐,稍作一想,楚河选择主动去找罗绛云。 有些事情,他还想求证一下。 第四百三十三章求证 一道青峰突兀起,有紫云盘旋,赤鹤成行,银泉从峰顶垂落,宛如轻纱。 峰顶并无任何人为建筑的居所,唯有一颗宝塔千层般的古松,罗绛云就盘腿坐在古松之上,吞吐着山顶的灵气。紫青双剑如同两条灵活的蛟龙,就在她的身边环游。 当楚河裹着剑光飞过来的时候,罗绛云还未睁眼,紫青双剑已经同时并列一处,朝着楚河飞去。 两道剑气融洽合一,隐隐有湮灭一切之力。 紫郢剑,通体紫色,西方太白元精所铸,万邪不侵,古仙人艾真子由紫府携下,后藏于武当翠屏峰,为任寿所得,后赠郑隐,郑隐入魔,任寿将之追回,飞升之前将剑刃藏于莽苍山山魈神殿鼓架中,剑柄寄于神像腹中。 而青索剑,通体青色,为峨嵋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炼魔之物,剑性杀气重,先为任寿自掌,后藏入莽苍山灵玉崖下,受地火打熬,符咒禁锁。 按理说这两柄剑虽然是峨眉至宝,却并非同胎而生,二剑相合,不该产生如此威力才是。 故而也有人猜测,长眉真人在这两柄剑之中,留下了一些极为特殊的东西,这才是紫青双剑合之天下无匹,几乎无坚不摧的真正原因。 面对紫青双剑的袭击,楚河也不敢正面力敌,先以金鲤摆尾脱身术,逃过二剑的剑气锁定,然后神足神通发动,直接站在了罗绛云的身旁。 “咱们也算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你就这么对我?当真是提上裙子就不认账啊!”楚河看着罗绛云说道。 几日不见,罗绛云隐隐有了几分让楚河看不透的感觉。 不像是元神境,但是极有可能已经通幽成功,融合了前世,已经摆脱了轮回。 罗绛云依旧闭着眼,但是楚河能够感觉到,她的灵觉正注视着自己。 “你来找我,不是要找我耍嘴皮子吧!又想什么鬼主意?直接说,再废话我直接斩了你。紫青合并,尚未开锋见血,你虽然修为弱了点,但是多少也勉强够资格。”罗绛云的声音中比以往更多了许多冷冽和孤傲,似乎有了些变化。 楚河却道:“我一直想不通,峨眉的紫青双剑,如此至宝,为何只由你一人掌控。这风险也太大,而你一人执掌,只怕也十分勉强。直到最近,我才隐隐有些想明白过来。” “你···怕不是罗绛云吧!”楚河说道。 “哦?那我是谁?”罗绛云终于睁开了眼,就这么看着楚河,她看楚河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随时都会喷火一般,而是一种极致的清冷,道心坚定,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摇。 “你是谁,还需要问我?这正是我的问题才对。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和罗绛云,是一体双魂,正因为如此,你们才能分掌紫青双剑。或许你是罗绛云的前世,提前就被峨眉派唤醒,一直就潜伏在罗绛云的体内。” “罗绛云或许也是隐隐察觉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才会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多想,便直接坏了自己的完璧之躯。否则以峨眉对待这方面的苛刻,即便是那种情况下,她也不会这般的义无反顾。”楚河分析说道。 ‘罗绛云’露出诧异之色,竟然直接点头承认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罗绛云的前世,罗绛云三岁那年,祖师便用法子,让我提前在她体内苏醒。我与她有着相同的命格,共享着同一具身体。分别为两把灵剑的真正宿主。只等元婴化神,炼神反虚。我们就会合二为一,同时紫青双剑也会真正的合并。” “所以你就是峨眉派暗藏的底牌,只要你成功凝聚元神,就能以合并的紫青剑,横扫天下。只可惜···罗绛云察觉到了你,主动破了身子。峨眉派的《九天玄经》需以无垢之躯,方能修到最高境界。现在的你,已经无法完全吞下罗绛云,所以你还不是元神,而且紫青双剑也无法彻底合一。”楚河以抽丝剥茧的方式,加上一点点自我的推断,将认定的‘事实真相’还原出来。 ‘罗绛云’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者不甘的表情,而是就这么看着楚河,用完全疏离的口吻说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念在那一响贪欢,要与我为敌,唤醒罗绛云么?” 楚河摇摇头道:“我不至于如此无聊,这件事,我虽然占了便宜,但是她的目的只是利用我,而且还是一明一暗两次。我这个人虽然有点责任心,但是还不至于到这种博爱程度。如果当做一场交易,我只是行事了一次权利,却付出了两次代价,已经足够了。” “而且相对而言,我更喜欢和你说话。罗绛云太冲动,也太自以为是。” “看来她真的很失败,一直挑衅你,企图让你打乱某些进程。只可惜···。”‘罗绛云’叹息一声,似乎真的是在为真正的罗绛云感到可惜。 “这么说,只要你能够彻底融合紫青剑,就能抵挡住血魔?”楚河问道。 “不是抵挡血魔,而是杀了他!血魔是峨眉派的污点,只要峨眉有问鼎天下正道巅峰之心,血魔就不能不除。其实即使没有白儒,血魔也会被放出来。只是现在稍微快了点,显得倡促。”这个罗绛云的前世,说话倒也是坦诚的很,丝毫不怕楚河传出去的样子。 “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我,将你这些话传出去?”楚河顺手翻出一块留影石,在手里晃了晃问道。 “现在整个峨眉山,都下来封禁阵法,留影石已然无用。”罗绛云的前世说道。 楚河收起留影石,故作可惜道:“那还真的是很遗憾呢!” “那么,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坦诚?要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坏了你的修行。”楚河说道。 罗绛云的前世挥袖将紫青双剑收入袖中,转过头来看着楚河,忽然脸上露出一个明媚而又古怪的道:“你怎么那么确定,和你有一朝之缘的,是她而不是我?而且,又怎么确定,这个计划,从头到尾的受益人,是我而不是她?你怎么确定,按照原定的概念,不是她吞掉我,而是我吞掉她?” 接连三个问题,让楚河有点蒙。 而其中一个词,彻底引起了楚河的注意。 概念这个词,楚河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不太像是古代人会说的话。 第四百三十四章滞留者 “你是···!”楚河真的是满脸震惊了,鼻孔变粗,眉头紧锁,瞳孔放大,形如已经被玩坏了的某康。 罗绛云展颜一笑:“不错!我是!” “怎么可能!不是说,滞留副本,会有大恐怖降临。而且即便扛过去了,只要副本终结,依旧会被踢出去。”楚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表情古怪的女子,忽然觉得这一切的反转来的太快,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罗绛云道神秘道:“这就是我的秘密了!想知道的话,就要用同等价值的消息,来交换哦!” 话音落后,罗绛云脸上突然急变色,恢复到了原本清冷如雪,淡漠似云的状态。 “好了!你该问的也问了,我可以告诉你的,也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该离开了。”罗绛云冷淡说道。 “变脸这么快,不会真的精分了吧!”楚河打量着罗绛云,心中的求知欲,就像猫抓似的难受。但是话题偏偏就在这里断了,楚河觉得,即便是再怎么说,对方也不会在平白无故的透露如此关健的讯息。 “副本世界既然是真实的,那么如果能够找到正确的方法,滞留在某个副本当中,摆脱末法的环境,毫无疑问将是修行者的福音。虽然再过最多五十年,天地灵潮就会回归,但是五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而且等到灵潮回归,世界必将大变,为大争之世。机遇重重,危险也是重重。对于一些只有一心苦修,并无争斗之心的修行者而言,也绝不是什么好事。”楚河的心里转着各种念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罗绛云的前世,压根就是现代人,她是特例。所以洞悉一些事情,然后假装成能滞留副本,用以诈我。当然,这个可能性不高。世界上那么多副本,开开合合,或许都和现代不是属于同一条线上,否则的话,历史早就被更改多次···。” “妈蛋!好复杂啊!我只是个文科学渣狗啊!时间理论、空间理论太深奥,搞不懂啊!”楚河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修真者热衷于去当教授了。 修行本身就是一种知识的积累,学识浅薄了,到了一定程度,还真玩不转。 当然也有那种蛮力战八荒,顶着主角光环,碾压一切,罔顾一切的存在。那就简单多了,碰到敌人就碾碎,碰到问题就略过,空间有阻碍,就打破空间,时间有阻碍,就打破时间。某种意义上,也相对轻松很多呢。 楚河忽然有点想要洗点,重新加天赋。 “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能精准的与罗绛云重合,是因为昊天宝镜吗?”楚河终于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也是他此次前来,找罗绛云求证的最终目的。 罗绛云冷漠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昊天宝镜,如果是你要打它的主意,那趁早熄灭了这心思。此物非你能染指。” 得到了需要的答案,楚河却对罗绛云的后半句话置若罔闻。 修行到今时今日,类似的话,楚河听了也不知道多少,如果都当真,那便寸步难行了。 所有拥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人,都是一个固执而又自我的个体,都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认为自己的见解是超凡脱俗,并且绝对正确的。 有人喜欢憋在心里,冷眼嘲笑他人的愚蠢。有人喜欢站在高处,自以为是的指点江山,言道别人的‘错误’。 但其实,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道理也仅仅只是道理。那些讲道理的人,落到相同的境地,未必比别人处理的更好,甚至会更加的茫然失措。 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是一种社交上的礼貌。 真正成功的人,几乎大多都是偏执狂。 楚河认定了,得到昊天宝镜,是他更进一步的关健,那就不会放弃,谁说都没用。 挡在面前的是块大石头,那他就搬开石头。如果是座大山,那么他就炸开这座山。 离开了罗绛云处,楚河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利用苗兴仁搞事情。 “峨眉已经留了罗绛云这个暗子,无论是前世吞了今生,还是今生吞了前世,峨眉的目的都会达到。紫青合一,或许便有难以想象的大威力,真的能够将化身亿万,滴血重生的血魔杀死。” “现在峨眉派要争取的就是时间,让罗降云成长进步,达到预定高度的时间。” “难怪整个峨眉山都被打造成了铁通一般,完全呈现一种防守姿态,一点主动进取的倾向都没有。青城怂、昆仑虚,有问剑天下的峨眉,也这么做,就显得不自然了。只是这种热火朝天的大建设、大改造中,所有人都像是被洗脑了一般,却暂时都未曾发现。” 剑光包裹之中,楚河越光而行,很快就看到了悬空山下,正在砍伐木头,修建天梯,企图借用这种方式,爬上悬空山的苗兴仁。 这确实是个笨办法。 但是谁让苗兴仁不会飞呢? 只是以他这种进度,别说是三天,即便是三年、三十年也别想爬上来。 第一天,苗兴仁搭建的天梯只有十几米高。如果不是他力大非凡,只怕还达不到这种进度。 第二天,苗兴仁的天梯更慢了,只往攀升了不到十米的高度。 一阵狂风吹来,天梯摇摇晃晃,十分不稳。 未过多久,便轰然倒塌。 搭的太高,根基不稳,或者说,木质本身承受不了如此高的建筑物。能够搭建到几十米,已经是因为峨眉山中的古木,沾染了灵气,与众不同了。 苗兴仁摔落下来,砸的鼻青脸肿,却并不气馁,而是收集散落的木头,就要重新开工。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天。 而他却要从头开始。 楚河只是看着,并未出手帮忙,因为他知道,此刻看着的绝不只有他一人。 会有人出手。 果然,等到第三天天明,晨曦洒在悬空山的山峦之上,镀上金边的时候。 一朵金紫色的巨大牵牛花开了。 粗壮的花藤从山顶朝着山下蔓延,然后迅速的生长,直接垂落在了苗兴仁的身边。 苗兴仁兴奋的拉了拉花藤,十分结实,足以承载他的重量。 于是便顺着花藤,迅速的往上爬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我们是不是见过 苗兴仁成功加入了峨眉派,成为了入室弟子。 . 一位貌美可人,亲切温和的师姐,负责教导和照顾他,让他逐渐感受到,峨眉这个大家庭的温暖,从而为这个大家庭抛头颅洒热血。 熟悉的套路,千古不变。 温和的表面,暗藏的是距离和冷漠。 苗兴仁虽然有南明离火剑证明身份,但毕竟不是峨眉嫡系,很多事情,他也注定接触不到。 当然,不得不说,峨眉派的防备是正确的。 等到逐渐熟悉了环境,并且开始迅速的将体内积蓄的纯阳元气,转化为修为之后。苗兴仁便开始四处打听徐来的消息。 只是空冥山正邪交战,峨眉九子损失过半,剩下的一半,都在各自师长的教导下,飞快的进步,只怕都在做准备突破元婴。 苗兴仁想要接近徐来,并不容易,多次受挫,甚至已经引起了一定的怀疑。 通过驾驶神舟,三不五时偷偷观察苗兴仁的楚河,也很好奇。 苗兴仁这个血魔派出的探子,究竟为何非要找到徐来不可。 “莫非徐来还关系到某些峨眉的关健布置?又或者说,血魔惧怕长眉留下的九天玄剑诀,想要提前铲除徐来这个麻烦?”楚河心中奇怪道。 这并不是不可能,楚河与徐来交手时,亲身体会过九天玄剑诀,那确确实实是一门恐怖至极的剑诀。 假如九天玄剑诀配合合一的紫青剑施展,那么足以横扫天下,凡间无人可挡。 当年的长眉祖师,曾经也无敌于天下,或许正是如此。 楚河却不知道,苗兴仁这根本就是在找他,徐来不过是背了一口黑锅而已。 时间匆匆,距离血魔出世,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血魔虽然没有攻上峨眉,却也并未闲着。 先后席卷了九华山、五台山、括苍山诸多正道大派,将这几个门派残留在福地之外的外门驻地,直接血洗了一遍,吞下了大量的修行之人的精血,用以恢复实力。 同时亦有一些二三流的妖魔门派,以及邪修散人,也聚拢在血魔的麾下,听从他的调令。 短短不过三月,血魔之声势已经浩大之极,大有侵吞天下,屠戮苍生之势。 终于,在积蓄了三个月的实力之后,血魔开始率领着一众妖魔鬼怪,朝着峨眉挺进,誓要攻破峨眉福地,让峨眉山上下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大峒真人面色难看的找到楚河,对楚河说道:“掌门有令,让你去轩辕丘取九疑鼎。峨眉掌门手持昊天宝镜,坐镇两仪微尘阵,监察十方。唯有九疑鼎腹刻有万物万类,内含先天一气元胎,专收诸般宝物,与昊天宝镜相生相克,同为黄帝所铸。” “此鼎万万不可落入血魔之手,否则峨眉山难以守住。” 大峒真人说的极为郑重,同时眼神中饱含着关切以及一丝丝悲愤。 楚河闻言,并不意外。 虽然名义上,青城是盟主,但是那位伏崖子掌门,烂泥扶不上墙。入主峨眉不过三月,只怕就已经被峨眉收拾的服服帖帖,成了傀儡。 血魔攻山在即,九疑鼎关系重大。 让楚河去执行这个任务,就差不多等于让他去送死。 大峒真人虽然也懂,但是一句‘大局为重’,就能将他所有的不满,全都压下去。 楚河身具南明离火剑,专克邪魔。 理论上,这一趟他去,也是理所当然。 “除了我,还有谁?不会真的就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吧!”楚河问道。他没有问,为什么早知道九疑鼎会威胁道昊天宝镜,却不取回来这种无聊的问题。 峨眉将此鼎布置在外,那一定就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理由。 现在取回来,也是迫不得已。 除了要小心同样去取九疑鼎的妖魔鬼怪之外,同样也要当心,九疑鼎所在处,会不会有什么古怪。这一点大峒真人粗枝大叶,倒是没有想到。楚河自己却是门清。 “刚入门的苗兴仁也会加入,还有就是昆仑派的吴斐。这一趟就你们三人。苗兴仁一样有南明离火剑,而且还是原本,威力不凡,对你会有很大帮助。而吴斐据说是仙人转世,身具大气运,有他同行,你们逢凶化吉的概率更大一些。”大峒真人说道。 “苗兴仁还有吴斐么?这组合有意思了!” “苗兴仁现在好像连元婴都还不是吧!就迫不及待的丢出去送死当炮灰,峨眉派够坏的!” “而且九疑鼎事关重大,并不是儿戏。说不准,我们三人只是丢出去吸引炮火的,一路上只怕是想低调都不行。暗地里应该还有一拨人,才是真正寻找九疑鼎的主力。” “九疑鼎是不是在轩辕丘,或许都还是个疑问。” 大峒真人说话的功夫,楚河心里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延伸念头。 嘴上说道:“既然是关乎正道存亡之事,即便是凶险,弟子也甘愿走一趟。不过,妖魔强横,弟子身无长物,还请师父多为弟子争取一点保命的手段。” 大峒真人点点头道:“老三!这回辛苦你了!你放心吧!这点事情,师父当然知道。峨眉派给了五根太阳神针,和一些丹药零碎。师父做主,在青城宝库中,给你又取了十颗五火神雷。另外,当年缴获赤身教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师父也给你取出来,予你傍身。不过不可显露于人前,若有人见,不必留手。” 说到此处,大峒真人眼中闪过一丝丝狠辣,显然也是被逼急了,并非迂腐之辈。 接过大峒真人递过来的口袋,楚河清点了一下,心中甚是满意。 虽然峨眉派小气,只给了五根太阳神针。但是大峒真人大方,五火神雷炼制不易,需当有元神高手,采聚空中五火之精合炼,一年也就这么一粒。爆发威力,比得上元神境三重天的雷火修士全力一击。 而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对应十二种生肖,乃是以十二种生肖属性的修士遗骨混合多种材料炼制而成,威力不凡,更能布置十二元辰白骨大阵,唤出元辰魔君。 有了这些东西,楚河这趟出门寻找九疑鼎,无疑要安全许多。 等到大峒真人交代完毕,楚河便直接动身,到大峨峰与另外二人汇合。 楚河赶到的时候,苗兴仁和吴斐早已经等着了。 才刚刚落地,苗兴仁便瞪大眼睛看着楚河,有些疑惑的说道:“咦!这位师兄,我们是不是见过。你是徐来师兄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轩辕丘 “哈哈哈哈!”苗兴仁的疑问,等来的是一连串的干笑,那股子尴尬味道,隔着三百米都能闻到。 “这位大兄弟!我怎么可能是徐来呢?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认错了。毕竟,徐来哪里有我这么帅。”楚河看着苗兴仁,忽然微妙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莫非这厮加入峨眉,就是为了来找我?这···什么仇什么怨。还有血魔的气量也太狭隘了吧!要不是我,他能脱困么?不就是摆了一道,给了一剑么?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楚河心中嘀咕着,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是青城派的楚修缘,我想大概是我太优秀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讨论我。特别是一些师姐师妹,她们都太热情了,你很有可能是在什么地方,无意间看到过我的影像。”楚河走上前去,嘴里快速说道。 被楚河这么一解释,苗兴仁也有些迷糊起来。 当初他也就迷迷糊糊中看到过楚河的侧影,然后就被打入了血池之中,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所以楚河这么一说,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位确实是青城派的楚师兄,怎么苗师弟很想见到峨眉徐师兄么?”吴斐开口说道,无意间助攻一波。 苗兴仁闻言,心中一跳,与楚河脸上的尴笑神同步道:“哪里,只是入门以来,一直听闻徐师兄的强大,心中有些向往,所以才打听一下。” 吴斐眼神在楚河和苗兴仁身上不断的挪移着,总感觉这两个人都隐瞒了不少事情,相互之间似乎有些瓜葛。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轩辕丘的九疑鼎。血魔也会派人前去取鼎,所以我们要快,速战速决,最好不要与血魔的人碰面,发生冲突,引来血魔那可就不妙了。”楚河转移话题,将三人的注意力,都移动到眼前的任务上来。 而苗兴仁已经开始犹豫,是否要暗中给血魔传递消息,避免真的让楚河和吴斐二人取走九疑鼎。 三人乘着剑光,一路往北,跨越千山万水。 两天两夜之后,赶到了轩辕丘。 以楚河的脚程当然不至于这么慢,但是这一次多了苗兴仁这个拖油瓶,而且他似乎也有意拖延时间,经常‘不小心’闹出点岔子来,严重拖慢了速度。 轩辕丘是上古荒墟,相传和有熊部落有关。不过真相如何,已经不可考。 现在它唤作轩辕丘,是因为这里曾经封印杀死过轩辕法王。 轩辕法王本是上古一位强大修行者的一滴血,因为留在了九疑鼎中,逐渐成妖,最后雄霸一方。 轩辕丘之中,气息古老而又荒凉,各种驳杂的灵气交汇在一处,偶尔发生碰撞,引起一连串的爆炸。空间十分的不稳定。 三人漫步在其中,简直如履薄冰。 轰! 一声炸响,苗兴仁脚下突然喷发出一股浓郁的岩浆。 幸好他本身修行的就是阳火法诀,故而只是被炸飞出去,倒是没有大碍。 看着崩飞出去的苗兴仁,吴斐看了看楚河默默从另一个窟窿眼收回来的脚,小声问道:“怎么?这小子有问题?” 楚河笑道:“峨眉派的!怎么没问题?别说你不明白,我们三就是一幌子。这里九疑鼎找不找的到不知道,但是只怕要不了多久,血魔的人就要来了。” 吴斐摇摇头道:“你这么发泄有什么意思?他也不过是峨眉派抛出来的炮灰而已,这样自相残杀,等和妖魔交手,我们倒是少了个帮手。” 楚河指了指飞回来的苗兴仁道:“他这不是好好的么?” 说罢迎着苗兴仁,笑着上前,嘘寒问栗,扮演着成熟师兄的角色。 三人再往轩辕丘深处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突兀崛起,却一毛不生的高山。 高山岩石大多呈现赤红,仿佛是被鲜血染色。 就在高山的半山腰,一具巨大、干瘪、丑陋的尸体,被两道剑气,死死的钉在那里。伤口处早就流干了血,却有着一股股强劲之风,从胸腔处的破洞往外吹,仿佛还有着呼吸。 剑气一青一紫,凝聚宛如实质,自成循环,充满了灵性,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补充着自身,致使剑气力量永不枯竭。 和这两道紫青剑气比起来,罗绛云发挥出来的紫青剑气,简直太过小儿科了些。 “那应该就是轩辕法王的尸体,他本就是上古修士之血,受九疑鼎孕育而生,拥有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即便是轩辕法王已经死了,但若是不镇压住,在他的尸体里,还是会诞生出新的灵魂,重新为祸天地。”楚河熟读青城、峨眉两派典籍,指着那半山腰钉着的尸体,如数家珍道。 苗兴仁畏惧的看了一眼封印住轩辕法王尸体的紫青剑气道:“既然他的尸体这么强大,那难道就没有人,想要取出这具尸体,做点文章么?” 楚河道:“怎么没有?看到岩壁上的血渍了吗?一半是轩辕法王的,另一半就是那些打他尸体主意的家伙们留下的。紫青剑气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敢靠近这座山,剑气扫荡下来,什么活物都不留。” “如果这里真的有九疑鼎,那就一定在这座山里。而要入山,就先要想办法,抗住这庞大、强横的紫青剑气。” 吴斐视线扫了一圈,从一旁的树林里,抓来一只青毛的大老虎,顺手一丢朝着山崖范围内抛去。 未见剑气晃动,肉身还算强横的大老虎,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直接绞碎成血水肉末,黏糊在岩壁之上。 “好强的剑气,几乎达到了一瞬便至,无坚不摧的地步。我们只怕扛不住。峨眉派···为什么不直接让罗绛云过来?” “她是紫青剑主,应该可以降服这两道强横的剑气,深入山中。”吴斐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来?”楚河笑着反问。 说罢扭头道:“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似乎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办法进去,打着渔翁得利的主意。” 楚河一提醒,吴斐灵觉一开,仔细观察,果然在东南方向,发现了好几道阴森、鬼祟的邪异气息。 剑光一起,吴斐就要破空袭去。 楚河却一把将他拉回来:“干什么!干什么!能不能别这么冲动。都是文明人,做点文明事。他们想要利用我们,那我们不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轩辕法王 “你打算怎么做?”吴斐也并非真的鲁莽之辈,楚河开口一劝,他便听了下来,等着楚河的下文。 “配合我就好!”楚河低声道。 楚河三人就在赤色大山之外驻扎下来,仿佛并无意深入,更像是在守护,阻止外人进入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那些血魔派出的手下,便开始疑惑起来。 时间拖的越久,这些妖魔便越紧张。 楚河等人出身正道,跳开了局限,抛弃了所谓的责任感,即便是任务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脸皮厚一点,无非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几句。 无论是峨眉还是青城、昆仑,都不会以这为由,处置三人。 要说正道虚伪,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安全系数要比妖魔一道高的多。相对来说,这些血魔派出的妖魔,若不能带回九疑鼎,只怕就会被血魔生吞活剥。 所以,楚河找准了这些妖魔的心理漏洞,根本不用多做、多说什么,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发酵,就足够让他们失了方寸。 渐渐的那些妖魔已经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袭击楚河三人,逼迫他们吐露情报。另一派,则是想用法宝,硬抗住紫青双剑剑气的绞杀,深入山中。只要不触碰轩辕法王的尸体,想来无有大碍。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选,最终都是落入了楚河的算计。 此时,战且撇开楚河处不提。 在间隔轩辕丘数百里之外的一处山庄,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已有秋叶遍地,满山飞落黄。山庄之中,违反季节绽放的杜鹃花,在风中如同烈火摇曳,似乎要将这红砖绿瓦白墙,尽数都点燃。 冷风一吹,花瓣零落,撒入湖中,将青青碧水渲染如同深红。 山庄的主人,熊傲云成名于三甲子之前,只是许久没有在外走动,如今还记得他的人已然不多。他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岁的摸样,规规矩矩的持着弟子礼仪站在一旁。 而就在最大的一株青松之下,巨石切割的棋盘,松针和秋露为棋子,正分割南北,两条大龙都已然越过了边界,在一处撕咬,陷入了僵局。 棋盘边上坐着一人,手持松针,那轻盈的一片,在指尖如同精灵一般舞动跳跃着,带着炫目的青翠。 终于那人动了,手中的那松针微微一弹,却遥遥的落在了棋盘的一角,好似无关紧要,似乎是一步废棋。 “师父!轩辕丘已经有动静了。都是冲着九疑鼎去的。我们要不要···。”熊傲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下棋之人说道。 那人一身白袍,纤尘不染,面容清秀是少年,甚至带着稚气,完全不像是熊傲云这样的前辈高人的师父摸样。 开口却是老气横秋道:“不着急!先缓一缓,峨眉与血魔之间,第一次交锋,就在这九疑鼎。现在不过是双方在落弃子试探,我们若是着急跳出去,只会被利用,且先旁观一会。” “吩咐下去,再安排几个大一点的门派,投奔血魔,悄悄的影响血魔的判断。血魔这杆枪,虽然难以掌握了些,但是却是用来对付峨眉的利器。” “是!师父!”熊傲云转身离去,不敢对少年的话有任何的质疑。 倘若真有正道的高人在此,一定能够认出,这树下独弈之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魔道祖师,西方魔门曾经的统帅万邪童子。 几百年前,此人被青城谷道人所伤后,便一直隐遁踪迹,不想却藏匿在此,暗中搅动风雨,甚至大言不惭,要暗中通过一些手段,操控血魔的动向。 只是此人分明为谷道人所伤,应该和青城结仇才是,却不知为何,反而一心想要先除掉峨眉。 等到熊傲云彻底不见了踪影,万邪童子的对面,却忽然光影扭动浮现出了一道漆黑的影子,模糊凝聚出人形摸样,却又看起来怪异,像是怪兽。 棋盘上的秋露凝聚出了新的一滴,堵死了松针大龙的去处。 “这一次机会难得,你要取回自己的身体吗?”万邪童子对阴影问道。 阴影中传出一个声音:“用不着!如果有机会的话,便彻底毁了我的尸体吧!峨眉的人一直想要收服我的身躯,将它化为己用,炼成神魔法宝。否则的话,也不会一直将九疑鼎,埋在轩辕丘。借用九疑鼎的力量,进进行炼化。” “只是峨眉派的那些伪君子,又岂会知道。我也不过是借助他们之手,摆脱束缚,获得自由罢了。一个人有多高的起点,便有多大的束缚。最开始得到的越多,之后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当年我走的路,其实已经看到了尽头。” “与其最后寸步难行,甚至沦为傀儡。不妨借助死劫,脱身而出。只是这尸体与我之间,一直有斩不断的因果。有它在,我始终难以真正再度成型。所以,尸体必须毁去。” 万邪童子道:“你自己的肉身,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连紫青双剑都无法碾碎,只怕也只有创造你的九疑鼎,才能将你的尸体销毁。” “不错!所以一定不能让峨眉的人,悄悄的取走九疑鼎,而是要将它就地激发,将九疑鼎中封闭的先天一气元胎火,尽数的释放出来。”黑影坚定的说道。 “等到了关健时刻,我会隔空操控肉身,抗住紫青剑气的压力,打开一条通入轩辕丘深处的通道。到时候,就需要你派人混入血魔那群手下中,在抢在峨眉派之前,打开九疑鼎。”黑影接着又说了一句。 万邪童子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峨眉?” 此时黑影的身份,早已暴露无遗。 他竟然便是早已被认定死去的轩辕法王,只是他主动舍弃了那来历不凡的肉身,化身成为了不鬼不魔不妖的怪物,此刻甚至只是一团黑影,寄居在万邪童子之处。 “我知道你与青城有宿仇,只是峨眉不灭,你这仇,一辈子都报不了。若非谷道人当年那一剑,你现在的成就,绝不仅仅于此。甚至已经化邪为正,洗去煞气,遁入天宫,闯入十重天以上。” “峨眉为蜀山第一剑派,一直想要整理蜀地诸多剑派,合并归一,重新创立当年曾经威震三界的蜀山剑派,续断道统,获得某些仙界大能的认同。这是长眉真人起,便定下的目标。青城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峨眉自身要吞掉青城,却绝不会允许,有旁的势力将青城覆灭。”轩辕法王张口便说出一段秘闻。 万邪童子却一点也不意外道:“要杀掉一条狗,就要先制服其主人。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确实。希望你这一次的计划,确实能够成功。” “放心吧!有血魔做前锋,再加上你我在暗中谋划,峨眉派···一定会在他们自以为最得意之时,覆灭摧毁。”轩辕法王言之凿凿道。 第四百三十八章黑夜袭杀 “我们就这么一直以逸待劳,什么都不做?”篝火边,吴斐翻烤着铁签上的香肠,传音对楚河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不好么?何况,我们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这附近不是早已经埋伏下了阵法,只等着那些邪魔妖人,自投罗网。”楚河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见沙沙之声。 地底仿佛有暗流涌动。 下一刻阴气爆发,一对巨大的骨爪生长出来,同时朝着楚河和吴斐拍来。他们两人的修为要比苗兴仁高,自然成为了首要目标。 “我的烤鸡翅膀!”楚河一声惨叫,脚下变幻如风,将原本架在火山灼烤,如今被掀飞出去的烤鸡翅,迅速的抓在手中。然后松了一口气,身形变幻,却仿佛躺在风里,美滋滋的吃着烤鸡翅。 似乎对近在眼前的危机,视若无睹。 而吴斐就要正经多了,身后一柄藏蓝色的古剑飞出,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展开,一分二、二分三,层层叠叠的剑影,直入地底。 当剑影入地,一道道血浆便从已经化作流沙的地底渗透出来。 黑光乍现,下一刻,一个身穿黑袍的妖僧,脖子上挂着人头珠串,挥舞着利爪朝着吴斐抓来。 苍天大地全都漆黑一片,随着这一爪抓出,孤山野林中有仿佛有上万冤鬼哭号,空旷的荒野,仿佛有无数回音在惨叫。 道消魔长,妖僧的一爪之威,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合,妙到了巅峰。 这一爪不仅仅粉碎了吴斐那变幻多端,近乎无穷无尽的剑气,更直接抓在了他的飞剑之上。修长的手爪在锋利的剑锋处拉扯出一道道的火花。 轩辕丘原本就极为不稳定,甚至有一道道破碎的空间裂纹,此刻两道身影在乱流之中四处闪烁,时隐时现。顿时亦造成了犹如天地坍塌,地火狂涌,山河颠覆之景象。 吴斐一时间竟然被压制在了下风,可见这妖僧的实力不凡,并非无名之辈。 楚河足下生风,看似毫不在意,却不断变幻着自己的位置,不时闪现在妖僧身后,为妖僧带来一点心理上的压力,同时也防备着其他的邪魔妖人,防止他们借机偷袭。 与邪魔妖人为敌,最该担心的,永远不是与他们正面交手,而是他们那些歹毒、卑鄙的暗中手段。 此时吴斐也开始极力收缩自己的剑气,让原本纵横百里的剑气,只集中回荡在百步方圆之中。他看穿妖僧的意图,是想要不断的将他逼入那血色赤红的大山之中。 吴斐手中令旗一挥,早已布置好的十杀剑阵铺开,十种凶险的剑诀交替轮转,不断的与妖僧挥来的手爪碰撞着。 有着十杀剑阵加持,吴斐逐渐开始抢占上风。 飞剑直刺,逆流而上,化作一道光刺向妖僧的眉心。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种时间都停顿了的错觉,霎时间万物齐暗,被黑暗笼罩的苍天和大地,都被这一道光点亮。 妖僧双手回防,用力一拍,于千钧一发之际,于眉心之前将飞剑夹住。锋锐的剑气吞吐,已经刺破了妖僧的眉心,一道道肉芽生长出来,竟然变成了一张古怪的大嘴。大嘴满口的利齿,咬住了吴斐的飞剑,竟然要将飞剑吃掉。 吴斐长袖一甩,又是一道飞剑飞出,剑光纠缠,割过妖僧的臂膀,将他的双臂从肩头削落。 只是这落地的双臂,也不消停,反而化作两只古怪的怪兽,分别从左右朝着吴斐夹攻。 “攻他的左肋第二根肋骨。那才是他的本体。其余者不过是他用各种凶兽拼凑起来的。你即便是砍掉他的头,刺破他的心脏,也是无用。”楚河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了吴斐的耳中。 吴斐反应迅速,双翅展开,速度加快,反身从背后,抽出了第三把剑。 “质量不够,数量凑,可以的!”楚河说道。 吴斐对于楚河的调侃,置若罔闻,手中最后的一柄剑,并未化作飞剑飞出,而是握在手里,笔直刺出。 噗嗤! 一剑刺穿了肋骨,妖僧全身一僵,每一处肌肤都像是不断被吹起的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一声猛烈的爆炸。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凶兽,从妖僧的尸体里爆发出来,然后发疯似的朝着四面八方狂奔。 就在吴斐松了一口气之时,一道带着碧色的暗箭,无声无息的朝着吴斐的胸口处飞来,裹着一层剧毒气息,只怕落在吴斐身上,顷刻他便化作脓血而亡,甚至连元婴都保不住。 砰! 更快的是楚河,他一指头点出,南明离火剑气离体而出,瞬间将那暗箭焚毁。 同时反手一抽,南明离火剑从小世界中拔出来。 吞了九天元阳尺和乾元火灵珠的小世界,现在火灵气充沛,简直就像是一个火行阳气的世界。 南明离火剑蕴养在其中,也被激发了很大的威能。 当剑锋拔出时,数百丈的火焰剑光,劈砍而下,朝着那些躲在暗处的妖魔撞去。 嗡! 巨大的黑色龟壳亮起,死死的抵挡着楚河这斩绝杀灭一切的剑气。 黑色的龟壳上,那原本盘旋的阴气,一道道狰狞凶恶的面孔,在火焰的吞吐下,开始淡化、消散。南明离火剑的正气霸道,克制着这原本防御力惊人的龟壳。 这种龟壳法宝,是一种名叫锯齿魔龟的妖兽的龟壳炼制而成。这种魔龟,喜好吃人,每吃一个人,就会将那人的灵魂束缚在龟壳之上,与妖虎收伥鬼,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龟壳上盘旋的阴魂数量,至少也有近万,寻常的魔龟,哪里能吞这么许多人,定然是有妖人圈养。然后再杀之,取其龟壳炼制法宝。 以这件防御法宝的威力,即使是紫青剑气的余波,也能稍稍抵挡一二。 奈何却碰到了楚河的正版南明离火剑。 在火舌的舔舐之下,龟甲开始布满裂纹,最后在剑气的敲击之下,炸裂开来。 数百里之外的山庄,万邪童子猛然双目一瞪,露出恼恨之色。 “又是青城弟子!” “大胆小辈!安敢坏我好事!” 原来龟甲破开之后,其中躲藏的有几个邪魔妖人,正是这万邪童子的属下,用来执行‘特殊任务’。 本来安安稳稳的在邪魔妖人队伍里划水,却没料到运气不好,首当其冲便被楚河一剑给斩了,当真冤枉的很。 愤怒之下的万邪童子,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出手,隔空施展手段,灭了楚河。 第四百三十九章山裂鼎出(宝贝别哭了的万赏加更) “慢来!慢来!这小子有点意思。我原本还对你那几个手下,在峨眉弟子眼皮子底下释放九疑鼎,有些疑虑。现在却有了新的人选。”关键时刻,轩辕法王拦住了万邪童子。 “法王想将这小子收为己用?”万邪童子看着轩辕法王问道。 “有何不可?这小子被抛出来,吸引注意力,本就是弃子。只要给他点穿这一点,就能对他的信念造成冲击。这小子既然能执掌南明离火剑,就说明他的心性纯正无垢。唯有白纸,方才好染色。若是那些早已被教育的奸诈狡猾的家伙,反而不好利用了。”轩辕法王开口说道。 “那就祝法王成功了!”万邪童子冷哼一声,却是收回了手中已经拿出的小鼓。穿魂鼓一响,即便是间隔数百里,声音也会传到楚河耳中,令其肝胆俱裂,元婴爆裂而亡,歹毒凶险之极。 躲过一劫的楚河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此时的他,扬剑如挥鞭,将大量的邪魔妖人,赶入赤色大山之中。 “说了那么多,搞得高深莫测,说到底还是要动手。”吴斐出现在楚河身边,淡淡的说道。虽然他的话语中,不包含半点调侃或者吐槽的意思,但是楚河依旧感觉有点脸皮发烫。 “无论如何!目的达到了,不是么?不要在意过程。”干咳一声,楚河强行转移话题道。 邪魔妖人被逼入山,有一些人一进入便被剑气凌迟,化作血浆洒在岩壁上。 而有些,远远的避开两道剑气,同时以防御法宝护身,倒是深入了大山一些,只是在山上摸索,始终找不到九疑鼎的下落。 就在此时,整个赤色的大山,忽然猛烈的颠簸起来。 从山脚下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裂缝深处,五光十色照耀,一尊宝鼎坐镇当中,吞吐着磅礴的灵气,孕育着鼎中的先天一气灵胎。 那些闯入大山中的邪魔妖人,忽然纷纷变色。 因为他们操控的防御法宝,突然失去了控制,朝着宝鼎汇聚过去。 然后被这大鼎吞入鼎中。 失去了法宝的护持,剑气落下,血染一地。 “那是九疑鼎?怎么回事?是谁启动了机关?它怎么无端端就冒出来了?”吴斐诧异之极道。 苗兴仁心中也在打鼓,方才他悄悄躲开,已经给血魔传递了消息。 他自以为一切做的悄无人知,却不晓得,楚河一直都看在眼里。 “我们是什么都没做,不过不代表别人也什么都没做!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些‘真正’来取鼎的人,已经接近成功了。”楚河看着九疑鼎,对吴斐说道。 果然只见裂缝之中,几道人影,迅速的落在了九疑鼎旁。 他们头上皆有一道灵符护持,即便是紫青剑气,也暂时无法伤到他们。 其中领头之人,正是峨眉徐来。 九疑鼎与山体相连,似乎是生长在一起,无论这些峨眉弟子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将它取出。 “九疑鼎与昊天宝镜相伴而生,互为阴阳。要想取它,还要等到明日正午,我以千里传音符,通知掌门,借来一道昊天宝镜光才行。” “现在先暂离此地,保留元气。留待明日午时。”徐来对众人说道。 众位峨眉弟子齐齐点头应是,飞下山来,也不和楚河三人打招呼,自发的另起炉灶,在一旁点燃了篝火,然后盘腿坐在一边,打坐习气。仿佛眼里根本没有楚河三人一般。 楚河和吴斐也不以为意。 楚河甚至还十分好心的拉过苗兴仁,指着徐来道:“看!那就是你一直崇拜、敬仰的徐来师兄。你应该上去打个招呼。” 苗兴仁闻言,表情一变,眼神中带着兴奋,点了点头,然后对楚河和吴斐道:“既然如此,那楚师兄、吴师兄,我先去打招呼了。” 说罢便兴冲冲的朝着徐来等人的方向冲去。 “虽然不明白,但是直觉告诉我,你憋着坏。”吴斐低声对楚河说道。 “别瞎说!你这是在误导观众,大家会以为我是坏人的。其实我那么诚实可靠,善良大方,三观不知道有多正。”楚河胡话信口便来。一阵阴风吹过,天上的星月都被乌云遮蔽,仿佛也没眼看楚河这般无耻做派。 长风猎猎,篝火在风中呼呼作响,到了后半夜,楚河感觉背脊发凉。 通常情况下,就像是不存在一般的翠竹,此刻正在楚河的识海中熠熠发光,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嗖! 龙牙大刀瞬间出鞘,南明离火剑引而不发,五火神雷已经被楚河反手扣住了三颗,随时可能引爆。 “你甘心吗?”一个声音,顺着风吹到楚河耳中。 楚河一刀劈碎了风。 下一刻,一株小草竟然张嘴对楚河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吧!你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是专门用来吸引邪魔妖人的棋子。” “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高人,看着都仙风道骨。却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而是让你来送死。” 声音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楚河表情一变,露出狰狞之色。 “你给我住嘴!”刀光横飞,满地的草叶被折断,顺着风飘洒漫天。 一朵云飘在天上,对楚河道:“你生气了!为什么要生气?” “我是青城弟子,正道中人。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即便是让我牺牲自己,我也在所不辞。你是何人,竟敢来蛊惑于我,给我滚出来!”楚河手持南明离火剑,义正言辞的喊道。 “哈哈哈!你果然生气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漂亮。你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愤怒?”云里的声音,又落到了一棵大树上,变幻莫测,找不到方向。 “去证明自己吧!证明你比他们更强,比他们更有用。他们取不走九疑鼎,那是他们废物。而你不同,你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向那些虚伪的人证明,你这颗弃子,比那些被他们看重的人,更加有用。”蛊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楚河猛然从昏睡中惊醒。 吴斐就在楚河身边,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你竟然会睡着!我该说你心大吗?”吴斐嘴上这般说着,只是眼神却分明不对劲。毕竟是仙童转世,他一定也感觉到了什么。 楚河却紧皱着眉头。 脑海中回荡着那声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明日午时,他会专门为我开启一条通往九疑鼎的通道。这么说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极有可能是他了!” “我方才的表演,糊弄住了他么?想让我黑化···呵呵!这世上能黑我的只有太阳!” 第四百四十章盗走九疑鼎的办法 对着吴斐点点头,心中暗记下对方的恩情。 若非吴斐将他唤醒,即便楚河演技出色,那悄无声息,便将他拉入梦中者,只怕也迟早识破其伪装。 要知道梦境照见心灵,心灵上的表演伪装,可比表面皮肉上的演戏,要困难的多。如果不是楚河早就有蒙骗南明离火剑的手段,想要混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揉了揉眉心,楚河觉得是时候,该认真整理一下思路和思绪了。 “按照原定的目标,进入蜀山副本,是为了找到苦河流青。这个目标我一早就做到了。现在就是要尝试着在副本中进入元神境界,至少要突破元婴。” “想要完好无恙,几乎毫无风险的破开元婴境界的关卡。就必须先要得到昊天宝镜。而九疑鼎正好克制昊天宝镜,所以在此之前,我最好想办法得到九疑鼎。” “而环绕着九疑鼎,我现在的竞争对手有一群以徐来为首的峨眉弟子。一部分残存的血魔门徒。躲在暗中,鬼鬼祟祟,疑似轩辕法王的家伙。” “因为苗兴仁的关系,血魔也极有可能降临,前来抓捕‘徐来’,当然也就是我。如果我和血魔照面,就会被他一眼认出。事情就不大妙了。” “最后还有一点,如果暂时不想和正道闹翻,继续扯着正道的大旗,借助青城峨眉的资源壮大自己,那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和峨眉弟子为敌,把脸皮撕破。” 楚河想到这些,就叹了一口气。 这事情闹的,已经太复杂了,就像胡乱裹成一团的毛线球。 以至于即便是一向聪慧机敏(jian zha jiao hua)的楚河,也有点找不到头绪,不知该如何下手破局,群狼环伺之中,将九疑鼎夺到手在如同火中取栗。 “当然实在不行,也可以放弃,先接触到九疑鼎,然后扩大参与度和挖掘度,看看能不能在副本结束之后,将它给爆出来。然后再重启副本,重新走一遍流程,最后盗取昊天宝镜。虽然麻烦了许多,但是更加安全。”楚河心中也不由的有了一丝丝退意。 这当然是不得已之策。 有些时候,事情的进展,往往充满了巧合。 即便是他能重置副本,即便是他洞悉了很多事情,要想再将剧情推进到现在这种程度,只怕也不太可能。 心中想着对策,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楚河熄灭了篝火,然后对吴斐道:“既然正主已经来了,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要先回一趟青城,你什么打算?” 吴斐闻言道:“你要回青城?也对!血魔就要攻打峨眉了,这个时候,青城虽然人手被抽走了一大半,但是福地被封闭在虚空之外,也算安全。” 暗中却对楚河传音道:“楚兄弟说的可是真话?虽然躲开峨眉大战,确实安全许多。但是也会少了许多参与度,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楚河道:“凡事适可而止,过分强求,反而不美。” “走吧!我们过去和峨眉派的几位师兄们打个招呼,然后就各回各家吧!”说着也不问苗兴仁的意见,率先朝着那几个峨眉弟子走去。 看到楚河三人过来,几位峨眉弟子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警惕且讥讽的看着他们,眼中含着轻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和自傲。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楚独幽···楚修缘么!怎么?想了一夜,还是不服气?不服气你又能如何?为了正道大业,别说是让你们牺牲一下,吸引一些邪魔妖人的注意力,即便是让你们割头献礼,取信于人,你们也不能反对。”嘴尖唇薄的峨眉弟子直接冲着楚河开喷。 对于这种活不过三句话的龙套,楚河半点搭理的心思都没有,直接盯着徐来说道:“此事已了,想来也用不着我三人继续在此。这便告辞了,特来留下一块留影石,以作证据。也免得各位办事不利,大好局面都丢了九疑鼎,最后反而要让我三人来背黑锅。” 现如今,峨眉上下从弟子到长老,最不爱听的就是‘留影石’这三个字,当这三个字,还是从楚河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便尤为招人恨。 徐来还是未说话,那只有三句话的龙套,说出了他此生最后的倒数第二句话:“想走就走!没人要留。九疑鼎若有失,自然是我峨眉派之事。我堂堂峨眉派弟子,又岂会做出找人顶罪此等下作之事?” “呵呵!不会么?”楚河冷笑环视一圈道。 其余几个峨眉弟子,纷纷皱眉,淡淡的撇了一眼口没遮拦的同伴,暗道其多嘴。 利用旁人当诱饵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现在还来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好了!诸位,楚某就此拜别,但愿后会无期。”楚河的这话,带着一丝丝恶毒。不过也在理解之中,毕竟被利用了,若是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好话,反而显得古怪。 虽然楚河不至于如此肤浅,非要去争口舌之利。但是无奈何,这些峨眉弟子中,有不少人学来了他的好习惯,已经暗中捏住了留影石。 他如果不说点‘场面话’,事后难免会成为破绽。 飞离轩辕丘,吴斐、苗兴仁往峨眉山方向而去,而楚河则是孤身返回青城。 等到三道身影裹着剑光,尽数划破天穹。 直到半响之后,就在轩辕丘外,方才重新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一身黑色劲装,手持一杆银白短枪的严肃中年。 这人不必多说,自然是楚河的伪装。 他以智能型替身草人,代替自己飞回青城,那也是无奈之举。若是直接与吴斐和苗兴仁同行,以智能型替身草人的智障程度,一开口就暴露。 楚河本身以苍龙变变化了摸样,同时也改换了兵器。 毕竟在这方副本之中,知道他会剑诀、刀法的不少,却基本上无人知道他枪法,同样出神入化。 这倒是给了他一个重新捏造一个身份的机会。 当然他瞒得过,峨眉弟子。却未必瞒得过轩辕法王。 这只是楚河计划套路中的一环而已。 入得轩辕丘,楚河直接朝着那些邪魔妖人靠拢,亿万分神之术的气息散发出去,再次模拟出了魔门中人的气质。 一众邪魔妖人虽然现在合作夺取九疑鼎,却又都相互猜忌,各自为政较多,楚河的到来,虽然引起了注意,却并未造成多大的波澜。 而等到接近正午之时,峨眉弟子们都顶着符箓,飞落到了九疑鼎旁边,等待着昊天宝镜的光芒降临,将与大地相连的九疑鼎激活。 就在此时,一直被钉死在半山腰的轩辕法王尸体,猛然睁开了双眼,僵硬的尸体忽然动了。 一双大手猛然扬起,狠狠的朝着那两道紫青剑气拍去,而以其大手遮蔽,狂风卷起,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一条通往九疑鼎的通道,被强势拉开。 第四百四十一章召唤千军 通道出现的一瞬间,无论是峨眉弟子,还是血魔门徒,都愣了一愣,当然轩辕法王的尸体,忽然动了也值得吃惊,但是见那尸体再无多余的动作,众人便又稍稍放松下来。 “大家还在等什么?机会千载难逢,若是让峨眉弟子取走了九疑鼎,我们如何向血魔大人交代?”人群中,楚河高呼一声。 然后一脚踹在了一个兔妖的屁股上。 兔妖飞在半空中,朝着裂开的通道滚去。 “谁踢我···!”兔妖的尖叫很快就淹没在了各种此起彼伏的咆哮声中。 各种妖魔鬼怪,都发出发自肺腑的呐喊。 这足以说明他们心中的恐惧,而这恐惧到了极致,便是一种不得不发泄的愤怒。 “徐师兄!怎么办?他们冲过来了!”峨眉弟子们也慌了神。虽然经过楚河和吴斐之前的一番埋伏,打掉了一些邪魔妖人中的刺头,但是眼下残余之众大局进攻,也能造成不小的麻烦。齐头而上,足以让几位峨眉弟子应付的手忙脚乱。 “别慌!这条道很窄,结二元仙阵,两两一组。谁敢靠近,就给我杀!”徐来煞气十足道。 眼看午时将至,偏偏这些邪魔妖人不懂事,还要闹。 被楚河怂恿,一头扎进来的众多邪魔妖人,也起到了他们应有的作用,随着他们的牺牲,阻碍一点点的被打通。 尽管峨眉弟子结阵应敌,但是毕竟人数相差,还是有些悬殊,阵法也并非无敌。 刷! 天空忽然被一道绚烂的白光笼罩,光芒从远处划来,穿破了空间,径自落在了九疑鼎上。 九疑鼎上的万物万类在白光的笼罩下,纷纷亮了起来。 原本与大地连在一起的九疑鼎,开始渐渐的与大地分离,变成独立的个体。 楚河手中短枪一横,脚下迅猛,笔直的朝着最前方冲去。 他的枪法起初源于薳启疆,一直以来都只是作为刀招的辅助手段使用。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对枪法疏于练习。 恰恰相反,枪法一直都是楚河的隐藏手段,是他留给自己,于山穷水尽之时,出乎敌人意料之外出现的杀招。 而且,修习枪法,如果活学活用,也能有不少好处。 纵横床榻,七进七出,很容易就能杀的对手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总而言之,楚河的枪法虽然用的少,但是练得却多,故而手段不差。 短枪所过之处,无论是邪魔妖人还是峨眉弟子,都被毒蛇般的短枪洞穿,硬生生的楚河杀出了一条血路。 枪身一挺,身形晃动,楚河已经出现在了九疑鼎左侧,与站在九疑鼎右侧的徐来,相对而立。 “来者何人?”徐来眯着双眼看着楚河,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一位用枪的邪道好手,是眼前这般摸样。 “藏头露尾,不敢露出真面目么?”易容变身之术并非什么隐秘,徐来瞬间就明白过来,眼前之人一定是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容貌。 “废话少说,看枪!”楚河短枪一挑,已经朝着徐来攻去。 此处地域狭小,徐来又要守护九疑鼎不被楚河夺走,故而无法与楚河拉开距离。如此一来,大大限制了他的发挥,以至于九天玄剑诀的威力,无法全部施展。 即便如此,二人也你来我往的斗争,短暂的陷入僵局。 恰在此时,楚河一个转身,拘天弩顺手而出,射出一道夺仙箭。 徐来周身有日月五星轮循环旋转,死死的抵挡住了夺仙箭,让夺仙箭无法继续突入靠近。 而楚河已经一伸手,朝着九疑鼎抓去。 “给我住手!”徐来冷喝一声,日月五星轮分裂成无数大大小小的轮盘,将夺仙箭死死的锁住,然后握在手中。 恐怖的剑气,从四面八方爆炸出来,然后如蜂群一般涌向楚河。 被逼情急的徐来,终于爆发了。 而楚河顺手打开大自在天魔神的宝库,早已枕戈待旦的阴影战士,顿时倾泻出来。 上千的阴影战士,将原本就拥挤的空间,变得更加的狭小。 阴影战士一出,整个局面便开始朝着楚河一面倒。 在生命力耗尽之前,这些阴影战士,悍不畏死,并且实力不弱。无论多么强横的攻击打在它们身上,都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后退。 楚河已经要将九疑鼎收入囊中,却‘恰巧’听到了轩辕法王的声音。 “打开它!打开它,你就能获得无尽的力量。打开它,你就能成为人上人,向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证明你自己。打开它···打开它!” 声音不断的诱惑着楚河。 “打开你大爷!给老子滚出去!”一声粗口,识海内的翠竹在楚河的主动触发下,大放光芒,将那声音彻底的从识海之中驱逐。 数百里外,山庄之中,轩辕法王即便只是一道黑影,也依旧散发出极为浓郁的愤怒,如果他还有身体,那么此刻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 “很好!青城小辈!死路是你自己选的,需也怪不得我。” 一道黑烟从黑影之中分裂出来,迅速朝着轩辕丘遁去。 而那原本被紫青剑气镇压的轩辕法王尸体,则又有了动静。 他虽然还是被钉死在半山腰,却能够调动庞大的真元,施展强横之极的邪法。 随着他的手掌一动,恐怖的力量直接爆发,要将整个九疑鼎附近的全部生灵,尽数覆灭。 在这股强横的力量面前,无论是楚河还是徐来,好像都没有多少抵挡应对的空间。 楚河收起九疑鼎,就要躲进神舟,以神舟破空离开。 奈何空间已经被凝固,楚河根本无法启动神舟的力量,将自己吸入神舟之内。 “血魔!你不是要报仇吗?徐来就在这里,你怎么还不来?”楚河心中焦急,却不断指挥着那些召唤出来的阴影战士,作为他的挡箭牌,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阴影战士湮灭,回归宝藏空间。楚河的情况也越来越岌岌可危。 楚河心中千呼万唤,终于得见天边一道血光破空而来。 再一闪,这血光便直接扑入到数个邪魔妖人和峨眉弟子的身体内,抽空了他们的鲜血,然后凝聚成型。 “只是一个血影分身!并非血魔本人,看来他被什么事,牵绊住了。如此也好,否则血魔真身太强,我暴露的危险大大增加。”楚河心中想着。 那方才凝聚成型的血影分身,却站在一旁,完全无视紫青剑气在他的身体内穿凿,猩红的双目扫视一圈:“谁是徐来?” 声音一出,残存的大部分视线,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徐来那万年处变不惊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煞白一片。 第四百四十二章凤凰涅槃(求订阅) “你是徐来?”血影分身看向徐来,模糊一团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紧接着摇摇头道:“不!你不是他!尽管你手中还握着他的箭,但是你绝不是他。” 楚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疯狂的想要破开空间,进入神舟之内。 “不过不要紧!你既然手中拿着他的箭,那就说明他一定也在这里,只要将你们全都杀了。那就不会有遗漏了。” 此言一出,徐来原本即将脱口而出,指认楚河的话,便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他不是傻瓜,血影分身既然已经动了杀心,那么无论是是否找到他要找的人,结果都不会有区别。开口指认,反而像是在认怂,万一躲过这一劫,传出去那也不好听的很,反而堕了名头。 血影分身目光扫视,然后化作一团血光,笼罩着整片区域。 血光笼罩之处,一个接一个的人化作干尸倒下。 他们身体里的血浆,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仿佛血影分身才是主宰,纷纷朝着它‘投怀送抱’。 操控鲜血,是血魔的本能。 而人体由血肉组成。 以往正道高手与血魔作战,那都是遁出元神,以元神驾驭诸多法宝,从不敢直接以肉身应对。 随着血影分身的发动,原本被轩辕法王封印的空间,也开始晃动起来,出现了一丝丝的不稳。 借着这个机会,楚河就要打开神舟,破空离开。 “找到你了!还想逃?”血影分身冷笑一声,一道道血光针扎似的朝着楚河汇聚过来。 一瞬间,楚河听到了自己身体里,鲜血沸腾的声音。 他的身躯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那奔腾的鲜血,就要压迫他的肌肉和血管,冲出身体,朝着血影分身汇去。 面对如此变故,他却是这般无力,无论元婴如何调动真元,以真元压制,都无法阻止这个结果。最多仅仅只是稍稍减缓这个过程。 血魔的恐怖,楚河终于透过血影分身,第一次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那种自己的身体,却不再受自己支配的恐怖,令楚河心中胆寒。 轰! 熊熊的凤凰涅槃火,在楚河的身体里燃烧出来,迅速的将他全身笼罩。 “我即便是死,也不会选择被你吞掉!”楚河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悲壮的味道。 烈焰之中,楚河的身影被迅速消亡。 一股死气已经凝聚在了火焰之中,只余下一地的劫灰,以及残存燃烧的凤凰涅槃火。 血影分身停顿了下来,看着那还在燃烧的火焰,发出不甘的咆哮。 他想过一万种法子折磨楚河,但是现在楚河却在他眼前‘自杀’了,而且他根本找不到楚河魂魄的存在。这如何让他不愤怒。 愤怒之下的血影分身,更加加速了血光的侵吞。 整个山峦裂缝之中,几乎所有的生灵,都被蔓延的血光所淹没。 就在最核心处,只身下徐来还在不断的挣扎,他的肉身已经毁了,唯有元婴,被一股十分强横的剑气笼罩着,不断的想要突破出去。 “九天玄剑···你是长眉那个老东西的传承者!好!好!好!虽然没有抓住上次坏我好事的那个小鬼,但是能够抓住你,却也不差!”血光之中,徐来的元婴被封印起来,凝固在血色的晶体之中。 而血影分身却还不离开,而是看向了那被钉死的轩辕法王尸体。 “早就听说法王的诞生于上古修士之血。如今我却要尝尝,你这血中,究竟有什么奥秘。”血影分身一动,直接无视那恐怖的紫青剑气,便朝着轩辕法王的尸体覆盖过去。 轩辕法王虽然是要借用九疑鼎,将自己的肉身销毁,做到由始至终。但是却不能让血魔的血影分身,吞掉他的尸体,否则的话,通过尸体,血魔甚至可以奴役轩辕法王。 因为因果未断。 这也是轩辕法王始终不让峨眉派,将他的尸体炼制成傀儡、法宝的原因。 面对血影分身,轩辕法王被钉在半山之上,却依旧悍然挥拳。 这一拳带动了凄厉狂风,狂风如刀,撕裂龙卷,就要将血影分身撕裂。 血影分身的血光,在狂风之中碎裂出一片片的残渣,洒向四方。 “呼!” 一团泛着血色的气团,从血影分身终于明显的嘴部轮廓中缓缓的吐出来。面部扭曲,露出一张惨白,却毫无血色的面孔。 他微微的扬着他那苍白而无一丝血色的脸庞,泛着猩红的眼瞳看起来多了几分狠戾,倒是比之前想的更有‘人性’一些,而他手里凝结住手印,用有些许沙哑而又凶狠的语音道:“血神降世!” 轰! 滔天的血色,疯狂的涌入那修长的血影之中,尔后那血影的脸部位置,出现了两道深入深渊黑洞的黑光,犹如一对漆黑的瞳孔。黑色的瞳孔,搭配着纯血色的全身,浑身弥漫着一种更加强大诡异的阴煞气息。 血影的眼中,带着的血腥气,已经怒放到了极致,下一霎那,他伸出手掌,对着轩辕法王的尸体狠狠一抓。 咔嚓! 就在他的手握下的瞬间,现实被轩辕法王加固过的空间硬生生的被一道道血色抓碎。而那消瘦修长的血影,两道漆黑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轩辕法王,狂暴的血色真元波动,形成一道道的锋锐之气,竟然也是剑气摸样,齐齐朝着轩辕法王射去。 轰隆! 随着血影一掌拍下,整个空间都疯狂的颤抖起来,他所站立的那一块区域,更是硬生生的往下塌陷了一丈多,紧接着一道一丝丝的血色从地底裂纹中浮现出来,然后化作长长的血色潮汐朝着轩辕法王的尸体迅速的延伸过去。 即便只是血影分身,在吞噬了此地,所有的生灵血肉之后,亦展现出了与轩辕法王尸体相匹敌的力量。 血魔之恐怖、强大,由此便可见一斑。 天下无论正邪,都如此畏惧他,自然是有其原因和道理。 而交战中的血影分身和轩辕法王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那楚河‘自杀’的那团烈火之中,全新的楚河正在火焰中迅速的重组。 还未彻底成型,只是重新苏醒了意识,楚河便已经强行打开了神舟,悄悄的将自己挪移进去。 得益于二者交手,此处的空间封禁早已解开,而且空间比之前更加薄弱。 遁入神舟空间,楚河不着急操控神舟离开,反而是让神舟先沉入此地虚空较深处,然后专心的利用神舟内庞大的灵气,在凤凰涅槃火中对身体进行重组。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发动凤凰涅槃火的功用,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些,属于凤凰涅槃重组肉身的其它作用。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大家!) 第四百四十三章深入灵魂的整容 (求推荐、月票、订阅)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困惑,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是会有着这样的抱怨。 比如父亲的鼻梁明明很高,但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塌鼻子。又比如母亲的眼睛分明很大,但是到了自己这,却成了眯眯眼。 原本娘胎里就打定主意,要继承父母亲的优点,成为一个以后能靠脸吃饭,用脸刷卡的人。但是事情总是那么的充满无奈,不知道哪辈子祖宗的基因,就会悄然的,未经许可的在自己身上觉醒,大好的布局,被搅的一团乱。 虽然后天可以通过整容这种邪术,进行调整。但是有风险不说,整容医生还缺乏创意,进去的时候,虽然丑但是丑的有特色,同事朋友还记得住你。出来的时候,侥幸漂亮了,但是漂亮的却很乏味,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高的一批,转过身来,却连同伴都忘了你是谁,被喊错名字。 楚河现在所有的生命力、真元甚至是灵魂,都散落在一团凤凰涅槃火里,借助着涅槃火,吸收着海量的天地灵气,对身体进行重组。 人们往往以为对自己很了解,但其实记忆中的自己,都是下意识进行美化过的,与旁人眼中的你,决然不同。 而眼下,当楚河按照记忆中的自己重组身体时,下意识的便尽可能美化了自己。 原本他的颜值虽然高,但是还没有帅到一种绝对值,单纯的靠脸吃饭,有点困难。但是现在,遵照着楚河对自己的美好印象,重新塑造出来的面容,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进化到了美颜相机里的自己。 还是那个摸样,鼻子、眼睛、嘴巴、眉毛变化都不大,但是整体组合起来,却比原来的摸样,帅了一两个档次。 不仅如此,身材的比例,以及小兄弟的尺寸,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低头看了看自己新生的兄弟,楚河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要说真的有意识特意去改变的,也唯有他的小兄弟了,原本的尺寸虽然超出寻常一些,但是还不是特别出众。 现在的话:“说缠腰太狂了,也就左腿裤管要比右腿裤管稍稍宽一圈的程度。” 当重塑肉身彻底完成,凤凰涅槃火熄灭,再想要唤醒,需要楚河吸收更多的奇异之火补充能量。 “身体强度下降了一些,但是纯净度却提高了,感觉是与天地灵气之间更加契合。应该是接近传说中主角必备的某某道体。” “元婴退回到了元婴初期···,修为退步了,不过元婴的品质似乎提高了,原本只是副本尝试,突破元婴的时候,也是巧合。连天一生水咒都没有用。如今算是重新把基础打牢,也算不错。” “最关键的是真元···真元的性质彻底的变化了!”楚河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真元,原本以九江行脉法配合水德经修炼出来的真元,虽然主行水气,却几近于道质,包容万物而不争。 而现在,楚河体内的真元,不仅保留了原本的特质,更多了几分刚毅和炽烈,带着极强的爆发力和攻击性。 不算是水火合一,而是将火的特性,彻彻底底的融合到了原本的水行真元之中。 只要楚河念头一动,那浑身流淌的真元,就仿佛流动在周身百脉里的岩浆。 “整体来说,除了修为因此退步了一些,还是占了便宜,有很大好处的。唯一的麻烦就是,原本以为结束了收集奇异之火的旅程,如今又要再度开启。我不如改名吧!叫楚火火怎么样?”楚河穿好衣服,稀奇古怪的想着。 再一想,这也不过是一个副本中的变化,不会影响到现实,现实中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心中却又坦然起来。 另一边,早就察觉到动静,赶过来的秦大爷,正好看到楚河那一闪而隐藏起来的兄弟,脸上露出极度羡慕的表情。 “楚兄弟!楚大爷!楚河王!你这门涅槃重生的本事,能不能教我?你大爷我最近感觉年老体衰,身体的行动能力,已经严重跟不上我思想的放浪形骸。是时候该重组一波了。”秦大爷满脸带着讨好的笑容,凑了上来说道。 楚河道:“教你没问题,不过你还要先重新投胎一回。你体内没有祝融血脉,这门巫术你学不了。” 秦大爷闻言,顿时露出不相信且不甘心的表情。 “您还别不信!巫术传承有很多神奇之处,甚至可谓夺天地造化,为什么会没落?还是不因为,各种各样的限制也多。凤凰涅槃火本是火中灵精凤凰的看家本领,是属于天赋。寻常人哪里学得会。也唯有当年祝融,受天人共赦,成为了三界一切之火的主宰,这才解析了凤凰涅槃火的奥秘,将一部分的根源,留在了血脉之中。” “没有血脉为引导,您老即便是学了这门巫术,最终也合成不出凤凰涅槃火,强行引火烧身,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化作一团焦灰。”计划圆满成功,肉身重组,兄弟也跟着成长,让楚河心情很是不错,故而也耐心的为秦大爷解释说道。 听完了楚河的解释,秦大爷恨恨的跺了跺脚,嘴里叫骂了几句,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您的目的,无外乎那点事。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副本记录。副本里有一位神医,不仅可以将牲畜的兄弟换到人身上,而且还能进行改造,您老有兴趣,不妨去查一查。万一还能进入那个副本,岂不是美梦成真?”楚河笑着对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冷哼道:“你大爷我会不知道?那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你大爷我不屑为之。” “早晚有一天,你大爷我要找到传说中,轩辕黄帝的那本内经,修成盖世神功。” 语气中还是带着酸溜溜的感觉。 重组了身体,楚河与秦大爷废话了几句,然后步入控制室,通过控制室内的镜像法术,看着此时轩辕丘内的景象。 轩辕丘内,原本钉死着轩辕法王尸体的大山已经彻底的崩毁了,此时的轩辕法王胸口虽然还贯穿着两道剑气,却已经身形自由,与铺天盖地的血光、血影战在一处。 轩辕法王的尸体内,血早已流干,此时就是一具干尸,故而血魔的血影分身种种异能,在他身上作用不大。 尽管如此,血影分身化身的血光,铺天盖地却又无形无质,很难被伤到。轩辕法王掀起狂风、冰雹、雷霆,都只能扫到边角,而无法贯穿本质。 二者交手声势浩大,却相互奈何不得。 如无意外,这场战斗,还会持续很久。 中元节特供,非专业灵异,不喜勿喷! 咔嚓!咔嚓!咔嚓! 嗑瓜子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不断的在漆诗琴的耳边响起。 往日修仙不到转钟一两点,丝毫不见睡意的她,今天不知为什么,总是特别困。 抬头看了看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钟,还不到十点钟,距离换班还有好一会。 咔嚓!咔嚓!咔嚓! “书涵!你嗑瓜子的声音能不能小点,即使是做一条偷奸耍滑的咸鱼,也请收敛一点。不然被主任抓到,又要数落我们。”漆诗琴像土拨鼠一样,抱着脑袋,往桌子缝里拱了拱,实在找不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得已的抬起头,扭了扭发酸的肩膀,感觉半个身子都麻木了,根本不像自己的。 啪! 厚重的手掌拍在漆诗琴的背上,反而让她麻掉的半边身体,血气活络起来。 扭过头去,一张洒满了芝麻的大饼脸上,挂着几分狡猾的笑容:“要不要去找李医生给你开副药?现在夜深人静,你去敲门,说不准还有好事。” “你可拉到吧!我一想到他满屋子的泡药酒,就心里发慌。” “话说,今天医院怎么人这么少?完全没有工作激情嘛!”漆诗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身体如褪皮的蛇一样扭动,发出阵阵声响。 书涵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瓜子递过来,见漆诗琴直接抓了一大半,袋子都快见底了,却又迅速的缩回手来,嘴里快速说道:“今天中元节嘛!这日子,谁还敢走夜路,一点小病小痛,吃点药,忍一忍就过去了。用不着特意跑这么远来上医院。” 漆诗琴和书涵是潜城二医院的两名护士,而二医院地理位置不是特别好,并不在市中心。旁边是一所中学,占地面积不小。 隔着一堵墙,是学校的树林。 秋风萧瑟,寒风一起,吹过树林的飒飒声传来,就让人感觉到凉意。 书涵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阴森:“诗琴!你知道城市三大见鬼高发地吗?” 不等漆诗琴回答,她便自发的直接说道:“学校、宾馆还有医院。特别像我们这种,医院不小,地理却稍微有些偏僻的医院,就更多鬼了。而且···我们隔壁还是学校。听说有前些日子,又有学生受不了压力,从楼上跳···。” “学校、宾馆、医院是不错,还有火葬场呢?”漆诗琴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嘴上却笑着打断了书涵的话。 “火葬场可安全了!你要是鬼,你能盯着自个的尸体被烧成灰?反正我是不敢,想一想就难受。”书涵说道。 漆诗琴调侃道:“也对!你烧的时间都比别人更长,看着确实难受。” 书涵闻言,用手捂住心口,大喘气道:“好你个扎心小护士,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抬眼看了一下钟,顺手抄起一块记录板,递给漆诗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养伤,查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去吧!皮卡丘!” 漆诗琴接过记录板,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的灯都开着,就是没什么人,白刷刷的一大片,透过窗子,反而显得外面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树枝,像是鬼影一般摇曳。 漆诗琴忽然想起之前和书涵的聊天,心里越想越觉得发慌。 本来平时值夜班,都会聊一点比较惊悚的话题,她也算是久经考验。 没奈何,今天有特别的气场加持,中元节鬼门开,那满街烧纸燃香的味道,就像是一层薄纱,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住了,变得都不是那么真切。 走在街上的人,往往透过烟雾,都看不清迎面而来的,究竟是人是鬼。 “窗户怎么开了?”漆诗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到窗户边。 窗户下面,一个黑色的东西,忽上忽下的窜着,还带着哗啦啦的声音,看着像是一个人的脑袋。 “这是···二楼!”漆诗琴感觉膝盖有点软,鬼使神差的竟然没有转身逃走,而是壮着胆子,走到窗户边。 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 “呼···!原来是个黑色的塑料袋。吓死姐姐我了!都是诗涵,非要说什么鬼不鬼的。等着,姐不吃你三包薯片,这仇没完。”漆诗琴没好气的将塑料袋抓住提了进来,然后恨恨的将窗户拉上。 “嗯?塑料袋里还有东西?”漆诗琴打开袋子,袋子里竟然是一打厚厚的钞票,只是拿在手里,没什么份量,感觉不像是真的。 “哪里来的?”漆诗琴觉得这钱有点烫手,心里紧张、激动却又有点犹豫。 正走着,前方猛然间闪过一道人影,看到漆诗琴的一刹那,面色刷一下全白了,没有半点血色。 “哎!李医生!”漆诗琴喊了一声。 那男医生一个转身,迅速拉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 漆诗琴被挡在门外,有点不知所措。 将黑袋子里的钞票悄悄藏好,漆诗琴继续自己的工作,走到一间病房门前,先礼貌的敲了敲门。 门后面没有人答应,漆诗琴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四张病床,空了三张,唯独一张床上,似乎是有人闷头闷脚的躲在被子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漆诗琴看了看,在记录板上打了个√,然后转身出了病房,朝着下一间走去。 门一扇接着一扇被推开,每一间病房都同样的安静。 今天病人们都老实的不像话。 那个经常打王者荣耀到半夜的小妹妹,也乖乖的躺在床上准点入睡,没有让漆诗琴多操心去劝。 顺利的查房之后,漆诗琴转身走回办公室。 推开门,却发现办公室的灯是关着的,书涵已经不见了。 瓜子壳倒是还撒了一地,桌上茶杯却是凉的。 漆诗琴豁然转身,就看到一个带着白色高帽子,脸上刷着白油漆似的家伙,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时间到了,该回去了!”白帽子冷冷的开口说道。 漆诗琴放下记录板,有点不高兴:“可是我还没玩够。” “你玩够了!这间医院的人,就都吓死了,我最近工作很忙,不想再增加负担。”白帽子说道。 “好吧!我明年再来。对了···诗涵呢?”漆诗琴问道。 “她回家了一趟,毕竟放心不下她那胖儿子。”白帽子说道。 “其实我也想回家去看看···。”漆诗琴有些伤感道。 “明年吧!明年再回去。”白帽子说罢,拉着漆诗琴,推开一扇门,消失在门后。 叮叮叮···! 楚河猛然抬起头,拿起手机,按掉闹铃,打了个哈欠。 看了看还是空白一片的文档,露出苦笑。 最近码字烦躁,开车不畅。本来只是小小的休息一下,不曾想竟然睡过了头还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想到还有两三章要写,楚河便想选择狗带。 寒风吹着楚河的后脑勺,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凉,下意识的一个扭头,四肢忽然僵硬,全身冰冷颤抖起来。 “你···回来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血魔攻山(求订阅) 血影分身与轩辕法王尸体之间的这一战,一打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之后,本尚未分出胜负,却不知为何血魔收回了血影分身。 轩辕法王的尸体也消失在了轩辕丘,不知去向。 楚河并未妄动,又等了两天,方才悄悄发动神舟,驾驶着神舟朝着峨眉山方向而去。 虽然坑的峨眉弟子全军覆没,但是有留影石为证,峨眉派也不好发难。 既然已经得到了九疑鼎,那昊天宝镜自然也要想法子图谋一番。 “你居然想要盗取峨眉至宝昊天宝镜,不得不说你胆子大的出奇。不过这事可不好办,峨眉掌门手持昊天宝镜,坐镇两仪微尘阵。此阵为峨眉第一阵,有生死晦明幻灭六门,接引先天阴阳二炁,演化五行之力,一步行差踏错便当化为清气,形神俱灭。须精心推演五行玄功,方能自死门入,生门出。” “入得此阵,五行之中,无有不灭,稍有不慎,形神俱灭。只怕连血魔那么张狂之辈,也不敢闯。峨眉掌门如果硬是不出来,哪怕有九疑鼎在手,也拿昊天宝镜毫无办法。”秦大爷说道。 秦大爷说的楚河自然早就知道。 “他不出来,那我们就想办法逼他出来。如果血魔打上了峨眉福地,有覆灭整个峨眉道统之风险,你猜这位峨眉掌门,还坐不坐得住?”楚河冲着秦大爷问道。 “看来你又要搞大事。不过···不是我质疑你。峨眉派手段繁多,当年长眉祖师留下的伏笔也是不少,之前你诬陷峨眉养匪自重,这话怕是半真半假。却有一部分贴合实际。” “血魔强则强,然要将峨眉派逼迫到这种份上,怕是做不到。”秦大爷知道现在自己扮演的是智囊的角色,所以努力的帮助楚河,分析着。 当然就目前来看,秦大爷的作用仅仅只是泼冷水。 “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楚河斜眼看着秦大爷,虽然知道秦大爷说的都对,但是心中难免不快。当然楚河不是独裁者,听不进旁人任何的劝告,秦大爷说的句句在理。只是光挑刺,而不给出丝毫具有建设性的建议,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就有点令人烦躁了。 秦大爷沉思了片刻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可惜···却又与你要做之事背道而驰。” “说说看!”楚河道。 “把九疑鼎给血魔,有了此鼎,峨眉的大部分手段和法宝,便对血魔无用,血魔便能打上峨眉。只是没有了九疑鼎,你又拿什么去盗取昊天宝镜?”秦大爷苦笑道。 楚河差点没被秦大爷气死。 这就是他给的建议?完全就是一波废话,他难不成是作者请来水字数的么? 二人相谈讨论之间,神舟已经飞到了峨眉山附近。 远远的,便看到满天的血云已经彻底的包裹了整片山峦,大地化作了沸腾的血海,无数的血影就站在血海之上,任由一道道的飞剑从峨眉山中飞驰出来,将它们斩灭。 每一个血影消失,都会从别的地方迅速的浮现出一个甚至是好几个血影。 无穷无尽。 峨眉弟子们的进攻,完全是无用功。 唯有几座大阵不断的转动着,稍稍消磨着血魔的元气,却没有起到真正关键性的作用。 轰! 血海冲刷,狠狠的撞在峨眉山的山崖上,发出惊涛轰鸣之声。 山峦之上,一道道符箓闪烁,天龙禅唱从山巅往下蔓延,镇压着血海之中,起伏的怨灵。 一道道雷霆,从峨眉山中飞落出来,砸在血海之上,净化一片怨煞血气,但是空出来的空洞,不过一刹那,就被弥补。 血魔以一己之力,包围了整个峨眉山。 躲在山上的人们,拿血魔一点办法也无。 猛然一波浪袭,数百丈的血色巨墙突起,朝着峨眉福地入侵。 而峨眉福地中,紫青双剑合一,带着巨大的紫青色剑光,悍然镇压下来,将血色的高墙劈碎,瓦解了血魔的攻势。 数个元神,从福地中冲了出来,各自以不同的法宝护身,迅速的用阵旗在血海之上,布置都天烈火阵,要以此阵烈火,焚干血海。 此阵本是华山派的镇派大阵,却不知峨眉从何处习得,运用在了此处。 大阵布下,血色的厚厚云层,被一道白色的宝镜光华击穿,昊天宝镜又名为太虚宝镜,能够接引虚空,跨越时空。 此时借助着昊天宝镜的威能,一朵兜率火,被峨眉掌门不知从何处借得。 顺着昊天宝镜打开的通道,落入了都天烈火阵中,借助大阵的威力,将兜率火蔓延出去,瞬间覆盖了半个血海。 血海开始猛烈的翻腾,一个又一个的血影重叠,化作巨大的血色巨人,要将那都天烈火阵颠覆。 无奈兜率火凶猛之极,沾之即燃。 血海摊开,巨人环抱着整个都天烈火阵,将其吞入腹中。 然后迈步踏出血海,朝着远处飞去。 不一会血影巨人彻底消散,唯有都天烈火阵和烈火阵中作为阵眼的兜率火,被挪移到了远方,无法再威胁血魔。 “搬移大阵,裂体转危。这血魔的手段,果然是无耻之极。除非将他彻彻底底,一滴不漏的裹入一个大阵中,然后再行炼化,否则他永远杀不死,除不掉。”楚河和秦大爷躲在神舟中,隐藏在暗处,远远的看着,感叹着血魔的可怕。 “除非有如钉头七箭、斩仙飞刀这种传说中的仙圣法宝,直接针对血魔的灵魂本源出手。否则的话,要想除掉血魔,何其艰难。”秦大爷唏嘘一声说道。 呜···! 远处的山峦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即使是隔着神舟,并且并非在针对而来,楚河和秦大爷都感觉到眉心跳动,藏在元婴中的魂魄,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而外面,血海翻腾的却更加剧烈。 “心魔严鹰!想不到你也暗中投靠了峨眉!想用白骨吹伤我魂魄?简直可笑!”血海底部,传来血魔浑厚、阴沉的声音。 血海一翻,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 就在距离峨眉不到五十里外的一座山崖之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脸上带着诡异面具的怪人,正持着白骨吹,吹奏着邪异的乐章。 相传白骨吹是以蚩尤胸骨制成的哨子,吹出声音能摄人魂魄,为魔道至宝之一。 此人既然能手持白骨吹,那自然也该是邪魔一道中的大人物。 就在血海蔓延至此地之际,一连串的铃声,又从另一方传出,铃声与哨声连成一片,竟然相合,相互增强着威力。 (求推荐、月票!) 第四百四十五章阴阳大磨 摄心铃! 同样是一种专攻人元神的歹毒法宝,与白骨吹的哨声汇合在一处,二者重叠,功效大增。 “七煞形音!赤身教,竟然也来与我为敌,死!”血海翻腾,一道道血色的雷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蔓延过去。 与此同时,血海之中,飞出了三百六十座巨大的血色山峰,山峰相连,布置血色大网。 水火风雷齐聚,将万物溶解。 “果然是修罗化血阵!诸位道友,该出手了,切勿迟疑。此獠乃是诸世大敌,早已不在正邪之分,而是天地异类,万死不足惜!”峨眉福地之中,传出峨眉掌门的声音。 两仪微尘阵竟然在峨眉掌门的驾驭下,挪移出了峨眉福地,朝着整个血海压下。 大阵循环之中,峨眉掌门手持昊天宝镜,探照十方,血海浑浊,亦被照射的通透。 血魔的元神虽然分化在整片血海之中,但是只要不断的切割血海,分而炼化,血魔的元神便会被不断的朝着核心处逼近。 有白骨吹和摄心铃干扰,血魔的元神无法无形无质的在血海中隐藏,受昊天宝镜一照,便再也无所遁形,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正邪两道高人的面前。 “十二都天神煞阵起!”邪魔一方,大阵拔地而起。 十二座古老而又高大的巨大黑色石像,从地底冲出,耸立在血海之上。 浊气、煞气充斥其中,构成了一个阴黑色的巨大循环。 神舟之中,楚河心中一动,仔细的看着这座邪魔竖起的大阵。 毕竟不少网文套路中,此阵横行无匹,甚至可凝聚盘古真身,厉害的没边了。 眼下邪魔一道的高人,竟然摆出了此等大阵,即便不是十二巫神布阵,威力也应该不小才是。 但是再仔细一看,楚河却知道,自己被网文误导了。 那十二座石像,其实都只是模仿神话传说中的巫神,雕刻出来的邪神像。 邪魔妖人以石像汇聚了海量的负面信仰之力,然后借以结成大阵,若说和巫有关,也就是这些石像的外貌罢了。 十二都天神煞阵与两仪微尘阵,一上一下。 一方掌管清气,一方掌管浊气。 空间逐渐重叠,清浊二气相互循环,竟然组成了一个更加庞大的阵势。 “好大的手笔,这是要以正邪两大阵之中的清浊对冲之力,将血魔夹在其中,彻底的磨碎。血魔的元神也在昊天宝镜的照射下,无所遁形。如此一来,他却是必死无疑了。”秦大爷咂舌说道。 此时两座大阵夹击之下的血魔,自然也彻底察觉到了阴谋。 只是身在阵中,他已经无法在抽身离开。 唯有将全部力量,击中在激发修罗化血阵上,以阵对阵,企图挣脱出一线生机。 此时两仪微尘阵中,峨眉掌门翻手取出了一柄飞剑。 飞剑之上南明离火沸腾,滚滚的剑气,纵横开来,长达数百丈,与在楚河手中时,摸样大不相同。 可见唯有到了峨眉掌门这等实力,方才能将此剑的威力彻底爆发出来。 只是看着执掌南明离火剑,想要以此剑之南明离火,击破修罗化血阵的峨眉掌门,楚河的面色无比古怪起来。 “他这是···大好的局面,自己作死啊!”楚河还没来得及感叹完。 那原本即将扫向诸多血色山峰的恐怖剑气,便骤然转向,朝着峨眉掌门袭来。 这一剑来的突然,以至于峨眉掌门根本没有防备。 他显然不曾想到,号称至正之剑的南明离火剑,竟然也会临阵倒戈,反噬其主。 噗嗤! 火刃入体,半边身子被焚毁。 峨眉掌门元神出窍,继续手持昊天宝镜,强行维持两仪微尘阵的稳定。 只是两仪微尘阵与都天神煞阵毕竟并非真的一个完整的循环大阵,而是双方在计算好了力道之后,努力维持的一种平衡状态。 如今平衡被打破,都天神煞阵突起,竟然插入了两仪微尘阵中,反而要将两仪微尘阵崩毁。 顺着破绽,血海蔓延入了两仪微尘阵中,眼看着便已经将这座峨眉的镇派大阵吞噬过半。 天上地下,都充斥着血魔嚣张、兴奋且狂放的声音。 “金蝉道人!你始终没有料到,最终还是我赢了。你掀起正邪大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为可以将我彻底毁灭。你确实计划的很成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不曾料到,你手中的南明离火剑,会是一柄假货,早已被我炼化,受我操控。” 两仪微尘阵中,峨眉掌门金蝉道人元神涣散,看着已经将他包围的血色,不做口舌之争,而是迅速分裂出一点元神打入昊天宝镜之中,然后强行以无匹的剑气,将血海裂开一道裂缝,将昊天宝镜抛了出去。 三座大阵碰撞,危险的气息充斥于整片天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楚河却放出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强行合并出白骨魔君。 以白骨魔君强大的身体笼罩着自己,一头撞入三座大阵交锋的场域之中,取出九疑鼎对准了被血色包裹的两仪微尘阵。 楚河的天眼,看穿了那浓浓的血煞,见到了两仪微尘阵中发生了变故。 一道光华穿过大阵,眼看着就要破开虚空,归入峨眉福地深处。 却被半路上的一股相生相克的吸力接引,朝着九疑鼎中飞去。 此时,楚河的动向吸引了所有人的全部目光。 刹那之后,无论是惊愕者,还是恍然大悟者,又或者一无所知者,都挥动手里的法宝、飞剑,朝着楚河蜂拥冲击过来。 这一瞬间,楚河看到了法宝的洪流。 收! 接住昊天宝镜的九疑鼎被楚河收入小世界中。九疑鼎可以吸收法宝,眼下原本可以对付这法宝洪流,只是已经用来镇压昊天宝镜,无法再动用。否则鼎口一开,昊天宝镜会立刻飞出遁逃。 楚河甚至来不及开启神舟,将自己吸入神舟之中,脚下神足神通发动,整个人在法宝洪流中,不断的跳跃穿梭着,进行着绝对惊险刺激的极限操作。 “小辈!是你!给我过来!”血海翻腾,天空旋转着巨大的血色漩涡。血魔愤怒的声音,如雷音般震慑天地。 楚河两次从他手中脱身,这已经严重伤害了血魔的颜面。 面对这仿佛能凝固一切的吸力,楚河这一次却早有准备,手里翻出鬼谷子注解的水德经,用力一挥。 原本只是平凡的经卷,却有一股无法想象的伟力。 它虽然无法攻击,更没有什么奇异本事,却能排斥它道。任何由鬼谷子以外的人散发出来的力量,在它面前,都唯有消散。 第四百四十六章紫青合,剑门开 这一卷经卷的此等特殊作用,也是楚河一次偶然发现的。 说万法不沾那太狂了,但是以这一卷经卷上所覆盖的道韵力量来说,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场的所有,无论是血魔还是正邪高手,都是垃圾。 经卷挥舞,血魔卷起的庞大吸力,即便是朝着楚河袭来,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昊天宝镜已经入手,楚河一个翻身,朝着峨眉福地飞去。 虽然大战澎湃,场面浩大,但是楚河还没有晕头,更没有上脑。 副本里到手的好处不叫到手,能活着出副本,然后还抽中,那才是真的。 所以楚河选择飞往峨眉福地寻求庇护。 他有九疑鼎和昊天宝镜在手,主动‘投怀送抱’,峨眉派断然没有拒绝他进入福地的道理。 果然随着楚河往福地飞去,那冲击向楚河的法宝洪流顿时减少了一大半。 原本护持峨眉福地,紧闭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也裂开一个缺口。数道浩瀚的剑光,几乎是贴着楚河的身体划过,帮他抵挡来自血魔的追击。 只是血魔又怎么能放任峨眉重新迎回九疑鼎和昊天宝镜? 他掀起了更加澎湃的血色巨浪,当巨浪翻滚起来,有一半遁入虚空的峨眉福地,也被尽数的包裹起来,死死的封闭在血色的光团之中。 腐蚀的力量不断的侵袭,要将峨眉福地都灼穿。 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神妙非凡,变幻莫测,虽然威力稍次于两仪微尘阵,但是包容性更强。大量的三派弟子,就隐藏在这大阵之中,纷纷放出自己的飞剑。 飞剑在大阵的调度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刃漩涡,无数的剑光盘旋着,将血色的光芒一剑剑的切碎。 下一刻,沛然的紫青色剑气,猛然冲进了这交织的战场之中,就像是一头蛮横的猛虎,将一切都冲散。 罗绛云竟然冒险踏出了峨眉福地,手持紫青双剑,前来接应楚河。 当然她这么做不是对楚河有什么情愫,完完全全是因为九疑鼎和昊天宝镜。 “紫青剑主!竟然敢出来,那就一并留下吧!”血魔张狂的咆哮着,他没有真实的躯体,但是换而言之,这磅礴浩瀚的血海,岂不正是他的身体?当他发出咆哮,整个血海都回荡着声音,血色的一切笼罩下来,连万物的颜色,都似乎只有了血色。 各种幻象、毒火、煞瘴,都在血海之上徘徊,两仪微尘阵一散,邪魔一方布下的十二都天神煞阵,反而被血海吞噬,化作了血海的一部分。 楚河挥舞着南明离火剑,以南明离火的至正剑气,不断抵挡着各种阴毒、负面的气息靠近,同时企图以南明离火灼穿一条通道。 “早知道这种情况,就该死活带着帝辛进来。以帝辛帝王魃的身份,对付血魔会不会有一套?”不得不说,楚河这也是脑洞大开。 帝王魃也是僵尸,僵尸不死不灭,游离于六道三界众生之外,以血为食,以怨为生。而这血魔,可不正是血煞怨气的集合体,对于属于旱魃变异品种的帝王魃而言,或许就像是一块大蛋糕? “想什么!还不跟我走!”罗绛云手持双剑,落到楚河身边,双手一抛两柄飞剑巡游在左右,一把抓住楚河,就往上窜。 “谁都走不了!”数十道血影朝着楚河和罗绛云扑来,每一道血影,都有着接近元神一重天的实力,根本难以抵挡。 面对此危局,罗绛云一身轻咤,双手一合,紫青双剑在一股强大的意志和真元贯通下,迅速的融合为一体。 紫青双剑彻底合一,并未催生出如何庞大且难以抵挡的剑气来。 反而是剑光闪耀之中,一座剑门突兀打开。 剑门之后,竟然走出了一个白袍、白发、长眉的身影。身形虚幻且不真实,又散发着无法衡量的强大气息。 “长眉!任寿···你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哈哈哈!想不到你为了我,竟然敢触犯天条,仙人私下凡间,干涉凡间之事,可是重罪。你就不怕斩仙台上走一遭?”血海之上,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完全真实的人影。 玉面如冠,眼若星辰,却正是血魔郑隐曾经的摸样。 紫青剑合,化作一道剑门,竟然召唤出了长眉祖师,这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长眉祖师此刻面对血魔的质问和发难,只是淡淡的回复道:“紫青双剑之中封印的,是我尚未飞升前的一部分元神。与我已经飞升天庭的本体,并无太多瓜葛。天条虽严,但却也管不到我。” “师弟!当年我念在同门之谊,一时不忍,留你祸害人间。今日我重现于此,却要弥补过失,将你彻底毁灭。送你再入轮回。” 血魔站在血海波涛之上,眼神阴翳、冰冷,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大言不惭!任寿,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当年你也不过是凭借诡计,方才将我封印镇压。如今时隔多年,你以为还能奈我何?若是你本体闯下凡来,我尚且惧怕你三分,不过区区一介当年的元神分体,给我烟消云散吧!” 长眉真人独挡血海,海量的剑光,从他的体内照耀出来。 顺手一招,原本被楚河收入小世界的九疑鼎和昊天宝镜,竟然直接撞破了楚河的小世界,飞到了其手中。 一手持鼎,鼎中先天一气元胎,孕育无穷无尽的剑器从鼎口喷射而出。 昊天宝镜笼罩在鼎口之上。 所有的剑器飞入昊天宝镜之中。 顺着长眉真人的手指一引,天空破开了几十个通往虚空的空洞。 几十道剑器洪流,从不同的时空飞出,同样在血海之上交汇,然后化作了一片剑之海洋。 “以九疑鼎瞬间制作海量针对血魔的剑器,然后再以昊天宝镜穿梭时空的能力,将它们投放到不同的时空,再同时接引回来。以时空为猫腻,海量的复制剑器洪流···长眉祖师这挂开大了啊!有昊天宝镜在手,这特么等于一个大招,瞬间就变成了几十个,甚至更多的大招。”楚河目瞪口呆的看着正指挥着剑器海洋,磨灭着血海的长眉真人,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同时心中对于昊天宝镜的贪婪,更加炙热。 “它必须是我的,一定要是我的!搞事情!搞事情!我已经接触过它了,剩下的就是参与度的问题。何以解忧?唯有搞事!” 第四百四十七章蜀山完结(求订阅) 无穷无尽的剑器,切割着血海,浩瀚澎湃的血海,被比它更加磅礴的力量吞没。 在长眉道人面前,血魔似乎已经变得没有了还手之力。 “好厉害的剑阵,但是你杀不死我。每一滴血中,我都存在着。这天下只要生灵不绝,我就能借助他们的鲜血重生。而你的力量又能维持多久?操控如此庞大的剑阵,还要同时以昊天镜开启几十个虚空通道。长眉你只是推迟了峨眉的覆灭。”血魔的声音在剑器的海洋中传出。 血海已经被彻底切割分裂,但即便如此,一些剑器上也沾染了鲜血,这些残留的鲜血,就是血魔继续存在的依凭。 “收!”九疑鼎一转,恐怖的吸力顿生。 那遍布十方,遮天蔽日的剑器大阵,顿时朝着大鼎之中归拢,齐齐没入九疑鼎之中。 而附带在剑器之上的血滴,也同样被封入九疑鼎中。 九疑鼎内,血魔的声音依旧猖獗:“长眉!即便是你将我封印入九疑鼎中又如何?你始终无法将我完全炼化。” 长眉祖师转身看向楚河。 楚河这一瞬间,只觉得全身都麻了。 下意识的,便晃了晃手里的经卷。 和血魔这样满脑子暴戾思想,基本上没有太多智慧可言的家伙不同,有些暗示对于长眉祖师,应该是管用的。 果然看到楚河手中的经卷,长眉祖师的表情未变,只是一种无形中的压力,在楚河身上散去。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要靠鬼谷子师父这张虎皮。”楚河心想。 “借你南明离火剑一用如何?”长眉祖师对楚河说道,声音温和、浩大,却又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 毕竟是一代宗师,虽然心中猜测楚河的来历,却也不至于被吓住。 后台谁都有,以为有后台,就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那是坑货、蠢货。 鬼谷子的态度究竟如何,楚河并不明了,有时候被迫打着旗号行事,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长眉开口,楚河也唯有将南明离火剑交出来。 对于长眉祖师的目的,楚河也有一些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以一柄副本中的飞剑,换取参与度,也很不错。 接过楚河放出的南明离火剑,长眉祖师不用南明离火,反而是伸手一引,将南明离火剑中的那股正气引了出来,然后伸手一抓,将远处还在都天烈火阵中燃烧的兜率火,同样丢入九疑鼎。 “以正气为燃料,催动兜率火炼化血魔,看来长眉祖师这一次是真的要下死手,弄死血魔了。”楚河看着失去了沛然正气,重新飞回到手边的南明离火剑,随意的将它收起来。 虽然原本充斥着庞大正气的南明离火剑,难以控制,每一次使用,都必须收拢全部负面情绪。但是也正是因为这股正气,才能在面对邪魔外道之时,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正气没了,只剩下南明离火,这柄剑就像是被抽掉了魂,与亦童真人仿造的那一柄,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九疑鼎中的血魔终于慌了,先是叫骂,然后便开始求饶,甚至讲述了许多以往与长眉真人的同门情谊,企图让长眉真人网开一面。 只是长眉真人依旧不为所动。 “任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用申无垢那个贱人,夺我仙基,师父本来更加看重我,是你用手段,一步步将我引入魔道,即便是我轮回归来,你依旧不肯罢休。”随着力量的流失,生命的涣散,血魔开始说出一些很久以前的‘秘密’。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污蔑,但是这样的话传出去,必然会成为长眉祖师身上的污点。 长眉却一点也不动怒,而是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是仙,无垢她也是仙。而你只是凡人,时间会在我们的身上永远凝固。你今日的污蔑又能流传多久?一百年?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一千年后,我们依旧活着,自由逍遥。而你却早已经灰飞烟灭,后世之人连你的存在都早已遗忘,又岂会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话?” 一股绝对的冷漠,以长眉为核心,朝着四方笼罩。 所有以看好戏的心态,听着此等秘闻之人,一瞬间就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满心的八卦情绪,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长眉祖师说的不错,无论今日如何,一千年后又有谁人记得? 结丹三百寿,元婴五百寿,元神之境理论上超越了肉体凡胎,只要有灵气存在,维持元神不散,就能一直存活。 但事实上,最多千年,就会面临天人五衰。 不成仙,千年而终。 九疑鼎中血魔不甘的怒吼着,咆哮着,最终被湮灭炼化。 曾经横行一世的血魔,似乎也已经彻底的走向了终结。 嗡! 剑门封闭,长眉祖师迈步走入剑门之中,将残余的元神继续封存。 一青一紫两柄飞剑,分裂出来,落在罗绛云的身边。 峨眉福地内,随着大战的终结,谁都暂时没有了争斗之心。 许许多多只留下元婴、和残缺元神的三派修士,正要被一起送往转世。 当峨眉掌门金蝉道人,以昊天宝镜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后。 在那涌入通道的数百道光华之中,楚河看到了徐来的元婴。 “徐来!他不是被血魔···等等!他或许就是血魔!血魔藏在徐来的元婴之中,还未彻底消亡。”楚河心中震荡,却并未说出来。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在所有副本参与者的身上。 庞大的吞吐力量,将他们全都送出了灵光幻境。 很显然蜀山副本在血魔被炼化后,也走到了终结。 当楚河跌出副本的那一刹那,还在回想着‘徐来’飞入轮回通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感觉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还会重逢。 只是不知,那时候的他,究竟是徐来,还是血魔,又或者是一个全新的敌人。 “这个副本,其实占据的时间不长,远远比不上大唐副本和龙宫延续出来的草原副本。但是不知为何,却给我一种十分漫长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的实力还是不够高,无法做到万事念头通达,这才觉得时间缓慢吧!”站在副本之外,楚河的小团体再度聚拢。 只是这个小团队却少了人,李俞洋没能回来,死在了副本之中。无论他是怎么死的,那是一定又是一个楚河所不知道的故事了。 毕竟副本里的世界是完整而又真实的,楚河一路紧追着主线。而他的小伙伴们,却各自有各自的机遇和发展,自然也会遭遇危险。 收起一点点惆怅,众人显然都没有心情说客套话,都想着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收获。 楚河也是一样,他特别想要搞清楚,最需要的苦河流青和最期待的昊天宝镜,有没有爆出来。 (求推荐、月票!) 第四百四十八章得偿所愿 甚至等不及购买飞机票,楚河直接驾着铁凤飞上了天,朝着自己的小窝返回。 这次副本虽然看起来像是单刷,但是却真的不是单刷。 楚河的参与度之高,众人皆知。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楚河。 虽然楚河是金丹修士,但是财帛动人,难保不会有人尾随而行,想要抢夺好处。所以再像以往那般,随便找个荒山野地,就布下阵法,打开灵光团,清点收获,是行不通的。 没有天地元气为助力就是吃力,楚河耗尽真元,也花了足足将近八个小时,方才飞回自己的小窝。 小窝内有数门阵法护持,又有帝辛在,安全系数极高。 楚河急不可耐的冲进别墅地下室内,然后终于打开了蜀山副本的收获。 哗···! 果然是一次五光十色,几乎堆积满整个地下室的大爆。 用来修炼用的灵气团就不说了,先收起来。 这一次蜀山副本,乱七八糟的材料倒是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飞剑,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法宝。 不过有名有姓的厉害法宝,倒是暂时没见着。 一道红光闪耀,楚河捏住的灵光团中,浮现出一枚赤红色的宝珠。 乾元火灵珠!能够促进小世界的成长,却是一件不错的东西,正是楚河所需。 直接将火灵珠塞进小世界,楚河继续清点收获。 没过多久,不出所料,苦河流青成功入手,而且有三份之多。这让楚河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他突破元婴,需要的材料就只剩下一种。 继续开灵光团。 五火神雷、太阳神针都被开了出来,数量虽然都只有二枚,但是楚河已经很满意了。这都是消耗品,而且威力不凡,拿捏好时机,能够起大作用。 大峒真人给的宝贝中,十二元辰白骨魔神却始终不见踪影,只怕是和九天元阳尺一样,与楚河错身而过。 “到现在为止,脸都很黑。不过要坚信,目前的脸黑,是在为将来的手红攒人品。”楚河稳定心神,如此安慰自己。 叮叮! 接连两柄南明离火剑掉了出来。 “我···!我就说我不黑,不是非洲人!两柄南明离火剑,这运气回来了嘛!”楚河抓起两柄南明离火剑,感受着两柄南明离火剑吞吐的火舌,脸上的表情带上了几分得意。 将两柄南明离火剑收入小世界蕴养,楚河继续开灵光团,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昊天宝镜!昊天宝镜!” 叮! 一套火莲剑掉了出来,一雄一雌皆在。 只是,这并不能让楚河感到任何的兴奋,有一对南明离火剑在手,区区一套火莲剑,他已经看不上了。 不过毕竟也是峨眉出品的上等飞剑,如果挂到修真者之家上贩卖,应该能够值不少东西,而且也能用它交换,看能不能收集齐突破元婴,所需的最后一件物品···千星素匹。 原本海量的灵光团,不断的减少,无论是九疑鼎还是昊天宝镜,都始终不见踪影。 “不会吧!千万别坑啊!我这参与度都拿不到其中一件,那还要怎么样?直接一个人一把剑,去硬怼血魔或是长眉么?”楚河嘴里吐槽着,顺手点开聊天群,然后疯狂的刷图片。 图片中一个脸上挂着猥琐笑容的暴漫表情,正张大了嘴,似乎是使劲的吸着。 修真专用表情包,名曰‘吞气运’。 刷了一圈表情包,完全无视那些闻风而来抱大腿的家伙们后,楚河忽然醒悟过来,开启楚王真身的神通。 “现在我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人了!昊天宝镜!给我出来吧····咦?” 布满星辉,如桃核大小的神舟落了出来,被楚河稳稳的接在手里。 “神舟!差点忘了它,好东西啊!好东西!虽然以神舟对灵气的消耗量,在现实中怕是用不了,但是拿到副本里,却是一等一的逃命法宝。而且神舟里,也有不少的资源。果然不愧是有主角光环了,就是不一样。” “本座已经成功从非洲偷渡到欧洲了!昊天宝镜!给我出来!” 一个灵光团点开,一尊大鼎落下,将水泥浇灌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九疑鼎!不错!不错!可惜···可惜!”稍稍的兴奋之后,头脑清晰下来的楚河,脸上挂满了失落。 九疑鼎爆出来了,固然是好事。但是以楚河看来,他的参与度和挖掘度,只怕也快要耗干了。 剩下的那点参与度,只怕没法将昊天宝镜给换出来。 果然,似乎是要印证楚河的直觉,接下来开启获得的,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完全无法入得他的眼。 顺手不耐烦的将所有的灵光团全都点开。 猛然间,却看到一面熟悉的宝镜,悬浮在半空之中,散发着虚无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撕裂虚空,遁走天外。 事实上,若非天地灵气枯竭,昊天宝镜一瞬间没有接触到虚空灵气,只怕已经穿梭时空,消失在了楚河眼前。 楚河一步窜过去,顺势一把,将昊天宝镜,死死的抱入怀里,兴奋之下就要上嘴。 昊天宝镜开始剧烈的挣扎,楚河不得不放弃这个轻浮的打算。 法宝都有灵,只是有强弱之分。 昊天宝镜为法宝中的上上等,为轩辕黄帝飞升之前炼制,已经接近仙器,它的灵性自然极高。 楚河死死的拽着昊天宝镜,看了又看,擦了又擦,满脸痴汉般的傻笑,一点都没够。 此物他原以为是得不到了,还想着是不是又要去刷蜀山副本,如今看来,他却是不必再冒险了。 “昊天九疑,一套齐活,我果然是欧皇,非洲人什么的,一定都是错觉,哈哈哈哈!”想着想着,楚河便直接乐出了声。 心神起伏不定下,楚河也没有发现帝辛同样步入了地下室,正好奇的看着楚河手里的昊天宝镜和九疑鼎。 “咦!世界不同,变化果然奇妙。九疑鼎我记得早在大禹制九鼎之时,便被当做模型,被大禹拆掉了,早应不存。你手中的昊天宝镜,我记得也应该被天帝收走,加工炼制成了仙宝才是。”帝辛在楚河背后出声说道。 第四百四十九章香饽饽 “你这话的意思是,同样的物品,在不同的时空,都会出现,并且和人一样,有不同的命运结局?”楚河问道。 帝辛道:“或许是这样吧!“ 有些事情太高深,即便是以帝辛的实力、境界,间隔的也太遥远,只能通过一些所见所闻推断,未必就是正确。 先丢开这个问题不谈,楚河将九疑鼎和昊天宝镜都收起来,等待以后再慢慢研究。 将所有的收获归纳整理,该利用起来的利用起来,该放出去卖掉的就卖掉,才是当务之急。 在蜀山副本里,楚河又新得了几门大阵,准备在小窝四周搭建起来,不过这些阵法运行,都需要锁住海量的灵气,所以承包下附近的几个山头,然后精心改造,也很有必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距离灵潮回归还有几十年,但是在手中有足够资源的情况下,先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 否则到时候,手忙脚乱的随波逐流,那才叫尴尬。 等到又是一波灵气团豪爽的撒入八个大棚里,看着大棚里的灵植茁壮成长,楚河也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孵化机内,灵鹤卵还是没有动静。 “是不是给的温度不够?灵鹤毕竟不是普通的小鸡小鸭,需要的孵化温度,或许不一样?”楚河这般想着,却终归没有放把火尝试一下。 他还准备把灵鹤孵化出来装x呢,要是直接弄死了,那可鸡飞蛋打了。 等处理好了小窝里的事情,楚河这才打电话给吴建伟。 这一趟蜀山副本之行,吴建伟也有参与,不过基本上路线和楚河的不重叠,感觉是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接通电话的时候,对面吴建伟的声音倒是显得很兴奋,应该是收获不错,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有各种妹子娇滴滴的软语。 其中有些个声音,异常的熟悉,似乎是经常在电视剧里听过。 “果然土豪的快乐,我想象不到么?”楚河摇了摇头,他毕竟是有追求的人,绝不是羡慕吴建伟的生活方式。 “看来你这次收获不小啊!”楚河笑着对吴建伟说道。 对面音乐的声音变得隐约模糊起来,应该是吴建伟离开了吵闹中央,找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 “还可以,当然和你楚老大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怎么样,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好关照的?”吴建伟多机灵的人,楚河还没开口,其目的心中便已经了然。 听到吴建伟兴奋的声音,楚河笑了笑道:“我这次收获有多大,我想我不说,你也能估计一二。有空来一趟山谷,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二期工程的事情。同时,我还要你帮忙收一份千星素匹。” “别等有空了!我现在就过来!你稍等!”吴建伟急冲冲道。 “哈!用不着这么着急,你走了,不怕辜负佳人么?”楚河调笑道。 吴建伟口无遮拦道:“逢场作戏罢了!也就为排片量那点事。她寂寞了,让她找她老公去。” 电话还未挂掉,楚河就听到吴建伟大声喊着秘书,帮他安排马上飞宜城的飞机,同时和宜城方面沟通,调用一架直升飞机。 楚河还在奇怪,吴建伟怎么这么着急。没过一会,米米姐就来电话了,表示代表政府,想要收购一批楚河手里的资源。 不久之后平头哥、零落大佬还有许导也都来了电话。 平头哥代表的是军方,同样对楚河手中的庞大资源感兴趣。 零落大佬背后的,自然是修真者委员会。 至于许导,那完全就是个人需求了,这个倒是好满足,楚河一口便答应了。他和许导算是患难之交,他能在副本里混的风生水起,当初和许导学习一番,功不可没。 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楚河索性就等人到齐了,一起在会客室招待。 不过是大半天的功夫,楚河的会客室里,就拥挤下了一二十号人。 除了作为中间人的几个熟人之外,还有一些政府、军方、修真者委员会和商界的来客,他们才是和楚河谈生意的。 如平头哥等人,能不开口,自然不开口为好,免得因为利益坏了关系。 “千星素匹我们手中还有存货。不过我们需要五十柄灵剑级别的飞剑,三十种不同的飞剑剑诀来换。”最先开口的是军方代表顾上校。 这位顾上校是平头哥以前的上级,平头哥退伍后,一直还很关照平头哥。 对方开出的千星素匹,楚河很心动,五十柄飞剑和三十种飞剑剑诀,楚河也拿得出来,并且也不是很当一回事。 不过在商言商,一份千星素匹的价值,与楚河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对等。 即便是看在平头哥的面子上,这差距也抹不平。 所以楚河还想看看,其它方面的出价。 果然修真者委员会方面也没给军方面子,直接压价道:“三十柄飞剑,还有一套蜀山副本里,镇派级别的阵法。这个价钱,我觉得很合理了。如果楚先生答应,那千星素匹,我们自当双手奉上。” 虽然是半官方,但是毕竟是由修真者自发组成的组织,委员会内并不缺功法,所以需要的东西,也就和军方不同。 楚河看了看米米姐和吴建伟,看看他们怎么说。 吴建伟苦笑着摇摇头道:“别看我了!我们虽然有钱,但是力量太散,虽然找到了几个有千星素匹的卖家,但是价钱到现在还没谈拢,还在扯皮。你要是觉得合适,便先和其它方面做生意吧!” 他这也是无可奈何,与其耗费交情,拖着不让楚河交易,最后还要和多方竞价,还不如现在坦言相告,还能博得一点好感。 等到吴建伟说完,米米姐也不用别人代劳,直接代表政府方面谈判说道:“千星素匹我们也有,而且我们还可以加码,周围几座山头都承包给你,时间可以延长到两百年。” 这个条件,倒是令楚河心中一动。 大家都知道大约五十年后,灵潮就要回归。到那时候,旧时的势力,怕是要受到冲击洗牌。这两百年的承包条款,说起来,就是将附近的山头都送给了楚河,成为他的私人领地。 “那你们的条件呢?”楚河开口对米米姐问道。 “飞剑六十柄,剑诀四十种,镇派级阵法一套。”米米姐开口说道。 楚河摇摇头:“这些东西,我倒是都不稀罕,但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要价太高,付出的却不够。看在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五十柄飞剑,二十种剑诀。想要阵法,还要另再做补偿。” (求推荐、月票) 第四百五十章互通有无 “你想要什么补偿?”米米姐问道。 “我想要具体的、大量的灵气消退时的资料。包括发生了什么事,出现了什么人。”楚河说道。 虽然国家是建立在灵气消退之后,但是毕竟不比个人,许多旧社会的东西,也都接收了下来。 米米姐还未说话,他旁边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斯文,带着一股子官气的中年便一拍桌子道:“这不可能!这些都是绝密档案,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都没资格看。” “这样,我做主,再给你划几个山头···。”中年似乎是觉得说话有些重,眼下这种场合,不是他耍官威的时候。 楚河闻言一笑:“我又不是要做山大王,要那么多的山头做什么?” “这资料你们既然不愿意给,那也就算了。” 说罢扭头对着修真者委员会一方道:“我想我要的资料,你们应该也有不少吧!怎么?也不愿交易?” 修真者委员会的几人相互交流了一会,还是由之前负责和楚河洽谈的那人道:“楚先生您现在也是金丹修士,或许···很快就是元婴了。也算是如今修士阶层的顶级人物。如果您愿意到我们委员会来任职,那么有关灵气消退时的一切记录,自然都能向您敞开。” 修真者委员会的这个条件一出,那个中年官员的眉毛一跳,心中也是后悔。虽然不断的在心中警告自己,放下身段,放下架子。 但是习惯这种东西是最难改的,在他的心中,他是官,楚河是民,谈条件可以,但不是一类人,阶级壁垒分明。 而修真者委员会不同了,他们虽然带有官方性质,但归根结底还是修真者。所以概念转换的很快,有些讯息确实是绝密,但若是自己人,那这讯息还用得着保密么? “喔?让我加入修真者委员会?那给我什么职位,我又需要做什么?”楚河倒是没有一瞬间就产生排斥情绪。他这一路闯荡副本,多少次借助了集体和组织的力量,做到许多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早就明白,在达到举世无敌的境地之前,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正确的利用团体力量,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如果委员会以为可以把他框进去,当牛做马。那就大错特错了! 修真者委员会负责代表众人,和楚河对话者闻言说道:“我是委员会在荆楚一带的负责人程伟,如果楚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任职荆楚一带,委员会的非常任委员,平时也不用管什么具体的事务。不过地方上有麻烦,而您也得空的时候,可以帮忙处理一下。” 楚河听了之后,也不意外。 组织之中,权利有时候和义务是挂钩的。他若是领了这个非常任委员,手上的确也没什么事,不过也同样没什么权。 这也是必然。 毕竟他虽然有实力,却没资历。 “也好!那大家以后就是同僚了!”楚河一句话定下了基调。也代表着这笔交易,要和修真者委员会达成。 其余众人脸上都难免露出了失望之色。 看到大家的表情,楚河不免好笑道:“怎么!大家不会以为,我手上就只有这么点货吧!” 说罢长袖一挥,小世界倾泻,将近两百柄飞剑落了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法器、法宝、材料等等修真资源,直接堆满了半个会客室,瞬间让大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虽然很多人都在网上言之凿凿的推算过楚河的身家。 但是从未想过,他会这般富有。 所有人的眼珠子,一下子就通红起来。 程伟屁股底下有弹簧一般,穿天猴似的窜起来,双手一把握住楚河的手,大声激动道:“楚委员!这些东西一定要交给我们委员会内部消化,放心···我们委员会一贯不会亏待了自己人。” 顾上校不满的敲着桌子道:“老程!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这么多的东西,你吃得下么?也不怕噎死!楚兄弟!听闻你对一些现代化改装武器,很感兴趣。我们军方可以提供一批特殊武器给你。” “加持了金刚咒的机关枪,保证打完三十梭子弹前不炸膛,印了神宵火雷符箓的手榴弹一颗丢出去威力效果惊人,专伤邪魔妖怪。还有以魔门五毒法秘炼的反器材狙击步枪,隔着八百里···呸!隔着八百米一枪出去,金丹以下,再强的肉身防御能力,也能破防。这些我们都可以提供给你。怎么样?考虑考虑?” 看着顾上校那原本僵硬、方正的脸上,硬是挤出市侩的笑容,楚河也有些不好扫兴。 不过他说的那些东西,用来给练气、筑基修士用用还行。楚河莫说是在副本里了,即便是在现实,也已经用不着这些了。 “我听说有一种用压缩咒结合五雷秘法,炼制的火箭炮弹,一炮飞出去,能平一座山。要是能给我整二十颗,这生意能谈。”楚河想了想说道。 顾上校闻言,皱眉迟疑了片刻,然后敲着桌子道:“这炮弹倒是能卖给你,不过你必须保证,绝不能在现实中使用哪怕一颗。否则的话,军方会找你追究责任。” 楚河还未说话,之前都以为没什么希望了的吴建伟却跳出来笑道:“顾上校放心!现代社会,文明法治,没什么事情是钱摆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以后楚老大的事情,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事情,保证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随随便便惹到楚老大,让他需要动用这样的手段。” 话当然只是漂亮话,又有谁真的能够毫不愧对良心的拍着胸脯保证,能够解决所有的麻烦。 吴建伟此时跳出来,不过是也想要分一杯羹罢了。 当然了,楚河也同样不排除和吴建伟代表的商人团体合作。 他还要享受资本的腐朽和堕落呢!有了吴建伟代表的商人团体投诚,以后楚河走到哪,都少不了最顶端奢华的享受。 就在这充满愉快的交谈中,楚河拿出来的东西,被几方势力瓜分。而楚河也换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未吃亏。 等到众人谈妥,利益瓜分完毕之时,已经是深夜。 楚河也不得不将这些人,都留下来暂住。 第四百五十一章正式突破元婴 送走了客人,各方交易的物品,也相继送到,楚河终于要闭关准备突破元婴。 楚河先将千星素匹和白蟾玉合练成护持元婴巡游枯寂虚空之宝,然后再将花仙露和苦河流青融合。 末法以来,一贯是千星素匹和白蟾玉相对易得,花仙露和苦河流青,可遇而不可求。也就造成了,末法时代突破元婴境的修士之稀少。 等到把准备工作都做好,楚河调息三日,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然后先运转天一生水咒,此咒一生,周遭灵气,顿时都如同水液,环绕在四面八方,塑造出一个良好的元婴出游的环境。 紧接着楚河便先以花仙露和苦河流青调制的液体,包裹住金丹。 那原本在末法环境之下,尤为坚硬的金丹,在这液体的侵泡下,渐渐的开始软化。 金丹内孕育的元婴,迅速的发力,直接将金丹撑开。 金丹裂,元婴出! 白蟾玉和千星素匹合练的元婴坐骑迅速的落在新生的元婴之下,然后带着元婴飞出灵台,在滔滔水灵波动的蕴养、推助下,遁入虚空。 虚空之中虚无吞噬着一切的灵气,元婴的闯入就像是一块肉,掉进了狼窝里。 但是有着元婴坐骑的守护,那虚无的入侵,都被抵挡在外,无法伤害到楚河的元婴。 巡游一圈,纵览山河百里,不过一瞬。 等到元婴归窍,入主灵台,楚河睁开眼,露出满意的微笑。 在副本里习惯了元婴期的力量,这回到现实之后,还很不习惯。如今终于真正突破,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如今元婴也成了,是时候再进黄鹤楼副本,去继续未完成的任务了!”楚河站在阳台上,朝着远处眺望,心中想着。 诸多副本,真正的高人大能,他只见过两个。 黄鹤楼副本中的吕洞宾,春秋副本中的鬼谷子。 而且相比起鬼谷子的隐藏真实身份,吕洞宾毫无疑问要更显眼多了,甚至是最先投资楚河的人。 再入黄鹤楼副本,楚河很想去找吕洞宾问个清楚。 一个长眉祖师谋算,就可长达千年,后手无穷。楚河不相信,吕洞宾那日见他,真的只是黄鹤所引,偶然起了兴致。 “不过也有麻烦!江小白、凌小钰还好说。平头哥和米米姐,现在背后都已经有了庞大的势力支撑,虽然不至于与我交恶,但是势必会受到各自势力的影响,到了副本中,未必还能如以往一般,那样听从我的调遣,唯我之命令是从。” “蜀山副本之中,已然有了苗头。之前的谈判,他们显然更加考虑的已经是各自所属团体的利益,这当然也无可厚非。” 对于这样的变化,楚河并不恼怒,也早有心理准备。他从未想过,不过是和米米姐、平头哥下了几次副本,他们就该对他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何况他们从一开始,也更像是合作关系,只是以楚河为主罢了。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动物,所谓的绝对忠诚,有时候接近于理想状态。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拜关二爷?因为关二爷做到了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么这次副本不带米米姐和平头哥?”楚河掂量权衡着得失。 他有感觉,继续黄鹤楼副本对他来说很重要。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楚河感到犹豫,完全不像进入蜀山副本时的随便和洒脱。 “带他们进去,是变数。不带也是变数···既然心中犹豫,起了怀疑。带进去又有什么用?用起来不顺手,反而容易受到制衡。” “既然不带米米姐和平头哥,那就连江小白和凌小钰也不要带。这个副本···我一个人闯!” “不对!还有一个帮手可以带进去。”楚河转念又想到了帝辛。 在回归商末,改变某个世界的历史进程之前,帝辛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足以信任。 心中有了决断,楚河不再着急,一边稳固修为,一边做起了准备。 同时将父母接到小窝来居住。 这里环境好,灵气充沛。而且足够安全,有事没事的时候,父母还能帮忙打理一下灵药园子。 父亲向来向往隐士生活,短时间内在小窝内待着,也不会无聊。 母亲喜欢看电视剧,小窝内也连着网,数不清的电视剧可以看,喜欢的不得了,待上几个月,应该也无碍。 当然了,抽了些空闲,楚河也指点了二老修行上的问题。 不求他们多高成就,至少要突破筑基期,这样才能活到灵气归来,拥有时间等待大时代的机缘。 和父母一起生活了半个月后,楚河带着帝辛终于降临了黄鹤楼。 黄鹤楼外,楚河手持一根黄色的羽毛,顺着本能牵引,一股无形的波动将二人笼罩。 帝辛有些不习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面对那种骤然被抓取到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楚河现在是元婴修士,也能敏锐的察觉到,那种时空转换,甚至世界变化的微妙不同。这些差异感,也正是令人初入副本时,意识稍稍涣散、模糊的根本原因。 帝辛虽然没有元神,但却是相当于元神境六重天的高手,拥有着极强的本能直觉,自然会觉得难受,甚至下意识的抗拒。 也正是这种抗拒感,让楚河极难带动。 “辛哥!放松!放松!你这样,我没法进去啊!”楚河只好出声安抚。 二者在黄鹤楼所在的副本入口处,卡了有好几分钟,这才被拖入副本之中。 世界变化,时空轮转。 楚河降临黄鹤楼的副本世界,依旧还是原来的身份,黄鹤楼的老板。 而帝辛,就成了他新招来的伙计。 古怪的是,在这个继续上一次未完成的副本里,竟然还有‘凌小钰’‘江小白’等人的存在。 楚河试探过后发现,他们拥有的是另一段记忆,虽然样貌一样,甚至有着和楚河一起参与前几幕的经历,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是时空为了为稳,自行衍化出来的人物。还是原本就存在着他们这些人,只是因为我们的降临,将他们召集到了这里,对他们原本的人生,造成了扭曲?”楚河心中揣测着,顿时有了更多的疑问,想要找到吕洞宾,问个清楚。 第四百五十二章误打误撞搞大事(风桥夜泊万赏加更) 当然寻找吕祖,请教疑问,那是以后的事情。 早在进入副本之前,楚河就已经推算好了接下来副本的进程。 “首先,要面临的考验,就是太史令罗云眴,他是南华老仙的弟子。能够指挥黄巾力士,召来天兵,那么至少也是一位元神境,且不知元神境几重天。” “黄鹤楼与黄鹤气运相连,罗云眴如果还想杀黄鹤,那就势必要先整垮黄鹤楼。而黄鹤楼,则是这个副本重要的任务点,如果任务点都被毁了,那么这个副本也就算是失败。即便是不被踢出副本,那也再也找不到主线,等于白来一趟。” “正面和罗云眴交手,实为不智。适当的借助到官府的力量,或许能够起到某种变化。” 楚河并不担心官府对于罗云眴没有遏制力量。 现在是三国鼎立的乱世,天降潜龙,将星遍地,并且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掺杂进来,纷纷落子。 当年张角都没讨到好,区区一个罗云眴,又怎么敢真的肆意妄为? “柳遗风有了上一次的‘交情’,却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只不过,我若主动去找,以这厮的狡猾,一定会给我拿腔作调,那倒不如引他上门。让他来求我!” 心中定计,高声一呼:“江小白!” “来了!掌柜的!”这个世界原生态的江小白飞快的窜过来,一脸讨好的看着楚河,将一个狗腿子的各种素质,体现的罗灵活性。 “大师兄这人设,啧啧!是不是该继续发扬,顺手一拍,拿回去送给大师兄观赏?”楚河脑子里胡乱想着,嘴里却一本正经道:“江小白!最近生意不怎么样啊!” 江小白迎合道:“谁说不是呢!这山上的景致近来也是不错,怎么就没人上来游玩呢?我听说,是附近新起了一间寺庙,不仅招待香客,并且还有斋菜和斋饭免费赠送。楼里的生意自然每况愈下。” “说起来这些和尚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大方?他们米面茶点都不要钱么?” 楚河闻言,顺口便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卖香的是和尚,收香火钱的也是和尚,解签算卦、寻医问诊兜售佛器的,还是和尚。他们有这么多的赚钱门路,用点油荤不沾的斋菜,来免费招待游客,顺便拉一下人气,还能收获一波声望,简直赚大发了。” “掌柜的!要不我们也把黄鹤楼改成佛塔吧!”江小白两眼冒金光道。 楚河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道:“少乱想了!我最近打算搞一个古籍展览,不仅有许多失传的百家学说,更有不少兵家巨著。你速速去江城,把这个消息宣传出去。” 春秋副本,各种百家学说典籍,楚河收集了不少,堆在储物戒指里,都快发霉了。 眼下三国鼎立,人才辈出,只要名声宣扬出去,自然会有有识之士,闻讯而来。 多的不说,那位江城太守柳遗风,就绝对会来。 楚河的计划果真不错,就在消息放出去没过一天时间。 柳遗风便主动登门来访,在粗略看过一些楚河拿出来的法家典籍之后,他便激动不已,好像整个人都找到了人生信仰一般。 手持竹简,迟迟不肯松手,时不时的用眼神偷偷的打量楚河,欲言又止。 自从心头的那棵草被摘掉之后,柳遗风回归本性,加上知道楚河手段不凡,也不敢强取。但是手中的这几卷典籍,实在是太过得他心思。实在是不忍放手,故而迟疑。 犹豫了好一会,柳遗风方才走到楚河身边,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深深作揖到底。 “哎···!太守这是何意!楚河一介草民,可承受不起。”楚河好像这才发现柳遗风的异样一般,轻巧的躲过这一揖。 柳遗风道:“楚展柜慷慨大方,竟能将如此宝籍,公之于众,令众人观看,实在是德行出众,大公无私。” 楚河却道:“太守客气了!我这不过是没办法,小本经营,生意欠佳,不得不想点办法而已。” “额···!”柳遗风一愣,有些傻了。 这话说的市侩,让柳遗风完全没法往下接。 汉朝四百年,选拔官吏,很大程度上,就是以一个人的名声大小,是否有美名为条件,进行选拔。 征辟制、察举制、举孝廉,都离不开这个核心。 所以到了三国时期,即使大汉已经是过去式,但是有些习惯还是继承了下来。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在意名声。 柳遗风之前对楚河说的那句话,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当做‘借走’几卷典籍的报酬。因为有了身为太守的柳遗风这一番话,加上在场的这么多人,这话只要传出去。那就是楚河的美名,若是落到吴王耳中,给楚河一个一官半职,也并非不可能。 楚河虽然聪明,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反应过来,这种思维上的差异。 若是有真正的江小白跟过来,却不至于闹出这样的笑话了。 楚河虽然曾经也是古文化研究专业的研究生,但是也就跟着糊弄了一年,正经东西怕是没学到几分。 看到柳遗风脸上的呆滞,还有四周那些正在看书的文人士子脸上的不可置信,楚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 “哈哈!楚掌柜果然是名人雅士,不拘小节。说话端是风趣的紧。”柳遗风毕竟还惦记着楚河的书,便又替楚河挽回了一句。 “太守客气了!楚某愧不敢当!”这回楚河总算是接对了话,话题才有办法往下面发展。 果然柳遗风,接着便十分自然道:“楚掌柜这些古籍,都罕见的很,还有不少是古之孤本。在下见之不胜欣喜,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楚掌柜成全。” 楚河还未接话,便听到楼外有人说道:“既知是不情之请,柳公何以开口?” 接着便见一个衣裳破旧,却十分整洁干净的半百老者走了进来,不像是有官身之人,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怼柳遗风这个江城太守,不得不说很有几分胆气。 此人进来之后,不去看柳遗风,同样冲着楚河一个作揖,神情真切道:“楚先生真乃高人,藏书万卷,却毫不吝啬,而是在此公之于众,实乃造福天下之大气魄。” 这吹捧的,以楚河脸皮之厚,都差点泛红。 不过是拿点百家书简出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楚河感觉自己似乎是误打误撞的,又搞了一件大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名声比生命重要 直到此时,楚河方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名声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时代。 有人以死求名,亦有人为名而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而死。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半百老者,显然也是一个求名者。 他轻慢甚至挑衅柳遗风,是为了名,同时礼敬楚河,态度真挚而又虔诚,也是为了名。 说虚伪,也并不虚伪。 就像现代社会,大家出来工作,和老板谈一谈工资,这算虚伪、市侩么?不算吧! 所谓的虚伪、市侩等评价,都是源于个别的人,与众不同的价值观,也算是一种偏见。当某种价值观成为主流时,偏见不存,也自然无从争议。 “这位先生客气了!楚某人也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受两位启发,楚某人茅塞顿开。家中还有藏书万卷,有意于七日之后,就在这黄鹤楼中,举办一次品书会。无论何方士子,若有心,都可前来观阅、抄录。也算是继往圣之绝学,为当世开太平,做一番贡献。”搞清楚了游戏规则,楚河嘴里便是一套套的。 原定的计划自然还要执行,当然在此之上,还要做一定的衍生更改。 这年头,名声可以护身,也能杀人。 假使罗云眴真的贸然来袭,而楚河恰巧闯出了不小的名声。那说不定,随便就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一个猛人来,帮助楚河硬怼罗云眴。 听闻楚河之言,柳遗风虽然眼神激动,但是还能维持镇定。 那半百老者则已经浑身都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万卷藏书,无私分享,他直接促成了此事,必将成为当世美谈,甚至流传后世。 这诺大的盛名,简直来的太过激烈和突然,强烈的幸福感,差点没令他昏过去。 而在场的看书的一些士子们,也都纷纷叫好,各自说着漂亮话。虽然迟了一步,却也想在这等盛况之中,分一杯羹。 “诸位!诸位!此乃士林之幸事,切莫不可错过。若有亲朋好友,也不妨都一同唤来,大家共襄盛举。”楚河站在高处,登高一呼,颇有一呼百应的姿态。 此时楚河若是睁开天眼神通,一定可以看到,笼罩在黄鹤楼上的气运,已经澎湃炽烈如火。 远在虚天之外的一处妙境仙地之中,一只全身橘黄色的仙鹤,突然歪了歪头,似乎感到很是疑惑。径自从云层之中探出头,双目如电,穿透了空间,看向黄鹤楼去。 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已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然后兴奋的叫唤了几声,兴致勃勃的朝着另一边,几只雪白的长腿仙鹤跳着跑了过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猥琐。 有了在场的诸多士子帮忙做宣传,黄鹤楼又比邻长江,交通算是便利。 不过三五天的功夫,江城之中便涌入了一大帮的士子。 当然,其中大部分是吴国士子。 等到七日时间一到,黄鹤楼的大门打开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整个黄鹤楼几乎被改造成了藏书楼。 一卷卷的竹简,一张张的兽皮,一份份的帛书,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在大大的书架上。 诸子百家,先秦古籍,甚至是周朝礼乐篇章,都有储藏。 黄鹤楼内人头拥挤,却无法敢大声喧哗,全都以一种朝圣般的心态,仰视着这些书籍,然后纷纷小心而又仔细的借阅。 即便是有人对同一卷书册感兴趣,也会共同翻阅,或者排队等候。 这是一次盛大的品书大会,同样也是一个无形中展开的名利场。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没有人愿意丢人现眼,成为那个被取笑的人。 这些书中,固然都藏着古人的见解和智慧,但要说真有什么通天彻地,经天纬地的大秘密、大学问,那就实在是太可笑了。 将这些书全都看完,倒背如流,最多也只能博古通今,开拓见识。 人们真正敬畏的是,这万卷藏书之后,所隐藏起来的那股名利,那即将涌现的大风潮。 果然,众多士子的到来,只是一个开端。 紧接着诸多吴国一带的世家族老,有名的学识出众之辈,都纷纷前来。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年月,能读书识字的,基本上都是大家族出身。那些有名望的学者,自然也都是各个大家族的长者。 这些人的到来,将这个品书大会的气氛推上了一个高(潮)。 品书大会也渐渐的开始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一些学识渊博的老者,开始就这古籍,指出如今许多学术上的‘错漏’,然后大声叫骂‘某某人’误导后世之人,实则是学而不精。 这固然是一种贬低旁人,抬高自己的手段。 有了差异,就有了争斗,好几个上了年纪,加起来足有几百岁的老家伙,相互唇枪舌战起来,说的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撸袖子直接上手。 楚河坐在高处看热闹,眼中却闪烁着精光。 这些争名夺利,为了一两句古籍注解,而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家伙,可都是宝贝啊! 只要将他们想法子留在黄鹤楼,多盘桓一段时间,无论那罗云眴想要做什么,只怕都要先掂量几分。 正想着美事,忽然就听到一连串清脆的铜铃摇晃的声音,从远处悠然的传来。一丝清澈和宁静,同样蔓延开来,原本开始显得嘈杂的黄鹤楼,又霎时安静下来。心中的急躁和火气,都不自觉的平息。 推开窗户,往远处眺望。 就见长江之上,有白鹿驮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踏波而来。 同样推窗看去的不少人中,立刻有人认出了那老者的身份,顿时惊叫道:“水镜先生!竟然是水镜先生来了!” “水镜先生?莫不是···可我听说,早在十几年前,水镜先生就已经驾鹤西去了。”有人质疑道。 认出水镜先生之人,鄙夷的对质疑者说道:“那是水镜先生不想为曹贼利用,这才假死脱身。传闻他隐居于颍川,没想到今日之事,今日也惊动了他老人家。” “看来这次品书会,真的会名传后世,享誉千年。”此言一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卧槽!今日钓到大鱼了!”这是此刻楚河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水镜先生司马微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严格来说是道门隐修的高人。相传诸葛亮、徐庶、庞统等人都是他的弟子。 这样的大佬骤然降临,让楚河有一种,我明明只是想装个bi,没想到,居然装了牛bi的感觉。 第四百五十四章东阳当年很粉嫩 一袭麻衣,白须白发,骑跨白鹿,踏波而行,声声铜铃清脆,呦呦鹿鸣回响,若真说起装bi,水镜先生也是不遑多让。 只是白鹿才刚刚上岸,大名鼎鼎的水镜先生还未登上蛇山,立于黄鹤楼前,便见有一道人影,从很远的地方便破空而来。 隔着水镜先生还有上百米的距离,便已经双膝一软,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下来,一路滑行到了水镜先生面前,然后磕头咚咚作响。 “晚辈李东阳,恳求水镜先生手我为徒。传我通晓阴阳,以人胜天之术。”来人大声说道,语气激动,带着无穷期盼。 “我凸!差点把这厮给忘了!东阳离···不对!现在还可以叫李东阳。这个时候的他,还真是粉嫩啊!我看看···筑基后期修为,倒是比之前长进了一些。” “这厮曾经还想收我为徒,在我面前装x不是一次两次。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把他欠我都装回来,然后顺便收他为弟子,教他苍龙变?”楚河一瞬间就脑洞大开。 水镜先生看着李东阳,似乎是一瞬间,就将他看的里外通透。 “能坚持本心不散,不被恶念所执。倒是个好孩子,怕是受苦了。既然你想跟着我学习,那就先跟着吧!只是老夫多年前,便已经不再收徒,拜师一说,便不必了吧!”水镜先生从白鹿背上下来,将李东阳一把扶起来,声音温和道。 “咦!这就答应了?太简单了吧!传说中的弟子一求再求,师父假意拒绝,然后弟子死死纠缠,最后师父推脱不过才勉为其难答应呢?这完全是一步到位啊!你们这么搞,让作者君怎么水字数?”楚河内心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脸上却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是对友人的机遇,而感到高兴。 “真是个蠢物!水镜先生最擅长的是兵法、布阵、经世之学。这个李东阳竟然选择去学那些玄虚难成的道学之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机。”一个士子跺脚说道,既羡慕又惋惜。 “你既然这般羡慕,为何不也上去拜师?”另有一个人在旁边嘲讽道。 之前说话的士子道:“水镜先生虽好,但是此番再行出山,却是恶了曹贼,我等身后都有世家宗族,岂可因一时之兴起,而引得整个家族受难?” 言外之意便是,推崇、交好水镜先生之余,却并不愿意与其交往过甚,以免惹祸上身。 虽然此地是吴国,但是天下的有识之士都知晓,这三分的天下,早晚有一天会被打破,大一统的局面势在必行。 世家门阀,一贯都是多方投注,或者超然物外,两不相帮。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当然这种行为,也依赖于世家本身的强大,宛如庞然大物,并非人人皆可取。寻常人若是首鼠两端,左右摇摆,那便是取死之道,死不足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果不其然。眼下这些人,都为名利而来,说的自然也都是名利之事。至于读书、看文,继往圣之学,那就不过是个说法,一套说辞罢了!”楚河面露嘲讽,却一闪而逝,人已经直接从黄鹤楼五楼之上一跃而下,原本整齐的衣裳,都故意弄得有些凌乱,脚下的鞋子明明穿的周正,却偏要弄得有些狼狈别扭。 隔着老远,便高声恭迎道:“水镜先生大驾光临,在下喜不自禁,难免有些形容不整,还望先生恕罪。” 一道道视线,犹如电光般朝着楚河的背脊射来。 如果这些人懂得什么叫弹幕的话,那么现在贴在楚河身上的一定是‘抄袭狗’‘恬不知耻’‘无耻之尤’‘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等等词汇。 当年蔡邕迎王粲,情急之下,倒履相迎传为美谈,直到如今也经常被人拿出来当做名人乐事传颂。 楚河此举虽有抄袭之嫌疑,但是此情此景,再配合上水镜先生诺大的名声,等到传扬出去,楚河显然也就能跟着蹭一波热度。 众人心中暗骂楚河无耻,但是又何尝不是羡慕楚河的机会,还有此时的果断呢? 虽然有做作的嫌疑,但是世人好名,水镜先生名为隐士,却未必能免俗,楚河此举令其颇为满意,便朗声笑道:“早就听闻楚楼主的贤名,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诸葛亮隐居南阳,南阳之人无人不知其才。水镜先生隐于颍川,天下却宣扬他的美名。 这所谓的‘隐’,不过是一种格调罢了。最终目的图的还是一个‘名’字。 等到将水镜先生请到了黄鹤楼。 看到了满屋子的藏书,水镜先生点了点头道:“这些典籍,许多连老夫都不曾见过,今日有幸得见,倒也不枉老夫走这一趟。” 楚河心中了然,这水镜先生果然是元神高手,也只有元神修士,方能一念之间,便看遍了整个黄鹤楼的万卷藏书。 李东阳亦步亦趋的跟在水镜先生身后,等到水镜先生入座后,不等江小白这个大伙计前来奉茶,他便已经自行取出了茶水、糕点、果品,摆在水镜先生面前,完美的充当着一个孝恭弟子的角色,虽然水镜先生没有收他为真正的弟子,但是要学东西,那就要自个醒目了。 古时候的师父,可不像现在的老师,恨不能拔开学生的脑袋往里面塞东西。弟子不醒目,不懂得自发的去取悦师父,去用心学习,跟在师父背后一辈子,说不定都入不了门。 先是各位长者前来拜见水镜先生,然后是众多的士子。一瞬间,水镜先生便成为了黄鹤楼内的核心,反而真正看书的人,少了很多。 就在热闹的谈话中,却有一队身穿黄色软甲,手持道门令旗的骑士,从山脚下迅速的朝着山顶而来。 等到骑士纷纷在楼前勒马定住,便听见有一人尖声大喝道:“楼里的人速速出来,太史令有命,此楼有碍龙脉,破气藏煞,于国大不利,宜速速拆除,封禁十里,以绝后患。” 第四百五十五章发难(求订阅) “罗云眴的人来了!怎么会来?”楚河先是一愣。 “不对!他必须来,而且他本人说不定也隐藏在某处。今日一过,我楚河之名,连同黄鹤楼的名声,势必要传遍整个吴国之地。得亏水镜先生,说不得整个天下都会渐渐闻名。若是等到那个时候,他更不好向黄鹤楼下手。” “所以他必须抢在这之前动手,即便是会有恶名流传出去。只是此人究竟和黄鹤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非要弄死黄鹤不可?” “如就因为黄鹤坏了他的那点事,就冒着得罪吕洞宾的风险,而今更要承担受天下读书人所指责的骂名?” “这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楚河这个楼主尚未发话,一个江城本地的世家族老便一马当先走了出去,面对坐在高头大马,腰挎宝刀的骑士,面无惧色,直接指责那领头之人呵斥道:“哪里来的莽夫,大呼小叫,胆敢叨扰如此盛举。莫说是你区区一个令使,即便是太史令亲自来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马背上的黄衣软甲骑士纷纷面色难看起来,领头者同样脸色阴沉,一挥手:“围起来!楼里的人若不出来,那便直接拆了。出了什么事,自有太史令大人一力承当。” 作为一个下属,竟敢说出让上官担责任这样的话来,可见在临行之前,罗云眴便已经给了其把握和底气。 众多骑士领命,手中各自提着铁索,铁索飞钩,已经抓住了黄鹤楼的几根重要的柱子。 这些骑士都有修为在身,人拉马拽,只要一发力,就能将这大好的楼台毁去一半。 这或许还是顾忌楼中之人,否则的话一把火烧了,正好干净,还用不着这么复杂。 “我看你们谁敢!”柳遗风跨步出来,瞪眼怒视着众骑士。 如果是以往,让他硬怼罗云眴,或许心里还发虚。但是此刻,众多吴国士子在此,不少世家的族老也在此,更有水镜先生端坐黄鹤楼中,正在品茶观书,丝毫不乱。 这便让柳遗风有了足够的底气。 正是闯出诺大名声之时,小小的风险,自然也就视而不见了。 “在下江城太守柳遗风,此地为我江城所属,容不得尔等在此放肆,还不速速退下!”柳遗风大声呵斥道。 众多骑士停顿住了,有些不敢下手。 还是那领头之人,一咬牙,发狠道:“继续拆!区区一个江城太守,即便是桶到了吴王那里,吴王也更信任太史令。” 话音刚落,黄鹤楼中,便有水镜先生道:“很好!很好!好一个东吴太史令,果真令老夫大开眼界。吴王曾见老夫于襄阳,持弟子礼。未知老夫之言,可抵的上太史令一言?” 水镜先生后世被杜撰为好好先生,言其无论何事,都要说一个好字,就连儿子死了,也是这般。仿佛软弱可欺。 但其实,这应该只是口癖。 就像现在,他连连道了三个好字。但是绝没有任何一人,会觉得他是真的在说好。 有水镜先生这一言,众多骑士,纷纷不再敢动弹。 楚河坐在楼上暗笑,这罗云眴驭下的本事,也不算强,还是吴王的名头更管用。 当然了,这也说明,吴王孙权的本事,无愧为江东霸主。 众多骑士不敢动,天外却突然有一颗陨石飞来,直接朝着黄鹤楼砸来,来势凶猛。若是抵挡不及,只怕不仅仅是黄鹤楼,小半个山头都会被炸塌。 龟蛇二山之间,江波澎湃,隐隐有股气势凝聚,想要抵挡这坠落的陨石,却被一道力量死死的锁在地面上,无法腾空。 “罗云眴出手了!”楚河来不及犹豫,直接取出昊天宝镜,一点镜面,然后以真元激发。 镜光所指,虚空洞开一个空洞,将陨石容纳进去。 下一刻,楚河关闭了空洞,面色有些发白。 昊天宝镜确实威力不凡,但是消耗也极大,若非楚河的真元本就雄浑,只怕动用都不可能。 看到陨石消失,楼中的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全部放匀,就见天云破碎,接连有五颗陨石朝着黄鹤楼飞来,有不将楼毁,誓不罢休的趋势。 “还来?”楚河手持昊天宝镜,长吸一口气,正要强行鼓起真元,再次发动昊天宝镜的神异,便听到水镜先生道:“楚楼主,可否让老夫试试?” 楚河闻言,顿时一松,冲着水镜先生点点头。 只见水镜先生伸手在茶碗内沾了一点水,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 一口气吹出。 那桌上的圆圈,竟然漂浮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扩大,笼罩住了整个黄鹤楼。 当五颗陨石砸下来的时候,直接被圆圈吞没。 圆圈之中,有光影折射,其中楼宇坍塌,大山崩溃,江河倒灌入江城,死伤无数。 但是圆圈之外,一切无有变化,风淡云轻。 “好一个水镜先生,一镜可折万法,推演山川地势,战场时局之变化。只是镜中的世界,终归是假的。而你就是水镜世界和现实的交汇点,我若直接以咒魂之术,灭了你的元神,且看你还有何办法。”一个声音,阴翳的在水镜先生的耳边响起,并未传递给其他人得知。 水镜先生端坐在黄鹤楼内,听闻罗云眴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 “好!好个心高气傲的后辈。老夫与汝师南华,尚以平辈而论。你却敢与老夫放肆?”水镜先生以元神传音说道。 这话当然也有夸张之嫌疑。 南华老仙与庄子有所牵连,要是真的深究起来,水镜先生自然无法与其对等而论。不过他们或许曾经是真的有过交往,如今却也正好拿出来,作为辈分压人。 罗云眴闻言,似乎沉默下来。 又过片刻后,却骤然又道:“二十年前,小霸王诛琅琊于吉于江东,其后不久,小霸王遇刺中箭而亡。” “我若说此楼与那妖道于吉有关,不知此事,水镜先生是否还要插手?” 此言只入得水镜先生之耳,并未被楚河听见,否则的话,楚河心中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产生无数的联想。 “妖道?好一个妖道!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乃是于世有功德之人。何以妖道言之?” “若说妖道,只怕汝师南华,才更为甚之吧!” “等等!莫非昔日小霸王杀于吉,与汝师有关?”水镜先生毕竟是这世上顶聪明的人之一,一瞬间便彻底反应过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太平三道(求订阅) 水镜先生手掌一翻,手掌已经有一方唯有他自己才看得见的水镜世界显现。 所有的推测、猜想填充进去,然后重塑一个时代。依照演化,当年之事,在水镜先生面前,便再无所遁形。 “传闻昔年有《太平天书》出世,左慈得其记载丹术,别出机杼借以著《九鼎丹经》。汝师南华得其术,亦是后来传给张角一部分的太平妖术。”虽然学名上,南华传给张角的是《太平要术》,但是天下不少人,却称之为妖术。 “而于吉则是得之最厚,受《太平青领书》,为太平天书之道。故遭南华嫉妒。 “南华为夺《太平青领书》,刻意中伤于吉,传其为妖道,祸害百姓,暗害江东根基。小霸王听信之,暗中布局,引于吉入阵,将之围杀,却受于吉临终诅咒,同年而亡。堂堂江东小霸王,却死在了几个不知名的小小匪寇手中,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于吉虽死,太平青领书却并没有落到南华手中。汝此来,便是为了这太平青领书。” 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如同掌中观纹。 罗云眴不得不感叹道:“水镜先生的水镜世界不愧为当世推演、计算第一妙术,难怪能教导出卧龙、凤雏这样的弟子。” “你既然知道了这前后的因果关系,就自当明了。此事并非你能阻拦。太平青领经关乎我师大道,得此太平之道,再辅佐以我师的太平之术,道术合一,天下乃齐。” “吴王心中有数,也会鼎力支持我。司马微!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强取,不可强敌。” “我为了引出那于吉所养的黄鹤,大费周章。如今功成在即,绝不可能就此罢手。” “如何选择,还请你仔细掂量。” 水镜先生手掌一翻,掌中的水镜世界消散,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不!我这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件事无论你是否插手,结果都不会改变。区别只在于,这会让你自己送命。”罗云眴这才是真正的开口威胁,之前那番话,或许在他看来,只能算是在暗示。 此时楚河也已经发现了水镜先生的不对劲,他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人交流。 而此时此刻,自然唯有东吴太史令罗云眴,才是其交流的对象。 “妖道南华,传道张角,乱我大汉江山,导致天下烽烟四起,生灵涂炭。我若成全了他,那岂不是天下的罪人?老夫司马微,一生习惯与人为善。但绝不与南华妖道为伍。” “老夫倒是要看看,尔等究竟能奈我何?”水镜先生冷声回应道。 水镜先生的话落下之后,天空中的异象消失了,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罗云眴似乎已经暂时退去。 楚河的视线朝着躲在角落里的帝辛看去,帝辛冲着楚河点了点头,楚河心中便有了数,站起身来冲着水镜先生作揖道:“多谢先生解围,否则的话,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罢甘休。” 水镜先生却叹息着,摇摇头道:“此时我能拖延一时,却拖延不了一世。楚楼主还需当另想它法才是。” “还请先生赐教!”楚河反应迅速,又是一礼。 水镜先生既然愿意帮他退去罗云眴,那就表示会插手此事,楚河情况不明,请教水镜先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水镜先生沉吟片刻道:“此事还需有吴王干预,方能迎刃而解。否则的话,众人有千人相助,对方携滔滔大势而来,也难以抵挡。” “老夫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往诸葛瑾处。请他代为在吴王面前游说,只盼能获得吴王支持。” 话虽如此,水镜先生经过推演,知道希望不大,便又接着说道;“公瑾与孔明斗法失利而亡后,吴王最为倚重鲁肃,鲁子敬。你若能请得他出山,说服吴王便大有希望。” 楚河闻言一愣,算算时间,有些皱眉道:“传闻鲁都督不是已经···。”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鲁子敬向关羽索取荆州,二人相约一战。大战之后,鲁子敬受创颇重,不得已假死欺天,以为延寿。此事吴王亦知,亲自发丧。棺材里放着的,不过是鲁子敬的衣冠和替代的人偶。” 这话是水镜先生以元神直接传音到楚河脑中的,并未宣之于口。 “那我要请他出山,岂不是让他去送死?”楚河听闻,顿时觉得难度极大。 水镜先生道:“鲁子敬慷慨仗义,心怀天下。此事关系重大,老夫一会向你说明实情。你若能找到鲁子敬,向其说明前后关系利害,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 “也只能如此了!”还能怎么样呢?楚河只能赶鸭子上架,先答应下来。 否则的话,水镜先生若不向他说明这前后的因果关系,他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先送走各方的士子和宾客,答应日后可以借阅、抄录书籍之请。 借以众人帮忙宣扬名声。 等到夜深之时,水镜先生方才对楚河坦言相告,将这前后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 确实,通过水镜先生的解释,很多事情都明了了。 但是楚河心中还有疑惑。 “整件事,这从前到后,究竟和吕洞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参与其中。当然,好像罗云眴也并不知道,在黄鹤身后,还有一个吕洞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找到鲁都督,确实迫在眉睫。只是我该去何处找他?”楚河对水镜先生询问道。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这一点我亦不知。不过假死欺天,人也就半生半灭。需当在一处不见天日,不接厚土,非生非死之处,闭关百年。方能瞒天过海,复原归来。” “这样的地方,在吴国之地,应该不多。我且帮你推演一番,之后便要看你自己去寻找排查。” 楚河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不过我若去寻鲁都督,那这黄鹤楼,该如何?”这也正是楚河所担心的。 水镜先生道:“这一点,暂时不用担心。今日之后,此楼必将声名大噪,一两月内,不会有碍。只是时日久了,天下士族不再瞩目,那罗云眴便会卷土重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非死非生之地 房间之中,水镜先生用力将手里的虚幻世界一抛,然后拉着楚河进入到虚幻世界之中,接连出现在四个地点,待到楚河记清楚路线后,便又退出虚幻,回到现实。 “好了!老夫已经将吴国境内的四处非死非生之地给你标注出来了,你且去吧!”水镜先生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黄鹤楼就暂时托付给先生了。” 说罢不等水镜先生推脱,楚河便取出神舟,驾驶神舟,朝着第一个地点飞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楚河便在一处山崖处停下了神舟。 此处本是一个古战场,山崖之下,埋藏着数不清的尸骸,而偏偏山崖上的草木却十分茂密,生死之气夹杂,非死非生。 只是楚河寻遍了整个山崖,也没有找到一处可以藏身,上不见天日,下不接厚土。 “不是这里!看来要找第二个地点了!有些麻烦啊!”再次遁入神舟。 未过多久,楚河便抵达了第二处地点。 这第二处是一个古代王侯的古墓,古墓之中有大量的殉葬者,犹豫墓室的特殊性,人死后灵魂无法逃离墓室的封闭,在这个封闭的庞大地宫之中,甚至都还以为自己活着,继续‘生活着’。 这是一群依附在尸体上的鬼魂,以活人的方式,长年累月的重复着同样的日子。 当楚河闯进去,戳穿这一点的时候,便触怒了这群老鬼,楚河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操控两柄南明离火剑,将墓室横扫一空。 同时也将墓室中,一些略带价值的陪葬品,全都取走。 第三处,楚河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接连三处扑空,楚河甚至已经揣测,鲁肃并不在这四处中的任何一处。 果然最后一处地点,楚河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也还是没有找到鲁肃的下落和线索。 “四处都没有。莫非鲁肃不是躲在吴国境内?而是去了别处?”楚河心中自行揣测。 “要不然回去再找水镜先生算一次?”楚河有些犹豫。 虽然这个副本,他再进来,主要是为了找到吕洞宾,解决一些疑惑,没有打算获得多少好处。但是过分的依赖旁人,降低参与度,也不是楚河的习惯。 何况水镜先生的水镜世界推演,是以现有的讯息为基础,建立在其之上的合理衍化。 如果缺少了必要的信息,那么即便是水镜先生之能,也无法提供有用的帮助。 “嗯!这里应该是楚国境内吧!那么···楚王真身!先开个主角光环试试。”念头一动,楚河第一次在副本中使用了楚王真身这个神通。 驾驶着神舟,迅速穿梭于荒野,莫名的楚河便在一处停顿下来。 走出神舟,打量四野,楚河一抬头,便看到了一株奇特的古树。 古树之下是糜烂的根茎、腐烂的树叶。古树之上,却是新生的绿叶,散发着蓬勃生机。 而古树半中间,则是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树洞。 一眼看过去,便可见那大小的树洞四通八达,各自相通。 “半枯半荣,非死非生,不见天日,不与厚土相连。就是这里了!”楚河心中一喜,飞身朝着最大的那个树洞飞去。 对着树洞口往里窥探。 从树洞中流通出来的空气,没有半点腐败气息,反而显得干燥、清新。 再往里走,便处处可见人为打理过的痕迹。 有直接就地取材,打造的桌子、碟碗,脚下的木质平坦,也有被法术改造过的痕迹。 一个个不同的小空间,被一个个大小的洞口连着。 这古树内部,竟然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世界,楚河甚至看到了藏书室和一间不小的花室,培育着一些不需要见光的花草植物。 “应该是用了空间阵法,否则的话,即便是古树再庞大,也不可能将其内部空间,改造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鲁肃还真是大方,隐身藏匿之处,竟然也不布置一些防御、陷敌阵法,甚至连幻阵都没有。如果真有心怀叵测之辈找过来,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楚河喃喃自语道。 “多谢小兄弟替鲁肃担心。若真有人来访,定然也都是鲁肃的朋友,鲁肃只需以美酒好菜招待便可。”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 楚河回头一望,便看到有人面色发白,盘腿漂浮在半空中,一身的黑色麻衣,披散着头发,却并无一丝凌乱之感。 面相并不英俊,甚至十分普通,却让人见之立即心生好感,觉得亲切。 “鲁都督当面,楚河贸然前来,多有失礼,还望海涵。”楚河调整好表情,转身一礼道。 鲁肃笑道;“小兄弟客气了!都督之称切莫再言,鲁肃不过是一介借死求生之徒,何以再当得如此称谓。” “小兄弟若不嫌弃,便唤我鲁肃吧!” 楚河打蛇随棍上道:“那好!鲁肃!楚某此次前来,却是有不情之请,还望您相助一臂之力。” 鲁肃摇摇头苦笑道:“鲁肃现如今的情况,你也见了。已然是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助人?只怕是要令小兄弟你失望了。” 楚河道:“鲁肃!鲁先生!您先别急着拒绝。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说罢楚河便将前因后果,对鲁肃复述了一遍,接着道:“一个张角,便已经闹得天下不得安宁,将诺大的大汉江山,毁于战火烟尘。其师南华,若是得偿所愿,得到了太平经,将道术合一,这天下还要再乱多少年?” “四方异族早已是虎视眈眈,而我中原大地,炎黄苗裔却还在自相残杀,损耗元气。若有朝一日,异族挥军而下,被南华肆掠祸患过的中原,究竟拿什么去抵挡异族?岂不是让异族任意鱼肉我中原百姓?” 楚河所言,其实正是三国之后,魏晋南北之尴尬局面。尴尬到后世史书,都不太愿意提及这段历史,将它变得暗淡。 当然这里,用了点偷换概念的手段。 楚河的这番话,想要迷惑住鲁肃,固然还欠了一点火候。 但是重点在于,楚河确实也是言之有物。鲁肃若是一个蠢人,便可对楚河之言一笑置之。但偏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楚河所说之事,极有可能发生。 甚至这本就是不少中原有识之士所担心之事。 第四百五十八章我楚河向来以诚待人 鲁肃显然开始犹豫了。 他是个聪明人,但也是出了名的好人,有大慈悲、大情怀。 当然他也并不迂腐,如果只以为他善良可欺,那也只能说是愚蠢了。 果然反应过来的鲁肃,转移话题道:“楚小兄弟远道而来,鲁肃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有一些自酿的果酒,和一些还算新鲜的果子,不妨尝一尝。” 说罢便把楚河引到一旁的桌子旁,挥袖拿出酒水和果品。 楚河却不着急喝酒,而是直接抱拳说道:“既然鲁都督不信在下之言,那在下也无颜面,继续留在此处。只是我楚河向来以诚待人,如今鲁都督却这般敷衍在下,当真是令人寒心啊!” “告辞!想这万里江山,破碎不堪,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不如归去,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寄情山水,隐世不出,做个一梦千年,不问世俗的忘八端,岂不快哉!” 说罢也不迟疑,直接就拂袖而去。 “楚兄弟!且慢!且慢!”鲁肃果然劝留。 脸上也露出几许挣扎之色。 楚河知道不能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便几许说道:“且慢!且慢!鲁都督也是领军打战的将军,如何不知,这时机稍纵即逝。此刻我们迟一分,那南华便多一分成功的机会。若是真的让他拆了黄鹤楼,抓住了黄鹤。一切便都晚了。” “于公,鲁都督难道愿意,一个妖道来祸害这吴国江山?于私,鲁都督与当年的小霸王,应该也算是交情匪浅。如今得知暗中主导这一切的真凶,又岂能纵容其逍遥法外?” 鲁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坚决之色,点头说道:“不错!伯符当年走的蹊跷,鲁肃一直不曾忘了追查真相,只是时而又有些彷徨,害怕答案令鲁肃失望,故而始终不曾深入。如今既然已然知晓真凶,那边不能坐视不理。“ “无论你所言之事,有几成真假。只要此事不假,那鲁肃也该同你走这一趟。” 楚河回身抱拳,眼神中带着炙热的敬佩道:“鲁都督果乃赤诚君子,小霸王泉下有知,有你这样的朋友,也会觉得不枉此生。” 鲁肃却摇摇头道:“鲁肃又算什么朋友呢?伯符不明不白的走了这么久,也才由你一个外人,来点穿真相。” “不过,要想为伯符报仇,此事却还需从长计议。” “确实应该计划一番,南华老仙实力深浅不知,就他那个地址罗云眴,似乎便不弱于水镜先生。”楚河说道。 鲁肃叹息道:“非但是如此,鲁肃其实也并无信心,能够劝服吴王。” 楚河干笑道:“鲁都督您太客气了!谁都知道,您与已经仙游的周瑜周公瑾,乃是当今吴王的左膀右臂。” “如今吴王不说对您言听计从,那您的一句话,在吴王耳中,也定然是重量非凡。”还有一句话楚河没有说。 鲁肃冒着遭受天谴的风险,前往觐见谏言。那就相当于以死相挟,那威力就更大了。 “吴王乃是明主!却非真正的霸业之主。自有其权衡和决断,却又有时颇为优柔寡断。” “鲁肃若是就这么去劝,他或许会一时信任,却难免会再有反复。若是有鲁肃时刻在一旁提醒,倒也无妨。只是···鲁肃此去,怕是再难有多少时日。鲁肃若死,罗云眴等再来相劝,一切都不过是回归原本。”鲁肃捋了捋头上的长发,这般说道。 楚河闻言,也是无奈。 不要提什么,楚河再入朝为官,然后暗中操控朝局,如同执掌大唐江山一般,再重演一回权臣景象。 唐朝副本那一次,原因特殊,楚河当时的身份,还有当时的环境,都是造成那种结果的必然因素。 而眼下,是受大汉四百年传统影响的三国时代。 而三国之中,即便是最不拘一格运用人才的蜀汉,其实也还是对门第来历,有一些隐性的需求。 吴国恰巧便是三国之中,与门阀势力纠葛最深的。 楚河一没来历,二无势力在背后支撑。以他逐渐在扩散的名声,入朝为官易,想要执掌大权,那是难上加难。说不准楚河自行揭竿而起,再起一路烟尘,还要更为便捷一些。 “所以鲁都督您的意思是···要先收集罗云眴等对吴国不利的证据,然后一击即中,不可留下任何的隐患?”楚河问道。 鲁肃赞许的看着楚河道:“正是如此。” 楚河却摇头叹气道:“这只怕不成,怕就怕,这罗云眴倒是真心为了吴国。只是被南华老仙利用,而自己却不自知。” “这又有何妨!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真是万不得已,那也只能行一些小人手段了。”鲁肃叹气道。像他这样的人,是绝不愿意用一些构陷、坑害的手段的。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又能懂得妥协,并非迂腐之人。 楚河闻言便做目瞪口呆状,十分愤然的看着鲁肃:“我楚河一贯光明磊落,以诚待人乃是我毕生的信念、坚持。鲁都督所言,恕楚某不敢苟同。” 鲁肃看向楚河的神情,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更多了许多欣赏,点点头道:“这只是下下策,总而言之,先行探查一番。不到万不得已,此计不行。” 楚河道:“即便是万不得已,也不能动用。否则我等又与那些奸诈之辈,有何区别?鲁都督切莫再劝,言尽于此。” 鲁肃笑着不与楚河争执,而是将一枚铜印交给楚河道:“等会,鲁肃便会藏身于这枚铜印之中,封闭一切,不闻外音。等到你需要唤醒鲁肃时,便以朱砂混合牛血,调制墨汁。将此铜印按在竹板上,鲁肃自然会现身。” “查明真相,阻止妖道祸乱天下的重责,就托付给楚兄弟了。” 说罢鲁肃冲着楚河抱拳一礼,若非身形不便,只怕这礼要做的更大。 “此铜印同时也还象征着鲁家家主的身份,若是鲁家人得了,便可成为新的家主。你虽并非鲁家人,但是却也可以此铜印,在不危及鲁家的情况下,调动鲁家势力三次。三次之后,便需将此印奉还,还请切记。” 显然此时鲁肃已经开始相信楚河,真的觉得楚河是一个有底线,有品德的高尚之士。 本来也是,他也不知道楚河是要做任务,同时找到吕洞宾。为了区区一座酒楼,又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南华老仙和罗云眴,做这么多的事情? 那当然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间正道了。 (求推荐、月票!谢谢!) 第四百五十九章夜探乔府 收了铜印,楚河架起神舟,便直往东吴王都建业而去。 此时的建业还在大修之中,虽然是建立在原本的秣陵城的基础上,但是想要居为一国王都,那还欠缺点功夫。 即便如此,建业城相比起来,也要比江城繁荣多了,来往的行商,各地游历而来的士子,迁徙而来的百姓,都让这座城池,绽放出勃勃生机。 楚河悄然的落入城中,寻得一处偏僻所在,从神舟之中遁出来。 原本是直接朝着鲁府赶去,走到半道,却又转了个方向,朝着另外一处行去。 “鲁家为吴国巨富,如今鲁肃假死,鲁家没了掌舵之人,就像一块肥肉,明晃晃的摆在各路豺狼眼前。就等着吴王对鲁家‘仁至义尽’,他们便一拥而上,将之瓜分。” “现在我若手持铜印去鲁府,只怕立刻消息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罗云眴的耳中。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我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楚河心想。 建业城西,有一座乔府,修的也是景致分明,错落有致。 而乔府之中,居住着的正是两位举世闻名的美人,大小二乔。 传闻中,当年人妻曹率百万大军,进攻东吴,为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两位美人,甚至已经修筑好了供她们居住的铜雀台。 这当然只是坊间谣传,当不得真。不过这也变相的说明了这大小二乔的美貌。 大小二乔,原本也算不得孙策和周瑜的正室。 夫君早亡,作为妾室,她们即便是被原配夫人贩卖出去,那都没人能多说什么闲话。何以还能在这建业城中,占据如此大一片地方,修筑这般奢华的园林? 所以也有些好事者,暗中虚指二人为吴王偷偷养在王宫之外的‘妃子’。 接受大哥的‘遗产’和照顾朋友的‘亡妻’,吴王都做的极好。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是特别有市场。毕竟二乔的父亲,如今在吴国也是身居高位,照应两个苦命的女儿,那也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且说楚河一路便奔向乔府而来,却不选在白天登门,而是静等深夜。 夜深人静之时,大乔正要沐浴,却听到有人轻轻拍打窗户的声音。 “是谁?姰鸟!姰鸟!”大乔已经开始高声呼喊婢女的名字。 一道人影直接如青烟一般,从窗户缝里遁了进来。 然后冲上前去,一把搂住大乔的纤腰,将其原本就松掉的腰带划开,衣衫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孙夫人还请不要大声喧哗,将闻讯而来的人打发走。否则的话,这门若是推开,眼前这种情况,孙夫人怕是张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楚河怀里搂着娇软如若无骨的美人,看着美人脸上的盛怒和惊恐,小声威胁道。 大乔如今算起来,也有三十出头了,只是岁月仿佛对其尤为优待,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和痕迹,反而更增添了风韵。 “夫人!您唤奴婢吗?”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大乔咬了咬牙,见楚河虽然划破了她的衣裳,却并无进一步的冒犯,手心虽然紧贴着她的腰肢,不知为何有些发烫,却无更多的不轨之举。 终于还是镇定的出声道:“是姰鸟吗?去帮我把那套绿色的深衣取来。” “是的夫人!”脚步声渐远。 “你是谁?是怎么闯进来的?”大乔低声对楚河问道,同时不断用力推着,抗拒着楚河的怀抱。无奈楚河的双臂如同铁闸,死死的锁着她,让她难以动弹。 确实,谁都知道大小乔乃是当世绝色,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对她们有觊觎之心的狂浪之辈,也是大有人在。就连吴王的屠刀,都阻挡不住。 所以乔府的守卫力量还是极强的,而大小乔平日也是尽量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以免惹出什么麻烦来。 奈何,楚河手中法宝太多。 面对乔府四周暗布的阵法,那些隐于暗处的强大修士,楚河只需要以昊天宝镜,直接开出一道通往大乔房门前的通道,便一一躲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孙夫人没有半点恶意。在下此来,却是为了告知夫人,杀死当年小霸王孙策的凶手。”楚河将低头,对着大乔轻声说道。 热风袭来,耳珠敏感,大乔的身体就更软了,下一刻挣扎的更厉害。 “你乖乖听我说完。我保证不再主动碰你。”楚河盯着大乔明亮的眸子说道。 大乔点了点头。 等到楚河放开之后,就开始迅速整理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齐之后,手便用力的往旁边的书架拍去。 啪! 纤细的小手,拍在了楚河坚实的胸膛上。 楚河靠拢过来,又是一把将身躯娇小的大乔揽在怀中。 “看!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是你主动碰我,便也不能怪我了。”楚河笑着说道。 大乔恶狠狠的瞪着楚河,看了一眼书架上的机关,知道已经被识破,只能顺着之前的话题道:“你究竟为何而来?若是为了我,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已经在天后庙发过誓,此生不会再委身于第二个男子。否则的话,便与此人,共遭天雷犁身而亡。” 楚河捏着大乔的下巴,看着对方冷若冰霜,却又强装镇定的摸样,不免起了一些调笑的心思,便语气悠长道:“有些话,也不要说得太满,我见你秀唇如杏,口含朱丹,细细体会,应该也很不错。” 大乔闻言,初时还未反应过来。但是毕竟也不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又过了一会,便反应过来。原本雪白的面颊上,迅速飞起了红霞。 羞怒之极,也也只能低声喝骂一句:“无耻!” “好了!孙夫人!且心平气和的听在下一言。” “传闻孙夫人与当年的小霸王,那也是情深意切。如今在下有与杀死小霸王的真凶有关的消息,要转告给夫人。夫人何以不等在下将话说完?”楚河问道。 大乔冷笑道:“这些年,用这话要挑拨我去暗害吴王的人,也并非只有你一人而已。何以再以这种话,来欺瞒我?” 楚河一愣,接着摇摇头道:“我要说的真凶并非当今吴王。当年江东孙氏也不过是霸业初显,并未大成。吴王与小霸王之间,也是兄弟情深,不至于用出如此手段。” “我要说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第四百六十章说服 “是谁?”大乔终于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像是在仇恨,又是在害怕,还有几许追思。 “太史令罗云眴!”楚河没有提南华老仙的名字,更没有说那背后的诸多隐情。接触大乔之后,楚河发现,对方竟然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并没有某些提前猜测过的异样。 很显然,这个三国虽然是神话版,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增强为武力值爆表。 “太史令?他···为何?不对!你在骗我。二十年前,我夫君何等人物,即便是今日的太史令,也决然奈何不得他。”大乔虽然没有修为,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无知蠢妇。也由于某些先入为主的思维,找到漏洞便反驳楚河。 楚河叹息道:“小霸王孙策当年固然勇猛无双,当世只怕除了那位同样故去的温侯,武将之中,无人敢言,正面交手,一定是小霸王的对手。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史令罗云眴,挑拨小霸王去与有道高人于吉为敌,于吉虽死,然而死前却以元神为凭,下了诅咒。” “所以小霸王之勇武,才会死于区区几个蠢贼暗箭之手。” “我知道孙夫人对我有偏见,不过我自有证据。”说罢取出鲁肃的铜印,亮给大乔看。 “此乃鲁都督临终前交给在下的,鲁都督也正是因为得知了真相,方才在挑战关羽之后,却重伤而亡。否则以鲁都督的交游广阔、为人和善,即便是战场之上,不敌那关羽。关羽也是忠义之人,何至于下此辣手?”楚河面露悲痛,似乎扮演着忠心鲁肃的义士身份。 看着楚河手里的铜印,大乔脸上的质疑终于消散了几分。 她可以不相信楚河的人品,但是鲁肃的人品却是过硬的。 “你的意思是,鲁都督之死,也与太史令有关?”大乔皱眉问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拿着此印,去借助鲁家的力量,求见吴王?反而来找我这个寡居多年的弱女子?”大乔接着又说道。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楚河眼神中交替着愤怒、悲痛、哀伤,以及惋惜之色道:“鲁失其栋梁,已然乱了,家中父老兄弟,无心复仇,无心为国,反而为了一些蝇头苟利,整日争斗不休。我若持着此印前往,只怕不仅无法为鲁都督复仇。更是自投罗网,送礼上门罢了!” 这也是楚河没有去直接找鲁家的原因。 虽然鲁肃说过,有此印在手,能调用鲁家势力三次。但是前提条件是,楚河本身身后也要有一股势力支撑。 否则的话,鲁家的人又不是鲁肃本人,怎么肯定一定会依照约定,而不是暗中下手,夺走铜印。 大乔久居家中,基本不外出。 对于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楚河的说法,如果从某些阴暗一点的角度出发,却也并非不可能。 故而大乔又信了几分。 “即便如此,我又能如何?若真能为夫君复仇,那当然是好的,即便是搭上我的性命,那也无妨。只是···却也不能牵连到父亲和小妹。”大乔面色中带着凄婉道。 看着大乔脸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楚河差那么一点就心软,改变计划,不将这个可怜的女子,拖入泥潭了。 “你能做的事情不小,甚至很大!孙夫人又何必小看了自己?” “再过些时日,菊花就开的特别好看了。孙夫人不妨将这建业城中的贵族妻妾,尽数请到园子里来,举办一场赏菊会。然后寻找机会,悄悄泄露口风,言道知晓太史令罗云眴,便是暗害了小霸王的凶手,并暗中吩咐人,传言只要有人能替小霸王报仇,便以身报之···。”楚河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说出计划。 大乔闻言,面色一白,冷冽道:“不可能!我早有誓言,岂可违背。暗漏口风可以,以身报之这种话,切莫再言!” 楚河却哈哈笑道:“孙夫人何必当真。无论是太史令是凶手,还是以身报之,这都不过是暗中流传泄露出去的,又非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话,毫无推脱的可能。若真有人能办到,夫人只要以谣言为由,不可为凭,将之拒绝便可。” “更何况,只怕此谣言一出,最为紧张的,应该是吴王才是吧!” 楚河从未想过,用这点小诡计,就能逼得罗云眴就范。 他这么做,目的不过是离间吴王和罗云眴罢了。 所谓众口铄金,以孙权的优柔寡断,即便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也会因为谣言而疏远罗云眴。 更何况,楚河在见过大乔之后,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孙权对他这个小嫂嫂,也一定抱有某些幻想。否则的话,单凭一个乔老爷子,还不能把二乔保护的这么周全完好。 只是一来是大乔有誓言在身,二来也畏惧人言。 若是为了美人,舍了一员手下,这种事情,他未必做不出来。 何况楚河将理由都送到他手上了,若是不懂得利用,那他一定是假的孙权。 为兄报仇,斩杀乱臣贼子,这是谁也挑不出刺来的。 同样,罗云眴也应该了解孙权,所以当谣言一出,他定然也会猜疑孙权,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只要阵脚一乱,就会露出破绽。 不需要楚河解释太多,以大乔的聪明,自然能够慢慢领会。 这个计划,堪称四两拨千斤,大乔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的名声,实际上的损失,基本没有。 而如果成功了,那么就能替夫报仇,流传到后世,未必不能成为一种美名。 “你的计策很好!虽然不是没有破绽,但是只要执行的好,成功的机会很大。但是我还有疑惑,你虽然取出了鲁都督的铜印,却还是不能完全证明你的说辞。” “你若是居心叵测之辈,那我若是中了你的奸计,岂非祸乱朝纲的罪人。” 楚河道:“孙夫人若是不信,还可以暗中联系诸葛瑾。他受水镜先生吩咐,正在周旋一事。也是得知真相的。” “水镜先生?水镜先生也知道此事?”大乔问道。 “不错!此事真相,正是水镜先生最先知晓,然后转告给鲁都督的。”楚河这么说也没错,只是其中颠倒省略了不少过程。 大乔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水镜先生所言,那只怕是没错了!此事我会去找诸葛瑾求证。若是真的,我必然会依言而行。只盼能替夫君报得大仇。” 第四百六十一章起风 说服了大乔,楚河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此事终于找到了一个扭转局面的契机。至于鲁肃,楚河觉得还是留作底牌比较好。贸然的将鲁肃放出来牺牲掉,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此事我已经应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你速速离开,我这里并不欢迎你。”大乔冷若冰霜的冲着楚河说道。 “我倒是想有点别的事,可惜孙夫人不乐意,我也就不强求了。对了,冒昧的问一句,令妹可曾发誓?”楚河闻言,笑着问道。 大乔闻言,柳眉倒竖起来,双目几欲喷火。 “给我滚!你若敢去招惹小妹,我即便是毁了自己的名节,也要拉你同归于尽。”大乔说的斩钉截铁,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楚河尬笑道:“开个玩笑!我一贯都信奉你情我愿,先偷心再偷人。和那些只想强行占有,满脑子低级趣味的家伙可不一样。” 大乔满目嘲讽的看着楚河,表情分明已经很不对劲。 楚河很自觉的拿出昊天宝镜,一道镜光飞出,已经打开了一条通往乔府外面的通道。 纵身跃入通道之内,楚河无声无息的便消失在大乔的房间之中。 等到楚河真的消失之后,大乔这才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冷汗津津。 虽然楚河一直表现的很和善的样子(自以为),但是在大乔眼中,他却极为危险。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也着实令人忌惮。 楚河出了乔府之后,还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见到了传闻中的大乔,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距离祸国殃民还有一点距离,但是已经和上官婉儿处于相同级别,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故而楚河也十分想要见一见那位传的比大乔还要漂亮一分的小乔。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过分的刺激大乔,楚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果然还是和秦大爷这种人形打桩机不同,节操满满。为了顾全大局,区区个人好奇(se)心,都可以抛开。”楚河满意的用手指勾了勾眉梢,并未选择留在建业,而是驾驶着神舟,先行返回黄鹤楼。 接下来建业有段时间要乱,留在那里不仅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惹上麻烦。 返回黄鹤楼后,楚河将见到鲁肃和大乔的事情,掐头去尾的给水镜先生汇报了一遍,然后就静等着下文。 黄鹤楼因为上万古籍,无偿展出的关系,近来一段时间,一直来人不断,并且盛名不断扩大,渐渐而天下闻名。 甚至楚河隐隐有察觉,似乎有些高人,悄悄以元神来访过黄鹤楼,抄录了古籍之后,便又离开,没有显露身形。 数日之后,水镜先生将亲笔所提的牌匾交给楚河,让他悬挂于黄鹤楼的大门之上。 “三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你便将这块牌匾挂上去。只要挂上了这块匾,只要不是吴王亲自下令,调遣大军前来毁楼,此楼都会无碍。水火不侵、诸法难伤。”水镜先生说道。 楚河接过牌匾,元婴跳动,隐隐感觉到,在这牌匾之上,有好几道不同的气息纠缠,相互并不融洽,却又形成一种平衡,反而汇聚成一股莫名之力,朝着四周散发。 “这是···?”楚河抬头看着水镜先生,询问答案。 水镜先生点点头道:“想来你也发现了,近日有不少人,暗中前来此处观书。有些人多少有了启发,承了情,不能不报,故而共制此匾,以为报答。” 楚河好奇道:“能问问都有什么人吗?” 水镜先生也并不隐瞒,直接道:“管辂、祢衡、娄子伯、李意、黄承彦,还有老夫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都有来访,只是不曾拜见你这个主人,却是都有些歉意。” 楚河听了之后,心中有数,这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世外高人,隐居于山野,不问世事,纵情于诗书,沉迷于修炼。 唯独水镜先生的两个弟子,卧龙、凤雏,怕是因为得知水镜先生在此,特来见一面。 虽然凤雏名义上死于落凤坡,中流矢而亡。但其实,只怕也是和假死的水镜先生、鲁肃一般,另有原因。 没能与传闻中的诸葛先生见上一面,楚河倒是颇为遗憾。 就在如此热闹的日常中,在吴国都城建业,却悄然的刮起了一阵怪风。 不知何时,已经有谣传,昔日孙策之死,与当今太史令罗云眴有关。 而且那位天下闻名的孙夫人大乔,似乎已经暗中传话,若有人能除掉罗云眴,替她为夫报仇。那么大乔必将以此身报答,‘日后’为奴为婢。 这个传言一出,整个建业都几乎沸腾起来。 即使已经过去多年,大小二乔的美名,依旧传扬。 从一些远远见过大乔的乔府家奴口中,也能得知,这位名扬天下的女子,即便是年过三十,依旧如同妙龄少女,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这天下的英雄,掀起风波,搅乱天下,为的不也正是江山与美人么? 故而有不少对大乔心怀向往的草莽中人,已经出发赶往建业,准备暗中刺杀罗云眴,以获得美人垂青。 至于真相···孙策是不是罗云眴害死的。这一点重要么? 总而言之,这突如其来的,罗云眴也被大乔这一下子给打蒙了,他虽然修为不低,手段也不差。但是也不是天下无敌···或者说,在江东能打的他抱头鼠窜的人,也不是没有。 故而当谣言传出之后,罗云眴唯有‘抱病’在家,不敢外出,生怕被何处窜出来的草莽英雄,给一刀子剁了。 要知道,天下太平的时候还好,龙蛇不起。 这天下一乱,便有层出不穷的天降星宿,以及乱七八糟的势力插手进来培养的棋子。手段是个顶个的高超,一些修行不过十几年的小家伙,就能打的一些苦修数百年的老修士叫苦连天,只能脚底抹油。 张角死了、董卓死了、吕布死了、连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丞相也死了,他区区一个太史令罗云眴,难不成就长了八个脑袋,比这些人的命更硬? 楚河的计划,这算是获得了初步的成功。 但是这也只是争取了时间,暂时捆住了罗云眴,让南华老仙没有了在世俗行走的棋子。并不代表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解决。 “接下来,该是想办法,将南华老仙引出来,然后借势而杀之。既然当年的于吉,能够被孙策杀死。那就说明,南华老仙也可以被杀。”计划的成功令楚河胆气也粗了起来,至于南华老仙的背后是不是庄子,楚河表示并不怂,大不了再搬出鬼谷子师父来嘛! 拜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能够搬出来当靠山么! 第四百六十二章倒霉的太史令(3拉丁的第十一章加更) 咔嚓! 身边的一个黑色陶偶一片片的龟裂开来,然后碎裂成渣,一股阴煞黑烟,还在碎裂的陶偶之上盘旋,发出阵阵恶臭。 太史令罗云眴面黑如锅底,同时肉疼的看着破碎开来的陶偶,紧握双拳,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第六个了!这是被咒碎的第六个替身陶偶了,这种关键时候,能够替死代命之物,罗云眴也并不多,位居太史令有几年了,也堪堪收集齐材料,制作了十个。 如今不过短短半月,便已经折损了一大半。 “不能再继续如此了,若是逼不得已,也只能斩除祸根···!”想到此处,罗云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时时刻刻被人下咒、暗杀的感觉可不好受。 想那多疑多虑的曹操,即便是有七十二个替身还不是被人下了咒,经常便头疼欲裂,最终还因此而亡。 正想着,突见一鸟雀从窗外飞进来,口中竟然吐出人言:“你就是太史令罗云眴?果然也有些手段,不过今日既然某家来了,那你便唯有等死。” 那怪鸟说罢,竟然就在原地炸裂,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摔落在地上。 凌乱的羽毛,四处飞散,沾满了整个屋子。 罗云眴面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下一刻不走门窗,直接撞破屋顶,腾空飞出。 轰! 一股血腥邪恶的火焰,从屋子里往外燃烧,浓烈的毒烟所过之处,花草枯萎,万物凋零。 嗖嗖嗖! 十几根带着歹毒诅咒和邪恶毒素的暗箭,不知从什么地方朝着罗云眴射来。 一时躲避不及,罗云眴唯有再舍一枚替身陶偶,这才躲过一劫。 “一定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这一切才会结束,否则的话,我怕是难有安宁。”罗云眴憋屈极了,这些暗中出手害他的家伙,单独挑出来,他一个无惧。 甚至可以法术反向追踪,找到这些人,将他们杀死。 但是现在他几乎是众矢之的,聚集在满建业的各路人马,都想要他的命。 待在府中,有布置在府邸中的各种防御阵法,尚且屡屡遭受危险,若是走出门,只怕不出十步,就会莫名而死。 “看来不仅要想办法弄死那个女人,而且还要先通知师父。此事来的蹊跷,怕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只是这等手段,颇为下作,不像是水镜出手。倒有些像贾诩···。” “难道是左慈,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一口黑锅,莫名其妙的就盖在了贾诩的头上,同时也牵连到了左慈,而此时正中了司马懿暗算,还在缠绵病榻的贾诩,犹不自知。 罗云眴的烦恼,楚河虽然不知细节,却也能猜测一二,幸灾乐祸之余,也在苦恼。 他苦恼的事情就是,想要引出南华老仙,或许不是太难,和水镜先生合计一下,再有他的水镜世界推演,总能找到八九不离十的办法。 但是将南华老仙引出来了,该如何收场,却是个麻烦。 他欠缺一个可以正面硬刚南华的主攻手。 当初孙策围杀于吉,固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孙策的正面牵制、主攻,也尤为重要。 天时地利人和方面,都可以慢慢谋划。 如今吴国朝堂局势,已经开始渐渐朝着有利的方向扭转。 但是这主攻手却不好找。 太史慈、甘宁已死,凌统、朱恒、徐盛之流,只能算是合格,远远称不上盖世猛将。用来对付南华,只怕是送菜的份。 “看来吴国武将是指望不上了,其余者皆在蜀魏,纷纷坐镇一方,不可轻动。只怕即便是借了水镜先生的名头,也无法请动啊!”楚河有些苦恼。 听过楚河计划的水镜先生却捏着胡子笑道:“老夫倒是知道有两人,若你能请出一人出手,南华只要敢来,便再也难逃。” 楚河眼前一亮道:“还请先生赐教。” 水镜先生笑而不答,一旁的李东阳却送上茶碗,然后对楚河道:“师父所指的二人,便是枪圣童渊和剑圣王越。” 楚河发愣道:“盛传王越不是已经···哦!对了!又是假死。这手段你们都玩烂了吧!还能不能有点创意?”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此人却非假死。以王越之傲,何以做出此等事来。他早些年功利心颇重,先后教导天子和曹丕,只是终难施展心中抱负,看破了曹操对其忌惮,便挂印而去。曹操心有不满,却深知难以追回,以全颜面,便扬言其人已死,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罢了。” “原来如此!果然无愧剑圣之名,曹魏麾下猛将如云,他也能来去自如,而曹操却奈何他不得。传言他有吕布之勇猛,一身剑术已入化境。若是能请他出手,此事便自然成了。”楚河说道。 当然要说人品,童渊要强过王越太多。 如果从安全性的角度来说,能请出童渊最好不过。 不过,一般来说也只有王越这种有世俗名利之心的人,才更好打动,请出山来。而请童渊出山的可能性,那便约等于零了。 “不知先生可知晓,王越现在何处?”楚河问道。 水镜先生道:“你无需去找,你的藏书之中,有几卷古越剑术篇章,王越此人醉心名利之余,对于剑术追求也是极强。若是得知,定然会来寻访。” “只是到时,能否留下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楚河诧异道:“先生不帮我么?” 水镜先生笑道:“老夫本是闲云野鹤,如今此事已经至此,老夫继续留下也无益处,便要走了!” “这么着急?”楚河还想劝水镜先生留下。虽然水镜先生的实力在元神境中,不算多高,但是人脉广,路子多,而且一手水镜世界,实乃战略性手段,楚河并不舍得他就这么离开。 “天下三分,渐有归一之势,气运流转,最终将汇于一处。世道已然如磨盘,再盘桓至此,即便多么勇武、聪慧,气运不钟,也难逃一死。老夫虽然活了不少年,但是还想再活几年,看能否参透这仙道,推开那三十六重天外的仙门。”水镜先生说着,便已经拉着李东阳离开,一步跨出竟然已然骑着白鹿,落到了江面之上。 而李东阳就站在他的身边,似乎是被牵引着,不过三五息的时间,便消失在天际之外。 第四百六十三章剑圣王越 “剑圣王越!要想说服此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醉心名利,而且为人高傲。想想他收的两个徒弟,一个是汉末天子献帝刘协,虽然是傀儡,但毕竟身份高贵,一个是曹丕,不用说又是一个皇帝。” “所以要和其打交道,首先要有拿得出手的身份。否则的话,他只怕连理会都不会理会我。”人还未至,楚河便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攻略王越。 看了一眼帝辛,楚河拉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帝辛方才面有不快的点头,答应了楚河的要求。 这一日,风高云急,似有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热闹了好一段时间的黄鹤楼,终于也算稍稍‘安静’下来。 除了几个外地远游而来的士子,还在苦读、抄录典籍之外,黄鹤楼内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 一阵狂风扫过。 豆点大的雨点便狂洒下来,长风顺着江面而来,席卷之下,犹如龙蛇,在乌云滚滚之中纠缠,吹的黄鹤楼的门窗,也都嘎吱作响。 一道淡淡的韵光,从牌匾之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整栋高楼。 就在狂风大雨之中,却有人一丝水汽都不曾沾染,踏着泥泞的山路,便上了蛇山,然后站定在黄鹤楼前。 原本紧闭的大门,瞬间便开了。 来人漫步进来,没有一丝客气,仿佛回了自家庭院一般。 目光一扫,已经找到了几卷古越国剑术典籍摆放之处,粗略看过之后,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王前辈若是喜欢剑术,晚辈这里倒是还有一些飞剑剑诀,可以请王前辈一观。”楚河从楼上走下来,虽然衣着普通,却龙行虎步,隐隐有几分王者之风。 王越目光一变,由原本的轻视转而多了几分重视。 “你便黄鹤楼主楚河?”王越的声音有点像铁石摩擦的声音,微微显得有些刺耳。 他打量着楚河的同时,楚河也在打量这位大名鼎鼎的汉末剑圣。 此人看起来依旧不过中年摸样,唇上有两道八字胡,而颚下无须,双眉如利剑般高高扬起,眼中仿佛时刻都有锐光吞吐。 这也是一个绝不会收敛自身气势的人。 很多小说传记中,描写的那种高人,都是含而不露,返璞归真,越是有本领,就越是显得平凡,游戏人间。 但是王越绝不是这样。 他若是站在人群中,那么势必就会夺人目光,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就仿佛一把绝世的宝剑,绝不会掩盖自己的锋芒,只要出现便势必散发出令任何人都会胆寒的剑气。 “正是晚辈!”楚河回答道。 王越点点头,淡漠说道:“传闻古越国的剑术精妙无双,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倘若你拿出来的剑谱,还是这般,那大可不必再与我观看。” 楚河道:“王前辈且放心,在下拿出来的飞剑剑诀,即便不是举世无双的绝学,那也定然有足够的可取之处。绝不会让王前辈失望。” 说罢便将王越引入五楼,五楼茶具、果品、糕点早已摆放齐全。而十几部楚河精挑细选的飞剑剑诀,正放置在桌案之上。 王越傲慢的直接越过楚河,坐了下来,径自开始翻看剑诀。 半响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点意思。” “王前辈满意便好!”楚河点了点头,就坐在一旁,也不着急开口,就像真的只是单纯好客一般。 直等到王越将所有的剑谱都看完,楚河方才说道:“此处剑诀只是十分之一,在下有一事相求,若是王前辈答应,那其余者都将全数奉上。” 王越冷笑看着楚河,眼中暴露出来的剑光,几乎都要戳到楚河的咽喉。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某家谈条件。”王越的这话,显然已经十分过分了,而楚河却依旧不曾动怒,假模假样的维持着一种名为‘高贵’的风度。 而下一刻,一道人影却扑了出来,周身凶厉之气一起,就连王越也不得不正视几分。 “公子!待我出手,解决了这厮。不过区区一介莽夫,如何值得您来折节下交。”帝辛出场了,这话几乎是摆明了在说,楚河的身份不简单,另有来历。简单粗暴到了极致。 偏偏王越却正吃这一套,若是和他拐弯抹角的去说,却也未必了解。 在楚河看来,王越本事是不小,一手剑术确实是当世无双。但是人品、智慧却绝对不怎么样。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下,还迷信于天子的权威,选择成为刘协的师父。 好不容易终于看穿了这点真相,又去选择教导曹丕,却早已浪费了机会。 等到曹操快死了,曹丕即将上位,他却又挂印而去,以前的付出和努力,便都做了东流水。 要不是一身手段强横,如此作死,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果然听了帝辛的话,王越看向楚河的眼神却亮了起来,轻抚手掌道:“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藏书,原来身份却是另有来历。” “某家见你还算顺眼,有何事相求,且先道来。” 楚河一听,便知道此人已经渐渐上钩,也不着急,而是徐徐图之,慢慢将其引入他应该前往的位置。 费了些功夫,先稳住了王越。 楚河觉得建业那边,也该在加把火,把南华老仙给炸出来了。 于是驾驶着神舟,飞回到建业,以昊天宝镜直闯入吴国王宫之中。 王宫虽然有伪龙之气护持,但吴王毕竟并非天下真龙,区区伪龙气,还拦不住楚河的脚步。 只是等楚河闯到了吴王寝宫之外,却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大胆妖人,竟敢闯宫,还不受死!”拦住楚河之人大喝一声,手里黝黑的大刀便朝着楚河劈来。 “且慢!将军可认得此物?”楚河可没兴趣先打一架,迅速的拿出鲁肃的铜印,摆在那挡住楚河的将军面前。 一身黑甲的将军,看着楚河手里的铜印,瞬间便认出来此乃前任大都督鲁肃之物。 “鲁都督有遗言留给吴王,还请将军引荐。”即便到了此刻,楚河也不能说出任何鲁肃未死之言。之前水镜先生提点他时,也是用了元神遮蔽一方,否则一旦天道有感,立刻便降下天谴。 第四百六十四章天下第一神功 “如此!还请阁下稍等片刻。”黑甲将军继续戒备的看着楚河,同时吩咐已经围拢过来的王宫将士,前去通知吴王。 未过多久,便有宫人传来吴王令,让楚河前往觐见。 不知何时,吴王已经从寝宫移步到了主殿之中,正高坐于主位之上等着楚河。 左右有两列披甲武士和几个气息怪异的宫人内侍列队,显然是吴王用来防备楚河的手段。 楚河虽然拿出了鲁肃的铜印,但他毕竟不是鲁肃本人,还不值得吴王那般信任。 “你就是黄鹤楼主楚河?深夜闯入宫中,所为何来?”吴王没有问罪,但是质问的语气却极为强烈,如果楚河不能给出一个好的解释,那他显然不会客气。 至于吴王会知道楚河的身份,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那吴王对东吴的统治力度,可就太值得怀疑了。 还是那番话,楚河第三次重复。 等到楚河说完,吴王却忽然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走下王位,盯着楚河喝道:“原来是你!建业城中,近日风波四起,你胆敢利用嫂嫂,做下此等恶事。左右!还不速速将此狂徒拿下。” 楚河手中握着的铜印一动,却终归没有选择唤醒鲁肃,而是说道:“吴王且慢!” 吴王手微微一抬,围拢向楚河的众多王宫武士顿时便都停下了脚步。 楚河一见,心中把握便更大。 “吴王!于公,南华与其弟子罗云眴,暗行鬼祟之事,恐对吴国不利,陷害万民于水火。于私,这二人亦与吴王有杀兄之仇。故而无论公私,吴王都需当早作决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介草民,亦为国奔走,而吴王身为一国之主,岂可坐视不理,纵容妖人猖獗?” “楚河请命,替吴王铲除此等祸患。等到功成之日,吴王再追究在下之罪责。大丈夫生于世,固有一死,死国可乎?”这话楚河说的豪气干云,大殿之中,一些披甲武士都为之动容。 吴王转身过身去,闭目掂量,似乎是在权衡。 罗云眴曾经的承诺,犹在孙权心中。而如今楚河所言,也是句句振聋发聩。 两相对比,令孙权一时难以抉择,很是苦恼。 “果然,我的嘴炮神功修炼的也有几分火候了,虽然远不及那撸多,但是也已经无愧此天下第一神功的威名。”楚河心中颇为得意,脸上的表情却越发郑重,急迫道:“吴王若是心中有疑,不妨只是暗中支持,不干涉便可。若是在下幸不辱命,斩杀妖道,定然自缚双手,前来向吴王请罪。若是在下死于妖道之手,吴王与那妖道之间,也尚未决裂,依旧有挽回的余地。” “无论如何,吴王都立于不败之地,何以还再三迟疑?” 楚河这话又偷换概念了,吴王原本只是在迟疑倾向于哪边,如今却被楚河歪曲成了,已经认同了他的计划,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支持。 偏偏这也不过是微妙的引导,连吴王也暂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与楚河口中之言,还是有些许不同。 听闻了楚河这话,孙权脸上的挣扎之色终于消失,转过身来,一挥袖袍道:“如此楚河听宣!本王暗命你为除妖将军,领五百敢死营将士,协助你铲除妖道。” “谢吴王殿下!”楚河躬身一礼道。 回归主位,孙权已然做了决断,本身却也精明起来,目光闪烁道:“南华妖道行踪不定,楚将军可有办法将其引出来?” 楚河道:“此事在下已然有了打算,却需要让孙夫人冒一点险。” 孙权瞬间明白过来,皱眉道;“你是想以嫂嫂为饵,引南华妖道出手?此事万万不可,兄长临终前,叮嘱本王,要照看好嫂嫂。如若嫂嫂有事,这叫本王如何向兄长交代。” 楚河连忙道:“吴王殿下何以糊涂!孙夫人本就已经是危险重重,罗云眴和南华对她出手,已然是必然之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吴王殿下还请放心,在下一定会保全孙夫人的安全,做到万无一失。” 楚河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时此刻,那是一点都不能怂,口气再大也先吹出去再说。否则的话,作为此事的倡导者都不自信,那旁人又怎么相信,他能够将此事办好? 吴王叹息一声,终归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此楚将军就要多注意了,切莫不可让嫂嫂有半点差错,否则本王让你人头落地。” 详谈甚久之后,楚河方才领命离开。 万事俱备,已然只等着南华出现。 在吴王的暗中‘帮助’下,暗杀罗云眴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简直让对方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至于自行出手,反杀大乔,不是罗云眴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用来布下法台,制作专门用的诅咒法器。 这种情况下,唯有传讯南华,恳请南华老仙出手,将大乔铲除。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日,久久不曾出府的大乔,竟然出府了,在众多婢女、仆人的护卫下,朝着城外的天后庙而去。 就在离天后庙不到五里地之处,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飘来一朵乌云,乌云之中,忽然洒落一粒粒饱满的黄豆。 圆滚滚的黄豆在地上一滚,便变成了一个个身穿黄甲的武士,面带凶恶,手下毫不容情,几乎眨眼功夫,便将大乔的婢女和仆人都砍杀在地,唯有几个武力不弱的护卫,还在苦苦支撑。 马车之中,大乔掀开车帘,脸上挂着担忧,看向外面,眼神惊恐。 “究竟是何人作祟?即便是想要杀死妾身,也请让妾身死的瞑目。”大乔鼓起勇气,从马车中走出来,大声喊道。 四周山林寂静,无人作答。 那些黄甲武士,已经将大乔的侍卫和仆人尽数斩杀,然后同时朝着大乔扑来。 眼看着千娇百媚的美人,就要化作肉泥而亡。 下一刻,一道宝光升起。 一枚灵珠从大乔怀里飞出,将她牢牢护住,无论多少刀兵劈砍过来,都会在距离她还有半米距离时,被弹飞出去。 “鲛人灵宝珠!看来你这个嫂嫂和吴王这个小叔子之间,还真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否则此等孙家至宝,他又怎会送予你护身?”一个听起来略带苍老的声音,从高空乌云中响起。 第四百六十五章九车洒水大阵 南华老仙终于还是现身了。 也许是已经杀尽了大乔身边的侍卫,也未见任何多余的波折,也许是单纯的自信。 自信这天下间,无人能奈何于他。 过分的自信,往往也是一名反派,必备的心理素质之一。 就在南华老仙现身的那一刹那,楚河以昊天宝镜,打开虚空通道,率领着五百敢死营的战士,抬着早已准备好的封禁阵基,落在九处不同之处。 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出自于蜀山副本。此阵威力虽然稍稍逊色于两仪微尘阵,但是布阵的条件,却也低于两仪微尘阵许多。 阵法一开,封禁十方,即便是以南华之能,短时间内想要逃出大阵,也没那么简单。 也就在阵法笼罩下来的一刹那,南华已经瞬间反应过来,彻底不去管什么杀死大乔之事,手中一把令剑一挥,一个黄巾巨人便浮现在了大阵之中,一顿蛮力横推,就要用以力破巧的方式,直接摧毁整个大阵。 显然南华知道,既然敌人是有备而来,那就绝不会仅仅只是布下这么一个阵法。定然有什么能杀死他的依凭。 即便是对自己有着强大的信心,南华也并不愿意冒险。 楚河昊天宝镜一挥,大乔已经被拉出了大阵。 哗啦啦! 一条条刻满符咒的乌黑的铁锁链,从四面八方飞来,将黄巾巨人死死的缠住。大阵之外,一些足足有五六丈长的巨型猪婆龙和生活在长江流域的一种庞大古象,拉扯着锁链,不断的往各个方向奔跑,要将那巨大的黄巾巨人撕碎。 同时箭雨齐至,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阵。 一轮接着一轮的齐射,仿佛不会停歇。 大阵中南华老仙已经洒出了全部的豆兵。 不断的以牺牲豆兵,来迅速的寻找出阵法中的破绽。 南华老仙已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敢继续逗留,势必要尽快突破大阵,逃出生天。 “王前辈!还请出手!只要王前辈牵制此撩片刻,事成之后,晚辈定当在吴王面前,为王前辈请功。”楚河转身对怀抱剑器,一直冷面而立的王越说道。 王越点了点头,挥手拔出宝剑,纵身一扑,已经深入了大阵之中,直朝着南华而去。 就在王越扑入进阵的一瞬间,南华似乎也心有所感。 身形一转,人已经与黄巾巨人合为一体,轰轰烈烈的一拳,朝着王越所进入之处轰去。 有了南华的操控,黄巾巨人已经不再只有蛮力,而是真正的神形兼备,实力大增。 这样的一拳,拥有镇破山河之力,若非有大阵封锁,如此力道散发出去,只怕连着数个山头,都会被打爆。 面对南华所控黄巾巨人那平铺直来的一拳,王越眉头紧皱的同时,脸上也涌起了一丝丝兴奋之色,作为当世剑圣王越虽然人品有亏,但是却从来不是胆小怕死之人,面对挑战更是勇往直前。 而此时就在他的眼中,一瞬间就像是掠过了无数剑光。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出剑,每一次出剑都保证有撕天之力。 但是他的剑招却简单极了,只是最普通,最寻常的一招平刺。 这一招平刺,可并不是什么返璞归真,而是贯穿了王越的剑道意志,融合了许多种剑法内涵于其中。一招平刺,落在南华眼中,却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变招。故而反而难以抵挡,不知该如何招架。 这一剑到了最后,浩浩荡荡,已经仿佛东流开闸之水,一泻汪洋。 剑气先刺穿了黄巾巨人的咽喉,抢在了黄巾巨人的拳头轰来之前。 即便咽喉刺破,半边头颅已经消散,黄巾巨人的拳头,却还在横行。 仿佛天塌了下来,一拳在王越的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可以看到一切世界破灭时会发生的景象,大地崩塌,江河倒卷,沧海沸腾,日月陨落。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虚假。 王越手中剑器急舞成一团,一道道的剑气,正如菊花花瓣一般炸开,朝着四方抛射。 一道道剑气又在虚空中汇合,然后纵横交错,切割着黄巾巨人的身体。 大阵之中,王越与南华缠斗,大阵之外,楚河也并未闲着。 昊天宝镜一开,虽然无法如长眉祖师那般,沟通数个时空,凭空叠加海量飞剑。却能将远处之物,直接打开通道,挪移过来。 就在楚河在大阵上空打开通道的一瞬间,海量的箭雨、投石、恶咒、法术,纷纷密密麻麻的落下。 这是吴王集结军队,所发出的攻击。 军成十万,便可投鞭断流。 吴王集结的大军虽然只有万余,但是上万人齐齐发出的攻击,被楚河以昊天宝镜直接集中起来,落入阵中,那威力依旧惊人无比。 王越早有准备,一剑逼退南华后,便迅速躲进了阵中生门,被楚河以昊天宝镜拉出大阵。 唯独留下南华一人,抵挡着这上万人发出的集中攻击。 黄巾巨人就像是一座大山,被海量集中的攻击,不断的削平。 南华老仙一脸煞白的从黄巾巨人的身体里遁出来,身上不断的散发着起伏不定的波动。 凡人的力量个体而言,是极其渺小的,但是当数量众多的凡人,力量被拧在一起时,即便是仙神也不能无视。 “何人与吾为敌?何人布下此阵?”大阵之中,南华老仙声音悲愤,充满了愤怒。他甚至来不及用先天易数,来推算出,究竟是何人在针对他,而发出了这样的质问声。 楚河不答,这也不过是他给南华老仙准备的开胃菜而已。 昊天宝镜一晃,一共九台安装了水炮的洒水车,落在了大阵中的九个角落。 车里坐着的吴国士兵,按照楚河之前的教导,按下了开关。 呜···! 血色的雨水,瞬间洒满了整个大阵内的空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在如此血雨飘摇之中,南华老仙根本无法遁出元神,甚至连一些较为纯净,灵性充沛的法宝,也不能动用。 失去了黄巾巨人的掩护,又无法以元神遁出逃走。 狼狈不堪,满身血渍的南华老仙,发出疯狂、尖锐的厉吼。 “无论你是谁,老夫必要杀你!要将你的魂魄抽出,放在炼魂灯中,燃烧百年,方才许你灰飞烟灭。”南华老仙咆哮着。只是嘴张开说话时,无奈何的某些液体,会顺着滑入口中,顿时一阵恶心。 此时的南华老仙虽然看着十分狼狈,却并未伤到根基,却是还有翻盘的本钱和底气。 当然楚河的手段,也不会仅仅只是如此,这不过是好戏开头罢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大家都用的天谴杀 (求推荐、月票!)恶心是杀不死人的(或许?),楚河的九车洒水大阵,虽然犀利,但也不过是一点小手段。 南华老仙反应过来,手出阴风,阴风过处,那九台洒水车中的吴国士兵,瞬间就被刮成了阴尸。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法器’能如此大规模的应用此等污秽之物,但是道理相同,只要杀死操控‘法器’之人,法器威力自然消减。 大阵之外,楚河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南华老仙竟然没有冲动的直接炸翻九台洒水车,否则的话,那场面一定十分好看。 楚河扭头又看向王越,王越面露狰狞抗拒之色,实在是大阵中,即便是残留的某些风景,也太过骇人。要冲进去,还非得大决心大毅力不可。 不过很快南华就解决了王越的顾虑。 只见南华老仙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火蛇,火蛇所过之处,遍布大阵之中的污秽之物,便尽数被扫荡。 王越长剑一挺,在楚河昊天宝镜的帮助下,又突入大阵中,与南华老仙交手。 而楚河则是再次以虚空通道,沟通远处吴王集结的大军,集中浩荡之力,对南华老仙发起汪洋大海般的冲击。 如此再三,以南华之强,也难免有些疲惫,一时失神,被王越的剑器在身上划了好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可惜的是,王越不答应在剑上抹毒和布下歹毒的诅咒毒咒,否则的话,这几剑对南华造成的伤害,还能更强。 有着楚河的配合,王越在大阵之中,神出鬼没。 整体实力虽然不如南华,但是一手剑术强横,杀伤力却十分惊人。 南华手持藜杖,呼唤来九天罡风,强势的吹过整个大阵,撼动着阵基。 此时的南华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甚至不再顾虑是否触犯天条的问题。 继续被封禁在这大阵之中,拖延下去,他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不妙。 罡风过处,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不断的晃动,阵中的小阵门已经被破坏,整个大阵已经充满了漏洞,只要给南华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就能突破大阵。 到那时困龙入海,别说杀死南华,能自己逃得性命,已经是万幸。 “看来不能再磨了,直接出杀招。”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牛血混合朱砂,铜印覆盖其上后,隔空一抛,整个铜印便朝着大阵之中飞去。 “去吧!鲁都督!” 铜印变幻,鲁肃从铜印之中飞出来,下一刻,一脸木然加惊愕的看着四周,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南华却大声冷笑:“区区不过一个鲁肃,便以为能奈何老夫?老夫何时,如此被人小觑过?” 楚河站在大阵之外,对着鲁肃说道:“鲁都督莫慌!且听在下指引,大阵会配合你躲闪此撩攻击。同时我亦会以昊天宝镜,不断的给鲁都督在阵中开出通道。鲁都督只需自然引导,激发天谴便可。此时,有人替代都督受过,岂不妙哉?” 鲁肃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局势一下子就从原本商量好的劝说吴王,跳到了直接硬怼南华。但是整体来说,并没有错误。 而且楚河说的不错,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借助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将天谴转嫁到南华老仙身上,确实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就在鲁肃做好准备的一瞬间,楚河将镜光投射,鲁肃的影像便出现在了吴王召集的大军之上。 鲁肃未死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三军。 下一刻,欺瞒天地,天威震怒。 滚滚风雷迅速凝聚,汹汹地煞,也跟着凝结而起,化作寒霜覆盖鲁肃所踏过的土地。 此为天诛地灭! 大阵中,之前还在嘲笑楚河和鲁肃的南华,顿时就笑不出声来。 他是很强,已经攀登到了元神二十重天以上,距离仙门已经极为接近。但是面对煌煌天威,依旧没有太大的抵挡能力。 楚河一招极为老套的天谴杀,便将南华陷入了绝地。 此时鲁肃身在大阵之中,天谴自发便认为,此大阵是为了瞒天过海所布置,势必要将毁灭之力,倾注于整个大阵。 如此一来,即便是再不愿意,南华也必须倾尽全力,帮助鲁肃抵挡天谴。 更令南华愤怒的是,鲁肃可以在楚河的帮助下,全力躲闪。而他却唯有正面硬抗,仿佛他才是被天谴锁定的那个人。 楚河的洒水车大阵,真正的用处就在这里。 以特殊的水液,让南华暂时无法遁出元神,打破虚空,逃离此地。逼得南华,不得不硬怼天谴。 轰轰轰! 天谴很快就应声落下,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的积蓄。 天威浩荡,迅猛无常,岂会给你那么多所谓的等待和准备时间。 同时大地翻滚,一道道煞气,凝聚出蜂拥的阴蛇,在整个大阵之中肆掠着。 等到天地同杀,楚河才发现,再想要调动昊天宝镜,强行开出一道虚空通道,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若非他真元浑厚远超同阶,换了一般的元婴修士,即便是有昊天宝镜在手,这种情况下,也无计可施。 面对天地携威而来的天谴诛杀之力,南华长发飞扬,银须乱卷,一身道袍磅礴鼓起,碧眼之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罡风吹过九万里,直入云天竟然要撕碎劫云。 同时寂雨从虚空中飘洒出来,没入大地,却是将那本就霜寒阴冷的煞气,都全部凝固。 整个大阵之中,近乎化作一片冰霜国度。 此乃呼风唤雨之神通。 从怀里取出五粒宛如金豆豆般的黄豆,黄豆之上浮现五彩,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南华脸上露出肉疼之色,刺破指尖,将鲜血涂抹在黄豆之上。 那一滴滴鲜血,落在黄豆上,便自发的化作符咒。 符咒一起,南华顺手洒出。 五个身形巨大的金甲巨人,各自手持不同的兵刃,出现在南华周围五方。 “有请,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南方赤帝丹灵真老三炁天君、中央黄帝玄灵黄老一炁天君、西方白帝皓灵皇老七炁天君、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炁天君。五方五老居五岳,司掌五方五行力。”南华面色潮红,运功到极致,以精心培育的五粒仙豆,强行请来五方五老的一丝仙力,附着在这五个金甲巨人身上。 五个金甲巨人变化作了五方五老神像,各自执掌着一脉五行之力,合并一处,五行齐全,如同巨大的磨盘,要封住天穹,堵住天谴。 第四百六十七章最后一刀,请一定给我 果然不愧为南华老仙,如此手段、实力,若非有天谴逼迫,只怕还会隐藏,骤然爆发之下,无论对手是谁,都会吃大亏吧! 五方五老神像,暂时封住了天谴,在之前一番天谴的肆掠下,楚河布下的大阵,基本上已经算是彻底破碎,再无束缚之力。 南华老仙没有选择现在就出手,前来针对楚河,而是迅速的裹住一面黄色的令旗,就要先行逃走。 显然楚河接连不断的手段,已经令他心生了忌惮,此时的状态又不太对劲,唯有先行撤退,才是最佳选择。 “王前辈,拦住他,争取时间。”楚河急忙喊道。 王越虽然忌惮南华老仙的实力,但依旧还是扑了出去。此人人品不咋地,但是却也并非怯战之人,否则也不好有今日的剑道成就。 另一边,天谴完全被南华老仙挡住的鲁肃,也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隔空施展法术,开始干扰南华老仙。 有鲁肃和王越配合,而南华老仙压箱底的手段,又被天谴逼出,双方倒也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陷入了胶着。 只是看着打的有声有色,似乎不相上下的双方,楚河却紧皱眉头。 这情况不对。 王越和鲁肃是以逸待劳,按道理南华老仙却已经是久战之躯,如果一开始双方是势均力敌,随着时间的拉长,也会渐渐的落入下风。 但是此刻,南华老仙依旧还是与王越、鲁肃二人打的有来有往,毫无上下之分别。 “他在藏!等待时机。”楚河明白过来。 然后便扛起了火箭筒。 刚刚从军方顾上校处采购的特殊火箭炮,还没有用过,似乎也是时候,验证一下,是否像传闻中的那么给力。 等待王越逼退了南华老仙,鲁肃正好补上一击滞行咒之时,楚河发射了火箭炮。 一炮炸出,正好轰在了南华老仙的背脊上。 恐怖的爆发波动,直接爆发出来,原地便升起了一团小型的蘑菇云。 被加持在火箭炮中的各种诅咒,也同时爆发,纠缠着南华老仙,将其整片背脊都变得血肉模糊,已经隐隐可见内脏。 “威力果然不错!”楚河丢下火箭筒,长袖一甩,袖中两道火蛇便吞吐而出。 两柄南明离火剑,一左一右朝着南华老仙偷袭过去。 南华老仙此时方才从那恐怖的爆炸余波中清醒过来,身上的剧烈疼痛,令他狂性大发,一道道黄光,如丝线,如绒毛一般,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黄光所过之处,有一种令人无端觉得恐怖的感觉催生。 “小心!这是当年张角的绝学‘黄天当立’。一旦被这黄光附身,过往所修一切法门,皆会烟消云散,任其宰割。”鲁肃隔着老远开口喊道。 王越一个翻身,也远远和南华老仙拉开距离,同时说道:“某家曾经听闻,张角此术一起,黄光漫天,遮天蔽日,有改天换地之气象。怎么到了这南华妖道处,全然没了气势,反而显得诡异、小气许多。” 南华被包裹在黄色的光晕之中,冷声说道:“无知小辈,张角所修不过是老夫传授的些许皮毛罢了。黄天当立,以我天代苍天,必将受到苍天妒恨,迟早不得好死。即便是张角气运惊人,本有真龙之像,最终也还是遭天妒而亡毙。” “老夫这一式,却是收拢了气力,将力道集中,威力更胜一筹。” 话还未说完,楚河便已经扛着机枪,开始对准了南华。也不废话,直接开枪,喷吐金属洪流。 叮叮叮···! 子弹都在距离南华还有数丈处,便莫名的消融掉了全部的力道,纷纷掉落在地。 “看来这所谓的黄天当立,其实就是一种领域技能。在他的领域里,别人的规则和力量,都不好使。要打破这领域,要么有十分霸道的力量,蛮横破除。要么从内部瓦解这领域的完整循环。” “现在这种情况,第二种办法明显不靠谱,那就只能用第一种了。”楚河昊天宝镜一晃。 一个虚无的空洞,在南华老仙的身前展开,镜光所指向,浩荡江河之水,朝着南华狠狠的冲击过去,将他迅速移动的身形,稍稍遏制住。 楚河面色发白,几乎耗尽真元的调动昊天宝镜的力量,撕裂天云,开出一共六个空洞。 每一个空洞之下,都以法术凝结出一个巨大的,高度透明的凸镜形冰片。 而就在南华老仙的正对面,空洞中涌出的江河浩瀚之水一收,一道无比灼热,几乎可以比拟太阳真火的光斑,与南华老仙周身绽放的黄光碰撞在一起。 集中、强大、贯穿性极强的光斑力量,撕裂了南华老仙身前的黄光屏障。 另一边王越一身大喝,手里的剑器,顺便便已然化作流鸿,从撕裂的漏洞处飞入,狠狠的扎入了南华老仙的心口。 鲁肃的攻击也紧随其后,一连串的符文秘咒,连成一片,如同锁链一般,将南华老仙死死的锁住。 南华老仙被紧缚,黄光也开始消散。 楚河手持龙牙大刀,脚下一跺,人已经出现在了南华老仙的头顶上方。 这最后的一击,他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杀了南华老仙,这参与度、挖掘度,一定爆表。即使到此时为止,在这个副本中,他都没有接触到什么格外值得重视的好东西。 但即便是以灵气团来结算,那也应该是一笔天文数字。 和楚河一样,想要抢夺人头的还有王越。 杀死南华老仙,这样的名声,王越作为醉心名利之徒,可不会放弃。 叮! 楚河的龙牙大刀,重重的砍在了南华老仙的脖子上,却没有割破一丝油皮,反而砰出了火星。而同时,王越恐怖的剑气袭来,如同旋风一般不断的在南华老仙的周身游斩,却始终无法突破防御。 “好硬的身体!不对!南华的身体之前没这么硬,他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让自己全身的肌肤,都化作了某种坚硬的金属。”楚河天眼一开,果然看见,南华的整个身体,都在金属化,同时也变得僵硬。 “看来又是某种法术,洒水车···?咦!竟然没有了!”楚河在小世界中,一共也就放了九台洒水车。这也是吴建伟短时间内,能够给他弄来的极限数字了。 为了这九台洒水车内的特殊液体,网上吴建伟甚至多了一个掏粪老吴的新绰号,堂堂一个全国闻名的富二代,硬是变成了笑柄。 楚河手持两把南明离火剑,剑中南明离火一震,两道火焰合一,将南华老仙团团裹住,要将其炼化。 第四百六十八章吕洞宾终现(求订阅) 南明离火熊熊燃烧,却始终无法熔化南华的肉身,他就像是金刚不坏一般,无论外部如何攻击,就被捆绑在那里,岿然不动,宛如雕塑。 “快点找人去收集一点污秽之物,破了这厮的金身。”楚河对鲁肃说道。 既然鲁肃已经现身,那么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交给‘本地人’去办比较好。 鲁肃却摇头道:“南华妖道这是以气运铸造的气运金身,不过应该气运并非是他自己的,故而一旦施展,便全身难以动弹,变得僵化。寻常污秽之物,也无法破开他的金身。” “还需吴王手持王玺,以吴国气运之龙,方能将其破之。” “以气运破之?”楚河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距离楚河上一次使用楚王真身,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建业之地,春秋时期属于吴头楚尾,楚河只需将南华拉着稍稍移动一段距离,便可施展楚王真身。 故而楚河直接道:“无妨!不必麻烦吴王亲自动手。在下已有办法,还请两位帮忙,将这厮押送一段路。” 王越和鲁肃闻言,虽然不知道楚河有什么打算,却也相信了楚河。 三人各自施展手段,继续镇压南华,防止其逃走。 待到彻底进入古楚地界,楚河便直接发动了楚王真身。 楚王真身一开,楚河的气运便与古楚大地相连,用龙牙大刀割破手掌,任由鲜血抹在刀口之上。 一手持刀,用力再度朝着南华的脖子斩下。 唰! 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 南华受创严重的元神,顿时失去了肉身的依靠,被鲁肃一连串的符咒兜住,受符咒之力鞭挞,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 南华元神不断的惨叫求饶,鲁肃却置若罔闻,只是不断的收拢手中的符咒大网。 楚河手持太阳金针,直接一针朝着南华的元神扎去。 啵! 南华老仙的元神破碎开来,化作一阵泡沫,泡沫中是南华过往的记忆碎片,最终却又如同梦幻一般青烟散去。 “如此便魂飞魄散了?”王越皱眉问道。 鲁肃也不解其中真意,仔细以元神扫动,想要找出是否眼前一切皆是幻术,真正的南华元神,早已遁逃。 楚河天眼一开,探照十方,也想要知道真相。 “不用找了!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人自然就死了。不能不承认,你这小家伙,手段虽然有些下作,却也确实有些本事。”时空颠倒,四周的景物已然变幻。 楚河定睛一看,鲁肃、王越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唯独吕洞宾端坐在山巅古松之下,旁边是黄鹤那厮,一对长腿,像是泡软的面条一样,不停的抖着,在吕洞宾严厉和戏谑的目光下,不得不坚持踱步,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张开长长的鸟嘴,打个哈欠。 像足了刚刚从盘丝洞里逃出来的施主。 “有很多的疑问?”吕洞宾笑问楚河。 就在其面前,忽然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多了一壶酒,还有一碟蚕豆。 楚河走过去坐了下来说道:“我想什么,吕祖师不是都知道么?” 吕洞宾却摇头苦笑道:“贫道可当不得你这一声祖师。你便···唤我一声大哥吧!” 楚河顿时心中有数,对于鬼谷子身份的揣测,又有了一些线索。 “你的这些疑惑,我能回答你的其实并不多。有一些是不能说。有一些则是,说了你现在也不懂。还有一些···是贫道不乐意回答。” “所以,想了想,还是都别答了吧!”吕洞宾笑着看着楚河,啰嗦一堆后,最后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楚河闻言,表情僵硬,却努力收敛自己的心神,最好做到心里都别想着去骂吕洞宾。尽管此时此刻,他早已恨不得骂出声来。 “不过,这黄鹤与我之间有一段因果。当初贫道转世下凡重修仙道之时,这黄鹤也算于我有授业之恩。故而我便也要给他一场造化,替他扭转某些前因。使其拥有某些更大的可能。” “想来你也猜到了,南华背后,还有一人。此人贫道也不敢随意招惹,故而与其约束,各自都不出手,任由发展。” “若非是你,贫道想要了却这段因果,还不知要耗费多少精力。”吕洞宾继续说道。 楚河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嘴里也不客气,直接道:“吕大哥了结了和黄鹤的因果。那岂不是又欠下了与我的因果?却不知要用什么来还?” 吕洞宾笑道:“因果、因果,因在前,果在后。我已然种下前因,今日所得,不过是花开结果罢了。” 楚河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 吕洞宾所指的一定便是踏歌行。 固然踏歌行远比不上楚河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对于楚河的成长过程,却又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就像春天播下的不过是区区一粒种子,到了秋天却能收获丰盛的果实一样。 因果不是简单的,天秤两端,能够以浅显的表面价值来衡量。 “算你狠!不对···你不会是早就知道有今天,所以才会在当时,传授我踏歌行吧!”楚河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说道。 吕洞宾却笑而不答,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猜···!” “猜你妹!”楚河多想这般回答,无奈却还是要收拢心神,尽量不将这个念头散发出去。 虽然吕洞宾知道他的师父是鬼谷子,想来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不会对他如何。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楚河可以轻慢吕洞宾。 后台是后台,实力是实力。 吕洞宾怎么说也是大罗金仙,若是想要惩治楚河,有无数种手段。 即便是鬼谷子得知了,只要占住了道理,难不成鬼谷子还能为了楚河这个一时心血来潮收下的弟子,与一位大罗金仙结怨不成? 这一点上,楚河很有自知之明。 “你也别太看轻自己,你那个师父,对你还请有些看重的。最少也有亿万分之一的心神,时不时的投入在你身上,比如现在···。”吕洞宾似笑非笑的对着楚河说道。 “好了!我这里又有一粒种子,想要种在你身上。不知你肯不肯接,敢不敢接?”吕洞宾将桌上好像突然出现,却又好像一直都在的两个酒杯满上。 嗅着酒味,楚河就知道,这只是劣质的浊酒,连一般的白酒都比不上。压根也不是楚河最初期待的仙酒。 “种子?现在查的严,我还是要车牌比较好吧!”楚河没来由的跳出一个念头,急忙收拢。 “你要是想让贫道种这种因的话,也不是不行。贫道可以将你引入一个真实构造的幻境,让你体验一下,在你的梦境中,曾经期待过无数次的情节。”吕洞宾脸上的表情依旧正派,只是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本质。 那独属于老司机的气质,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同道中人啊!天王盖地虎!” “玉···咳咳!小鸡炖蘑菇!”吕洞宾一口酒堵在嗓子眼,差点没喷出来。 见到吕洞宾出糗,一直被对方死死压制的楚河,终于露出爽朗的笑容。 果然有些话,作为寻常的普通人说得,但是像吕洞宾这样的大罗金仙,却绝对说不得。若是说了,只怕等待吕洞宾的就唯有诸天万界,四处逃窜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这个任务非你不可 “咳咳!您还真是见多识广,连这都知道。”楚河面对吕洞宾不善的眼神,干笑着说道。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永远不知道巨友的身份,有多么神通广大。 “好了!贫道也是很忙的,有个任务给你,同时也会先给你好处。你是接还是不接?”吕洞宾端着酒杯说道。 楚河有点怂了:“那个,我能选择拒绝吗?您这任务不太想接,通常来说,像您这样的人物,还藏头露尾的不说清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极为危险。”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多浪几年···。” 吕洞宾将酒杯放下了,看了一眼楚河道:“如果不是看你卑鄙无耻,并且脸皮奇厚。这样的任务非你不可,贫道也不会选你。” “放心吧!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贫道为了还一个人情,这才做了些布局。你若肯应下,那一直缠在你身上的一段佳缘,说不准还真能兑现,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楚河摸着下巴说道:“怎么感觉您总是在还人情?” 吕洞宾道:“佛经里有云: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等你有一天,若是到了贫道这等地步,自然会知道,当年欠下的一点点小小的人情,之后都需要花费十分高昂的代价,去想办法偿还。否则的话,每往前走一步,都艰难如逆水行舟。” “可是弱小时,大家都没有选择,从高处伸出的橄榄枝,即便是挂着荆棘和倒刺,也必须要一把抓住。否则错过了机会,就会永远被别人踩在脚底,在最污秽的淤泥之中,不断的轮回打滚。”楚河却接了一句说道。 吕洞宾笑道:“看来你还是很明白的,不要觉得我对你小气。也许很多年后,你便会醒悟过来,我对你是最大方不过。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将来,却依旧选择了你的当下。” “所以任务你接下了?”吕洞宾问道。 “我还是想先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反正,如果我不答应,您应该也有办法,直接将这段记忆从我的脑中消除,不是么?”楚河问道。 吕洞宾笑笑不说话,但是很肯定,他定然能够轻易做到,甚至做的更多。 “也好!小心谨慎总是,当然在贫道看来,也并无太大意义。” 吕洞宾用手直接挑出一粒粒蚕豆,抛进嘴里,动作略为轻佻,十分无状。原本前辈高人,大罗金仙的神秘人设,已经开始出现了大面积崩塌。 “你若是同意的话,贫道会以天外轮回之法,将你送入一方世界内,成为青城练气士与白素贞为邻。而你的任务,就是找到白素贞,阻止她与许仙结合。” “一旦贫道对你施展了这门法术,就相当于护送你跨越了轮回,对你突破元神境,有着极大的好处。甚至,在你真身所处的末法环境中,你突破元神的可能性,也不再是接近于无。” 吕洞宾的两句话,信息量稍微有点大,这让楚河要花上一点时间,稍微的调整处理一下。 “首先,大罗金仙果然有能力,将人直接投入另一个时空。所以现代世界出现的种种灵光幻境,应该就是有一个,甚至多个大罗金仙在布局。而我能重启副本的能力,或许本身就与大罗金仙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大罗金仙的特质。” “这种特质从何而来,暂时还不得而知,或许与鬼谷子有关,或许还关系到一些,还未现身的人物。这原本就是我要问吕洞宾的问题,只可惜,他不会回答。” “其次,吕洞宾让我去白蛇传副本···虽然形式不一样,算是偷渡。但是也应该是一个全新的副本,这么解释也更方便一些。进入白蛇传,阻止白素贞和许仙结合,那吕洞宾究竟是欠了黎山老母的人情,还是与佛门有仇?” “一些神话传说中,吕洞宾倒是和观世音有些不太对付···。” 吕洞宾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河,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千万不能乱想。观世观心,心念一起,便难逃窥视。此时若非贫道隔绝时空,你怕是早被她注视到了。” 楚河尴尬的回脸笑了笑,心中的念头却不停,继续计算着。 “最后,吕洞宾说末法时代,难成元神,莫非是地府轮回不存么···?” “这怎么可能!轮回难道不该是居于时空之外,高贵冷艳的存在么?” 吕洞宾道:“有疑问你可以问出来嘛!贫道难道是那么小气的道士么?这点问题都不回答?” 楚河很想说一句‘不是么’?最终也只能在心里默念。虽然吕洞宾还是能听见,但是只要没说出口,倒也不算失礼。 “鬼神依托于香火,而所谓的香火,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灵气。它主要诞生于生灵的精神,却又不完全只是如此。天庭与地府的鬼神太多,需要的香火信仰,也太多,单纯以精神信仰构成不与灵气相合的香火之气,无法满足庞大的需求。所以你所在的世界,灵气开始消退之后,天庭与地府便不得不搬运时空,封闭起来,暂时避开这段灵气枯竭时期。” “在地府搬运之前,十殿阎罗将所有的生魂都投入了轮回,送去转生。同时也暂时封闭了你们世界的轮回。” “这也就相当于,你所在的末法世代,每一个人都是没有前世没有来生的存在。没有前世,地府也不存,自然跨不过三途川,破不开轮回牵引,成就元神之像。”吕洞宾娓娓道来,略为简单的,为楚河解释了缘由。 “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在现实突破元神的办法。以昊天宝镜在现实中搜寻前世踪迹,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真实的世界中,轮回已经封印了。” “这样说来,在末法时代死去的人,岂不是太可怜了?死了就真的死了,魂飞魄散,连鬼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轮回转世···。”楚河在心中感叹着。 “那吕洞宾为什么说,他为我施展天外轮回之术,就等于给了我一丝在现实触摸到元神境的机会?”楚河心中疑问。 吕洞宾自然知道楚河,这是在问他,便直接回答道:“天外轮回之术,等于是贫道以轮回之力,在你身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只要你能找到它,顺着它的脉络,便可破开封闭的轮回,去寻找你的前世。” “简单的说,就是你给我留了个后门呗!”楚河眼前一亮说道。 “呸!谁给你留后门!小子,胡思乱想够了,现在该你回答,这个任务,你接了,还是接了?”吕洞宾瞪着眼冲楚河说道。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章我需要一个帮手(求订阅) 毫无疑问,吕洞宾给的报酬,虽然并非实物,对于楚河而言,却很有必要。而且此事,乃是吕洞宾起头,先种因再收果。 只要完成任务,那便因果皆消。眼下不觉得,等到日后,却定然省了许多麻烦。 但是这个任务,却并不是那么好完成。 白蛇与许仙的缘分,起于千年之前,吕洞宾也不可能把他丢到白素贞还是一条小白蛇的时候,就去改变。虽然这个想法还蛮诱人的,但是楚河也没那么天真。 这一场旷世的人(妖)恋,背后满满的都是佛门和天庭的算计,当然这些属于大人物的计算,轮不到楚河去顾虑。这等层面的博弈,想来吕洞宾还有黎山老母会帮忙拦下来。 就像黄鹤楼一事一样,即使南华背后有着庄子,或许还有着别的什么力量推波助澜,却都没有下场现身,被吕洞宾挡住了一般。 “就目前来看,从最基本的出发,就是要扭转白素贞的心态。所以说,报恩就要以身相许这种规定是谁先标榜出来的?这简直就是教坏小朋友嘛!”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放肆的散发着自己的念头。 “这个任务,我去做没问题。不过单凭我一个人,只怕有点搞不定。你不如再帮我找个帮手吧!”楚河说道。 吕洞宾根本不用问,便已经知道了楚河心中的人选。 “许导!许客?有点意思,他的实力还不过是练气,那看来就是他有些特别的本事了!”吕洞宾说道。 楚河道:“您不是都看得见么?要想阻止白素贞和许仙结合,那就必须先让她清楚明白,报恩并非只有以身相许一种方式。而让她明白的最好最直接的手段,莫过于以一段感情,先占据她的心灵。” “我或许是个好演员,但是这一次···我需要一个好导演。从剧本到方方面面的布局,都需要有人来帮我参谋。” 吕洞宾闻言点头道:“天外轮回之术,即便是我,施展也是不易。许客只能走正常的方式进入。我会给他安排好。” “最好还是想办法,让他多做点准备,一些需要的道具、配乐什么的,都最好能够带上。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变得合理化。但是我想您堂堂大罗金仙,这点问题,应该可以解决的,对吧!”楚河又对吕洞宾提要求了。 吕洞宾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了。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出手,帮你在那方时空,构建一个身份来历,以便让你附身。你有什么要求么?”吕洞宾问道。 “论帅气和气质,我已经是万里挑一了。不需要再多做改变。那就给我安排一个顶有钱的身份吧!泡妞不能都用钱砸,但是一定要有钱。所有的令女人目眩神迷的浪漫,基本上都是用钱砸出来的。”楚河说道。 吕洞宾冷笑两声,表示不屑。 他老人家当年纵横情场的时候,可是单靠的就是满腹经纶,一腔才华。 “对了!还有个问题,法海是什么层次的修士?”楚河在吕洞宾挥袖要将他丢入另一个世界之前,忽然及时开口发问。 虽然如观世音等大能,一定会被吕洞宾拦住。但是法海和尚一定会出场,到时候若是与他对上,说不准就有冲突。 “西天三十三重,眼看就要修成罗汉。曾经转世三次,功力积蓄,甚至已经不弱于一般真仙。如果你碰到,最好还是不要与他正面硬来的好。”吕洞宾的回答,让楚河全身僵硬,有些发冷。 只可惜,不容他再迟疑,吕洞宾已经一挥衣袖,将他丢入了白蛇传的副本世界之中。 而就在黄鹤楼世界的副本里,却依旧还有一个‘楚河’,在黄鹤楼中滞留,每日清修苦练,偶尔也与地方上的一些修士、名士往来。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从转职修士之后,许导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加上在道具商店淘了一本阴阳合练的功法,与小倩一人一鬼,经常勤练不休。修为虽然不算是进步飞快,却也稳步上升,已经触摸到了筑基的门槛。 这一日方才与小倩练完功,许导习惯性的一个人坐在私人家庭影院中看片,却突然一个洞口在他的头顶展开。 庞大的吸力不仅仅将许导整个的吸进去,并且将私人家庭影院内,存放的各种器械,一同吸收进去。 同时一股莫名之力,扫荡了许导的整个别墅,但凡是觉得用得着的东西,都被一股怪风卷走。 等到许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跌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院子里,自己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洒满一地。 而就在院子的另一端,一张熟悉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个扑街!我就说怎么了,现在看来事情和你有关?”许导冲着楚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问道。 “是好事!是好事!这一回,咱们替大人物办事,事情成了,你我都有天大的好处。我楚河认识那么多能人异士,这种时候,却偏偏只想到许导您。这难道不是情分?不是交情?”楚河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许导说道。 许导胡子翘了翘,这话说着,他怎么就是不信呢? “好处不好处的,且先不说。不过应该也没太大危险,不然你这个烂仔也不会想到我。别给我扯东拉西,把事情先说清楚。”出于对自己实力低微的自信,许导略为错误的做出了这么个判断。 当然如果事情进展的还算···不离谱,有吕洞宾和黎山老母挡着,应该···大概、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记得,许导您曾经拍过一部电影,叫《青蛇》,那画面,那配乐,那效果,那剧情,都是没得说。从人与妖之间的情感关系,深入的挖掘了人性深处的东西···。”楚河还要长篇大论。 许导便直接暴力打断:“算了吧!就没指望你看懂。如果你看过,那一定是冲着王仙儿和张玉华的激情戏去的。” “看来这回,我们是到了白蛇传了!怎么?你这回是准备坑法海,还是骗许仙?”许导问道。 楚河鼓掌笑道:“果然不愧是许导,我的启蒙恩师,指引我方向的灯塔。这一次咱们要泡白蛇,我负责当男主角。您负责当导演,现实里咱们没机会拍一出,这副本里再合作一回,可好?”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一章随性而为,早晚砸锅 许导闻言,顿时两只眼瞪的如铜铃大,然后使劲摇头:“我就想问问,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退出。” 楚河皱眉道:“不能吧!我是谁?您是谁?我们两个加起来,双剑合璧,还有什么样的妹子摆不平?” 许导冷笑道:“白素贞那是一般的妹子吗?那是一千多年的蛇精。差一点就成仙的蛇精。你以前那点套路,在她面前,统统不管用。人家不看你长得帅不帅,有没有钱,会不会玩浪漫,是不是暖男。讲的是缘分,是宿命。” “放弃吧!你没机会的!” 楚河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许导啊!凡事总是要试一试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何况,不就是宿命么?有缘千里来相会,需往西湖高处寻。想办法拦住许仙,我去站到断桥之上,替了他的缘分,不就行了么?”楚河说道。当然这话只是为了劝住许导,要是事情真这么简单,那吕洞宾还找他做什么? 当然楚河说这话,也成功的博得了许导的一阵鄙视。 “算了!都已经被你这个烂仔坑进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先做计划吧!然后再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进行具体分析,最后找出一个最合适的方式和切入点。死马当活马医吧!”许导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说道。 楚河心中得意于将许导拉下水,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不必如此麻烦,我楚河一生浪迹江湖,靠的就是率性而为。许导你帮忙打好下手便好。” 许导冷笑道:“率性而为,早晚砸锅。这些年,娱乐圈的各种绯闻八卦,真真假假,我算是见的多了。泡妞这回事,你还真得拿出做事业的精神来,统筹规划,计算周全,一步步来。” “你如果不信我,那你自己去搞。我作壁上观,事后失败了,你说的大人物找麻烦,你要是有良心,也别拉上我,一个人爱上哪死,上哪死去!” 楚河见许导说的认真,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认真的和许导讨论起来,做起了各种策划和应对。 等到大致流程都差不多了,楚河才说道:“最关键的一点,人设呢?我的人设是什么?” “暖男和忠犬就不用想了,小青做的足够好了,还为白素贞变了性,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书呆子的小受形象,和许仙重叠,根本没有半点优势。” “真要想有效果,那不妨尝试一下,诱惑人堕落的魔鬼形象吧!” “一千多年,清修寡欲。她有多清冷,内心就有多狂野。就看你能不能将她被压抑的兽性激发出来,让欲望逐渐压过理智,为你放弃成仙飞升,只愿与你一起堕落凡尘。”许导用一种充满了蛊惑性的语气和口吻说道。显然他已经开始入戏了。 一部电影,最先要入戏的首先必须是导演,其次才是演员,才是所有的幕后工作者。这一贯是许导执着的风格。 “魔鬼?我怕我还没靠近,就被她的雄黄宝剑给斩了!”楚河苦笑道。 许导道:“所以你现在是青城练气士,多少也能和她扯上一点关系。而且这种诱惑力,不应该是强迫性的,而是一种软性的,潜意识,慢慢的去诱导,去发掘。” “你好好想想!作为一个演员,你要有自己的悟性,去打开你的内心,将你内心的那些东西,释放出来,将它放大、放大、再放大。” “不要压抑自己,也不要用以往的自己来束缚自己。找到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然后变成他。” 许导说起这些来,当真是滔滔不绝,不断的给楚河灌输着各种思想,给楚河进行着连续不断的洗脑。 “好!好!好!发掘自己!发掘自己!”楚河点点头,表示怕了许导的‘专业’,开始闭目苦思。 “以亿万分神大法收束精神念头,进行选择性的发散?” “不行!这么做就刻意了,白素贞可不是无知少女,一瞬间就会被她感觉到。” “培养分魂?也不行,随机性太强。而且时间也不够。” “看来,还真要按照许导的这一套去做了。” 楚河睁开眼,认清现实,开始努力的向许导请教演技。 明月当空,青城山幽。 白衣的仙子,就坐在青城山的一块大青石上,吞吐着月华。 月光如水,映衬着她的眸子,温润如玉。 美丽的容颜,令天上的月,都忍不住用云霞遮住了自己,不愿与之对比。夜晚的风,也都难以自持的不断的在她身边拂过,撩动她身上的白纱。 白素贞收起了玄功,长长吐出一口清气。 最后一丝属于蛇之本性的阴毒气息,也早已被她炼化,这一口清气所过之处,草木更茂盛,早已枯萎的小花,也都再度涌出了勃勃生机。 尽管距离推开仙门,成就真仙,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白素贞却表面不急不躁,继续清修,积蓄着功力。 当然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迫切感。 她已经修行了一千多年,即便是天赋异禀,加上师父黎山老母的缘故,天人五衰迟迟未至,却也拖延不了太久。 如若还不能推开仙门,成就真仙,就只能被迫应劫转世,以求来世了。 虽然向道之心坚定,但是转世毕竟要经受胎中之谜,轮回之障。来世的我,是否还是我,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无数的修行者,白素贞也不例外。 只怕也就只有佛门的那些高僧大德,才能做到转世如脱衣,来去自在,空空无我。 想到佛门高僧,白素贞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要去峨眉山看看。 峨眉山也是佛门净土之一,或许能够在峨眉山寻得一丝机缘,即便是无益于推开仙门,或许也能安心的去转修来世···。 正做着打算,忽然若有若无的,从遥远之处,传来一曲萧声。 萧声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清冷、孤寂、荒凉,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白素贞千年未动过的心念,正因为方才的念头,有了一丝丝的律动。听闻这萧声,便心中起了好奇,一步迈出便已经寻到了那萧声所来之处。 “是他?”看着吹箫之人,白素贞的眼中闪过一丝淡然。作为青城山的千年大妖,山中的那些‘年轻’练气士,她都心中有数。 此时,却见有人一身黑色的道袍,坐在孤崖之上,一条腿悬挂在悬崖之外,却抱着另一条腿,潇洒而又放浪的吹动长萧。 山涧的浓雾和瘴气从他身边吹过,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不真切。荒烟蔓草,举世疏离,人在天地间,而天地间无无我。这像是一种与一切,与万物格格不入的特殊状态。 披散的长发,在风中胡乱的吹舞,却惊不起半点的波澜。 曲调在最悲呛、高亢之处,突然曳然而止。 道人收起长萧,毫无来由的,便挥手将长萧投入山涧,然后拂袖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和可惜。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七十二章这么费力还是第一次 返回小院,楚河回头用天眼看了看,脸上露出一抹可惜的神情。 “没有跟过来,看来还是没戏。” 许导习惯性的翻白眼道:“吹了一个月的萧,今晚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已经算是不错了!” “白素贞修炼了一千多年,早就到了心若磐石的地步,这么简单就被勾搭上,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既然第一步计划成功,让她注意到了你,那就要赶紧进行第二步,加深印象,让她记住你。” 楚河皱了皱眉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张扬了!起到反效果。” 许导道:“她是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蛇妖,那些凡人的思想局限,根本就不可能束缚住她。而你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像毒药一样的男人。不用点猛药,怎么称得上毒···?” “那好吧!我会让孙管家配合你,需要多少资源,尽管调度。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楚河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白素贞还在洞府内清修虽然决定去峨眉寻机缘,但是她也没那么着急。而且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夜深,对月吐纳的时候,忽然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仿佛是充满惆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陈述的萧声。 而此时,就在她的手边,还留着一截断萧。 嘻嘻···哈哈哈···! 一阵靡靡之音,顺着风声起的方向传来,青城山幽,将这声音传递的回响不断,落入白素贞的耳中。 早已经修到了天雷耳边震,而面不改色,毫无动摇的白素贞,这一刻却似乎受到了干扰,总觉得心神难以平静。 于是驾驭着一团云雾,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不知何时,就在清幽的山谷里,起了一间华丽的大宅院。 宅院之中,穿梭着许许多多身穿薄纱,若隐若现的烟花女子。有一些正在跳着诱惑性十足的舞蹈,而又一些则是弹奏丝竹管弦之乐器。 侵泡在酒池中,道人身穿着单衣,怀里搂着两个丰满的美人,正在左右调笑,那眼神却充满了一种游离感。 哐! 宅院的大门被人用脚踹开。 一个衣着华丽,面容明媚的少女,满脸怒容的闯了进来,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将四周的酒菜扫的一片狼藉。 那些衣着单薄的风尘女子,便都纷纷被赶着,跳下酒池,朝着道人靠拢,脸上挂着一种硬装出来的惊恐。 躲在暗处的许导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没有跳出来喝骂。 “姓楚的!你对得起我么?当初你是怎么对我许下承诺的?” “我在家等了你三年,从二八年华,等成整个城都笑话的老姑娘。而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一点要娶我过门的意思都没有。你···你还是个男人么?” 楚河推开身边的美人,往前一个猛扎,重新冒头的时候,将嘴里的酒往岸边喷出一口,脸上露出一个像是轻浮,又像是冷漠的表情。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么?” “当年的承诺,只能怪我太冲动,而你又太傻。别等了···回去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我像是一阵风,注定不会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而你,却连让我多盘桓一段时间的资本,都没有。” “你···!”少女脸上的怒容更加明显,积蓄着仿佛要爆发。 暗处的许导又在叹气。 这样的表演还是太浅了,只是表现出了最浅层的东西,那种更加深入的情绪,并没有爆发出来,整段都显得缺乏了张力。 幸好此刻,楚河及时的接过了话题。 “还不滚么?在一柱香之前,我对你只是冷淡,失去了兴趣。不要等到这一柱香烧完,让我对你变成厌恶和恶心。”楚河冷冷的盯着少女,那眼神中的冰冷,就像是捕食猎物的毒蛇。 云端的白素贞,也同样紧皱眉头的看着楚河,原本心中仅有的那一丝好奇,此刻彻底被一种更加强烈的厌恶和反感所取代。 不过她毕竟是修行了一千多年的蛇妖,早已看清了世情。 这不过是寻常的男女情感争执,还不到伤天害理的程度,她自然也没有插手,惩治楚河的想法。 不得不说,现在的白素贞,还没有被小青‘带坏’,清冷、孤傲不履红尘。 “好!我滚!姓楚的!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只能一个人寂寞的活着,永远都不会找到另一个与你心心相印的人。再多的繁华,都填补不了你内心的空洞,再大的喧嚣,也只能让你发现自己的孤单与冷寂。”少女冲着楚河喊了这么一句,然后扭头便走,眼角还略为入戏的洒下了一滴清泪。 酒池中的楚河,却酸的牙齿都快倒了。 许导这写的什么鬼剧本?台词也太中二了吧! 稳定情绪,楚河继续着表演。 看到少女远去的背影,楚河落寞的站在酒池之中,然后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再行围拢过来的女子,便都自行散去。 一个接一个的上岸,然后收拾好衣物,小声离开。 哗···! 楚河一头栽倒在酒池里,就浮在水面上,盯着天上的月,月边的云。 此时白素贞感觉直接像是被看到了一般,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被识破的心慌感。 驾着浮云,瞬间回到洞府,然后露出一抹薄怒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怕他?难不成他还真能发现我?”白素贞有些纳闷,自然不知道,这其实是偷窥者,都会有的一种本能反应。逃避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愿面对一种难以表达的尴尬。 等到白素贞走了,许导才从暗处走出来,喊了一声:“咔!” 楚河从酒池中飞出,表情恢复了原本的摸样。 “很好!戏不错!你真的不考虑出道?”许导问道。 楚河看着许导道:“你不是都拍下来了么?回去剪辑一下,如果能用,你就出一部电影好了。” “话说,这么矫情,真的有用?”楚河还是有些不太信任。 许导哼哼道:“套路!套路懂不懂?印象是什么?就是一个人的行为,还有通过一系列的行为,展现出来的个人形象。现在你必须先在白素贞的心中,打上一个标签,让她能够深刻的记住你。” “如果她连你是谁都不放在心上,你还谈什么以后?” 楚河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泡妞这么累,我这么费力还是第一次。都说丑的人才需要套路,长得帅的人,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够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女朋友了。没有了帅气的外表和财富带来的加成,还真的需要费大工夫才行。”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三章反转的时机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时机反转了吧!”楚河说道。 许导啧啧有声的摇头:“年轻人,就是着急。” 只是一想到楚河,单单在大唐副本里,就停留了好些年,这话说出口来,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 许导又干咳一声,接着说道:“反转的真正魅力,在于误会人的一方,心中有负罪感。现在白素贞对你,最多只能算是厌恶。立刻就反转的话,对方也不过是对你改观罢了,于事无补。” “必须要再加深她对你的印象,同时最好引她出手击伤你。如此再反转,才会达到必要的效果。” 楚河闻言,表情苦涩。 “要不要这么拼?演戏而已啊大佬!而且万一白素贞顺手把我一剑斩了,那我怎么办?”楚河苦着脸说道。 泡妞到了这种份上,那完全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按照道理推断,我们计划的这些事情,虽然惹人反感,但是还罪不至死的程度。以白素贞的心性,又是登仙在即,应当不会节外生枝,乱开杀戒。” “当然了···也说不准。毕竟什么都有可能。现实不是拍戏,都按照剧本走。就看你即兴表演了!”许导捏着小胡子,表情淡定的说道。 接下来一段时日,三不五时的,白素贞出洞府散心时,都会看到楚河以各种方式,拒绝、伤害、玩弄以及摧残一个又一个少女的身心。 简直就将‘渣男’这两个字的含义,演绎到了极致。 以白素贞千年修行出来的心性,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一剑斩了楚河。 这股恶念甚至已经快要化作一股执念,盘桓于白素贞的心头,无法散去。 “我最近这是怎么了?心绪波动这般明显。难道真的是天人五衰将至,而牵动了凡尘杂念吗?”白素贞在洞府内盘坐许久,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修炼,索性站起身来,转而朝着峨眉山而去。 以天眼看到一道白虹直飞峨眉山,楚河也带着许导,驾驶着神舟,悄悄的跟着尾随而去。 远远的,便看到一道佛光,笼罩住了整个峨眉山。 无论楚河驾驶着神舟如何接近,那峨眉山与神舟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不见缩短。 “看来是菩萨下凡,隔断了空间,正在给白素贞洗脑。只希望对方,不会这么干脆,直接让白素贞去嫁给许仙,而只是提醒白素贞去报恩。”楚河尽量做到,心中也不去想那三个字,免得被对方感应到。 很快佛光散去,白素贞又化作一道白光,飞出了峨眉山,站在峨眉山外,似乎正在迟疑,接下来的去处。 “去拦下她!计划要在她遇到小青之前实行,否则的话,多了许多变化,怕是会脱离控制。”许导说道。 楚河一咬牙,直接从神舟之中遁出,驾着剑光直接就拦在了白素贞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道袍,却披头散发,形容放浪的男子,白素贞皱了皱眉,却还是礼貌而不失疏远,假装不认识的说道:“这位道兄!不知有何事?”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走近了,仔细看看你。只看三眼,既不会多,也不会少。”楚河眼神清澈的看着白素贞。 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下移到胸口,更没有下移到臀部。 “一、二、三!好了!多有打搅!贫道这就离开。”楚河说罢便略带犹豫,却又坚定的自己先转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素贞本来不是会有这么多好奇心的人(蛇?),所以不得不说,是楚河之前的‘努力’起了作用。 “今生看你三眼,记住你的样子,与你擦肩而过。今后我会在佛前修行五百年,只求来世,让我与你有朝夕之缘。”楚河站定身形,却又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来,却又让人有些堵得慌。 “登徒子!”听闻此言,不仅毫无感动,一股怒火,反而无端的从白素贞的心底烧了起来。 若不是知道楚河的‘真面目’,即便是不为这一番话打动,那也不会生出恶念来。 楚河还是不回头,声音中却带着无奈道:“我真希望我就是一个登徒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去靠近你。可惜,天不生我流氓胆,叫我只有勇气,看你三眼,以作余生留念。” “哼!还敢胡言乱语!”白素贞柳眉一竖,面容冷冽,压抑多日的恶气一起,便是一掌朝着楚河拍来。 虽然是含煞一击,力道却也并不强,速度也不快。如果楚河要躲,还是能躲开的。 只是面对这一掌,楚河反而转过身来,挺身而上。 任由这一掌打在胸口。 噗! 胸口塌陷,口吐淤血,楚河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坠落。 即使白素贞没有用多大力,但是二人的境界差距摆在那里,白素贞随意的一掌,楚河便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砸碎了山石,倒在血泊中,已经身受重伤的楚河,白素贞俏脸含煞,眼中却带着不解。 “你为什么不躲,还要迎上来?” 楚河嘴角含血,却笑容真挚:“今生若是不相欠,来生如何再相见?这一掌,我当做是你留给我的信物!” 白素贞脸上的冷意更甚,心中的不快也更加明显的表露出来。 终归是看楚河不堪再多受一掌,不想在飞升关头,制造杀业,阻碍飞升,便迅速化出一道白光,转瞬便消失不见。 等到白素贞走远了,楚河方才取出各种灵丹服下,同时将早就裹在身上,厚厚的一层龙皮掏出来。 龙皮上的龙鳞已经被打裂,看起来是不能用了。 而就在白素贞遁行不久后,忽然又想到,还要回青城山收拾一下,便又转向返回青城。 此刻,青城山脚,送亲的队伍,绵延数百米,热闹非凡。 白素贞只是顺便瞧了一眼,便发现,那花轿中坐着的,竟然是最先闯入楚河的院子,对他进行质问的那个少女。 此时少女的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哪里还有当初的满脸煞气和哀怨。 花轿前头,一个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接受着众人的祝福,显得无比的开心。 “这王家老四,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为了这个齐家姑娘,可是推了不少好亲事。听说他们两个本来是青梅竹马。后来有误会才分开的。” “齐家姑娘也是傻,为了气这王家老四,还故意找了个道士定下婚约。两人凭白耽误了这么多年。不然的话,怕是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四周有百姓讨论的声音传入白素贞的耳中,却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等到在山脚下的城里转了一圈后,几乎大部分的误会都以一种‘巧合’的方式给解开了。 “难道我真的看错他了?”白素贞有些迟疑起来,心中无端的便涌起一股愧疚感,想要找到楚河,去向他道歉。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七十四章先入关中者为王 许导放下千里传音符,给楚河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楚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遭了这么大的罪过,若是不能成功,那可真是坑了。 “还不能泄气,现在她只是将原本对你的厌恶,全都转变成了愧疚感。而要将这愧疚感,兑换成好感,甚至是一些爱慕,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成败在此一举。”许导在一旁拍拍手道。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和尚的装束,为了楚河的‘大业’,他也算是为艺术献身,剃了一个大光头。 一身行头妥当,咋一看起来,倒也就几分僧人的摸样。 楚河则是以天眼,时刻盯着四周。 等看到一道白线掠过天空,朝着他所在之处行来时,便迅速进入了状态。 给了许导一个眼神,许导比楚河还要先入戏。 一秒钟变幻表情,已经是一幅悲天悯人的表情,用一种异常不解的语气对楚河说道:“道兄此伤所受颇重,若非贫僧正好有一粒九玉甘露丹,只怕···。” 说罢还摇了摇头。 而楚河则是分明忍着痛苦,却露出微笑的表情,带着些许勉强道:“多谢大师帮我疗伤,大恩大德,自当铭记于心。” 许导面露纠结,好一会才说道:“我看道兄的伤口,像是主动受难。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河摇了摇头:“怎么会是麻烦!这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打的,我只愿这伤,一百年、一千年也别好,永远留在我身上才是。” 许导露出不解的表情,迟疑之后,方才问道:“道兄···莫不是有什么癖好?” 楚河闻言,却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却又咳嗽起来。 云端的白素贞,听到楚河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顿时觉得更加的愧疚。 配合楚河之前说的话,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一样的情绪,暖暖的、酸爽的、甜甜的,却又都不是,说不出来,讲不明白。 一千多年的修行,一千多年的生活经历,却从未告诉过她,此刻究竟是怎么了。 “大师!您四大皆空,我却是红尘打滚的酒肉道士。有些事情,您不懂。” 许导配合反驳道:“你不说,贫僧如何去懂?要想出世成佛,必先入世成人。有些事情,贫僧不懂,故而才要问道兄。难道道兄吝啬告知么?” 楚河闻言,又是一边笑一边咳嗽道:“大师说的对!是在下糊涂了!” “既然大师当面,那在下便献丑,说一段佛偈吧!”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如此,大师可懂了?”楚河问道。 许导双手合十,躬身一礼道:“道兄至情至性,贫僧听闻,亦是茅塞顿开。如此便祝愿道兄,能早日赢得心上人的真心,双宿双栖。” 楚河的表情却又暗淡下来,只是一瞬之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我有多喜欢她,却又不愿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她会是那高天之上,最为耀眼的云彩。且让我放浪于这山水、凡尘之间吧!即便是百世轮回,也只愿多几次与她擦肩而过。”平静的语气,往往才能最打动人心。 高天之上,翱翔在云团之中的白素贞,顿时也是心跳加速,不知为何觉得腿脚发软。 这种感觉,也只有她刚刚变成人形,还不习惯双腿的时候有过。 原本她是想要来向楚河道歉的,但是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些羞于去面对楚河,在高空之上,盘旋了片刻,还是一跺脚,朝着远处划去,选择了逃避。 看着那‘逃离’的白光,楚河露出一抹笑容。 “成功了?”许导问道。 楚河点了点头,终于彻底暂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她要是继续下来向我道歉,那说明在她心里没有我,故而可以坦然面对。而她选择了离开,正是说明,她已经开始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开始变得纠结和焦虑。”楚河说道。 许导翻了个白眼:“不用给我解释一遍,这些不都是我告诉你的么?你说给谁听?难不成还有别的听众?” 楚河没有回答许导的吐槽,而是豪气的一挥手,接着却又撕裂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无论如何,先入关中者为王。我现在已经抢占了先机,让白素贞的心里有我。这就是巨大的成功。那么接下来,白素贞的报恩,首先必然不会再想到以身相许。”楚河握紧拳头说道。 “还不能放松警惕,我猜测没错的话,白素贞的报恩之旅,只怕并不顺利。无论是帮助许仙升官发财,还是另娶得佳人贤妻,都会受到挫折,甚至有可能将许仙越来越推向不幸。”许导及时的一盆冷水泼下来说道。 楚河闻言,也知道他说的是正理。 既然天庭和佛门,有意撮合白素贞和许仙,似乎是在背后谋划着什么。那么就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粉碎计划。 如果所有的报恩手段,都变得像是在‘报仇’,那么无奈之下,白素贞似乎也只有委身许仙,许以许仙一生一世。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帮助许仙获得完美人生,不再去觊觎白素贞,因为那根本不可能。有无数大手,在背后推动着,某种必然定律。” “我们能做的,只有让白素贞本身的观念发生转变,只羡鸳鸯不羡仙,来一个釜底抽薪。”许导最终总结性的说道。 商议妥当,二人也开始启程,驾驶着神舟往杭(州)而去。 先白素贞一步,找到了许仙。 现在的许仙还在当药铺学徒,要说医术,也勉强说的过去。 不过这人生当真是坎坷的很,幼年时便父母双亡,全靠一个姐姐拉扯长大。 读书用功,却屡屡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在药店当学徒,师父却总是对他各种刁难,本事却学不到多少。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惨’字来形容。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等待真命天女前来拯救的弱受···。幸而生性乐观,为人也坦诚,名声倒是不错。 “这人设···似乎很熟悉啊!”楚河摸着下巴道。 许导冷哼道:“当然熟悉了!换个性别,不就是偶像剧里的傻白甜女主标配么?” 第四百七十五章 如何成为毒草一样的男人 “这···您不是国际大导么?偶像剧您也有关注啊!”楚河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许导抠着鼻孔说道:“国际大导不是人么?其实要不是为了维持市场价值,还有吹起来的格调。我倒是挺愿意去拍一拍偶像剧,矫正一下偶像剧的正确姿势···。” 楚河摇头道:“您可算了吧!总觉得让您去拍偶像剧,最后一定会教坏小朋友。您还是给祖国的未来花朵们,留一条活路吧!” 相互调侃了两句,回归正题。 许导揪着小胡子说道:“接下来,就没这么顺利好办了。白素贞很快就会接触到许仙,而且还有一个小青跟在她身边。虽然比起白素贞来,小青修为弱些,并且处事不稳重。但是却也要精明的多。像之前那样大规模应用群演,进行大量布局造假的事情,可不能再做了。否则的话一定会穿帮。” “您可别说了,我感觉人设有点崩。您不是让我当毒药一样的男人么?我怎么感觉,现在我像是嗑药的男人?还有那些台词都是些什么鬼?”楚河想起那些台词,浑身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的搓了搓胳膊,好像能搓下一层皮来。 许导道:“你懂个屁!但凡是男人觉得恶心、肉麻受不了的话,一些女生却总是会买账的。要不然你以为‘某时代’网上都被黑成棕色榴莲了,为什么每一部都还能保持高票房?” “我已经是很照顾你的情绪了,这才发挥出了三成功力,否则的话,那台词···!”说到这里,许导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之前你和白素贞之间的关系,就想两条平行的轨道,始终都没有交叉点。做那么多,当然只是为了让你们产生瓜葛。从现在开始,就是想办法,将你的人设给立起来的时候了。像魔鬼一样,引诱她堕落。像毒药一样,让她无法抵御和拒绝。”许导的声音,带着一种迷惑能力,又开启了讲戏模式。 总结起来。 那便是对她好,却疏远她。带她去看星星、看月亮,玩浪漫,却又突然虐一虐她。有时候霸道的不讲理,仿佛要靠近,下一刻却又迅速拉开距离,变得冷漠而毫无感情。 这种忽远忽近,忽冷忽淡,反复无常,确实很容易戳中某些禁欲系妹子的某些点。 “男人喜欢生理上的进进出出,女人则是喜欢心理上的进进出出。掌握好这个点,不太松,也不太紧,你就能无往不利。”许导最后说道。 楚河此时,已经用一种高山仰止的眼神,看着许导。 他一直以为,在这方面,他已经很有一手了,但是和许导比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还差的远了。 “果然天不生你许大导,情场万古如长夜。许先生,请受晚辈一拜。”说罢楚河当真给许导来了个鞠躬大礼。 许导客气道:“好说好说!年轻人就是要多注意学习新的知识,多向我们这些老前辈请教。不要怕丑,更不要害羞。这都是没有前途的。” “那么具体该怎么操作呢?理论人人会讲,但是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楚河接着一段话,将许导的得意收住。 许导道:“很简单!你不是有钱么?三月西湖雨如烟,你便包下最大的画舫,纵情于西湖的烟雨波涛之中,抢了艄公的活计如何?” “嘶···清明节包画舫,找姑娘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当着许仙和白素贞、小青的面。许导您这蛇皮操作,我是真看不懂了啊!”楚河已经有点麻木了。 讲套路,许导一生,怕是从不弱于任何人吧! “现在白素贞对你有好感,女人的不讲理就在于,当她们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无论那个人做的有多荒唐,都会在内心,主动的替对方找好借口。你根本不需要解释太多,适当和一些姑娘们表示亲密,反而能够激发她内心一些隐隐的嫉妒。同样,许仙一个贫寒出生的穷家小子,若是面对一群千娇百媚,衣着单薄的妙龄女子,即便是不动心,也难免会显得举措不安,神情扭捏。从而达到压制对手的目的。” “不仅如此,你还能请一些玩杂耍,变戏法,唱大戏的上船,用这些人吸引小青的注意力。三方发力,直接将这流传千年,后世相传的断桥相会,风雨同舟,给毁的干干净净。” 等许导讲完,楚河就只能不断的鼓掌,变成了唯有喊666的咸鱼。 “不是有网上分析说,那艄公是西湖龙君,我们就这么抢活,怕是有些不妥吧!”楚河想了想又道。 “是不是先见一见再说,在这里凭空猜测,又有什么意思?即便是真是,我还有计划二、计划三。”许导拍着胸口,表情沉着而又淡定。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西湖美景,杨柳如烟,许仙随同姐姐和姐夫,刚刚烧香祭拜完父母、先祖,便独自一人,在湖边游玩。 另一边,白素贞已经成功收小青为忠实贴身小丫鬟,二人(蛇)来到西湖边,寻找千年前对她有恩的有缘人。 站在高处,往四周一望,便正巧瞧见了断桥之上,正在看着一些小玩意的许仙。 只是一眼,便让白素贞认定,这便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为何,一段模糊的记忆也同时涌了上来,看着断桥上那清秀的少年,白素贞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和想法,原本早就决定好的报恩手段,这一刻却又变得迟疑起来。 恍惚之间,另一张面孔,却又猛然在她的心头浮现,将白素贞那一瞬间的冲动压制下来。 “姐姐!可有找到有缘人?”小青生性跳脱,之前已经给白素贞乱指了好几个人,白素贞找恩人报恩这件事,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游戏一般。 白素贞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迅速的压了下去。 断桥之上,白素贞和许仙相会,丢金钗这样的戏码,照理还是要走一遍。 当然这一次白素贞是真的想要丢一枚金钗让许仙捡了算了。一枚金钗,加上金钗上的珠玉,价值不菲。如果许仙选择贪下金钗,那么这段恩情,她也算是报答了,自然功德圆满。 只是这许仙,也无愧于傻白甜的人设,不仅没有藏起来,反而是四处寻找金钗的主人,钱财露白,惹得一些人眼红,已经起了歹念。若是行至无人处,指不定还能生出什么是非。 眼见如此,白素贞也不得不现身,认了这金钗。算是正式与许仙碰面。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 第四百七十六章千年修得同船渡,奈何··· 三月的雨,本该如同飘飞的柳絮,即便是落在人身上,也仿佛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一般。 但或许是老天爷有意为之,暴雨突降。 湖上的船只都被游人一抢而空,白素贞、小青还有许仙三人,就都被留在了湖边的凉亭里。 许仙望着大雨发愁,同时也偷偷的瞧着白素贞,只觉得活了十几年,却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人儿。 湖面上一艘画舫却停靠过来,画舫之中,依稀也还能听到婉约的曲调,看到少女们柔美的身姿。 倾盆的大雨,也没能打消船上之人的兴致。 “可是要去清波门?船主人发善心,你们快些上来吧!”船上,一个半老徐娘的大姐,穿金戴银的探出半个脑袋,对着岸边的三人喊道。 说话之间,船已经靠岸,伸出了木板当过道。 看着这雕栏玉砌的画舫,许仙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地方他虽然从未去过,却也知晓是何物,姐姐曾经三番五次的叮嘱他,切莫不可去到这样的场所,否则便要打断他的腿。 正要开口拒绝,却见那位刚刚认识的白小姐,竟出神的看着画舫。 画舫之中,一位白衣的公子,正怀抱着美人,半穿戴着长衫,却露出一部分坚实的胸膛。 美人调羹,素手递上,当真享乐。 画舫之中,有一些杂耍艺人,正在表演看家的本事,即便是大风大雨,船在波浪中颠簸,这些人的表演依旧稳健,并无差错,显然都是多年苦心修习的结果。 这些表演,也果然吸引了小青的注意力,小青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不自觉的想要迈开步子,走上船去。 看着白、青二人就要上船,许仙在背后喊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和理由阻止。 见到佳人已经彻底步入画舫之中,许仙一贯的老实小心,这一刻却不知为何,都丢了个干净。一咬牙,冒着大雨,也冲上了船。 才入得船舱,便有身穿粉色纱裙的妙龄少女,拿着干燥的布巾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便直接靠近许仙,要为他擦拭掉身上的水汽和泥浆。 许仙顿时臊的脸颊飞红,手足无措。想要拒绝拉开距离,却又不好意思。 少女身上的淡淡香味,也十分好闻,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看到许仙的表情,少女噗嗤一声,浅浅的笑着,弯弯的眉毛下,明亮的眸子中,带着的是一股清新干净的味道。将布巾递给许仙,让他自己擦拭,少女则是捧着一杯热茶,就站在许仙身边,等着许仙自己整理好仪容。 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让许仙慌乱了,胡乱的在身上抹着,却越来越凌乱。不想让少女捧着茶杯久等,却又不好意思让对方再来帮忙。 坐在船舱深处,主位之上的楚河,看似漫不经心的喝着一旁的美人递上来的美酒,实则是暗中观察着许仙。 果然,像许仙这样的少年,最是抵挡不住美丽、清纯却又主动、明媚的少女。 这个他专门从汴京请来的小花魁,没有让楚河失望。 或许和白素贞比起来,这个小花魁就只能算是庸脂俗粉,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但是少年人,又哪里有这么多的阅历? 如果不论气质和内在的涵养,单单是以五官而论,漂亮的少女与绝色佳人之间,也不见得会有天大的差别。 暂时用小花魁僵住了许仙,楚河又淡漠的看了一眼白素贞。 就是这一眼,令白素贞忽然心里觉得有些冷。 这很奇怪,明明很久以前,她便已经寒暑不侵,不会再有冷或者热这个概念。 楚河的态度,让白素贞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她却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他还在怪我打了他那一掌么?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自己没有解释清楚?”这种小女儿一般的情绪,出现在白素贞的身上,带着一种浓烈的违和感,偏偏白素贞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就这么看着楚河,同时也看着楚河身边,那个正在为楚河倒酒的美人。 要说为许仙擦拭身上水汽的小美女,只是小花魁的话。 那么眼前坐在楚河身边,为楚河倒酒的美人,就是艳压京城群芳,当之无愧的第一花魁。 向来只是卖艺不卖身。 这一次若不是楚河价钱给的太足够,在老鸨的强压下,她才不会同意陪楚河演这么一出戏。 只是在看到白素贞的那一刹那,属于花魁的傲气,却是被激发了起来,原本只是应付式的表演,此刻也仿佛多了几分真切。 尽管还是比不上白素贞,高贵、清冷、圣洁宛如天上明月。但是精心的打扮,多年欢场的历练,倒也弥补了几分不足,一时间却并不逊色于白素贞太多。 看着花魁眼里柔波般的水意。 看到白素贞脸上,时而皱起的眉头。 楚河知道,又被许导说对了。 “攀比存在于一切生灵之中。雄性比的自然是实力、势力、财富乃至于拥有的另一半。而雌性比的则往往是美貌,以及被征服的雄性。” “只有激发了这种攀比心,才能在左右之间,如鱼得水。” 当然了,这种如鱼得水也只是一时的,时间久了,难免也会翻船。 所以尽管有些享受花魁的服务,但是楚河还是不着痕迹的,轻轻推开了花魁,却又并未对白素贞假以辞色。 白素贞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原本那种温婉,却冷漠、疏离的神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小青从刚刚结束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古怪的看着白素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初认的,却仿佛无所不能的姐姐,会突然有了这种变化。 许仙和白素贞,千年修得同船渡。 偏偏却被楚河这么一搅和,变成了大型群体交友会。 船上的热闹,与几个主角之间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终于还是白素贞,最先打破了沉默。 “你的伤···都好了吗?” 楚河知道,又到了表演演技的时候了。 面对白素贞的疑问,眼角深处略过一丝喜色,却又被很快的压抑下去,表情依旧如之前那般,却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冰山突然解冻。 桌上的空酒杯,被他拿起又放下。 总归还是回了一句:“好多了!多谢你还记得。” 第四百七十七章天煞孤星许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尽了千言万语,语气却又偏偏平淡如水。 什么是演技? 这就是演技了! 此刻就连楚河自己都信了,他是深爱着白素贞,想要接近,却又不敢太过靠近。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总归不过是一句平淡的问候。 如此复杂的情感,偏偏让白素贞懂了一些,又模糊的感觉到了一些,最后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宛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男女情感之妙,尽在一个‘猜’字,倘若全都摊开,仿佛菜市场买菜一般,任由挑拣,那就只是一场交易了。 船总归是会靠岸,该离开的人,也要离开。 许仙、白素贞、小青三人中,有两个恍恍惚惚的,唯有小青还算清醒,却被手艺人塞了一怀抱有趣的小玩意,早忘了姐姐的‘正事’。 送走了三人,第二阶段的任务,也算完成。 破坏了许仙和白素贞的初次见面。 等到画舫行至另外一处,许导上了船,将所有的闲杂人等都退尽,唯有楚河和许导留在一间船上的书房中,看着窗外的风景,进行着对话。 “果然,我去仔细打听过了,许仙的姐姐许娇容,还是悄悄为许仙定过几次婚约的。不过每一次,都是定亲家的姑娘患病,要不了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这事许仙自己都不知道,许娇容也让他相公,将此事压了下来。只是,暗地里还是有人流传,都不敢嫁给许仙为妻。”许导喝着热茶,对楚河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我刚才也发现了,小娥红的身上,突然多出了几缕病气,我用了甘霖咒,也没法给她驱散。” “看来这许仙是天煞孤星,除了白素贞,谁他都娶不了。现在有你在其中搞破坏,那他还要这铁棒有何用?”许导忽然笑着说道,对于许仙的遭遇,他一丁点也不同情。 楚河冷幽默道:“可以拿去当搅屎棍!” 许导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脸上就差明目张胆的写出一个污字来了。 “话说你这样撬别人墙角,还要污蔑别人,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了?要是有点良心的,难道不该是给对方安排一段美满的姻缘,然后再送他一个似锦的前程么?”许导讽刺问道。 “那就想办法试试看,看能不能提前送他去当和尚。反正也是他的宿命,早几年,应该也区别吧!”楚河说道。 许导嘿嘿笑道:“你小子,又来考我。除了撩妹,其它方面,我确实已经比不上你这个扑街。不过这点政治眼光还是有的。” “白素贞和许仙成亲,生了许士林后就都归于佛门。而许士林成年后,以状元之身,率领着文武官员,到雷锋塔前叩拜。既是拜母亲,也是拜佛祖。这是什么行为?根本就是一次佛门与天庭的正式建交、结盟行为。同时也搂草打兔子,又在人间为佛门做了一次盛大的宣传。” “这个时候,许仙即便是真的要出家,那法海和尚真的敢收?” “整体来说,白素贞与许仙的千年之缘,就是一次天庭和佛门的建交,同时日常黑道门的过程。” 楚河点点头道:“许导果然是许导,分析的不错!不过眼光还是放短了些,未曾结合时代背景,前后之事。” “就在近几年,妖道林灵素蛊惑帝王,大肆封神,更许出不少帝君之位。此等行事,固然不会得到天庭认可,所封神位也都是虚幻,但是却也挑衅了天庭的权威。显然此事背后,还有更多牵扯。正好佛门有此千年之局,想要以此宣扬佛门大法。二者便一拍即合,意图借助许仙和白素贞之事,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打压道门,压制气焰,同时宣扬佛门。” 同时楚河还有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吕洞宾让他前来破坏白素贞和许仙的千年之缘,未必就真的是要还黎山老母的人情。又或者···至少不全是。 也有瓦解这番天庭和佛门的联合攻势的目的在其中。 当然一个世界的成败,对于大罗金仙而言,无足轻重。 但是对于整个蔓延在诸天万界的佛道势力以及天庭统治而言,再微小的胜利,也不能放弃。 当然,这也只是楚河的想法,他虽然脑洞大,但是讯息获得的少,胡思乱想一番尚可,就此当做标准答案,那就太蠢了些。 如果大罗金仙的想法,这么容易就猜中,那岂不是显得大罗金仙也太水货了一些? “好了!阴暗分析到此为止。严格来说,这些···全都···关我们屁事?我们只要执行好任务便好。只希望,这件事的结果,不会给她带来伤害。”楚河淡淡的说道。 许导好笑道:“怎么?入戏太深,真的动心了?” 楚河摇摇头道:“不入戏,也会动心。毕竟这样的女子,只要是直男,都难以拒绝吧!” “总之,你自己有分寸便好!其实说实在话,如果能够把白素贞带回现代,我会支持你用尽全力去真的追到手。不过想来你也心里清楚,无论是从实力的角度,还是背后牵扯的各种势力博弈,最后还有···她并不会选择你为无数可能中的唯一可能来看。还是保持清醒理智为好。” “如果真的入戏太深,挣脱不出来,那不妨就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放纵一下,将心理的情绪发泄出来。”许导规劝道。 楚河笑道:“用不着您担心,我可是摩羯座,感情对我们摩羯座的人来说,永远是调剂品,有或者没有,都不是那么重要。进取心和目的性,才是主导我们行动的准则和标准。” 对于楚河的狡辩,许导不置可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活的还不如楚河长。 但是接触到的人和事,却要更多,更复杂,他曾经见过不少嘴硬的年轻人,但是事到临头,当初的信誓旦旦,都不过是一纸空谈。 “好了!第二步完成,接下来第三步该怎么走?正式发起进攻么?”楚河转换心态,对着许导问道,语气中的锐意和进取心,尤为浓烈,反而像是掩饰。 许导嘴角翘起一丝笑意:“你知道什么叫做,满城都在做媒人,所有的反对,都是推进剧情更进一步的幕后推手么?”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七十八章满城皆道楚郎名(3拉丁的第十二章加更) 忽然一夜之间,楚河楚大官人这个名字,就传遍了整个杭(州)城。 豪爽,连开九日宴席,宴请来往行人,无论是富贵中人,还是贫贱子弟,即便是街边的乞丐,只要上前去说几句吉利话,都能入席吃席。 山珍海味,鲍参翅肚,美酒佳肴,是一样也不缺。 九天宴席下来,花出去的银两,难以计数。 放浪,这位楚大官人自从来了杭(州)就基本上没下过青楼,苏杭一代有名的姐儿,都被请了过去,整日陪着这位楚大官人胡天海地。 所以,最终杭(州)城,钱塘县的百姓们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 楚大官人是个好人,但是绝对不适合作为女子的终身依靠。 渐渐的楚大官人的善举和他的放浪名声,开始齐头并进,关于楚大官人的小道消息,永远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聊得事情。 走在大街上,白素贞已经不下二十次,听到了楚河的名字。 同时,也不下二十次,听到有一些好事的大娘,知道她尚未结亲之后,都说着要给她寻一门好婆家,同时也将这位楚大官人拿出来,当做反面典型,好好的唾弃了一番。 期初白素贞还很耐心的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礼貌性的微笑。 渐渐的,她开始觉得不耐烦起来。 每当有人说起楚河的坏话,说他如何不适合依托终身,终身难娶良家女的时候,心中都开始隐隐有些愤愤不平。 城中最大的青楼最大的客房内,楚河和许导却只是一壶酒,一碟小菜,对坐着。 左右也无陪酒的姐儿,也无照应的小厮。 “买通了五十个地痞闲汉,每天都在酒馆、茶寮这些地方,宣扬你一正一反的两种名声,想来应该已经起到效果了。” “当一个人说你坏话的时候,她会不在意。当三个人说你坏话的时候,她会有些怀疑。但是当一百个、一千人人说你的坏话时,她如果对你有那么点情谊,怕是想要维护你了。” “如果这个时候,那些暗中推动千年之缘者,出来警告或者劝阻白素贞,一定就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反而激起了白素贞逆反的心思。” 许导依旧做着总结。 作为一手策划这一场盛大谣言的幕后黑手,他有足够的发言权威。 “这就是炒作吧!黑总比白扩散的更快。当黑达到极致时,很多‘聪明人’就会幡然醒悟过来,啊···!原来我们都被人操控了,这是一场阴谋。那个人我们都误会他了,他其实是一个大大的好人,甚至是···圣人?”楚河脸上露出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 许导道:“烈火烧过的土地,才更好种庄稼。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明星、电影、电视剧、小说,都不过是做梦而已。既然是一场梦,为什么我们不能让那些做梦的人,更加快活一些。有些人喜欢当聪明人,那我们就蠢给他们看便是了。” “总觉得和你在一起久了,人都容易变得特别灰暗,对于人生再也难以抱有什么期待。”楚河对许导说道。 “你算了吧!即便是没有我,你的人生也不会是缤纷多彩。缤纷的色彩总是拥挤在一起,相互争奇斗艳。唯有黑色,才能渲染了整张图案,将所有的颜色都掩盖下来。” “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或者说···你比我更加的深入一些。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格外顺眼的原因。”许导说道。 楚河哈哈笑了一声道:“话题总是不知不觉的会朝着某些过分沉重的方向转移,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言归正传你说,白素贞还有多久会忍不住,想要来找我,安慰我?” “这不能问我,你当我是什么?算无遗策的神算子么?不过整体来说,大致方向不会错。该你准备的东西,你时刻准备着就好。”许导说道。 满城谣言中,经过几天的发酵,已经自发的演变出了许多属于市井原创的版本。 而且楚河楚大官人的名声,也越来越差,有些说法也越来越难听。 毕竟仇富是通病,并不区分时代。 这一夜的月,依旧明亮,楚河坐在房顶,独自饮酒。 白素贞踏月而来,真如那月宫中的仙子下凡而来。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节断萧。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丢掉它吗?”白素贞坐到楚河的身边,距离不远也不近。 明眸善睐,就这般盯着楚河,毫不掩饰的疑问中,藏着的是一缕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情关怀。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留着空余寂寞,还不如弃之幽谷。”楚河看着白素贞手里的断萧,淡漠的说道,带着生硬的距离感。 白素贞却不在意,而是微微一笑,霎时间如同绝世之巅的琼花绽放。 “可以教我吗?很好听!” 楚河接过断萧,却突然一把拉起了白素贞的手。 白素贞下意识的想要反击,却又突然停住了。 任由楚河将她牵起。 长风过耳畔,白素贞迷迷糊糊的跟着楚河,等到一切清晰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处幽谷。 幽谷里百花齐放。 随着楚河长袖一挥,漫天遍野的萤火虫,从草丛中飞起。 点点荧光,洒满了整个山谷,就如同搬来了整个银河。 而楚河则是用双手弹动着。 操控着风声、树叶的声音、草叶的声音,风过石孔的声音,演绎出一曲乐章。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完美。 当然白素贞永远不会知道,为了移栽这么多种不同的花朵,并且维持它们的花期,楚河和许导废了多少功夫。更不会知道,这里的树叶、草叶、石孔的多寡,也是经过精心的计算。并且楚河曾多次在这里练习。 她此时,已经被千年来,都不曾见过的美景所惊呆了。 只愿将这一幕,牢牢的记在心里。 许导曰:“完美的约会,会让女人铭记一生,在日后的漫长岁月里,她们总是会翻出来回顾,并且历历在目。所以要想永远的留在一个女人心里,那就给她一个童话般完美的约会,成为这美好的场景中,必不可少的那一部分。” 第四百七十九章宜将剩勇追穷寇 漫天的花瓣飞舞,月光皎洁,声声轻音入耳。 白素贞的眼波仿佛都柔化在了这一幕幕中,成仙的执念,天人五衰在即的紧迫感,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 不知不觉的,楚河飞回到了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然后揽住她的纤腰,俯身将嘴唇印了下去。 没有拒绝···! 楚河心中一喜,动作越来越大大。 直到天上的月都用云遮住了自己的光芒,羞于照见。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种时候,就该乘胜追击。切莫不可顾首顾尾,只要不拒绝,不挣扎,那就是同意。 一响贪欢,日上三竿。 花海翠绿之中,铺在地面的白纱中,白素贞朦胧的睁开双眼,昨夜的娇羞,仿佛都还历历在目。 一切似乎都太快了! 不过毕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蛇妖,倒也不至于纠结这点事情。她修行的法门,也并不强求纯阴之身。以往也不过是清高自赏,没有找到合心的道侣罢了。 再看身边的人,他就像是一团烈火。 烧过来,感觉到痛的时候,火焰已经包裹住了全身,再也无法挣扎。 楚河也醒了,无比自然的就这么站起身来,雄壮、健硕的身躯,就迎着阳光,敞开双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你很高兴?”白素贞能够感觉到楚河的情绪,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般高兴。这种事···难道真的这么值得高兴么? 楚河回过身来,晃荡的皮皮蛇,令白素贞见了有些脸红。 “我当然高兴,高兴的都快要爆炸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向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每一朵花宣布,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楚河的女人!”楚河霸道的抚摸着白素贞的俏脸,然后张扬无比的说道。 此事的楚河,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表演,还是真的是这么想的了。 那些原本在他看来,觉得幼稚、肉麻,简直酸掉牙齿的话,此事却能从肺腑之中,由衷的说出来。 谁说生活不能是偶像剧的摸样?那只是因为长得丑,偶像剧里的套路,一直无缘罢了。 白素贞不知为何,心中原本忐忑的不安,渐渐的松懈下来,稍稍清醒的思维,又开始沸腾发热。 甚至已经忘记了,从认识到进展到天为被,地为床,不过仅仅只有三次正式的碰面。 “许导规划的第四步超额度完成,眼下白素贞已经算是彻底的拿下。但是事情却不能算是完结。不解决白素贞的成仙问题,不解决许仙的问题。许仙还是有可能来当我的接盘侠。”情绪激动之中,楚河终于还是稍稍冷静下来,对着眼下的情况,进行着分析。 “这两件事,归根结底,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解决许仙的问题,让白素贞报恩,然后好顺利的成仙。” “呵呵!仔细一想,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元婴修士,却在操心一个元神巅峰的妖修成仙的问题,这还真是尴尬啊!” 楚河满脑子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白素贞却已经穿好衣物,娇柔的看着楚河,嗔怪一声道:“你···还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古怪!” 确实,楚河脸上玩味的表情,配合上他现在可比原始人的造型,确实显得略微‘猥琐’,难怪白素贞会误会。 楚河轻轻一笑,顺手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插在白素贞的鬓角。 手一翻,便取出昊天宝镜放在白素贞面前,给其当做梳妆镜用。 “娘子!看看我给你插的好不好看?” 白素贞听闻这一声娘子,顿时心中又涌起万般羞怯之意,却又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道:“官···官人给我插的很好看!” “官人!你还是快些穿好衣衫吧!这样···若是让人瞧见了,以后可见不了人了。”白素贞接着又迅速说道,还顺道瞧了一眼楚河的皮皮蛇,方才平静的脸上又飞起红晕。 楚河整理好衣裳,二人把臂同游,又在四处风景秀丽之地,好好的游玩了一番。 完全就将小青和许仙,忘在了脑后。 小青且不提,她虽然修行时日短,但是入世的时间却比白素贞还要长,根本用不着担心。 许仙这些时日,却是吃了些苦头。 在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影子徘徊不去。以至于茶不思、饭不想,甚至药铺的学徒工作,完成的也极差,被师父找到机会,狠狠的又骂了几次。 此时,时而温柔贤淑,温婉大方的白素贞,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白衣飘飘宛如仙子临凡,难以生出亵渎之心。时而那清纯可人,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小娥红,又从心底浮现,青春俏丽,最主要的是宛如近在眼前,伸手便能抓住。 如果许仙懂得‘邻家小妹’这个词,那就不难形容,他对小娥红的感觉。 分明还一个都与他没有关系,许仙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差点没纠结死。 觉得自己一时倾心于二人,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简直无颜见人。 门外许娇容悄悄的推开门缝,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弟弟,叹了口气。 然后又回去找自家相公,商量着怎么给弟弟讨一门媳妇,最好是···命硬一点的。 所谓乐极生悲。 楚河与白素贞双宿双栖,一起同游这苏杭美景,好不快活之余。 一个大光头,却突然出现,挡在了二人面前。 “大胆妖孽,竟敢迷惑凡人,贫僧法海,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楚河看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神色庄严的和尚,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法海,和说好的仿佛有些不太一样,画风有些奇怪。作为一个反派,他居然帅的有点不合常理。 元婴巅峰的气息外放,楚河冷声道:“大和尚瞧清楚了!谁是凡人了?都同为修行之人,我夫妻二人结成道侣,与你何干?” 法海被楚河堵的微微一皱眉,却继续义正言辞道:“身为修道之人,却与妖邪为伍,自甘堕落。不如便随贫僧回去,到雷锋塔下,好好清修,斩断凡尘杂念,重归正道为好!” 说罢袈裟一翻,一伸手便直接朝着楚河抓来。 这一抓看似寻常。 但是落到楚河眼中,却仿佛整片天地,都化作了其一掌之地,根本无法逃,甚至难以动弹。 “臭和尚!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白素贞那么好的脾气,此刻却一瞬间就都炸了。 手里一伸,雄黄宝剑已经出鞘,朝着法海的手腕斩去。 那封天绝地的感觉,便被天外来剑斩破。 楚河看着已经与法海纠缠斗在一起的白素贞,忽然这一刻觉得,他仿佛与那小白脸许仙,没有太大的区别。好像都是在吃软饭···。 “我的感觉若是,这法海就是冲着我来的!以为我是软柿子?老子就告诉你,不存在的!”楚河脸上挂着冷笑,早就为法海准备好的大礼,便瞬间从小世界中取了出来。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八十章变奏 楚河拿出了一个大喇叭! 没错!没有看错,就是一个大喇叭,还是那种事先录好音的那种。 打开开关,顿时传出一阵激昂的声音。 “黄鹤王八蛋,你不是人···。” 白素贞和法海不约而同的停顿下来,然后诧异的看着楚河,表情都有些怪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调错了,你们继续。”嘴里说着,却迅速调好大喇叭,再次将大喇叭按开。 一阵悠远、宁静的佛音,从大喇叭中传扬出来。 “是金刚经!看来施主颇有慧根,不如便随贫僧去吧!”正在和白素贞交手的法海开口说道。 显然楚河作为阻碍了佛门和天庭大计的绊脚石,已经成功的惹出了法海,必须要将他这个绊脚石搬开。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许仙和白素贞这段姻缘。 从法海这番话看来,所谓的除魔卫道是假,抓住楚河,阻止楚河继续干扰千年之缘的大计,那才是真。 楚河脸上挂着冷笑,法海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啊! 果然当大喇叭中,金刚经播放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转换成了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声,还是个小男孩的故作油腻的声音。 “我不管~!我最帅~!我是你们的···小可爱~!”这声音传出去的一瞬间,白素贞感觉自己已经化作双腿的尾巴都麻了。 而法海更加不堪,原本还在仔细欣赏聆听佛音,在佛音的伴奏下,他感觉自己拥有了bgm,在他的bgm里,白素贞绝不会是他的对手。然而车速太快,方向盘始终握不住,连刹车也来不及。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当和尚的时候,一不小心犯了什么清规戒律,否则的话,要让他这辈子,听到这么令他崩溃的声音。 气息一乱,顿时被白素贞抢占先机,打的狼狈不堪。 二人交手,力量都收束的极为凝聚,就表面上看,就像是两个武林高手在对决一般。但其实,两人交手的方圆五米范围之内,任何力量都穿插不进去,就连楚河偷偷以昊天宝镜,想要借着法海走神的一刹那,打开通道给他来一下狠的,也做不到。 喇叭里的声音又跳了回来,金刚经继续。 法海却一直紧绷着弦,防备着突如其来的变奏。 要知道方才的走神打岔,已经让他被白素贞压制,如果再来一次,那他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他与白素贞的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下风。 金刚经唱完了,借着便是法华经。 即使心中防备,法海依旧不得不肯定,战斗的时候,能沐浴在这佛音之中,还是很舒服的,有一种在母体里徜徉的快感。 只是,同样的套路,楚河偏偏就还就要用两遍。 一声声的娇喘,从大喇叭里传出。 赫然便是威风堂堂的开篇。 白素贞听着这声音(shenyin),一瞬间也回想起了昨夜自己的狂放,手都软了,差点没握住雄黄宝剑。 法海却怒了,佛门经典,却与这样···这样不堪的声音搭配在一起,亵渎!这是彻头彻尾,无法原谅的亵渎。 再也不去管白素贞的纠缠,法海不管不顾的就要朝着楚河扑上来。 楚河却直接昊天宝镜一开,穿越空间,出现在另一边,扬了扬手里的大喇叭,挑衅的态度做足了十成。 “邪魔外道,不诛不足以正佛法!大威天龙,世尊降法!波若波若蜜!”手持大威德金刚手印,法海隔空一指朝着楚河点来,锁定住楚河,甚至凝固了空间,任由白素贞的雄黄宝剑刺入背心,也要一指头戳死楚河。 楚河瞬间施展金鲤摆尾脱身术,解除了这种锁定,以昊天宝镜打开空间,再次跳跃空间,出现在另外一边。 法海的指力却还在横行,直接飞入了不远处的钱塘江中。 钱塘江水受这一指之力,顿时翻滚起来数十丈高的巨浪,眼看着便汹涌的朝着岸边扑去,如果上了岸,势必会冲毁良田无数,毁灭至少上万人的家园。 “喔!你完了!不止在凡间显露超过元神五重天的法力,并且还掀起了滔天巨浪。江水扑下,死伤无数,到时候天条、佛法,都难容你。只怕最少也要再走几趟轮回,才能赎罪了。”楚河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法海眉头苦皱,十分坚定的看了一眼楚河,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人却已经扑入了那滔滔巨浪之中,身上的袈裟迎风飞起,化作高墙,将巨浪挡住,使得巨浪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楚河飞到白素贞身边,牵起她的手道:“还不走!等这个颠和尚缓过来,又有的打了!” “我们先回钱塘县,在人多的地方,他总不好直接动手。” 白素贞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楚河道:“多谢相公方才的出手相助,否则的话,单靠素贞一人,怕是难以抵挡呢!” “很好!懂得捧相公,还有及时承认相公功绩的娘子,才是贴心的好娘子。”楚河听了之后,即便明知道,自己也不过是用了点小花招,施了点小手段,依旧被白素贞这句话说的很舒爽。就像是无师自通,白素贞的良妻贤母属性,好像一旦解锁,就直接升到了满级。 二人协同回到钱塘县之后,楚河便好不羞涩的搬进了白素贞的家中。 关起门来,整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小青则是完全被两人无视掉了。 如此这般,直到十几日之后,楚河才扶着老腰走出白府,去寻许导。 找到许导的时候,这位大导似乎又做起了老本行,正在给一些青楼的姑娘讲戏,毕竟有一技之长,以后姑娘们的私房钱,也能丰厚一点。 当然了,作为报酬,许导很是享受了一番什么叫做醉生梦死温柔乡。 虽然都是青楼的姐儿,能花钱解决。但是用钱达到的效果和姑娘们心甘情愿曲意奉承,达到的效果,那是完全不同。 “怎么?终于舍得爬出来了?”许导斜着眼睛冲着楚河问道。 虽然是一副鄙视楚河的摸样,但是配上他那乌漆墨黑的黑眼圈,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说,您老才是要注意身体,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修为还低。禁不住折腾的。”楚河给许导倒了一杯茶,然后将固本培元的灵丹捏碎了,溶入茶水之中。 一口干掉茶水,许导的脸色好看许多。 “只要还有一口气,出了副本统统复原。不放纵一下,怎么对得住这样的机会?”许导狡猾的笑着说道。 楚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自从副本出现以来,您怕是第一个这么用副本还原功能的。佩服!佩服!” “言归正传!接下来许仙那边,该怎么解决。你心里有没有点数?”许导用眼瞟着楚河,示意楚河再来几粒灵丹。 第四百八十一章双杀 “法海来找过我了!”楚河说道。 许导又吞了一粒灵丹,失去的元气,便基本上彻底补足回来。毕竟他找的只是普通少女,和楚河不一样。 “法海来找你,那不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么?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特殊道具,是不是很管用?”许导问道。 楚河道:“其实我还是觉得,来自十一区的*****大混剪,更有杀伤力。” 许导不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法海是佛门高僧,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四大皆空,对于他而言,若非心动,一切女相皆不过是皮囊而已,即便是你拿出再多的片子来,他都不会有丝毫的反应。” “而用佛经做文章就不一样了,这等于挖他的根子,佛祖听见了,说不准都会生气。” 楚河揉了揉后腰道:“这些你已经说过一遍了,不用再解释第二遍。” “对于许仙,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他充分的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所有和她有暧昧或者婚约的女性,都会死于非命。而且他已经害死了几个去了。” “我想以他的天性,一定会想不开。” 许导咂舌道:“这么狠?他和你没仇吧!不对···有仇!而且仇很大!看来你对白素贞,是真的动心了。这可不得了···。” 许导的眼神里,分明还有话。 而且这话的意思,楚河也懂。 “你警告过我!不错!我似乎也有些高估了我自己。” 楚河的脸色露出一丝苦笑,却又迅速压了下去。 “不过那又如何?即便是出了这个副本,我得不到她,迟早有一天,她也必须是我的。即便是踏破诸天万界,入侵所有她存在过的世界,我也要得到她。人生无趣,先定一个小目标,也没什么不好。”楚河神情很快就坚定起来,语气坚决道。 痴男怨女般的瞻前顾后,怨天怨地,向来不是楚河的风格。 虽然还只是一个元婴,但是就是这么的自信。 “不过虽然是有仇,但是你逼死他,对你没好处啊!没了许仙,白素贞想要报恩,就要等许仙的下一世了。问题是,白素贞能等这么久么?”关于白素贞即将天人五衰之事,楚河是知会过许导的。 至于楚河是怎么知道的,以他现在和白素贞的‘交情’,知道这一点,不过分吧! “所以关键时刻,他需要有人指引,指引他去赎罪,去忏悔。我觉得金山寺就是个不错的去处,法海不是总爱说许仙和他有缘,和佛门有缘么?那就送他去出家,我倒是要看看,许仙这个徒弟,法海是收还是不收。”楚河话锋犀利,透露着锋芒。 前面都是许导在搭桥铺路。 但是到了现在开始,就是楚河擅长的了。 论到挖坑埋人,楚河已经多次证明过自己,无需多提。 “那万一法海不收呢?” “大不了法海退场罢了!只要把主线掰回来,还是可以出现法天、法地、法明,替代者不是没有。”许导像是在拆台,但是只要冷静的去听,就能明白他说的是正理。这样的后手准备,佛门一定有。 “佛门不通佛法,不知玄妙的败类,也是不少。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找几个和尚为许仙剃度,不是难事。只要将许仙引入佛门的框架中,那他就是佛门弟子。就必须要遵守佛门的清规戒律。” “如果他违反了,那就不是在替佛门扬名,而是在抹黑。”楚河翘起的嘴唇,如同锋利的獠牙,要将可怜而又倒霉的许仙撕碎。 “许仙的问题,如果果真能够按照你说的实行,那确实是不错。但是白素贞的问题呢?”许导问道。 楚河道:“因果可以想办法消掉,最重要的是白素贞的心态问题。不过只要许仙出家了,那么名义上也就该四大皆空。前尘往事,都该随风而散。” “无论许仙在哪一庙出家,我都给他捐赠一座大悲楼,送他满楼的佛经。想来这样也应该足够抵消因果了吧!” “那法海呢?”许导又问。 楚河看着许导笑道:“这又要您发挥宣传、舆论的特长了。金山寺的和尚重视名声,那我们便想办法,引导舆论,毁了他们的名声。让这些和尚变得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下不了山。” “当然,这要先送许仙上山当和尚以后,才能开始着手去办。” “我看许仙长得眉清目秀,说不定会很讨一些老和尚的欢心。我们不妨就从这里着手嘛!” 许导倒抽着冷气,用一种十分略带惊惧的眼神看着楚河:“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虽然不杀人,却招招都在诛心,比直接下刀子还狠。我现在一点也不为你担心,反而是有些担心许仙和法海了,招惹了你,一定是他们倒了八辈子霉。” 楚河却很清醒,并没有因为许导的‘吹捧’而忘乎所以。 “还是不能大意!虽然我这些手段,都能算是杀招。但是对付我,他们也有手段。最起码,在计谋上不如我,却能在肉体上直接毁灭我!所以等到今日定计之后,我便要日日夜夜去粘着我家娘子了。许导你也注意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和我一起住进白府里去。有些计划,也不要直接出面,多转手几道。多花钱没关系,反正···咱们钱多。”楚河这番话,说的许导有点觉得暖心了。 眼中那一缕对楚河的惧意,也渐渐消退,继续和楚河开玩笑道:“住进白府?住进去吃狗粮么?你许导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吃过,当初为了拉投资,连···都吃过,就是没吃过狗粮。放心好了,我会注意隐蔽的。”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在粘着白素贞的同时,三不五时的搞点大新闻,始终将这些人的视线粘住。只要你散发出来的光芒足够夺目,我躲在影子里,就更加容易行事。” 楚河拍了拍许导的肩膀,然后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承诺道:“许导!这一次是我拖你下水,做的不地道。你却不计前嫌,用心帮我。放心,回了现实,多的不说,你从练气到筑基甚至到金丹的修炼资源,我包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小青 所以说,楚河是理智的。 没有什么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 许导这样帮他,那是人情,也是一种投资。他当然也要懂得,拿出好处来。 至于事成之后,吕洞宾的奖励,那是应得的。与楚河无关。 果然听了楚河这话,许导表面上当然要客气两句,脸上却已经渐渐的乐开了花。 商量妥当之后,楚河回白府,继续找白素贞腻歪,同时也向白素贞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而许导则是暗中依照计划行事,将某些真相,‘一不小心’透露给了许仙。 骤闻真相的许仙,先是不信,待到见过病入膏肓的小娥红之后,整个人顿时像是丢了魂一般,游荡了两天之后,等着他的姐姐姐夫一时不注意,便溜到了西湖边,准备跳湖寻死。 当然,无论是出于哪一个方面来看,他都死不成。 最后被‘好心’的路人指引,准备上金山寺出家,当一个和尚。用后半生长伴青灯古佛,来偿还自己的‘罪孽’。 许仙的一系列变化,自然难逃那些始终注意着他的天庭、佛门势力。 旁的不说,钱塘县的土地,就一直在许仙家附近徘徊,一直跟着他。许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土地汇报上去。 吕洞宾说到做到,来自天庭、佛门的上层力量,无法出面干扰楚河的行动,使得整个过程单纯了许多。不过法海却已经暗中来过钱塘县好几次,并且有一次还与小青交过手,差点擒走楚河。 若非白素贞及时赶到,小青和楚河都要糟。 对于小青这条疑似情敌,性别不明的青蛇,楚河一直采取的是无视、敷衍,转移其注意力的手段。总之就是花费大量的金钱,尽可能的收集好吃、好玩的玩意去放养小青。 却不想如此一来,在小青的心中,反而对楚河这个姐夫很有好感。 法海的目标原本是楚河,正是以一门特殊的佛门手段,暂时困住了白素贞,然后要趁机解决楚河。若非小青拼死护住,楚河的下场想来不会很妙。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因为楚河的关系,佛门的这个千年之缘计划,都已经破产了一大半。 白素贞移情别恋,许仙万念俱灰,两个主角都严重脱离了原本的主线。想要掰回去,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看着敷着药,被包裹的似粽子般躺在床上,嘴里却不闲着,依旧还在吃楚河塞过来薯片的小青。 楚河忽然有一种养宠物的感觉。 捏了捏袋子,又一袋空了。 楚河看了看脚下已经堆了一堆的零食袋子,用商量的语气道:“小青!吃零食要有节制,不如我们留一点,等到明天再吃怎么样?” 楚河虽然在小世界里胡乱塞了一些零食,准备着在副本里,拿来对付女人和小孩子。但是量却着实也不算多,小青受伤之后,嘴一直没闲着,两天功夫就快要掏空楚河的存货了。 楚河此言一出,小青顿时变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河,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楚河,又看看自己被裹成粽子一样的身体。 楚河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又取出一包巧克力,掰开来一块块的喂给小青。 小青顿时眯着眼睛享受起来,小脸之上一本满足。 就在这种充满了和谐?的日常中,一只纸鹤竟然主动推开窗,无视白素贞布置在白府内的阵法,飞落在楚河的怀里。 正品尝着此刻尽丝滑的小青,愣是没有看到。 将大大的一块巧克力,直接立在小青的嘴上,楚河说道一声:“姐夫我出去换件衣服,你自己先吃着。” 说罢便匆匆走到外面小花园中,打开纸鹤。 纸鹤之中,一道光点飞出,没入楚河的眉心。纸鹤本身,则是迅速的燃烧,连一点灰烬都不曾残余。 “佛门已经开始计划着,让许仙和白素贞双双转世。更改设定,等到十八年后,再续前缘,重启计划么?”楚河皱了皱眉。 “确实!十八年的时间,佛门等得起,天庭也等得起。局面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糜烂至此,推倒了重来,才是最妥善的办法。至于怎么处理一人一妖相恋的问题,那手段不要太多。比如让白素贞魂魄转世,身躯却被封印在某处,十八年后魂与身合。又比如将妖族血统,藏在其转世之身的血脉里,等到适当的时候,来一个大觉醒···。”楚河脑中不断的回想着之前吕洞宾通过纸鹤传来的消息,揉了揉眉心。 “只是这样一来,危险的就不仅仅是我,还有白素贞和许仙。我之前设定的一系列后续计划,能用的就不多了。” “而且单凭一个法海,还没本事将白素贞逼入轮回。我也一直很小心,紧锁关窍,绝不会让白素贞受孕。毕竟之前无法判断,佛门会不会顺水推舟,直接舍弃了许仙,让我来代替许仙的角色,继续他们的计划。” “危险啊!危险!要想破局,还是要让白素贞成仙。”楚河原本还想着,在这个副本里,多和白素贞过一段安逸日子。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外有豺狼虎豹,躲进小楼成一统,又能自我封闭多久? “嗯!仔细想想,似乎再过不久,苏杭一代就要因为蛤蟆精闹瘟疫···不过这件事,如今怕是难以成行了。原本就是让许仙和白素贞刷声望用的,顺便黑一波道门。如今白素贞和许仙的千年之缘,还没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那蛤蟆精只怕也不会来了。否则以小青的本事都能轻而易举的盗取库银,一个能与白素贞过两招的蛤蟆精,怎么会缺那点金银财物,做出这等恶事···。” “不过这也是一个思路,我的实力和这些动辄元神巅峰的佛门修士比,还是差远了。现在唯一能够借以自保的,便是巫修大阵。巫以百姓敬畏之力为食,百姓越是敬畏,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瘟疫···确实能够激起人们的惶恐、不安以及恐惧。” “只是这么做的话,难免会伤了天和,仙神显世,天理昭昭,我若是如此,怕是自寻死路,授人以柄。那么···单纯的宣扬和蔓延一种恐怖思想?弥散一种恐怖氛围?” “看来还是要找许导来商量,这种事情,还是他在行。我记得他拍惊悚类型的电影,也很有一手。” 楚河还在细想,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小青,已经开始不满的哼哼起来。 显然巧克力已经嚼完了,嘴巴闲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拍电影吧!许导 听完楚河的分析,许导一拍桌子,眼中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那就拍电影吧!拍一部悬疑惊悚恐怖动作片。”许导说道。 楚河闻言,感觉有点虚:“您老少加几个前置头衔,或许还靠谱些。” “其实我是想问您,之前带过来的那批设备中,有没有早就拍好,且合适的恐怖片,咱们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拿出去播,然后再制造一些谣言,这样恐怖的氛围就出来了。” 许导摇摇头道:“知道什么叫文化隔阂么?现代拍的影片,是给现代人看的,用来吓唬古人,怕是差了点意思。” “有很多恐怖设定,他们只怕根本就收不到。就像现在让你去看八十年代的科幻片,什么感觉?完全就是搞笑片了!” “所以带过来的片子,都不能用,最多只能拿出来,剪几个镜头进去。” “虽然觉得您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您是专业的,交给您了!总而言之,最多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成片。然后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楚河想了想,虽然觉得按照许导的意思来,多了许多麻烦,但是还是相信他是专业的。 “一个月?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品格。三年筹备,三年拍片,三年后期···。”面对楚河冷冽的眼神,许导说不下去了。 “好吧!是夸张了点。不过一个月时间,也是有些紧张了。何况,我这手里没人,基本上是属于演员没有、剧本暂无,连幕后都为零的状态,这叫我怎么拍?”许导还想多说废话,感觉像是某种职业病。 楚河道:“我听说,当年香江电影市场最火热的时候,一个星期一部电影,那也是有的。许导!拿出点精神来!何况,谁说你没人了?我有钱,有钱就有人。不过是从零开始指导一番罢了!许导!你行的!你可以的!” “就这样,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行,不然的话,金丹没有了,最多供你到筑基。” “那···好吧!我尽力!”面对威胁,许导很光棍的选择了屈服。 “不过,拍电影你们得帮我。这回要动点真格的!”许导嘿嘿笑道。 “你想怎么样?”楚河问道。 许导道:“去抓几只鬼来合作拍片,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弄几只长的丑的小妖怪过来当配角,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吧!再找几个武林高手和花魁当主角,想来也是可以的吧!” “后期不能搞,那就直接来真的。拍好了带回去,说不准还能拿个奖。” 楚河竖起大拇指:“许导!你这脑洞可以的。你这些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而且我还可以请小青坐镇剧组,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当然了,我这个小姨子,比较贪玩,许导平时也要多哄着一点。” “嘿!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你这姐夫是越来越称职了。”许导调侃道。 随着许导的调度,钱塘县的人,便经常看见,一群打扮的莫名其妙的人,手里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器物,出现在城里的各个角落。 会有一些人,像是对着空气,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又哭又笑的,怕不是精神有问题。 等到一个月以后,从钱塘县到苏杭周边一代,便都基本出现了鬼怪传闻。 夜晚看到鬼影穿梭的不是一个两个,而且都说的头头是道,像是真有这么回事。甚至有些胆大的,专门夜晚出游,就是想要等古怪出现,看那些印在墙上的鬼影。有害怕却又欲罢不能的看着鬼怪们的故事。 一些除魔卫道的修士,兴匆匆的闻讯而来,用尽了手段,却没有找到任何鬼怪的痕迹。一群真大师,被人当做骗子,给赶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恐怖的氛围,酝酿的已经越来越浓郁。 以白府为中心,楚河布置的巫阵之中,已经凝聚了十分庞大的敬畏之力。 “相公!你这么每天忧心忡忡的,是在担心什么吗?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呢?”白素贞一身素色打扮,莲步姗姗的走到楚河身边,拉着楚河的手问道。 随着白府中积蓄的敬畏之力越来越浓郁,楚河的焦虑也削减了几分。 便微微一笑,拍了拍白素贞的手道:“没事!就是有些家伙,对娘子你贼心不死。这回相公我要保护娘子,让这些家伙彻底死心。” “看来这些时日,府中越来越浓郁的灵魂灵气,就是相公你的依仗了!确实很惊人呢!那我就等着相公你保护了!”白素贞没有泼冷水,而是直接点头,温和的笑着说道。 叮···! 夜深人静,有佛音暗渡。 白府的佛堂之中,那张观世音的画像,自动的漂浮起来,散发着白光,开始驱散白府之中,已经浓郁到极致,于上空形成厚厚黑云的敬畏之力。 下一刻,一道剑光从无形之中斩出,将观世音的画像斩破。 异象皆消,仿佛从不曾出现过变故。 唯有断裂的画像,落在地上,迅速的枯黄,佛堂之中,分明无风,却起了涟漪,枯黄的画卷,如细沙般散落,洒满一地。 白素贞迅速出现在佛堂之中,看着地上的细沙,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眉间也闪现愁容。 第二天一大早,白府门口便出现了一共九个小和尚。 这九个小和尚竟然长的都一模一样,穿着的也是一模一样,他们看起来都萌萌的,挺可爱,表情却十分生硬,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小和尚们分别坐镇九个方位,然后便开始念经。 祥和的佛门法力散发出去,不仅仅驱散着白府内积蓄的敬畏之力,声音扩散出去,也令近日来精神紧绷,惶恐不已的钱塘镇百姓,感觉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心里的恐惧,都被消除了一般。 一个无形无色的真元罩子迅速的将白府封锁起来。 不同的法宝居于不同的方位,随着九位和尚的诵经,整个白府都仿佛被送进了一个与现实相隔的异次元世界。 整个白府,就在这诵经声中,一寸寸的被金光侵蚀、湮灭。 一把戒刀从高处落下,朝着白府内的主室斩去。 “杀尽天下妖邪,诛灭世间鬼祟。灭邪刀!”一个声音在刀光炸开之后,方才落下,像是在为房间内的人,诵念悼词。 “你有一刀!我也有一刀!”楚河的声音,却在白府的另一端骤然响起。 显然他并不在卧室之中。 “这一刀从众生的怨念、杂念中起,便唤做断章斩!大师还请品鉴···!” 话音一落,刀光便起! 第四百八十四章册封 重重叠叠的刀光,仿佛连绵不尽一般,朝着那手持戒刀,一身灰色僧袍的大和尚涌去。 戒刀连劈,却依旧被强横的刀光撞击的连连后退。 大和尚满脸悲愤,咆哮一声道:“不可能!你积蓄在这里的灵魂灵气,都已经被我等消弭大半,为何还有如此威力的一刀?” “这力量,你究竟是从何而来?” 楚河一手持着昊天宝镜,一手持着龙牙大刀,脸上的表情带着莫名的讽刺。 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最初的计划被佛门全盘打断推翻之后,楚河便明白,敌人并不是站着不动的木偶,只会被动的等待他的拆台。最开始只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会有应对措施。 所以苏杭之地的恐怖蔓延,根本就只是障眼法。 楚河老早就将许导拍的片子,通过昊天宝镜传送到了更远的地方,并且以钱塘镇为核心,分布了三十六个点,分别布置巫阵,积蓄敬畏之力。 等到要用之时,再以昊天宝镜打开空洞,将敬畏之力引过来。 果然,白府的敬畏之力被消散一空,根本没能起到作用。 若非楚河提前安排了后手,此刻便被这帮和尚瓮中捉鳖。 轰! 另一边,白素贞已经又和法海斗在了一起,二者功力相当,并且有夙仇,一交手起来,便是胶着状态,旁人难以插手,同时白素贞也显然抽不出空闲来援助楚河。 “即便你还有力量可以借用又如何?你毕竟只有一个人,一把刀。你借来的力量,也迟早用完。我等一众,自当可以将你镇压。” “你若是束手就擒,我佛慈悲,也不至于令你灰飞烟灭。” “还望施主多多考量!” 连绵不尽,甚至像是夹杂着磅礴愤怒的刀光,将那手持戒刀的大和尚,直接撞进了虚空之中,劈砍到了天边。 一个一身大红袈裟的老和尚,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似好意规劝着楚河,手里的念珠却已经分散四方,朝着楚河洒落过来,想要封禁楚河周围的空间,禁止他再以昊天宝镜,打开通道调用储存在别处的敬畏之力。 楚河却哈哈大笑道:“我除了准备了足够多的敬畏之力外。我还有一个特长,你们一直在这上面吃亏,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我很有钱啊···!” 老和尚面色一僵,完全不明白,楚河这时候,扯这个做什么。 是的!因为吕洞宾为楚河设定的身份很有钱,所以理论上,他在这方世界,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但是那又如何?世俗的钱财,在高高在上的修士眼中算什么?对他们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以为用钱砸,他们就会退走么? 下一刻,老和尚便明白过来,楚河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只见楚河的手中,不仅出现了一卷圣旨,更有一张道碟。 圣旨抖开,楚河干咳一声道:“今有芙蓉城人士楚河,特向国库捐赠白银三百万两,黄金十五万两。感念其德,一心向道。特册封为上天高妙飞穹火神真君,钦此!” 圣旨之上,有当今人皇印玺按下的印章,散发着一层层的天子龙气。 楚河几乎散尽此身家财,加上道门的暗中助力以及得益于当今皇帝的昏庸。这才有了这张堪称奇葩的圣旨出现。 随着圣旨的出现,楚河身上的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小世界印记,开始滚烫起来。 海量的敬畏之力,透过昊天宝镜,被楚河的小世界疯狂吸收。 小世界以楚河为核心,如同个人领域一般,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上古火神,乃是天人共赦,以天下众生的敬畏为养分。 如今楚河虽然没有天庭赦封,但是当世人皇,却封了他的神位。 便等于拥有了一半的钥匙,激活了祝融元神碎片的威力。加上海量的敬畏之力为燃料,此时的楚河就相当于一个小号的祝融火神。 熊熊的烈火在楚河的身上燃烧。 火神战甲在楚河的身上凝聚,两柄南明离火剑,环绕在楚河的身边,散发着磅礴的剑气。 “感受金钱的力量吧!”楚河用手一挥。 祝融咒中,比较靠后,原本极难以施展的巫咒,被楚河瞬间施展出来。 巫咒所过之处,老和尚的体内一股阴火燃烧出来,瞬间裹住了他的全身。好几个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偷袭楚河的和尚,也都被点成了大蜡烛,在虚空之中也变得极为显眼。 手指连弹,一条条的火蛇,不断的攒动,仿佛拥有了灵性,将一个又一个的大小和尚缠绕起来。 “速速斩杀白蛇,送他入轮回。”化作大火炬,已经被烧了半边身体的老和尚,忍着剧痛,遁出裹着元神的舍利子,对还在与白素贞缠斗的法海喊道。 法海面色一正,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秀有花纹、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 “此剑乃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赤霄剑。白蛇!你能死在此剑之下,便是你的荣幸了!”法海手掐剑诀,指尖拂过剑尖,一剑便朝着白素贞扫来。 面对这一剑,白素贞不知为何,浑身僵直,仿佛失去了反抗能力,几乎要忍不住化出原型来。 原本就还在压制的天人五衰,此时也齐齐出现。 “法海!尔敢!”楚河咆哮一声,将两柄南明离火剑都打了出去。 两柄飞剑缠绕一圈,一剑挡住了法海的赤霄剑,一剑直扫向法海的脖子,就要砍断其头。 叮叮! 法海周身浮现金黄,飞剑过处,溅射出几道火星。 “佛门神通,丈六金身!可比道门的法天象地么?” 楚河全身一晃,此时的他,借助着敬畏之力、圣旨赦封以及祝融元神碎片,三位一体的力量,实力短时间内膨胀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施展法天象地,霎时间便有了千丈的巨大身躯。 若非佛门和尚已经将整个白府之地放逐到了虚空,只怕这样的巨人显于世,世人都会恐慌。 “法海秃贼!吃我一拳!”火焰环绕,龙蛇缠身,楚河千丈的高大身躯,却灵活的扭动,狠狠一拳朝着已经化成金身的法海击去。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八十五章化仙(3拉丁的第十三章加更) 燃烧!燃烧!燃烧! 可以看得见的一切都在燃烧,而看不见的,也被滚烫的灼热气息感染。即使是最寻常的空气,也在融化。 空间也在这高温面前,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楚河的这一拳很简单,却也很霸道。 面对楚河这一拳,法海的选择很简单。 无视! 他无视了楚河这凶猛残暴的一拳,将手里的赤霄剑更加凶猛的朝着白素贞刺去。 他可以死,而白素贞也必须死! 这是佛门的大计,而他就是一位义无反顾的殉道者。 一道青光朝着白素贞撞去,将浑身颤抖几乎难以维持人形的白素贞撞开。 剑光如柱,从小青单薄的身体里穿过。 化出原型的巨大青蛇,被赤霄剑牢牢的钉死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发出疼痛至极的嘶鸣声。 白素贞这才满脸煞白的回过神来,用略带呆滞的眼神看着不断在血泊中挣扎的小青。 “小青!小青!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白素贞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包住小青巨大的脑袋。 巨大的青蛇停止了挣扎,仿佛是害怕这样剧烈的举动,会伤到现在处于天人五衰状态下,基本上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白素贞。 “姐姐!我是我是青蛇!和尚的斩白蛇剑!对我无用姐姐!小青是不是很聪明?”青蛇微微抬着脑袋,嘴里发出声音,像是在向白素贞炫耀的小孩。 但是可以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不断的流逝。 确实,斩白蛇剑不针对她。 但是赤霄本就是一柄天子宝剑,同样也针对天下一切妖邪,更被法海以**力刺出,一旦被刺中,又岂能幸免? 楚河火热至极的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了法海的身上。 一拳死死的按住他,另一个巨大的拳头,不断的挥下。 哐哐哐! 如果大锤砸在烙铁上的声音。 火花四溅,即使法海有丈六金身,面对楚河灼热的大拳,也无法抵挡。 肉身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纹。 此时的法海,早已忘却了生死,被楚河按在地上狂揍,却嘴里依旧口诵着《地藏本愿经》。 咔嚓! 强横的金身被楚河一拳砸破,破碎的肉身之中,一粒舍利子裹着元神飞出。 楚河一把朝着舍利子抓去,就要将它碾碎。 “放肆!” 一道佛音从无形中冲出来,朝着楚河镇压而来。 面对这股压力,即便是楚河已经化身小祝融,也无法抵挡,甚至连一丝抗拒的念头都起不来。 而此时,一直待在楚河的识海之中,一动不动的翠竹,再度发威。 为楚河清除了一瞬间的压力。 福至心灵,楚河顺手取出了鬼谷子赐予的竹简,将它举在头顶。 “六根清净竹少了一节,原来是你偷的!”恍恍惚惚中,楚河似乎听到了佛音怒吼,恼怒之中却又带着一种无可奈何。 “本皇手头的好东西,个人痕迹都太重。收了个弟子,还缺点见面礼,取你一截竹子,是给你面子!怎么?还想打架不成?”一个陌生的,却不知为何给楚河熟悉感觉的声音响起,将那佛音带来的压力,尽数的湮灭。 “欺人太甚!”佛音咆哮。 “你是人么?”疑似鬼谷子的存在冷笑一声反驳道。 声音渐渐远去,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等到楚河清醒过来的时候。 四周早已是一片废墟。 佛门来袭杀的高手,基本全灭。 而白素贞此刻却蓬头垢面,鸡皮鹤发,还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一脸失魂落魄的抱着小青的大脑袋。 小青眼神涣散,眼看着就要魂归地府。 当注意到楚河靠近之时,白素贞一声尖叫:“相公!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楚河没有多说什么就留在原地,那么注视着白素贞。 她是骄傲的,所以尽管想要拥抱她,却还是要成全她的尊严。 “你不能放弃!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成仙,就能救活小青。你可以的,你只差一步。”楚河开口喊道。 白素贞的眼神中顿时焕发出神采。 “不错!成仙!只要我推开仙门,太初仙气是万物万生之源,一定可以救小青。”白素贞慌忙说道。 但是她都已经天人五衰了,过往多年都不曾突破的瓶颈,一时间又哪里那么好突破? 运转元神,强行撞击仙门,下场不过是元神更加萎靡,早已破败不堪的肉身,更加的加速溃败。 楚河看了看头顶悬浮的竹简。 “师父!就看你的了!相信你这么给力,一定不会坐视弟子媳妇不管吧!” 说罢将竹简朝着白素贞抛去。 “娘子!接住竹简!你修的是水德经,此书中正是水德经的注解,看看对你是否有帮助?”楚河大声道。 白素贞接住水德经,期初不过是不想令楚河失望。 只是越是细看,越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因果恩仇,根本没有什么尘缘未尽。只是我的道行不到,只是我对我心中道的执着还不够。” 白素贞仰头发出笑声。 白发散尽,红颜归来。 一身缥缈难测之气息,磅礴涌起。 轰! 仿佛之间,似乎有这么一道声音。 但楚河却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他知道,属于白素贞的仙门开了。 她吸到了来自这一方世界,天地之初的太初仙气,整体都在发生着一种本质上的进化和改变。 如此重要的太初仙气,每一缕都弥足珍贵的太初仙气,她却分散出来两缕。 一缕送到了小青的身体里。 小青那原本即将僵硬,失去生机的身体,迅速的恢复活力,并且似乎还发生了某些进化,进入了冬眠且蜕皮的状态。 而另外一缕,自然是进入了楚河的身体之中。 迅速的化作一道印记,缠绕在楚河元婴的手臂之上。 这一道太初仙气,楚河还没有资格和能力炼化,但是毫无疑问,它对于楚河有着极大的作用。 许多好处,需要楚河去细细体会。 “相公!我要走了!这个世界已经容纳不下我,不过你要好好修炼,等着我。等我能够成功的收束自己的力量,再下凡来找你。或者你来找我!”白素贞深情的对楚河说着。 无比眷念的看着楚河还有正在休眠的小青。 周身荧光绽放,整个人都虚化起来,仿佛直接晋升到了另一个维度,消失在了楚河的面前。 第四百八十六章二连刷结算 捡回水德经注解,重新好好的收起来,留待日后苦读(zhuanbi)。 白素贞飞升,白蛇副本任务结束,一阵乾坤颠倒,时空变幻。 楚河和许导同时被吕洞宾抓出了这个世界。 不同之处在于,许导直接被丢回了现实,吕洞宾给的好处,会自动在副本结算中出现。 而楚河却依旧被吕洞宾带到了一个不在古不在今不在未来的莫名之地,位于理论上不存在的时间之中碰面。 还未看清吕洞宾的脸,便先听到了啪啪啪···的鼓掌声。 “实在是很精彩!看来选择你来完成这个任务,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关于这一点,贫道我也十分佩服自己。”吕洞宾开口说道。 ···! 看到眼前此人,楚河便知道,路漫漫其修远,他还差了一大截。 “少废话!这次任务,我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差点就跪了。别的好处我也不提了,想来您老身为大罗金仙,也不该那么小气。我就说一点,白素贞会怎么样?”对于鬼谷子师父的真实身份,楚河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把握,面对吕洞宾也硬气了许多。 当然只是稍稍的有些硬气,还不至于到了蹬鼻子上脸的程度。 “成就真仙也不过是一个开始,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但是天地会有尽头,日月也会陨落。除非成为金仙,天地灭而我不灭,万物毁而我长存。白素贞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只是改变了她一次的可能,罗天世界出现了细小的分叉。要将这细小的分叉,变成绝对的主流,需要她的努力。当然也需要你的努力。”吕洞宾慢慢悠悠的说道。 “好了!这事黎山老母给你的奖励!你且收下吧!”说着便将一段红绳递给楚河。 当楚河将红绳接过,挂在手上时,那原本系在他心头的虚幻红绳,也起了反应。 冥冥之中,楚河甚至感觉到了一道坐标,在漫无边际的无穷世界无穷可能中,有那么一个世界,有另一段红绳,正在与他交辉相印,相互沟通。 “白熙···!”楚河想起了那个清纯活泼的小龙女。 说起来,她和白素贞,还是师姐妹,都是黎山老母的弟子。 那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刚刚撩完了师姐,师父就紧巴巴的把师妹送过来么? “不要乱想!黎山老母是亘古起便存在的强大女神仙,她的意图不会那么简单。这段姻缘,对你而言,或许十分重要。你自己要懂得好好把握。”吕洞宾打断了楚河的胡思乱想,十分严肃的说道。 楚河点点头,他是知道好歹的人。 “有了这道坐标,我如果再入龙宫副本,应该就能准确的找到第一次进入的那个时空。只是这对我而言,究竟存在什么好处呢?龙女白熙又关系着什么?值得吕洞宾这样严肃的警告?”尽管还在吕洞宾面前,楚河却依旧忍不住遐想。 当然了,未尝没有借此询问吕洞宾的意思,万一吕洞宾回答了他的疑惑,那他可以少死好多脑细胞。 “好了!你留的够久了!该回去了!”说罢吕洞宾一挥衣袖,便将楚河送回了黄鹤楼副本。压根也没有回答楚河的意思。 正巧黄鹤楼副本也彻底终结,于是楚河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三连穿。 等到从副本入口处跌落回来的时候,楚河不得不抱着一旁的栏杆,不断的干呕。 时空颠倒的眩晕感,一次还好,连续多达三次,以楚河的身体素质,也吃不消。 “你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帝辛一点也不贴心,看到楚河吐的跟狗似的,却毫不关怀,更别提上来拍拍背,而是直接出声质问。 “呕···我不是一直都在么···呕!”楚河还在反胃,张嘴却都是瞎话。 帝辛冷笑:“我虽然脑浆都干了,但是人却不傻。杀死南华之后,你便不再是你了,虽然从方方面面看都很像,但是我能够确定,他不是你。” “额···话别说的这么暧昧!不然大家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总之···这件事,有空再和你详细解释。第一次逛副本,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都有些什么收获吗?”楚河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不过说到这里,楚河自己却已经十足期待起来。 虽然接连两个副本里,都没见什么好东西。 但是参与度应该都爆表了吧! 能意外的抽到一些存在于那个世界,却并没有出现过在他眼前的事物也说不定。 “最起码,白素贞送我的那道太初仙气,我得找到。”出了副本,果不其然,那原本缠绕在元婴上的一缕太初仙气消失了。 虽然太初仙气,基本接近于一方世界的本源力量,但是却并没有跨越时空,穿破世界间隔的能力。因此也无法直接跟随楚河,来到现实。 被楚河这么一说,尽管也不抱什么太大的期待···毕竟参与度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帝辛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好奇。 这毕竟也是他,第一次作为独立的存在,进入一个副本世界当中。 被帝辛带着,直接飞回小窝之中。 小窝内的两间练功房内,父亲正在一面被动的接受灵气刷体,一面用手机下着象棋。母亲则是干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灵气刷体,被当做按摩用了,倒是惬意的很。 “大好的修行资源,却不赶紧利用,只知道玩物丧志···,玩游戏和看电视是没有前途的啊!。”楚河心中嘀咕了一句,突然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听过类似的。 依旧是最大的地下室内,楚河打开了收获。 同样堆积如山的灵光团,已经不会让楚河的心跳多跳快半拍了。 海量的高品质灵气团的出现,不出楚河所料。在没有什么合适的物品的情况下,灵气团才是主流。 这堆灵气团中,有一些灵气团甚至,达到了五、六级的程度。 其中更有一枚九级灵气团,其中所容纳的,正是白素贞送给楚河的那一道太初仙气。 直接将这一道太初仙气吸收入体内,楚河继续盘点收获。 “嗯?这个是···王越的剑术传承?”楚河手里握着一团紫色的灵光团,表情有些古怪,不像是高兴,反而是带着纠结。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八十七章第三十一届全球修真研讨大会 楚河早已不是当年的小白了,像直接接收另一个人的某些能力、记忆,其实是对灵魂、元婴的一种污染。 得益于数次机缘,楚河灵魂上的杂质、负担已经被洗清。现在自然不会重新再跳回坑里去。 王越的剑术再好,那也不是他的。如果直接继承,不仅会拖延突破元神的时间,也会造成盗取三途川时的风险。 “不过也不能说没用。毕竟王越是东汉末年开始闻名天下的剑圣,他的剑术想来感兴趣的人不少,要不搞个拍卖会?话说,修行了这么长时日,连一次拍卖都没参加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啊!”楚河有些古怪的抹着下巴想着。 “还是算了!这东西还是找米米姐和平头哥问问,看看他们背后的军部和政府感不感兴趣。特别是军部,特制的火箭炮就很带感嘛!说不定还有好东西,可以挖掘一下。”想了想,楚河又打消了办一个拍卖会的打算。 这玩意,耗费时间,浪费精力,特麻烦不说。其实真正的消费人群也就那些。一般的金钱,寻常的修炼资源,楚河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所以拍卖也缺乏作为衡量的一般等价物。 收起王越的剑术传承,继续清点收获。 “额···大乔的贴身肚兜是什么鬼?究竟是谁负责发副本奖励?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拍死你!”楚河手里捏着鹅黄色的丝滑肚兜,隐隐还能修道一丝芳香,脑门上青筋浮现,然后将肚兜收了起来。 “算了,怎么说···也该是一件古董。”楚河嘴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盘点完收获,结果不出楚河所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 虽然出副本前,‘提醒’了吕洞宾一下,但是很显然吕洞宾并不想支付更多的报酬,这段因果就此为止,两不相欠。 将开出来的红绳挂在手腕上,楚河感觉了一下,确实还能够感应到另一处时空的坐标。 只要他再去开启龙宫副本,顺着这道坐标,就能重新返回第一次经历龙宫副本时的那个世界。 话虽如此,楚河也并不着急。 而是继续猫在小窝里打磨真元,同时借助昊天宝镜和身上吕洞宾留下的天外轮回之术,探索虚空,看能否找到前世所在。几乎每天都将真元耗尽,方才停下。 如此这般,平静的渡过了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里,楚河一次副本都没有下过。 疯人余和江小白分别来找过楚河一次,向楚河借几件用不着的法器,似乎都是准备去干一票大的。 同样政府和军部的人,也得到了楚河的通知,又来了一趟,通过一番密谈,从楚河这里拿走了大量的资源和法器、法宝,还包括王越的剑术传承记忆。 当然楚河也绝没有吃亏,而是获得了一部分军方秘密研发的特殊武器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政府的承诺。这个承诺要在许多年以后,才能兑现,却对于楚河的某些计划至关重要。 在这里,当然是先卖一个关子。 这一日,楚河照例拉着老爸和老妈一起修炼一些比较好上手的法术,不强求他们多厉害,至少也不能真的全是空架子。 铃声响了之后,楚河拿起手机看了看,联系他的是修真者委员会荆楚一代的负责人程伟。 这倒是稀奇。 虽然楚河挂了个非常任委员的名头,但是程伟基本上很少联系他,反而是楚河经常主动联系对方,索要一些修真者委员会的内部资料。 “怎么?程会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有什么好事关照?”楚河接通电话,略带调侃的问道。 程伟语气略带严肃道:“我打电话给你,是要通知你,第三十一届全球修真研讨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作为我们荆楚一代后起的翘楚,委员会的非常任委员,是要参加这次研讨大会的。” 楚河顺手拿起一个平板电脑,点进修真者之家,寻找这所谓的全球修真研讨大会的讯息。 看了看一些简略介绍后,语气有些平淡道:“我刚刚查了一下,按照记录,这个所谓的大会,虽然规模不小,覆盖全球,但是看起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大集会,一起吃吃喝喝,吹牛打屁,顺便交流一下修炼心得,互通一下有无。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程伟却语气更加郑重道:“这一次不同,灵气复苏的征兆已经越来越明显。一些古籍中记载的灵山福地,也开始变得紧俏起来。都想着提前占据宝地,等到灵气回归,一飞冲天。我们华夏大地,自古人杰地灵,灵山福地最多。所以这一次大会,怕是会面临各方发难。” 楚河闻言心中便有了数,嘴上却道:“修真者委员会不是没有国界之分么?” 程伟道:“委员会是没有,但是我们作为修真者却有。生于斯长于斯,怎么能将这大好的河山拱手相让?” “这一次,来自全球的青年才俊,修真新贵都会到。所以如果你想见识一下来自各方的人物的话,最好不要缺席。” 这么一说,楚河倒是心动起来。 想了想又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感觉颇有火药味,看来免不了会动手,那聚会的场地在哪?” 程伟似乎在苦笑,楚河即便是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那种无奈感。 “委员会也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可能,原本是想直接将大会地点定在外太空,不过成本太高,参与的人员过多,直接流产。现在定在了大沙漠,只要大家都稍微克制一下,再加上没有天地灵气可以调动的情况下,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程伟解释说道。 “外太空?亏你们想得出来,那万一动起手来,稍微打过火一些,是大家捆着一起死吧!”楚河说道。 程伟道:“也不至于,委员会的几位总会长,曾经在月球上找到过一座废弃的道宫。只要输入足够的灵气,倒也能暂时开启一些功能。” 不经意的,程伟又漏了点口风给楚河知道。 楚河也晓得,虽然末法时代,金丹修士都是凤毛麟角。但是还是有一些末法之前的修士残存,其中不乏元神境的修士,一般情况都在自我封印的状态中,尽量减少元神与外界接触,以免流失真元,因为元神修士的元神与天地相合,时刻都在与天地沟通,末法之前这事优势,可以时刻接收庞大的天地灵气,几乎达到真元生生不息的地步,但是末法之后,这就是个大坑,等于用元神里的小水洼,去填补天地这片干涸的大海。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元神修士,短暂的出现活动一下,探查一下环境。 第四百八十八章大沙漠 答应了程伟的邀请,楚河又在小窝内待了几天。等到日期将近,才乘坐飞机,飞到了乌市,然后再自行赶到大沙漠附近。 这是大沙漠边界处的一座小城。 再往深处走,就是生命的禁区。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而言。 对于修士来说,只要突破了筑基境界,沙漠带来的威胁性,就大大降低。 到了金丹的话,那就基本上可以无视了。 没有灵气充斥的世界,即便是沙漠内的狂风龙卷、沙爆、流沙,也无法形成一些特殊的煞气,单纯的自然灾害,杀伤力严重不足。 楚河骑着骆驼戴着墨镜,一身牛仔似的打扮,被跟在后面的凌小钰嘲笑了好几声土气。 一阵发动机的剧烈嘶鸣,秦大爷开着悍牛越野车,冲到了骆驼队旁边,幸好这些骆驼都算是训练有素,面对咆哮的钢铁怪兽,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淡定的嚼着嘴巴往前走。 摇下车窗,秦大爷旁边,还坐着一个清凉打扮,金发碧眼的外国妹子,感觉上也有练气三四层的修为,气息稍微有些古怪,修炼的也不像是正统的法门,带着一股子血臭味。 秦大爷的积累没有楚河丰厚,所以虽然已经收集齐了晋升元婴的四种材料,却还没有闭关突破,似乎还在做准备。 这一次大会,他也跟过来凑热闹。 “骑骆驼有什么意思,太阳又毒又辣的,白白嫩嫩的皮肤都晒黑了。凌小妹!过来坐你秦大爷的车,秦大爷带你兜风!”秦大爷压根没看到楚河似的,压在丰满的外国友人身上,从车窗里探出头,向凌小钰打招呼。 凌小钰皱眉摇头道:“不用了!你的车子脏,我怕坐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回去还要恶心好几天。” 秦大爷也不生气,而是扭过头,好像才发现楚河似的道:“哟!这不是楚大官人么?怎么,您也有空来参加大会?” 之前楚河、平头哥、秦大爷、吴建伟、许导等人聚在一起,算是交流心得,联络感情。 不小心说漏了嘴,楚河邀请许导进入白蛇副本的事情被众人得知了。 人设上和许导类似,自认为在某些方面,不弱于许导的秦大爷,便心里有了点疙瘩,到现在似乎都还有点和楚河别扭。 轰隆隆···! 天空一架直升机飞过。 楚河抬头一看,就看到吴建伟正半拉着机舱门,冲着自己招手,同时大声喊着什么,却听不清。 机舱内还有孟不离焦的曹俊生陪伴,疯人余竟然也在,却不知这三人什么时候走在了一起。 等到吴建伟用上了真元,楚河才听清他嘴里的话,是在问楚河要不要搭顺风飞机。 楚河摇了摇头,他要是赶时间,早就用铁凤直接飞到大会场地了,还用得着骑骆驼?本来就是为了一番趣味罢了。 吴建伟的直升飞机迅速的远去。 倒是秦大爷开着越野车,一直在骆驼队附近打转,只是开到了沙漠深处,陷入了流沙中,整辆车都被沙漠给吞掉了。 秦大爷甚至来不及用力将车子给拔出来。 最后不得不舔着脸来找楚河借骆驼。 虽然他也能御空而行,但是单纯以自身真元飞行,没有天地灵气辅助的情况下,消耗太大了。眼看着大沙漠内龙蛇混杂,各国修士都聚集,秦大爷还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真元,避免遇到危险的时候,真元量不够,那就很坑了。 太阳渐渐的从沙漠的一端消失,滚烫的热气从沙漠里蒸发出来,反而将温度往上又提升了一下。即便是楚河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也觉得有些发闷。凌小钰则是早已不断的吐着小舌头,时而打开水壶,灌一大口凉水下去。 反正有楚河在,缺水是不可能缺水的。自然也就没有了节约用水的必要。 但用不着多久,这沙漠里蒸腾的热气就消失了,接着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一样。 秦大爷虽然也是金丹修士,却远远比不得楚河这样同样着重修炼了肉身的猛人,面对寒风刺骨,依旧恨不得把全身都躲到驼峰后面去,坐在骆驼上,左右晃荡着,时不时的和那个外国友人调笑两句。 如果不是楚河和凌小钰在,他们怕是会忍不住来一场骆驼震。 又走了不久,远远的便可以看见一两处篝火。 一群冒险者标配打扮的白人大汉,正围在火堆边,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相互扭打在一起。 等到鼻青脸肿之后,却又停下来,相互之间毫无芥蒂,嘻嘻哈哈的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大叔!那些人怕不是有病吧!”凌小钰偷偷摸摸的对楚河说道。之前那些白人大汉的互殴,太过凶悍,显然有些吓到凌小钰了。 楚河笑道:“他们都是白熊国人,修炼的是一种炼体功法,相互殴打,应该是一种他们相互帮助练功的手段。” “aлыnпarльhnk!”秦大爷突然来了一句标准的白熊国语,吐出两个单词。 “猩红烙铁!这是一种在白熊国流传比较广的功法,讲究的就是各种挑战极限,借用殴打、摧残以及在极端环境下历练自己的身体,达到精神上的突破,从而带动肉身的进步。很多白熊国的修士,都修炼这种法门。” “遇到这些白熊国的修士,最好是隔远了用法术和法器,放风筝放死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靠近了。否则麻烦会很大。”秦大爷解说道。 “当然了,这话不针对所有人,像某位楚大官人,或许就是例外,和这些白熊国大汉刚正面,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说不定比他们还要硬。”秦大爷又补充了一句道。 再往沙漠深入进入,来自各国的古怪修士便越来越多。 乱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 不过各有偏向,风格化十足。不像华夏修士,包容性强,反而显得不是那么有特色。 会场处已经搭建好了成片的帐篷,不同的国家、派别、系统的修士,都扎堆聚集在一起。 而散修们就要随意的多,各种稀奇古怪掺杂在一起。 吉卜赛女郎和算命小老头对门而坐,一边不断摸着水晶球,面纱后面的大眼睛,瞪的圆滚。一边则是将龟甲里的铜钱,不断摇的哗哗作响,然后洒在石板上,各种掐着指头,故作神秘。 看起来像是在斗法,不过楚河一眼就能看穿,这两个家伙都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为,勉强入门。 显然是在故弄玄虚。 “楚委员!您可算来了!”远远的,楚河便听到了程伟略带兴奋,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招呼声。 第四百八十九章到哪都有圈子 顺着声音的方向,程伟就站在一座大帐篷前对楚河招手,旁边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大汉。对面是个头发花白,一身运动衣的半老头,老头的身后,紧跟着的却是斗篷、墨镜、酒壶、高帮皮靴,一套齐全的装哔犯。 这种打扮,这种造型,摆明的想要告诉周围的人,他是主角了! 玩世不恭的表情,嘴里叼着的香烟,痞气之中带着一点潇洒,看起来是专门练过。 “来!我给大家介绍。这位不用说了,荆楚最出名新晋元婴高手,五十年来第一例。人称楚河王···。”程伟还在介绍。 叼着香烟的装哔犯便直接略过程伟,高抬着手,从上往下向楚河伸出来:“楚河王嘛!久闻大名,我是吕乐。” 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楚河就该听说过他的名号一般。 楚河没有伸手,而是就那么站着,表情平淡:“吕乐,听说过!五亿探长嘛!你爸妈很会取名字。” 噗嗤···! 四周一片轻笑声,就连程伟也有些憋不住。 “吕乐!吕剑仙,人称喝酒一绝,剑法第三,身法第五,装哔如风,长伴其身。你今天让他少装了这个哔,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装回来。以后有的烦了,不如成全了他!”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别样的嘹亮。 楚河转过头的时候,不由的目光一凝。 吕乐好说,金丹期的修为,还有一枚太乙剑丹在体内,更蕴养了一条千年酒虫,以酒气激发酒虫,能够获得临时的真元加成。实战起来,应该有元婴初期到中期的战斗力。 有资本狂,不过在楚河面前装哔,还欠缺点火候。 而这新来者却不同,筑基后期的修为,不能算差,但是也并不拔尖。 但是楚河却看不透他,他整个人的身上,都像是埋藏着一股极大的恐怖力量,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你好!楚河王!久仰大名,我是张启仙。南方修士界,近来说起来,就以你我二人风头最盛,有机会不妨切磋一下。”来人看起来很平凡,这种平凡,楚河在徐来身上也感受过,但是这样的平凡却又有着极为强烈的存在感,而且这种存在感在张启仙身上,更为明显。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甚至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显眼。但是没道理,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自然会成为视线的中心。 “妄公子张启仙,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不过在我看来,你这外号却是错了,你一点都不是狂妄、妄想,而是真的有所依仗。”楚河即便是内运真元,大量消耗真元,开启天眼,也看不透这张启仙,便开口试探说道。 张启仙笑道:“狂妄与否,取决于自己,而不在于他人。楚兄弟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去见一些朋友可好?” “不是吧!张老大,这家伙一见面你就带他进圈子。当初我去找你,可不是这样的,还经历了三关考验呢!”吕乐在一旁略带不忿的说道。 “五十年来第一位元婴,怎么都有资格了。”张启仙说道。 吕乐道:“有点出身来历的,谁还没点家底?要是想突破元婴,好多人都突破了。不值当啊!只是争抢这点虚名没意思,就像老大你,要是想早就···。” “好了!阿乐!少说两句!”张启仙说着对楚河点点头,带头领路。 从一开始到现在,张启仙都始终没有看一眼程伟还有那个半老头,楚河身后的凌小钰和秦大爷也是,似乎都入不得他的法眼,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已经不是轻视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无视。 秦大爷拉住了凌小钰,就停留在原地。 楚河倒是想看看这张启仙想要做什么,便也跟着张启仙、吕乐二人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走去。 撩开帐篷,帐篷中竟然摆着一个三尺高、五尺宽、七尺长的宫殿模型,看起来雕琢精细,还充斥着浓郁的灵气。 宫殿模型内似乎另有乾坤,自成一体,即便是空乏的天地,也无法将灵气从模型中抽走。 张启仙手往前伸,掌心浮现出一道符文。 符文闪烁,楚河三人便被一起拉入了宫殿模型之中。 不大的宫殿模型,便彻底化作了一个巨大、辽阔的宫殿。 花园、水池、药园全都不缺,还有磅礴的灵气循环其中,可以媲美古时福地了。 “好一处随身小洞天,张兄弟果然好手段。”楚河说道。 虽然他有个人小世界,有大自在天魔神宝藏空间还有神舟,每一样拿出来,都不比这宫殿差,甚至更好。不过做人最重要是谦虚···。 张启仙矜持道:“先辈荫蔽,倒是在末法之前,保留下来了一些好东西。走吧!大家都怕是等着急了,进去再说。” 推开大殿门户,大殿之中,果然早已有八人等候。 这些人,修为高的便是金丹后期,与吕乐相当,修为低的,便不过筑基。 但是毫无疑问,每一个都不简单。 就说楚河一眼看穿,最为直观感受的,便是一个块头快接近两米五的大汉,在他的体内,封印着一头气息恐怖的妖兽,与妖兽达到了某种共生状态。 借助他的肉身,妖兽可以避免被匮乏的天地吸走身上的灵气。而妖兽则是将自己的灵气借给宿主。让宿主拥有远超正常境界范围内的实力。 还有一个少女,身上的那件袍子很不一般,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阴山,聚集着许多原本应该魂飞魄散的孤魂野鬼,穿着袍子,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移动的小型地府。却不知爆发出来,会有何等样的实力。 “人都到齐了吗?”张启仙扫视了一圈,明明也就这几个人,看一眼自己心里就该有数,却偏偏还要问,显然是在宣告,他是老大了。 “雷公和刀妹还没到。”一个戴着一顶猫耳帽,一身紧贴着大块肌肉的卡通服大汉说道,他一开口脸上绷紧的表情就变了,邪恶的三角眼里泛着寒光,血盆大口裂开,鼻孔粗大外翻,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十足的恶人形象。 “太薇!算一算,他们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张启仙扭头对一直抱着电脑,不停戳来戳去的网瘾少女说道。 网瘾少女闻言,进入打开了一个特殊的电脑软件,开始噼里啪啦的在电脑键盘上狂按,不过数秒时间,似乎就已经得到了答案,语气中毫无情感波动道:“雷公正在和岛国的阴阳师斗法,撕了对方三张sr式神卡,对方召集人手,准备围堵雷公。刀妹···被一个色狼缠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对方回帐篷。” 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位男士,似乎都下意识的反应夹紧了双腿,就连张启仙这个老大,似乎也有些异常反应。面色都变得极为古怪。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四百九十章目的 营地的氛围渐渐热闹起来,来自各国的修士,有冲突矛盾的,找个地方解决冲突矛盾,有交情的便找个地方喝一杯,联络感情。 却突然一个帐篷里,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一个面容惨白,长的却楚楚可怜的少女,脸上还挂着一种病态的笑容,从帐篷里走出来。 透过撩开的缝隙,还能看见帐篷里一个来自花旗国的黑人大汉,正捂着自己的下三路,发出尖锐的惨叫声,血流入柱,用真气去封,也封不住伤口。 几个同样是花旗国的修士闻声而来,将少女团团围住。 只见少女不紧不慢的取出一把鬼头大刀,十分豪迈的扛在肩膀上,斜眼看着众多花旗国修士,狂放且悍烈的气势散发出去,带着一种嗜血般的渴望。 “everyone stop!”一个独眼的黑人大汉,一身的皮衣,背后还背着两把岛国的武士刀,在几个花旗国修士的环绕下,走了过来。 转头又用中文对少女道:“我认识你,你是邪刀门的小天才。曾经在战场上,杀过上千人的鬼头大刀,煞气寻常人难以抵挡。但是你却能将它收服,煞气炼化为己用。” 独眼黑人大汉的中文说的字正腔圆,显然是用过功的。 “不过你不该来动我们的人!所以按照你们的规矩,你多少也要留下点什么,才能离开。否则的话,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你的刀再凶,再猛,也挡不住。”独眼黑人大汉,剩下的独眼,如同黑曼巴的蛇瞳一般,阴冷的盯着少女。这种威胁,又何尝不是一种忌惮。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少女仿佛压根没有理会独眼黑人大汉说什么的意思,手中的大刀一挥,满是砂砾的地面,凝结出一粒粒的寒霜。 恰在此时,一柄雪白的飞剑,从不知何处飞过来,所过之处,一众花旗国修士的身上,身上都出现了一道极浅的血痕,不致命甚至不算伤口,却令每一个人回过神来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飞剑震动,传出吕乐的声音:“刀妹!张老大让我来接你!” 少女盯着雪白的飞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多事!” 吕乐道:“老大不是怕你应付不来,是怕你一旦出手,就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大会还没开始,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可不好。” 众多花旗国修士,都捂着身上浅浅的剑痕,不敢说话,只是惊惧的看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飞剑。 这柄飞剑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根本防备不住。 看着飞剑和少女离开,独眼黑人大汉这才冷哼一声道:“快去看看道恩!希望他没事,能够挺过去。早就跟你们说过,这里是华夏,不是我们花旗,不能乱来。”(以上对白!大家就假装是英文吧!) 宫殿之中,楚河看着最后赶来的刀妹和雷公。 雷公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不过却没受伤,如果之前那个网瘾少女说的没有骗人,此人的手段确实不能小觑。 “筑基后期,却能硬怼一群岛国阴阳师,还毁了他们几个高阶式神,应该是手段正好克制这些岛国阴阳师。”楚河天眼一开,便看到雷公黝黑的脸上,在那层皮肤下,布满了一种奇异的淡紫色纹路,像是符文又像是巫纹,十分玄妙。 而刀妹倒是好分辨的多。 活人为刀灵,以刀聚兵煞,刀灵吸收兵煞以自强。 因为煞气经常会暴走,所以这位刀妹的精神似乎也有点问题,经常会做出一些十分‘过分’的举动。 剪掉某些男性特有部位,似乎也是她排遣精神压力的一种办法。 “好了!人到齐了,说正事!”张启仙说道。 在场一共十一人,有三个人还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楚河,虽然没有出声打断张启仙的话,却毫无疑问,表达了疑惑。 楚河微微一笑,也没有装弱鸡,引质疑,然后打脸的闲情逸致,直接将元婴期的气息外放出去。 不需要太多,元婴期的修为,本身就足以当做门票。 质疑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 “南方修士界,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几位基本都在这里。想来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大会不同以往。所以很有可能,中途会爆发冲突,最终还是要斗法分胜负。” “斗法方式,暂时还不知,我把大家召集起来,也是想大家先做个约定,各自定好目标,最后守望相助。” 楚河等到此刻,终于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对洞天福地没兴趣,所以也与大家,与其他人不存在利益冲突。只是来见识一番而已。” “便先行告辞了!” 楚河不是傻瓜,在场十一人,十个人原先就是旧相识,他是临时被拉进来的。 拿他当枪使得意图,虽然不明显,但是倾向却十分严重。 树到招风,会遇到这种事,也是正常。 不过前面是个坑,摆明了还往里跳的话,那就是楚河智商有问题了。 见识了这些所谓的南方修士界后起之秀,说实在话,失望倒是不至于。但是惊喜···总归是少了一点。 除了张启仙之外,其他几人,基本上都是走偏锋,一时间能够在较低的境界,获得强大的力量加成,但是长远的角度来看,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算是其中路子最正的吕乐,他那一柄太乙飞剑,也是被元神高手淬炼过的,上面还有元神修士的印记。根本不算是他自己全面控制。 如果产生了依赖心理,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楚兄弟且慢!”张启仙开口喊道,阻止楚河离开。 “且听我把话说完。楚兄弟对洞天福地不感兴趣,莫非也能坐视我华夏山河,日后的洞天福地,被那些国外的鬼佬们占据么?旁的不说,武当山出现了传承断代,如今还留在修士界的修士,手段都很一般。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极有可能就会成为那些外国修士的目标。”张启仙快速说道。 “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还轮不到我出头!言尽于此,告辞!”听着张启仙的话,楚河反而走的更加毫不犹豫。大帽子压人这种手法,楚河都老早不用了。世界离了谁都不会停转。 武当山堂堂天下第九福地,若是都能被外人轻易占去,那这华夏修真界也未免太无用了,多他一个,也难以力挽狂澜。 “我知道一个副本,与地府有关!不知楚兄弟可有兴趣,留下来详谈一二?”张启仙终于拿出了真正的价码。 楚河转过身来,神情不变,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这才对嘛!想要我出手帮忙,那就拿出有诚意一点的价码,套话、空话还是少说点为妙。” 第四百九十一章新的副本线索 楚河要搜寻前世,盗取三途川,将元婴升级为元神,那最好不过的便是找一个与地府轮回有关的副本,如此更加方便容易一些。 . 而张启仙在副本里曾经修成过元神,必然已经跨出了盗取三途川那一步,从他口中听到有关的副本线索,一点也不奇怪。 楚河重新走回来站定:“你可以先告诉我副本的一些具体情况,保留开启副本的办法。我自己判断,这个副本的消息,值不值得我帮你们联手,在大会上谋求好处。” 张启仙皱眉想了想,一种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楚河这样说一定有什么古怪。但是仔细一想,要求也很合理。 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不透露,空口白牙的就让楚河帮忙出工出力,这个套路之前也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我只能告诉你副本的一些大概,具体副本的位置,还有开启方法,要等大会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犹豫了一下,张启仙还是决定遵从本能,保险一些。 楚河听了之后,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过也不至于太过。 得到线索之后,他自己也可以去查找资料,未必不能推断出副本的所在地。只要找到地方,以他现在的修为,十有**就能直接撬开,即便是差了点,也就稍微满足一些条件,便足够了,不会太苛刻。 “这个副本倒是很出名,想来你也听说过陆判换心。”张启仙也不避讳其他人,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也是,副本的具体内容虽然重要,但是对于一般修真者而言,往往却不是最重要的。地点还有开启方式,才是真正的秘密。 “陆判换心这个故事我当然听说过,出自聊斋志异,讲的是书生朱尔旦请陆判喝酒,陆判为了报答朱尔旦,便为朱尔旦换了一颗聪明的心脏。后来还为朱尔旦的老婆,换了一个漂亮的头颅。这个故事虽然后来改编影视电视剧电影都有不少次。但是最原本的聊斋中记载,朱尔旦虽然中了举人,却并未中进士,也并未做官,换心之后还活了三十年,才去世。死了之后,还被天庭册封为了太华卿,也算是一方地。按照现在的价值观来看,不合理之处太多,已经不太好找具体的槽点了。”楚河说道。 他故意稍稍详细的复述了一遍陆判换心的故事,就是想引张启仙多说一些内幕。 陆判换心这个副本,也只有聊斋志异中有记载,到了近代基本上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来源,称有人进去过这个副本。 张启仙道:“大致上都差不多,不过依照我的看来,这个故事或许还有另一种解读。真正和陆判有交情的,怕不是朱尔旦。” “只可惜,我当时在副本里追查到太华卿这个地官名时,线索便断了。地府似乎并无这样一个职位。而太华土地也和陆判、朱尔旦等毫无一丝关联。” “不过不管这个故事本身如何,这个副本都涉及了轮回,并且还钻了轮回的漏洞。如果想要盗取三途川,修出元神,那么这个副本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张启仙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根本上也只是给楚河说了一些模糊的概念,清楚知道的也不过是存在这么一个副本,而并不仅仅只是聊斋里的一则故事。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这一次最主要的对手,除了白熊国的修士和那些岛国阴阳师,还有便是北方修士。他们一直想要南下,先行抢夺名山大川,占据洞天福地所在。如果真的斗法,我们就要有针对性的进行遏制。现在我们就需要重视的对手,进行分析。然后分配对手,进行一些模拟性的应对考量。”张启仙转回话题。 当然这些话,楚河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满脑子想的还是陆判换心这回事。 “关于这个副本,张启仙说的最有价值的讯息,也只有一点。陆判给朱尔旦换心,为的却不是朱尔旦。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和陆判关系莫逆,让他冒着天大的风险,直接越过了轮回转世,而将心魂合一,换在了朱尔旦的身上。” “又或者,这个朱尔旦有什么特殊之处,陆判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和他有关系的人,抢占了朱尔旦的福缘?” 这些猜测都是略带阴暗的。 不过楚河一贯如此,而且现实的真相往往也都比楚河的揣测,更加残酷、黑暗。 “楚兄!楚兄弟!让你去对付岛国的安培阳明,你没问题吧!”张启仙的声音打断了楚河的思路。 楚河只是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安培阳明绝对是个硬骨头。 名字和那位平安时代的大阴阳师这般相似,那瓜葛定然也是深的很。 “这些家伙,果然打着拿我当枪使得主意。”楚河嘴角冷笑,抬头说道:“我看还是算了!我对陆判换心这个副本,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这样吧!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点头之交,还是别走的太亲热的好。”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阴阳师的阴阳术和式神,也很想和这位所谓的安培阳明交手,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够让日本修士界,承认他这个名字。 但是楚河果然还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而且以张启仙等人的各自身怀绝技,依旧将这样一个人留给他,可见其中猫腻之大。 “你这个家伙,张老大已经对你屡次好言相劝,你就这般不知好歹?”吕乐直接就炸了,撸起袖子就想要和楚河来一架的意思。 其他众人,眼神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善。 楚河冷笑的看着张启仙道:“交易不成,仁义在。谈不拢就翻脸动手,这样就俗了。关键时刻,不能多一个朋友,也别多一个敌人。我说对么?” 张启仙伸手按住吕乐的肩膀,对楚河点点头道:“不好意思!阿乐他是有些冲动了。楚兄弟说的不错,既然大家做不成朋友,最少也不要成为敌人。” “不过以楚兄弟的立场,有些斗争,只怕还是避不开的。现在和我们合作,还能谋些好处,不是么?别着急拒绝,先仔细想想。” 第四百九十二章活在当下秦大爷 “好!我一定好好考虑,回聊!”楚河收住昊天宝镜一晃,以真元催动,强行打开通往宫殿之外的通道,霎时便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宫殿内,吕乐还是有些不忿,忍不住说道:“张老大!那个日本的安倍,就交给雷公处理好了,什么狗屁式神,不就是一些变异妖化的阴鬼之类的东西么?雷公专门克制他们。” 张启仙摇摇头道:“安倍阳明不同,他手上有安倍晴明传下来的式神,只怕不是阴鬼那么简单。这个楚河能渐渐与我齐名,手段、修为都是不弱,而且听说他法宝众多。如果能让他去对付安培阳明,既可以减少一个对手,又能借助岛国人的手,探一探这个楚河的底细。” “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婴修士,还是不能太过大意,我们要利用他,态度有些明显了。”笼罩着黑袍的少女,声音冰冷道。一股寒意顺着她的声音,都仿佛能够渗透进人的骨髓里去。 “他是聪明人,无论我们说的多么隐晦,他还是能够察觉到。不过···总归只是一个散修出身,没什么来历底蕴。着急忙慌的突破境界,真的就以为,境界越高越好么?”张启仙嘴角挂着冷笑,眼神中嘲讽意味十足。 吕乐道:“这就是这些泥腿子的可怜之处了。灵潮将归,是一波大冲击。大造化之前,必然先是大毁灭。境界越高,受到的灵潮冲击便越大。突破的越快,境界越高就越危险。各家各门谁没几个长辈,这些年却越发少见了,不就是担心灵潮回归的冲击,都将自己牢牢的封印起来,只等到冲击平息之后再说。” “要不是这样,还真以为五十年来,没有一人,可以突破到元婴境界去?” 张启仙摆摆手道:“好了!不说了,大家继续讨论,楚河那里,自然还有别人推动他出手。他是委员会的成员,身份限制,也未必躲得过。” 张启仙等人在算计楚河,楚河也在算计张启仙他们。 对于洞天福地,楚河不感兴趣,这话是真心话。 洞天福地的作用,是培养势力,安置门派。 楚河一个独行散修,单单只是逛副本得来的资源,就已经够用了。加上小窝所在之地,虽然算不得洞天福地,却也是上等的灵地,只等到灵气回归,地脉受灵气冲刷,重新活跃过来,就会有质的改变。供应楚河一家使用,绰绰有余。 但是楚河却对张启仙还有他那群小伙伴手里,掌握的一些资料讯息,很感兴趣。 虽然委员会、政府、军方都相继开放了一些权限给楚河,让他洞悉了不少的机密,还有一些副本的讯息。但是楚河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真的把什么都告诉给了他。给出的东西,能有隐藏起来的一成,就算是很良心了。 张启仙他们既然有心利用他,那他就好好的钓一钓鱼,等到对方出到足够的价码再说。 一个陆判换心的副本讯息,楚河觉得还不够。 找到秦大爷和凌小钰的时候,凌小钰正在帐篷外打王者,虽然会场为了避免参加大会的各方修士无聊,已经安装了信号塔。但是人员过多,讯号依旧拥堵。 凌小钰操作水平不错,奈何信号当真不好,延迟令人无奈,沿路一路躺尸,已经送了十个人头。 “你还是挂机吧!这就是对你的队友最大的帮助。”楚河看了一眼灰色的屏幕,然后开口说道。 凌小钰鼓着嘴巴道:“我是有比赛精神的人,挂机这种可耻的行为,我凌小钰怎么会做?” “fore、fore、thisisit,keepon····。”断断续续的女声,带着嘶哑甚至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咆哮,从一旁人影晃动的帐篷里传出来。 “秦大爷···可真是!教坏小朋友了啊!”楚河很想把凌小钰的耳朵捂住。 但是这样也未免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算了吧!大叔你能比秦大爷好多少?至少秦大爷敢秀出来,而你···闷骚男!”凌小钰鄙视的看了一眼楚河,然后继续搓着手机坑队友。 外国炮台就是不一样,中途秦大爷穿着花短裤出来喝了三次水,战火烧到了清晨时分,方才彻底的偃旗息鼓。 看着秦大爷穿着短裤,披着军大衣晃着麻杆腿走出来,楚河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说秦狩秦大爷!我一贯知道您的作风放荡不羁,是性情中人。但是有时候也还是要稍微考虑一下影响。” 秦大爷用鼻子哼出一道冷气,拉了拉有些疲惫的眼皮说道:“年轻人!要活在当下啊!如果能够动起来的时候不动起来,等到只能联想的时候,就会陷入无尽的后悔。” “活在当下?我看你是活在裆下吧!我不会算也能知道,您老迟早有一天,吃亏吃在这上面。”楚河冷笑着说道。 秦大爷咧了咧嘴,有些气短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昨晚你大爷我就吃了个闷亏,早防备着这练《吸血妖经》的鬼婆子,不过一时没忍住,让她咬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兄弟吸干。现在有点虚,你要是有补气血的灵药,就均一点给大爷我。大爷我承你的情!” “呵呵···您可真会玩!”楚河能说什么呢? 拿出一枚赤血果递给秦大爷,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然后将张启仙等人找他的事情,对秦大爷说了一遍。 秦大爷是老江湖,虽然也是散修,但是人面广,知道的消息也多,能给楚河分析一下。 “我记得我以前给你提过张启仙这个人。不过我最近又更新了消息,这个张启仙不仅在副本里修成过元神,而且还一共有三次。”秦大爷说道。 “当然这个数字,只是我能打听到的,或许···还会更多。” 楚河闻言,稍稍一愣。 “累万世之基,一飞冲天···原来如此!哪里是网文上瘾,这分明是老谋深算。”楚河顿时明了过来。 这张启仙也一定有某种锁定前世的办法,不断的在副本里觉醒前世记忆,将之融合。然后借助副本的回溯功能,退回原本的境界。 这样就能反复的,以盗取三途川的方式,容纳更多的前世。甚至有点与金仙突破大罗金仙时,沟通诸世之我,穿梭大罗诸天世界相似。 张启仙这是想要在飞升之前,便拥有一丝大罗异象。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四百九十三章谈妥 当然了,这种法子,也不是谁都能用的。所谓南张北孔,千年世家。也唯有背靠龙虎山张家,才能有这样的底气,做这样的决断。 而且张启仙此人也绝不是普通的筑基修士,如果真动起手来,怕是有不少手段,可以跨阶而战。 当然撇开算计不言,楚河和张启仙并无明显、直接的利益冲突,只要双方不脑门发热,为一时意气而起争执,至少目前看来,他们还不至于成为敌人。 夜幕过后,曙光降临。 黄沙渐渐的变得滚烫,大会也正式开幕。 几乎和所有世俗的大会、庆典一类的活动类似。 开场都有各种奇异的表演秀,外国修士的一些展示,也让许多华夏本土的修士大开眼界。 当然站在一定的高度,从根本、本源上去看,就能明白,绝大多数的外国修士都走歪了路。末法时代,他们这些手法,还能算厉害,甚至比正统的一些修行手段,还要吃香。但是只要灵潮回归,一切都会不同。 “感觉到了吧!这些外国修士,他们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从这一届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届大会,明的、暗的,他们都会倾尽全力争抢、占领华夏大地的名山大川,门派传承。因为不这么做,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渐渐灭亡一种结局。变革快要到来了,风已经吹进了森林,过于挺拔的大树,都必须躲藏在同样挺拔的大树中央,才能幸免于难。”张启仙就像是牛皮糖一样粘着楚河,又不知怎么晃到了楚河身边,用一种宛如先知贤者般的语气说道。 “这样很好啊!不破不立,只有强有力的碰撞和交流,才能带来进步和发展,文明的进程早就不断的证明了这一点。灵潮回归,不远不近。如果我们这些末法时代出现的修士,不能推陈出新,在原有的基础上带来改变。那么等那些古老的家伙们,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我们便只能等待他们的奴役。” “你现在是张家的公子,是龙虎山的骄傲,是年轻修士的领袖。但是一旦那些沉睡、封印的人醒来。他们辈分比你高,修为比你强,而且更加适应灵气充沛的环境。你该怎么办?任何机构的组成都是金字塔,你们张家也不例外。有些人重新出现,就代表着你们要从最高层,往下降说不定降的要远比你原本设想的低。”楚河用相同的口吻,反而对张启仙说道。 随着楚河的话音越来越低沉,张启仙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恰恰就是张启仙,或者是张家当今的掌权者们所担心的。 所以才有了张启仙这个奇葩。 他们必须在灵潮回归的第一瞬间,便拥有足够的实力,争夺足够的话语权。 转头看了看张启仙,楚河的嘴角翘起一丝淡笑。 张启仙和他玩心眼,用将来可能存在的‘危险’‘威胁’来恐吓他,那他便直击对方的软肋,也威胁一下张启仙。 此时,会场中央,传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尖叫声,来自桑巴国的修士表演结束,那些拥有巨大臀部的女修士们,吸引了大量男修士的目光。 秦大爷已经忍不住亮出金丹后期的修为,穿戴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法宝、法器,朝着那些明艳的女修士们飞去。 显然那个花旗国妹子的抽血一咬,并没有让他收敛。 张启仙也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被楚河反将了一军,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却又迅速压制下去。 他知道楚河说的都对,这些威胁,是真实存在的。远比他告诉楚河的那种不确定性威胁,更加明显,靠谱。 “我需要你帮我守住武当山,灵潮回归有可能会冲击出藏在许多洞天福地深处的上古仙佛道场。武当山是真武大帝的道场,我想要得到真武大帝的一部分传承,用来补足我的修行。只要你答应下来,需要什么条件,你自己说,能做到的,我不会推辞。”张启仙终于还是将心头的怒火熄灭,用理智的状态对楚河说道。 虽然外表是年轻人,但是能至少三次修成元神,那在副本世界里,起码也活了一两百年。不会真的像年轻人一样,一冲动起来,就全凭意气用事,毫不考虑后果。 楚河转脸对张启仙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此时张启仙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听到了磨刀的声音。 “大家都是朋友!别说的那么客气。不过是一个岛国修士而已!你先给我关于他的完整资料,等我分析之后,再给你答复。”楚河一副豪爽的摸样说道。 紧接着却又补充道:“不过,虽然大会开幕了,但是我估计扯皮还有一段时间。大沙漠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也很无聊的。如果有人能够拿一些外面不常见的副本资料,还有一些秘闻讯息给我看一看的话,说不准还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做起别的事情来,也更有活力一些。” 张启仙冷漠的点了点头道:“你要的资料,一会都会让太薇送来给你,你看邮箱便好,邮件会在半个小时之后自动清除,无法复制,无法记录,能看多少,记住多少看你的本事。你也别太过分了,可以合作的人选,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实在不行,让雷公解开第二层封印,也能对付那安培阳明。” 楚河如何听不出来,这张启仙是傲娇了,眼下服了软,有点尴尬,想要找台阶下。 作为善解人意的楚大好人,楚河自然主动送上台阶:“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很懂得分寸,这在很多方面,都是有口碑的。张大公子,可以去打听一下。” “好!我先走了!”张启仙感觉在楚河身边极为不自在,仿佛自己的许多想法,都被楚河看穿了似的。谈成了‘交易’,便匆忙离开,再也没有了那股牛皮糖的精神。 等送走了张启仙,一直躲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凌小钰,偷偷摸摸,小声对楚河说道:“你真的准备帮他们对付那个岛国的安培阳明啊?我这两天可是在不少修真群里混,听说这个安培阳明很厉害的,他不仅有安培晴明的传承,还能召唤役小角的前鬼和后鬼,手段很高明的。” “哦?是吗?那你打听到的消息还有些什么?一起说来听听。”楚河道。 虽然张启仙很快就会送来完整的资料,但是楚河不会这么傻,选择全部相信张启仙给的讯息。凌小钰人美声甜,加上活泼会来事,常年混迹于各个修士聊天群中,被奉为多个群的群花,有着极其丰富的八卦消息来源。 未必不能知道一些比较隐秘之事。 第四百九十四章安倍阳明 i??z?vbl?`h?a#?|??l??m g?i?nzc?4?j1g?&{{ `n??明是岛国最为出名的阴阳师,而役小角却几乎可以称之为祖师爷。\r 前鬼和后鬼,又称善童鬼和妙童鬼,居住于生驹山,两者关系是夫妇前鬼是手持斧头,后鬼则是带著水瓶跟装著种子的袋子,前鬼划开地面...接着后鬼种植。\r 这么一解释,似乎这所谓的前鬼后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r 感觉上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农村夫妇,变成了鬼怪。\r 但是考虑到,他们几乎是最为古老的式神,留存至今,说不准已经拥有了某些神异,并不能等闲视之。\r 听到楚河询问自己,凌小钰感觉到了久违的重视,骄傲的扬了扬小脑袋,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清纯至极的感觉。\r “我还听说,前鬼的斧头,有未发而先中的效果。就是伤口先出现,他才会补上一斧头。而后鬼的水瓶,能够吸走伤害,来自对手的攻击,会被后鬼用水瓶吞掉,等到许久之后,才释放出来爆发。前鬼和后鬼配合起来,一般情况下,就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所以虽然传言,安倍阳明是安倍晴明的传人,却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召唤出安倍晴明的招牌式神。”凌小钰快速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股脑的说给楚河听。\r 叮!\r 楚河的手机接收到了一封邮件。\r 打开邮件,楚河迅速的阅读。\r 邮件中,也提到了前鬼和后鬼,而且比凌小钰说的还要详细。\r 前鬼的斧头进攻,是一种逆转因果效果的攻击手段,不过并不是没有限制。限制就在后鬼的种子袋里,后鬼的种子袋,装的却是人的命。必须有人将命交易给后鬼,后鬼的种子袋内的人命,才能作为撬动因果的杠杆,帮助前鬼逆转因果,先伤敌,再挥斧。\r 伤势的轻重大小,敌人的强弱不同,对于种子袋内的人命需求也不同。\r 按照太薇的计算,楚河作为元婴修士,前鬼要一斧头提前伤到楚河,至少需要一千条人命为杠杆来撬动因果。\r 而直接冲着楚河的致命要害来,则是需要一万条人命为代价。\r 即便如此,这样的手段还是接近于无解。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是与张启仙的交易再占便宜,楚河也不会答应替他们出战。\r 对于前后鬼的搭配,太薇给出的建议便是替身木偶,前鬼的攻击虽然涉及因果颠倒,但是攻击力度本身,却并非因果手段,而只是普通的斧头斩击,最多就是附着了庞大的鬼气。\r 这样一来,只要以替身、替死道具来应对,就能化解前鬼的攻击,快速抢攻,先破了后鬼的种子袋,前后鬼的威胁性便大减。\r 只要楚河答应对付安培阳明,替死的道具,张启仙愿意提供三个。\r 当然对于太薇的这种分析,楚河秉持一贯的怀疑态度。\r 万一他们的推断是错误的,阴沟里翻了船,那岂不是坑了?虽然好多次遇到危险,鬼谷子师父留在他身上的翠竹都很给力。但是这并不能作为楚河无脑作死的凭仗。\r “这个安培阳明有这样的手段,莫不是能在岛国无敌了?”楚河说道。\r 凌小钰却道:“不是喔!我听说了,安倍阳明在岛国年轻一辈修士中,曾经与柳生辉月战平过。虽然传言,他们二人都有所保留,并未酣畅淋漓一战。但是毫无疑问,面对前后鬼看似无解的手段,柳生辉月确实是找到了应对的办法。”\r “柳生家族的幻术么?或许是以幻术扭曲了前鬼的判断,让对方的攻击失去了准头。这样看来,太薇传过来的消息,或许是真的。如果是真正涉及因果的攻击,那么是幻术无法扭曲的。”楚河心中这样判断。\r 接着继续看太薇传来的资料。\r 张启仙等人无愧为各大传统修真势力的传人,消息来源要丰富的多。\r 凌小钰怎么都找不到的关于安培晴明的传承问题,太薇给的资料中,却给出了答案。\r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颇为模糊的图片。\r 图片中,前鬼和后鬼已经被击散,如同烟气一般徘徊在安培阳明的身边。\r 而另一边,一个身材魁梧,肌肉恐怖甚至带着金属光泽的白熊国大汉,被一股恐怖的火焰包裹着,火焰中隐隐可见朱雀的影子。\r “相传安培晴明有十二大式神,其中便有他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玄武、朱雀、青龙、白虎象征四极的式神。虽然有不少修士嘴硬猜测,安培晴明的所谓四极式神,并非真正的四大圣兽,而是他模拟四大圣兽的存在,以妖怪和鬼魂为根本,合成出来的仿制品。但即便是仿制品,能冠以四大圣兽的名号,那实力也毋庸置疑。”\r “这个白熊国大汉,连前鬼和后鬼都能暂时打退,可见肉身已经强横到了一定的程度,导致前鬼的攻击虽然能颠倒因果,却无法破开他的防御,真的伤到他。但是却被这朱雀式神困住,或许已经被炼化,那火焰中的温度,只怕极高···。”\r 想到这里,楚河摸了摸下巴,真的对这个安培阳明感兴趣起来。\r 要知道,在现实中,他的凤凰不灭体,可还没有练成。\r 体会过一次凤凰不灭体的强大与好处之后,楚河很想在现实中,也真正的掌握这门了不得的巫术。\r 如果安倍阳明的朱雀式神,真的拥有朱雀神火,那么只要吸收了朱雀神火,楚河在现实中的凤凰不灭体进度,一定大大提升,直接合成出凤凰涅槃火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r 只是就连张启仙他们,也不能确定,安培阳明是不是真的只有朱雀式神。\r 不说安培晴明的十二大式神全部集齐,即便只是集齐了四极,能够组成四极之阵,那也极为了不得。\r 即便是楚河一身的手段和法宝,还有法天象地这种关键时候能用来掀桌子的霸道神通,也不敢说稳赢不坑。\r 收起手机,楚河还是没有选择答复,而是拉着凌小钰道:“我之前听你说你有一群朋友,喜欢玩cos,想来应该和岛国修士界多少有些瓜葛来往。他们现在来了大会吗?”\r 凌小钰连点小脑袋道:“来了!来了!而且还准备举办一个小型的沙漠cos擂台,华夏和岛国双方,各派出人选cos相同的角色,同时模拟释放角色技能。看哪一边更像。”\r “好!带我去看看!”楚河说道。\r 猜测一万遍,不如亲眼去见见。\r 虽然以安培阳明的身份,未必会去参加这种活动。但是先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借由此,打听清楚安培阳明此时的下落,也是可以的。\r 只要找到安培阳明,楚河打开天眼一看,就能知道分晓。 第四百九十五章修真coser }??i>o?????v7?70??t?r[.??了!\r 来自各国的修士代表,竟然在开会的过程中,就直接开打。\r 起先是华夏修士代表独挡各国修士代表,十分吃力。\r 之后则是各国修士代表,因为目标重叠,而发生了冲突,虽然八字一撇都无,却并不妨碍他们先动手。\r 他们这么一打,那些原本只能算是前来凑热闹的各国修士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剑拔弩张起来。\r 远远用卫星监测整个会场的军方,也已经开始列兵布阵,各种高燃爆武器也都准备就绪。\r 一旦会场的斗争失控,有朝着沙漠外扩散的趋势,他们就会毫不客气的用重火力洗地。\r 好好的教一教这些脑子发热的修士,在末法时代,科技文明大肆发展的当今社会,究竟是谁说了算。\r “好了!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要不要点风度?这次大会究竟会走入什么局面,大家心里没点数么?都给我住手。”修真委员会的总会长,一个元婴巅峰的小老头一拍桌子,咆哮一声。\r 澎湃的气势,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大有以一己之力,压服整个会场的气魄。\r “这样的气概,元婴巅峰怕是都不止吧!”楚河远远的看着,天眼一开。就能看到这位总会长的身上,循环着五道元婴真元。\r “五道元婴真元各有属性不同,循环往复,不仅组成了五行之阵,而且更暗合五种不同的修行方式,了不得啊!”楚河不禁啧啧有声。这位总会长体内的元婴有五个之多,当然除了其中修人法主火行的元婴之外,其余四个都是假婴,分别对应妖修、鬼修、魔修和佛修。\r “果然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有这五行五相元婴合阵,在体内自成阵法循环。这位总会长爆发起来,怕是有元神之力。如果肉身还坚挺一点,爆发元神之力的时间,只怕还不会太短,不是那种可耻的三秒男。”楚河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经意间,将自己给饶了进去。\r 随着这位总会长的发飙,会场中央终于恢复了安静。\r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总会长,等着他的发话。\r 此人虽然是汉人摸样,也说着汉话。\r 但其实却只是有汉族血统,末法之前其祖辈便移居到了海外孤岛。\r 所以他的立场,并无太大的明显偏向。\r 果然就听其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想要入主名山福地。那就先在纸上写上想要入主的名山福地名号。一地一国只能派出一人,同目标的异国修士先行较量,最后的胜利者,再去挑战华夏一方派出的守山人。”\r “胜了就能去投资旅游业,败了就休提,等下一次大会再说。”\r 话音才落,便有华夏方的修士表示不满:“总会长!这个规则不合理。这些名山洞天福地所属之地,本就是我华夏。凭什么他们说挑战就挑战?”\r “天下灵山本无主,尔等也不过是窃居而已,何以用主人自居?”一个面容僵硬,穿着黑色狩衣的老阴阳师,摇晃着小折扇,淡淡的说道。\r “那好!你们岛国虽小,却也是上古瀛洲碎片。如今也有富士山、雾吹山、御岳山等地,有福地潜力。不妨也都摆出来,让大家有机会前去‘发展旅游业’。”华夏一方的人也不是傻子,立刻找准了对方的语言漏洞,直接反击。\r 其余诸国修士见有便宜可以占,哪里还管之前还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直接落井下石。纷纷叫喊着,也要让岛国将诸多名山让出来。\r 当然会这么叫喊的,都是一些虽有名山却无灵地的修真贫瘠国家。\r 比如花旗国,虽然贵为世俗第一霸主国,但是讲到修行,却完全落后于许多国家,甚至接近于垫底。虽然也用金钱、财富收买一些修真散修加入花旗国,这些年来也有点进步,但是还是不够看。\r “你这是偷换概念···!”岛国的阴阳师老者顿时大怒。\r “我看你才是强词夺理!”华夏一方丝毫不怂,立刻就怼了回去。\r 最后还是由总会长出面,决定将全球所有历史出名的名山福地,全都摆出来,所属国家负责守山,而其它国家修士,则是进行挑战。\r 争争吵吵之中,又过去了一天。\r 等到大会开到了第五天,正戏才算真正开始。\r 然后没什么好说的。\r 就是拉开场地开打了。\r 虽然华夏一方,争取转移火力,将所有的名山福地,都列为了大家争夺的目标,但是华夏自古人杰地灵,洞天福地多不胜数。自然更为吸引人。\r 绝大多数的国外修士,依旧针对华夏而来。\r 同一目标的外国修士,先进行同组竞争。\r 如此倒也让负责守山的那些华夏修士,看清了不少外国修士的路数。\r 比较惊艳的有英基兰的伤害转移,同性别的道侣之间,可以互相帮忙,承担伤害。这就等于,即使是赛场上的只有一人,对手实则要面对的却是两人,难度倍增。泡菜国修士的换身变脸幻化之术,甚至能够误导对手的感官,做出错误的判断。暹罗国修士,则是能够一瞬间,改变性别,从而颠倒体内的真元属性还有攻击手段,就如同一个人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特征和手段,关键时刻变化颠倒,能让对手措手不及。\r 至于华夏修士一直担心的天竺国修士倒是暂时不用担心。\r 天竺修士在国际上认可的实力和势力仅次于华夏修士,不过这次大会他们并没排遣修士来参加。\r 政治、经济还有信仰上的混乱,让他们本身就是千疮百孔。\r 很多外国修士,压根也不需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就能在该国政府充当带路党的前提下,挥舞着钞票过去投资。\r 事实上,吴建伟都已经在鼓动他的老爸过去投资了。\r 总而言之,经过一番精彩的‘表演’?首先的同组竞争算是结束。\r 果然不出张启仙他们当初所计算,白熊国修士和岛国修士的优势十分明显,大多数挑战名额,都在他们的手上。\r “在下安培阳明,岛国阴阳师。想要挑战武当山的守山人···。”同组竞争才结束,第一场挑战赛,作为岛国王牌的安培阳明就直接下场,然后喊出了自己的目标。\r 武当山不说为真武大帝道场,天下第九福地。\r 其道统传承中的阴阳之理,就与岛国的阴阳师的有些手段有相合之处。\r 这也是张启仙他们一早算好,要让楚河守武当山的原因。\r “果然,岛国修士这是想要行烈火燎原之势,先以绝对优势,拿下第一局,大震声威。所以一开始就派出了王牌!”\r “只可惜!他们碰到了我!”楚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却充满了郑重,丝毫不见轻视。\r “我便是武当山的守山人,你要来战,我便斩了你。”楚河走出人群,飞落到会场中央,黄沙漫漫风卷衣角,说不出的潇洒与霸道。\r 第四百九十八章正式交手 h???焂?u?obb?箄???|爙????d?5??j]??fb?w? ?`n?.??是你!”安培阳明自然也一眼便认出了楚河。\r 同时也明白,楚河为什么会参加那一场coser大会。\r 当然了,安培阳明不会知道,楚河拥有天眼神通,早已一眼看穿了他的全部底细。只当楚河早就准备针对他,而特意前往试探深浅。\r “藏头露尾,只知暗中窥探的鼠辈,也敢来向我挑衅么?看来是被小看了呢!”安培阳明手持折扇,露出一个阴柔至极的冷笑,那继承自安培晴明的狐狸眼,眯的更加细长了一些。\r 楚河闻言,大笑道:“真人驾临,却难免有浑浊愚钝之辈有眼无珠,反而责怪。你自诩安培晴明的后裔,那也不过是***)失常所留的罪天之种,如此眼拙,却也不足为奇。我不与你计较。”\r 安培晴明的妻子贺茂沙罗十四岁死于难产,之后他娶亲生女儿安倍沙耶为妻。\r 现如今安培晴明的后裔,体内流传的血脉,都充斥着这种罪恶。\r 果然楚河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安培阳明面色大变,在场的土御门一系阴阳师,也都神色大变,阴毒的看着楚河,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r 虽然自安培晴明之后,其后裔也没少做类似的事情,为的就是尽量保留体内的狐仙血统纯正。\r 但是现在毕竟是现代科学文明,这种近亲结合被视为丑闻,即便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被楚河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依旧面子上挂不住。\r “你们华夏人,果然都只是擅长口舌之利,不与你争。我等手上见真章。”安培阳明被楚河一句话堵住,便不再废话,手指放在嘴边,凌空虚指,划出桔梗印。\r 五芒星辉闪烁,却并未直接一出手便召唤前鬼和后鬼,而是唤出了式神鸦天狗和雪女。\r 这两种式神算是岛国两种威力不小,却比较常见的式神。\r 当然阴阳师的真元强弱,还有对于式神的培养方式、本领不同,也会造成同样的式神,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并不能同等而视。\r 雪女一身的白色和服,面容冷艳,凌空飞起,长发和衣袍在风雪之中狂舞,只是一瞬间冰雹夹杂着冰冻的力量,便朝着楚河砸了下来。\r 要知道此处是沙漠中央,而时间是正午。\r 在没有天地灵气可以借用的情况下,还能小范围改变天象,安培阳明对这个雪女的培养,算是到了一定程度。\r 就在风雪夹杂之中,鸦天狗手持大刀,乘着狂风朝着楚河乱刀砍来。\r 鸦天狗通常时迷失死亡在山林里的武士魂魄,与妖物结合而成,故而擅长近身搏斗。有了雪女的远程配合,鸦天狗近身而战,实力似乎也受到了加成。\r “一个sr,一个r就想打发我?我才是被小看的那个吧!”楚河南明离火剑都不用出鞘,直接一道剑气飞出。\r 点在那鸦天狗的身上,鸦天狗瞬间化作阴气消散,被剑气中蕴含的至刚强之火力焚烧。\r 剑气扩散出去,落到那雪女身上。\r 雪女发出惨叫哀鸣之声。\r 场外竟然还有一些雪女的脑残粉、圣母婊,开始大骂楚河残忍。\r 强势想要收回雪女,将雪女收入符咒中蕴养,却不料被收回后,符咒依旧被点燃,雪女还是在痛苦中被燃烧成灰烬。\r 安倍阳明的脸上露出一抹痛惜之色。\r 鸦天狗也就算了,这个雪女培养到这种程度,他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r “无意义的试探就算了。我听说你还有役小角的前鬼和后鬼,颇为诡异。不妨拿出来亮一亮相。”楚河冲着安培阳明招招手说道。\r 安培阳明脸上刮过一阵怒气。\r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楚河一口说穿,反而让他有些拉不下脸面来。\r 如果真的召唤前后鬼,岂不是气势上又弱了一筹?\r “阳明君!胜者无错!”场外一方,那个身穿黑色狩衣的老阴阳师,暗中传音说道。\r 华夏一方几个老修士同时怒目而视,然后联手施展法术,隔绝了整个会场中心,让任何声音都再也传不进去。\r 只是安培阳明经过提点,却也已经明白过来。\r 楚河出言挤兑,岂不是代表害怕他的前后鬼?\r 眼下直接唤出前后鬼,或许有些弱了气势。但是只要战胜了楚河,那一切的弱势,就都会扭转。\r 口诵咒语,安培阳明正要召唤前后鬼。\r 楚河却脚下一动,整个人已经飞快的朝着安培阳明掠去,收住龙牙大刀飞出,迎着其面门劈砍。两把南明离火剑一左一右的飞出,左右包夹让其根本无路可逃。\r 前后鬼的手段,确实有些麻烦。\r 既然这样麻烦,那就别让安培阳明有召唤出他们的机会。\r 起手既然用的桔梗印,那要召唤前后鬼,就必须先变幻印诀。这个空档,楚河当然懂得利用。\r 面对楚河的抢攻,安培阳明只能临时更改口诀,快速的召唤出一些普通的式神,作为炮灰,先抵挡楚河的脚步。\r 只是,南明离火一起,两道火光蔓延,这些炮灰根本抵挡不了什么,还没触碰到楚河的衣角,便已经被烧的灰飞烟灭。\r “白虎避不祥,朱雀避口舌,玄武避万鬼,三将伏魔。”安培阳明脚踩着一个长着蛇头,却是鹰身的式神,飞快的后退,与楚河拉开距离,嘴里口诵真言。\r 下一刻,三方光芒亮起。\r 有白虎、朱雀、玄武三大式神出现,重叠出三色光芒,朝着楚河冲击过去。\r 而一瞬间,安培阳明的脸上也失去了血色。\r 显然支撑这三大式神同时出现,已经一瞬间抽空了他的真元,甚至让他有些伤到了根基。\r 但是他这也是无可奈何。\r 楚河的南明离火剑,让他感觉自己的大多数式神都是无用,拿出来也只是送菜。变幻印诀,召唤前后鬼已经来不及。唯有孤注一掷,将得自安培晴明的三大式神齐齐召唤出来,以求一击定胜负。\r 看着变幻人形,打扮却十足和风的三大式神,楚河越发肯定,它们只是术法造物,而并非真实的圣兽。\r 所谓入华夏则华夏,入夷狄则夷狄。法术这种东西,只需要一个源头,蔓延发展到了别处,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清。\r 看着安培阳明被逼着直接爆大招,楚河露出一抹微弱的笑容,转瞬即逝。\r 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什么时候相互试探,什么时候打的陷入胶着,什么时候相互对轰大招,然后以决胜负。那就是永远将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地位上。\r 而楚河就是要撵着、赶着打断对手原定的计划和节奏,让战局的走向,不由对手控制和决定,只能手忙脚乱。\r 一错全错,满盘皆输。\r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不甘心 面对安培阳明被迫无奈,同时爆发出来的三大式神。 楚河一个转身,法天象地,直接一巴掌先抽飞了玄武这个大龟壳,瓦解了安倍阳明三大式神中的防御端。 紧接着两柄南明离火剑暂时舍了安培阳明,开始纠缠白虎式神。 现在的安培阳明透支真元,暂时成了一个空壳,不用太过在意。 最后楚河则是身形一展,手中的龙牙大刀狂舞成一团,一刀刀朝着那朱雀式神斩去。 朱雀式神一身火焰战甲,手持大太刀,英武不凡,面容俊美。面对楚河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保持着高傲和风度。 大太刀一挥,便卷起层层火焰,有着焚烧万物的气魄。 只可惜,楚河就是冲着他这一身的火焰来的。 手掌一伸,凤凰纹身已经游动缠绕在了左手手臂之上,凤嘴一张。滚滚的朱雀神火,尽数被纹身吸收。楚河的皮肤开始发红,头顶也冒出升腾的氤氲。 “爽!”那种肌肉撕裂、胀痛,却又不断膨胀、强壮的感觉,让楚河感觉浑身舒爽,不由的便叫出了声。 所有人都差异的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原本以为安培阳明爆了大招,就要吊打楚河。 却不料,被他三下五除二,便瓦解了攻势。玄武式神被一巴掌拍飞,现在还没飞回来。白虎式神被两柄属性克制他的飞剑纠缠,根本就抽不开身。唯一的朱雀式神,却好像是一早就被楚河盯上了,眼下成了楚河的‘食物’。 躲在不远处的安培阳明瞪大了眼珠子,咬牙切齿:“辱人太甚···你们支··华夏人不是礼仪之邦么?怎么会如此不讲规矩,这样···。” 楚河疯狂的抽走朱雀式神身上的朱雀神火,看着对方的身影不断的淡化,面对安培阳明的质疑,楚河冷笑道:“原来,不按照你们的套路来,不和你们硬怼,就是不讲规矩么?那么抱歉了!我们华夏一贯都没有这种傻哔规矩。上兵伐谋,其下伐兵,其下攻城···这才是我们的规矩。” “简单来说,你们蠢,就不要怨别人比你们聪明。你们喜欢先打的头破血流了才爆大招,没道理也让别人陪你一起犯傻。” 说话之间,楚河已经抽干了朱雀式神的全部朱雀神火。 那朱雀式神已然化作一个木制的娃娃掉落在地上,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纹。 至于楚河为什么如同大反派一般与那安培阳明废话那么多。 当然是为了争取吸收朱雀神火的时间,同时防备对方孤注一掷,强行拼着反噬,终结桔梗印,收回三大式神,召唤前后鬼。 难不成还真是楚河发了善心,想要给对方灌心灵鸡汤,讲述为人处世的大道理么? 而安培阳明现在的状态是,整个人都懵了。 变化来的太快,已经让他措手不及。 分明在数息之前,他与楚河都还是势均力敌。 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安培晴明传下的三大式神,就已经被对方弄坏了一个。 朱雀式神崩毁。 看着多年的‘老友’就这样牺牲,白虎式神咆哮一声,强忍着双剑刺入体内的痛苦,化作巨虎操控着无穷的风刃,朝着楚河扑击而来。 楚河长刀一举,烈火滚滚如狼烟升腾。 “留人!”这一刀留人,威力不凡,却需要蓄力。 在吸收完朱雀神火之后,楚河就已经在静静蓄力。 白虎式神自行扑上来,却正好如了楚河的意,直接就撞在了刀口上。 咔嚓! 一声尖锐的断裂之声。 一把短刀在横扫过去的刀光之中被吞没断裂。 那是白虎式神的本体。 安倍阳明的三大式神,崩毁其二。 安培阳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睛瞪的如同死鱼一般,不断的咬着嘴唇,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一幅动漫番里的弱受男主角,遭到大boss强行镇压,打垮其全部信念时的既视感。 “你不会是想说,他们都是你的同伴,与你有着很深的羁绊,都是有着自己思想的生灵,我怎么能这么残忍吧!”楚河看着安培阳明此时的摸样,忽然脑洞一开,有些‘过分’的问道。 安培阳明通红着双眼,死死的瞪着楚河,咬牙切齿道:“朱雀和白虎的仇,我一定会报!楚君!可敢与我约定,三年之后再战···。” “呵呵···当我是傻哔么?给我现在就去死啊!”楚河挥舞着大刀,直接就朝着安培阳明扑了过去。 这一次他取了巧,直接让对方无法使用前后鬼。 否则的话,前后鬼再搭配一个玄武式神,安培阳明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楚河对自己的对手很了解,而安培阳明却对他一无所知,这才是对方直接一败涂地的根本原因。 楚河怎么可能给对方三年的时间去成长,同时研究自己? 虽然他不怕,但是也很麻烦的! 何况,这些岛国人,向来是知小礼,而无大义,嘴上说的比谁都客气,下起手来比谁都黑。到时候用些狗血的要挟手段,那岂不是更坑。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想,眼下干掉对方,那是最好不过。 “可恶!住手!”身穿黑色狩衣的阴阳师大怒一声,人已经操纵着速度最快的姑获鸟,朝着会场中央扑去。 一个老道士却手持龙虎大印飞出来,一印砸在那姑获鸟式神身上,将傻鸟砸晕。 “土御门大师何必这样着急,挑战还未结束,令孙说不定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不妨继续看看嘛!”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同时另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和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也都站了出来,防备着岛国的其它修士捣乱。 嗡! 楚河的刀夹杂着层层叠叠的火焰,劈在了厚厚的龟壳上。 一口布满裂纹的铁锅砸在地上,碎裂成一块块的残渣。 玄武式神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了回来,以生命的代价,拯救了自己的主人一命。 式神的能力,与主人的实力成正比。 这三大式神,如果是在安培晴明手中,当然不止这点威力。但是在安培阳明手中,那根本就挡不住楚河全力一刀。 “我认输···我认输!”安培阳明嘴里大吼着,脸上的泪痕与狰狞都已经扭曲在了一起,眼神深处的痛恨与恶毒,几乎化作激光喷射出来。 面对安培阳明的认输,楚河置若罔闻。 手中的刀反而挥下的更急、更猛。 一条毒蛇,还是死了的好,因为对方的认输、服软就放过,再说一遍···楚河不是傻哔。 看着即将砍断脖子的刀光,安培阳明的脑中,迅速的闪回着自己的一生。 属于他的荣耀还未真正彻底开启,他还没有恢复先祖的荣光,就要死去吗? “我不甘心···!”最不甘心的是,他还有前后鬼的底牌未曾打出,就这么背杀死,那是何等的憋屈? 第五百章 凭什么给你面子 一抹白光从安培阳明的身上升起。 身穿白色狩衣,头顶着黑色高帽,玉面如冠,狐眼夺魄的男子,如同虚影一般,漂浮在安培阳明的身上。 他看着楚河,脸上挂着自信,神秘的微笑。 无论谁看到他,都会有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先···先祖大人!”场外,土御门的老头,直接跪倒在地,冲着虚浮在安培阳明身上的那个男子磕头,态度谦卑至极,仿佛在叩见神祇。 男子耐人寻味的看着楚河,用折扇抹了抹嘴唇,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在下安培晴明,给我一个面子,此番绕过他如何?” 按道理,像安培晴明这样的人物开口讨人情了,无论怎么说,也都该给个面子才是。 即使是场外的不少华夏修士前辈也都是这么想的,那个之前带头帮忙拦下土御门老头的老道士,也在不断的给楚河打着眼色,让他答应下来。 楚河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冷冽。 咔嚓! 安培阳明的一条胳膊被踩断了。 安培晴明的脸上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多谢了!不过阁下若是想要出气,就再打断他的一条腿便可,若是伤势弄得太麻烦的话,我这里可是很难办的呢!” 咔嚓! 安培阳明的另一条胳膊也被楚河一脚踩断,还用脚底板使劲的蹂躏了几下,直接碎成一滩烂泥。 安培晴明脸上的笑容开始收敛,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发展。 “给你面子?”楚河一刀砍掉安培阳明的一条腿。 鲜血流淌一地,一些没见过血的年轻修士,看着这样的场景,直接吓的面色发白,甚至有些已经忍不住开始弯腰呕吐。 “你特么算什么?让我给你面子?”楚河一刀挥下,安培阳明的另一条腿也坚决的离开了他的躯体。 安培阳明的惨叫声,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起来。 “想要抢占我们的河山,入侵我们的土地,现在打输了,却要我们给你们一个面子?即便是我们愿意给面子,你们特么有脸么?”楚河长刀一扬,终于不再折磨安培阳明,而是砍断了他的头颅。 任由他的头颅在地上打转。 一块魂玉包裹着安培阳明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飞出。 这魂玉就相当于正统修士的金丹。 天下的修行手段,都是在正统的基础上发扬出去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文化的变迁,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 面对这枚魂玉,楚河直接以凤凰火包裹着拳头,一拳打出。凤凰清鸣,那魂玉之中,安培阳明的魂魄,发出惨叫之声。整个魂玉,被全部炼化。只剩下单纯的玉液,被楚河用瓶子收集起来。 然而楚河的一席话,虽然算不上振聋发聩,却让在场的许多华夏青年浑身为之一振,就想一盆冷水从头顶当头笼罩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清醒起来。 无论这些人,冠以多么好听的称谓。 无论这些人,找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就是入侵,就是赤果果的侵略。 许多年前,这样的耻辱曾经有过一次。难不成时至今日,还要在修士界再重演一次? 那些负责守山的修士眼中都燃气了一团火焰。 原本在他们心中,只能算是模糊的概念,简单的责任感,如今都被凝固了起来,拧成了一股绳。 “这···不是玩笑,不是比斗,不是大会···而是侵略啊!面对侵略者,怎么能容情?怎么能还顾及什么面子?那当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无论是谁敢伸嘴,都要打掉他们满嘴的牙!”楚河举起手中的刀,振臂一呼。 那原本正想要指责楚河,指责他破坏两国关系,影响了某些强者,对华夏修士观感的老一辈修士,顿时住嘴了。 即便是心中不认可,但是在眼下这种情况,如果跳出来指责,那就是站在了道义的对面,自绝于天下人。 莫说是旁的修士,即使是他们的后辈,门人弟子,也会不再尊重他们,甚至会选择反抗。 “好一个华夏后辈,我记住你了。你拥有与你的力量相匹配的智慧。我安培晴明愿意承认你为华夏青年第一修。”安培晴明脸上的惊愕只是一瞬间,下一刻脸上竟然扬起了明朗的笑容,却更像一头狐狸。 楚河闻言冷笑一声道:“好简陋的离间计。是想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么?” “不过我华夏男儿虽然无惧挑战,但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认同我?人妖混杂,与母苟且,与嫡女苟合。即便是最愚蠢无知的禽兽,也做不出你这样的事情来。我楚河顶天立地,用得着你来承认?” 楚河的一席话,热血澎湃,那些原本因为安培晴明的话,心中隐隐对楚河不满的许多年轻人,在听了楚河这话之后,便都大声叫好,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叫喊着:“不用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承认你,我们认可你!” 如此大势,如此声望,让安培晴明完全已经无话可说。 他只是一道寄宿在安培阳明身上的影子,用以暗中观察,并且掌握这个世界的变迁和动向。并不具备他本体的一丝一毫力量。 所以最后安培晴明也只能深深的看了楚河一眼,便淡化成一道光点,落在了那个土御门老头的身上。 却把老头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差点没晕厥过去。 守山第一战,就以这种颇为热血震撼的方式终于落幕。 从会场中央走出去的楚河,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接受着来自各方的欢呼和称赞。 甚至连张启仙等人,也不得不站出来,嘴上说着许多好听又漂亮的话,心里却在腹诽,楚河既然有办法不去面对安培阳明的前鬼和后鬼,却为什么要黑他们三个替死道具? 而终于摆脱了人群纠缠后,楚河躲在帐篷里,把玩着一枚岛国的古钱币,钱币之上,正面是一个赤果着上半身的男子,手持着斧头,似乎是在砍伐,反面则是一个衣衫简陋的女子,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提着种袋。 当时群情激涌,即使是岛国的修士,也都被这激愤的华夏年轻修士的情绪所动容,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河的小动作。 让楚河将这枚古钱币,从安培阳明的身上摸走。 “看来就是这枚钱币,让安培阳明拥有了召唤前鬼和后鬼的能力。就是不知道解放他们和收服他们的方式是什么,看来还得先找资料,然后实验一番才行。”楚河心想。 第五百零一章全胜(3拉丁的第十四章加更) 楚河酣畅淋漓,毫不顾忌任何人面子的首胜,鼓舞了士气。 接下来的连续七八场守山战,华夏一方都取得了胜利。 虽然有点狂,但是必须承认,论修士界的力量,华夏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一旦认清了某些现实,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斗情绪和热情,那些意欲满满的外国修士,就很难有可乘之机。 而胜利的自信也是会传染和继承的。 随着一次接着一次的胜利,所有的华夏修士,都开始坚信,一定可以守山成功,让那些狼子野心的外国修士最终都无功而返。 同样,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组织起了反攻,开始动员那些拿到外国名山福地挑战权的修士,一定要拿出全部的水平和手段,将对方守山之人击败,夺得对方的名山福地。 如火如荼的大会比斗,持续了有将近两个星期。 当最后一场比斗落下帷幕时,结局令所有人都不太敢相信,但是这竟然真的就是事实。 华夏之地未有寸土沦陷。 反而是岛国被白熊国占据了一山,其它的一些国家,多少也都有些名山福地易主。 即使是华夏修士基本上都在全力防守,也依旧在境外,占据了两座颇为有名的海岛。 这是一场仿佛童话一般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整个会场中,都充斥着华夏修士那兴奋的荷尔蒙。 然而总还是会有清醒者。 “这只是一次试探,灵气回归毕竟还有一定的时间。而大会每八年就会召开一次。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无论是岛国还是白熊国、英基国甚至是泡菜国、花旗国,都在保留实力。他们正在用这样的方式,统计我们华夏修士的能力,同时进行数据储存和运算侧写。”张启仙的一众小伙伴中,太薇清冷而又淡漠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的陈述着事实。 张启仙也点头道:“全胜虽然有些难得,但是并不算彻底出乎意料之外。毕竟过早的进入我们华夏,被封闭在我们之中,反而会陷入我们的包围。我们有一千种办法,偷偷的弄死那些入侵者。” “所以这一次的大会只是一个引子。对手基本上全都在试探,而我们都燃烧的太旺,反而漏了不少底牌。其实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多少让外国修士,占据一两处不关键的名山福地,反而有助于我们,通过这些线头,反向的去渗透、了解他们!” “还不是那个楚河,他的话就像是一针鸡血,打进了不少人的血管里。一下子全都炸了,藏了三五代人的手段,都被脑门一热用了出来。信息泄露的简直不要太多,让我说,那个楚河压根就是一祸害。”吕乐依旧看楚河不顺眼,一如既往的诽谤。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都是我们的长辈们定下的一些策略,都是老成谋国之虑,他一个毫无来历的散修,自然无法洞悉其中究竟···。”张启仙摇摇头,忽然不知为何,反而对楚河的重视和忌惮,放松了一个档次。 “也罢!虽然修为不弱,手段心机都有。但是缺乏大局观,那就只能是独行客,不会碍事···我也不必与他过度计较。”张启仙心里自我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 而此时,已经开始提前返回的骆驼队中,秦大爷和楚河并列而行,凌小钰则早就不耐烦坐骆驼,搭着吴建伟的顺风飞机,早已飞远。 “竟然得了全胜,看来那些外国修士,都没有尽力,反而像是我们华夏修士的独角戏。”秦大爷颇为玩味的说道。 楚河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一次大会,他们最大的胜利点,根本就不在于能否夺得华夏的名山福地,而是在于先定下这个规矩。然后等待时机,直到接近灵气回归的某一次大会,全体联合发难,一举定江山。” “到那时,才真的是大决战。眼下···不过是一次预演罢了。或许还有些修行界的老家伙,老谋深算的想着,先放一两只耗子进来,然后将他们驯服,反向去监控那些外国修士的动向,说不准还能从内部,瓦解一下他们的联盟。”说到此处,楚河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只是他们也太自以为是了,裂口一旦撕开,那就如同破了口的布,只要顺着纹理,很容易就将全部都撕裂。华夏修士界,一向都不是铁板一块,如果不在大义关头,激发大家的热情,奋起一击。等到事后,还想要众志成城,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只怕是进来的外人驯服不了,反而是不少人,会被他们收买,等到关键时刻倒戈一击,那才真叫疼。” 随着楚河的话越来越深,秦大爷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郑重。 “这···不至于此吧!如果真的会这样,难道就没有人想到过这种可能吗?”秦大爷也是老司机了,但是此刻依旧不愿意相信,会有这样的结论。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抵抗住诱惑,但是事到临头,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几人?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的时候。那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大义为先,一个比一个正气凛然。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二五仔。但是真相往往残酷,人心也常常经不起考验。”楚河冷笑着说道。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胜利,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稳固自信,直到最后敌人大举进攻之时,我们依旧有必胜的信念。如此···才能减少损失,稳固大部分的疆土。”楚河说道。 “这么悲观?”秦大爷有些不太愿意承认楚河说出的答案。 但也正式因为不愿意承认,才变相的证明,楚河所言确实存在极大的可能。 “好了!无论下一次或者下下次会如何,那就是最少八年以后的事情了。八年的时间,足够带来很多的改变。说不定,八年后我都成仙了。所有人都要看我的脸色说话行事,那些外国修士,还敢来放肆?”楚河开玩笑似的说道。 不料秦大爷却突然扭头对楚河问道:“你是否真的有把握成仙?如果有···且尽力去做。我还有我会联系一些老朋友,都会全力的去支持你,帮助你!” 突如其来的正经,反而将楚河吓了一跳。 这样的秦大爷,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大爷吖! 第五百零二章朱小明 “秦大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吓我!”面对一本正经的秦大爷,楚河却很不正经的回答道。 秦大爷神情更正:“家国之事,岂能儿戏。我秦狩一生放浪不羁,但唯有这‘家国’二字,不敢轻慢。你方才之言,甚有道理。确实是破局的不二法门。” “您老就这么认可我?要知道那可是成仙,不是别的。末法时代,连元神都没出过。要成仙,谈何容易。”楚河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当然不是认可你,只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可能在这末法的环境中,还逆势而起,成就真仙的话。我便觉得,非你不可了。因为比你卑鄙的,一定没有你狡猾。比你狡猾的,一定没有你无耻。比你无耻的,一定还不如你放浪。比你更浪的,却又一定打不过你。样样都比你强的,运气却铁定没你好。” “你说我该不该认可你?”秦大爷斜眼看着楚河,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面对秦大爷的一连串排比,楚河突然觉得这样的认可,让他心好累。 难不成他楚河,顶天立地,堂堂男儿,留给别人的印象,就如此不堪? “不对!一定是秦大爷太猥琐了,他这是以己度人,才这样看我。”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点了点头,找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理由。 “那你准备怎么辅佐我?”楚河觉得还是抛开秦大爷的一番评价,先捞点好处再说。能不能在末法环境成为真仙,楚河没把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占便宜不是。 秦大爷愣了愣:“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你需要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之间都忽然有点无语。 之前那因为严肃,而变得有些紧绷的气氛,反而渐渐的瓦解。 “所以,你也就是放一放嘴炮吧!”楚河无力吐槽道。 两人一路调侃,等返回乌市之后,便乘坐着最近的一班飞机,返回了江城。 楚河却在江城修整了一下,找吴建伟接收了一些早就吩咐对方准备好的‘特殊武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改道,转向扬州。 “陵阳朱尔旦,字小明。性豪放,然素钝,学虽笃,尚未知名。”这是聊斋志异中,陆判一篇的开篇第一句话。似乎便已经道明了事件发生的地点。 但其实,这是虚指,模糊了时间。 不少研究聊斋志异的修士,都考察认为,这一篇中所指的陵阳,是在中原豫州一代。 但其实,其中的陵阳指的却是古陵阳,开皇九年便已经弃之不用,改名换姓。 或许当初蒲松龄记录时,便有意模糊、偏差了地名和时间的概念,用古地名代替了真实地名,这才造成了误差。 张启仙也是有龙虎山张家为依靠,不断的尝试,抽丝剥茧。这才找到了这个副本的真实所在地。 而想要开启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则需要通冥之物,附带地府气息。 这种物品,放在古代可能不算罕见。 但是现如今,地府早就不存了,这种物品便极为稀有。 张启仙原本打算用通冥之物与楚河做交易,似乎有意收服楚河,为他所用。不过被楚河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金手指在身,楚河觉得自己似乎用不着那么麻烦。 此时古陵阳的遗址之地,楚河手里提着一大袋的冥钞,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便开始烧纸。 轻烟弥漫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通冥痕迹被捕捉。 就是这个档口,楚河发动自己的特殊能力,顺着这一丝痕迹,不算艰难的便撬开了副本。 这一个副本,楚河连帝辛都没有带。 因为事关盗取三途川,获取前世,晋升元神···即使只是在副本中。楚河也要足够的谨慎。 陵阳县古时境内有仙人陵阳子明的传说,为历来寻仙求道者向往之。 陵阳地处吴头楚尾,北临长江,东依黄山,挟九华之奇秀。向东,跨过陵阳山即进入群山逶迤连绵的徽州山区。向北,可虎视江淮大地,退可以扼守长江之天险,偏守江南一偶。它土地丰饶。自古为兵家之必争。 屈原遭楚怀王流放期间,流连陵阳达九年之久。并在《九章·哀郢》中写道:“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列仙传·卷下·陵阳子明》记载:陵阳子明者,铚乡人也,好钓鱼。于旋溪钓得白龙。子讶惧,解钩,拜而放之。后得白鱼,腹中有书,教子明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黄山,采五石脂,沸水而服之。三年,龙来迎去,止陵阳山上,百余年……。后人有诗曰:陵阳垂钓,白龙衔钩。终获瑞鱼,灵术是修。五石溉水,腾山乘虬。子安果没,鸣鹤何求? 如此可见,陵阳古地,实乃是人杰地灵,自古便有仙缘弥漫。 此时,就听见距离城外十王殿不足一里地的一处小酒馆中,有文客饮酒,高声口诵着李太白的诗篇。 且闻:“风吹我时来,云车尔当整。去去陵阳东,行行芳桂丛。回溪十六度,碧嶂尽睛空。他日还相访,乘桥踱彩虹。” 诗毕,四周便是一片喝好之声。 这群所谓文客,虽然各自本事都有限。 聚在一起名为交流学术,实则就是找个理由一起吃吃喝喝。不过怎么说也是文化人,自己不会作诗,那背诵一两篇古人的佳文佳作,倒也是附庸风雅,颇有几分摸样。 却说这一群文客之中,便有一人。 叫做朱尔旦,字小明。 这个字叫的好啊! 千年不衰,经久不绝,可见这个名字之上也是汇聚了大气运···。 这位朱小明,为人历来豪爽,不过就是有点缺心眼,经常被大家戏弄,他也不恼,依旧同大伙一起玩的很欢快。 而这群人中,便还有一人长的是尖嘴猴腮,满脸的麻子,唤作王文远,虽然名字取的文气,但其实文才连朱尔旦都不如,为人却要比朱尔旦奸猾的多,历来也以戏弄朱尔旦朱小明为乐。 此时就听着王文远说道:“朱尔旦!你以豪放闻名,如能在深夜去十王殿,把左廊下那个判官背了来,我们大家就做东请你喝酒。” 这王文远也是滑头,分明是他想要戏耍朱尔旦,却假借以大家的名义,即便是请酒喝,也都是等着大伙一起买单。 王文远这么一说话,酒头之上,大伙便都跟着起哄,等着看热闹。 朱尔旦人傻心眼少,闻言只当大伙瞧得起他,便一敲桌子,起身大喊一声:“这又何难,诸位兄台稍等,小明去去就来。” 说罢便出了酒馆,直朝着十王殿跑去。 等到朱尔旦跑远了,那王文远却眼珠子一转,忽然拉着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封推感言! 大封推了!真的是很激动,很激动。 一些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老扑街了,并不是大家时而猜测的某某大神的小号,真的真的一直都是个扑街货。以前从未奢望过,能有朝一日,上到大封推这样荣耀的位置。 这些年蹒跚而行,经历过很多,也有过很多痛苦。 上大学别人在恋爱,我在码字。毕业了,面临要外出打工,想着的依旧是能不能背着电脑去员工宿舍,好码字。节假日在码字,亲戚朋友办喜事,也因为要码字,我永远是最晚到,最先走的那一个。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我像个傻子、疯子,甚至有点不正常。 恋爱的时候,因为要码字错过了很多。被提分手的时候,也还在码字,演绎着别人的嬉笑怒骂。 脑子有点乱,我似乎是在胡言乱语了···。 说这些作甚? 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很多、很多的人。 首先要感谢的,当然是咱的编辑游龙了,从上一本书,到这一本书,都经过很多波折,他都一直帮助着我,有时候我自己都灰心了,他却没有放弃我。同时,也要感谢起点、阅文,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不离不弃,一直帮助我的读者、兄弟,尽管我们从未见过,但是却是我感觉最亲近的人。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在最黑暗,最泥足深陷,最难以抽身而起的时候,那些从光明处伸出来的手,多么的难能可贵。 还能说什么呢···我想了又想。 鸡汤不想再灌,更多的感激,也都留在心底。写过很多角色,但是当要真正表达我自己的时候,却变得木讷的惊人···苦笑。 索性···就加更吧! 感激读者的方式,不就是加更么? 新副本陆判换心,因为想要写出一些比较独特的味道来。或许会成功,或许不那么成功。但是,必然需要深思熟虑。过分的爆更,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所以从今天开始,加更一个星期可好?从今天开始,连续一个星期,咱们都是四更!希望大家继续多多支持!废纸桥也必将竭尽全力,不让大家失望! 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零三章阳审阴 “你要我们扮鬼去十王殿吓唬朱尔旦?”王文远话音刚落下,一个书生便直接惊叫出声。 王文远看众人酒气稍清,脸上都有犹豫之色,便将腹中早已计划好的点子说出来:“咱们文社成立这么多年,一直也没个领头的。说出去,也都让人笑话。所谓文无第一,大家都是饱学鸿儒之士···。”话说到这里,王文远自个都有点亏心,把手里的酒杯往下盖住,表示这话有口无心,千万别遭了天打雷劈。 “说起吟诗作对,遣词造句,都是难分伯仲。这朱尔旦历来胆大,大伙也都知道。今天大家不妨都立个誓,谁要能把这朱尔旦吓的尿裤子。那谁以后就是我们文社的头。” 王文远这么一起头。 大伙便都有些心动起来。 虽然他们这个所谓的文社,改叫茶话会,美食美酒小分队之类的,或许更加合适。但是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尾。 这小小的文社也有十几号人,成了这群人的头,说出去那得多威风? “王兄这个主意不错,既然是比试,那也不能没了彩头。不如这样,我私人拿出二十两银子来。谁要是把这事做成了,这二十两银子,就当做彩头,一起送予这位新大哥。”人群中,却有这么一个人,穿的是绫罗绸缎,只是脸色蜡黄,脸上也不只是沾了点什么,满是黑点,显得有些脏。 脏是脏了点,但是人是真有钱。 家里是开银铺的,本人姓黄,名金堂。父母双亡,现在管事的是哥哥和嫂子。虽然吃穿应用不曾亏待,但毕竟同辈,不太好管。 每日也就与这些文社的人混在一起,吃吃喝喝,快二十岁的人了,也没个正行。 黄金堂这口一开,气氛顿时变更加热烈起来。 文社的头只是虚名,那二十两银子可是结结实实的好处。 热热闹闹的,大伙便都朝着十王殿赶去,也怕去迟了,朱尔旦那傻大胆,已经背着判官像往回走。 且说这陵阳城的十王殿是出了名的古怪,这座大殿也不只是何时起的,大殿也没有庙祝,只有一个看守、打扫的老头。十王殿后山是一片乱葬岗,据说这十王殿立在这里,就是为了镇住那些孤魂野鬼,不让它们跑进城里去,祸害城里的百姓。 殿里供奉着的鬼神像都是阴沉木雕成的,妆饰得栩栩如生。在大殿东廊里有个站着的判官,绿色脸膛,红色胡须,相貌尤其狰狞凶恶。有人曾听见夜间两廊里传出审讯拷打声。凡进过殿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且先不提黄金堂、王文远这边。 转回朱尔旦这里。 朱尔旦乘着酒兴,狂奔了一里地,等到了十王庙的时候,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冷风一吹,整个人也都稍稍清醒过来。 一拍手一跺脚,坏了! 这事答应的太荒唐。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庙里的菩萨,慈眉善目,尚且不能轻易开罪。这十王殿里的判官,那可是凶恶的紧,这样扛回去,那还不得罪死了? 朱尔旦在门口转了两圈,有心想走。 但是却有怕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左右迟疑。 心一横,便决定先进去看看。 十王殿内,漆黑一片,平时也没什么香火,显得有些冷清。 走在走廊上,朱尔旦紧了紧衣服,感觉背脊处总是凉飕飕的。 摸了摸耳朵,总觉得有人在他的耳边吹凉气。 朱尔旦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怕是撞鬼了。 常听老人说,人身上有三把火,三把火都在的时候,阳气旺。一般的小鬼不敢缠,便只能在身后弄出点动静来,等到人一回头,吹熄了肩头上的火,阳气弱了,他们便可以借机上身。 要不怎么说朱尔旦的单子大呢! 寻常人碰到这种情况,即便不吓的方寸大乱,此刻也早走不动道了。 但是朱尔旦脚步虽然沉重了几分,却依旧很坚定的往大殿里处迈着。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等会背一个判官老爷在身上,就不信那些小鬼还来纠缠。 穿过走廊,推开大殿的正门,一股阴风跟着送了进去,风如行人穿梭,推着朱尔旦往前走,脚步丝毫不由停顿,就像是人潮拥挤之时。 咔嚓! 大殿的门,突然就又合上了。 朱尔旦站在大殿中,十殿阎罗分列两旁。 只见有鬼火突然点燃,漂浮在半空中。 然后便传出了鞭挞之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鬼哭嚎叫,那声音直刺心神,让朱尔旦有一种眩晕、呕吐的感觉。 同时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突然开始涌入他的脑海。 记忆中,有一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甚至连幼童和老人都不放过。 最终被官府缉拿,免不了菜市口一刀。 看到这里,朱尔旦也不由痛快道了一声:“恶贯满盈,该杀!”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旁传来‘咔嚓’之声。 地板之上,似乎流淌了一地的黑色液体,像是血液一般。再仔细一看,就着月光,却又什么都没有。 朱尔旦还迷迷糊糊的,便又听见了一阵求饶和鞭挞之声。 耳边似乎也多了好多声音。 有的在求饶,有的则是恶形恶状的威胁,还有一些则是在利诱。 只是这些声音夹杂在一起,反而都让朱尔旦听不清,嗡嗡嗡的乱成一片。 啪! 像是惊堂木的声音,又像是雷鸣的声音。 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 整个大殿再度的安静下来。 又过没多久,出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原本很轻、很淡,但是落在此刻朱尔旦的耳中,却十分的明显。 心中一慌,朱尔旦寻了一位阎罗雕像,便躲到了阎罗像的背后。 方才躲下,便看到有一群人,大多数面擦白灰,披头散发,穿着也都是稀奇古怪,颠三倒四的便都走了进来。 “人呢?莫不是胆小未至?”一个一身大红的袍子,偏偏头上还扎着树枝,看起来像疯子多过鬼的家伙,小声说道。 “朱尔旦一贯不撒谎,他既然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一定是我们脚程比较快,他还在我们后面。先躲好、躲好····。”另有一个脸上还涂着厚厚的腮红,描眉画眼的家伙说道。 只是话音方落。一阵阴风无端的在大殿中扫过。 整个人大殿突然又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所有装神弄鬼之人,浑身都是一僵,竟然都不再说话,而是整齐的分作两列,站在了大殿两侧,就立于十殿阎罗神像之下。脸上的表情,也都显得有些诡异。 打扮的那般滑稽,却偏偏给人一种严肃郑重的感觉。 第五百零四章被遗忘的记忆 接下来,躲在阎罗像背后的朱尔旦,整个的都目瞪口呆起来。 这些人尽管做了些装扮,但是仔细辨认,透过月光,还是能推断出一二。 但是此刻,这些人做的事情,却让朱尔旦感觉很陌生。 他们像是正在审讯犯人一般,有的手里虚握着鞭子,使劲的抽打着。有着则是像是虚握着大棒,对着空处敲击。 所有人都忙碌极了,偏偏却还是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 这太奇怪,也太诡异了! 朱尔旦的胆子是大,但胆子再大,那也有个限度。 此刻他吓的腿都软了,只感觉从脖子往下,都是一片酥麻,每一个关节都不听使唤。 他很想跳出去,问一问是不是这些人有意在吓他,但却又不敢。 哆哆嗦嗦的,就连朱尔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十王殿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背上已经背着那判官的雕像,返回到了小酒馆的门口。 酒馆内灯火通明,似乎还能听到喧嚣、热闹的声音,将朱尔旦身上的寒意也都驱逐干净。 快步的走进去,朱尔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判官的雕像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看!我把大胡子宗师请来了!” 说罢端起酒杯来连敬了三杯。众人看见判官的模样,一个个在座上惊恐不安,却又都不好开口。便一个个的围住朱尔旦,敬酒的敬酒,说客气话的说客气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到朱尔旦又喝的有点高了,那王文远便又出坏水,让朱尔旦再将这判官给背回去,也免得众人见了心里硌得慌。 朱尔旦闻言,放下酒杯却说道:“诸位莫闹,方才诸位兄台可是将小弟我吓的不轻。诸位敢在十王殿嬉闹,如今我将判官老爷请回来了,诸位又何必假意害怕,平白惹人不快?” 空气忽然安静了! 死一般的安静。 半天才有人说:“朱兄!没人去···!” 一瞬间,朱尔旦的身上便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汗渍从背心处往四周蔓延扩散,紧接着便已经染透了半边衣裳。 最恐怖是后怕。 身在当时,似乎也就觉得就只是如此。 当时一桩桩一件件,颠来倒去的在脑子里翻腾,仔细冷静下来一想。 那害怕的感觉,就全都出来了。 朱尔旦勉强一笑,哆嗦着想要端起酒杯,手指头却不听使唤,抖擞着全都洒了一手。 “诸位哥哥!切莫与小弟玩笑···。” 黄金堂撩开乱发,虽然满脸的黑点,但是仔细瞧,却也还是能瞧见俊秀的五官。 “没人和你开玩笑,酒馆的老常可以作证,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喝酒,从来都没出去过。”黄金堂的声音,平日里听着只是让人觉得有点冷漠。如今入耳,却凉飕飕的,就像三九天里,吞了一块大冰块进肚子,整个人都冷了。 朱尔旦已经彻底的僵了,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失去了酒兴。 即使不知前因后果,也都多少明了。 这是真的撞了邪了。 头发放下来,黄金堂的目光在头发的遮掩下,变得有些幽深,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密布着恐惧和惊慌。 “没想到,十王殿这么一出,反而让我给醒了。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我非此世人,此世未必无我身。现在之我,竟然与前世之我,能够在副本里,处于同一个时间段。” 不错,黄金堂正是楚河的前世之一。 楚河在进入这个副本后,并没有选择别人的身份,而是直接以本身降临,然后寻了一处,布下阵法后以昊天宝镜洞察十方,借助着这个副本里弥漫的特殊氛围,成功的让魂魄穿过了三途川,入主了昊天宝镜探照,距离他最近的前世。 只是魂归前世,则灵智蒙蔽,除非自悟,否则难以苏醒。 这也是盗取三途川最为凶险的一关。 原本按照楚河的设定,会在前世二十岁那年,开启他以昊天宝镜留在魂魄中的后门,从而强行冲开封印,觉醒后世真我。 没想到,十王殿的一次特殊机遇,却是打开了他身上的阀门,提前两年将他的真我唤醒。 “用大法力,将这些人的记忆全部修改,却只是为了吓一吓这个朱尔旦。陆判···你究竟想做什么?”楚河的视线尽量不去看桌上的那个陆判雕像。 因为他并不清楚,现在陆判是否就在席间。 陆判应该不是仙道修士,而是地祇。 然而地祇虽然不比天神,却也依旧都实力不凡。 当年龙宫副本中,城隍李栋便能与龙君分庭抗礼。如今地府的判官,按道理比城隍地位更高,那实力自然也当更强。 哆哆嗦嗦着,朱尔旦终于看到了桌上的判官雕像。 不知为何,他似乎觉得,自己能够平安无事的回到小酒馆,便全是因为这判官雕像的缘故。 便在两人的搀扶下起身,冲着判官的雕像正正经经的鞠躬。 祷告说:“学生粗鲁无礼,谅大宗师不会见怪!我的家距此不远,今日得罪了大宗师,便请大宗师到学生家小酌两杯,千万不要拘于人神有别而见外!” 这朱尔旦竟然像是猪油蒙了心,遭遇了此等诡异之事,却还要将判官雕像请回家。 周围众人,又怕又不解。 唯有楚河多少有点猜测,这应该是判官用了某些手段,影响了朱尔旦的选择。 而这影响,并非强制性的,而是本身就是朱尔旦可能做出的几种反应中的一种。只是这种可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扩大化,然后成为了唯一必然的选择。 等到众人将朱尔旦送回家中。 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朱尔旦将那判官的雕像供在桌上,摆了三杯酒,然后就回房休息去了。 等到第二天,朱尔旦依旧相约文社的几人一起喝酒,大伙却都推脱。 唯有黄金堂(楚河)和王文远答应了下来。 三人就在朱尔旦的家中喝酒。 只是不知为何,这二人今日的酒量都特别的浅,不过三五杯,便都趴在桌上起不来了,一会功夫便鼾声如雷。 朱尔旦酒瘾没过,又独自掌上灯,一个人自斟自饮。 忽然就听见窗外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好似有阴风刮来,便见有个人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朱尔旦抬头一看,浑身一抖,那摸样、那长相竟是那个判官! 朱尔旦满脑袋都懵了,却忙站起身说:“咦!看来我要死了!昨晚冒犯了您,今晚是来要我命的吧?” 那判官大胡子一动一动的,却微笑着说:“不是的。昨晚承蒙你慷慨相邀,今晚正好有空,所以特来赴你这位通达之人的约会。” 第五百零五章盗取前世成功(3拉丁的第十五章加更) 朱尔旦听闻不由大喜,也是胆子大,直接就放开了心胸,拉着判官的衣服请他快坐下,自己起来刷洗酒具,又烧上火要温酒。 却听那判官说道:“天气暖和,我们凉喝吧。” 正装醉趴在桌子上的楚河,听闻此言,心中一动,却是将这句话先行记了下来。这样的天气,已经逐渐步入深秋,何况是夜凉如水的时候,竟然还说天气暖和,这就有些古怪了。即便是判官不畏惧寒冷,莫非朱尔旦也无惧么? 朱尔旦也不疑有他,听从了判官的话,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跑了去告诉家人置办菜肴、水果。 他妻子知道后,大吃一惊,劝阻他躲在屋里别出去了。 朱尔旦却并不听从,等她准备好菜肴,然后端了过去,又换了酒杯,两个人便对饮起来。 朱尔旦询问判官的姓名。 判官却说:“我姓陆,没有名字。” 这话也就能骗一骗朱尔旦这样的粗心货色。 既然有姓,就绝不至于无名。陆判说他无名,只怕是并不想透露其名号,引出波折罢了。 酒过三巡之后,酒壮胆气,朱尔旦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朱尔旦与陆判谈论起学问,判官皆是对答如流。 两人越聊越尽兴,酒足饭饱之后,一者依依不舍,一者也毫无离开的意思。 便干脆都灭了灯,到里屋去抵足而眠,继续畅谈。 等到屋子里渐渐没有了声响,楚河悄悄伸出一根手指,一指头用力,戳在身边王文远的命门上。 现在楚河虽然觉醒了真我记忆,但是修为却并未带到前世之身上,想要恢复修为,还必须魂魄携带着前世的记忆,偷渡三途川,返回本体之后才行。 这一指头,只是单纯的肉身之力,不过戳中了命门要穴。 王文远虽然被奇异的酒气所迷晕,也模模糊糊的恢复了几分清醒。 迷茫的抬起头来。 打量着四周。 也是那朱尔旦粗心大意,和陆判聊的兴起,根本就忘了这哥俩。也没想着给他们找处地方先歇着,或者各自送回家去。 王文远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甩了甩脑袋。 然后叫了一声朱尔旦的名字。 无人回答。 楚河伏在一旁,心中起疑。 那一人一鬼,究竟在里屋做什么?外面王文远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文远看到了旁边的楚河,却并未想着叫醒楚河,而是在楚河的怀里摸了摸,将楚河的钱袋子摸到了手中,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 他自忖,楚河现在喝醉了,并不知道是谁偷走了钱包。 至于事后,或许会怀疑他,也会怀疑朱尔旦及其家人,捉贼拿脏,只要没有证据,他自然可以推的干净。 楚河此刻也心道一声:“原本利用你当探路石,多少还有点抱歉。眼下你拿了这银两,也就当做是买命钱了。再有个好歹,需也怪我不得。” 王文远收起楚河的钱袋子,四下探头探脑的朝着看了看,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楚河的心都悬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一会之后,这王文远会是个什么下场。 啪嗒! 一声声响。 头方才伸进里屋的王文远,仰头便栽倒在地。 又过了片刻之后,却又梦游般的爬起来,走到桌子边,匍匐在桌上,继续之前醉酒昏睡的姿势。 “怎么回事?有古怪?” “待我再试上一试!” 手指用力,又是一戳! 王文远又是猛然从桌上蹦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如同最初醒来时的迷茫,看了看身边的黄金堂楚河,再次伸出了罪恶之手,想要摸走楚河身上的钱袋。 摸了半天,一无所获,反而察觉自己怀中有异样。 “奇怪了?我什么时候拿走的?嗯既然自己跑到我怀里,那就是你送我的了!”王文远满意的笑了笑,打量四周,然后又一次来到了里屋门口。 探头窥探。 啪嗒! 再次倒地。 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宛如一个小型的轮回。 如此再三。 王文远的命门要穴都几乎快要被楚河戳烂了,后脑勺处也摔的高高肿起,淤血肿胀,快有半个脑袋大。 等到王文远第七次摔倒后,重新趴回桌子。 楚河终于自己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的挪动步伐,走到了里屋门口。 探出小半个脑袋往里一看。 就看见屋子里,朱尔旦和陆判,一人一鬼,宛如两根筷子一般,面对着面叠在一起。 这样暧昧?的姿势,此刻在楚河眼中,却显得无比的诡异。 下一刻,一道幽光朝着楚河笼罩而来。 楚河仰头栽倒,感觉到自己的魂魄被一股奇异古怪的力量给抽离了出来,似乎要跳开某些关键点,朝着前几刻回溯。 但是由于楚河已经是元婴修士,灵魂强度早已远超寻常人,故而此时楚河的灵魂,在模糊中,似乎又看到了一条路。 一条开在三途川上的捷径小路。 下意识的,灵魂顺着这条路走上去。 百里之外,山峦之中,一间洞穴石室里。 楚河的真身猛然睁开双眼。 一股晦暗不明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流转。 元婴飞出灵台,肉身虽然渐渐开始失去灵性,却始终未有死气纠缠。 机缘巧合之下,他竟然已经成功的盗取了三途川,携带着前世记忆,返回了真我之身。 现在的楚河,已经避开了轮回。 将自己的存在,藏在了轮回的细微夹缝之中。 虽然远远比不上跳出轮回,却也初步到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境界。 理论上,在这个副本中,楚河便再也没有寿元一说。 只要肉身保持活力,只要元婴、元神不衰败,他就能一直活着。当然即便是元神修士,也还有千年之后的天人五衰。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劫数,这种劫数不属于凡人,而是属于介于凡人和仙人之间的特殊存在。 天道昭昭,一切生灵皆有劫数。 而劫藏于万物之间。 只是越强大的生灵,劫数能够拖延的时间也就越长,理所当然的,劫数的力量也就越强大。 凡人的劫数在于生老病死。 元神修士的劫数在于天人五衰。 真仙的劫数在于世界的终结与毁灭。 一切万物,都身在劫中,在劫难逃。 盗取了三途川,获取了前世记忆。 让楚河暂时避开了轮回的窥探,却并不代表他已经成功的晋升为了元神。 只是拥有了成为元神的资格。 想要真正的修成元神,楚河必须遁出他的元婴,飞入佛门三十三天或者道门三十六天中的任意一处第一重天。 受天界灵气洗刷,方能获得更进一步的成长,将元婴进化成元神。 而此刻,楚河并不急于去晋升元神,探寻天界。 陆判和朱尔旦之间,定然隐藏着某种秘密。而这秘密也一定与轮回有关。 如果他能够获得这个秘密,那么再借助吕洞宾留在他身上的天外轮回之术,或许在现实中,也能真的突破轮回的阻碍,修成元神。 四更已至,大家晚安! 第五百零六章吃卤水的猪头 下了山崖,驾着神舟,悄悄来到陵阳城中。 将黄金堂封闭五感,塞了一粒养元丹在他的口中,便将其锁进衣柜里,楚河自己却化身为黄金堂,继续与朱尔旦等人往来。 几日下来,朱尔旦与众人的关系日渐疏远,白天都躲在家里睡觉,晚上也叫不出来。 外面都传其中了邪。被鬼怪迷了心智。 只有楚河知道,他这是‘刚交’了新朋友。每天夜里和陆判饮酒论文,不知多快活。哪里又还顾得上那帮老兄弟。 没了朱尔旦,文社的一群人照样还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与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这一夜,风大雨大,电闪雷鸣。 本已然是深秋时节,这样的气象,当真也有些出奇。 一群小伙伴继续凑在酒馆里喝酒。 文社的小伙伴中,有这么一人,唤作‘陆大元’,祖上八辈子都是杀猪的。偏偏到了他这一辈,他老子不知哪根筋不对,觉得自个儿子有学文的本事,就送小子上了书院。 陆大元在书院里是屁本事没学会,喝酒吹牛的功力,却是日渐精益。 今天正好家里新弄来三头大肥猪。 陆大元便从家里偷偷拿了一个大猪头出来,想着叫上一众小伙伴,吃点猪头肉压压惊。 酒兴正浓,陆大元一拍桌子,便对着后厨卤猪头的老常喊道:“老常!猪头卤好了没有?酒都快喝干了,猪头还没好么?” 猪头虽然是陆大元出的,但是大伙也都给了老常加工费,这一人起哄,大伙便都跟着叫唤,高一嗓子,低一嗓子的,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图个痛快。 楚河打扮成黄金堂,也在人群中。 今夜的风雨来的的突然,气氛也有些不对劲。 楚河知道必然会有一些怪事发生。 此时他倒是想去朱尔旦家看看,只是却又担心被陆判发现,正在想法子怎么鼓动大伙一起去找朱尔旦。 大伙喊了一会,见后厨无人搭话。 便都好奇起来。 陆大元秉承祖辈风采,生的五大三粗,一身的士子白袍穿在他身上,却紧贴着一身的肥膘,满脸的横肉一挤,笑起来比绷着脸还凶。 拉开帘子,便大步走到后厨。 没过多久,便听见后厨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陆大元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出事了!快去看看!”大伙一窝蜂的涌进后厨。 就看见老常埋着脸倒在地上,全身绷的僵直,也不知是生是死。 陆大元五大三粗,此刻却不断的在地上打滚哆嗦,满脸的鼻涕眼泪横飞,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顺着陆大元视线的方向,众人看过去。 就只见那卤锅之中,原本白色的大猪头,已经被煮成了茶色,色泽不错,还散发着酱香,却瞪大了眼珠子,张嘴咕噜的喝着锅里的卤水。 一边喝还一边吧唧嘴。 “咕噜···咕噜!好辣!味道不错···不过少了点糖!那谁!倒点糖进来。”猪头喝着卤水,且毫不客气的对大眼瞪小眼,看着卤锅发愣的众人喊了一嗓子。 “哎哟~!我的亲娘嘞!”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谁见过猪头掉进卤锅里,还喝卤水,叫人加糖的? 不过也是人多,人多胆子也大些,倒也不至于像陆大元一般,个个吓的直接倒在地上。 而是跑过去两个人,扛起老常和陆大元就跑,一群人冒着大雨冲出酒馆,就狠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喂!你们走归走!来个人给我割点猪头肉下来,让我尝尝味道再走啊!”猪头泡在卤锅里,对着远去的众人大喊。 人都跑光了···不对!还有一人留在原地。 楚河正看着泡在卤锅里的猪头,竟然真的拿出一把刀来,伸手在猪头上割了两块卤肉,一块丢到猪头嘴边,一块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嚼,点点头道:“确实少了点糖,你说的不错!” 猪头得意道:“那可不是,我告诉你,我以前可是悦宾楼的大厨,那烧菜的手艺可是一绝,南来北往的,就没有不说好的。” 楚河点了点头道:“说说吧!怎么跑出来的?今天应该不是鬼节吧!鬼门没开,你身上也没什么怨气,应该不是孤魂野鬼。不留在地府等着转世投胎,来这里做什么?” 猪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在地府好好的,刚刚伺候几位鬼差大爷吃了饭。同意帮我插个队,早点轮回转世。谁知道突然一个大洞就把我拉到了这阳间,还变成了一头大肥猪。”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按在地上砍了脑袋。”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俯身在这猪头上的?”楚河问道。 猪头道:“谁有病么?附身在猪头上,还是···泡在卤锅里的猪头。我看你似乎也有些不凡,我这个摸样,你都不怕。要不你先把我捞出来,要是有办法送我回地府,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河天眼一开,仔细看了看猪头道:“你怕是已经轮回转世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地府的鬼差来找你吧!” “已经转世了?我在地府等了七十年,就转世成一头猪?而且一转世就被人砍了头?”卤锅里,猪头开始怀疑猪生。 楚河却已经不再理他,出了酒馆,昊天宝镜一动,拉开一条通道,便朝着朱尔旦家赶去。 地府轮回失常,一头猪竟然醒了前世记忆,如果说着变化的由来与朱尔旦、陆判无关,楚河怎么都不相信。 啪! 楚河一脚跨出,却直接摔进了一个大坑里,差点没站稳。 脚下是一片阴沉,仿佛沟通着深不见底的阴暗虚无。 而朱尔旦的家就在一片阴森中环绕,仿佛只是黑暗里的魅影。 神足神通发动,楚河与朱尔旦家的距离,却一点也没有拉近。 能够探照十方,穿越时空的昊天宝镜,也无法带着楚河穿越这层朦胧的隔离。 一道道幽暗的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辐射,那些受到辐射影响的人或者动物,都多多少少会变得有些奇怪,宛如鬼上身一般。 这种幽暗气息,楚河也很熟悉。 他能够顺利的盗取前世,也正式因为有这种气息为引导。 “陆判换心···或许!他现在就在给朱尔旦换心。只是陆判究竟给朱尔旦换上的是谁的心脏?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异象和影响。这样干扰了轮回,地府绝不会一无所觉。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不见有地府来客,进行阻止?” 楚河的疑惑,没有人给他解答。 黑夜里,狂风暴雨之中,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惊慌失措的呼声。 一夜之间,乱象丛生。 8) 第五百零七章老实人杨大年 楚河在朱尔旦的家门口站了一夜。 等到天启明时分,异象渐渐消失,方才转身离开。 等到再约朱尔旦见面的时候,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尽管言谈举止来看,似乎还是原本的摸样,但是整个人都机敏了许多,说话时经常能够引经据典,将原本文社的那些的哑口无言。王文远数次想要再次戏耍朱尔旦,都被朱尔旦准确识破,并且小施手段,便让王文远自食恶果,经常下不来台,渐渐的也就不在小圈子里现身了。 楚河时常在人群中,偷偷开了天眼看他,只看到朱尔旦那原本细如丝发的气运,就像是被激发了一般,化作一层祥云遮盖在头顶。而且还有更大的福泽,引而不发,还在潜藏。 “怎么回事?我观察了这么久,在他身上,好像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的影子。也就是说,这个朱尔旦并非是被人窃居了身体,换了内核。仿佛···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摸样。” “那换在他身上的心脏,仿佛是一柄钥匙,打开了某些阀门。”楚河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好奇心像是猫爪似的挠着难受。 又过了一些时日,朱尔旦考上了秀才,算是已经与文社的这些小伙伴们正式拉开了距离。 等到过了举人,并且高居头名,朱尔旦的名声便四处传扬了开来。 如此一来,朱尔旦的变化便彻底的引起了同窗好友,还有原本那些文社小伙伴们的好奇。 众人将朱尔旦请出来喝酒,想要把他灌醉了之后,让他说出实话。 此时楚河却没有在跟着文社的小伙伴们一起行动。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也不过是跟着陆判这个故事的剧情,再走了一遍,或许多少有点参与度。但说到挖掘度,那便是基本等于无了。 “我的思维,似乎是被限定住了,只是着眼在了朱尔旦和陆判身上,一直只是关注他换心一事。我应该重新开始,去找到别的线索,了解这件事的始末。”黄金堂的家中,楚河躺在床上苦思。 “有着陆判时刻跟着,我根本不好过分插手朱尔旦的事情。以免引来陆判的注意,而且更麻烦的是,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没有发现第二方、第三方势力的插足。让我这一身的功力难有发挥的余地···。” 楚河一贯以来,即便是实力不足时,也擅长左右借势,利用各方矛盾,为自己谋夺利益。 但是眼下,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尽管埋藏着某些真相,却又相对单纯。 反而让楚河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难怪以张启仙的本事,在这个副本里,基本上也就打了个酱油,走过场似的盗取了三途川,只是晋升为了元神,而对这个副本,基本没有任何的挖掘。看似开放式的一切,实则是一个几乎无缝隙的闭环。”楚河习惯性的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 “越难搞,我就越有兴趣。”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摞手稿,久违的取出了黄金屋。 这黄金屋来历古怪,仿佛无所不知,反而让楚河有些忌惮,能不用时,便尽量不用。 但是此时此刻,楚河觉得也只有黄金屋,能给他一个像样点的指示。 送上书稿之后,楚河便对黄金屋许愿:“我该如何着手,才能真正的找到切入点,挖掘陆判换心的真相?” 黄金屋中的石人晃动了几下大脑袋,没有吐出答案。 楚河只能再递上一叠纸。 “看来现实中有空,我还得收购一家网站。专门请一批抢手回来帮我写稿子。否则这黄金屋里石人的胃口大,我一个人完全满足不了嘛!” 一张张的书稿,被石人嚼薯片似的吃掉。 就像是计算好了似的。 等到楚河耗空了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全部存稿。 黄金屋这才吐出一张纸条。 纸条之中,只写了三个大字。 “杨大年!” “杨大年是谁?”楚河先有些发愣。 直到仔细回忆陆判这个故事,方才想起来。 杨大年是那个对吴御史的女儿图谋不轨,并且杀害了吴御史女儿的无赖。 朱尔旦的妻子后来换来的那个头颅,便是属于吴御史女儿的。 “杨大年!杨大年!对啊!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他?一个寻常的地痞无赖,可以无声无息的潜入御史府中,将丫鬟和家丁杀死,并且砍下吴御史女儿的头颅么?”楚河一拍脑袋,最近自己还真是昏了头,竟然连这么重要明显的线索都没有想到,平白的被这黄金屋里的石像骗走了全部的存稿。 “我说!你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吧!你一贯不都是公平交易么?怎么这么一个答案一张纸,就吃了我那么多的稿子。”楚河对黄金屋里的石人讲道理。 石人不理楚河,继续木然的瞪着大眼睛空洞的盯着前方。 “别装无辜,也别装死样!信不信我现在开始,就把你给封印起来。一百年都不给你书吃,让你书荒,让你饥渴到死。”楚河恶狠狠的威胁到。 石人晃了晃,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一张嘴,又吐出一团薄纱似的东西。 旁边还附带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竟然记录着使用说明。 “天遁纱,只要披在身上,就能遮天隐遁,真仙以下皆难探寻,有效次数五次,一次一个时辰。这么厉害?” “这就是隐身衣吧!”楚河抖了抖手中的薄纱,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它的功效表示怀疑。 “不过,既然黄金屋给了我这件东西,那是不是说明,陆判还不是真仙一级,还是相当于元神境的修士?”楚河忽然转而想到。 “这大概也算是黄金屋变相透露给我的讯息吧!”楚河毫不客气的再度将许久不曾现身,好难得露脸的黄金屋给收了起来。 “昊天宝镜、神舟、天遁纱···怎么感觉这一套配合起来,我这路子要越走越偏?错觉吧!”楚河先揣起天遁纱,出门便去找那杨大年。 以金钱开道,多方打听之下,楚河得知,在苏溪有这么一位杨大年。 不过对方并非什么地痞流氓,反而名声不错,是出了名的孝子,为人也很忠厚老实。 等楚河赶到了苏溪,找到这位杨大年,套路性的试探了几回后,便真的肯定,这果果真真是个老实人,路不拾遗且尊老爱幼,并非伪装出来的假象。 只是天眼一开,便能看见此人身上劫云滚滚,铺头盖脑的下来,根本难以扭转,除非真仙临凡,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8) 第五百零八章爹,这是真的 “劫从何处起?”所谓望气观势,便要寻其根源。 楚河盯着杨大年身上的乌云劫气,顺着气数所引导的方向,便飞到了一座府邸的上空。 抬头一看,便见正门之上,高挂着朱红色的牌匾,上书吴府两个大字。 “这应该就是吴侍郎家了。杨大年的劫数果然与这吴府有关,却是不知更加具体的根源。”这样想着,楚河也没用天遁纱,而是驾着神舟,便入了府中。 神舟的隐匿效果虽然很难瞒住元神境以上的修士,但是用来对付普通的凡人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楚河之所以谨慎,多少是有点担心,这吴府的吴侍郎,有没有可能入了儒门,会一些儒家的手段。当然,担心并不多。 儒家虽然是主流,但是经过始皇焚书坑儒,加上历朝历代的阉割,早就没有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彪悍。即使是真的有儒门手段传承的大儒,碰到修行有成的修士,也最多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攻之功。 吴府深处,一间书房内。 吴侍郎一脸的犹豫,在书房内转了几个圈后,终于打发下人,去将小姐请来。 未过多久,吴府的小姐便进了书房,规规矩矩的向吴侍郎行礼,父女之间显得格外生分、客气。 楚河在神舟中,透过神舟,便见这吴家的小姐生的秀眉弯弯,腮两边一对酒窝,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不知爹爹唤女儿来有何事?”吴家小姐的声音细腻,柔弱之中带着一股魅意,偏生又在愁肠中转了几番,更多了一些愁苦。 看着眼前这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吴侍郎还在迟疑,最终还是硬下心肠道:“你未来的夫家,顾太师家的那个傻儿子,前两天被人发现,淹死在了花园的池子里。” 吴家小姐一听,顿时身形一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似的瘫软下来,只有扶着椅子,才能勉强站住身体。 早先吴家小姐便结过一门亲事,只是在过门之前,夫家郎君便染了风寒去世。 虽然吴侍郎几番遮掩,她克夫的名头却也传了出去。 有头有脸有家世的公子,便都不会再娶她,即便是生的如花似玉,也只能守在空闺之中,等待寂静的凋零。 顾太师的二公子,因为天生愚钝,难有佳偶。顾太师偶然之下,知道了吴侍郎有这么一个女儿,便主动结亲。 吴侍郎自然大喜过望,满口答应了下来。 没曾想。 “爹爹无须自责,都怪女儿命苦。待明日便去城外的空色庵,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自此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每日为爹爹和娘亲祈福,只愿大家都平平安安。”吴小姐说的凄苦,可见是不太情愿的。但是父亲在朝为官,名声为重,有她这么一个连续克死两个夫家的女儿在,怕是个拖累。 若是不识趣一些,以后即便是留在家中,那日子也是不好过。 吴侍郎却摇摇头道:“顾太师并未将此事怪罪到你我头上,只是怜惜幼子一生苦命,生怕他到了阴曹地府,没人照料,受了欺负,所以。” 所以如何,吴侍郎实在是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只是这意思,已经表达的颇为明确。 吴小姐原本涂脂抹粉,还略带殷红的双颊,瞬间便雪白一片,全身的力气,便再也半点不剩。 撒泼耍赖,抵抗不从,那是现代女性才具备的合理权利。在女性地位卑微的古代,慢说只是个女儿,即便是个儿子,父要子亡,便不得不亡。 她一个养在深闺大宅中的官府千金,又拿什么去反抗父亲的权威。 吴侍郎把话都说到这里了,自然便已经是做了决定,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说出来,为父能为你做到的,都不会推辞。”吴侍郎极力的还想扮演一个慈父的角色,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道。只是这样的表演,何其恶心。 神舟里的楚河本也不是什么多事之人,都有点看不过眼。 吴小姐的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却冷笑两声,想了想然后却突然说道:“我要马上找一个男人,听人家说,和男人睡觉是很快活的。” 吴侍郎闻言,彻底的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自小精心教养的女儿,不曾想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玉珍!你!”吴侍郎一拍桌子,浑身都气的发抖了。 吴小姐却仿佛彻底打开了某些闸门,大声说道:“爹!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说罢便自行先跑出了书房。 吴侍郎颓然的坐会椅子上。 半响之后,才找来心腹家丁,小声交代了几句。 神舟中的楚河,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没想到,老实巴交竟然也成了那杨大年的取死之道。这吴侍郎要用自己的女儿去给顾太师的儿子陪葬,好巴结上官。而这位吴小姐的疯癫之言,便是杨大年劫数的开始。” “这里的疑问倒是轻易的解开了。但是,这又与陆判、朱尔旦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 至少目前为止,楚河没有发现,他们之间与陆判、朱尔旦产生联系。 也就是说,陆判给朱尔旦的老婆换头,那固然是必然的一个过程。但是这颗换来的头,可以是这位吴小姐的,也可以是张小姐、李小姐、王小姐的。 目标并不固定,只是恰巧而已。 “陆判身为地府判官,却对朱尔旦有求必应,这是做朋友的立场?怎么更像是,下属巴结上司?” “杨大年杨大年。” “我懂了!”一道灵光闪过,楚河终于知道,为什么黄金屋里的石头人,将线索指向了杨大年,而不是这位更加接近陆判他们的吴小姐。 “它这是让我假扮成杨大年,从而好打开闭环,成功的融入这个故事中去。否则一直被排斥在外,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只有成为了杨大年,我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出现在朱尔旦还有陆判的面前。”此时楚河终于彻彻底底的豁然开朗。 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头顶的迷茫与不知如何继续,都统统被撕裂。 “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在吴侍郎派出的人,选中杨大年之前。先将真的杨大年藏起来。而我变作杨大年,等待这条支线的开启。”楚河迅速定计,驾驶着神舟,便朝着杨大年家赶去。 第五百零九章悲情男主杨大郎(为书成仙的万赏加更) 楚河伪装成为杨大年没两天,便遭到了一系列的考验。 这些考验项目,似乎很熟悉,就在不久前,他仿佛也针对真的杨大年做过一次。 等到楚河顺利的通过考验后,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个黑衣人摸进了杨大年的家,然后用一口麻袋装着楚河,丢上了一辆马车,悄悄的朝着吴府驶去。 被捆在口袋里的楚河也陷入了某些纠结。 很快就要去见那位吴小姐了。 这一觉,他是睡还是不睡? 如果睡了,那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吴小姐死,似乎也有点太不近人情。 如果不睡,不满足一下吴小姐临死前的最后的心愿,那也有点冷酷无情。 还真是艰难的抉择呢! 只是楚河的抉择还没出来,就已经有人替楚河做了决定。 他才被丢进吴小姐的闺房,便察觉到了一股死气的蔓延。 拉开吴小姐床头的纱帘一看,就见吴小姐已经断气死在了床榻上,死法颇为残酷,被直接砍断了脖子。 细看之下,却发现伤口平滑,不像是刀斧之伤,倒像是某种诅咒类的法术效果所致。 “是陆判杀的吗?不对!不是陆判,陆判为地府地祇,要想杀死一个人,根本用不着如此残酷的手段,轻松便能勾走吴小姐的魂魄。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稍微进行合理的推断,这应该是那位顾太师所为。” “看来他也并不像吴侍郎说的那样释怀,尽管他儿子的死,与这位可怜的吴小姐,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显然是依旧将账算在了吴小姐的头上。迫不及待的,便找人下咒,杀了吴小姐。” “吴小姐本就是要嫁到他们家的,一定早已交换过了生辰八字。有了生辰八字,再有一些贴身的衣物毛发之类的物品,施展这样的诅咒法术,并非难事。” 一阵阴风吹来,窗帘飘飞,月光洒了进来。 楚河压制住跳动的元婴,收敛体内的真元,宛如一个凡人。 然后就这么痴傻的看着吴小姐凄惨的死状,露出痛惜、悔恨、愤怒、不解等等多重表情。 将一个幽会情人,然后却不巧见到情人惨死的痴情男子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当然楚河的演绎也不是没有破绽,只要陆判多询问那吴小姐几句,就能得知真相。 不过楚河这时候,也是该赌一把了。 他在赌,陆判不会浪费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些细节上,毕竟人头是他随机选择的,并不存在固定性。只要日后没有吴家的人找到朱尔旦的妻子,生出是非来,陆判应该不会想到去询问吴小姐。 只要等到陆判确认过吴小姐的尸体,满意的收下人头。 楚河便会再找机会,施展招魂法术,将吴小姐的魂魄招上来,另做打算。 作为一个已经盗取了三途川的修士,贸然的以元婴下地府或许有点冒险。但是以术法为凭,在吴小姐死后的头七,召唤她的魂魄归来,却并非什么难事。 像吴小姐这种横死之人,变成孤魂野鬼,不去地府投胎,那也是常有的事,只要无人盯着不放,也不会查的太严。 等到陆判想要找的时候,楚河却已经将吴小姐的魂魄藏了起来。 阴风在房间里飞了一圈,也注意到了楚河,却并不在意。 而楚河也似乎在阴风的吹拂下,猛然醒悟过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吴府。 顺着花园的小路胡乱跑着,却看到墙角不知是谁,早就搭好了梯子,好像就等着楚河从这里撤离。 “抓了男人进来和自己的女儿睡觉,完了还帮忙跑路。吴侍郎这父亲做的也是没谁了···。”楚河撩起衣摆,惊慌失措的摸样借着梯子,翻过院墙。 然后好像慌乱失神,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便胡乱跑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才有前来叫小姐起床的侍女,发现了吴小姐的惨死。 吴侍郎自然认为这是杨大年做的,虽然早就做好了让女儿去死的准备。但是女儿就这样被一个地方上的小百姓杀死,还是令其心气难平。 下令让人暗中去捉拿杨大年。 只是灵堂初设,第二天黎明,吴夫人掀开女儿尸体上的被子一看,身子在,头却不见了。 气得她将看守尸体的侍女挨个痛打了一顿,还以为是她们看守不严,被狗叼去吃了。吴侍郎心中却开始猜疑起来,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不再去追捕杨大年,而是立即把女儿被杀的事告诉了郡府。 而郡守严令限期缉捕凶手,却是只走了个官方过场。 吴府这边的事情,似乎渐渐的开始平息。 却说陆判官取了人头,半夜来敲门。 朱尔旦急忙起床请他进来。点上蜡烛一照,见陆判官用衣襟包着个东西,朱尔旦心中有些猜测,却还是小心问是什么。 陆判便笑着说道:“你上次嘱咐我的事,一直不好物色。刚才恰巧得到一个美人头,特来履行诺言来了!”这话说的已经越发的客气、尊敬,完全已经没了所谓朋友的态度。 朱尔旦拨开他的衣襟一看,见那脑袋脖子上的血还是湿的。 陆判官催促快去卧室,并且吩咐朱尔旦,千万不可惊动鸡犬。但凡有鸡鸣狗叫,这事情都会失败,朱尔旦的妻子不仅无法变得更美丽,反而会有生命危险。 朱尔旦便连忙偷摸出门,将家里的狗都药翻,鸡笼子也都用厚厚的棉布包了起来。 此刻无论是朱尔旦还是陆判,都全然不知,正有一人就在一旁,全程围观。 等到陆判给朱尔旦的妻子换了头。 朱妻第二天醒来,觉得脖子上微微发麻,脸上干巴巴的。用手一搓,有些血片,大吃一惊,忙喊丫鬟取水洗脸。 丫鬟端水进来,见她一脸血污,惊骇万分。朱妻洗了脸,一盆水全变成了红色。 她一抬头,丫鬟猛然见她面目全非,更加吃惊。朱妻自己取过镜子来照了照,惊愕万分,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却见朱尔旦一脸喜色的进来,急不可待的赶走了丫鬟,然后抱着自己变得漂亮非常的妻子,解释这前后的因果关系。 朱妻也只是埋怨了几句之后,便渐渐满意自己新的容貌。 妻子新生了面貌,朱尔旦便与妻子,整日没羞没臊的在一起做一些夫妻之间必然会做的事情。 直到这一日,朱尔旦带着朱妻,想要去十王殿烧香,也算是感谢陆判的‘关照’。路过街口时,却正好被楚河扮演的杨大年瞧见。 就在看到朱妻的那一刻,楚河再次影帝上身了。 第五百一十章 演员 “玉珍···!”一声深情的呼唤,仿佛便已经道尽了千般苦楚,万般思恋。 朱尔旦和朱妻闻着声音转过头来。 就见一人蓬头垢面,却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朱妻,目光好似含着柔波一般,远远的看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已经被冻僵了一般。 朱尔旦现在多聪明,只是一瞬间,念头急转,便已经想清楚了一个大概因果。 “坏了!这是遇着认识的人了!”朱尔旦虽然换了心脏,人变得聪明许多,但是古怪之处在于,本身的性格却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虽然被别的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妻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却并不表现出来,而是走到楚河身边道:“这位兄台怕是认错人了!那是在下的结发妻子,已经成婚多年,又怎么会认识你?更何况,我妻子的闺名,也并非唤作玉珍。” 此番动静不小,周围已经有人闻言,开始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起来。 喜欢瞧八卦,这是古今通病。而这等桃色八卦,最是惹人瞩目不过。 朱尔旦的妻子变了张脸,从原本平平无奇的摸样,变得格外漂亮,早已经不是新闻。很多人甚至私底下揣测,朱尔旦是杀了结发妻子,然后又找了一个别的女人,冒充结发妻子。 “不···!我不会认错的,她就是玉珍,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我都不会认错!”楚河激动无比的说道。不过紧接着却又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不过,似乎也有些不同,玉珍她···稍微要矮一点。” “身形···也并无这般···。” 所以说,朱尔旦为什么要麻烦陆判给妻子换个头? 因为朱尔旦的妻子,除了长的很一般,身材堪称是极品中的极品。即使是穿着厚厚的绸缎衣裳,也难掩那玲珑起伏的身姿。 如今配上吴小姐的头,便已然成了人间绝色。 楚河这么一‘提醒’,周围一些看热闹的闲汉,似乎也都醒悟过来,肆无忌惮的盯着朱妻的身材看,眼里都恨不得飞出爪子来,扒光那些障碍物。 有时候男人也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 以前朱妻的身材也是这般好,只是长相一般,来往于街头巷尾,也没多少人关注。如今不过是换了一副面貌,还是那样的身材,却又这般让人觊觎了。美貌似乎也变成了附加值,反而又让人忽略了其长相,开始关注其身材。 那男人们究竟是喜欢长得漂亮的,还是身材好的? 那当然是···身材好,还得长得漂亮的!可以忽略其长相,但是必须先长的好看,譬如不知妻美刘金东。 朱尔旦此刻已经越来越不自在。 周围的那些渐渐变得放肆的目光,让朱尔旦感觉,在某些精神的世界里,他已经是一片翠绿。 “这位兄台!你与我妻,确实不曾相识。不过相见便是有缘,兄台不妨先随我回府,稍加收拾之后,再细说详情如何?”朱尔旦对楚河说道。 他现在也是举人老爷了,早就换了一处大的宅院。 楚河迟疑了片刻,待看到朱妻之后,便又痴迷的点了点头,这也让朱尔旦心中更加有些不快,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做出的决定。 将楚河领回家后,梳洗之后,很快就又变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精神小伙子。 看了看身材日渐有些发福的自个,朱尔旦更是后悔了。 “在下杨大年,多谢兄台收留之恩。方才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令夫人确实并非玉珍,只是实在和玉珍太过相像,在下一时迷糊,还请兄台多多见谅。”敏锐的察觉到了朱尔旦渐生的反感和厌恶,楚河知道自己不能用力过猛,表演过度。便摆出一副,好像已经恢复了清醒的摸样,冲着朱尔旦苦笑说道。 朱尔旦闻言,心中舒坦了不少,那点恶感也就渐渐散了。 便开口说道:“杨兄弟若是不嫌弃,且先与我去吃些酒菜,也将此事前因后果说道说道。” 朱尔旦却是已经对妻子这个新头颅的来历产生了一些好奇,以及危机感。 现在有这个‘杨大年’找过来,以后未必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人。早点知道头颅来历和身份,也好做些准备。 楚河几杯黄汤下肚,眼含热泪,便编出了一段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 故事里,他···杨大年自然是男主角,而吴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吴玉珍,就是女主角。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却在一次吴小姐烧香拜佛的过程中相遇、相知且相爱了。 只是那吴小姐虽然生在富贵之家,却也是个苦命的人,先后许了两个夫家,未过门丈夫便先后死了。 然后就到了撒狗血的时候。 楚河将自己见过的、听过的狗血桥段,掐头去尾的揉捏在一起,全都编撰进了他和那位吴小姐的故事里。 这些狗血桥段,放在很多年以后,或许连狗都不理。但是放在眼下,却将朱尔旦说的满脸泪流,被感动的无以复加。 甚至已经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帮忙找出杀害吴小姐的凶手,甚至可以安排楚河与那位吴小姐再见一面。 听到朱尔旦的保证,楚河知道,自己表演的第一关已经过了。 成功的取得了朱尔旦的信任,并且获得他的‘帮助’,算是打开了闭环的第一道锁。 在原本的陆判换心这个故事中,没有什么反面势力或者第三方力量插手,导致一切都像是单线发展,楚河以黄金堂的身份接近朱尔旦,永远都只能混一个酒肉朋友。 但是现在,过了第一关,只要再过第二关,来自陆判的考验。 就能强行开启支线,让朱尔旦和陆判去找顾太师的麻烦,以为吴小姐报仇的名义。 如此之下,他便与朱尔旦、陆判有了恩情纠葛,也能更真实,更深切的参与到这个故事中,成为故事中的一份子,而不仅仅是一个外人。 虽然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不跳入棋局中,便难以真切的感受到细微的变化,所谓的旁观,也不过是观其笼统,于己无益,于事无补。 “我这演技要骗过朱尔旦,即便是换了心的朱尔旦,也是不难。但是要想骗过神通手段惊人的陆判,怕是有点难度。需要以别的角度,进行补足。只希望,经过我细心‘调教’的吴小姐魂魄,不要掉链子。否则的话,也只能先丢一堆‘大杀器’,然后跑路躲追杀了。”楚河稳了稳心肠,然后继续和朱尔旦喝酒。等着陆判的出现。 第五百一十一章 人不欺天可欺鬼神 还是等到一更时分,就见有大汉直接推开门进来,红色的大胡子飘动着,炯炯的目光像闪电一样,直透人心。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压力,令楚河差点脑袋一空,将什么都往外吐露,幸好有翠竹镇住灵台,这才没有失言。 “果然陆判虽然是地府判官,拥有审查人心的能力,却并不能直接读出人心中所想。而是以一种精神压迫,强势的压制造成令人口吐真言的效果。”楚河心中一定。 嘴里却自发的开始‘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的将之前对朱尔旦说的那些话,再说了一遍。 当然为了达到真实效果,一些无关紧要,却又比较暧昧的小细节方面,楚河这一次说的更具体了一些,同时也吐露了一些稍微比较阴暗的心思,以及追求吴小姐时,用的一些不太那么光彩的手段。 有些人吹牛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被戳破? 那是因为他们的谎言都飘在天上,一点都不切合实际。 其实再夸张的谎言,只要经过稍微细致的加工,用苦难和折磨,将其进行装饰,就会变得十分真实。 比如大街上遇到一个人,如果他告诉你,他是末代皇室后裔,有五百亿的资产在瑞土银行急需要解冻,想要借几千块钱周转一下。那只要稍微智商在线的人,都会觉得,这人是个骗子,远远的避开。 但倘若在告诉旁人,他是末代皇室后裔之前,先故作神秘,然后聊天的时候,偶然聊起一些古代的宫廷礼仪,皇宫的奢华生活,缅怀一下那些过去的荣光,然后再陈述一些颠簸流离的苦楚,表达对故国家园的追思,好似不经意的提及,皇室还有一大笔遗产,正藏在某处,等着去挖掘。那听的人,即便还有疑虑,多少也会信了一两分。 人们往往会有这么一种错觉,认为世人都不会愿意提及不光彩的过往,如果提了,那么就一定是真的。连带之下,某些再浮夸虚假的谎言,也被装扮的有那么些真实起来。 但这真的是真的吗? 错觉罢了! 其实面对这些骗局的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对比一下自己的付出,然后再衡量一下对方许诺的收获。摆在天秤的两端,看一看是否对等。如果严重失衡,那么百分之一万,就是一个骗局。 闲话少说,归入正题。 楚河的这番好似在陆判的压迫下,不得已的自我陈述,让陆判对楚河多了几分信任。 气势一收,陆判给朱尔旦面子,对楚河叫了一声:“坐!” 两人一鬼,再分主次坐下。 朱尔旦拉着陆判谈天说地,既可论诗文,亦可言风月,无论说什么,陆判都会配合的说上去。看起来好像话不多,但是每一次话茬,都接的恰到好处,挠到了朱尔旦的痒处,使其谈兴大增,深得与领导喝酒聊天时个中三味。 楚河在一旁,却像个小透明,只是陪着酒,基本也不说话。 直到酒过三巡,才露出焦急之色,然后不断的用眼神示意朱尔旦。 朱尔旦终于接收到了楚河的‘传讯’,干咳了一声,对陆判说道:“这位兄弟其情可悯,大宗师若是方便,便将那吴家小姐的魂魄招来,让他们相见一番可好?”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朱尔旦对陆判提起要求来,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生疏和客气,语气上甚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像是在命令一般。 陆判却不生气,而是露出一个粗糙的笑容,说道:“此事不难,且看我施手段。” 说罢吹起一口阴风,桌上风卷狼藉,却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空洞,浓郁的阴气、死气从空洞之中往外渗透。 陆判却隔着空洞,对里喊了几句话。 嘴里就像是嚼了烂泥似的,吐词不清。 这是鬼语,人活着的时候不懂,等到死了,入了地府,也就自然便会了。凡人不能乱说鬼话,否则容易鬼上身。 陆判喊话没多久,就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空洞之中飘出来,柔柔弱弱的,可不正是那吴小姐的摸样。 看到吴小姐,楚河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大喜,竟然无视那空洞的危险,就要朝着吴小姐的魂魄扑去。 吴小姐的魂魄下意识的一僵,甚至想要躲避,却又及时停顿住了,略带麻木的看着楚河,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好像是开心的样子。 幸好楚河扑来的时候,几乎挡住了陆判的视线,否则就凭吴小姐之前的表现,说不准就会露陷。 毫无疑问的,楚河没有运转真元,这位吴小姐也只是新鬼初成,未曾能以鬼气凝聚出真实鬼躯。二者虽然相撞,却交错而过。 楚河转过身来,脸上的伤痛和不甘以及隐隐的愤怒,都被表演的恰到好处,在压抑中充斥着一种令人动容的爆发力,仿佛一张绷紧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松开,又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 这是真真正正的表演功力,如何许导在这里,看见这样的一幕表演,一定会露出无比欣慰的笑容。 吴小姐就远远没有这样的功底了,不过演技不够,台词来凑。 只听那吴小姐凄楚的说道:“大年!忘了我吧!现在我们人鬼殊途,不会再有结果。你对我的情意,我也只有来生再报答了。” 很简单的一句台词,略带狗血,即便是如此,为了达到一定的效果,楚河当初也训练了吴小姐将近三个时辰。 朱尔旦的脸上已经又露出了动容之色,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让陆判想办法,成全他们在一起。 陆判却好像看到了朱尔旦的意动,抢先开口说道:“吴氏玉珍!你可还记得,是谁杀了你?” 陆判此刻却已经想起来,当初以阴神遨游十方寻找合适的美人头的时候,曾经在吴小姐的尸体前,看到过楚河。 虽然当时楚河的表现来看,不像是凶手,却也不能完全免除这个可能。 吴小姐此时,脸上却露出真实的怨毒、仇恨之色,几乎咬牙切齿道:“禀告判官大人,小鬼并不知道是谁杀了我。当时自觉地脖子很疼,正要用手去抓,却发现,身子与脖子已经分离了。” “去了地府之后,小鬼曾听一些老鬼说,这是凡间修士的诅咒杀人之术。可怜小鬼生在闺中,未曾与人结怨,如今却这般枉死,还请判官大人伸冤。” 说罢吴小姐便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的冲着陆判磕头。 这一席话,前半截确实是楚河教的,后半截却不是。 显然这吴小姐是真的心中有怨,见了陆判便再难压制。幸好她还算不太糊涂,没有直接说出是顾大师命人所为。否则楚河的计划,就要直接穿帮。 倘若如此,楚河便要开始逃命了。 当然逃命之前,也会先引爆留在吴小姐魂魄中的禁制,令其魂飞魄散再说。 第五百一十二章 死亡宣告 吴小姐这一跪一磕,着实令陆判有些为难起来。 当然若非有朱尔旦在一旁,对于这样的小鬼,陆判完全便可以置之不理。地府枉死城中,冤屈而死,难以投胎转世的鬼魂,数不胜数。倘若每一个都要伸冤,那他这个判官岂不是要忙的再死一次。 “吴小姐且先起身,我身为地府判官,若是有罪之人死后,魂魄到了阴曹地府,定当秉公执法。然三界阴阳,皆有秩序,我又岂可乱了乾坤,擅自干预人间之事?”陆判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只可惜一个朱尔旦就杵在旁边,存在本事就是在否定陆判此言,当真讽刺。 吴小姐自然不知朱尔旦换心,以及朱妻换了她的脑袋之事,闻言只能苦苦哀求。 楚河却一步冲上去,背对着陆判,正好挡住其视线,眼神中露出危险,冰冷的盯着吴小姐。嘴上却满是坚定和仇恨说道:“玉珍!你放心,无论是谁害死了你,我都会替你报仇。让你能死的瞑目,早点去投胎转世。” 对上楚河的视线,吴小姐浑身一抖,顿时便想起了前段时间,被支配的恐惧。 原本想要求陆判做主的心思,却又渐渐的淡了下来。 “罢了!这人来历也是不凡,我且先从了他,只愿他能如他所言,替我报仇。” 想到此处,吴小姐便又不再哀求,而是如楚河之前吩咐的那般,与他一同走到里屋,去互诉衷肠。 等到鸡鸣三声之后,方才在陆判的安排下,重新返回地府。 因为吴小姐之事的恩情,楚河固执的留在了朱府,要为朱尔旦鞍前马后。 朱尔旦推脱不过,便也只能答应,却坚持与楚河兄弟相称。 以楚河的能力,自然也是将朱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朱家的产业也是蒸蒸日上。 时日一长,陆判与楚河之间的关系也娴熟起来,不再如最初那般生分。 这一日三人又在饮酒,陆判却突然对楚河说道:“杨经济人!你可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那吴家小姐?” 经纪人这个说法,当然是楚河自己出于某种恶趣味而提出来的。他在朱府做事,又非朱府家仆,自然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楚河眼睛一亮,顿时便望着陆判,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随着为朱家带来的利益越来越多,楚河在朱尔旦心中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果然不出楚河所料,这陆判开始主动交好于他。 “领导眼中的红人,就是自己的兄弟。这可是官场上的基本法则之一,这陆判果然也是个懂行的。”废了那么大的心力,终于将事情掰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楚河心中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陆判便将楚河早已猜到的前后因果,尽数都娓娓道来。 楚河却好像头一次听说一般,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挣扎,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却又灰心丧气。 能在短短的数分钟时间内,做出如此之多的丰富表情,楚河这也算是功力达到一定境界了。 “原来如此,仇家竟然是当朝太师,这仇···可叫我如何去报?”楚河最后叹息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彻底的灰败下来。 陆判决定说出这个真相,自然是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看到楚河这般摸样,便说道:“杨兄弟不必如此,要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此言一出,楚河的顿时明白过来,便深深一鞠躬对陆判道:“还请大宗师助我。” 陆判故意又推脱了几句,这才好似有些不情愿道:“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有此仇未报,我若还坐视不理,确实有些不近人情。这样吧!你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便是鬼节。鬼门一开,阴气冲阳,乃是一年之中,唯一阴阳斗转之时。到那时我便做法,帮你除了这仇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楚河闻言,便大喜过望,再三感谢陆判,并且表示一定牢记恩情,永不敢忘。 得到楚河的如此回应,陆判也满意的笑了。 如此也让楚河对朱尔旦的真实身份,更加的好奇。 他作为朱尔旦日渐倚重之人,都能受到陆判的刻意结交,足以说明朱尔旦的真实来历,一定大的出奇。 “难不成朱尔旦还是地府的某位阎君转世?不会吧!十殿阎罗,各司其职,若是少了一位,地府的运转都会出岔子。”楚河心中揣测着。 等到外出办事之时,却迅速用神舟飞到太师府附近,然后以昊天宝镜打开空洞,披上遁天纱,进入了顾太师的卧室。 看着正抱着肤如凝脂的美妾酣睡的顾太师,楚河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放在顾太师的床头,然后绞断顾太师头上的一缕发髻摆在书信旁边,这才转身离开。 却说天明之后,美妾先于太师醒来,正要去为太师准备朝服和洗脸水。 正巧瞧见了那书信和发髻,便发出一声惊呼。 太师闻音而起,顺着美妾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书信还有原本应该在自己头上的发髻。 一瞬间,顾太师的面色便煞白起来。 既然有人能够摘掉他头上的发髻,那就能轻易的摘到他的头颅。 这让太师如何不惊? 打开书信,便只见书信上唯有一行大字。 “七月十五鬼门开,请送太师入森罗。” 字字惊心,看的太师嘴唇发白,浑身发抖。 “来人!来人!”太师衣衫不整的,便坐在床上大喊。 不一会太师府的几个管事的便都火烧屁股似的赶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快派人给我去请草灯大师,不对···直接准备三万两纹银,我要去相国寺添烧香拜佛!快···!”顾太师的失态落在了众多管事的眼中,虽然不知为何事,却个个都将皮绷紧了起来。 他们的荣辱富贵,皆系于顾太师一人之身,若是顾太师有个什么不测,他们也自然跟着没好下场。 整个太师府,都因为顾太师清晨的一通命令而忙碌运转起来。 而还躲在暗处观察太师府的楚河,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单单只是太师府原本的几个修行供奉,还拦不住陆判,更无法逼迫出朱尔旦的真实身份。也只有先给对方提个醒,才能让太师调动手中的力量和资源,尽量的去寻求强势的庇护。 如此一来,才能与陆判势均力敌,甚至说不定起到压迫效果,逼得对方不得不掏出底牌。 为了不在事后露出痕迹,楚河甚至忍痛使用了一次遁天纱。以免有高人,以术法或者推演之术,推算出他就是留书之人,导致功亏一篑。 19 第五百一十三章 鬼节斗法(紫云天幕的万赏加更)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满街烧纸,烟火人间。 家家户户都在今天紧闭着门户,太阳方才落下西山,街上便已经没有了行人。 枯黄的的草叶和没有烧尽的纸钱,在风中无力的打着旋,零星的火星之中,仿佛又时而可见重重鬼影。 这一天夜里,陆判来的特别的早。 几乎就在日头落下的一瞬间,便出现在了朱府。 “准备好了吗?”陆判对楚河问道。 楚河点了点头。 “天生不会打鸣的老公鸡,纯黑无一丝杂色的壮黑狗,往地下挖掘七尺七,再分三层搭建法台,腐草人、棺材钉、上等朱砂都已经按照大宗师的吩咐,准备妥当。”楚河说道。 陆判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法台处走去。 朱尔旦夫妻也在,正好奇的看着,倒是朱府的一些仆人,一早就被赶出了这个院子,没有主人的招呼,不可进来。 陆判先喂给黑狗吃了一块大大的黑漆漆的芝麻月饼,月饼像是用格外粘的糯米做的,塞在黑狗的喉管里,吞不进去,吐不出来,好生难受。 之后便将那老公鸡系在屋顶,让它正对着东方。 之后便是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调合朱砂,然后勾勒符咒。 和一般道士用的符咒不同,陆判写的符咒没什么规则,看起来就像是一通乱画,常言说字体潦草或者难看,就像是鬼画符,或许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直等到子时,阴气最重,鬼门已经彻底洞开,整个人间都已经被阴气填满,月光下,眼神稍微好一些的人,若是走夜路,很容易,就能清晰的看见,一个又一个的鬼影,只是从外表上看,就能看出这些影子,绝非活人。 绝大多数枉死的鬼魂,都会保持自己死前的惨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到仇家,然后将对方吓死。 毕竟鬼也是人死之后的遗留产物,没道理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战五渣,死了之后就突然像咸蛋超人变身似的,拥有了各种特异能力。 那样的话,岂不是人活着还不如鬼? 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鬼怪,都是和人一样,经过长时间的艰苦修行,方才拥有了实力。甚至相比起人来,鬼的修行道路,更加的艰难、崎岖。 鬼门彻底打开,陆判便拿起草人,将早已写好的顾太师生辰八字烧成灰,然后把灰洒在草人上,先以棺材钉朝着草人扎去。 作为地府判官,想要知道一个凡人的生辰八字并非难事。 当然了,没有阎君冥书的勾画,身为地府判官,陆判也不能直接勾走顾太师的魂魄,否则的话就是干扰天地伦常,是要受大罪,吃大苦头的。至于给朱尔旦换心时的异象,却又另当别论。 棺材钉一钉下去。 远在相国寺中,被一群大小和尚围着,正在口诵金刚经的顾太师,忽然变觉得心口一疼,整个人便在地上开始打滚。 佛祖金身之下,端坐的一个老和尚猛然睁开双眼,怒斥一声:“何方鬼祟,竟敢在佛祖面前害人,给老衲显形。” 手中佛珠一洒,均匀的落在了顾太师的身边,一股巨大的金刚之力猛推。 法台之上,那代表着顾太师的草人心口,棺材钉便迅速的弹射出来,朝着陆判飞去。 陆判一口鬼气吹出,将那已经受佛门真元感染的棺材钉吹断,任由其落在地上。 然后飞快的拿出一杆从白无常那你借来的白帆,左右摇晃,搅动天地间充沛的阴气、鬼气,隐藏行迹,以免对方通过施法痕迹追溯过来。 “不好!对方请了佛门高人护身。”陆判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楚河便急忙道:“如此太过麻烦大宗师了,还请大宗师收手,报仇之事,在下自行另当做计较,不敢再劳烦大宗师。”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给陆判台阶下,但是时机把握的却不太对。 如果是陆判在假模假样的努力一二后再说,定然是恰到好处。 如今陆判初施法便遇挫,楚河迅速开口这么说,却让陆判脸上有些挂不住。 最难堪的是,朱尔旦还较有兴趣的站在一旁观看,似乎还意犹未尽。如此情况之下,陆判怎么都不能停下来。 便唯有说道:“无妨!几个老秃贼罢了!我并非放在眼中,且看我神通。” 说罢陆判用红袍遮脸,再露出来时,却变得红脸獠牙,凶恶非常。 一双鬼眼一瞪,竟然有幽光探照而出,顺着草人朝着那远在相国寺的顾太师蔓延。 下一刻,相国寺中,顾太师的脚下便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此火水浇不灭,形同业火,从罪恶而起。 罪恶不消,此火不熄。 看着在黑色的火焰中不断惨叫的顾太师,众多和尚都口诵‘阿弥陀佛’。 那老和尚却道:“顾居士身有罪恶,然有心向善,我等佛门弟子,自然当秉持普法之心,广开方便之门。此番有鬼神施展此地狱业火,定然来历非同一般,乃是借着鬼门大开,浑水摸鱼。” “诸位!且同老衲一起施展佛门大法,驱逐阴气,引出阳气,强关鬼门。鬼门一关,此鬼神便难以遁形,自有天条处置。” 众多大小和尚依照而行,纷纷将真元打出,庞大的真元流动,汇聚成一方巨大的佛门卐子,朝着天空印去。 天空之中,电弧蔓延,隐隐听见咔嚓作响。 仿佛有门扉,即将被强行关闭,无数的鬼魂,发出惊慌怒吼之声。 就在朱府之中往外看,似乎东方已经突然升起了一道曙光,天上的圆月,也要迅速的落下。 陆判迅速转身,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那大黑狗的后脑勺上。 大黑狗哀鸣一声,原本卡在喉咙里的月饼,便整块的都吐了出来。 奇异的便是,那原本即将隐匿的圆月,突然大放月光,变得明显起来,将那一丝曙光重新压制了回去。 虽然都是光,但是月光属阴,曙光属阳,对立而生,不可同视。 “好一群和尚,竟然想强行更改天地运转,提前让阳气上升,阴气下沉。幸好我早有准备,岂能让你如愿?”陆判冷笑说道。 站在屋檐上的公鸡看到了天边那一道曙光,张开嘴梗着脖子,却始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曙光的最后一丝挣扎,也就此终于被压制了下去。 19 第五百一十四章剑诛太师(佛门小妖的万赏加更) 所谓的月升月落,日出日没,都只是阴阳二气颠倒轮转时,产生的一种异常幻象,严格意义上来说,与海市蜃楼的情况接近。 无论是相国寺的和尚,还是陆判,都没有真正改天换日,运转日月星辰的能力。 遏制住了阳气的上升,陆判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将之前画好的符咒,全都贴在了那草人身上。 草人身上的火焰,顿时燃烧的更加凶猛炽烈。 相国寺的大雄宝殿之中,顾太师的惨叫声已经渐渐低沉,浑身已经不再有一块好的皮肉。 黑色的火焰是从他的身体内部燃烧出来的,最终却要焚空他的外在皮相。 老和尚看着已经快要咽气的顾太师,看了看四周已经露出疲态的众多弟子,叹了一口气道:“顾居士身负家国重任,关系社稷安危,确实不宜在本寺出事。诸位弟子,请祭无色禅剑。” 众多弟子面色皆苦,却不敢有违方丈法旨。 纷纷掐着手印,一道道或大或小的琉璃剑光,开始在众僧人的头顶凝聚。 剑光旋转,斩向顾太师。 每一道剑光都带走一点黑火。 等到老方丈最为真实成型的剑光斩下,那原本缠绕着顾太师的黑色火焰,已经全部清空。 顾太师一身的皮肉,早已经烧焦了,正散发着阵阵肉香。 而所有以无色禅剑斩过黑火的僧人,修为都有或多或少的退步。 地狱业火燃烧罪恶,罪不空,火不灭,人不死。 这些僧人也都不敢说自己毫无罪恶,不沾因果。不过这无色禅剑,却是相国寺的一门镇寺法门,虽然只要入门都可修炼,却易学难精。此剑有斩断因果,休干罪业之能。原本是相国寺的僧人,用来辅助自身修行,斩杀心中魔头所用。 此时却都用来帮助顾太师斩出罪业,绝了那业火薪柴。 朱府之中,陆判见草人之上的业火熄灭,面色已经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再继续这般斗法下去,他除非显露真身,暴露行迹,否则的话,便只有偃旗息鼓,绝了杀死顾太师的心思。 事已至此,已然非所谓的仇怨之争。 更是陆判官这位地府鬼神与相国寺的一班和尚的意气之争。 此时楚河也十分专注的看着陆判和朱尔旦。 那些相国寺的和尚,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大大的给了楚河一个惊喜。 不要忘了,楚河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死顾太师。而是借由这件事,搞清楚朱尔旦的身份,以及他和陆判之间的关系。 陆判站在法台上,迟疑再三之后,终于转身开口对朱尔旦说道:“朱兄弟!我需借你一滴心头血,可否借我一用?” 朱尔旦一贯的豪爽大方,知道陆判有换心、换头之能,也不担心出什么问题,便道:“大宗师若是有用处,且尽管拿去。我这颗心都是大宗师给的,一滴血又算得了什么?” 陆判却并未因为朱尔旦的豪言,而露出丝毫的喜色。 眼下的朱尔旦依旧蒙昧前世,不知自己的真身为何,自然这般说话。 倘若是苏醒了前世记忆,若是追究,那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为了区区一个杨大年,自然不值得做到这等程度。现在的陆判,完全是为了自己。 接连数次出手,都被佛门那些和尚联手压制,甚至差点暴露真身,陆判也是动了真火,非要在这些和尚们的守护下,将顾太师斩杀才可。 眼下争分夺秒,不是迟疑之时。 陆判一刀破开朱尔旦的胸膛,从他跳动的心脏上,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滴心血,然后又施展神通法术,将朱尔旦胸口的伤口弥合。 手持着一滴朱尔旦的心血,陆判口诵古经文。 楚河听在耳中,只觉得头晕目眩,与那曾经得到一些残篇的西王经,颇为类似。 应该是祭祀极为古老的神祇之言,既是神祇的修行法门,又是其道理跟脚来历的注释,更是孕育神祇力量的根源。 通俗的解释,类似于奇幻小说中的真名设定,而且更加神奇。 随着陆判的口诵,那一滴血迅速的化作了一座险峻陡峭的山峰,山峰一转又变幻成一柄长剑。 噌! 长剑飞出,宛如古之山峦撞击,一击之下,那草人瞬间灰飞烟灭,再也不存一丝痕迹。 而相国寺中,一柄巨大宛如山峰的巨剑,则是从天而降,直接镇破了相国寺,将众多大大小小的和尚都镇飞出去,然后狠狠的压在了顾太师的身上。 即便是那些和尚在顾太师身上,留了层层叠叠的护持法器,四周也加持了金刚大阵,依旧无法抵挡。 巨剑如山,悍然而下,完全不能抗衡。 轰! 大地龟裂,整个相国寺也崩塌成三半,毁于一旦。 而顾太师这是连人带魂魄,都被这一剑斩的烟消云散。 “方丈,待我用天眼神通,找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施法,毁我相国寺。”一个年轻僧人,大约有着元婴中期修为,极为不忿的对方丈说道。 方丈却双手合十,口诵经文,稍稍平复了内心的震撼,摇摇头道:“不用了!如果是他要杀的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拦着。” 年轻僧人确实没有想到,之前还十分坚定的方丈,此刻竟然怂了。 如果是因为那一剑的话,却让年轻僧人不解。 弘扬佛法,护寺而亡,本就并非不幸,对于很多佛门修士而言,反而是善事。 今生修了善果,来世说不定便有机会登入极乐世界,去面见我佛如来。 方丈看出了年轻僧人的疑惑,叹息一声说道:“方才那一剑,分明有着太华风貌,定然便是那位西岳大帝出手了。” “即便是西岳大帝,也不能这般肆意插手人间之事吧!”年轻僧人不忿道。 确实西岳大帝虽然资格古老,是一位来历久远的老山神,但是说到威望或者成就,却也并无太多。 “西岳大帝不足惧,但是西岳大帝却直属于泰山府君。人死以后魂归地府,神若死了,便归府君。那是亘古以来,便最伟大,最古老,活得最久,且最深不可测的神祇之一。泰山府君行踪成迷,如今西岳大帝代为掌管神之墓葬,三界之中,一切神灵皆要给他几分薄面。即便是我佛门,也不好无端招惹···。”方丈的话中还有未尽之意。 浩大佛门,未必怕了西岳大帝,未必怕了泰山府君,但是为了区区一个顾太师···不值得。4619 第五百一十五章西岳大帝 看出了那一剑的异象,楚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聊斋志异记载朱尔旦是太华卿,但是这三界之中,哪有所谓太华卿这样一位神祇神位? 他根本就是西岳大帝。 《周礼·春宫·大宗伯》中有记载“以血祭社稷、五祀、五岳,以狸沈祭山林川泽。” 五岳山神自古以来,便受世人崇拜,是极为古老的神祇,其中以东岳大帝泰山府君为尊,其余四帝为辅佐。 《云笈七羲》曰:“少昊为白帝,治西岳。上应井鬼之精,下镇秉之分野。”部分说明了西岳大帝的神职。 这样一位来历非凡,并且直属于东岳大帝的古老神祇,难怪陆判以地府鬼神之尊,也要讨好。 虽然还不知道,西岳大帝为何要转世为朱尔旦,又为何要将一身的神力精元尽数凝聚在一枚心脏之中,然后等着换心。但是知道了朱尔旦的身份,就是一个长足的进步。 “这么说来,引轮回异象,开前后世之通道者,确实便是那一枚本属于西岳大帝的心脏。而不是什么特别的宝物或者神通?”楚河有些失望的想到。 如果是神通或者宝物,他还有机会获得。 西岳大帝的心脏···那还是算了,即便是真的抽到了,请问他敢用么? 用了之后,怕不是就会变成西岳大帝的分身。 杀死了顾太师之后,陆判收了法术,以白帆招来阴气,抹除最后的痕迹。彻底的将一切都推到了西岳大帝的身上。 然后便从地坑中走出来,对楚河说道:“得朱兄相助,却是幸不辱命。” 楚河一脸感激,心里虽然震撼,脸上的表现却又恰到好处,急忙说道:“我已在客厅备好了上好的酒菜,还请大宗师移步。” 陆判摸了摸大胡子,见朱尔旦也要一同前往,便爽快点头道:“那好!忙碌了一夜,正是腹中饥饿,嘴里干渴无味。” 楚河将二人引到客厅,早就准备好的上好酒菜端上来,三人推杯换盏,吃喝痛快。 中途,楚河以放水为由,离开了一小会,确实偷偷到已经大乱的太师府,做了一些收尾工作,将之前留书的痕迹,全都抹除。 之后即便是陆判心中起疑前去调查,也寻不出究竟。 酒兴正酣,朱尔旦忽然开口问道:“大宗师,却不知我这心脏究竟是谁的?却有这样的法力?” 显然朱尔旦虽然不是修行中人,不懂得那许多的来历、究竟和道理。却也不是傻瓜,见了方才那一幕,不会有任何的联想。 陆判停下酒杯,面色不变,显然也早知道朱尔旦有此一问。 看了一眼楚河。 楚河自觉道:“我要去玉珍的牌位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就不和你们聊了,先走了!” 说罢不等朱尔旦的挽留,便迅速的离开。 陆判见楚河离开还不放心,更施展手段,暂时隔绝了客厅,撕裂了空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秘密空间,这才准备开口吐露实情。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个仿佛是盛放熏香的小鼎。 那小鼎微微闪过一道异光,便将楚河拉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之前楚河单独以昊天宝镜,无法打开陆判的空间隔绝,便想过办法。 后来琢磨之后,便被他想到,利用昊天宝镜与九疑鼎之间的联系特性,二者互生感应。 九疑鼎留在客厅之中,充当坐标。 只要有了正确的坐标,昊天宝镜便能划破空间,穿透阻隔,带着楚河悄悄的潜入进来。 身上披着遁天纱,楚河就杵在距离二人不远之处,等待着陆判的开讲。 “你那颗心本是属于西岳大帝,乃是一颗古神心。”陆判说道。 朱尔旦面色一变,似乎是强装镇定,却又终归还是忍耐不住,终于道:“不知我与大宗师何怨?大宗师要这样害我?” 凡人的身上放着一颗神心,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陆判却着急摇头道:“朱兄且听我把话说完。” “三百年前,西岳大帝受二郎显圣真君所托,暂时看管且保护其妹三圣母。不料三圣母之子刘沉香受定光佛所化的长耳大仙所蛊惑,取了神釜,乘着大帝真灵,为佛门暂时蒙蔽,而一斧破开了山神石心。” “受此重创,西岳大帝神体崩溃,真灵受损。不得已便只好以真灵遁入轮回,借助轮回之力,修补真灵。而将一身神力精华,尽数收入那破碎的神心之中,化作一枚心脏,收在地府之中。” 说罢陆判又盯着朱尔旦说道:“朱兄你便是西岳大帝转世,三百年来,一共五次轮回,每一世都心智不全,唯有这一世,虽然稍显愚钝,却已然与常人无异,显然是在轮回之中,真灵已经修复。地府十殿阎君便受二郎真君所托,派我前来,先送回神心,再慢慢点化朱兄,找回前世。待到凡间事了,便重回西岳,坐镇一方。” 朱尔旦听的云里雾里,还有些不太明白。 楚河却已经全部豁然开朗起来。 难怪陆判换心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第二方势力出现插手。 原来此事有二郎真君和十殿阎罗看着,陆判也不过是一个代行者。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敢乱来? 至于沉香斧劈华山救母,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这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隐秘,暂且不去讨论。 “我果真是西岳大帝?”朱尔旦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陆判道:“应该说,西岳大帝是你,你却还并非西岳大帝。只有等到你在此人世间,功德圆满,斩断凡俗。才能重启真灵,变回那个西岳大帝。” 朱尔旦还是听的迷迷糊糊,却也不再多问,转而道:“这么久了,我一直叫你大宗师,只知道你叫陆判,却并不知晓你的真名。不知现在可否告知?” 陆判叹了口气道:“我乃地府鬼神,人间留名,本是不详。不过既然朱兄问了,那我也只好坦言相告。在下名叫陆之道,为地府四位判官之一,掌管的是察查司,专职查询人间善恶之事,然后再将死后的鬼魂,送往赏善、罚恶二司。” “故而与人间联系最为紧密,常在凡间行走。唤醒西岳大帝的责任,也才会落在我身上。” 19 第五百一十六章登天 洞悉了全部的奥秘,陆判换心这个副本,基本上已经在楚河的眼中,尽数明朗起来。 虽然隐隐有提示,可以离开副本。 楚河却并未着急离开,而是想要等到朱尔旦觉醒前世,成为西岳大帝,副本彻底终结之时再走。 其一是他已经盗取了前世,偷渡过三途川,可以修元神,正需要花时间,探索一番元神的奥秘。 其二也是他最近也想要将一些道术、法术、巫术修行给补起来,不能以后每次动手,都是操刀子直接上去硬刚,那样一点也不修真。 看看陆判和相国寺方丈那般,隔着数千里斗法,才是修行之人对决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随着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作为经纪人楚河有一段时间不在府中,倒也不至于惹人怀疑。 此时黄山深处,云烟缭绕中,一株古松之下,盘旋着一团轻灵吉气。 而楚河就盘腿坐在古松之下,四周有三重不同的阵法护持。 已经凝实,成长到了巅峰状态的元婴,飞出肉身,一路向上飞行。 有白蟾玉和千星素匹合练的法宝为元婴坐骑,楚河的元婴不仅飞的极快,而且很稳。 往上穿过一层层的罡风,却并未如肉眼所见一般,直接超越大气层,进入宇宙虚空。而是悄然的突破了一层无形的,仿佛只存在于意识上的屏障。 四周的一切景象皆变。 道门诸天三十六,却共有五层。 欲界六天为一层,色界十八天为第二层,无色界四天为第三层,三清天为第四层,而最后的大罗天则单独为一层。 元神若能飞入大罗天,就代表元神修为已经到顶,可以尝试推开仙门,享太初仙气,成为一世真仙,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眼下楚河初入欲界,放眼一望四周的景象,只见祥云笼罩四野。偏偏就在那一团团的云雾中,仿佛正笼罩着各种瑰丽、奇异的景象。不断的刺激着楚河,让他想要去一探究竟。 “所谓欲界六天,对应的便是生,死,耳,目,口,鼻六欲。如今我被诱发了目欲,显然便是身处清明何重天,如此倒也不坏。”楚河心想。 “相比起直接进入代表死欲的太明玉完天显然是好上不少,不过要完成元婴朝元神的蜕变,还需要进入代表生欲的太皇黄曾天,找到天生灵泉,以灵泉水浇灌元婴,借而与天地合,代表摆脱肉体凡胎,从此天生天养,也是后天彻底步入先天的象征。” “不过好的天生灵泉,大多被一些大门派、世家占据。我若还是青城弟子,倒是不需担心。但是现在应该只能算是一介散修。想要弄到好的天生灵泉水,还需要做些功课才是。”楚河有点发愁的想着。 元婴迅速飞离欲界,重新落回人间,顺着与肉身之间的感应,重归灵台,以肉身汲取天地灵气,补充之前遁出元婴消耗的真元。 在元婴蜕变为元神之前,即使是修行的根本法门再好,也做不到消耗与补充对等,自成循环。只要遁出元婴,就会导致真元飞快下降。所以一般的元婴修士第一次元婴飞入欲界,都必然会有长辈在一旁护持。 等到真元补充圆满后。 楚河第二次将元婴遁出,飞入天穹,进入欲界。 这一次楚河的元婴依旧没有进入太皇黄曾天,而是进入了代表鼻欲的七曜摩夷天。 直到第三次尝试,才成功的抵达太皇黄曾天。 此处天界,充斥着极为浓郁的生机。 楚河的元婴在这里顿时觉得如鱼得水,那种迅速消耗真元的感觉消散一空,只要不施展法术、神通,那么以这一天的生机勃勃,自动的会补充元婴的消耗,可以让元婴在这里停留很久。 相比起楚河之前见过的两处天穹之荒凉,这一天则是要热闹的多。 时不时便能看到元神划过的流光。 当然这种热闹,势必也不可能真的变得如市井一般车水马龙。 毕竟修士稀少,能修到盗取三途川,遁出元婴入天界的修士,更已经是万中无一。 太皇黄曾天严格来说,是三十六天第一天,消耗最小,元婴可久留。而除了这一天外,成就元神的修士,每往外探寻、辐射、彻底了解一天之概况,便可以算作修为往上递增了一天的层次。 故而在跨越大的阶层之前,同一阶段的元神修士,无论是二重天还是六重天,差距是有,却没有想象的那般大。 楚河就在太皇黄曾天游荡,中途也发现几处生机浓郁极致之处,隐约应该有天生灵泉汇聚,却又有强大的元神气息,不断主动的向外辐射,显然是在警告那些企图靠近之人。 “妈蛋!要不是储物戒指不绑定元婴,小世界也只是与肉身相合,根本带不过来。楚大爷我直接用几辆赤龙水炮车,把你们这群搞垄断的王八蛋给全都突突了!”楚河很是不忿。 现在楚河的元婴带在身上的,除了一直藏在灵魂深处的翠竹之外,便只有两柄南明离火剑。 像昊天宝镜和九疑鼎这样的法宝,都来历太过高深,楚河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都炼化,只有利用之力,却谈不上掌控。 楚河正在发愁,却远远的听到有人声传来。 “李修师弟!这一次师叔让咱们来接去灵泉沐体的那位玄真师兄,到底长什么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你也知道我,自从我肉身被毁,元婴受创,就记不住人脸,而且还总是忘事。”一个略带弱气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太皇黄曾天中,也并非只有元神和企图进阶元神的元婴修士,还有一些修成了元婴,却肉身被毁,元婴受创的修士,不敢步入轮回,怕在轮回中泯灭今生,彻底的消亡,便也躲在这里,借助此处磅礴的生机苟延残喘。 算是这一层天中,一些格外特殊的居民。 许多年下来,倒也积累了不少的数量。 当然时常也会有邪魔修士突入这一天,偷袭抓捕这些元婴,拿去炼制法宝之用。 此时却听另一人说道:“我倒是记得,那位玄真师兄,最为显眼的便是有一头的白头发,即使是元婴也是如此。据说是修炼了特殊的神通所致,我们只要盯着最近飞上来的元婴,有谁的头发是白色的便可。” 楚河躲在一旁,听的真切。 “呵!我好像没有开楚王真身吧!运气果真就这么好?我怎么就有点不信呢?”元婴本就只是灵魂与真元的聚合体,短时间内改换外形,变化头发的颜色,根本就不叫事。 此时楚河满脸的冷笑,并未急匆匆的变出一头白发冲出去认亲。 反而是握紧了两把南明离火剑,开始积蓄剑气,等待出击。 (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求订阅!谢谢!谢谢!谢谢!)19 第五百一十七章智取灵泉(上) 楚河没有现身,却有别的傻瓜现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的在深山中苦修,把脑子都修傻了。 一个三尺高低,一身青色道袍,极不和谐的顶着一头白发的元婴,急匆匆的便冲了出来。 然后大声对着那正在谈话的两个元婴喊道:“来的可是李修师弟?我是玄真啊···啊?” 最后一个转音,就很有灵性了。 因为就在他这么热忱的冲出来的一刹那,一张用麻仙藤编制的大网,突然从天而降,将他给结结实实的网住。 麻仙藤上附带的毒素,对元婴这种灵体格外起作用,被这网兜住之后,便难以动弹。 “两位师弟,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们的玄真师兄啊!”麻仙藤编制的大网下,那个元婴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却见一个瘸腿一个胸口有洞的元婴,慢慢悠悠的走出来,然后笑咪咪的看着大网下的元婴。 胸口有洞的那个元婴看着自己的俘虏,冷笑道:“谁是你的师弟了?还玄真师兄?我看是傻子师兄吧!很明显,你现在被我们捕获了,现在我们就要抓你回去,送给贾玄武那个老鳖妖。再凑三个偷渡过三途川的元婴,那老鳖妖答应的补元丹,就会到手了。” “到时候我们就能折返人间,找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附身上去。也免得轮回转世,蒙昧前尘。” 躲在暗处的楚河暗中腹诽:“这个叫李修的残缺元婴,说这么多废话,那就是在故意露出破绽,等着还有傻子冲出来,以为可以乘机偷袭了。不过做的也太明显了啊!手段还很生疏,真是看不过眼啊!” “要是我的话,此刻一定先背起已经到手的这个元婴,然后故作鬼祟、心虚之态,这样才更真实嘛!” 楚河的腹诽方结束,却果然又有两个元婴冲了出来。 竟然还是之前被捕的那个元婴的同伙。 “大哥!我们来救你!”出手之前,其中一个元婴竟然还十分脑残的大喊了一句,生怕对方不知道似的。 于是,很顺利的,又是两张大网飞下来。 两个元婴被一举捕获。 这三兄弟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哈哈!一击三中!我们今天的运气还真好。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就快要达到名额了。”李修大喜说道。 另一个之前表现弱气的瘸腿元婴,也很有些兴奋:“李兄!只差一个,我们就满额了。只差一个,只差一个,就能找贾玄武那个老妖怪换补元丹了···呜呜。” 说着,便露出一个激动的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身为残缺元婴,留在太皇黄曾天,也相当于等死。 这里的生机再浓郁,等到元婴的本源耗尽,他们也唯有一死,迫不得已还是要入轮回。 但只要补足了元婴的缺陷,就能重返人间,夺舍重生,一切再重新来过。 此时,躲在暗中的楚河,却是心中一动。 故意露出一丝波动,藏起剑气,以不快不慢的遁光朝着远处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心虚的回头看看,仿佛是在害怕,也仿佛是在庆幸。 李修敏锐的察觉到了楚河刻意流露出来的波动。 原本行事还算谨慎的他,因为还差一个名额,就能达到目的,显得格外有些冲动起来。 “你腿脚不便,留下来看着他们,我追上去,把他拿下。”李修对同伴说道。 说完之后,便已经脚踩着一团青云追了上去。 青云尾部如同燃烧着白色的火光,速度倒是很是不慢,显然是李修的神通。 为了追到楚河,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样施展神通的消耗,等于耗费的是他的生命力。 手里一左一右的拿着两张大网,就等着靠近之后,将楚河捕捉起来。 岂料原本还在拼命‘逃窜’的楚河,忽然一个回头,双手一引。 两道火光一左一右的从李修的背后窜了出来,将他手中的大网斩断,然后分别抵住他的背心和眉心两处。 这是元婴的两处节点,通常灵魂都藏在元婴的这两处。 如果楚河的南明离火剑刺下去,就一定会刺碎他的灵魂,令其魂飞魄散。 “道兄!饶命!饶命!有话好说···好说!”李修没有半秒钟的犹豫,一瞬间就秒怂了。 “想要活命可以,告诉我哪里有天生灵泉,你知道···我说的是那种,我能得手的。”楚河也没想要杀了李修,至少此刻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将李修引到此处,埋伏他。 之前楚河便有机会出手,将李修和他的同伴秒杀。 李修道:“灵泉嘛!我知道!我知道!道爷饶命!”看着眼前南明离火剑吞吐的火舌,李修的元婴极力的往里蜷缩着,脸都皱巴巴的皱成一团。 “就在不远处,有一个老鳖妖,天然生在这太皇天(简称)中,实力强大,却始终走不出去。它占据了这方圆千里,最好的一处天生灵泉点。只要你能满足它的要求,它就会满足你的要求。等价交换,童叟无欺。” 楚河道:“你说的那个老鳖妖,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贾玄武?” 李修重重点头道:“没错!没错!” “他要偷渡过三途川的元婴做什么?”楚河问道。 李修道:“这老鳖妖实力强横,但是因为天然生在这一天,也就受太皇天束缚,除非打破这方天,否则它永远也出不去。后来它听一个邪修说了一个方子,只要集齐五百个盗取了三途川的元婴,就能炼制一枚受轮回气息沾染的轮回丹。吃了轮回丹,它就能从天界生物蜕变为凡间生物,摆脱眼前的束缚,从太皇天走出去。” “我们不少残缺元婴,都受他的雇佣,帮它抓捕来这一天突破的元婴修士,只要满十个名额,就送两枚补元丹,可修补两处元婴伤痕。”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然后问道:“你觉得,三个元婴,够不够换取一些天生灵泉?” 李修面色一僵,催死挣扎道:“那是我的三个···。” 话说不下去了,因为楚河的南明离火剑已经递到了他的眉心处,只差一用力,便刺入进去。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李修疯狂喊道,吓的差点飙出泪来。 21019 第五百一十八章智取灵泉(中)(天草苍竹氏的万赏加更) “很好!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三个元婴,可以换到多少灵泉水?”楚河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不过心中,对于李修的警惕,却又上了一个档次。 此人能屈能伸,倒是有点气量,不可小觑了。若是嘴硬几分,楚河反而要看轻他,更好控制。 “三个元婴不算多,当然也不算少,应该可以换取半桶灵泉水相当于三斤左右,如果你根基足够深厚的话,三斤灵泉水,显然不够用。”李修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于李修暗藏试探的小心思,楚河没有计较,也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心中掂量着。 “那贾玄武除了收集元婴,还收集别的吗?”楚河又问道。 李修想了想然后道:“他还喜欢吃好人。只要是大家认可的善良的,好的东西,他都爱吃。” 楚河闻言,来了兴趣,便继续问道:“喔?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李修有些郁闷,又有些面色古怪道:“因为这头老鳖妖似乎很久以前听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古。它要当祸害,那就只能吃好人了。后来这里人实在不多,不够他吃的,他就改的什么都吃了,无论是人,还是精怪,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被认为是好的,他都吃。” “额!”楚河对于这个答案,忽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起了。 “致力于想要成为大反派,却不小心在逗比的路上渐行渐远么?”楚河忽然有感,反而对李修口中的那个老鳖妖贾玄武更好奇起来。 究竟是何等样的奇葩,竟然会信了这样的话。 “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不过是多费些手段的问题。”楚河想了想,满脑子的灵感,如喷泉般狂涌而出。那贾玄武这么大的软肋,他都不懂的利用,那楚河王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帮我做件事,做成了,不仅你的三个元婴还你,我还能在人间,帮你提前准备一具上号的肉身。当然了,如果你办不好,你就没有然后了。”楚河笑眯眯的说道。分明说的是灭杀元婴,令人魂飞魄散的事,却好像在谈一块五毛的小生意一般,轻描淡写不着丝毫烟火气。 李修闻言,还是没有迟疑,直接道:“道爷您吩咐,我若能做到,便绝不推辞。即使做不到那也拼命去做,成不成您说了算。” 楚河四处看了看,然后随便指着一块大青石道:“我要你将这块石头,说成三界之中,稀世少有的大好人,让那贾玄武听了就流口水,恨不能一口就吞进肚子里去。” 李修听了楚河的话,面色一僵,苦涩蔓延,自觉得这个差事简直坑极了。 “道爷!道爷!您圣明。这一招老早就有人用过了。不好使的,那老鳖妖的元神极为强大,一扫便能扫遍大半个太皇天,是真是假,他一探便知道。若是被他知道有假,绝对会一口先吞了我的!”李修叫苦连天道。 楚河道:“所以要骗老鳖妖,就要先骗过太皇天的大部分生灵。” “这小的做不到啊!”李修真恨不得说一句,你一剑捅死我算了。 骗一个老鳖妖已经够难为人了,现在还要骗整个太皇天的生灵,这简直就是在白日说鬼话,半点没根据。 “你觉得很难?”楚河笑着问道。 李修道:“这不难吗?” 楚河理所当然道:“当然不难,事实上,骗一群人,比骗一个人,要简单轻易的多。” “因为一个人,会拥有独自思考的能力,以自己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去判断对错和合理性。而一群人,则是会盲从,当其中一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时候,其余的人根本不会去追其究竟,就会选择跟随。” “所以你只要找一群相熟的人,用一种比较不那么生硬的手段,编一个稍微过得去的故事,稍加渲染,就足够完成骗局了。” 李修听的顿时茅塞顿开,两眼冒精光的看着楚河,差点恨不能纳头便拜,完全是找到了人生导师的摸样。 “那么接下来呢?”李修着急上火的问道。甚至有些忽略了,此刻他的小命还捏在楚河的手上。 “接下来?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我都给你点明方向了,你还要我编出具体细节么?那样的话,我要你何用?”楚河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十足的冰冷。 李修疯狂点头:“道爷说的不错!是小的愚钝,是小的愚钝。” 能帮楚河办事,是他的存在价值,如果没有了这价值,那他自然只有死了。 “那道爷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这就去给您办事了!”李修试探性的对楚河说道。 心中却在计较,只要眼下能逃过这一劫,立刻就远遁的无影无踪。 等到眼前这个凶人走了以后,再出来。 凭借这个凶人给出的计策,不愁骗不了那老鳖妖,之后别说是补元丹,怕是更好的东西,都能从那老鳖妖处弄到手。 楚河却手中亮起了一道火光。 火光之中,有诡异的巫纹扭曲,没有了肉身为依靠,血脉的力量也自然不能动用,单纯以元婴施展巫术,却是有点吃力。 “你看我这么信任你,将计划都和盘托出。为了让我更加信任你,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让我在你的灵魂中,种下一点防备措施吧!”楚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当然两柄南明离火剑并不是那么好商量,继续抵在李修的要害处,只要他敢拒绝,那灼热的剑锋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刺下去。 李修心中的期盼瞬间的轰然破碎,脸上却僵硬的带着假笑,很不甘愿的点头。 如此情况下,即便是‘洒脱’如他,也再也说不出那些委曲求全的话来。 强行将奴印种在李修的灵魂中后,看着对方远去。 楚河也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飞走。 他给李修的计划,看似不错,但其实只是一半而已。如果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蒙住那老鳖妖,就未免太瞧得起自己,太瞧不起活了多年的老鳖妖了。 楚河从未见过老鳖妖贾玄武,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尽量的去高估对手。 还有一半的计划,虽然并不复杂,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楚河必须亲自去做。 做成了,便真的有机会骗住老鳖妖。即便是失败了这个骗局,顶在前面的也是李修,与他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第五百一十九章智取灵泉(下) 烟波浩渺,水云缭绕,透彻见底的灵泉泛着翠绿的微光。 无数的透明彩色的流光,如同成群的蝌蚪一般,在水底迅速的穿梭着来回。 水岸边,一个三尺高,少了两只耳朵的元婴,身后正拖着一群长着蘑菇头的蓝草精,敲响了岸边的古钟。 蓝草精是太皇天的一种原生生灵,性格胆小,却又十分善良,总是会忍不住帮助那些在森林里迷路或者受伤的人。 古钟的声音穿透了水波,引起了水面的巨幅动荡。 一个浑身披着墨青色甲壳,甲壳上还长满了奇特水草的庞然大物,便从水底浮上来。 当它现身的时候,整个水面都下降了数尺。 “伟大的玄武大妖魔,这里是五头善良的蓝草精,现在奉献给您,还请您不吝啬赏赐。”缺耳朵的元婴十分恭敬的说道。 这所谓的玄武大妖魔,自然就是贾玄武。 它瞪着莹绿色的眼睛看过来,五头蓝草精顿时都害怕的相互抱成一团。 贾玄武摆了摆头,背后的甲壳上,飞出一根格外细小纤瘦的水草。 缺耳朵的元婴握着水草,却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看着贾玄武将五头都已经吓尿了的蓝草精吞入腹中,缺耳朵的元婴想了想,似乎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开口说道:“玄武大妖魔,我为您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据说有一个在凡间行善多年的石妖,因为身受重伤,被同伴带到了太皇天。他在人间的功德,甚至已经达到了惊动天庭的程度。” 贾玄武全身绿光一闪,然后化作一个秃着脑袋,却长着长长绿色胡须的古怪小老头,踏着水波来到缺耳元婴面前,俯视着对方。 “下界石妖,行善多年?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不同的。上一次是九世善人,再上一次是长了千年成精,活人无数的灵芝妖。你想知道,和我说这些话的人,最后的下场吗?”贾玄武摸着绿色的胡须,笑呵呵的问道。 缺耳元婴打了个冷颤,急忙说道:“不敢隐瞒玄武大妖魔,此事真假小的也不知道,不过整个太皇天都在传,说的有鼻子有眼,想来···应该也不会是假的吧!” 贾玄武闻言,元神一扫,便覆盖了大半个太皇天。 果然元神所掠过之处,都能听到一些讨论石妖的声音,都传的十分真实,甚至那石妖具体做过什么好事,都讲的清楚,确实不像是作假。 “果然有点意思。如果是真的,那就将石妖给我带来,谁能将他带来给我吃掉,那我就许诺给他大量的好处。”贾玄武的嘴边,仿佛已经映出了一丝丝的水光。 缺耳元婴走了,开始四处打听那石妖的下落。 与此同时,和缺耳元婴有着同样打算的人,并不在少数。 甚至真有胆大妄为之辈,随便抓了一个石妖,甚至搬来一块大石头,就敢称之为那个在凡间,立下功德无数的石妖。 作为惩罚,这些人自然也都被贾玄武毫不客气的拿来打了牙祭。 楚河的这个计划,最大的破绽就在这里。 他可以无中生有的描绘出一个功德无量的石妖,但是却不能证明,他拿出的石妖···甚至是石头,就是那人人口中‘赞扬’那个石妖。 这也是李修此刻面对的困境。 他想过等到事成之后,便搬着大青石去找贾玄武。 不仅要求对方帮他修补元婴,更可以让贾玄武出手,破掉楚河留在他灵魂中的奴印。 只是,当好几个打着偷取胜利果实的倒霉蛋,被直接吞掉之后,李修才幡然醒悟过来。 楚河没有给他,最关键,也最必要的一环计划。 他手里的那块大青石,压根就是一块废石头,只是楚河迷惑他的障眼法。 而且现在,也有不少人知道,石妖的消息是从他这里最先流传出去的。 如果他就这么搬着一块普普通通的大青石去找贾玄武,那毫无疑问就是在自我拆穿,实在无法想象,愤怒的贾玄武,会如何处置他这个说谎者。 也直到此刻,李修也才明白,楚河并不是将什么事都交给他去做,而是将最危险,最容易暴露、背黑锅的事情,交给了他去做。 就在石妖的消息传的越来越烈的时候,没过多久,就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一个刚刚从凡间飞上来的元婴,与一个疑是功德石妖的妖怪战一起。 他们从南打到北,又从北打到南,似乎僵持了很久,期间甚至有人暗中拍摄,有留影石流出。 不过每当有抱着渔翁得利之心的修士赶过去的时候,却看到的只是一片废墟的战场,而不见当事人双方。 如此盛传半个月后,终于有一天,楚河抱着一块布满了剑痕的火红石头,来到了属于贾玄武的天生灵泉边,敲响了古钟。 水波翻腾,贾玄武一眼看到了楚河,已然认出了楚河的身份。 看着他怀里的那块布满剑痕的石头,更是满眼的贪婪,恨不能直接上嘴。 “你带来了功德石妖?”贾玄武化作人形,走到楚河面前,迫不及待的问道。 楚河却摇摇头:“石妖确实是石妖,但是我却并不知道,他是否身居功德。我只是一个您的命令、意志的贯彻者和执行人。” 一句话,楚河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即便是事后贾玄武查出不妥,那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贾玄武很满意楚河的回答,点了点头道:“你带来了我想要的,那么提出你的要求吧!” 楚河恭敬道:“我需要大量的天生灵泉水来洗练元婴,生出元神。” 贾玄武双目放光,似乎一瞬间就将楚河的元婴看了个通透。 “难怪你能抓住石妖,你的修为很扎实,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元婴,你这样的品质,却是少有。”说到这里,贾玄武习惯性的吸了吸口水。 楚河心中紧绷,虽然传言,贾玄武做交易时,讲究公平,不会坏了规矩,更不会无端袭击交易者。 但是那毕竟不是什么铁定的法则,用别人的底线来冒险,这种感觉令楚河很不舒服。 “你要修出元神,需要的天生灵泉水的数量可不少。如果不是你为我带来了石妖,那么你的交易我就不会同意。如果没有了交易,你就是我的猎物。”贾玄武这般说道,毫不在意的暴露了自己的节操底线。 楚河干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两柄南明离火剑暗中准备,脚下神足神通也都呈现半开启状态。 只要能够一瞬间摆脱对方的控制,他就能遁出太皇天,逃往凡间。这贾玄武再强势,也追不下去。 (求推荐、月票、订阅、收藏,谢谢!)20189 第五百二十章元神、元神 “给你三十斤灵泉水,应该勉强够你用了。”贾玄武说完一挥手,水面上吹起波纹,一团水液被抓起来,迅速的灌入一个玉瓶之中,朝着楚河飞来。 楚河闻言,几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勉强够用,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贾玄武强势至极,并不适合讨价还价。 眼前的烟波浩渺,天生灵泉浩瀚到一眼望不到边际。但是楚河却不敢冒险去尝试,窃取哪怕一滴。 收了灵泉水,放下布满剑痕的大石头。 楚河不敢背对着贾玄武,就这么与对方对视着,缓缓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后直接穿透虚空,从太皇天中退出,朝着人间回落。 在这个副本之中,楚河不会再进入太皇天哪怕一次。 虽然以这个骗局欺骗了贾玄武获得了三十斤天生灵泉水,但是欺骗是一时的,如此庞大的引起热议,自然也就留下了数不清的破绽。 眼下基本上无人怀疑还好,只要有那么三五个人清醒过来,一经宣传。骗局就会像是沙滩上用沙子堆积起来的城堡,一个浪头就可让一切都烟消云散,彻底的崩塌。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有李修背黑锅,楚河也不敢肯定,贾玄武不会找他的麻烦。 毕竟这世上还有一种情绪,叫做‘迁怒’。作为最终获利之人,被贾玄武迁怒上,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即使只是太皇天,水也很深。否则以贾玄武的强势,也不会选择以交易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直接强行夺取便可。”楚河心中这般想着。他可不相信,一个把要当祸害挂在嘴边的大妖魔,还会真的讲什么诚信、友善。 规矩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相互制衡、妥协的结果。 返回人间,元婴重归于肉身灵台,那元婴手里握着的玉瓶也自然跟着被带了下来。 “没有太皇天那种生机勃勃的环境,一般情况下,在人间只有灵泉的话,确实难以突破。不过对我来说,却不是问题。无论是神舟内的空间,还是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空间,都能够满足对灵气、生机的需求。”楚河调息了半天,将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然后才遁入神舟之中,砍断一颗生机勃勃的星光古树,以古树的树墩为基础,掏空核心处,挖出了一个大水池。 将所有的天生灵泉倒进去。 感受着灵泉水释放出来的勃勃生机,充斥着一种造化的韵味。 楚河不再迟疑,元婴再次遁出灵台,跃入了泉水之中。 灵泉洗刷,原本最多只能成长到三尺三的元婴,在天生灵泉的灌溉下,开始打破限制,快速的成长,并且发生着某种质的变化。 神舟之中,海量的灵气,也以漏斗状,朝着楚河的元婴灌注。 四尺三、五尺三、六尺、七尺、八尺····。 已经化作元神的元婴,成长的超出了肉身的高度,但是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元神不是肉身,它的成长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 传说中,有元神强大的修士,化出元神之躯,便能脚踩大地,手摘星辰。 楚河的元神没有那么夸张,成长到十丈左右的时候,便停止了变大,开始不断的汲取天生灵泉残余的气息和四周磅礴的灵气,稳固元神根基,然后又慢慢回缩回来,变得如正常大小,与楚河肉身站在一处。压制住缠绕在此刻元神上跳动的那一缕太初仙气。不让它激发自身的力量。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带到太初仙气稳定住后,两个一模一样的楚河,渐渐重叠在一起。 元神归于灵台端坐,坐镇中枢之时,楚河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贾玄武估计的不错,三十斤灵泉水,确实刚好勉强够用。 这也导致楚河这一次凝聚的元神,并不是十分完美,不过楚河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这只是一次尝试,并不是最终结果。 成为元神之后,果然在他眼中,世界不一样了。 出了神舟。 以元神的触觉,往下看,可以看到阴气与死气纠缠的地府气象,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地狱,以及一些更加恐怖的东西,在更深处埋藏。 往高处看,却又能看到一重重的天幕,将天空垄断。 它们阻隔着人间与天庭,就像是一层层的阶梯,想要推开仙门,蹬仙成真,就必须踏踏实实的,将这些阶梯,一步步的跨过。 元神一念,方圆数百里,仿佛都尽在掌握之中,当然如道观、寺庙、神庙、官府一类的地方,依旧有各自不同的力量守护,即使是以元神之念,也不可能看穿。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没有变得更大,也没有变得更小。只是我看到的却不一样了,我看穿了空间,可以轻易的感觉到,它们之间的间隙,然后穿过它们···就像这样。”楚河伸出一只手,凭空一拉。 突兀的便出现了一个裂缝。 当楚河踏入裂缝,再度出现时,却已经落在了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另一个山头上。 两头挂在树上,正在做着某些饭后消化活动的猴子,看着骤然出现在它们面前的不速之客,被吓了一大跳。 差点没被吓出问题的公猴反应过来后,便冲着楚河龇牙咧嘴,故作凶狠的挥舞着爪子,好像要冲上来挠死楚河一般。 “有树洞不去住,偏要挂在这么高的地方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猴子,打断你们是为了整个森林的和谐,你们就认了吧!”修成元神心情好,楚河竟然对两只猴子开起了玩笑。 当然猴子听不懂,依旧对着楚河吱吱乱叫。 楚河不再理会两只被他打搅了雅兴的猴子,转而开始继续研究元神与元婴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当然是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眼中所见空间结构的变化,导致了整个世界的组成,都不再一致,堪称世界观的重塑。除此之外,元神与天地相合,只要天地灵气充沛,我的真元就勉强可以在一般情况下,达到生生不息。这样一来,法天象地这样的大消耗神通,就再也不是只有一击之力的样子货。单凭这一项,我就可以说实力大增。” “借用空间存在的各种裂缝,在有肉身做拖累的情况下,可以做到短距离的瞬移。而如果只是单纯的元神,则是可以将距离拉长十倍甚至数十倍不止。” “而且,元神不同于元婴,元神能够具备绝大部分的肉身能力,也能携带使用,尚未炼化的法宝。拥有了比较全面的战斗能力和自保能力,再入天界,安全性就大增。” 想到这些,楚河忍不住自我鼓励的满意点点头。 不过也不全是好处,刚刚突破,元神气息很难收敛,如果他就这样返回朱府,一定会惹来陆判的怀疑。 楚河可还想等着朱尔旦重为西岳大帝后,看能不能跟着要点好处呢!这个时候翻脸,那可就亏本了。 (求推荐、收藏、订阅、月票!谢谢!谢谢!谢谢!)71 第五百二十一章富贵刀 成就元神的楚河,在外漂泊了数月后,终于收敛了元神气息,隐藏好自己,然后就返回了朱府。 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过起了,经商挣钱,将朱家的产业越做越大,越做越强,却又时不时抽空到深山老林之中,修炼术法的日常。 时间匆匆,如流水过。 三十年一晃,宛如镜花水月。 足够长的时间,让许多过往的事情,都会无端端的水落石出。 陆判或许已经知道了楚河的实力,甚至连朱尔旦也都不是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连当初算计之事,也已然知晓。 但是三十年的交情,这些往事,都足以抹平。 当时间一到,朱尔旦此身寿元耗空,死在家中之后。 他的灵魂在那颗神心得指引之下,飞入了太华山中,与沉睡在太华山深处的神体结合在一处。 霎时间,整个太华山在十月初的时候,竟然便已经飘起了鹅毛大的雪。 偷偷从云层后面洒下的阳光,照在这些雪花上,仿佛将它们渲染成了金色。 满山飘雪花,山上的百花,却冒着严寒,尽数的绽放。山泉里的鱼儿,也都欢快的越出水面,用尾巴拍打着水波,仿佛是在鼓掌。百兽咆哮,像是在欢呼。万鸟齐鸣,宛如歌唱。 西岳大帝重新归来,坐镇一方,这满山的一切生灵,都在表达着喜悦和庆祝。 太华山玉女峰的山顶,看着茫茫的大雪,看着盛开的百花,看着娇艳与残酷对立,看着死亡萧杀与生机勃勃同时绽放在这山峦起伏之间,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动。 仿佛之间,似乎能悟出点什么。 当然,这其实都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顿悟的基础是多年如一日的苦修,所谓一刹那的顿悟,不过是积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加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生与死,阴与阳的轮回、流转,楚河根本没有什么研究,此时目睹这一切,那种喷薄欲出的并非是修为,而是激动的情感。 云中有神人坐着云车而来,有鸾鸟拉车,有天将敲鼓,声威赫赫,气度无双。 看着那云车之中坐着的朱尔旦···或者是西岳大帝。 他此刻早已不同于以往,面色之上满是威严气象,原本浓厚的眉毛,此刻却像是两柄利剑高高的扬起,一如这太华山的山峰,陡峭而又险峻。 陆判一拉楚河,就要连带着他一起跪伏下去。 一股柔和之力托住二人。 “两位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再活一世人,便承一世果。这一世我们既然以兄弟相称,那以后便勿要更改。”西岳大帝踏出云车,漫步而下,语气豪迈说道。 陆判还要推辞,楚河却一口答应下来,叫了一声:“朱大哥!”如此虽然看似冒失,但是关系上的亲近,更容易拉近距离,短暂的尴尬之后,伴随的是更加的热络。 以西岳大帝的年纪,叫一声大哥可不亏。 西岳大帝露出满意之色,扭头看向陆判。 陆判也醒悟过来,自然跟着楚河这般喊。 分定了名分,西岳大帝与二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方才说道:“陆贤弟,你既然为地府鬼神,那可愿转入我麾下,替我一同看管神之墓葬?” “不过,看守神之墓葬可是十分危险且无聊的工作。你可要先做好准备。”说罢西岳大帝还冲着陆判点点头。 他们的交情没得说。 如今西岳大帝既然归来,到了分蛋糕的时候,自然少不了陆判这一份。 看守神之墓葬,当然如他所言,是危险···或许也很无聊的工作。这一点上西岳大帝并没有说谎。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权利本质上就是‘事情’,手头有事,并且这事情关系重大,那么就可演变成权利。 神之墓葬的一个‘小小’看守,代表的权利,就远远高于地府的四大判官之一。 毕竟四大判官只能管凡人,而且并无决断权,只是帮助十殿阎罗处理一些他们不耐烦处理的琐碎。 而神之墓葬却能管神,无论是地府的鬼神,天庭的天神,还是游荡在人间的那些新生的各种神灵灵体,理论上当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都会归神之墓葬管束。 陆判粗糙的跟玩似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凶恶的笑容。 当然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这是真的高兴了,火红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急忙应下了差事。 西岳大帝又将视线转向楚河,变得有些深邃。 面对西岳大帝的注释,楚河心中也在打鼓。 虽然之前西岳大帝的态度上来看,对方应该也不会再计较他早先的那些算计。但是···这也不好说,万一西岳大帝的心眼不是那么大呢? “你我倒是很不好办。我在天地间的命运长河里,看不到你的命运轨迹。不过···你现在却也很危险,对于天道而言,你的存在已经越来越明显,你的异常一旦被察觉,便是受到天诛地灭之时,就连我也护不住你。”西岳大帝盯着楚河,缓缓说道。 楚河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强行滞留一个副本之后,所会遭到的恐怖。 “朱大哥且放心,等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便会离开,不会出问题。”楚河模糊的对西岳大帝说道。 西岳大帝点头道:“如此便罢!不过,我倒不好给你安排事宜了。” “这三十多年来,你替我鞍前马后,许我一世富贵,享受这凡俗间的各种繁华、奢靡。如今我便送你一把富贵刀,此刀不仅锋利非凡,断海分山,且有富贵之气缠绕,佩戴者永不受钱财之恼。”说罢西岳大帝便取出一柄长刀,送到楚河眼前。 此刀虽然唤作富贵刀,却并非镶金篆玉,堆砌着各种宝石。 它反而显得有些平凡,刀身细长,刀颚宛如金蟾,刀柄有两手之握,泛着赤红色泽略带晶莹。 刀身之上,铭刻着“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十四个古篆字。 楚河手握长刀,一刀挥出,激发特异。 刀气过处,遍地金黄。 赫然便是对仙神而言最无用,对凡人而言却最向往的一门神通···点石成金。 这柄富贵刀中,恒定的镶嵌了点石成金的神通,只要楚河以真元激发,便可以刀气,将任何死物化作黄金。 21019 第五百二十二章祭山咒(小百白文的万赏加更1) “这是送了我一把氪金刀啊!以后企鹅爸爸的游戏,我岂不是能想怎么快乐就怎么快乐了?”楚河手持着氪金···咳咳富贵刀,有些浮想联翩。 当然他并没有小看这把刀的意思。 事实上,永远不要小看了金钱的力量。 白蛇副本之中,楚河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它一定可以做成九千九百九十九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曲线一下,严格来算,还是可以换算到金钱上去。 所以对于这把氪金···呸!富贵刀!楚河还是很珍惜的,尽管西岳大帝说它能用来实战,但是楚河还是决定,除非必要情况,还是用龙牙大刀当一线武器为好。 何况,楚河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战士专职法师,准备躲的远远的,老老实实的当个法术炮台,用刀的机会,应该会很少了···吧? “不过切记,此刀催发点石成金特异时,不可对生灵或者修行之人的法器、法宝使用,否则受异种真元干扰刺激,神通便会破裂,一切力量尽数释放出来,伤人伤己。”西岳大帝见楚河似乎很满意这把富贵刀,也露出一个稍微温和的笑容,补充了一句说道。 想想看点金之力肆无忌惮的乱放,一瞬间就将方圆百里尽数化作金色国度的场面,楚河一点也不觉得奢靡,反而有些不寒而栗。 这简直就是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拉着敌人一起扑街的自··爆器。 看见西岳大帝这么好说话,楚河念头急转之后,终于忍不住说道:“朱大哥!我想您也应该多少看的明白。我来自另一方世界。在我们的世界,轮回已经封闭,地府也不存。而我的修为却卡在元婴层次,难以进步。不知您可有什么法子···?” 论修为,西岳大帝当然还远远比不上吕洞宾这个大罗金仙。 但是术业有专攻,西岳大帝从属于东岳大帝泰山府君,是最古老的山神,同时也拥有一定的死神职能。或许对于轮回之事,他拥有特别的办法。 果然西岳大帝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和东岳大哥不同,只能算是古神,而未曾进入祖神境界。无法参透时空,以及诸天万界的秘密。我的力量,无法真正的借给你。” “但是,我能传授你一篇祭山咒。这是最古老,也最初祭祀泰山的咒语。蕴藏着一部分东岳大哥的力量核心秘密。如果你的世界还有泰山,那么就去泰山祭祀吧!或许能够得到东岳大哥的回应。” 西岳大帝看起来是个实诚人,说话也不大喘气,一口气就给出了楚河办法和答案。 “如此,就多谢朱大哥了!”楚河急忙道谢道。 随后,西岳大帝便将一篇祭祀经文逐字逐句的传授给了楚河,甚至是每一个音节,每一个断点,字与字,音与音,句与句之间的留白长短,也不能有半点错误。 背诵着这篇祭山咒,楚河忽然又想到了那残缺的西王经。 结合此时背诵的祭山咒,骤然他终于明白了西王经的秘密。 那应该也是一篇祭山咒,只是最古之时,没有文字,所以之后以文字记录的西王经,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摸样,变得生涩、难以理解。 缺乏了口口相传,就缺乏了那种最关键,也最重要的韵律和节奏。 毕竟字、音、节奏,三位一体,才能组成最原始,也最真实的祭山咒。 “如此说来,西王经就是昆仑山的祭山咒。西王母为昆仑山山神,而昆仑山则是万山之主脉,众仙之祖庭。我若能洞悉全部的西王祭山咒,是否能唤出西王母,掌握一些昆仑山的奥秘?” 这由不得楚河不浮想联翩。 “这个音错了···不过,又不像是单纯的错误,而是蕴含着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你还会别的祭山咒?”西岳大帝忽然打断了楚河的重复学习,开口问道。 楚河稍加思索之后,便据实道出。 他若是有全篇的西王经,自然不会这样大方。 但是只是少部分的残篇,留着也只能有时候自己乱想一下,其实没什么大用,还不如用来换取西岳大帝的好感。 果然听完楚河的描述,加上楚河将所有的西王经残篇道出,西岳大帝似乎有所感应,表情中略带着惊喜和一丝丝沉重。 “果然是西王祭山咒,此咒关系甚大,不可轻动,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西王的神力奥秘。我也不能读懂太多,不过对我而言,确实也有不小的用处。” 说罢西岳大帝叹息一声道:“原本此番,是要偿还你的因果。如今却又欠下了你诺大的恩情。” “也罢!也罢!我身为神祇,各种手段神通、术法,能传你的不多,即便是勉强学习,无有神柄权能加持,威力也不甚如意。” “想当年二郎真君,曾经在我处留了一部功诀,本是等待那刘沉香来学,学成之后,有了些本事,替天庭斩妖除魔,立下一些功劳,再放他与其母相会,也好交代。未曾想那刘沉香倒是浪费了一番苦心,反而害得我沉沦五世,遭了劫数。” “如今这部法诀,想那二郎真君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收回,我留之无用,便作为报酬,转送给你吧!” 说完一招手,山顶之上,竟然裂开一道石缝。 石缝之中,一朵石莲缓缓升起,而就在石莲之中,却悬浮着一块奇石。 宛如石莲莲子,却绽放着白光,隐隐可听闻风雷呼啸之声,给人造成极大的压力。 看着这奇石,楚河呼吸都急促了,说不激动那完完全全是假话。 二郎真君杨戬留给刘沉香这个大侄子的法诀能是寻常? “拿去吧!”西岳大帝一挥手,那笼罩在石莲之上的禁制便直接破裂开来。这代表着二郎真君也默认了这种结果。 毕竟是他亏欠了西岳大帝,西岳大帝的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 否则若无二郎真君许可,他的东西,可不是谁说想拿,就能拿的走的。 双手捧着奇石,入手冰凉中带着酥麻,却让周身通透舒坦,运转真元,感应元神,沟通天地,都变得更加顺畅、如意了几分,显然这奇石本身,就很不一般。 至于里面记载的功诀,楚河虽然很想立刻找个地方去诵读了解,却还要耐下性子,收敛心神,继续向西岳大帝学习,祭祀泰山神的祭山咒。 21019 第五百二十三章九转···先导篇? 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世界隔离,虚实颠倒。 跌出副本,楚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冷月,压制住心头的激动,一路飞快的朝着小窝返回。 满脑子想的都是二郎神的传承,甚至连从元神跌回元婴,境界差异造成的不适感,都被楚河暂时的忽略了。 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返回小窝后,楚河直奔地下室。 呼啦啦的一通大爆。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旁人而言,在楚河看来,这一次的收获,是他近几次进入副本回归后,所得最少的一次。 迅速盘点之后,富贵(氪金)刀、天生灵泉还有有着二郎神传承的奇石都在,倒也没有令楚河失望。 唯一还有遗憾就是,天生灵泉的份量少了些,连十斤都没有。 而且一旦接触到末法氛围,就开始迅速挥发,比普通灵气散的还快。这还是在经过楚河改造过的基地,若是在外面,怕是一瞬间就散干净了。 赶紧强行用真元开启神舟,将天生灵液收起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么看来,想要在现实中突破元神,当真不那么简单。盗取前世该有多麻烦,且不说。 单单只是收集足够的天生灵泉,就要麻烦楚河多跑几次副本,多在副本中修几次元神。 不过很快楚河就将这些都暂时抛开了,元神不元神的,先不去想它。 现在最关键的是什么?二郎神的传承啊! 手捧着奇石,感受着从奇石之中,时时刻刻传送过来的那种,令人浑身舒坦的气息,楚河差点没大喊欧气附体。 “九转!九转!九转!”嘴里念念有词,元婴中分出一缕意识,进入那奇石之中。 眼前却突然光芒大放。 现实不过一瞬,在楚河的意念之中,却已经仿佛过了很久。 等回过神来,楚河心中既兴奋,却又总感觉有一句mmp该不该讲。 奇石之中记载的功诀,并非楚河所期盼的九转玄功当然也有可能叫九转元功,反正都是一些野史传记中传的,久而久之产生分歧和分差,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篇功诀唤作《风雷斗姆戮邪战法》。 只看着名字,就充斥着一股子胡乱填充添加剂的工业味道。 当然仔细研究内容,就能知道,名字虽然无力,但是价值还是不低的。 其中有近战十篇、术法九篇,最关键的是,战、法结合共三篇。 而其中还有一篇练气锻体锤炼心神之术,远远有意犹未尽之感。 之所以又是风又是雷又是斗姆,当然是因为其中不仅糅合了风雷之力,更能借助星光,以星光化器,为法,增强战力。 长时间催发,亦有锻体之效。 “处处不离锻体,看来这二郎神确实有意传授刘沉香九转玄功。不过可能是碍于刘沉香的肉身基础不够,压根没有修炼资格,这才先给他这么一门大杂烩,让他打打基础。不曾想倒是坑了我。”楚河握着奇石,脸上露出苦笑。 这门杂烩神功,对他来说有作用,不过作用不大。 其中锻体的成分,更是对楚河而言,宛如鸡肋。 除了借助星光的那部分,其余运转功法达到的效果,楚河早已经达到。然而现实中,虽然星光依旧灿烂,却没有星辰灵气散发,星光锻体也无法动用。 而战斗的那部分,楚河苦恼的很。 对于一个刚刚立志,想要躲的远远的,当远程炮台的人来说。满目尽是近战术,更有升级版的,战法合一,近战开无双这是要磨死人啊! “二郎神啊!二郎神!你怕不是在玩我吧!”楚河拿着奇石,嘴里忍不住抱怨道。 奇石骤然发光,变得滚烫起来,在楚河的手心处烙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同时,又是一段全新讯息,通过奇石,传到了楚河的脑海中。 “什么情况?让我去找到宝莲灯的副本,教导刘沉香,让他好好做个乖小孩?你怕不是在逗我。”楚河的都快成二哈了。 二郎神倒是不客气,直接借助奇石,对楚河发布了任务。 奖励什么的先不说,他确定让楚河去教刘沉香,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雇佣兵么?先是吕洞宾,再来一个二郎神。这一个个排着队的上,当我公交车么?”楚河远远的抛开奇石,尽管可能完成任务后,得偿所愿获得九转玄功一部。但是只要脑筋清醒的想一想,就知道这任务难度高、风险大、收益未知,完全就是一个巨坑。 刘沉香是不是熊孩子,这特么是重点么? 重点是,佛门借助这个熊孩子,要达成的目标。 即使只是如今流传的一些沉香救母的神话故事,都能推断出许多背后的阴谋算计,隐含目的来。 何况楚河还清楚的知道,佛门其中一个算计,便是有意让沉香劈开华山,为的就是重伤西岳大帝,颇有染指神之墓葬的意图。 这样的高复合、多角度、多目标的算计,牵一发而动全身。比白蛇副本还要危险不知多少倍。 白蛇副本要不是鬼谷子师父现身,他都差点扑街。 要是再到宝莲灯副本里搞风搞雨,那就是嫌命长啊。 “果然啊!九转玄功什么的,只适合那些肌肉糙汉子,像我这种高贵冷艳的法爷,还是练一些逼格够高的法术就好。”楚河如此安慰着自己,将蠢蠢欲动的野心压制下去。 此刻自我安慰的楚河,根本没有发现,那被他原本远远抛出去的奇石,已经自发的飞到了他的背心处,开始迅速的悬浮打转。 猛然一个调转,一击撞在了楚河的脊椎处。 下一刻,楚河便感觉一股奇异之力,从脊椎往外散发,一瞬间浑身又酥又麻又痒又疼,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开始诞生,冥冥中觉得,仿佛从身体的根底处,往外蔓延着一种原始根源的变化。 勉强的用科学强行解释一波,就是基因结构开始变得复杂且多变,充满了一种不稳定性。 复杂的感觉,如潮水般一**的朝着楚河袭来,让他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多余的杂念,都难以维持。偏偏元婴又被紧锁在灵台之中,根本无法遁出,只能具体的感受此刻肉身的每一处细微变化,无法取巧。 这般反复的‘折磨’,直到三个小时以后。 楚河才从被汗水和杂质,染成黑红色的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一脸的狰狞。 “妈的!疼死我了!杨戬我曰你那啥!”楚河怒气上头,却终归不敢过于放肆,一句骂街出口一半,骤然怂了,显得不伦不类。rw 第五百二十四章套路性功法 楚河是很觊觎九转玄功,但是反过来被玄功给强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就好像大街上尾随一个美女,跟了九条街,等走到夜深人静无人的小巷时,美女却猛然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按在墙角,二话不说就扒裤子。这···流氓也吓的‘腿’软啊! 何况楚河还知道,这‘美女’就是个坑,冰淇淋都还没吃够,一会人家老公就跳出来索要赔偿了。 果然功行一半,根基未稳,一切便曳然而止。 如果尝试过撸猫(guan)一半,即将抵达人生巅峰之时,用手卡住猫头,就能知道那种欲得而不得,想尽而不尽的纠结、复杂、彷徨、迷茫还有一丝丝遗憾感。与眼下楚河的感觉,简直如出一辙。 身体窍穴之中,时而也隐隐会有一股滚烫的巨力涌出,撞的楚河一瞬间气血翻腾,却又迅速平复。 这是已经形成的功力,在催促楚河继续运转,不可停止。 只是楚河哪里来的功法口诀,去运转这门功法? “我···哔哔哔哔···了!这完全就是霸王硬那啥嘛!而且这九转玄功是向网文学了套路吗?我楚河修行了也算有段时日了,还是第一次遇到,练了一点就非要继续往下练,不能停的功法。还讲不讲道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楚河心中的咆哮,几乎化作涛涛连绵不绝之水,倾泻而出。 现在楚河满脑子想的,不是去宝莲灯副本里,找二郎神委曲求全,做他那教坏小朋友的鬼任务。 而是直接带着帝辛,翻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也要找出进入封神副本的办法,然后借助帝辛在大商朝的地位,拉着一群截教的高人,找到二郎神这厮,狠狠的怼他,毫不留情的怼他。 想他大楚河王,一贯是用套路降服男人,用套降服女人。未曾想有一日,竟然被二郎神给强行套路了,这能忍? “要冷静啊!要冷静!现在也还不是去封神副本的时候,那比宝莲灯副本还要危险百倍不止。我现在的程度,去了说不准就回不来了,不值得···不值得!”楚河如此安慰自己,却又越想越气。 “不行!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刘沉香是吧!三圣母是吧!二郎神是吧!嗯···三圣母这么容易就被刘彦昌这个diao丝男套路上手,说不准是个傻白甜,我要不客串一次老王的活?”楚河越想越歪,竟然开始有了几分意动。 “要是二郎神看到沉香改口叫我爹,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那一定也很有趣吧!”想到这里,楚河差点自己就先乐出声来。 也幸好二郎神此刻不在楚河身边,读不到他的心思,否则的话,哪里还会想着让他帮忙,只怕现在就立刻显圣,一刀劈了楚河。 “有二郎神开后门,要去宝莲灯副本倒也不难。而且说起来,三圣母还是西岳大哥的手下,我进去了稍微套路一下,说不准还能认门亲,多个靠山。不过,要真有心到里面做点什么,还要好好做准备,看来先要大采购一番了。”渐渐冷静下来的楚河,终于想清楚了。事已至此,蛮力对抗,只能是吃力不讨好。不过也没打算真的向二郎神这种野蛮行径屈服。 他要让二郎神为自己的蛮横,付出应有的‘代价’。 接下来,便是一通大采购。 这一次楚河交代给吴建伟的采购任务,让吴建伟很是不解。 风格和以往不符啊! 想他吴建伟,人称吴院长,娱乐圈的风纪委员,曾经是多风光,多潇洒?而最近因为楚河交代的任务,外面网上传的都是什么外号?掏粪老吴都是轻的,还有更难听的如姨夫吸血鬼、少女甄别器、夹狗吴屠夫等等,那才不堪入耳。 这回楚河交代他采购的东西,那才算复合了他的风格、品味。 满心以为楚河转性了的吴建伟,兴奋不已的去采购了,还保证给楚河弄来的一定都是最上等的货,还都打九折。 别嫌少,名牌奢侈定制的东西,都不简单,能给九折,已经算是他老吴的脸大了。 等到收了吴建伟一车车运输过来的各种货物,楚河还没着急去找宝莲灯副本,而是留在小窝,陪了父母几天,叮嘱他们好好修行,在他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突破筑基。 父母自然满口答应,不过是不是能当真,那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这样不行,指望他们自己进步怕是不能了。宝莲灯这个副本直接涉及天庭仙神,或许能弄一些高质量没副作用的灵丹妙药回来。到时候给他们两老,一人磕一粒,直接推到筑基算逑。”楚河看着闲死都不专心修炼的父母,揉了揉眉心,只能这样想。 即将临行前,楚河做着最后的决断。 这一次,他是依旧单刷,还是组个队。 单刷和组队都有好处。 单刷的好处就是足够自由,也少了许多变数。 而组队的好处不用说,一个白蛇副本,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楚河很犹豫,也很迟疑。 “米米姐和平头哥现在不能考虑了,他们背后都各自站着不同的势力,立场变了人也会渐渐跟着改变,难以掌控。秦大爷老奸巨猾,和他合作总是要多长个心眼,而且难以掌控,只能合作。吴建伟的特长都在后勤上,我现在有富贵刀,带他进副本基本无用。江小白和凌小钰···那就更没什么用处了,凌小钰还能卖萌解烦,江小白···这么说虽然有些对不起大师兄,但是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是个废猫了,半点忙帮不上。” “那么剩下可以考虑一二的人选,便还是只有许导和疯人余。许导阅历丰富,并且为人也是足智多谋,与秦大爷不相上下,却又相比起来更有节操一些,当然这是一个相对而论。而疯人余,思路更广,毫无敬畏、恐惧之心,有些送死、背黑锅的任务,交给他是不二人选。”可怜的孙藐一贯的被楚河再次忽视遗忘了。 对于疯人余,楚河的印象是很深刻的,两次组队下副本,他都给了楚河很大的帮助。 甚至在第一次认识的鬼王副本中,是疯人余完全主导了任务的进程,最终解开了这个副本的最终谜题。 “如果要组队,叫上他们两人,组成一个三人队,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楚河心想。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89 第五百二十五章三人行,我必须是老大 仔细琢磨了好几天,楚河还是觉得,组团好。 简单来说,宝莲灯这个副本,武力值超高,所以想要生活过得去,那就只能斗智不斗勇。 楚河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很聪明(脸红),但是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一失足就成千古恨。 所以还是带上另外两个聪明人,一起行动为好。 做出了决定,楚河却并不着急去召集许导和疯人余,而是要先想法子,确立他绝对的老大地位。 许导那里好说,一半交情一半手腕一半利益,结合起来,让许导鼎力相助不算太难。 难就难在疯人余那里。 他的不确定性太强,但是偏偏却又少不得,否则楚河找谁背锅?有些犯忌讳、会丢命的危险行为,找谁去做? 这年头,聪明人都怕死,不怕死的大多数是二货。 像疯人余这样既聪明,又不怕死的家伙,还真不是那么好找。 “对付聪明人,就要找准他们的软肋,疯人余修炼的是欲、魔经,我这里还有谷道人将欲、魔教的一部分传承,融合起来填充出来的一门剑法,可以作为诱饵。而且说服疯人余应该要与说服许导分开来进行。” “针对许导,当然是陈述这次副本任务的安全性,以及保障性。以我之前树立的良好信誉,这应该不难。” “而对付疯人余,反而要说明危险性和刺激性。这正是他所喜好的。” 定下基调之后,楚河便开始分头接触二人。 果然如楚河所料,二人期初都稍稍有些抵触。 许导是害怕过于危险。而疯人余则是不太愿意全部听从楚河的指挥。 经过楚河一番苦口婆心的‘规劝’,二人这才纷纷落入楚河掌中,为他所用。 等召集了二人前来小窝,三人在一起有做了一番战前动员,以及准备工作。 楚河这才在地下室内,沟通奇石,通知二郎神打开副本通道,将他们带进去。 有二郎神开后门,倒是不必做那么多的麻烦事,漫山遍野的找洞口,收集钥匙。 副本降临,气息笼罩。 同在小窝别墅中的楚爸楚妈没什么感觉,帝辛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闻着味道便赶过来。 只是他却迟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地下室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是二郎神开的副本洞口,要完成的是二郎神交代的任务。楚河可不敢保证,要是让帝辛知道了,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这次副本他不仅不打算带帝辛进去,甚至连这么一个任务,都没有向帝辛透露过分毫。 一如既往的画面颠倒。 等到眼前清晰过来的时候,三人就已经是一身古人打扮,站在了洛州城外。 对视一眼,楚河先憋着笑说道:“我先说我现在的身份吧!我是落地书生王勃朗,刘彦昌的同门,刘彦昌深知我有才,特地请人从数百里之外,邀我来教导他的儿子沉香。” 许导瓮声瓮气,一脸不快道:“王伯,你家老仆。呵···还真随便,连名字都省了。” 疯人余倒是无所谓道:“我好点,有名字,叫王琴,王勃朗的书童。” “身份倒也方便,少了许多麻烦。眼下刘彦昌是洛州知县,也是有点身份的人。要是直接让我们以本身降临,不带任何其余的附加身份,接近目标倒是还要费些手段。”楚河看许导还在生气,不好嘲笑太过,迅速转移话题。 三人一路进了城,很快就找到了县衙。 经过衙役通报,刘彦昌便从府内迎了出来。 “勃朗贤弟!多年不见,可想死为兄了,今日你我定要多喝几杯,再论诗词,共剪烛火,同塌抵足而眠···。”大庭广众的,刘彦昌便这般热情的说道,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文人士子,交情好,感情深厚的,似乎很兴来这一套。 曾经朱尔旦和陆判,便经常这么干,搞得朱妻和小三似的。 楚河脸上挂着礼貌而又生硬的干笑道:“刘兄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办,今日先来与刘兄打个招呼,待安置妥当之后,再说这些不迟···。” “少爷!寻找住处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王琴好了。您与刘大人多年不见,一直想念的紧,今日既然相见,自当互诉衷肠。”许导在一旁,憋着坏说道,好像是要扳回一城。而且故意用错词,外人听了只当他本事不到家,想要说两句好听的,偏说错了。 楚河却明白的很,许导一定是故意的。 刘彦昌热情点头道:“王伯不用麻烦了!我府中位置空旷的很,划出一处院落,让勃朗兄住下,是完全没问题的。” 楚河脸一僵,急忙客气道:“不用了刘兄,这只怕不妥当。你还有妻眷在,我们三个单身汉住进去,外人说闲话,有损刘兄清誉。” 不错,刘彦昌并未为被囚禁的三圣母守节(手动滑稽)。 高中状元之后,刘彦昌又娶了当朝王丞相的女儿王桂英为妻。并且还与王桂英生了一个儿子,小名秋哥。 若非有这层关系,即便刘彦昌为一榜状元,也坐不得洛州知县的位置。 洛州既东都洛阳,安史之乱之后,这座名都古城,也迅速的衰败下来。 方才楚河一路进城之时,虽然眼见之景象,不少处颇有熟悉之感,却比起当初的盛况和繁华,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雄城犹在,风骨已失,残留驱壳罢了。 听了楚河的话,刘彦昌也露出尴尬之色。 楚河便迅速有递出台阶道:“王某此来,是应了刘兄相邀,负责教导令郎。若是在府中教导,有贤嫂相照看,只怕难以尽严师之责,倒不如另择一地。” 刘彦昌闻言,顿时便大点其头。 这王桂英虽然是后妈,但是对沉香可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 几乎已经是宠上天了。 之前已经被沉香气走了好几个夫子。 现在洛州城中,已经无人愿意再来教刘沉香,无可奈何之下,刘彦昌才会去书一封,请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王勃朗前来。 当然了,如果是原本的历史进程,这位王勃朗也没有完成任务,最终只能灰溜溜的被沉香教训后离开。 现在换了芯子,却又不同了。 楚河一定会好好‘关爱’刘沉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19 第五百二十六章调教少年第一步(小百白文万赏加更2) 刘彦昌好吃好喝的招待了楚河三天,算是彻底为楚河接风洗尘之后,便将那整天闹得洛州城鸡飞狗跳的刘沉香,一脚踢给了楚河。 表示熊孩子,随便管教,打坏了不用赔。 看着站在刘彦昌身边,依旧小动作不断,满脸桀骜不驯的刘沉香,楚河睁开天眼,仔细的打量着刘沉香。 果然可以看见,在刘沉香的体内,流淌积蓄着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 这是他身为天神之子,与身俱来的。却又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全都暂时包裹着,只偶尔流露出一小丝,滋润沉香的肉身。 即便如此,也让这小子气力和韧性远超寻常人。 “难怪无论是二郎神还是这刘沉香,都精进惊人,几乎是一开始修炼,就一日千里。短短数年,就能完成旁人数十年、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积累。他们的体内本身,就积蓄了庞大的,属于神祇的力量,但是他们的肉身却又具备了凡人的特性,能够通过修行,逐渐消化这股力量,转为己用。”楚河看着刘沉香,忽然有些明白,宝莲灯这个副本,从后世一些流传的版本来看,那些不和谐之处,源于哪里了。 “二郎神被誉为三界战神,修行时间不算太长,却几乎站到了三界靠近顶端的位置,超越了阐教大多数的二代弟子。靠的就是他人神混血的天赋。” “按照网上一些人的揣测,天帝家的女儿,特别热衷于下凡来勾引凡间小哥哥,和他们私下生子。背后本身说不定就有天帝的推动和默许,为的只怕也是再造一个二郎神杨戬出来。只是血是混了,但是成就却基本为零。应该是实验都失败了。” “如此看来,人神混血,还能混的很好,混的很有潜力,是属于二郎神母亲这一脉的特殊能力。所以,期初三圣母与刘彦昌的结合,看上去受天庭阻止,实则是天庭暗中推动,一手促成。基本就是复制了二郎神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套路。” “其中二郎神或许不忿自己的胞妹被算计,所以不是很配合天庭再造战神的计划,从而导致了佛门势力的乘机捣乱。最后虽然刘沉香救出了母亲,看似大团圆结局。实则确是毁了刘沉香的天赋,让他只能成为天庭的一员小小天将,比起他舅舅二郎神的成就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沉香救母的过程中,佛门还出力小小的推了一把,更加扩大了二郎神与天帝之间的裂痕,使得天庭的高端战力更加孱弱。” “勃朗贤弟!勃朗贤弟!”耳边传来了刘彦昌的招呼声,将楚河从漫无边际的联想中唤醒过来。 “刘兄有何事?”楚河收回心神,有些歉意的对刘彦昌笑了笑说道。 几日相处,楚河对刘彦昌多了些了解,倒是少了许多偏见。 此人虽然懦弱、胆小、虚伪,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讲,还算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 至于他另取娇妻一事。 这就是价值观的不同了。 放在这个年代,他与三圣母之事,算是无媒苟合。与王桂英之间,才是明媒正娶。 男人在家有妻有妾,还在外面养几个红颜知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多少人把这真的太当一回事。 刘彦昌也是一个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心里虽有三圣母,却并不妨碍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人都是复杂的。 要想做一个理智,且不冲动的人,首先就要懂得,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便去全盘的否定一个人。那样会影响正确的判断,从而导致失败。 楚河既然有心挖墙脚,当然要先了解自己的对手才是。 而了解对手,不仅要掌握对方的缺点,也要认同和理解对方的优点,这样才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我儿多有顽劣,贤弟多多费心了。这是一点酬劳,虽然君子不言利,但是朋友亦有通财之义。”说罢刘彦昌拿出一包银子来,直接递到了一旁许导的手中,并不让楚河接手,表示对楚河的敬重,不以钱财污他。 楚河看不上这点银子,却也没有拒绝,而是对刘沉香招招手道:“天地君亲师,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父,对你有传道受业解惑的职责,而你也需当要尊敬我。现在奉茶吧!” 说罢就大马金刀的坐下,等着刘沉香的磕头奉茶。 刘彦昌对儿子使着眼色。 刘沉香却满脸不在乎道:“这个白脸书生,有什么资格教导小爷我?” 刘沉香天赋异禀,虽然生性顽劣,对于各类典籍,却是倒背如流,一般的夫子,还真也教不了他。 面对熊孩子的质疑和挑衅,楚河面上没有丝毫的动怒。 少年心性,最是叛逆,强压不得。 想要调教好,那就必须让他佩服,视为人生偶像。 所以楚河说道:“好!这样就让你拜师,确实有些欠了妥当。” “这样,我给你出一道题,如果三天之内,你能回答出来。那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如果你回答不上来···。” “我就拜你为师。”刘沉香毫不示弱道。 楚河却摇头道:“拜师需讲机缘,讲眼缘。你今天不肯认我,等到了三天之后,我却不想认你了。再想要拜我为师,那就还要受我三处考验才行。” 调教小屁孩第一招,便是先消其傲气。 用一个问题难住刘沉香,那只能是暂挫其锋芒。 唯有再立三关,让其深知拜师之苦,日后才会少有故态萌发。 一旁的刘彦昌听着二人立下赌约,却有些着急。 既担心自己这个太过聪明的儿子,轻易答出了楚河抛出的问题,而导致旧友折了颜面,日后再难相见。 又担心问题太难,儿子答不上来,又无法通过考验,最终拜师不成,白费了苦心。 当真是关心则乱。 “好!一言为定,你出题吧!”刘沉香却高昂着头,自信心十足道。 楚河稍微想了想,然后毫不知道廉耻的选择了抄袭,开口问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楚河话音刚落,刘沉香就开始迅速的计算起来。 (求推荐、月票、订阅!) 第五百二十七章第一堂课 沉香果然聪明,即便没有后世的各种数学公式,在仔细想了个把时辰之后,便一拍手掌,得意的说道:“以三三数之,余数乘以七十,五五数之,余数乘以二十一,七七数之,余数乘十五。三者相加,如不大于一百零五,即为答数,否则须减,去一百零五或其倍数。” “如何?我这个答案,可是正确?”沉香高高仰着脑袋,恨不能用鼻孔来看楚河。 “错了!”楚河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吹了一口漂浮的茶叶,然后漫不经心,好像根本没有用心听沉香的答案,随口便回答说道。 “哪里错了!分毫不差,你这是输了不想认吧!”刘沉香气的跳脚,冷笑说道。 楚河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然后以身高优势,就这么以俯视的姿势,看着刘沉香,直到对方都开始不自在,视线飘忽,方才说道:“我这个问题,答案有很多,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会说你错了。” 这般无耻的坦言相告,不仅让沉香惊呆了,就连刘彦昌也是大感惊奇,大约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坦白无耻之人。 “现在我还不是你师父,但是我却可以免费给你上第一课。” “永远不要让别人去坐庄,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你年纪虽小,但是听你父亲说你顽劣不堪,想来也一定进过赌坊,十赌九骗的道理,不需我来教你。但是大而化之,天下之事莫不如此。” “你正确或者错误,决断在我,而不在公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而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去要求公平、公理。聪明人则是会利用规则,让自己变成公理的衡量者。” “那么现在,你是要做聪明人,还是蠢人?” “如果你自认为是个蠢材,那我即刻打道回府,也不愿教你这么一个顽固迂腐的蠢物。你若自认聪明,那就仔细完成我给你的三个任务,做到了我就教你做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做不到···你就继续做你的败家小霸王,不过你父亲毕竟也不是天王老子。若是有一天,你闯了什么连你父亲也兜不住的祸,因为你的愚蠢,连累了一家人,那也是你活该。” 短短几句话,楚河先后便用了一本正经耍无赖、偷换概念、假设危险进行恐吓,等等骗子和传销惯用的套路,将小沉香说的一愣一愣的。 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毕竟涉世未深,如何懂得眼前之人的心胸险恶。 再琢磨对方的话,虽然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却又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 知道少年脸皮薄,现在拉不下脸来,楚河却将早已准备好的三个锦囊放在桌上,然后拉着刘彦昌离开。 这刘彦昌虽然不傻,但是毕竟是自个儿子,关心则乱,留他下来多说两句废话,激起了沉香的逆反心理,说不准鸡飞蛋打。 果然等到楚河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桌上的锦囊已经不见了。 而许导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楚河道:“抄题也就算了,竟然还耍赖。我每一次都以为你已经到底了,没想到还会有更进一步的突破。楚河···你的节操简直是深不见底啊!” 楚河淡然的回了许导一句:“彼此彼此,客气客气!” 一旁的疯人余插嘴道:“即使是神经病,也羞于与尔等为伍。” “好了!你还没说,你给沉香出了三个什么任务?”许导眼见再说下去,自己的节操就要被强行拉到与楚河持平,感觉还是要挣扎一下,便又迅速转移话题道。 “很简单,我让他找城东的赵屠户赊五斤精肉,找城北的刘寡妇要一块肚兜,还有给城西的疯乞儿洗澡。全都要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不可用半点强迫手段,否则考题作废。”楚河慢条斯理的说道。 许导顿时一惊,这些日子,他和疯人余熟悉整个洛州城的方方面面,也算是收集情报。 这赵屠户为城东一霸,为人最是吝啬奸诈,一斤猪肉短三两,那算是他今天出门带了良心,找这样的人赊账五斤猪肉,那就好比在其人身上割肉,沉香若不仗势欺人,要完成这个任务难度不小。 而城北的刘寡妇是出了名的贞烈,十四岁就守了寡,如今已经守了二十年,官府赐的贞节牌坊还挂在门口,找她要一块肚兜,那就是要她的命。 最后城西的疯乞儿,其实并非真的乞儿,家境也算殷实,只是天生痴傻,最喜欢到街上找人抢食吃,还把自己弄得肮脏不堪,常年不肯洗澡,连他的家人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河这三个任务,不算什么难如登天,却也十分离谱,最重要的是,许导完全看不出,这三个任务之间有什么关联,有什么必要的原则性和目的性。 “这三个任务,说难也难,但是你让沉香去做,是有什么特殊目的么?还有,在你看来,沉香会怎么做?”许导继续发问。 楚河掏了掏耳朵:“目的?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就是折腾那小子而已,拜师的日子,他竟敢质疑我,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我这为师的脸面,往哪里搁?至于怎么解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沉香。” ···! 屋子里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让沉香去做。要是他做不成,那你这个徒弟不是收不成了?那接下来该怎么搞?你告诉我,该怎么搞?”许导再也忍不住了,一步冲上去,揪着楚河的衣领子,使劲的摇晃。 疯人余却在一旁,忽然没心没肺的拍手大笑起来,似乎是觉着很有趣。 “我在二医院隔壁病房的老于正好出院走了,楚兄你不如搬进来和我一起住吧!正好搭伙作伴。”疯人余一脸真挚的对楚河发出邀请。 楚河挣脱许导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子道:“放心吧!我盯着在,如果这小子自己能解决,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等他吃够了苦头,我就会施法帮他完成任务。我们是修真者啊!有些事情,普通人做起来难,但是我们做起来还不容易?我刚才就说了,不能被规则束缚,要做制定规则的人,这么快就忘了?” “呃···!也对啊!”许导这才反应过来。 楚河给的三个任务虽然离谱,但是那都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二十八章跟着利益的流动 刘沉香确实有些本事,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不过还是在六天之后,完成了三件任务。 没有父亲的带领,便独自来找楚河。 “你要我办的三件事,我都帮到了。不过我还有问题,如果你不能回答我,我还是不愿意拜你为师。”刘沉香说道。 楚河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两挫其锐,多少有些成效。没想到这小子心气也高,即便如此还不打算全盘认输。 “不似其父,反像他舅舅么?难怪二郎神对他这个外甥这么上心,还专门找我来教他。”楚河心想。 嘴上却道:“可!你既做到了我交代的三个任务,那我就回答你三个问题。再多一个,我就罚你跪大厅一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楚河半点和刘沉香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师不严则弟子不孝,本事教的轻易,大家都一团和气。那弟子都该以为,一切是理所当然了,日后忤逆起来,也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人生八九都有贱骨,辛辛苦苦求来的,才会珍惜,送到眼前的再好,都不会当一回事。 刘沉香道:“我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能教我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我样样都会,我父亲书房里的书,每一本我都能倒背如流。我觉得,这一方面,你没什么可教我的了。难不成是教你那些蒙骗小孩的阴谋算计吗?” 楚河呵呵一笑:“你以为你看的书够多了吗?古往今来,各种先贤著作,浩瀚如烟海,诸子百家,万千学说,我都能教你。绝对有很多,是你不曾听过,不曾见过,不曾读过的。” “不过···。” 楚河这个大喘气,不仅让沉香难受,一旁听着的许导都觉得难受。 倒是疯人余毫无书童的自觉,正挤着双眼,盯着窗外的一棵梧桐树,也不知看什么,十分出神。 “不过,我都不想教你。你肚子里读的书,已经够多了。但是读了,不代表懂了,懂了也不代表会了,而会了更不代表能应用,能做得出来。” “所以,你是想要教我,如何运用我已经学会的东西么?”刘沉香聪慧非常,楚河把话都说到了这里,他哪还有不明白的。 楚河道:“不错!学而不用,为何而学?” “那你准备怎么教我,学而用之?”刘沉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于楚河的对话过程中,人也开始变得更加严肃起来。楚河的二挫其锐,还是有作用的,虽然没有全部磨掉对方的傲气,却也让他不那么自以为是,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和看法。 楚河当先走出了门。 然后头也不回的对刘沉香道:“跟我来。” 出了大门,二人直往西市而去。 洛州城虽然不复昔日繁华盛景,但毕竟也还有些底蕴,西市依旧繁华。 而就在这西市最为繁华之处,有一座悦宾楼,听起来好像是一间酒楼,做的却是南来北往的生意。 北方来的皮货、山珍,南方来的草药、绫罗绸缎,他们都收购,同时也向四方发货,不仅如此也提供场地,让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以物易物。 说到底,就像是一个集物流和销售于一体的中心。 刘沉香平日里也喜欢来这里玩,人面熟。 碰到相熟的,都会打一声招呼,客气几句,相互之间都显得很和睦亲切。 有些人甚至会从货摊上抓些东西递给刘沉香,送他吃玩。一派和和气气,相互友爱的景象。 一个挺着大肚子,面有猪像的富商,正指挥着伙计们从马车上往下卸货,几个好像是北方来的胡人,正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好像是生怕有人从中捣鬼。 刘沉香便嘲笑道:“那几个胡人还真是没见识。朱大哥是这悦宾楼的老板,为人最是实诚,童叟无欺,仗义疏财。南来北往的商客,谁不知道。他断然不会在这批货上做什么手脚。” 楚河笑而不答。 没过一会,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小乞丐来,缠着这些胡人要钱。 其中一个胡人手脚没个轻重,一个用力过猛,便将小乞丐推倒在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看起来衣衫褴褛,却长的人高马大的乞丐,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几个胡人团团围住。 “几个胡人,敢在我们唐人的地盘上欺负我们唐人,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兄弟们,揍他们!”一个像是乞丐头的大汉,满脸的黑灰,露出发黄的牙齿,冷笑着说道。 胡人也不是个个都勇武过人。 此时面对十几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乞丐大汉,也是秒怂了,缩在一起,警惕的看着这些乞丐大汉。 这时那位朱老板便越众出来说道:“诸位!诸位丐帮的好汉!给我朱老三一个面子,这几位胡人兄弟不懂事,得罪了诸位爷。朱老三给大家陪个不是,这是二十两银子。请诸位爷喝茶。” 说罢就取出二十两银子,塞到那领头的大汉手中。脸上的笑容绽放,就像刚出炉包子上的褶子。 大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对胡人冷笑道:“这次看在朱老板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扒了你们的皮。” 一旁的刘沉香道:“看,我就说了吧!朱大哥最是公道,虽然我觉得这些胡人该教训一下,但是在朱大哥这里做生意,就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欺负。” 看到这一出好戏的不少商客,显然都和刘沉香是同样的看法。 就是那些刚刚摆脱危机的胡人,也都十分感激朱老板,原本死咬不松口的价格,也出现了松动,进行了让步。 一切都有条不紊,和谐繁荣。 “先别这么早下判断,我们去那里看看。”楚河指的是西市后面的一条小巷。 两人隐蔽的贴着墙角走过去。 刘沉香满脸不解的跟着楚河转了几个弯,就看到朱老板手下的得力的一个伙计,竟然和那领头的乞丐头站在一起。 “朱老板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这是你们的工钱。不过最近几天都不要在悦宾楼出现了,否则三天两头有人闹事,来往的商客也不放心在我们悦宾楼做生意。”活计一脸淡漠的说道,将一小袋银两丢在乞丐大汉的脚边。 乞丐头连连点头,捡起地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半,又重新塞给伙计,脸上全是献媚,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对了,西市东边新开了一架百阅楼,听说生意不错。别说朱老板不关照你们,这几天你可以带着兄弟伙去那发财。”伙计毫无负担的收了银子,转身走之前,又好像才想到一般,补充似的说了一句。 以刘沉香的聪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一个局,朱老板为了压价吃下胡商的货,故意演了这么一出义气有担当的戏码,骗了那些胡人。 而且还搂草打兔子,赚了一波口碑。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不能轻信自己肉眼第一时间见到的。而是要懂得去冷静的分析。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跟着利益的流动方向去走。任何的事情发生,都不是无端、无序的。背后总会有获利者,想要知道真相,那就看看最终谁得利。有时候,事件中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而并不重要。”楚河的声音,悠悠的从刘沉香的背后传来。 “继续跟上,还没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生活是骗局 刘沉香的价值观刚刚受到了冲击,还有些恍惚,听到楚河的招呼声,便自觉的跟了上去,也没有多问。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楚河给沉香买了个斗篷,又给他换了一身不合身的衣服。穿着宽大的袍子,再罩上斗篷,把头发弄凌乱,披散下来。如果不细看,怕是没人能再认出刘沉香来。 收拾妥当后,二人便朝着西市边上的小食寮走去。 许多平日里在西市行商的小摊贩,通常会到这里吃饭,有时候也会喝点味道不怎么好,像馊水胜过酒水的果酒。 这种苍蝇馆子,以往刘沉香都是不来的。 因为饭食味道不好,也不干净,除了价格便宜以外,基本上毫无亮点。 两人走进饭馆,视线一扫,有那么几个商贩,正是之前和刘沉香打招呼,且关系热络之人。 此时他们也恰巧凑在了一起,说的热闹。 楚河和刘沉香坐下没一会,就听见其中一个卖山货的小贩说道:“今天还真倒霉,那小煞星又来了,白送了他三斤松子。这可价值快一两银钱呢!” 另一个小贩呵呵笑道:“这不是你主动送的么?又没人逼你。” 之前说话的小贩便道:“大家不都一样么?人前显得与这小煞星关系热络些,地方上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敢来打搅。只是这小煞星三天两头的往西市跑,回回都要孝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几个平日里与刘沉香同样关系不错的商贩,也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诉苦,仿佛那些东西都不是他们主动送的,而是刘沉香拿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似的。 三言两语之间,刘沉香就将刘沉香形容的压根不是他们的朋友,而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混蛋。 砰! 刘沉香狠狠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来。 整个小馆里的视线,便都集中过来。 “老板!还不过来招呼?”楚河不急不缓的说道,同时拉着有些犟的沉香坐下来。 点了几样小菜,刘沉香一筷子没动,楚河倒是随便吃了点,然后才结账带着沉香离开。 “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又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东西是他们自己给的,他们不给,我也没要。松子、杏仁、葡萄干还有那些小玩具,我根本不稀罕。而且他们给的,也远没有那么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刘沉香整个人都散发着怨气和怒气。 如果不是楚河硬拉着,他只怕要回去砸了那几个小贩的摊子,让他们在西市混不下去。 “你的问题已经超过了三个,我再回答你的话,你就要去院子里跪一天。你还想知道答案吗?”楚河一点也没有通情达理的意思,而是对沉香扭头问道。 沉香咬牙道:“跪!” 楚河点点头道:“那好,我就告诉你原因,因为你是洛州知县的公子。你生而与他们不同,你以为放下身段便能和光同尘。但是阳光下,灰尘和金子,总归不一样。你本身的存在,就代表了一部分洛州知县的权利。他们敬畏你,利用你,却又要与你保持距离,甚至是阶级上的对立。” “他们躲在角落里污蔑你,诽谤你,甚至辱骂你。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你。只有将你变脏了,至少在外人眼里,变脏了。他们才会‘问心无愧’。” “你自以为是的生活,都是虚假的,都是被人表演出来的。表面上对你好的人,未必是真的对你好。而那些严格苛刻你的人,却有可能,才是你生活力量的来源。” 楚河毫不留情的揭露真相,却让斗篷下,刘沉香的面色变得刷白一片。 如果朱老板的事情,只是影响了他的价值观。那么方才在苍蝇小馆里所见所闻的一幕,几乎摧毁了他原本狭隘的世界观。 “哈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让我变得一无是处,从而才能让你耻笑我,寻找到优越感,是不是?”刘沉香突然发出冷笑声,声音中带着尖锐。 楚河闻言,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几乎将对方打的晕厥过去。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一块石头都能拍烂了,也是刘沉香身体素质不一般,这才无碍。 只是后脑勺却也肿了起来,鼓起了大包,一戳就刺痛。 “在你身上找优越感?你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我在你身上找优越感?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以为今天的事情结束了吗?还没有呢!继续跟我走吧!”楚河说道。 拉着已经气的直哆嗦,满脸不情愿的沉香。 楚河又带他走了几条小巷,出来的时候,刘沉香脸上的怒色却已经消失了,反而露出了一种沉思之色。 “沉重的苛捐杂税负担,一家的妻儿老父母,都靠着他们那点小生意供养。你是想要告诉我,他们的那些狡猾和卑劣,都是为了生活吗?”沉香认真的看着楚河,然后询问道。 “圣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自以为看了足够多的书,对整个洛州城已经很了解。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我看到的还不够多,不够认真。以前我看的,都是我只愿意去看的,走马观花。根本不能结合圣人之言,领悟书中的真正道理。”不等楚河回答,沉香又恍然大悟一般,自我总结道。 楚河竖起一根手指头道:“加罚一天!” 紧接着语气一变,冷冽森然道:“你方才说的,全都是狗屁!我要你看的是,跳出浅显的市井纷争,以小势观大势。” “你只是官府在外形象的微弱延伸,就被如此针对。可见官与民之间,阶级的对立,已经到了何等地步。乱象已生于草莽,只待龙蛇···。” “人若是只有小聪明,则永远只能做棋子。只有跳出眼前的一切,知微见著,以观全局,才能有机会跳出棋盘。” “沉香!你足够聪明,但是却又不够智慧。因为的眼太窄,心太小,太执着。在你的眼中,看到的通常是一条直线,一路往前,过山修路,遇水架桥。面对困难,你会找到合适的办法。但是你真的在解决问题吗?你只是在等着问题找上门,然后努力的去应付而已。” 楚河的这一番话,已经跳出了眼前之事,隐隐指向了沉香以后的道路。 所以沉香听着楚河的这一席话,每一个字都懂,连在一起却又迷糊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消息(月夜独嚎的万赏加更) “不懂对吧!”楚河摸了摸沉香的狗头,施展出必杀技‘摸头杀’。 只可惜,楚河忘了,沉香被他打伤的后脑勺还没好。这一模下去,就像是一盆热油,直接淋在了沉香的脑门上,令其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沉香抬头怒视着楚河,真恨不得一拳将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给击倒。 不过不得不说,刘彦昌对沉香的教育虽然不算成功,但是也不算彻底失败。 基本的一些道德约束还是有的。 楚河现在是他的师父,对师父不是那么尊敬,还可以勉强说过去。若是出手打了师父,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该天打雷劈了。 楚河收回手,一本正经的继续话题,结束此刻尴尬的气氛。 “不懂就对了,总之将师父教你的话记在心里,到了你该明白的时候,自然会明白。如果你到了那个时候,还想不明白我这些话,那活该你蠢死。”楚河为了加深沉香的印象,故弄玄虚说道。 “好了!回家吧!回去吃饱一点,然后明天到我院子里跪着。”楚河说完,冲着沉香摆摆手,便大摇大摆的扭头离开。 许导负责购买的小院在城西,距离西市倒也不远。 返回小院,许导和疯人余都不在,便独自取了酒菜小酌。 等到夜班三更时,许导才带着些许夜露,从外面赶了回来。 “如何?”楚河递上一杯温酒,然后问道。 许导一饮而尽,喘了口气,这才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长安那边确有一个秦国舅,正举家搬迁往洛州而来。” “可知为何?”楚河又问。唐虽渐弱,长安却依旧是天下的中心,即使洛州同样声名不小,此时也总归差了些。秦国舅举家搬迁到洛州,那定然是别有所图。 许导吃了两口菜,又顺了一杯酒下去,接着回答道:“知道一点,那秦贵妃入宫中已有三年,却无有一子。以美色侍奉君王,总有圣眷衰落的一天。那秦国舅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听信了一个和尚的话,要来洛州的灵山寺祈福,同时舍一位儿子入寺做和尚。就为了为那位秦贵妃祈福,早日生一个皇子出来。” “呵呵!果然如此,看来刘沉香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楚河压根就没有阻止佛门计划的打算。他区区一个元婴修士,上去阻拦佛门大计,犹如螳臂当车,何苦来哉。该教给刘沉香的,他这段时间,自然会教他。 若是还愚钝无知,只知道被利用,那只能说天命如此,二郎神也不好因此怪罪。 许导冷言道:“我还以为,当他遇到你的时候,好日子便已经到头了。” 楚河哭笑不得道:“许导,我以为我们交情很好。你为何总是要怼我?” 许导摊摊手道:“你在这里调教小朋友,却让我烧了甲马符,来回千里的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怼你,你心里没点数么?” 楚河干咳一声,这话有点不好接。 又过一会,疯人余也回来了。 看起来形象很不好,几乎是咬着牙拖着命回来的,此时他的脑袋上还冒着青烟,半边身子的肉都焦了。 “不用说,我们懂,看来看守三圣母的封印真的很厉害。”楚河拿出灵药和许导联手在疯人余身上撒着。 疯人余吐出一口黑烟,等到灵丹入喉,真元续断之后,才缓过气来,眼神没什么焦距,却又难得正经的说道:“不是封印,是有人假装雷公电母挡路。我还没上华山,只是在山脚下,提了三圣母几个字,就被盯上了,然后电闪雷鸣,给我来了一发狠的。却没有要我的命,似乎是想要留我去宣扬。” “他们以为能骗得住我,哪里会知道,我在二医院的时候,曾经玩过多少次电疗,不同电幅过体的感觉,都不同。我在另一个副本里,曾经故意违背誓言,遭过雷劈。我很确定,被真正的雷公劈中的感觉,绝不是现在这样。” 许导和楚河上药的手都不自觉的一抖。 眼前这位才真是狠人啊! 为了享受雷公的电疗,竟然去故意发天誓然后违誓,果然是精神病的思路与众不同么。 将疯人余送去休息后,楚河和许导继续回到大厅坐着,边吃边聊。 “你觉得是谁,故意安排人阻路,阻止有人接近三圣母?”楚河主动先发问道。 许导怪眼一翻道:“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还来问我?这很显然是想要把二郎神与沉香之间的裂痕撕的更大,同时也让沉香去痛恨天庭。” “看来,某一方的目的,最基本程度也是毁了沉香,让他难以成才。最大的目标,则是让沉香成为他们的打手,摘了天庭的果子。” “说的不错!”楚河心中却在沉吟。 “雷公电母,风雷锻体···看来我早就被盯上了,说不准就在上个副本,在华山之上。我就说嘛,我和朱尔旦的交情,一把富贵刀足以抵消。即便是加上后来的西王经,这又是祭山咒,又是二郎传承,未免也太丰厚了一些,加起来仿佛比陆判的待遇还好了。” “也怪我自己一时被贪念蒙蔽,完全忘了当初吕洞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现在看来,是我自己种了因,该有此时果。” “《风雷斗姆戮邪战法》看来是要在我手里转一圈,重新回到沉香这里的节奏。” “事是这个事,理也是这个理。不过要是这么轻易的教给沉香,也不妥。那就先假意在他面前暴露一次,然后等他自己来求吧!” 看似漫长,实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楚河的脑子里便转了数个念头,有了决断。 “现在消息基本都打听清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许导问道。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想了想,然后说道:“不着急,先修行。我突破元神,你们突破金丹,修为高一点点,之后我们虽然计划尽量远离核心争斗,但如果真的躲不过,也能多撑个几秒钟。” “几秒钟···呵呵!还是算了吧!我选择死亡。不过你倒是应该要努力一下,毕竟元神不一样,说不准遇到危险,还真要靠你。”许导转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对于许导的推卸,表示不屑。 不过已经修过一次元神,虽然一切修行上的进步,都因为退出副本而消失,但是经验却留了下来,这一次楚河倒也称得上轻车熟驾。 第五百三十一章来了(星沈的万赏加更)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 沉香已经跟着楚河学习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里,楚河为他重新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 以至于让刘彦昌都和楚河翻脸了,强制性的将儿子领了回去,然后送他去普通的学堂,也不愿再送来给楚河污染。 能想象么? 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原本的洛州小霸王,就多了好些新的诨号。 什么浪里小白龙、花楼狂少、赌场撒钱哥、酒缸十三郎···这说的都是沉香。 而沉香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岁,即便是天赋异禀,即便是年幼早熟。这些诨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太过分了。 楚河则是对自己的调教很满意。 再用同样的套路,于太皇天又坑了一遍贾玄武之后,楚河成功的在这方世界成就了元神。 这一年沉香十岁,秋哥八岁,刘彦昌将两个孩子送在学堂攻书。 而就在同年之中有个存郎年长九岁,仗着他父亲是当朝国舅,常常欺负他人。 当然这位存郎如此暴躁,也是有理由的,大好的花花世界,还未享受,便被剃了头发,名义上已经是出了家的和尚,每天戴着一顶沙弥帽,但凡有同年多看两眼,他便上去一顿痛殴。 这一日放学回家,沉香、秋哥前面行走,原本与存郎无碍,只是笑声刺耳,不知怎地,便又刺激到了他那脆弱的小神经。 那存郎面色一黑,赶上几步扯住沉香骂道:“我把你个鬼送来的畜牲,为何不让我先行?” 这话说的就是不讲理了,寻常人听了都有几分怒气,何况是洛州小霸王。 沉香闻言,心头不知为何,无名火起,原本经过楚河调教,又特意修行打磨过的心性,在这股怒火前,也是无法抵挡,便开口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走我的路,碍你何事?” 存郎无言,上前就打。 只是存郎虽然年长,却哪里是沉香的对手。 被沉香揪住三拳两脚打死在地,秋哥见打死了人,还吓的腿软哆嗦。 沉香虽然心知不妙,却还算镇定,知道此事瞒不住,便带着秋哥迅速的往家里赶回去。 地保见打死人命急忙报知秦国舅,国舅即带领家丁校尉,根本不向当地府衙通报,把私自将刘彦昌捉拿到自己府中,要他偿命。也是怒火烧混了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小院之中,楚河开着天眼,看着笼罩着全城的那股判断的孽气,叹了一口气。 整个洛州城都被孽气缠绕,现在只怕是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洛州为大唐东都,本不至于此。 但是因为屡受兵祸,又有昔日武则天在位时,佛门在此地立下的根基。稍加引导,埋在这座城池下方的那些孽气,便被激发出来。 即使是如楚河这般修行之人,也受到了影响,更别提普通人了。 此时整个城中之人,几乎人人都凶神恶煞,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要决生死。 为了送沉香上路,踏出新手村,佛门中人也是下了大本钱。 以一城祭献,除非是大罗金仙亲自出手,否则的话,谁也不能阻拦事态的发展。 越是接近沉香的人,越是容易受到那孽气影响。 啪嗒···! 许导不知为何,不小心撞倒了一张桌子。 一旁原本坐在桌角喝酒的疯人余,顿时便站起来:“怎么?老家伙,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有意见就说,我们现在就出去打一架,不把你打的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你余大爷的拳头也是很硬的。” 许导则是冷笑道:“很硬?在哪里?你除了嘴硬,只怕浑身上下都是软的。不然上次约你去翠红楼,你怎么不上去?上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硬是拉着人家姑娘,玩了一晚上的翻红绳。你怕得的不是精神病,而是···。” “而是你大爷!”疯人余虽然没有恐惧,但是却有愤怒,在孽气的激发下,一拳朝着许导挥来。 “都给我住手!”楚河以亿万分神之术,先将元神中的愤怒情绪分离出去,然后左右手一拉,划破空间,就带着二人逃离了这座开始疯狂的城市。 回转画面,却说此刻,刘府之中。 王桂英正劝着自己儿子秋哥,代替沉香去偿命。 尽管她的眼神十分挣扎痛苦,嘴里却继续流利的说着劝导之言,仿佛沉香才是她的亲儿子一般。 而秋哥也十分懂事,一派天真的答应着母亲,而且还安慰母亲和沉香。 若是以往的沉香,铁定感动的无以复加,然后与秋哥争相去抵命。 但是此刻,他却忽然从一股愤怒之中,恢复了一些清醒,整件事如流水般,在沉香的意识中划过。 霎时间,一股冰凉至极的感觉,从沉香的背脊处,涌入全身,只觉得无处不凉。 母亲王桂英并非亲母,他是知道的。 虽然亲生母亲的身份和来历,家中一直三缄其口,沉香却一直没有放弃探寻。 而以往王桂英骄纵他,他也一直当做那是王桂英对他的喜爱,只是后来经过楚河的‘污染’,对于王桂英的这种刻意骄纵,沉香也起了几分怀疑。 如此在沉香现在看来,心机颇深的后娘,眼下却要用自己的亲儿子给自己抵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沉香又扭头看了一眼秋哥。 他这个弟弟,样样不如他,却从小都喜欢和他争。 眼下莫非要送死也争? 愚蠢的弟弟再傻,也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吧! “不对!不对!很不对!”沉香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祸是自己闯的,但是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让沉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父!去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沉香大喊着说道。 王桂英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嘴上却置若罔闻的说道:“沉香别倔了,此事便让秋哥担了。” 说罢竟然推手去催促秋哥。 秋哥也不哭闹,看哥哥沉香被母亲拉住,撒开腿便跑,直往秦国舅的府邸而去。 这摸样,不像是送死,反而像是有什么大好事等着他似的。 沉香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无论是王桂英还是秋哥,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控制了,在这种控制下,他们都不是他们本身,而像是傀儡,说着别人要他们说的话,做着别人要他们做的事情。 无论他们多么不情愿,都必须如此。 “一定要找到师父!他那么大的本事,一定有办法解决。一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沉香用力挣脱王桂英,然后对王桂英说道:“母亲,我这就去寻我师父,无论如何都会救父亲和秋哥回来,你莫要着急,且先等着。” 王桂英眼中的惊喜已经几乎快要掩盖不住,但是嘴上迅速说道:“沉香,事到如今,母亲也不瞒你。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母亲现在便告诉你。”. 第五百三十二章走出新手村 即便明知不妥,但是沉香原本迈开的脚步,还是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他实在太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了。 王桂英眼中的希冀光芒,渐渐的黯淡下来,嘴里却继续说道:“你的亲娘是华山的三圣母娘娘。十年前你父亲进京赶考,路过华山与你母亲三圣娘娘结成夫妻。刚满两月就被你舅父二郎杨戬活活拆散。将你母押在华山下的黑云洞中受苦。十月胎满生下你来,你母差土地将你送到这里。并留有血书一封,教你长大成人上华山去救她。谁知你今日仅犯下弥天大罪,若是你去偿命,由谁去救你母亲?” 说罢王桂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血书交与沉香。 二人正讲话,忽见家童跑来报道:“夫人,大事不好,秦国舅差人来拿大少爷,现已到了街口!” 王桂英脸上露出惊变之色,催促着沉香说道:“儿啊!你将血书好好收存,日后凭它去救你母!” 说罢就将沉香送到后门口。 沉香在门口稍微迟疑了不到一秒钟,就准备去找楚河。 只是还未动脚,就见地上忽然凸起了一个弧形的平台,平台上的泥土宛如泥沼一般,将沉香的双脚死死的抓住,然后地面就开始迅速的移动,拉着沉香一路风驰电擎。 等沉香回过神来,却已经出了洛州城。 那原本拉着沉香飞驰的淤泥,在地上一阵扭曲,便化作一个身材五短的小老头,穿着员外服,一脸富态。 “你是土地公?”沉香问道。 小老头点了点头:“小老儿正是这洛州土地公,受圣母娘娘嘱咐,照看了小公子十年。今公子蒙难,小老儿不得已才拉着公子跑了这么些路,未曾现身先言明,还请公子恕罪。” 说罢多大的一老头,却冲着沉香一个十岁的小屁孩鞠躬,态度谦恭,宛如奴仆。 若是以往的沉香,自然也不觉得什么异样,理所当然的受了。 此时却不然,看着这貌似很忠厚的土地公,沉香忽然义正言辞道:“土地公啊!土地公!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啊!我父我弟,受我连累,尚在牢狱。你却将我拉走,可想过他们会如何?速速将我送回去,待我向那秦国舅投案,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放了我父我弟,才是正经。” 土地公脸上原本和暖的笑容一僵,眼神也微微呆滞。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一个十岁的小孩,骤遭大难,又听闻亲母消息,难道不该是心神大乱,六神无主。 他只需要稍加引导,对方便依言而行,按照既定的流程,找到该找到的人,拜师学艺,准备救母么? “小公子切莫如此,你母亲被压在华山之下,还等着你去救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圣母娘娘还能指望谁?”土地公努力的劝着,想要将歪掉的路线,重新掰回来。 沉香却道:“母亲于我有生育之恩,沉香即便是此生无以为报,待到来世,也定当去耗尽一切,将母亲救出来。然父亲也是我亲生父亲,于我不仅有生育之恩,更有养育之德。秋哥更是我一同长大,同父的亲兄弟。我又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土地公眼神都直了,这···沉香这么大义凛然,一幅就要舍生取义的态度,让他完全没法往下接话啊! 土地公稍微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秦国舅嚣张跋扈,小公子即便是自投罗网,也未必能救出刘先生和令弟。不妨先去天台山,找到长耳大仙,向大仙学得神通法术,再来救人如何?” 沉香闻言点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对了,我母亲是被封印在华山吧?” 土地公大声道:“不错!华山黑云洞苦寒又凄凉,怎知三圣母,日夜思念小公子和刘先生。每每垂泪,肝肠寸断···。” “好!那我们先去华山黑云洞,找到母亲。即便是无法将她救出来,也能和她作伴,为她解闷。而且母亲也是神仙,定然比那什么长耳大仙稳妥,要学法术神通,找母亲学岂不更好?”沉香机智道。 ···! 土地公握住藤木仗的手指都握紧的发白了。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这熊孩子到底按不按照剧本走?” “我不过是个土地公啊!你要怎么做,是我能决定的吗?是我能说了算数的吗?” 土地公勉强说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华山黑云洞外,你舅舅二郎神布下了重重机关,步步险阻。小公子如今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与圣母娘娘见面了。” “要按小老儿的看法,公子还是先去天台山,学些本事再说。” 原本按照原定的计划,沉香想要学本事,还要经过几次考验,故意磨一磨性子之后,才会被长耳大仙引上天台山。 此时这土地公,却是真怕了沉香,就此脱钩。 直接再度化身泥地,强行拉着沉香,飞快的朝着天台山方向飞驰,不再管沉香的意见。 “师父说的果然不错,世上的爱恨,绝不是无端而生,即便是荒谬如‘看你不顺眼’‘瞅你咋地’等打架理由,背后的原因,都有可能是出自某种不如人的嫉妒或者压抑欲宣泄的愤怒。顺着别人的节奏走,只能被牵着鼻子,对于真相一无所知。而懂得跳脱,稍微大胆一点去试探,就能透过现象,看到一些本质。” “这个土地公有问题,他非要带我去见的那个长耳大仙更有问题。王桂英那个女人还有秋哥的不对劲,很有可能就和他们有关。” “这样煞费苦心,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教我神通法术这么简单。” “不过可惜,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一些,即使是大胆的去推论,得出的结果,只怕距离真相,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沉香想了想,果然还是觉得,要是师父在就更好了。 而此刻,正被沉香念叨的师父。 楚河也遇到了麻烦。 才出了洛州城,毫无征兆的,他便遭到了追杀。 要不是他护身法宝多,又成了元神,有瞬移之能,只怕早已扑街。 轰! 一道天雷毫不留情的轰下,将楚河藏身的小山都炸碎,楚河从乱石堆里滚出来,再次强撑着真元,施展金鲤摆尾脱身术,摆脱天雷锁定,神足神通一动,继续朝着华山方向狂奔。 眼下若说还有一处安全,那必然是华山 第五百三十三章太岁妖域 “之前没见来找我的麻烦,这才出新手村,就开始五雷轰顶,穷追不舍。难道是我打开方式不对,一不小心选了地狱模式?”楚河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沉香的锅。 他在沉香面前装哔太过,导致这小子对他已经过分信任。 面对危机之时,屡次提到要来找他这个师父商量。 那背后操控此局之人,眼见如此,哪能节外生枝,便干脆动手,要将楚河从这世间抹除。 楚河若是早知道会有这种结局,那么一定会醒悟过来,什么叫做‘装哔一时爽,迟早火葬场’的道理。 轰!轰!轰! 雷云滚滚,穷追不舍。 楚河虽然一路往西岳华山奔逃,但是总有各种突如其来的劫难,忽从天降。打断他的直线穿行,不得不绕了些路, 到最后被逼的没办法,慌不择路起来,早就不知不觉丢失了方向。一道锁链般的电弧闪过,将楚河刚刚撕裂的空间裂缝碾压的粉碎。成团的雷球,夹杂着毁灭的光芒,直冲向楚河。 楚河手中昊天宝镜一闪,强行在混乱的空间乱波中,打开一条通道。然后不管不顾的,一头便扎了进去。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 抬头仰望,天空中的雷云总算是散去了,却又有庞大的妖云积蓄笼罩着方圆数百里。 几座黑漆漆的山峰耸立起来,时有虎啸龙吟。各种瘴气和煞气,凝结成团,不断的在山间徘徊着,时而降下毒雨,腐蚀穿大地。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植物也都格外的诡异。 长着锋利如钢针的毒刺,有些还有大大的嘴巴和尖锐的利齿。 怪树的树干上,向四方延伸着舌头一样的古怪树藤,灵活的舔舐着早已被掏空地力的大地,扬起有毒的灰尘。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我一不小心,闯入了什么不该闯进来的禁地?”楚河心想着,觉得小心为妙,便以遁天纱遮住身形,小心的挪动脚步,寻找出口。 有了这个诡异的妖域为中转点,成功披上遁天纱,应该能够瞒过那追杀他之人,赶到华山。 遁天纱虽然只能瞒住相当于元神的修士,但是那追杀楚河者,应该也没有成仙成佛,否则楚河的手段再多,法宝再妙,也逃不了这么久,能有机会误打误撞的躲进这个妖域中来。 行走在诡异、邪恶而又恐怖的山林中。 忽然楚河听到了一阵娇弱的尖叫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赤着雪白小脚的少女,正狼狈不堪的在布满荆棘毒刺的草丛中狂奔着,身后还紧跟着几个长着硕大猪头的妖怪。 这种化形不完全的妖怪,要么是受大妖点化,要么就是迷迷糊糊的吃了些利于化形的果子,没有参照物便懵懂化形,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大多很难看,长的顺眼的少。 当然了,也有一些非主流,虽然是自主化形,却还是喜欢保留本来的种族特征,并不想要模仿人族,彻底变成人的样子。 少女的脚已经被荆棘割的鲜血淋漓。 一不小心,被草藤绊住脚,顺势便扑倒在地。 猪妖们狞笑着围拢上来,原本就称不上多好看的脸上,更露出丑陋狰狞凶恶之色。 “小娘子!还想跑么?我们哥几个可好些天没闻着女人味了,你要是不把我们几个伺候好了,哥几个就把你先**然后再蘸酱吃了。”一个猪妖舔着大舌头,嘴角流出瀑布般的口水,也不知是色··欲还是食欲所致。 那白衣少女抱着脚,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却还是想了个主意,开口说道:“几位猪大哥!小妖身体较弱,不堪鞭挞。说不准几位猪大哥还未尽兴,便先魂飞魄散,失了妖体。不如几位猪大哥先定个先后顺序,也好让小妖尽心侍奉如何?” 几个猪妖闻言,纷纷瞪着绿豆大的眼珠子,对视一眼。 “大哥!这小娘们想骗我们自相残杀。”一头猪妖恶形恶状说道。 另一头猪妖道:“大哥!我们兄弟感情深厚,一母同胞。这小娘们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变的,说不定暗处藏毒。让小弟我先干为敬,替大哥你试毒。” 块头最大,鬃毛最茂密的那头猪妖闻言,獠牙一翻,直接将两个小弟撞翻在地。 “混账!你们当你们大哥是傻瓜么?女妖精长的好看的,不是蝴蝶就是花,不是狐狸就是猫。像什么蜘蛛毒蛇那样的女妖精,都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妖艳暴露,生怕勾引不到那些凡人小生。” “这个小娘子,长的白白净净,喜欢一身白衣服,化形也如此完美,简直和人族的女人一模一样。除了狐狸精,还有什么?”大块头的猪妖满嘴喷着口水说道。 “大哥说的有理,狐狸也有一些特殊品种有毒,还是让小弟替大哥试一下,先干为敬吧!”又是一个猪头凑过来,眼看着那白衣少女,脸上的贪婪之色,几乎泛滥成灾。 楚河躲在遁天纱后看着,一点出来英雄救美的心思都没有。 神舟里的许导倒是叹息说了一句可惜,然后竖起了手机,准备拍下等会的精彩大战,留作日后创作的素材。 两个猪妖跨步上前,另有三个猪妖将他们拉回来。 都都想喝第一口汤,却总都是距离那少女有一段距离。 “敬了这么多杯酒,喊了这么多句先干为敬,却没有一个真的上前动手动脚。连一点代价都不想出,肉戏都没点看,就想骗我出来?是不是当我太傻了?”楚河就蹲在一旁,一动不动。 他敢肯定,那看似娇弱的白衣少女,才是这群妖怪的真正头领。 他意外的闯入这个妖域,一定会惊动这里的主人。 只是他披上了遁天纱,对方找不到他,这才演了这么一出拙劣的戏,想要诱惑楚河上当现身。 “不过连追杀我的高手,都不敢闯入这个妖域,说不准这妖域的主人有点来头。我能不能利用一下?”楚河摸着下巴,做着打算。 白衣少女却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眼着几个不成器的猪妖属下:“先干为敬、先干为敬···你们倒是真干点什么啊!就知道扯着嗓子干嚎,都被看穿了。” 少女十分暴力的一人赏了一嘴巴,将几个大猪头打的原地如陀螺般打转。 然后牵着白纱裙,原地一个转身,雪白的脸上,血滴般的红唇翘起一个自以为妩媚的微笑:“这位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太岁妖域也很欢迎呢!不妨现身一见,我等绝无恶意。”. 第五百三十四章出去了,我又进来了 “这位朋友!你若是自己出来,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吃个包子,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远道而来的都是朋友,我们太岁妖域的妖怪,都是好妖怪,不会不讲道理的。”白衣少女尽量用亲切的语气说道。 “不过你若是继续这样隐匿起来,我便只能唤醒岁三千岁大王了。” “整个妖域都是岁大王的身体,他若是醒来,你便再也无处可躲。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岁大王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一般他被吵醒了,都会十分生气。” “没有人愿意看到岁大王生气···。”白衣少女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 丝毫不知道,她已经把楚河想要知道的都已经暴露出来了。 “太好了!正愁不知怎么脱身,这送上门的打手,不懂得利用,就是我太傻了。”楚河一咬牙,手指并拢,吐出剑气,将头发根根剃掉。 然后从储物戒指里抓出一件僧衣罩在身上。 一把扯掉遁天纱,显露出身形。 看到楚河露面,白衣少女和几个猪妖都露出惊喜之色。 只是都还未开口说话,楚河便已经一挥昊天宝镜,强行拉开一条通道,也不管外面是什么,先离开了妖域的笼罩范围。 果然那一直追杀楚河的雷霆就守在妖域外面,楚河一出现,滚滚雷电倾盆而下。 楚河一个金鲤摆尾脱身术,那原本对准楚河的雷霆,便失去了原本的目标,全都劈头盖脸的朝着那几个追赶上的大猪头迎去。 “师徒孙!太好了!你来接我了,快点帮师叔祖灭了那个几个小妖怪。”楚河冲着头顶的雷云一声招呼喊道。 比树还粗的雷霆扫下,白衣少女吓了一大跳,狼狈的在摔回地上,原地打了好几个滚,这才躲开了大面积的雷击,只是受了一些擦伤,原本娇嫩的肌肤,也泛起了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更惨的是那几个大猪头,此刻都已经焦了,连被人端上饭桌,做一份烤猪的资格都失去了。 少女起身,正巧听见了楚河那一嗓子。 也不知在脑子里瞬间脑补出了什么情节,白衣少女按着身上的伤口,咬着牙取出一面手鼓,然后疯狂的摇晃起来。 咚咚咚咚···! 手鼓声声响,整个妖域的地面却都颤抖起来。 一根根粉红色的肉筋,从地底破土而出。 整个妖域的妖气,都开始往里回缩,逐渐的收入地底。 如果远远的隔开,站在虚空中看。 就能看见,一块粉红色的,怪物般的大肉块,正剥开表面灰色的石衣,裸露出真容。 那白衣少女说的不错,太岁妖域就是建立在一个巨大太岁的身体上的。 此刻太岁大妖已经被唤醒,舒展着身体,同时也很快释放出自己的愤怒。 楚河却不知死活一般,神足神通发挥到极致,不断的在正在破裂的太岁妖域与虚空之中跳跃着,像是在挑逗着太岁大妖和那一直追杀他的人。 雷云之中,终于渐渐的露出一个发亮的大光头。 一身青色的僧袍,手里捏着的一窜佛珠,每一粒都绽放着耀眼的雷光。 大光头的额头上,还有一道雷纹,这表示他已经获得了一定天地雷霆的权柄,能够操控四季天雷,为已所用。 “孽障!你以为挑动一个大妖,就能与我对抗吗?今日贫僧,便要除魔卫道,将尔等尽数以天雷诛灭,滚滚雷霆之下皆化为齑粉。”青衣僧人站在雷云之中大呼。 楚河闻言,脚下一软,差点一头栽倒。脸上却尽是意外以及···惊喜之色。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追杀他的和尚,竟然会这般自负。 面对误会,被楚河引的与太岁大妖为敌,他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干脆果断的认了,还打算出手将太岁大妖和他一同给解决了。 “很好!就喜欢这样自信心十足的敌人!”楚河表示略为开心,原本准备的说辞,也都吞回肚子里,用不着发挥表演。 就像一个大跳蚤似的,楚河在太岁大妖的身体上不断跳跃着,躲闪着雷霆的轰击。 而太岁大妖则被一道接着一道的电弧,电的粉肉乱颤,然后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咆哮声。 终于一个巨大的人头,从大肉块的核心处凸显出来。 面对铺盖而来的雷霆,巨大的人头一张嘴,将之尽数吞入肚子里。然后吐出一道道黑光,这黑光是太岁妖的本命神通,是霉运凝聚而成,一旦被击中,就会立刻倒大霉。 那青衣和尚知道厉害,不敢肉身硬抗,顶着一个金色的大钟,将黑光抵挡在外。 而吞了雷霆瀑布的太岁,也并不好受。整个身体,粉红色的肉体上,铺开一层电弧。 奔跑在太岁大妖身体上的楚河,还有一些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妖怪,都浑身一震颤抖,手脚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像极了集体尬舞。 神舟之中,疯人余拿着手机,点播一曲‘panama’,很有节奏的挥舞着手指,跟着节拍一起律动身体。 许导一眼扫过来,疯人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首歌很适合眼前的氛围。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大佬!我们在逃命,要是楚河扑街了,我们都要跟着一起玩完,你能不能庄重点,尊重一下我们的生命?”虽然早知道疯人余是什么德行,许导依旧感觉很无奈。 “我并没有不尊重。不过音乐是我的梦想,我心中的火被他们的舞蹈燃起来了,我想高歌一曲···。”疯人余说道。 说罢竟然跟着拍子,将‘panama’自发翻译成汉语,跟着唱了起来。 虚空中,太岁大妖和佛门青衣和尚的战斗继续。 随着电弧在身上蔓延,那些寄生在太岁大妖身上的小妖怪,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楚河却发现,被太岁大妖的肉身已经抵挡过一次的电弧冲击力大减,倒是可以用来修行《风雷斗姆戮邪战法》中的风雷锻体之术。 一面运转功法,一面不断的在太岁大妖庞大的肉身上奔跑,企图找出脱离战场,抽身离开的机会。 只是那和尚虽然在和太岁大妖战斗,却依旧分出一部分精力死死的盯着他,每当楚河想要逃走,都会有一道水缸粗细的闪电劈下,阻止楚河的行动。 而且太岁大妖也并非不在意他的利用,即使方才从沉睡中醒来,被束缚的力量未曾全部绽放。 一道道的肉筋,依旧如同胡须一般生长出来,然后从四面八方朝着楚河缠绕。 楚河挥刀斩断一根,就会多出十根来,斩断十根便有百根,仿佛无穷无尽。 ??你 第五百三十五章成功逃离(国庆快乐) “传闻中太岁这种东西,怎么都杀不死,灭不绝,我这么用刀砍,精疲力尽也达不到任何效果。”楚河一刀斩断两节太岁肉筋,顺势将它们收入储物戒指之中。太岁也称为肉灵芝,这等大妖级的太岁,肉筋中蕴含的药力一定不少,用来炼药合药也是不错。 “不过天生万物,只要是三界之内,五行之中,就没什么是绝对完美,毫无破绽的。” “民间有神话故事,烧窑的祖师爷李老君斗太岁,请太岁入火窑,用的是热力灼烤,将太岁赶走。” “我且试试!” 想罢,楚河便先以昊天宝镜隔绝四周空间,形成一个绝对的封闭地带,然后再以祝融咒放火。 熊熊烈火一燃。 火焰中太岁的肉身,虽然被烤焦,但是很快就会长出新的肉芽,丝毫不受影响。 “温度不够!加点料!”打开储物戒指,大桶大桶的汽油被楚河丢进火中。 封闭的小范围内,火焰的舔舐、灼烤,对太岁造成的伤害,会被迅速抹平。 但是伴随着的,却是一定范围内,温度的不断上升,随着温度的增加,被封闭范围内的太岁肉身,开始变得疲惫、倦怠,那原本狰狞凶恶,不断抽打的肉筋,都像是泡软了的面条一般,变得软乎乎的,再难形成什么强有力的攻击。 “果然有用!这太岁不怕任何形式上的伤害,却在高温下,会变得十分的惰性,这是他的本能,即便是大妖也不能免除。果然多读书是有好处的。”楚河不断的升高着一定范围内的温度,两把南明离火剑也跟着凑热闹,释放着南明离火。 在虚空中,一直以雷霆轰击太岁大妖的肉身,躲避着太岁吐出霉气的和尚。看到了楚河的动作,顿时露出喜色。 一道金色的波纹散开,整片虚空都开始被封锁凝固。 而根据狂涌的雷霆,如同水流般在范围内流动冲刷。 火可以升温,雷霆更胜一筹。 在高温的威胁下,那太岁大妖果然像是被切断了命脉一般,整个都变得懒洋洋起来,原本凶悍、残暴的进攻,也变得软弱无力。 “楚河搞什么?这不是正好给那和尚出主意么?太岁大妖不好惹,那和尚更难缠···。”许导在神舟内看的直跳脚。只是他和疯人余的修为都太弱,这种程度的冲突,他们也只能干看着,若是真的参与进去,一瞬间就被余波扫成灰。 所以,楚河在搞什么? 他当然是想逃了。 而要逃的话,眼下太岁大妖和那和尚虽然在动手,但是冲突力度还不够。 他要是不加一把力,在后面推一下,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不是他被太岁大妖追赶的精疲力尽,然后坐等被抓,就是一时失神,被那和尚一道雷霆劈死。 一旦被掌握了弱点,太岁大妖便节节败退,虽然愤怒不堪,却难以抵挡和尚的步步紧逼。 同时那和尚也自忖掌握到了太岁大妖的软肋,开始更加靠近,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太岁大妖,甚至下意识的放松了对楚河的防备。 “就是这个时候!” 楚河以真元为引,释放水系道术,在四周迅速冲刷。 迅速取出早已准备在储物戒指中的液态氮,全都大量的释放出来。 太岁大妖体表的温度,以极快的速度降低。 而楚河手中的昊天宝镜一扬,将好几枚来自蜀山副本的神雷往昊天宝镜拉开的通道内丢了进去。 神雷瞬间爆炸,将和尚封锁四周的封印,硬生生的炸开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原本封闭在一定范围中的热力,开始迅速的往外倾泻。 几乎被和尚压的没有还手之力的太岁大妖,顷刻便又恢复了活力,有感于之前被压制的憋屈,张牙舞爪的便朝着和尚扑去,再也没有功夫去管楚河。 面对生命威胁,楚河的这点利用虽然也很恼怒,还还是要往后排。 有了恢复活力的太岁大妖全力牵制,青衣和尚自然也无法继续分神盯紧楚河。 也直到此刻,青衣和尚才幡然醒悟,他这是被楚河利用了。 楚河是故意将太岁大妖的软肋暴露给他知道,好将太岁大妖逼入绝境,如此才能让他与太岁大妖的斗争,进入难以分出精力的白热化状态。 成功的彻底点燃战火。 楚河毫不犹豫,遁入神舟之中,驾驶着神舟朝着虚空深处飞去,等脱离了一定距离之后,便冒险遁出元神,以元神裹着神舟,撕裂虚空,瞬移向华山。 元神之身轻灵无质,穿梭虚空,跳跃空间,远比肉身来的方便。 几乎只是一跃的功夫,楚河便已经进入了华山境内。 然后手里高举着富贵刀,高声大喊:“故人来访,有请西岳大帝现身一见。” 楚河相信,佛门既然出手对付他,就不会只有那青衣和尚一人。眼下青衣和尚被太岁大妖牵制住,等到佛门反应过来,一定还会有别的高手赶到。 他既然已经到了华山,那就赶紧亮出底牌,请来靠山,那才是正理。 从佛门想要图谋神之墓葬的权利,也只能假借沉香之手,暗中经营一事,便可知晓,他们并不愿意与西岳大帝直接发生冲突。毕竟西岳大帝是古山神,来历古老,并且五岳同气连枝,又和很多古老的神祇交好,并不好惹。 楚河的富贵刀一亮出来,原本还在华山深处神殿之中修行的西岳大帝,瞬间睁开双眼。 富贵刀中蕴含的神力,他无比熟悉,正是他本身的力量。 但是他却也清楚记得,他从未送出过这么一柄刀。 西岳大帝心念一动,楚河脚下一空,便被直接拉进了一个布满了白光的空间。 空间广袤,各种山精妖怪,都在忙碌。 有些在酿酒,有些在种植灵田,有些在采集灵果,各司其职。 而一股强大的引力,拉着楚河迅速穿越了这个空间,落入了一个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有身穿紫袍的帝者,端坐云团之上。 面容看起来虽然与朱尔旦有几分类似,但是不同之处更多。 相比起楚河曾经认下的那位西岳大哥,眼前的西岳大帝的气势,更加凌厉、险峻,就像一柄耸入苍穹的利剑,不肯收敛锋芒。 楚河还未说话,西岳大帝便先收走了楚河的富贵刀,拿在手中仔细打量,露出沉思之色,似乎从刀中读取到了某种讯息。 第五百三十六章 黑云洞内的怪声 “我明白了!”西岳大帝放下富贵刀,看向楚河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楚河心中更加肯定,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朱尔旦复苏成西岳大帝之后,召见他之时,就已经和二郎神开始联手布局。 西岳大帝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诚然时空无序,世界不同。但是当到了一定的级别,世界与世界之间,却又是息息相关,相互干涉。 改变一种可能,就会延伸出更多的可能,跳出原本的框架和僵化,拥有更多的机会。 楚河甚至时常会想,末法时代出现灵光幻境,未必只是末法修士的机会和幸运,可能更是一些企图打破原有的格局,往上更进一步者们的试探和挑战。 当然现在想这些都还是太远,楚河收拢发散的念头,继续看着西岳大帝。 既然是他和二郎神联手,将他坑入局中,那么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才能破了佛门的这一次算计? 别提什么道门插手干预和佛门硬怼。 西岳大帝确实可以有一部分分身归入道门行列,杨戬更是道门护法之一。但是即便是道门,只怕也不愿意看到第二个杨戬出现。 杨戬的强势,可也令有些阐教的二代弟子,脸上很是无光。 而西岳大帝更是古山神,是天地之间,出现的最早一批掌权者,像他这样的神祇,虽然大多数都归入了佛门或者道门,但是本身还是会被划入另外一个行列,并不是核心。 倒是天庭的力量,或许可以借用。 毕竟想要将沉香打造为第二个三界战神,可是天庭最先开始的算计。 只是以二郎神与天帝之间的矛盾,他能开这个口吗? 楚河自己在脑子里,模拟了好几种可能,都觉得有一定的机率,却又都有些不太可能。 “好了!既然另一个世界的我,认了你这个兄弟。你若愿意叫我一声大哥,这方世界大哥关照你。”西岳大帝将富贵刀送回楚河身边,然后从云团上落下来,对楚河说道。 楚河很识趣的立刻叫了一声‘大哥’。 西岳大帝是古神,相当于修行者中的金仙,是一方世界之内,最高的神位。 过去未来皆不朽,即便是世界毁灭,他也会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西岳大帝被沉香以神斧劈开了神心,也只是神魂受损,而没有真的死亡。 “按照张启仙传给我的资料上记载,神祇想要修到祖神,也就是相当于大罗金仙的程度,要比修行之人更难。需要执掌多元世界,诸天万界通用的神权。而像这样的神权,三界之内迄今为止,也十分罕有。” “所以,除非有什么极大的变故,否则的话,西岳大帝从有到无,等到世界破灭,也不可能突破到祖神境界,融合诸天万界之我,形成绝对统一。” “那么他配合二郎神的计划,应该就只是为了报一箭之仇。”楚河做出这样的推断之后,心中稳定了许多。 面对无法看清的强者,如果能够推断出对方的目的,也能让楚河心中多一点底气。 最怕的是,某些计划过程中,还夹杂着难以言明的野心,平白多出变数,那才无奈。 “大哥!沉香我已经教导的差不多了,只是佛门毕竟狡诈,未必一切都由沉香自己做主,即便他不上当,也会有人强推着他走。不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楚河主动开口问道。 西岳大帝闻言,只是淡笑道:“此事无需贤弟操心,贤弟手段颇为厉害,自有用得着贤弟之处。不过眼下,佛门之人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暂且留在我这西岳神国之中,修行法术,打磨真元。若是闲的无聊,也可以找老树下棋,看仙猿舞剑,也是一番乐趣。”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多谢大哥关照了!对了···小弟也算是沉香的师父,与那三圣母,也有些渊源。不知是否有机会去拜见?” 西岳大帝先是一愣,紧接着却古怪笑道:“见倒是可以去见,我虽然代为照看杨婵那个小丫头,却并非狱卒。事实上,她也并未受到拘禁,来去皆自由。不过···也要看她是否有空见你了!你不妨往黑云洞走一趟,看看有没有这份机缘吧!” 三圣母并未真的被拘禁,这是楚河早有预料的。 杨戬年少时,与这个三妹相依为命,相互之间感情深厚。 即使恼恨她被一个凡夫俗子所骗,那也更多的是心疼,以及对那些算计三圣母者的愤怒,还不至于没品到将怒火发泄到自己亲妹妹身上。 只是,三圣母既然并没有被真的关押,那她为何不去见沉香? 如果是为了表面应付所谓的天条惩处,那大不了伪装一下,一样可行。 “莫非三圣母被关押一事,还有蹊跷?”楚河心想。 接下来几天,楚河每天都会到黑云洞外转一转,出声请见三圣母,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一直到九日之后,才听到黑云洞中才传出一声怪响。 那声音,像极了一个男人在拼命努力的耕地之后,在最后关头绷紧了神经,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后,发出的那一声低沉的咆哮。 站在黑云洞外面的楚河,听着这声音,顿时尴尬了。 “难不成,三圣母在黑云洞里还养了个小白脸?这···车速太快,刹车踩不住啊!” 咆哮声出现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楚河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便看到有女子一身青色宫装,脚下踩着青云出来,面色虽然稍显苍白,却依旧难掩动人风姿。 早言说过,单论五官样貌身材,寻常的美女和所谓的绝色佳人,真不至于拉开什么天与地的差距。真正令一个美人,拥有无双风韵的,永远是她们独一无二的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人长的丑的时候,也很难分辨出来。但是当好看的人,再配上绝佳的气质,便一瞬间从人群中凸显出来,显得鹤立鸡群。 一瞬间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惊艳夺目。 此时楚河便盯着三圣母,虽然并未失态,却依旧为对方的气质美丽而感到一丝丝惊叹。 当然,以楚河的老练失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瞬便有回过神来,立刻开口说道:“在下楚河,见过三圣母娘娘。” 第五百三十七章杨三小姐 “原来是楚先生,请入洞来,容我调一杯清茶,以酬谢先生照顾我儿之恩。”三圣母惨白的脸上,迅速的浮现一抹绯红,然后对楚河说道。 楚河闻言,不知不觉,那洒脱不羁的思维便有点飘,表情有些尴尬起来。 “如此···便麻烦娘娘了!”楚河回道。 黑云洞的名字听起来不太好听,感觉上像是什么阴森恐怖的场所。 但是真走进去,就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赫然是一个很不错的洞府。 花园、水塘、别院、丹房、书房、武库···等等一应所需都不缺少,那些喜欢宅在洞府内,一修五百年不出门的修士们,若是见了这样的洞府,定然会表示,给他们这样一个洞府,他们可以宅到成仙。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囚犯该有的待遇。 等到三圣母亲手捧上一杯清茶的时候,楚河便觉得教导沉香那个小混账,完完全全的值得了。 一杯清茶,竟然有青莲薄雾在茶水之上若隐若现,那充沛且充满灵韵的灵气,隔着老远楚河都能感觉到。 嗅一口茶香,楚河就感觉元神都轻了几分,变得更加缥缈,仿佛能飞往更高的天穹。 “这是我自酿的清茶,本也无名,不过对元神有些滋养功效,楚先生还请品用,不要客气。”三圣母坐到楚河对面,笑盈盈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端着茶盏,连忙说道:“不客气!不客气!我肯定不客气!” 说罢直接牛饮一口。 茶汤入腹,瞬间就化作一股清濛灵气,直冲灵台。 元神呼吸灵气之时,便将这股灵气吸入,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似乎变得更加真实,却又更加虚幻,两种对立统一的形象,在元神之上交替。 真实是对于楚河而言,他可以察觉到,元神的进步,甚至成为了肉身的一种真实延伸。 而虚幻则是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元神像一股清气,越是轻、薄,越是纯粹,便越容易往上飞升。 只是一口,楚河便觉得自己,最少应该已经进入了元神二重天的境界。 当然因为再次欺骗了贾玄武的缘故,楚河现在还不敢飞入天界,担心意外的闯入太皇天,被贾玄武逮到。 三两口,楚河便将整盏茶全部喝到肚子里,然后就这么坐着调息,尽量体会着这茶汤的功效,将其尽数消化。 等到全部消化干净,楚河双目睁开,顿时整个洞府都仿佛一亮,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恭喜楚先生!”三圣母笑着对楚河说道。 楚河也笑道:“还要多谢圣母娘娘成全。” 三圣母道:“先生既然为我儿师父,便不要唤我圣母娘娘这么生分,便叫我···杨夫人吧!” 楚河闻言,心中暗笑,看来这三圣母对于刘彦昌另结新欢,也不是毫无怨言。否则既然说的是沉香的关系,此刻也该让他唤她刘夫人才对。 楚河打蛇随棍上道:“既然如此,我便唤你杨三小姐吧!娘娘看着如此年轻,叫一声夫人,倒是显得老气了。” 这话说的有些轻浮了。 不过,当年刘彦昌更轻浮的举动都做过,也只是被三圣母小小惩罚,最后搭上了自个。可见这三圣母并不反感旁人对他的称赞和吹捧,既然已经有了一定好感度打基础,那就是时候慢慢扩大战果,将一种好感度朝着另一种好感度转变一下。 果然,楚河话音一落,三圣母的脸上虽然露出一抹惊愕,以及一丝羞恼,却又很快被一股喜意压住。 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还能被人唤作‘小姐’,足以说明其魅力不减,依旧青春动人。当然这也是三圣母还不知道‘小姐’这个词,也未必是什么好词。 说到这里,楚河有时候也会烦恼。 碰到那些陌生的漂亮女孩,想要搭讪,如何选择称呼,都是一个要耗尽脑细胞的工作。 好像所有像样点的称呼,最后都会被演变为某些特殊职业女性的代称。 看三圣母没有反对,甚至有些欣喜的摸样,楚河在心中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突然问道:“杨三小姐!方才我在洞外,听到了一些异响,不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讲道理,楚河不该问这样的隐私。 特别是,稍微遐想一下,很容易想歪的隐私。 但是结合之前西岳大帝的暗示,楚河却知道,事情绝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暧昧(ohuo)。 果然三圣母听了楚河的问话之后,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很快便有有了决断。 “也罢!既然二哥和西岳帝君都相信你,那楚先生便随我来吧!”说罢三圣母起身,率先在前引路。 穿过一个小花园,在一面石壁上停下来。 石壁之上,刻画着一个莲花池,莲花池上正漂浮着一个球形的物体。 三圣母眉心一点莲花印记闪烁,石壁上一道青光笼罩下来,将她和楚河同时罩住。 青光拉扯,二人同时落入了另一片空间。 楚河抬眼看去,就看见一池的青莲,在翻腾的灵泉中绽放,五彩的毫光闪烁,将整个空间都照射的色彩斑斓。 而青色莲池之上,一个透明的球体悬浮着,吸收着四方汇聚的五彩毫光。 球体中,一个与三圣母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蜷缩着身体,气息起伏不定,面上有痛苦之色。 “这是···?”楚河不解的看向三圣母。 三圣母看着球体中的男子,脸上露出一抹幽暗神情。 “这是我大哥。”三圣母说道。 “杨蛟?”楚河心头一震,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念头集合起来,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答案。 难怪杨戬会和西岳大帝搅在一起,难怪三圣母明明没有被封印,却偏偏要死守着黑云洞不出去,连亲身儿子都不去看。 杨戬唤作二郎神,正是因为在他之上,还有一位大哥。 说起来,杨戬三兄妹,天赋是呈递减状态。 其中杨蛟的天赋最强,未曾修炼,便天生有神异之力,能打死天兵天将。 曾经为了保护杨戬和杨婵两兄妹,被天将杀死。 “杨蛟有一半的神祇血统,也就是说,他死后并未去地府,而是去了神之墓葬。而杨戬应该是和西岳大帝做了什么交易,将杨蛟的灵魂从神之墓葬中取了出来,然后交由表面上被封印的三圣母,偷偷复活。”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谁又能想到,表面上翻脸了的两兄妹,其实是配合起来,要复活他们的大哥?” 第五百三十八章身外化身(李栋的万赏加更) “这么说来,杨戬这只是将计就计。正巧借三圣母消失于人前这段时间,做法复活杨蛟。” “不过,这等秘事,让我知晓,怕不是好事。”楚河心想。 果不其然,就听三圣母叹息一声,脸上的忧愁之色更深了几分。 楚河知道左右逃不过这一遭,还不如主动一些,还能争取好感,便说道:“杨三小姐,不知为何事烦忧,若是用得着我楚某人的地方,且尽管道来。” 杨婵是见过‘世面’的,与久居青城苦修的白蛇不同。 原本针对白蛇的那一套,若是用在杨婵身上,那就要出大问题,只怕偷鸡不成,反而被打上反感的标签。 像杨婵这样的神话版‘深闺怨妇’,最要紧的便是细致、温和的关怀,如一缕暖心的阳光,缓缓的照进对方心底。 杨婵虽然早有打算,让楚河去办事。但是楚河回应的这么爽快,还是让杨婵心中颇为欣喜。 便点头回答道:“我以宝莲灯幻化这一方莲池,然后以其中造化之力,为我大哥重塑肉身。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或许是我大哥早已经死去的原因,他的灵魂中掺杂了一丝死气怎么都清除不去,与肉身融合极为困难,每融入一分都十分痛苦,而且用不了多久,便又会排斥出来。” 楚河继续等着杨婵的下文。 她若是没有办法,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既然说了,那么一定是有办法,只是单凭自己却又做不到。 “西岳帝君研究之后觉得,想要清除最后这一丝死气,需要以修地藏本愿经的高僧舍利炼丹,在灵胎之中练出轮回,才能将最后的死气排除。” 说罢,杨婵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楚河,很难相信,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竟然还能做出这样又萌又漂亮的表情,成熟中夹杂着一点如少女般的幼稚和天真,当真让人难以抵挡。 “为何二爷不去···喔!是我想差了!”楚河的问题问到一半,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很蠢。 他原本想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二郎神去取一粒这样的舍利子来,以他的能耐,取一粒这样的舍利子,原本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但话虽如此,杨戬为三界战神,惹太多人的瞩目,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人推敲、琢磨。 倘若他这么做了,那么结合他与西岳大帝的往来,以及杨婵的被封印,很容易便推断出他要复活杨蛟的结论。 一个天赋更胜过昔日杨戬的杨蛟,或许未必能达到杨戬的程度。毕竟一个人的成就,与天赋有关,但是天赋绝不仅仅是唯一的条件。 但是成为三界之中,比较拔尖的一撮好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杨戬已经够难缠了,要是再加一个杨蛟,他们这一家子的实力,简直让人难以忽视。 会对整个三界的格局,都造成动荡和影响,这样的影响比沉香成才,还要来的让不少人无法接受。 所以,不仅杨戬不能动,甚至西岳大帝和杨婵,也都不能出手。 即使有一个沉香在明处吸引注意力,也不代表某些人,真的对他们放松了警惕。 “这么说来,是要让我去取舍利子了,有目标么?”楚河问道。 楚河很明白,事已至此,他知道了这么多,早就没有了他拒绝的空间。 杨婵喜笑颜开道:“就在距离华山东三百里处,有一座雷鸣山,雷鸣山上有一座巨通寺。巨通寺有一位老和尚行颠,专修佛法,不练真元,如今已经活了一百七十三岁,再有三年便会圆寂。他死后,魂魄会直接进入地府,下到地藏王菩萨的佛国。而他的肉身焚烧之时,会留下三枚舍利子,其中一枚便是我们需要,带有轮回之力的舍利子。” 楚河听了之后,先是疑惑,为何不找那些现有的舍利子,却非要去等一颗还未出现的。 瞬间便又反应过来,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现有的舍利子若有失,不小心传扬出去,落到有心人耳中,未必不能推算出一些端倪,凭添了变数。还是先计划夺取,尚未出现的舍利子,才是正经。 佛门之中,有两种舍利子。 一种是骨肉舍利,是指那些真正有德行的高僧,通过多年如一日的苦修,将某种精神修入了骨髓之中,肉体凡胎都具备了佛性,有了不可思议的特异。 另一种是修行佛门练气之术的修士,他们结成的舍利子,其实和金丹、元婴差别不大,都是一种真元能量的聚合。会随着修为的增长,不断的强化。不过也因此,个人标签极重,运用起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杨蛟的情况很特殊,如果用了后一种舍利子,很难肯定,复活的究竟是杨蛟,还是某位佛门的高僧。 “我是很愿意帮忙,但是现在我的身份也很扎眼,一出去就被追杀···。”楚河说出了眼下他的处境。 当然楚河也相信,既然对方选择了他,那么就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果然杨婵闻言莞尔一笑,然后挥动长袖。 芳香扑鼻之间,却见那莲花池中,一朵莲花绽放,莲台之上却躺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男童身体,长的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仔细再瞧,似乎也与沉香有些相似,只是更像杨婵一些。 “之前二哥与我一同为大哥重造肉身。眼下大哥正在适应的,是以二哥的一滴精血结合宝莲灯的造化之力塑造而成。而这一具肉身,则是以我的精血为本,制造出来的肉身。潜力虽然大不如大哥现在适应的这一具,却也有些玄妙,最重要的是,它乃是天生的莲花宝体,最合佛门修行之术。” “我可以传你身外化身之法,将这一具身体炼制为分身。你以这具分身前往巨通寺,拜在巨通寺门下,伺机夺取舍利子。”杨婵说道。 楚河看着那躺在莲花中的肉身,心中自然是心动的。 身外化身这种手段,楚河老早就觊觎了。 在蜀山副本中,楚河也得到过一些炼化身外化身的法门。 只是放在蜀山副本中算是不错的身外化身,跳出界限,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就显得潜力严重不足了。 眼下,有这样合适上好,能够修炼身外化身的材料,楚河又怎么有理由拒绝? “好!既然安排的这样合理,那我想我没有理由不答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楚河问道。 杨婵面颊一红,然后突然说道:“你答应的话,那就···先脱衣服吧!” 第五百三十九章 神祇转身之术 听到杨婵羞中带涩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楚河承认自己第一时间想歪了。不过他不是那种漫无边际,只会幻想的人。 理智上他很明白,他眼下和杨婵的关系,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果然不等楚河发问,杨婵便自行迅速解释道:“别误会,我是要在你身上施展神祇转身之术。这是一种古老神祇经常运用的分身之术。” “许多神祇通过漫长的时间,培育出上好的肉身后,便会用这种法子制造分身,用以行走人间,体会另一种不同的生活。” 楚河反而温和而又带着一丝丝调侃道:“杨三小姐,我也没多想啊!你用不着这么着急的一口气解释这么多,慢慢说也是可以的。” 杨婵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火云都烧到了耳后根。 楚河却快速解开衣服,穿着一条短裤站在原地,等待着杨婵的进一步指示。 杨婵几乎快要用手捂住发烫的脸了,眼神也有些慌乱躲闪,深吸一口气,方才稍稍平复,然后继续说道:“你先跳进池子里,然后···什么衣服也别留。我会用法术,引导你的元神,进入旁边的这具空白的肉身。” 楚河听了之后,稍稍一愣。 寻常的身外化身之术,都是分裂元神或者灵魂,植入到分身之中,用以让本体和分身同时行动。怎么眼下,却要引导元神,尽数进入另一具肉身? 这么做那不是更像转世夺舍么? 杨婵心中发慌,脸上发烫没有第一时间明白楚河的顾虑。 直到楚河开口问了,杨婵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有解释清楚。” “这一方莲池,是宝莲灯所化,拥有造化之力。所以我才给你选择用神祇转身之术,通常神祇转身之术,都是将神魂引入分身之中后,再以大量的信仰之力刻印激活,达到在分身体内,再造一条灵魂,却受主魂控制,与主魂同步的效果。这样的好处就是,不用撕裂灵魂,避免了灵魂上的伤害。即使分身出现了什么问题,对于本身的伤害也并不大,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我现在则是要用莲池内的造化之力,将你的灵魂刻印在新的肉身之中,用同样的办法,制造出一条从属于你的空白灵魂。几乎与你的灵魂气息完全一致,能够达到同步同频的效果。” 听完了杨婵的解释,楚河终于明白,这所谓的神祇转身之术,就是那些土豪的神祇,为了避免自己的神魂受到伤害,被有心者针对污染,而以资源填充出来的一种特殊的身外化身之术。说是身外化身,其实更像是操控傀儡。 只是这傀儡无论是肉身的培育,还是灵魂的注入,都与本体的契合度超高,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从而形成了类似于身外化身的效果。 与寻常的分身相同,分身的一切感受,本体都会有所感应。但是负面的一些事情,本体可以选择读取,也可以选择让分身独自承受。 当真是再好不过。 唯一的缺点,可能是太耗费资源了。 神祇施展这门手段,花费的信仰之力,只怕以海量计数。毕竟全面复制自己的灵魂,全新制造一个空白灵魂,这等行为堪称偷天之机。 而杨婵以宝莲灯为依仗,施展这门法术,消耗或许会少一些,但是也是依靠着宝莲灯的神异。 既然有这样的好法门,楚河不再犹豫,跳入莲池之中,然后在水里脱掉底裤,丢上岸边。 杨婵运转体内的神力,渐渐的冷静下来,当神力溢出之时,她已经变成了那高高在上的三圣母,华山女神。 神力施展,运转法门,楚河便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将自己的元神引导出来,注入到了一具陌生的肉身之中。 空白的肉身注入灵魂之后,终于充满了鲜活的灵性,而不再是像之前那般,苍白的如同空泛的玩偶。 莲池开始沸腾。 莲池里的水液,其实就是宝莲灯积蓄多年的造化灵气。 当三圣母开始施法,莲池的内的造化灵气,也迅速的下降、消耗。 分身的灵台之中。 楚河的元神可以看到,一个与这具肉身契合,与他的灵魂十分相似的一个全新灵魂,正在被无中生有的制造出来。 这个灵魂还十分弱小,孱弱的如同凡人的灵魂,却又与他的灵魂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这种亲近甚至远远超越了双胞胎之间的那种感应。 “他···就是我,是制造出来的另一个我。”不知为何,楚河竟然有这种荒谬的感觉。 “只是这门分身之术,也不知在现实中能否施展。而且新生的灵魂中,并不含有轮回气息,否则的话完全可以取代盗取三途川所需的前世。”楚河有些可惜的想到。 与空白新生的灵魂不断的互动着,所有的记忆、想法全都留在了那原本空白的灵魂之上。 下一刻,楚河的元神顺着三圣母开出的通道,回流入本体之类。 但是同时在莲池之中,楚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分身的一举一动。 同步操控他的每一个行为和表情。 分身睁开了眼,即使长的和楚河完全不同,但是二者之间的那种和谐默契,却会让所有第一眼看到他们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一定是双胞胎,并且是极为亲密的那种。 这是一种灵魂气质上的完全契合。 莲池的水已经从原本的淹没头,降低到了齐胸。 楚河站在莲池之中,还是有些不愿意出来。 在池子里,他感觉元神格外的畅快,似乎每吞吐一口灵气,都会获得成长。 不过楚河还是强忍着这种欲望,从莲池之中爬起来。 反正即使他贪墨再多的莲池灵气,也不能真正的带来境界上的提升,退出副本后,一切还是要清零。还不如主动出来,争取好感。 毕竟三圣母还需要用莲池来蕴养、照顾她大哥杨蛟的肉身和灵魂。 只是楚河才爬山岸,却忽然感觉杨婵的视线有点不太对劲。眼神变得略带呆滞,而原本恢复雪白的脸颊,再度充斥上更加热辣的殷红。 从三圣母的视角来看,一大一小两个裸男,几乎同时同步的光着屁股,从池子里爬出来,然后就这么晃荡着某些器官,‘猥琐’的冲着她笑。 一瞬间,一股不知从何处涌起的羞恼,差点没将三圣母给刺激的晕过去。 “你···你做什么?还不快点穿好衣服!”娇羞、恼怒的声音,打断了楚河的自我肯定和表扬。终于反应过来的楚河,也囧了。 把肉身当衣服,把灵魂当主体,穿来穿去。反而忘记了,真实的肉身之上,现在还一丝不挂···这就很尴尬了! 第五百四十章从今天开始做和尚 等楚河穿戴好衣物,杨婵的面上还蒸腾着热气。 有些东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杨婵还是觉得,比起刘彦昌来,楚河的某些器官,似乎要宏伟很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咳···这些都是题外话。 既然已经将身外化身练成,也应该依照计划而行。 杨婵取出一枚莲子递给楚河道:“这是玉莲子,你以化身滴血其上,就能收入一窍之中,难以被察觉。此莲子内有一处小空间,可以让你存放一些认为必要带在化身之上使用的物品。” 分身接过莲子,直接滴血其上,将之藏匿在右手的窍穴之中,若有需要方便取物。 心念一起,那玉莲子内的空间展现在分身眼前,空间并不大,只相当于楚河手中储物戒指空间的一半大小。优点在于隐匿效果极强,若非楚河与分身之间,异体同心,只怕也看不到那处空间的开启,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空间的波动。 当然了,至于收拾些什么东西,放到这个玉莲子空间内,随身携带,还需要好好想想。 此时楚河却开口对杨婵道:“杨三小姐!不知可否送我一粒莲种?” 杨婵微微一愣,这莲池乃是宝莲灯幻化。当然像宝莲灯这样的法宝,早已超出寻常,幻化莲池便是真实,早已模糊了真假的界限。如果杨婵舍得割裂一丝宝莲灯的本源,倒也能够分裂出一粒莲种。 日后若是培育恰当,虽然未必能养出另一盏宝莲灯,却也是一桩异宝。 这样直接要好处,似乎有掉好感的可能。 楚河又迅速补充了一句道:“这本是不情之请,不过在下身上刚好有一门上古巫术,能借助植物与人体相合,汲取大地律动灵气,快速修行。此去巨通寺,便是为了三年之后,盗取舍利子。若是有此法辅助修行,以此莲花与分身特异相合,辅助修行,定然是一日千里。” “既然是要去当细作,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若是仅仅盗一粒舍利子回来,那岂不是可惜?” “如能得佛门重视,深入其中,甚至洞悉某些针对沉香的计划,那想来也是极好的。” 楚河说的义正言辞,不过他本身是否有这么高的情操,确实是有待商榷。 归根结底,还是那颗搞事之魂,又在发作罢了。 而且楚河虽然没可能得到宝莲灯,但是就怎么空手而归,又怎肯罢休?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懂得利用一下,那岂不是显得他楚河王浪得虚名么? 果然听了楚河的解释,杨婵脸上原本的犹豫迟疑之色,也迅速的消退下去,一咬牙道:“也罢!既然楚先生有这样的决心,那杨婵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还望先生以舍利子之事为重,也要保全自身,若是形势危急,以保住舍利为要,不可舍本逐末。”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成了!” 未过一会,杨婵便面色更加惨白的将一粒莲种交给楚河。 此物与之前杨婵给楚河的莲子外表似乎差别不大,但是却蕴含着强大的造化之力。楚河若是眼下直接将它一口吞了,元神炼化此物之后,境界只怕便能一路飞驰,上升到十重天的境界以上。 不过这样一来,不仅会得罪杨婵,而且揠苗助长,也并非好事。 分身收起莲种之后,并未着急离开,赶往雷鸣山巨通寺。 而是一边熟悉分身,一面找许导和疯人余编故事,力求将眼下这个分身的身份,编撰的完美无缺。 等编撰完了身世之后,才由西岳大帝出手,暗中将这种编出来的身世,扭转为某种程度上的真实。 巨通寺虽然不是佛门名山大寺,但是也是正统传承之一,若是想要真正入门,身世来历这一关必须要过。 “按照我的看法,越是简单的身份来历,破绽便越小。虽然短期内,很难引起重视,但是只要你表现出天赋,自然会被接纳。”许导作为一个国际大导,在这方面是权威,他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你觉得有妹有房,父母双亡这个设定如何?”疯人余完全就是在瞎胡闹了,他这个建议可以忽视。 别的不说,楚河从哪里搞一个妹妹出来?即使西岳大帝真的给他安排了一个妹妹,那也是日后穿帮的漏洞。 “父母双亡是可以的,设定成一个流浪的孤儿···不行!不行!流浪的孤儿,哪有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要不然就是富商一家路过荒山,被一伙山贼劫掠杀害,只剩下你这么一个独苗逃脱。虽然伪造山贼和被杀的富商车队等等,比较麻烦。不过···想来西岳大帝会有办法。”许导建议说道。 楚河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旁的分身,粉雕玉琢的做出同款表情,显得颇为可爱。 “虽然简单的身世设定,减少了破绽,但是相应的,我能调动的资源和获得的助力也少了许多。这样一来,前期发展太慢,拖延的时间也太长,并不合算。不如富商之子的设定沿用,不过改成翘家的少年。这回就让许导占个便宜,伪装成我的富商老爸。而疯人余则是我大哥。” “等我拜师巨通寺之后,才找机会见到我与我相认,从而可以找借口从方方面面,给我帮助。”楚河说道。 固然,孤身一人,却是更有利于隐藏。 但是一个毫无来由的小子,也就代表了楚河的诸多手段,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而有一个超有钱的来历,那就不同了。 至少在金钱这一关,可以大手大脚一些。 金钱的力量,在修为渐高之后,逐渐似乎无用。但是在初期,效果极佳,几乎无可取代。 至少有了金钱开道,楚河在巨通寺内的人际关系,应该是极好的,也免得有些不必要的小冲突,三天两头发生一次,耽误他的时间。 就着楚河的提议,三人又做了多次的补充之后,终于将最终的设定上交给了西岳大帝,交由他去操办。 一个月后,许导和疯人余,分别获得了新的身份,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商父子。 一个半月之后,楚河的分身穿着略带褴褛的华丽衣衫,出现在了雷鸣山的山脚下。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山,楚河吃力的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从今天开始,就要做和尚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天佑我巨通寺 巨通寺起于魏晋,兴盛于南北朝时期。 时至今日,已经有些没落。 香火虽然还算旺盛,但是寺中修行弟子,却已然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 若是后继无人,要不了百年,老一辈的修士一旦坐化,数百年的基业,就要化作泡影。 最近寺里多了一些游方挂单的和尚,都是有真元在身的法师。 别人不晓得,无量和尚作为罗汉堂的堂主,又岂能不知。这都是其它周边的一些大寺庙,派过来的探子,目的就是打探巨通寺的虚实。 这一日无量和尚从山下采买回山,却在山林之中嗅到了烟火之味。 “看来又有受不住清规戒律的小和尚,在偷偷打野味吃。”无量和尚心想。 原本此事,他堂堂罗汉堂堂主,也不至于亲自去管,只当没有发现。 但是那飘过来的香味之中,竟然还有一丝丝香甜的味道,稍稍一分辨便能察觉到两种左右的毒素掺杂其中。 “这是哪一堂的弟子,竟然连最基本的毒药分辨都没过关。”心里这般想着,无量和尚脚下却运转真元,已经飞快的朝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寻去。 意外的,那正在火堆前,发现用火烤着蛤蟆腿和毒蘑菇的,并非是庙里的小和尚,而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孩,虽然土灰满脸,却依旧难掩眼神灵动,令人一眼见了,便会心生喜欢。 “哪里来的小孩,看他衣服的材质,却是不是寻常。”无量和尚观察了一会便朝着小孩走去。 半途瞧见小孩正要将半生不熟还有毒的毒蘑菇送到嘴边,便不再迟疑。 迅速一步跨出,用手抓住小孩的胳膊:“蘑菇有毒,小施主勿要入口。” 话才说完,下一刻面色一变。 作为相当于元婴境界的佛门修士,无量和尚也活了有七八十年了,修为虽然不算拔尖,但是各种杂七杂八的手段,却是不少。 摸骨正是其中一门。 才抓住小孩的手臂,他便知道,眼前这个小孩不简单。 拥有极佳的潜力,如果收为弟子,悉心调教。是完全可以取代他的存在。 当然无量和尚虽然会摸骨,却毕竟没有开启佛门慧眼,看不出楚河这具身体,乃是对佛门来说,极为珍稀的莲花宝体。 即便如此,他也起了爱才之心。 便先拿走楚河手里的蛤蟆腿和毒蘑菇,从背囊中取出两块大饼递给楚河。 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甚至被噎着。 无量和尚急忙递过水壶,继续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喜欢。 便开始开口询问,楚河的来历。 “家中还有父亲兄长,只是淘气离家出走么?这样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不过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放弃了,也不甘心···阿弥陀佛,贫僧竟然起了贪嗔之念,罪过、罪过。”无量和尚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如果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收入寺中,作为小沙弥慢慢培养,等到了一定年纪,再正式剃度,那也是水到渠成。 但若是有家人在,这样做就有些不妥了。 强渡人入佛门,传出去也很不好听。 那些牛鼻子会怎么宣传就不提了,只怕是同为佛门弟子,却见不得巨通寺好的其它寺庙,也会蜚短流长,传一些不那么好听的谣言出来。 再看眼前这个小孩,又在对方肩膀、腰上分别摸索了一下,以真元试探,得见百脉具通,且经脉粗壮有力,心中的念头,再度如杂草般长了起来。 “小施主,既然是独自离家,可有去处?”无量和尚再问道。 楚河天真道:“我听我们家对门的那个算命先生说,大山里有能腾云驾雾的神仙,我要去拜师,学习法术。” 无量和尚闻言,心中一喜。 有修行之心,那便是有说服的空间。 先不管这小孩的家人如何,这么好的苗子若是放过了,怕是连佛祖都会怪罪。 “既然如此,就随贫僧上山如何?贫僧教你腾云驾雾的本事。”无量和尚说着手里施展了一个明光术,顿时金光闪烁,隐隐有佛影回旋,很是炫目。这本是照明用的法术,别的用处也没有。 当然在无量和尚看来,用来吸引一个小孩,却也足够了。 果然,小孩拍手道:“好!好!好!和尚爷爷!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教我法术!” “我要、我要飞,咻咻咻~!” 无量和尚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楚河的胳膊,便一步窜了起来,脚下当真踩着云雾,朝着山顶的寺庙飞去。 而站在云雾之中,楚河不仅丝毫不见害怕,反而满眼的惊奇和向往,这样的好心态,又让无量和尚觉得欣慰几分。觉得为了这样的好苗子,稍微坏点规矩,那也是可以容忍的。 等入了寺中,通报了诸位长老堂的师叔师伯,以及寺中的方丈无悔大师。 众多的大小光头齐聚一堂,纷纷用目光瞄着楚河。 几乎同时,几个老和尚眼睛一瞪,顿时如同电灯泡一般明亮起来。 “莲花宝体,而且透明透彻,几无杂质,这是真是···真是天佑我巨通寺啊!”已经修满近千年,眼看着就要天人五衰,步入轮回的老长老,拖着长长的胡子,‘贪婪’的看着楚河,脑中也不知跳动着什么念头。 而随后,‘天佑巨通寺’几乎就成了这些和尚的口头禅。 无量和尚没有慧眼,这些修了元神的和尚,哪里还看不出来。 “好苗子!好苗子!好好教导,或许真有成佛做祖之像。等到那时,我巨通寺出了真佛,也不弱于那些天下名寺了,再无今日面临之危局。”方丈无悔大师看着楚河,浑身每一根老骨头都在哆嗦,显然也是极为激动。 而楚河则是有些腻歪了。 眼前这些和尚的眼神,看他就像是看一块上好的肥肉。 有想要收为衣钵弟子的,这是最和善的一类。有想要拉拢培养,作为手中利器的,这也无可厚非。还有一些行将就木,眼看就要转世轮回的,以楚河的阅历,一眼就明白,他们打着夺舍他这具身体,或者将他化为鼎炉的主意。 这就需要好好防备了。 “不过眼前这些和尚虽然不少,从元婴到元神都有。却未见到那位目标人物,行颠和尚。是对方的身份不够么?毕竟只修佛理,不通法术修炼之道。”楚河的视线好似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心中想到。 第五百四十二章小和尚法号戒··· 激烈的争吵过后,方丈无悔大师终于说道:“既然是无量师弟带回来的,那就先由无量师弟照顾,等日后见到孩子的家人之后,再做打算。” 如此方才将激烈的争执平息下来。 罗汉堂深处的禅房之中,无量看着正坐在一旁,玩认穴用木制人偶的楚河,脸上的意外和惊喜之色,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他确实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次意外的善举,竟然能为巨通寺带回这么一个好苗子。 难不成真的是佛祖开恩? “豪儿!过来!来和尚爷爷这里!”无量和尚冲着楚河招招手。 楚河现在这个分身,设定的俗家名叫‘许豪’,算是让许导占了个便宜。 楚河萌萌的(eyide)抬起头,然后很伶俐的走过去。 无量和尚拉着楚河的手,然后说道:“虽然现在还未定下师徒名分,但是既然身在寺中,就要守寺中的规矩。” “我巨通寺共有五代,由虚而始,无、戒、名、惠依次而下。虚字辈的师叔伯们,通常都在苦修,元神遨游天外。故而你应该会拜在无字辈的某位高僧门下。” 说到这里,无量和尚露出一个更加和蔼的笑容,力图在楚河的心中,留下更佳的印象。 楚河听闻无量和尚之言,心中的吐槽之魂,已然熊熊燃烧。 ‘虚无戒名惠’这个鬼字辈排列,是什么意思,楚河完全理解不到,总觉得是为了省事胡编乱造的。 但是为什么排到他,就非要是‘戒’字辈? 这个字怎么说呢? 俗套!烂大街!还有恶心人! “如果再凑巧来个‘戒色’的法号,那就太妙了,狗血洒出天际。”楚河很想翻白眼,但是还要保持天真的微笑。 “那无量师父!我该叫什么法号?”为了避免被无量和尚一个‘大意’冠以某个羞涩的法号,日后成为终身污点,楚河决定给无量大师一点甜头,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从而多花点脑细胞,仔细斟酌一下,不能那么随便。 果然楚河的一声师父,叫的无量和尚心花怒放,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一朵菊花。 “豪儿你因为与父兄置气,便离家出走,可见脾性颇大,略为鲁莽。师父今天便送你法号‘戒鲁’,还望你日后多以此为警戒,行事稳重,莫要随心随性···。” 后面的话,楚河已经听不见了。 只在耳边回荡着‘戒鲁’这两个字。 此时的楚河真的很想说一句:“无量和尚,我还是叫戒色吧!” 要不然以后传戒鲁禅师的名号···画面太美,楚河不敢去想。 “和尚爷爷!这个法号,许豪不喜欢,换一个吧!”楚河终于强忍着恶心,卖萌说道。而且威胁性的,将师父两个字去掉了。 果然无量和尚充分领会到了楚河的生疏之意,却并不改初衷:“戒鲁!你要记住,法号的目的不是为了多好听,多威风,而是代表了师长对弟子的一种警醒以及期待。戒鲁···戒掉鲁莽,这是为师···咳··和尚爷爷,要让你记住的道理。” “知道了吗?戒鲁?明白了吗?戒鲁···。” 楚河还能说什么呢? 他现在很绝望啊! “这个法号···一定不能让许导和疯人余知道,否则传扬出去的,我的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了。”楚河暗下决心。 半月之后,许导和疯人余作为‘许豪’的父亲和大哥,来到了巨通寺,并且捐赠了天价香火钱,就为了带走楚河。 而负责带楚河上山的无量和尚,站在大雄宝殿之上,据理力争道:“许施主!令郎与我佛有缘。乃是天生的佛子,日后有荣登西方极乐的可能。” “不日前,我寺已经为他定下了法号戒鲁,在佛前请下了度牒。如今若是随你再返尘俗,难道便不怕恶了佛祖么?” 额···这好像不是据理力争,而是有些赤果的威胁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许导和疯人余听到楚河的这个法号时,脸上的表情一僵,虽然极力的忍耐,但是从他们抽搐的腹部波动来看,他们一定忍的很辛苦,连腹肌都绷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楚河,心中也有一万句mmp,觉得一定要和无量和尚讲。 最终在诸位佛门高僧的‘悉心劝导’下,许导和疯人余‘高度认同’了‘许豪’即将出家为僧的决定,同时又为巨通寺捐赠了几座藏经楼。 同时挥舞着银子,义正言辞的要求给予‘许豪’特殊待遇。 必须有独立禅房,有小和尚帮忙打理繁琐杂物,还要求单独开小灶,吃素可以,但是一定要吃的有营养,味道好。 反正,只要是钱能帮到的事情,那都不是问题。 深刻的将豪爹和豪哥的角色,演绎的入木三分。 临走前,更留下了大笔的钱财,以供楚河挥霍。 以金钱开道,戒鲁这个新来的小和尚,迅速得到了同门师兄弟的高度认同和赞扬,表面上已经没有几个小和尚会与他过不去。 至于暗地里会怎么样···楚河在乎么? 挥洒金钱,只是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要真有麻烦敢上门,楚河一定会仔细教他们怎么认真做和尚。 许导和疯人余来过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楚河在巨通寺的大雄宝殿之上,由方丈无悔大师为他举行了正式剃度。 剃度之后,楚河便真正入了门墙,成为了巨通寺的小沙弥。 同时也开始修行巨通寺的入门功法。 有着莲花宝体,又有许导和疯人余每十天半月,花费大量金钱购来,送上山来的灵物作为补品,楚河的境界精进极快。 几乎每天都以跳跃式的进度,飞快增长。 以至于后来,无量和尚等人,都觉得楚河的进度太快,需要缓一缓,好好稳固一下。 便打发他去藏经阁抄录经书。 以佛法调理心性,去除真气中的躁动。 其实以楚河的真实心境,再加上这具分身的上好根基,元神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精进过快,基础不稳固的担心。 真气虚浮、急躁,不过是楚河故意催动的效果。 因为根据楚河这几个月来的暗中打听,早已经弄清楚了,行颠和尚是巨通寺的抄经老僧。 他并不归于巨通寺的修行传承一脉,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和尚。当年躲避兵慌,逃进了巨通寺,被巨通寺的和尚收留。因为年纪大了,资质也不好,所以没有真的收录门墙。只是作为一个粗使的杂役和尚留了下来。 八十年前,行颠和尚年纪渐渐大了,寺中的高僧们,有感其苦劳,这才给了他一个藏经阁抄书的闲差,让其养老。 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和尚,抄经一抄便是八十年,许多修行过的和尚都圆寂了,他却还活着。也算是巨通寺中的一个小传奇。 第五百四十三章 行颠大师 藏经阁不止一栋,全都建筑在后山明心湖的湖心岛上。 相比起后面几栋经楼的严防死守,最前面的三栋经楼,则是每日只有几个小和尚进来打扫一下,并无任何明处暗处的防御力量。 最多也不过是在阁楼上铭刻了一些防火的经文。 这么不重视,当然是因为,前面三栋阁楼里收藏的,都只是单纯的佛经,以及各种临摹的注解。 那些古本、孤本以及修行用的功法典籍,与修行界相关的各种资料,都藏在后面的几栋阁楼之中,由长老院的高僧镇守。 如经文中夹杂着神功绝学,或者佛经中暗含什么修行至理这种小概率事件,早在行颠和尚活到一百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排除了。 毕竟寺庙内有一个不通修行的杂役和尚能活这么久,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巨通寺的那些和尚们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探查一番。 后来得出的结果,行颠和尚确确实实,只是一个一丁点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而这三座经楼中的经卷,每一卷都逐字逐句的翻看后,也并无半点异样。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认为,这行颠和尚应该是因为诚心向佛,所以得到了菩萨的赐福庇佑,所以才能活这么久。 楚河踏入一号经楼的时候,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便是新鲜的油墨味道。 这座经楼里的经书,大多数新抄写的,或许是油墨用的不是很好。所以不少经书中的油墨还没有干彻底,正晾在窗户旁边。 几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和尚,正在专心致志的晒书,楚河进来了他们也没有半点分神。 单单从外表上看,这些老和尚每一个都皮松肉驰,眼神昏黄,牙齿也几乎都掉了精光,实在也分不清他们谁是行颠和尚。 “是罗汉堂的戒鲁师弟吧!无量师叔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抄书。这个地方不仅视野好,可以一览明心湖的风光,而且采光也不错···。”一个笑起来很灿烂的青年和尚忽然出现在楚河面前,然后自顾自的对楚河说着介绍。 而楚河听话的重点,却完全只放在了那两个字上,心中原本压下的怨念,再度升腾起来。 咚咚! 木鱼从楼上响了两声。 这声音很平淡,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真元,但是不知为何,当听到木鱼声响的时候,楚河心中的杂念却突然都消散了,戒鲁这个法号带来的那种郁闷,好像阳光下的冰雪,瞬间忽然消融开来。 楚河抬了抬头。 那青年和尚却笑着回头道:“是不是很神奇?行颠大师的敲木鱼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感觉安静。大家都说,他的手被佛祖开过光。” 青年和尚不懂行,楚河却明白。 这哪里是什么开过光。 这分明是行颠和尚将自身心灵的力量,修持到了一定程度,已经能用自己心中的平静,感染到外物,从而将这种平静传扬出去。 这不是普通的真气、真元修行,这是单纯的渗透入灵魂的一种大觉悟,需要的是自身心灵上的不断蜕变,任何的功法都无法引导和取代。 楚河不自觉的便顺着木梯走上楼去。 二楼书架的尽头,一张空白的纸张贴在墙上,而一个面黄却无须,老态龙钟的老和尚,身披着一身灰色的僧袍,就坐在那里,手里的木锤,轻重不均的敲打在木鱼上,似乎正在做早课,又像是年老嗜睡,在打瞌睡。 这和楚河之前想象过的形象不一样。 “原来没胡子的啊!我还以为,高僧都是胡子花白,眉毛也拖的老长呢!”作为一个‘孩子’,他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不需要忌讳。 木鱼声停,老和尚拉了拉眼皮,他实在是太老了,老的说话也十分吃力。 “头发是烦恼丝,胡子也长在脸上,不也是烦恼丝么?既然都是烦恼,不如剃了干净。”老和尚嘴里吐词没那么清晰,但是话楚河还是听见了。 楚河一愣,这话倒是有点味道,便顺着问道:“大师这样的高人,也有烦恼吗?” 老和尚说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烦恼。” “那大师的烦恼是什么?”楚河好奇的继续问道。 老和尚眼睛稍稍又睁开了一些:“什么时候死,还能不能活···。” “额···!”楚河还以为,行颠大师的烦恼,会更高端大气一些,没想到他的烦恼,基本上是每一个人的烦恼了。特别是年老的人,只怕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那大师为什么不修行?”楚河问的是行颠和尚为什么不修行真气,练就真元。虽然他是杂役和尚,但是活了这么久,在寺内也有了一定的特殊地位。他若要修行,寺中那些高僧们,也一定愿意成全。 行颠和尚叹息一声道:“老了!学不会,学了上句忘下句,学了前面忘后面。一顿饭的功夫,便都统统忘个干净。” 咚咚咚的木鱼敲打声音还在响着。 仔细领会,却能感觉到,平静依旧。 眼前这个和尚,他说他在担心死亡,但是他却又这样平静。他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无法修行,但是依旧无波无澜。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么? 楚河由衷的有些佩服。 有些话说起来人人会说,做起来却未必都能做到。 不管眼前这个老和尚有没有修为,他的心境毕竟是值得敬佩的。 楚河的目光一扫,按着老和尚背后的白墙,忽然问道:“大师!为什么你背后的墙是白的?既没有佛像,也没有佛经。” 老和尚咧嘴一笑,满嘴的牙都已经掉干净了,但是笑起来也并不令人觉得难看。 “我不是坐在这里么?” “你觉得你是佛?”楚河一惊,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和尚法号或许没有叫错,还真有点行为疯癫的赶脚。 “我为什么不是呢?”行颠和尚反问了一句。 楚河叹了口气,原来是个妄人! 无论是仙还是佛,不仅仅是一种思想上的觉悟和超越,更是身体、力量、整个状态上的升华。 有些和尚佛经读多了,认为自己是佛,甚至人人皆佛,因为人皆有佛性。话虽然听起来很霸气,但是却宛如空中阁楼,看着漂亮,却无根基。 糊弄一下外行还可以,用来和真正的修行之人讲,则是要令人笑掉大牙。 第五百四十四章 好巧啊! 和行颠和尚打过照面之后,楚河便没有再过多的深入接触。 距离这个和尚的大限还有两年的多时间,楚河并不着急。 在藏经阁抄写经文的时候,楚河也会花些时间,培育一下莲种。 现在先养在花钵里,随身携带。 玉莲子空间虽然无法存放活物,但或许是与莲种同根同源,将莲种放进去,倒是无碍。 不过楚河还是很喜欢听行颠老和尚敲木鱼和故里咕噜的念经,有时候他会念错,更多的时候,也很难听明白,他嘴里究竟念的是什么,总归是那个调调。 听久了,习惯了,在这声音里,经常会让人觉得浑身都懒懒洋洋的。 这种慵懒并不强势。 没有那种强行让人放下一切,四大皆空的味道。而是像冬天里的阳光,洒在人身上,很舒服。但是当人若是鼓起勇气和信心,想要去做点什么,奢求什么的时候,它也并不会阻拦,反而会成为一股子动力。 楚河大概明白,为什么一号经楼的老和尚这么多了,因为在这种氛围下,那些同样年纪也不小的老和尚们,能不知不觉的放下对死亡的恐惧,对即将不如未知的迷茫,即使是年事已高,依旧会对生活,对生命充满了一种期待。 楚河抄了一个月的佛经。 这已经足够长了。 作为巨通寺的天才,日后成佛做祖的种子选手,巨通寺的大和尚们,除非脑子有坑,才会让楚河一直猫在藏经楼里抄经。 之后的一段时间,楚河白天要跟着无量和尚学佛门法术,晚上则是修行真气,尽快将真气凝练成佛门真元。 日子却也过得还算充实。 这一日天空电闪雷鸣。 一道巨大的阴影,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穹。 肉眼看去,就像是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岛屿,正朝着雷鸣山飞来。 而就在这巨大的岛屿之下,是一个身穿青色僧袍,手托着巨大岛屿的青年和尚。 无量大师抬起的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走!戒鲁!为师带你去见见我巨通寺的骄傲,而今寺中的第一高手戒律师兄。”无量和尚摸着楚河的小光头,笑着说道。 楚河抬头看着那熟悉的,令他咬牙切齿的身影,心中飞快的掠过一万个‘好巧’。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巨通寺的和尚。雷鸣山还有巨通寺的核心佛法,几乎都是佛门少有的暴力雷法,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戒律和尚修为这般强势,竟然只是一个三代弟子。却是有些意外。” 楚河扭头对无量大师道:“师父,你不是说,我们巨通寺青黄不接,就等着弟子日后继承衣钵,好光耀祖庭么?既然有戒律师兄在···。” 确实,楚河虽然很不爽戒律和尚的追杀,但是必须承认对方的强大和强势。 何况,楚河眼下也认出来了,戒律和尚手中所托着的,正是那太岁大妖的身体。 他竟然击败了太岁大妖,并且将几乎无法杀死的太岁大妖除掉,托着对方的尸体,带回了雷鸣山。 无量和尚笑着摇头道:“你戒律师兄前世是定光佛的弟子,今生不过是入世渡劫,待到劫满之后,就会重归定光佛处修行,并不会常驻我雷鸣山。” 言外之意,就是这位戒律和尚,并不是彻底的自己人,早晚都会走,不能当做依靠。 对于戒律和尚而言,雷鸣山、巨通寺只是他的一处驿站。 严格来说,戒律和尚与那些在巨通寺挂单的和尚,没什么不同。 佛无二门,山寺有别。 这个道理,楚河心中有数,脸上却十分自然的露出迷茫之色,仿佛对无量和尚的解释,充满了疑惑。 “走吧!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无量和尚轻笑一声,拉着楚河窜上云层。 大雄宝殿之外,戒律和尚手里还举着太岁大妖的尸体,只是却已经用化须弥于芥子的手段,将庞大的妖尸,化作水缸大小,继续托举着,却不至于太大,几乎要压断山琼。 方丈无悔大师带头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戒律回来了!这是···?” 戒律和尚单手持佛礼道:“见过方丈,此物乃是游走于虚空的一凶物,弟子在外游历时偶然得见,见其凶悍,为了避免其危害人间,造成祸患。便花费小半年的时间与其周旋,终于在日前将其斩杀,灭杀了它每一寸念头。空余下这么一个巨大的肉身,特意带回来交由方丈,炼制成灵丹,分发给寺中的诸位师兄弟。也权当是偿还贫僧在巨通寺的因果。” 楚河在一旁听着,表情迷茫且无辜,心中却暗叹这太岁大妖死的冤枉、可怜。 “戒律和尚不说实话,那应该是他的行动,直接受命于定光佛。也就是现在正在教导沉香的那位长耳大仙。只希望,沉香这小子争点气,别几年不见,再见面的时候,就被教的变了个摸样,让我以前的辛苦,全都白费。”楚河心想。 当然此时在西岳山的本体,也将此刻分身之所见,告诉了杨婵。 毕竟巨通寺多了一个戒律和尚,就等于他已经隐藏到了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在行颠和尚圆寂之前,戒律和尚还不走,那他的行动也会受到一些干扰。 “实在不行的话,在分身快要行动的时候,我可以冒险露面,将这戒律和尚给吸引走。”面对脸上浮现出愁容的杨婵,楚河本体拍着胸脯说道。 当然了,楚河也没这么大公无私。 还有两年的时间,他可以乘机借助西岳大帝和杨婵的资源,尽可能的提升修为,感受更高境界层次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下这么说,也是为了从杨婵这里更多的掏出点好处来,同时还能争取好感度。 之前被戒律和尚追杀的和狗似的,楚河心底要说没火,说出去怕是连傻子都会笑。 巨通寺这边,楚河分身跟着众多大小和尚一起,见了这位名声不小的戒律师兄。 成功的在对方面前过关,没有被瞧出半点破绽。 显然神祇转身术的隐匿效果绝佳,以戒律的眼界,根本看不出来。 寻常的身外化身,因为灵台坐镇的灵魂,都只是本体分裂出来的一点边角,故而灵魂气息不圆满,境界高强者,轻易能够察觉。 但是神祇转身术,十分土豪的复制了空白灵魂,让分身灵台中的灵魂,也是完整的。寻常探测分身的手段,在这门分身之术面前,自然无用。 第五百四十五章 圆寂(上) 戒律的归来,虽然为巨通寺带来了波澜,但是终究还是又恢复了平静。 对于戒律来说,‘戒鲁小师弟’只是众多无关紧要的师兄弟中,稍微有点抢眼的一个。 尽管巨通寺的老和尚们对‘戒鲁’很重视,但是戒律却嗤之以鼻。如果这世上,天赋能直接换算为实力,那漫天的仙佛,只怕早已膨胀到了一个难以计量的数字。 而楚河也无意在戒律眼前晃动,避免被瞧出破绽。 虽然神祇转身之术很神妙,但是并不足以成为无端作死的资本。 伴随着修行的日常,楚河在巨通寺一待就是将近三年。 这将近三年的时间,楚河在资源的堆砌和天赋的加成下,十分迅速的修成了金丹,并且领悟了佛门的神足、天眼两门神通,更得寺中的那些老和尚们喜欢。 这样出众的风头,让楚河在巨通寺戒字辈弟子中渐渐的被孤立起来,到了金钱都摆不平的地步。 当然这也和楚河平日里,只以金钱开道,却并不用心经营人际关系有关。 在别的小和尚看来,他就是一个情商颇低,天赋还可以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将近三年来,楚河除了修行,完美的扮演一个小和尚以外,就是和行颠和尚来往很密切,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师徒。 楚河一早就想过了,杨婵那所谓的盗取舍利子的套路,太简陋也太低端,不仅容易暴露,并且还有风险。 而楚河则是打算变一变,套路一波。 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继承行颠的衣钵,包括对方的舍利子。 如此一来,就将风险降到了最低,不仅仅是少了被察觉身份的危险,也让杨蛟复活一事,被察觉的可能性,大大的减小。 这一日,阳光正好,依旧温暖,还是一号经楼的二楼。 行颠和尚已经饿得骨瘦如柴,枯瘦的如同幼儿一般,原本粗糙宽大的灰色僧袍,披在他身上,就像是巨大的被单。 当然,巨通寺的和尚没有虐待他。 而是行颠和尚的胃都已经开始先腐烂了,整个人都散发出陈腐的气息。 “大师父!你就吃一口吧!”楚河泪眼婆娑的看着行颠和尚,虽然内心并无表演出来的这般动情,终究是有些唏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将近三年的接触,在行颠这里,他确实真的感受到了,真正高僧的该有的摸样,也扭转了楚河对佛门的偏见和印象。 行颠和尚尽管已经饿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成了,大寿将至。再吃东西,就是浪费粮食。寺里虽然富裕,但是还有很多小和尚吃不饱肚子,就把我这口均给他们吧!” 行颠和尚说话不利索,这番话楚河是断断续续听完的。 这话他说的平静,没有夹杂什么充沛的情感,不是表演性的演说,这就是他心中所想,表里如一。 “戒鲁!我用了快三年的时间,想要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只可惜···怕是和尚我修行不够,不成了!”行颠和尚昏黄的目光中,忽然流露出精彩的光芒,正式回光返照的痕迹。 他的话却令楚河一惊。 几乎要忍不住出手。 却又急忙停住,外面还有一些巨通寺的和尚,在自发的为行颠和尚念经祈福,如同他动手,一定会留下痕迹,功亏一篑。 “他是怎么看穿我的?难不成他真的修成了什么了不得的神通?”楚河心中疑惑不解。 行颠和尚却道:“戒鲁!你知道水的颜色吗?” 楚河道:“大师父,水没有颜色。” 行颠和尚道:“是啊!水没有颜色,所以当任何的颜色靠近它,它就能变成哪种颜色。你在我身边三年,我又怎么会看不清你?” 楚河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原来如此,《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行颠和尚虽然是佛门中人,但是心灵清澈到一定程度,却是殊途同归。他的内心清澈如水,不含任何的杂质,我在他的面前,反而无法隐藏自己。反而是那些巨通寺的所谓高僧大德,个个的修为都比我高,却没有一个能瞧得出我的真身。”楚河心想。 “戒鲁!我死以后,会有三枚舍利,一枚静心,一枚指路,一枚演生。我会下口信,三枚舍利,都留给你,做个念想。并不奢求你因为我,而做出多大的改变,只希望能多帮到你一点。”行颠大师开始急剧的喘息,说话时,吐出的空气中已经夹杂着腐臭的味道。 他的内脏已经全都坏死了,眼下还能活着说话,或许是因为信念,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与众不同。 楚河跪伏在地,结结实实的磕头。 此刻他终于真正认可了行颠大师的教导。 对方没有教他任何的神功绝学,但是这样的品格,却让楚河看到了世界不一样的一面。 人们常常因为自己的颜色,而以为世界都是一种颜色。 但是跳开自我,才会发现,色彩斑斓。 “您后悔吗?我相信,如果您真的想,一定可以修行,一定可以在修士一道上,走的很远、很长。”楚河问道。 行颠大师喘息道:“后悔?生老病死本就是一场人生的修行,缺了一样都不完整。我修的是我心中的佛,而不是别人眼中的佛,会不会长生,能不能人前显圣,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为甚还要有佛?”楚河突然又问,这话如果传出去,作为佛门弟子,当真是大逆不道。 幸好此刻,只有他和行颠大师二人。 行颠大师目光中的精彩,渐渐的开始黯淡:“因为众生皆苦。” “执迷不悟者、沉溺仇恨者、徘徊不安者、迷茫恐惧者····。” “需要佛的指引吗?”楚河不知不觉卸下了伪装,脸上以冷笑问道。 行颠大师吃力的摇摇头:“需要有人先行,去走一走,闯一闯,看一看,然后把看见的,听见的,想到的,感悟出来的,告诉世人。佛不是告诉世人应该怎么做,而是将前方的路点亮、照明,然后让人们自己去选。人生的苦难,终究需要每一个人自己承受,但是当有一盏灯,还能照亮前方的甘泉,那我想···就没人觉得那么苦了吧!” “而这先行者,点亮黑暗虚无者,在我看来···就是佛。” 楚河终于彻底动容。 行颠大师却似乎想要一口气,将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尽。 “这三年来,你一共抄了三千卷经书。我死以后,你便以这三千卷经来焚烧我的尸体。然后再抄写三千卷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圆寂(下) 在和楚河的交谈中,行颠大师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弱。 最终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靠在白墙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枯瘦的身上,暖暖的。 看着行颠大师的尸体,安详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楚河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生机已经消失,死气正在蔓延,只怕也会误以为,对方正在打瞌睡,一如以往每一个温暖的下午。 抱着行颠大师的尸体走出来的时候,原本经楼外的诵经声同时微微一顿,然后又稍稍高昂了几分,便再也没有变化。 没有人痛哭,也没有人慷慨而言。 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这也只是人生之中,极为简短的一幕,一个过客从生命里消失,或许也只有等到某一个同样温暖的午后,才会在阳光的沐浴下,忽然想到生命中曾经见过这样一个有些不太一样的老和尚。 行颠大师完成了自己从生到死的修行,他曾经的故事,无人可知。 留在经楼里的经文注解,或许被整理之后,就会束之高阁,然后在多少年后的战祸或者一场意外的大火之中,遗失大半,最终只留下残缺的只言片语。 高尚者终将被遗忘,而庸俗者始终庸俗。 楚河忽然觉得,行颠大师就这么死去,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像他这样的人,注定不能活的太久,因为这世界或许总会让他失望。 杨婵说,行颠大师会去往地藏王的佛国,继续修行。 楚河期盼是这样,却又并不想是这样。 秉持着这样矛盾的心态,楚河将行颠大师的尸体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薪柴之上。 然后从经楼中,抱出这三年来他亲手抄录的三千卷经,方别放在行颠大师的尸体旁边。 没有直接用法术点燃柴火,而是亲手敲打着火石,慢慢的将经文先引燃。 行颠和尚不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大德,不需要另寻一日,由寺中的方丈、长老们,主持一个盛大的水陆法会,然后再行焚烧。 既然已经走了,就让他走的干干净净,莫要再留牵挂。 火势渐渐蔓延,变得汹涌而又澎湃。 在最后的日子里,行颠大师连水也喝的很少,他的尸体很干,很好烧。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被烧的干干净净,并没有留下什么杂质。 而就在那一堆焦灰之中,有三枚晶莹的舍利子,就像是洗尽铅华的宝石,在一片灰黄之中,熠熠生辉。 众多贪婪的目光望过来。 修行中人,觊觎其神异,虽然不明其中用途,却也知道一定是好东西。 那些普通的和尚,则完全觉得,这就是稀世的明珠,拿出去一定会很值钱。 但是这些人都懂得克制。 行颠大师临终前,曾经对众人言,衣钵一切皆有戒鲁继承。 除非是想要堕入邪魔外道,否则强抢这种事,还是做不得的。当然,暗地里打着,偷窃、哄骗心思的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楚河拾起三枚舍利子,还未收入早已准备好的木匣子中。 便听见有声音从高处传来:“方才贫僧修行,正感觉到一股超乎寻常的灵气波动。不想寺中竟然有如此高僧圆寂,留下了这三枚肉身舍利。” “这位师弟,想来是这位高僧选定的衣钵弟子吧!这三枚舍利,于贫僧有大用,不妨交予贫僧。有何要求,只要不过分,贫僧都能予以满足。” 楚河抬头一看,却正是戒律和尚。 换做以往,楚河会与对方虚与委蛇一番,最后还想个法子,坑对方一下,既占便宜,又不会真让对方得走舍利。 但是眼下,楚河却觉得,这戒律和尚以这般市侩的态度,来讨论行颠大师的舍利子,当真是恶心、讨厌极了。 “不劳烦戒律师兄挂心。大师父所留,皆为济世渡人。却不知师兄要来何用?若是用以救人,师弟自当双手奉上,若是为一己私欲,还望师兄见谅,师弟不能答应。” “还有···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里是寺庙,有佛祖菩萨看着,师兄可不能欺负我小,便用瞎话来骗我。” 楚河这话当真是绵里带针,一点面子都没给戒律和尚。 早就闻讯赶来的无量和尚,不断的给楚河使着眼色,楚河却都置若罔闻。 楚河虽然心中动怒,却也不至于失了理智。 他这番话虽然显得有些冲动,却也并非无脑之言。 这里是巨通寺,寺庙内还有神佛塑像,戒律和尚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否则佛门弟子在佛前压迫同门弟子,若是正好被哪个闲得无聊念头迅游到此的佛陀看见,即便是定光佛,也不好为他说情。 果然被楚河怼了一句后,戒律和尚的面色生硬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绛紫色,冲着楚河冷哼一声,不再枉费口舌,而是直接遁入云头,消失不见。 仿佛已经不愿与楚河这样一个小和尚计较。 楚河却明白,咬人的狗不叫。 像戒律这样的家伙,一定会在暗地里憋着坏水,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要真是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就明目张胆的放言‘我要弄死你’‘我要杀你全家’等等言语之人,楚河反而要松一口气了。这样脑筋简单的家伙,通常处理起来很容易,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有办法轻易让对方众叛亲离。 无量和尚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楚河的后脑勺上道:“平日见你挺聪明,怎么这会就这么老实了?那戒律要舍利,你不愿给,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便是,何苦这样挖苦、挤兑?平白恶了他?” 楚河脸上露出一个憨憨的傻笑:“我这不是有师父您嘛!您是师叔,还怕他?” 无量和尚很想说一句‘洒家是真怕’,但是在弟子面前,还是要维持师父的尊严,便严肃的点头道:“说的不错!此事你处理的虽然有些失了妥当,却也。行颠和尚的舍利子,是我们巨通寺的财产,凭什么这小子,一句话画个大饼就要拿走?” 说到后来,无量和尚的脸上,露出冷笑之色。 归根结底,戒律和尚不是自己人。 “一会师父我就去找方丈禀报此事,有方丈警告他,想来他也不敢闹事。”无量和尚说罢,又乐观的补充了一句,像是安慰楚河,又像是安慰自己。 楚河心中却明白,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从来只有强者警告弱者,哪有弱者警告强者? “看来,本体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三年前的仇,过了三年是该找个机会报了。” “我楚河一贯了有仇不隔夜,这一次等了足足三年,做了三年准备,算是给足你戒律面子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局 戒律乘云而归,端坐在禅房之中,念了一遍观自在心经。 . 心头的恶念,却如杂草般生长,并未因此消减半分。 “混账!区区一个金丹境的小和尚,竟然敢竟然敢!” 咔嚓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念珠,纷纷华为粉末,撒落在地上。 戒律眼中掠过一道道凶恶之色,最后却又化作清澈琉璃的明光,收敛下来。 看起来似乎是恶念已经被消除,佛心回归。 唯有最熟悉他的人方才知道,这是他真正动了杀念,已经做了决断,再无更改。 “我来此世修真佛,不尊我意皆是魔。”戒律口诵一句,整个人瞬间便安静下来,仿佛之前的变化,皆不存在,只是幻象。 而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一座枯城中。 一道气息突然冲天而起,瞬间吸引了戒律的注意力,拨动了他敏感的某根神经。 “躲起来的老鼠,终于忍不住出现了吗?” “正巧!贫僧心有怒火,无处发泄,正拿你祭我佛。” 念头一动,划破空间,戒律和尚化作一道青光,落在了枯城之上。 枯城之中,徘徊着庞大的敬畏之力,浓郁至极,几乎已经凝聚成型。 一共七座不同的大阵,坐落在这座枯城的七个不同方向,相互有所循环,构成了一个更大的阵型。 “这就是你的把握?庞大的灵魂灵气还有这七座大阵?”戒律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之色。 作为定光佛的弟子,对于灵魂灵气,他拥有更加强大的运用手段。 这个看似敌人的主场,在他眼中随时可以变作自己的主场。 至于七座阵法土鸡瓦狗尔! 戒律一眼看去,就能找到不下五十处漏洞。 “出来吧!既然敢露面引我过来,不会连正面面对贫僧的勇气都没有吧!”戒律的声音在枯城之上回荡。 只是却无人回答,好像真的是后悔了一般,不敢正面相抗。 忽然阴影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骤然落到了枯城之中。 这身影长着象头,手持着巨斧,踏着沉重的步伐。 另一边,同样几个巨大的身影落下,以包围的方式,朝着戒律靠近。 看着这几个高大的象头战士,戒律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惊异之色。 如果他没有认错,这些象头战士,应该是大自在明王佛国中特有的一种战士,乃是大自在明王的使者。 大自在天魔本事西方魔神,归入佛门之后,被奉为大自在明王,在佛门中的地位仅次于佛祖。 寻常的佛陀,面见大自在明王,都需以弟子礼。 如果此事有大自在明王干预,那么不得不说就会变得极为麻烦。 戒律没有动手,而是停留在原地,以佛法沟通定光佛,询问定光佛的意见。 片刻之后,脸上的表情,从冷冽转为惊喜。 “原来只是好运,侥幸得了大自在明王的一些传承。如此倒也正好,我佛门之物,正要归还我佛门。你自己送上门来,也休怪我取走了!”戒律说罢,僧袍一震,庞大的雷霆之力,从虚空中延伸,如同瀑布般蔓延下去。 那几个身材高大,力量更是强横的象头战士,在面临雷霆瀑布冲刷之时,也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全都被刷的粉碎,重归于阴影,汇入枯城中的某处。 “找到你了!”戒律冷笑一声。 恐怖的雷电,凝聚成一根巨大电矛,朝着阴影汇聚之地射去。 啪! 电弧在地面蔓延。 肉眼可见的,枯城地下的整片大地,都开始闪烁起电光,这座城市的地下,似乎被铺上了一层金属电路。 整个城市都亮了起来。 一些异样的声音响起。 然后一重重的人影,通过通电的投影仪,投射到一块块墙壁,甚至夜幕之中。 无数男士,在夜深人静之时,手持长枪,奋勇杀敌时所看的壮烈电影,以纵横交错,全面包围的形式开始上演。 “雕虫小技,以为这样就能污我佛心?”戒律脸上的冷笑更加深刻。 在他眼中,皮肉色相,皆是白骨,以为以这种形式,就能令他方寸大乱,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当然不会只是这样,若你是这么容易对付,当初被你追的跟狗似的我,岂不是也很没面子?”楚河的声音通过遍布在枯城内,每一个角落的扬声器传了出来。 戒律手持雷电,不断的轰炸,将一个个的扬声器炸碎,却始终找不到楚河的正体。 “故布疑阵,也该有个限度。你知道,如果不正面交手,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戒律冷静下来,遣将不如激将。 原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 不料楚河却道:“说的不错!我出来了!” 果然在层层雷霆霹雳之下,楚河手持着昊天宝镜,不断的在枯城之中跳跃。 七座大阵瞬间盘活,那浩瀚的灵魂灵气,也在朝着楚河蜂拥凝聚,将全都汇入他的体内,化作磅礴的攻势。 戒律大笑道:“好胆!竟然真敢出来,那就休怪不得贫僧了。” 说罢,口诵经文,脑后竟然浮现出一圈圈的光轮。 佛光所过之处,更加汹涌的灵魂灵气,朝着戒律汇去。 一瞬间,戒律竟然成为了比楚河更加吸引这些灵魂灵气的漏洞,将原本朝着楚河聚拢的灵魂灵气,尽数拉扯过来。 两人似乎在进行着拉锯拔河,相互抢夺着此地的主场优势。 渐渐的,楚河开始乏力,比不上戒律的强势。 让戒律成功的占据了十分之八的灵魂灵气,浑身的气势,已经催发到了极致。 原本还在‘催死挣扎’的楚河,忽然一放松,就像拔河的一方,彻底松开了手里的绳索,不再继续挣扎。 “嗯?” 本能的,戒律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却有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头。 “难道是太简单了?”戒律还在想。 一阵阵喘息声、叫喊声,还有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时,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竟然开始急剧的跳动,专注的心神,不断的被吸引、分神,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去看。 “怎么可能!”戒律马上掐了一个不动明王印。 但是毫无作用,心动若动了,什么印也无效。 “你做了什么?”戒律扭头对着楚河咆哮质问。 “你没有感觉到吗?我凝聚在此地的,并非是敬畏之力啊!而是我以欲、魔经上记载的手段,凝聚在这里的**之力,只是以敬畏之力加以掩盖,做了一些伪装而已。你现在吸入了这么庞大的**之力,即使力量瞬间暴涨,但是杂念四起,难以专注,如何还能与我交手?”楚河的声音忽左忽右的传来,那原本站在那里,仿佛要与他对恃的楚河身影,竟然消失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坏你道行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为了报三年前的仇,楚河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准备。 当他得知戒律和尚名义上是巨通寺的弟子之时,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天下名山大寺那么多,作为定光佛的弟子,他却偏偏转世来巨通寺当和尚。 虽然巨通寺在天下名寺中,也算有几分名号,但是毕竟立场不明,后面没靠山,典型的没前途,如无意外要不了多少年,就会被历史抹去痕迹。 直到楚河的分身戒鲁小和尚,修为日深,开始接触到巨通寺的一些核心佛法之后,这个疑惑才豁然开朗。 雷,或者说掌控雷霆,向来是强大、伟力的象征。 在道门,有专门执掌雷霆之力的天尊,在天庭更有雷公电母,雷部众神。一些域外神灵,甚至将雷神奉为至高,为中央神祇。 唯独佛门,并无专门执掌雷霆之佛。 虽然西方魔神帝释天归入佛门,化为因陀罗之后,秉持原本的神权,依旧执掌雷霆之力,但是并不被佛门视为核心,只能算是佛门护法,而非佛门真佛。 所以戒律的野心昭然若揭。 他想要以巨通寺的佛门雷法为基础,衍化出雷霆真佛之道。 从而补足西方灵山,诸佛之空缺,一旦登上灵山,归入净土,便能手握实权,受到佛祖重视。 尽管野心勃勃,然一切基础还是在巨通寺的雷法之上。 巨通寺的雷法,与道门借助天地煞炁,炼化各种自然煞炁凝练神雷不同。 而是从佛门法术中演化,依旧是从心而发,需当秉持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加以催动。 戒律在这种雷法上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 否则也不会随手一出,便是雷霆瀑布,更能将那难缠的太岁大妖斩杀。 但是此时受楚河布局影响,心绪一乱,他的雷法也就不攻自破。 一瞬间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实力大减。 “留人!” 一刀从枯城中飞来,朝着戒律横向斩去,刀光璀璨而又夺目,最主要的是,正抓住了此刻戒律和尚难以调度雷法,却又来不及施展别的手段之时机。 刀光掠过,戒律和尚急忙躲闪,想要避开刀光。 砰! 两把巨大的斧头,从他身后朝着他劈砍而来,蛮力惊人。 正是楚河又召唤出来的象头人。 这种象头人,在大自在天魔神的宝库中,已经算是中等程度的阴影战士,不仅力大无穷,并且皮糙肉粗,很有些耐打,是作为肉盾的最佳选择。 戒律和尚身形一晃,脑门上冒出金光,直接硬生生吃了一个象头人一斧头,却将象头人的斧头都崩开了缺口。 楚河的刀光如影随形而至,在戒律和尚的身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果然不止是巨通寺的佛门雷法,还有一些其它的金身法术,只是以雷法为根基。”楚河一刀试探之后,心知肚明。 再度遁入早已准备好的阵法之中,站在阵法中的法台上。 七座大阵旋转,并非是用来困敌、杀敌。 而是借助七座大阵之间相互循环的力量,将四周的空间稳定性消磨,整片枯城的空间,都十分的不确定,更利于楚河以昊天宝镜发挥。 九疑鼎就落在楚河脚边。 昊天宝镜一动,十几个空洞同时打开,真正的敬畏之力,朝着楚河蜂拥而来,而转手楚河又将这敬畏之力转化为巫力,输入九疑鼎之中。 九疑鼎内一道道恐怖的剑气开始孕育。 待到楚河汲取干净了全部的敬畏之力,九疑鼎内积蓄的剑气,几乎要爆炸出来。 而心神大乱,难以施展雷法的戒律和尚,堪堪才解决了几个象头战士,拆除了一座阵法,未能找到楚河。 他倒是自信,即便是情况已经如此不利,依旧未有想过逃离,而是非要将楚河揪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喝!九疑之内剑河出,颠倒时空汇成海。” 楚河也是很没点数的即兴来了一句不着四六的歪诗,有些中二度爆表的感觉。 昊天宝镜盖在九疑鼎上。 一道道剑光飞入昊天宝镜之中,却又从十几个空洞之中飞落出来。 借助地利之便,楚河终于将昔日,长眉祖师剑海除血河的场景重现出来。 虽然楚河打开时空,借助了大阵之力,开出的空洞依旧不如长眉祖师多,更无法将这些冲出的剑光,编排成阵,组成浩瀚的剑阵,力量上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但是戒律和尚也不是那几乎杀不死的血魔。 无数的剑光纵横交错着,就在枯城之中穿梭,将戒律和尚吞没进去。 起初戒律和尚还能以金身硬抗,渐渐的便难以抵挡。 先是皮肉被刮去,紧接着琉璃佛骨也尽数粉碎,内脏也在剑光交错穿梭中化为齑粉。 唯有舍利子包裹着元神,想要逃离。 楚河冷哼一声,手持一枚像是华山缩小版的山印,朝着戒律的舍利子砸去。 之前在白蛇副本里吃过亏,这次楚河可是做了十全准备而来。 有西岳大帝的山印镇压,戒律此刻再想向定光佛求援,无论做什么,他的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同时山印之中,爆发出一阵古怪的光芒,将戒律舍利子内的元神,直接汲入一个恐怖、昏暗、仿佛无穷无尽的空间中去。 那是神之墓葬。 戒律如果魂归地府,以佛门在地府的权限,早晚穿帮。 唯有将之送入神之墓葬,才能以绝后患。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戒律和尚魂飞魄散。 不过这么做的话,事情就做绝了,楚河的这一次行动,虽然比较隐蔽,但是三界之中难以言语的神异神通、法术确实不少,楚河也不敢说他真的能够瞒天过海。 如果被定光佛察觉到了蛛丝马迹,那么并未魂飞魄散的戒律,就是谈判的筹码,不至于直接把脸皮彻底撕破。 没有了元神驾驭的舍利子如明珠般在半空中闪烁。 楚河面色有些发白的收起九疑鼎和昊天宝镜,一步踏出飞驰到那舍利子旁边,将它握在手心。 和行颠大师的肉身舍利不同。 戒律的舍利子,是高度能量集合体,蕴含着他毕生的佛门雷法精髓,很值得楚河借鉴。 特别是在他的分身,戒鲁和尚也走上这条道的情况下。 雷霆真佛···似乎也很值得去尝试一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种莲花 通过来照例来探望‘儿子’的许导,楚河将行颠大师那枚代表演生的舍利,交给了许导,让他带到华山去,交给杨婵。同时许导也将楚河转递过来的戒律舍利子,偷偷的交给分身戒鲁小和尚。 交出行颠大师的一枚舍利子,这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楚河最初的目的就是此,还不至于因为某些无必要的心理负担,而改变初衷。 解决了戒律,报了三年前的仇,也解决了分身迫在眉睫的危机,楚河本体暂时继续返回华山缩着,每日修修元神,闲着没事撩一下杨婵,也算是每日一乐。 而分身戒鲁小和尚,则是开始更加飞速的进步和强大。 沉香被带走已经三年,留下来等大戏真正开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按照一些小说、话本中的套路,拜师学艺、苦学出山,去寻仇家,报仇雪恨的年纪,不是十六便是十八。 为什么总是这个年纪,究竟有什么深藏的含义,楚河不想去深究。 楚河当然也不敢肯定,沉香一定会被在这个年纪放出来。 但是长耳大仙也绝不可能把沉香带在身边,一教就是几百年。到那个时候,年纪大了,想法多了,可没那么好控制了。 如果楚河所料不错,长耳大仙教导沉香的法子,一定是填鸭式的教给对方一些专门用于战斗的手段,至于阵法、炼器,医卜星象一类,则绝不会涉猎。等到沉香熟悉的差不多了,就拿出一些高端的仙品灵药,将沉香直接灌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层次去。 虽然对于普通修士而言,吞服远高于自身境界的灵药,消化不了,无异于吞服毒药。 但是沉香是人神混血,体质特殊,这样灌药,后患可能会有,却远比普通人承受力强。 雷鸣山后山的一处小山谷是巨通寺专门分给楚河的独属灵地,理论上没有他的允许,即便是方丈无悔大师,也不能靠近。 这不是楚河的独享福利,而是寺中每一个受重视的佛门修士,都享有的权利。 楚河分到的这个小山谷,算不上多么富裕,山谷虽然风光不错,但是生长的灵物却不多,这就说明此地灵脉不足,难以支撑庞大的灵药生长。 不过楚河也不在意,挖了个水池,将已经养到水盆大小的青莲栽种下去。随着青莲的根系蔓延,自然会将四周的地脉灵气,都不断的抢夺过来。 将戒律的舍利子,就埋在青莲之下,然后开始以楚国王室传承的巫术,人与青莲之间沟通。 随着戒律舍利子的不断融化,青莲之上浮现出一丝丝的雷纹,原本水盆大小的青莲也长到了水缸大小。 楚河飘到青莲莲台之上,运转巨通寺传承的佛门根本法,金丹境界轻松突破。 不仅如此,根基稳固一路攀升,元婴初期、中期、后期···毫无阻碍。 到了该盗取三途川之时,却因为楚河的真身早已隐匿了轮回,分身跟着受到影响,根本就没有这个障碍。 再一睁眼,楚河的分身戒鲁小和尚,便已经是准元神修士,只差让元婴侵泡天生灵泉,就能突破到元神。 “这楚国王室传承的修行巫术,果然了不得。只要入了门,真正开始修行,借助灵植之力,就相当于元神之前便先获得了天人合一的状态。而且还有戒律的舍利子为补充,其根基与我同处于巨通寺一门,如果是直接消化,因为每个人的不同,还有极大的排异。但是经过了青莲的转化,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从青莲莲台上飞落出来,指挥着青莲收起花苞,收缩入地底,汲取大地深处的养分,继续积蓄能量。 失去了青莲为依托,楚河感觉到分外的空虚,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楚国的长老们,如果没什么要事,怎么都不肯从花苞中跳出来了。 那种时刻与天地相合,然后无止境从大地之中,汲取力量强大自身的感觉,真的会令人着迷,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 “不过一种力量修行模式的消失,总归是有其根本原因。这种修行方式,对于灵植的依赖性太强了。几乎就等于,将与天地沟通,感悟大千世界的责任,转嫁给了一株植物。如此一来,虽然人是轻松了,但是消耗的却是更进一步的潜力。” “本体不能用这种修炼手段,以一时之舒坦,断绝更加强大的可能。但是分身这样做倒也无妨,反而可以更加快速的进步,获得足够的瞩目。” 返回寺内,此时的巨通寺,相比起以往已经显得奢华、辉煌了许多。 许导每年都带着大笔香油钱进贡,巨通寺的和尚们早已都富得流油,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拿出一大笔钱来,将供奉佛祖、菩萨的庙宇,修建的更加华丽和宏伟一些。 如此状态下的巨通寺,早已没有了楚河上山之前的那种暮气。 “戒鲁!师兄!” “戒鲁师兄好!” “是戒鲁啊!今天修行的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戒鲁师叔!戒鲁师叔!教我练劈空雷掌好不好,有一掌我始终掌握不到精髓。” 楚河一路走来,碰到的每一个和尚,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无论是同辈的师兄弟,还是高一辈的师叔伯,或者那些更小一辈的师侄,皆是如此。 仿佛巨通寺中,人人皆爱‘戒鲁和尚’。 如果不是楚河真的很讨厌自己的法号,只怕都会稍稍沉溺于这种虚假的追捧中。 无论是无悔方丈多次提及,认定的下一届首座,修为精进极快的佛门后起之秀,还有凡俗家中,富可敌国的财富。权利、力量、金钱,这些人们追追逐执迷的东西,都在戒鲁小和尚的身上显现,人们热情崇拜的,并非是戒鲁和尚。而是他身上的这三道标签。 佛门清净地,追逐的东西,却又与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 笑眯眯的冲着每个人点头,然后迅速的擦身而过。 “嘁!少了行颠大师的巨通寺,还真是落魄啊!”楚河回望着阳光下的金碧辉煌,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凄凉般的褴褛。 “咦!戒鲁!你已经是元婴巅峰了吗?”无悔方丈远远的走来,看到楚河的时候,眼中一亮,然后惊喜非常的问道。 楚河露出一个小得意的表情,昂了昂头。 他本来就是来炫耀的,自然没有遮掩的必要。 是时候从巨通寺走出去,张扬他戒鲁和尚的美名了。 第五百五十章 龙山法会 “正好!正好!再过一个月,就是十年一度的龙山法会,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正好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同时也结识一些,其它寺庙的俊才。”无悔方丈笑呵呵的说道,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隙,显然心情好极了。 楚河却语不惊人死不休般道:“方丈,我已经成功的盗取了前世,想要请寺中的高僧护法,入善法堂天受天生灵泉沐浴,修出元神。” 道门三十六天与佛门三十三天不同,当然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关于这三十六天和三十三天,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众说纷纭,追究起来,已经难以探寻。 虽然层数不同,名称也不同。 但是大抵规格和形式却都差不多。 巨通寺虽然在灵山没后台,是后娘养的。但是因为先辈祖师们的努力,在善法堂天倒也有一席之地,占据了一小片天生灵泉地。 虽然产出的灵泉不多,但是巨通寺也没那么多弟子要突破元神,所以总的来讲,还是够用的。 “什么?你已经盗取了前世?你没事吧?”无悔方丈先是一惊,然后才是喜,此刻可谓是惊喜夹杂。 “你太鲁莽了!盗取前世,危险至极,一个不慎,便会执迷于前世种种,走火入魔。”无悔方丈摇头说道,说罢眼神深处,还略带一丝警惕。 五十年前,大林寺就出了一桩囧事。 寺中最为看重的弟子,贸然盗取前世,一个不慎却意外前世是个大魔头。真我被前世所迷,导致今生本性大变,隐藏在寺中,盗走了大林寺内的至宝,三页贝叶真经。 虽然最后那走火入魔的弟子被拘拿回寺中,封禁在塔林之下,三页贝叶真经却依旧未能寻回,损失惨重。 楚河口诵真言,神态安详而又平和,一股宁静的佛门真意,在其周身流转。 不要忘了,楚河在二刷龙宫副本的时候,也是研究过佛门手段,并且还吸收了舍利子,用以加速对天眼、神足两门神通的研究。 此刻将那种状态,以亿万分神之法模拟出来,果然唬住了无悔方丈。 “你这是···你前世也是僧人?”无悔方丈眼中的戒备放松下来,却又多了几丝生疏,显然想到了更多,怀疑楚河和那戒律一样,前世是某位佛陀门下弟子,一旦盗取了前世,就会回归本性,重归旧师门,从此与巨通寺再也不是一条心。 楚河也知晓无悔方丈的顾虑,开口解释道:“方丈,我还是我。我的前世是一个苦行僧,并无固定居所,行走天下,以修心中佛。” “原来如此!”无悔方丈眼中的生疏也适当的降低了一些,虽然未必全信,却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生出巨大的隔阂。 “既然是这样,明日你便来灵明殿,老衲亲自护送你上天界。”无悔方丈说道。 显然到了第二天,楚河遁出元婴,他还打算再试探一番。 不同的天界,情况却十分相似。 只是有了师门关照,倒不用楚河再去煞费苦心的寻找天生灵泉。 和贾玄武占据的巨大如湖泊般的灵泉不同,巨通寺占据的灵泉点,几乎就只是一个小水洼。 当楚河的元婴跳进去之后,未过一会,水洼便直接干了,还要无悔方丈用以往收集的灵泉浇灌进去,才堪堪让楚河完成了元婴向元神的蜕变。 和道门修士不同,佛门修士往往还喜欢以更加精华的灵性融合灵魂,凝聚一粒或者好几粒舍利子。 这些舍利子,就是意外转世之后,再度归来的依凭。 只要转世之身达到盗取三途川的程度,这些舍利子就会自动跨越轮回,与转世身合一。 完成一种别样的生命延续。 当然这种手段,也只有在地府占据了半壁江山的佛门能用。 道门也很羡慕这种手段,只是内斗惯了,加上天庭不断加强对另外一半地府权利的收拢,道门始终无法得逞。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道士只求一世。而佛门的和尚,却多敢将期盼放在来世的原因。 攻占半个轮回,应该是佛门诸多计划中,最成功也对之后的壮大,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次大计。 加以延伸,佛门对于神之墓葬的觊觎,也一定极强。 掌握了它,就等于扼住了诸多神祇的咽喉,那时常徘徊在佛道之外,表面相容,其实自成一脉的神祇势力,也将会彻底归入佛门。 楚河没有凝聚舍利子,因为压根没有必要。 而且···作为多次使用旁人舍利子的获利者,楚河也怕有一天,天道好轮回,让某个家伙得了他的舍利子,那岂不是要气的吐血? 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玩意。 成功的修成元神,楚河在巨通寺的地位,再度上了一大截,超越了他名义上的师父,罗汉堂的堂主无量和尚。 楚河的晋升,可谓是令不少人感觉措手不及。 原本寺中一些别有用心者,针对他的一些阴谋诡计,也因为这番变故,而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四月初八,佛诞节。 龙山之上,聚集了一众大大小小的光头。 除了光头之外,还有喇嘛和带发修行的行者,也穿梭其间。 大会还未开始,已经有不少佛门修士,开始聚拢斗法。 当然这种所谓的斗法,比的是佛学修行,并非是武力值高低。 疯人余和许导也作为巨通寺一行的车马行头茶水赞助商,以一心向佛的居士身份,参加了这次盛会。 “戒鲁小师父!不知这一次龙山法会,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虽然名义上是父亲,但是毕竟已经出家了,所以许导便要喊楚河的法号。 听着许导这一声称呼,楚河总感觉简直比被对方喊一声儿子还要难受。 皱了皱眉解释道:“还能为什么,现在天下佛门,分门别派,寺庙众多。凑在一起,除了瓜分利益,还是为了角逐出一个正统来。” “说也是奇怪,拜的都是一个佛祖,求的也都是那几个菩萨,还分个什么劲?” 许导却小声道:“佛祖是佛祖,和尚是和尚。佛祖的归佛祖,主持的归主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难道是当和尚真当傻了?” 楚河和许导正说的起劲,疯人余却突然指着远处,几个穿着白色僧袍,面容却清冷娇艳的女尼道:“看哪里!看哪里!” “不就是尼姑么?有什么好看的?”许导嘴里正说着,扭头一看,下一刻眼珠子忽然凸了出来,表情变得十分浮夸。 楚河也跟着一眼扫过去,瞬间也不淡定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本浪子云中踏(3拉丁第十六章加更) 第五百五十一章我本浪子云中踏 疯人余啧啧有声道:“厉害了,真空!” 许导顺势往下接道:“三十六,还会晃。” 楚河不愿意扫兴,只能无可奈何(xingzhibobo)道:“很明显是d。” 许导道:“d不足为奇,老夫纵横娱乐圈多年,别说是d,就是e、f、j都见过。” “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划一的d,如果不是年份不对,都要怀疑她们是一家整形医院出来的了。” “话说,这是哪座山,哪个庙里的俏尼姑?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访,烧香求佛,参禅问道。” 楚河却忽然想起了这群尼姑的来历,似笑非笑的对着许导道:“这群尼姑是屠夫岭,绝性观的短刀尼姑。人人都擅使短刀,三尺之类,她们的要想切掉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算难。” “她们的观念就是,她们可以穿成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然自若的行走。但若是有人心起了邪念,便是此人的不对了,必须要带回观里去,好好的在佛前点化。” “嘶···这比女权主义还要极端啊!”许导下意识的夹紧腿,心头的那点绮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静下来,再仔细打量四周。 果然不少和尚,都主动的错开视线,不去看那些绝性观的尼姑。 如果是楚河解释之前,许导还以为这些和尚是遵守清规戒律,非礼勿视。现在想来,分明是怕那些尼姑们误会。 “不好了!她们朝着我们过来了!”疯人余又开口说道。他的语气平淡,根本感觉不到恐惧。楚河和许导,却心头一慌。 正互相使着眼色,想着对策。 却见有一个不怕死的行者,穿着道袍,却披着袈裟,披头散发,戴着月牙箍,拦在了这些尼姑面前。 “贫道···不对那个贫僧法号云浪,见过诸位女菩萨!”行者双手合十,态度虔诚的一礼,双眼清澈的看着这些尼姑,不夹杂丝毫的杂念。 那些原本火气澎湃,想要过来寻楚河三人晦气的尼姑,面对这样的眼神,便都冷静下来,看着挡在面前的行者,纷纷回礼。 “不知这位大师有何事?”领头的女尼姑开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鹂鸣叫。 那法号云浪的行者,还是那样虔诚、平和,语气温润中带着亲切道:“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只是贫僧远处见了诸位女菩萨,便心中好生仰慕,一时激动,难以自持。便特意上前来问一句,诸位女菩萨可否将这身皮囊布施给贫僧一天,好让贫僧做些功课,也算是全了一番功德。” ···! 即使这些绝性观的女尼姑都是见多识广的,但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伙。 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来。 “当然了!如果诸位女菩萨不肯答应,那也无妨。” “淫贼!受死!”打头的女尼姑柳眉一竖,左右手同时划出弧形的刀光。两把短刀在她纤细的手心之中盘旋,合在一处,如同剪刀一般,直攻云浪的下三路。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雄性,无论是僧是俗,都下意识的一夹双腿,感觉有股风吹来,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凉意。 叮! 金铁交鸣之声。 云浪蛇腰一扭,用力一甩。 女尼姑手里的两柄短刀竟然被击飞了出去,远远的撞击在山石之上,将厚厚的山石洞穿。 “好鞭法!”四周有人喝彩,脸上露出羡慕和钦佩之色。 “女菩萨慢来!淫贼之言,贫僧是不认的。贫僧是在光明正大的与诸位女菩萨讨论十分庄严的事情。无论女菩萨们是否答应,贫僧都绝不勉强。如此这番,怎么当得淫贼二字?”云浪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依旧真挚,眼神中还带着如同稚子般的诚恳。 “这又是谁?”许导拉着楚河,同样一脸敬佩的指着那云浪问道。 虽然云浪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但是许导似乎还想知道更加详细的消息。 楚河习惯性的用手勾着眉梢道:“云浪有时候也叫云浪子,半僧半道,专门研究房中术,据说曾经流连烟花之地,三年不出房门。为人倒是听说很不错,脾气也很好,从不生气,也不主动与人动手。就是行为作风,放浪不羁,离经叛道。唐朝风气已经算是开放了,但是与他一比,简直就是保守到了极致。” 许导摇摇头道:“这样的奇人,什么时候的风气和他比,都叫保守。” “大庭广众之下,口出污言秽语,如此不是淫贼,何为淫贼?”几个女尼姑欺身而上,挺着三十六的豪迈,便贴身抢攻,势要将云浪缴械。 云浪却如同转呼啦圈似的在原地扭腰,将半尺长枪,舞动的呼呼作响,刺、挑、扫、压、崩招招精准,竟然将那些女尼姑们快速、锋利而又凶狠的短刀,都封的死死的,始终难以近身。 “淫者放纵、肆意、无节制。贼者狡猾、阴暗、不磊落。我云浪意在身先,尊重每一个与我有关或者无关的女子,无论何时都会先询问对方的意见,敲门而入,不会不告而取。如此如何当得这淫贼二字?” “敦伦乃是阴阳大事,从古至今不可绝,不可少,不可无,如何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云浪用一种悲天悯人,仿佛圣者的姿态说道。 一旁的许导听得都差点鼓掌了。 这番话,当真是说的精彩至极,深得他心。 “孽障!住口,此等佛门盛会,你这不僧不道的肮脏污浊之物,也敢前来捣乱,怕是不见我佛门金刚之怒吧!”一声暴喝,打断了云浪那越发高亢激昂的演讲。 一个长相威猛,赤裸着半身,肌肉高高隆起,肤色古铜带着金属质感的大和尚,脚踩着泥地,狂奔而来。 一瞬间众人仿佛可以看到一头蛮象,一头朝着那云浪撞去。 空气中都夹杂着沉闷的压力。 “云浪本是金刚门的弟子,金刚法相,修炼时需以火烧、冰冻、雷击、毒泡,功力集中,专修于一点,便可为金刚掌、金刚腿甚至金刚指。威力无穷,深处可开山断海,甚至颠倒星辰。而这云浪却格外与众不同,他选的那一点,寻常人怕是想也不会去想。”楚河适时的解说道。 疯人余和许导都同时往下看了看,脸上的敬佩之色更深。 第五百五十二章人前不显贵,何以名大德 “师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掏鸟窝、偷看山下刘寡妇洗澡时的快乐吗?你如今怎会变成如此摸样,满口的清规戒律,却将自己为何,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云浪看着那金刚门的和尚,面对蛮横撞过来的对方,也不躲闪,而是痛心疾首的说道。 那金刚门的大和尚,瞬间变得全身通红,大喝一声:“孽障!住口!给我伏法吧!” 一瞬间空气中的撕裂声,更加的明显。 金刚门和尚一拳砸出,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往旁边躲闪,生怕被误伤。 这种已经与神通媲美的肉身强力攻击,令任何人都足以心生忌惮。 金刚门的这些肌肉和尚未必是最厉害的,但一定是让人觉得难缠的,毫无来由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去直面他们。 云浪脚下虚浮,仿佛输出过多,变成软脚虾一般。 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甩动着身体,却灵活的躲过了金刚门和尚的每一拳进攻,游刃有余。 “这是纸绘么?世上果然存在于这样的绝技,我要拜他为师。”疯人余眼睛发亮道。 许导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也要拜他为师。” 只是二者所言意思相同,目的只怕就有着决然区别了。 “云体风身!云浪···你果然堕落到连我金刚门最基本的守则都忘了。金刚怒相,死而不退,中流砥柱,一往无回,十六个字,你还记得几个?”金刚门的和尚怒声质问。 云浪叹息一声道:“师兄!你真的想我出手吗?你知道的,我一出手,你这金刚法身上,就要多一个大窟窿。大家都会很尴尬,何必呢?” 还真有‘不怀好意’的场外观众,躲在人群中,怪声喊道:“他身上本来就有窟窿,你直接戳进去就好了。” 一瞬间,云浪的表情变了,黑如锅底。 原本脸上常驻的温暖笑容,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谁在胡言乱语,给贫僧滚出来!”说罢脚下一滑,竟然避开了那金刚门的和尚,朝着人群中冲去,想要将那暗中说怪话之人给找出来。 “云浪休走!今日你必须伏法,以洗刷我金刚门的耻辱。”金刚门的和尚紧跟着冲进去,如同蛮横的野猪,横冲直撞,将不少人撞倒。 一时间人群中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嗡···!” 一声钟鸣。 道一声‘阿弥陀佛’。 一股蕴含着温暖、宁静佛力,骨子里却霸道、威严的声波,蔓延在整个龙山之上。 喧哗而又吵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一瞬间,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远远的就看到十六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扛着一顶轿子,从远处踏着云霞,奔跑过来。 轿子中,薄纱飞舞,隐约可见一个看不清年纪大小的和尚,一身金色的袈裟,手持着八宝如意仗,自放光芒,犹如西天而来的佛陀,降临凡俗。 之所以看不清具体的年龄大小,是因为和尚虽然面相年轻,但是眉毛却是雪白的,一股勃勃生机和一抹死气,始终在他身上周而复始的循环旋转。 “这出场,老套了一些,不过确实是夺人眼球。所以说,有时候老一套还是很管用的。”许导从专业的角度说道。 “这又是谁?”说罢许导补充了一句问道。 “净土宗弘法寺慧承方丈,算是佛门在凡间的一方巨头了,真佛不出,论起来他也是大佬。”楚河低声解释道。 此时出声相询的,并不只有楚河这三人,距离那慧承方丈稍远的地方,许多人都在低声嗡嗡的讨论着,有些在大谈这位慧承方丈的事迹,讲他如何降妖除魔,如何与人皇论法,如何北出塞外,劝服异族首领,放弃踏马中原等等。 当然也有人表示不屑,对这些传闻中的事迹加以否定,并且列举出种种证据,说明慧承方丈绝不可能做过这些事,一切都只是以讹传讹。 对于这位慧承方丈的讨论还未结束,远远的便又有法螺吹响,佛鼓雷鸣的声音。 一团彩云飞来,云中有飞天显化,在巨大的佛鼓之上跳跃着舞蹈,用脚步撞击大鼓,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三百僧侣鼓着腮帮,吹动着法螺,那整齐的声音,令天地都为之肃穆。 有一身白色袈裟的高僧,手持着锡杖,身下骑着无一丝杂色的白色龙马,在众僧环绕,飞天踏鼓开路的声势下登场。 不等许导发问,楚河便很自觉的解释道:“这是白马寺的圣僧伏迦,传闻他入寺剃度之时,那随着迦叶驮经书而来后,便化作石像的白马,竟然显圣,跪伏在他的面前。如今看来···可能是真的。” 就像是有什么约定似的,紧接着,来自十方各地的高僧大德,纷纷显露身形。 绝大多数,出场的方式,都可谓排场、气势十足,意图先声夺人,占据眼球。 “果然是人前不显贵,何以称大德。这些高僧,和明星也没什么差别嘛!都是讲排场,拼场面。我打赌一个一级灵光团,等会一定会有人抢压轴。”许导一幅老夫已看透一切的表情说道。 疯人余却很是有些愤世嫉俗道:“未必是他们庸俗,而是世人庸俗。你若藏着掖着,不露出点什么来,世人反而看轻了你,以为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是。你若是高调的很,那无论是真是假,都总归会有人宣扬你的名。” 楚河道:“行了吧!你们一个个的!我觉得你们就是单纯的嫉妒。别人出场有花瓣,别人出场有配乐,你们出场灰溜溜,心里不是滋味了吧!” 许导勃然大怒:“算逑!我嫉妒?我堂堂国际大导,哪一次走红毯,不是掌声雷鸣,还有小姑娘送花?” “嗯!等你进公墓的时候,送花的更多,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楚河斜眼瞟了许导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扎了一刀。 “好了!都别废话,仔细看着吧!这些佛门大佬出场了,也就是说,这次龙山法会,要正式开幕了。这是个法会,更是一个秀场,大佬们要秀,年轻想出头的小和尚,也要秀。就看谁水平高,水准高,能夺目了。” “许导选秀这方面,你应该也有点心得,有什么好关照的?”楚河将正题拉回来,然后对许导问道。 深入佛门,这是个好机会,楚河自然不会错过。 第五百五十三章压轴(上) “关照?你还需要我关照?古语有云:一鸣惊人,你现在提前现身,就已经弱了。再想出头,就要踩人上位。等会找个风头亮,牌号响,又稍微好欺负的,便上去怼他,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去打他的脸,能动手就更好了。保证一举成名。”许导低声对楚河说道。 楚河三人谈话有趣,已经渐渐的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楚河便明显感觉到,已经有几个倒霉蛋,开始很中意许导的这个提议,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意欲,就差摩拳擦掌了。 正东方向,忽然有红光蔓延,霎时间犹如一轮新的红日,从山的那一边跳了出来。 就在这一轮红日之下,有一僧人,孤身托着宝塔,脚踩着佛光,跳跃而来。 “快看!那是红莲寺的一橙法师,听说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便已经修出了元神,更做了几桩大功德。西域有一国,请其为国师,他未曾应允。”山顶的人群中,有早就埋伏好的‘自己人’趁机大声解说着。 原本对来者是谁,还一无所知的众人,便纷纷都恍然大悟起来。 “懂得找托,避免尴尬,倒也算是有点道行,不过这出场方式显得虎头蛇尾了,压轴还差了点味道。”许导从专业的角度分析说道。 话音刚落,正南方向,一排大雁飞来,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卍字,而卍字之下,青衣小僧腾空骑着青驴,小毛驴脖子上挂着铃铛,叮叮当当,一旁搭着的宝剑剑鞘,拍打着驴肚子,似乎合着拍子。 “可惜了!既然要玩淡雅、朴素,取清净之意,那就不要再搞什么大雁摆阵,这样一来不伦不类的失败!”许导继续评论,仿佛已经化身为某些选秀节目的评委老师,角度刁钻而又辛辣。 如此倒是引来了不少认同的目光,似乎隐隐有了些人气···。 因为许导这一番话,这青衣小僧的表演,算是废了一半。 原本大家还对来者是谁有点好奇,此刻却又都熄了心思。 那青衣小僧骑着毛驴,半响不见有人配合,喊出他的来历,不得不主动曝光,对着不远处骑着白马,飘在天上的伏迦圣僧道:“小僧大明王寺青谛见过伏迦圣僧!” 伏迦圣僧闻言,开口问道:“大明王寺的独臂明王是你的什么人?” 青谛小僧道:“正是家师!” 伏迦圣僧点点头道:“二十年前,贫僧与你师父于东海之上论法,你师父虽然输了我一招,却是因为缺了一臂,大威德明王印的威力,无法发挥全。否则的话,胜负未知。” 青谛小僧道:“家师常言,伏迦圣僧乃是当世佛门第一高人,他一条胳膊不是您的对手,即便是双手齐全也是这般,无甚差别。” 此言一出,讨好的味道十分明显。 周围虽然无旁人出声反驳,气氛却不知为何凝重起来。 伏迦和尚确实是凡间佛门的一方大佬,但是在场的大佬也有三五个,未必都相互服气,青谛小僧的话当然做不得准,但是大庭广众下这么说出来,还是相当惹人不快。 “这和尚,还算没有蠢到家。出场效果失败,立刻就懂得抱大腿。此刻首鼠两端,把在场的几个大佬都捧一遍,未必是好事,逮准一个,往死里夸,那才是本事。虽然会恶了其它几位,但是伏迦大师的好感度,倒是因此往上升的快,得了实在···。”许导继续评价,好像真的是入戏太深,把自己当评委了。 渐渐的有些人已经朝着许导围拢过来,像是要光明正大的听从他的教导。 其中甚至还有之前大出风头的那位云浪和尚。 看到云浪靠过来,许导也投过去一个善意的微笑。 北方有黑气如狼烟升起,一艘骨船乘风破云而来。 “人骨为船,人皮为帆,船上有佛音阵阵,却宛如魔音般刺耳···难道是人骨大师来了?”人群中一阵慌乱,不少和尚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慌乱之色。 “人骨大师怎么会来龙山法会?他怎么敢来?”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青年和尚,满头大汗的说道。 “有什么是人骨大师不敢的?听说就在三个月前,他为了炼一件特殊的法宝,可是屠杀了妙空寺上下,一共三百六十多口人,其中还包括两位元神五重天以上的长老。”另一个和尚嘴唇有些发白的说道。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这里有伏迦圣僧,有慧承方丈,还有如意和尚,驼驼大师,玄玉师太···,这么多的前辈高人,人骨大师也不敢乱来吧!”说话者言之凿凿,如果他的身体不是在发抖的话,想来这话,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果然身骑白马的圣僧伏迦一纵白马,挡在了那人骨船前,高声道:“人骨!龙山法会,你也敢前来捣乱?莫非真不怕贫僧除魔卫道?” 却听那人骨船中,有人说道:“圣僧伏迦,好大的名头,好响亮的招牌。只是不知我师父若是真的来了,你是否敢与他这般说话?怕是早已经知道,这船里只有我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和尚,这才来趁机耍威风吧!” 说罢不等伏迦回话,那船内之人便接着自顾自的说道:“我师父说了,既然是佛门的法会,我门白骨佛宗一脉,也不能不来。便让小僧前来凑个热闹,当然师父还说了,若是有哪些高僧大德,不要脸的亲自出手,欺负我这个小辈,那他也不会救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只是这些高僧大德可要注意了,说不准哪一天,他的山门法寺,就变成地狱鬼国了也说不定···。”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人骨大师的威胁,没人能不当一回事。 白骨佛宗···当然佛门中人,更喜欢称之为白骨魔宗,他们虽然也拜佛,却是为了吃了佛,他们代表的是佛的另一面。 佛门法术,擅长针对妖邪魔鬼,而白骨佛宗的手段,却恰巧针对许多佛门手段,简直就是正统和尚的克星。 人骨大师的凶名,也正是踩踏着一个个佛门大德的尸骨,一座座名山大寺的废墟而起来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压轴(下) 唵! 伏迦圣僧只是吐出了一个字。更新快无广告。 就见那人皮帆直接被一股无形之力撕破,坚固胜过精金百倍的白骨船也同时炸裂,白骨船中,一个头有半个身子大的黑衣怪和尚,从白骨船中口吐鲜血的掉落出来,狠狠的砸落在地上,满目惊骇的看着伏迦圣僧,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是典型的装那啥不成,反被输出了。 下方人群中,不少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果然是伏迦圣僧,别人怕那人骨大师,伏迦圣僧怎么可能怕。若是人骨大师真的在此,正好是圣僧斩妖除魔···。” 只有极少数的聪明人才知道,伏迦圣僧虽然未必害怕那人骨大师,却至少是忌惮的。 否则人骨大师的这个弟子,就不是船毁吐血,而是船毁人亡。 “这个人骨大师的弟子也是傻瓜,说两句好听的会死么?一句话直接把伏迦顶到了墙角,伏迦好歹有个圣僧的名号,即便是忌惮他的师父,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要面子啊?”许导小声继续说道,似乎解说上瘾。 楚河却拉了拉许导,轻轻摇头。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说风凉话了。 而且无论是人骨大师的弟子,还是伏迦圣僧还是都别提为妙。 即便有伏迦圣僧出手,断了那人骨大师弟子的嚣张气焰,但是气势依旧显得衰弱,龙山之上的法会,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然有了几分散场时的怅然。伏迦大师毕竟辈分高,他出手惩戒那人骨大师的弟子,已经丢了一些面皮。 而且丢的不止是他一人的,更是满山这些佛门弟子的。 “我从山中来,带着珠满箱。待到禅机至,光照五十州。”远远的有诗号传来。 浮云悠悠之间,有一黄衣僧人,背着一口紫色的木箱子,踏着轻快的步伐,脚踩芒鞋,手持竹仗而来。 他的每一步,都踩着一个节拍,当这节拍连贯起来,沟通着山间的灵气,微微的拨动。 那原本含苞待放的花儿,都尽数绽放了,原本沾染了灰尘和泥土的山石和小草,也都像是被新雨冲刷过一般,绽放出鲜艳、明亮的色彩。 几个不完美的出场之后,终于出现了一个惊艳的出场人物。 神秘、强大却又不刻意,与这一刻仿佛是自然的绽放,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可谓是装那啥界的高手。 “宝箱和尚!是宝箱和尚!听说他那口箱子里,有无穷无尽的宝贝。而他却云游四方,喜欢与人结缘,若是遇到了有缘人,即便是天大的宝贝,他也舍得送人。若是无缘,那么即使是一个铜板,他也是不给的。”人群中,不少人都有些发疯了,大声的吼着,然后纷纷拥挤着朝着这个和尚跑去。 虽然漫山遍野的都是光头,但是真正能做到四大皆空的,却没有几个。 来者无非为名利。 那些求不到名的,就想着捞点实惠好处,也是可以的。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几乎没有人发现,原本和许导、疯人余待在一起的楚河,却已经不见了。 轰隆隆! 天空忽然开始打雷,风起云涌。 长风过处,带来一丝丝凉爽,但是雷霆浩荡的威严,依旧令人心生一丝敬畏。 一道剑光突兀而降,将云层撕碎。 电弧蔓延,竟然直接化作紫色的光斑,在那恢弘的天穹之下,汇聚为一道身穿紫色僧袍的人影。 小和尚眉清目秀,生的好看,宽大的僧袍在长风猎猎中呼啸声响。 背后背着一口宝剑,正气浩大,带着层层火炎。 踏着雷光电弧,踏着遍布的银蛇曼舞,小和尚甩动袖袍,竟然直接朝着那人骨大师的弟子走去。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戒鲁!未请教?”小和尚杵在人骨大师的弟子面前,脸上的表情郑重而又庄严的问道。 人骨大师的弟子早已从之前的打击中站起身来,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和尚:“区区无名鼠辈,也配问我的法号?莫非还想踩着我扬名天下?你有这个本事么?你有这个资格么?” 小和尚缓缓拔出了背后,烈火熊熊缠绕的宝剑。 “那就请赐招吧!佛门法会,不容邪魔玷污。”小和尚说的义正言辞。 “出招?我就站在这里,让你三···。”话音未落。 却听到小和尚口出诗号,眼中流露出悲天悯人之色:“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一剑花开,花开见佛···阿弥陀佛!” 声音出来之前,剑便已经爆炸起了层层火光。 火光之上更蔓延着雷电之痕。 雷火夹杂之中,一朵火红中泛着紫色的莲花,一层层的绽放。 当莲花开落,光芒散去,那人骨大师的弟子,已经身首异处。 大大的脑袋上,眼珠子还瞪的老大,似乎尤不敢相信。 而他的元神,因为充满了恶意和邪念,也早已被南明离火剑的剑气割碎,魂飞魄散。 整座龙山都安静了,所有的视线,都紧盯着那个一剑斩杀人骨大师弟子的小和尚,张大了眼睛,撑起了嘴巴,忘了呼吸,忘了喘气,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喝彩。 “杀的好!”伏迦圣僧的三个字,终于打破了这不同寻常的安静。 同时整个龙山也像是被数百斤的炸药炸开了一般,开始响起了热闹至极的嘈杂讨论声。 人群中,巨通寺的方丈无悔和尚,此刻满心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法号叫做无悔,但是此刻,他悔恨的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塞进自己的肚子里藏起来。 戒鲁竟然杀了人骨大师的弟子,这是桶出了天大的篓子,闯下了泼天大祸啊! 巨通寺可不是白马寺,更不是大林寺、寒山寺、大相国寺这样的天下大寺,灵山有后台,庙中有大德护持,若是人骨大师真的打上门,就凭巨通寺里的那几块料,谁也挡不住。 如果戒律还在,倒也稍稍安心几分。 可是偏偏戒律也不知去向为何,迟迟不归。 “杀的好!好一个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小和尚,你在哪一座庙修行?拜的又是哪一位菩萨?”伏迦圣僧开口又问道。 噌! 小和尚转身收起宝剑,也藏起了锋芒,整个人都显得平和起来,仿佛之前的暴起一剑诛敌,并非他之举。 “小僧戒鲁,在雷鸣山巨通寺修行,拜的是我佛如来,见的是我心中真佛。”小和尚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好!好!巨通寺贫僧也曾经听闻过,却是一处名山宝刹。不过···寺中藏经却是少了些,小和尚可愿来我白马寺挂单?贫僧倒也能指点你几卷迦叶真经。”伏迦圣僧脸上露出笑容,抛出了橄榄枝。 第五百五十五章戒鲁大师 人群中的无悔方丈,听到伏迦圣僧的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起来。 按道理,如果戒鲁去白马寺挂单,那么就等于伏迦圣僧接过了梁子,日后那人骨大师若要寻衅,也只能去白马寺,而不是去巨通寺。 但是像戒鲁这样的佛门天才,无悔方丈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一旦戒鲁去了白马寺,那与巨通寺之间的缘分,就算是断了大半,以后无论戒鲁有多高的成就,也几乎关照不到巨通寺。 是选择维稳,先渡过眼前的危机再说。还是选择将来,投资戒鲁,期待他以后会有极高的成就,将巨通寺光大? 这是无悔方丈的烦恼。 不过他显然是误会了,也想多了。 楚河会怎么决定,与他愿意或者不愿意,一点关系都没有。 且听戒鲁小和尚说道:“若能聆听圣僧时刻教导,自然是好极了。只是我等虽是佛门中人,理所应当四大皆空。但是师父无量大师于小僧有教导之恩,师门巨通寺,于小僧有栽培之德,小僧且还做不到忘恩负义,若圣僧只是召唤小僧,前往白马寺挂单论法,小僧自然不敢不去。但若是有意让小僧再投他门,便还请圣僧见谅,小僧不能应允。” 原本若真无意拜在白马寺中,这番话,楚河可以等到了私下里,再与伏迦圣僧说明。 但是此刻,却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宣之于口。 伏迦圣僧脸上自然还带着温和、赞许的笑容,但是眼中分明已经有了一丝丝冷冽之意。 他确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唤作戒鲁的小和尚,踩着人骨大师弟子的尸体上位还不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他一巴掌,借以再爬一层。 从今日起,戒鲁小僧,先诛邪僧,再拒圣僧的美誉,只怕就要流传江湖,盛行于整个广大佛门,名扬天下。 许导和疯人余,也不解楚河此时的行为。 在原本的计划中,面对伏迦圣僧的招揽,楚河应该是爽快答应才对。 白马寺是迦叶尊者留在人间的道场之一,入了白马寺就几乎等于入了佛门正宗,距离核心已经不远。 而眼下打了伏迦圣僧的脸,博得一些虚名,却并无实际好处,楚河这是弄啥嘞? 如果这个问题直接摆在楚河面前,楚河一定会反问。 “是自主创业上升的快,还是在大公司打工上升的快?” 巨通寺根基浅薄,楚河只需要继续扬名,并且提升实力,很快就能将巨通寺收入囊中,相当于自主创业。虽然有风险,但是回报率也高,一旦获得灵山诸佛的关注,就可直入核心,成为某些佛陀在人间的代行者,一如伏迦圣僧。 而白马寺相当于那些大企业、大公司,看着前途无量。但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往上爬,运气不好碰到扯后腿的,还会往下掉,一个萝卜一个坑,有本事也要慢慢熬资历,等到出头的时候,早就微软松下了,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了,又要那许多的金钱权利有何用? 当然楚河事修行之人,烦恼的核心不同,但是相同的是,楚河要追赶时间,需要短时间内爬上足够高的位置。 这个位置,白马寺注定给不了。 随着戒鲁和尚的一剑诛邪僧,婉拒圣僧邀请。 精彩纷呈的出场序幕,终于画上了句点。 此时众人的热情都已经差不多耗尽,需要再推另一波的新潮出来。 还有人摆场面迟迟到场的话,那不叫压轴,最多只能算是迟到,抢不到风头了。 法会开始,在一众高僧的引导下,众多的僧人,开始就一个又一个的课题,辩论佛理,讨论佛法。 佛门法术,大多都是由心而生,变化于微妙之间。 简单来说,就是‘我思故我在’的无限延伸。 种种力量,皆在于,我信便存在。 所以辩论佛理,并非毫无意义的举动,是为了相互为参照,好各自上路。 相比起来,道门的道士,确实都有宅属性,大多秉持着‘我修我的仙,关你屁事’的人生准则,正应了那句‘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 作为新出风头的戒鲁大师,自然也有不少和尚找楚河辩论佛理。 有些是真有心相互探讨,而有些则是单纯的,想要辩赢楚河,踩着他的名声往上爬。 只可惜,楚河不仅曾经吸收过几个佛门高僧的舍利子,更受行颠大师三年教导,佛理根基也算稳固。加上来自后世,受信息大爆炸影响,头脑活泛,满肚子歪理,与人论法,半点不输,反而将一些人说的哑口无言,掩面而逃。 随着楚河的屡战屡胜,戒鲁大师的名头就更加响亮了。 一颗佛门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一日辩论结束,山林营地之中,楚河三人在帐篷里,布上阵法。 许导方才问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做?如果那个人骨大师真的找上门来,你应付的了吗?” 楚河笑眯眯的对许导道:“我们为什么要怕人骨大师?” 许导一皱眉道:“那当然是因为巨通寺没后台,人骨大师如果出手,巨通寺根本挡不住···。” “等等···你是说。” 楚河晃着小光头道:“然也!我们真的没后台么?我们有啊!杨蛟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眼下无论是西岳大哥还是杨婵出手,都能轻松解决人骨大师。如果人骨大师死了,那自然也就无人来寻我的麻烦了。” ···! “你这么卑鄙,你爸妈知道吗?”许导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发亮的小光头,只能这样吐槽了。 他也是被绕晕过去了,只是将视线固定在了戒鲁和尚的这一层身份上,而没有想到楚河本身的关系和后台。 但是戒鲁就是楚河,二者本为一人,楚河的人脉关系,自然也是戒鲁的人脉关系。 至于杨婵或者西岳大帝出手,杀了人骨大师,会不会引来关注,从而发现戒鲁和尚的身份真相,这完全就是无必要的担心了。 身为华山神祇,若是察觉了祸乱一方的邪魔,将之斩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维护人间正道、稳定,本就是神祇的职责之一。 人骨大师作恶多端,身上纠缠的因果罪孽数不甚数,很难知道西岳大帝或者杨婵杀死他,究竟是出于哪一种原因。有心人追查,找到戒鲁和尚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第五百五十六章力可开天杨老大 龙山法会还在继续,各种禅机不断,各种争锋斗法,就看谁比谁会玩。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白骨山上,一座以人头骨堆砌而成的寺庙中,以众生血染成黑色,面相凶恶的佛祖雕像下,长的倒是慈眉善目,身穿黑色袈裟的大和尚,胸口凹陷一大片,趴在佛像脚下,嘴里不断的往外吐着内脏碎末,嘴里却还发出一阵阵夜枭般恐怖的笑声。 “好大的力气!好大的力气!世上果真有此等天生神力之人。老衲若能吃了你,立刻就能证得邪佛之道。”嘴里一边吐着黑血,一边说着话,大和尚悄悄的从佛像脚下,掏出一把黑色沾血的短刀。 这是剔骨刀,白骨佛宗代代相传,染血无数,纠缠着无穷冤魂。 大和尚却将这剔骨短刀直接扎入自己的心口。 刀锋入胸,数十万的冤魂以短刀为核心,不断的往外涌出,然后啃食着大和尚的身体。 同时一抹黑金之色,开始在大和尚的肉身上蔓延,隐隐具备了一丝丝真佛法身气象。 剔骨刀上的冤魂,是白骨佛宗世代斩杀的无辜者之冤魂,而作为白骨佛宗的传承人,人骨大师自然是这些冤魂诅咒的对象。 所以当刀刺入他的胸口的那一刻,所有的冤魂都爆发出来,想要将他啃食干净。 但是同时,人骨大师又运转白骨佛宗世代相传的法门,蕴含昔日佛祖割肉饲鹰之意,在大恐怖之中,孕育出大法力、大神通。 一瞬间强行破开了一丝凡人与佛陀之间的缝隙,撞开了真佛之门,暂时借到了真佛之力。 白骨佛宗积蓄近千年的力量,借的这门特殊的法门,此刻一瞬爆发。 人骨大师一半金身,一半恶鬼缠身,一面慈悲,一面狰狞的看着眼前这个手持长戟,修为不高却蛮力几可裂天的男子,咬了咬牙齿。 “必须要吃了他!如果不能吃了他,证出邪佛之道。那么不出半个时辰,我就会被几十万冤魂啃食一空,到时候连元神都跑不掉。”人骨大师双手逆捏慈悲印,身后一尊黑金色的邪佛虚影已经升起,黑色的手掌一翻,犹如天塌地陷一般朝着那手持大戟的男子压下。 几乎相当于真佛的一击,强横到什么程度? 这样的力量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足以将一小片陆地打沉。 这是真正的禁忌力量。 即使今日人骨大师吃了眼前这个男子,证出了邪佛之道,成就了真佛,日后也要担巨大的因果,为今日这一掌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是人骨大师不后悔。 如果眼下不出这一掌,他就不会再有以后。 作为一个佛门衍生出来的大魔头,他早已经习惯了打打杀杀,他不会去问眼前这个力大无穷,并且好似精力也无穷的男子,究竟为什么要打上白骨山,要杀他人骨和尚。 活在人世间,不是我吃人,便是人吃我,如是而已。 面对这遮天蔽日,似乎有力量击沉一切的一掌,手持大戟的男子,却站定在原地,看着穿透了云层,穿透了山峦,崩塌一切压下的巨掌。 渐渐近了看,那掌心的纹理,都仿佛山川河岳一般深厚浩瀚。 “有点意思,我曾经也见过相似的一掌,不过···那威力可要强多了啊!”单手持戟,男子长发怒扬,衣服下的肌肉高高隆起,狠狠的一击往上撩去,然后任性的一甩,凭虚乱舞。 嗡···! 一道超过了正常人耳朵能够捕捉的音频,朝着四面八方飞扬。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无形的音波下湮灭。 而那巨大的黑金色佛掌,也被男子这一戟撕裂开来,彻底的烟消云散。 紧接着男子大喝一声,提着长戟凌空一甩。 以蛮力撕裂空间,撞击在了那人骨大师的身上,将对方几乎已经半佛半魔化的肉身,硬生生劈开成两节。 下半截的肉身,在冤魂的啃食下,迅速的消亡。 而上半截的肉身,还在挣扎。 “你究竟是谁?”人骨大师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魂飞魄散在即,他终于还是感到不甘心,想要问出杀死他的人,究竟是谁。 手持长戟,半身黑甲,身披青衣,长发凌乱的男子,郎声道:“某家,杨大郎!” “杨大郎?”人骨大师的眼中疑惑之色更加浓郁,被啃食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的元神,极力运转着,想要想出在这凡间滞留的这等高人,究竟会是谁,又有谁有过杨大郎这么听起来,一点也不霸道的名号。 “呵呵!施主既然已经得了全胜,又何必欺我一个将死之人?”人骨大师残余的半张脸上,眼中的余光死死的盯着那长发飞扬的男子。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雷霆霹雳,光线照耀在男子的脸上,带着一种飞扬的霸道和自信。 “某家杨蛟,杨家大郎。二郎杨戬,是吾家弟!”男子虽然说出了弟弟的名字,却像是炫耀,而无半点屈辱,或者需要借助弟弟威名的尴尬。他有足够的自信心,闯出一番绝不弱于二弟杨戬的盛名。 人骨大师还未想起杨蛟是谁,但是二郎神杨戬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原来如此···么!”人骨大师最后的元神被冤魂啃食一空。 那些寄托在剔骨刀上近千年的无主冤魂,在啃食了人骨大师的全部后,终于像是得到了解脱,纷纷要往地府飞遁。 杨蛟却拿起一张青色的宝幡,顺手一摇。 那盘旋的数十万冤魂,便都被齐齐收入宝幡之中。 “三妹交代过,可不能让你们现在走了,泄露了消息,且先随某家一段时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放尔等自由。”大雨滂沱之中,杨蛟手持着青色宝幡,对着宝幡说了一句,然后胡乱的将宝幡塞进胸口。 接着又有些糊涂的抓了抓脑袋。 “等等!三妹接着交代我去做什么来着?刚刚睡醒,还有点糊涂啊!” 哐哐的拍了几下脑袋,周围的雨幕被他的手掌拍过,都会如子弹一般扫射入山林,击倒一片大树。 “对了!去找一个叫戒鲁的小和尚,然后跟着他。三妹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一定有人察觉到我又活了,想要趁着我还未强大,将我扼杀。三妹和西岳大帝都护不住我,二弟还有要事,分身乏术。躲在佛门,是最好的办法···这叫···灯下黑!对!灯下黑!” 杨蛟终于想起了三妹杨婵交代的第二件事情,脚下一震,便劈开雨幕,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他仿佛有种直觉,能够轻易的找到戒鲁小和尚的所在。 第五百五十七章绝种师太 龙山法会现场,正中央的伏迦圣僧已经和慧承方丈辩论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二人之间从最开始的言辞激烈,到之后的自问自答,变成如今的相对静坐,几乎只以微小的动作,相互指正,已经连续往上攀爬了三重境界以上,在场的僧人之中,还能看得懂的,已经极少了,大多数也就瞧个热闹。 “喂!许导!这你看得懂么?”楚河指着如猴子抓腮似的,乱抓一通之后,却突然抬头望天的慧承方丈问道。 许导小声道:“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演双簧罢了。两位高僧故弄玄虚,留给观众去自我解答。看懂了的,自然会给出看似深奥的结论,去找他们求证,他们也只会笑而不答,最多加一句佛曰不可说。看不懂的那是修行境界不够,还需要继续修行。” “说到底也就和拍艺术电影差不多。有时候搞出来的东西,导演自己都未必知道怎么回事,索性将答案交给观众去猜。你去问导演,导演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打个简单的比方,大话西游那部片子,被观众解构为什么后现代主义的电影代表。阿星倒是实诚,说自己不懂什么叫后现代主义。葡萄刘这个做导演的就有点不要脸了,恬不知耻的就认了,之后吃老本拍了多少部所谓的续集、续篇、前篇、重置版、电视剧版?有哪一部还有大话西游的感觉?找一帮好演员,硬是不断的拍烂片,也就他了。”所谓同行是冤家,许导此刻将这句话的真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难不成,凡事都靠碰巧,经典全靠猜么?”楚河有些哭笑不得道。 许导道:“那也不尽然,有时候无论是演员还是导演还是工作人员,都会呈现一种超常状态,那种状态下,确实如有神助,能将一身的功力,发挥至百分之两百。但是没有什么是恒定不变的,真实水准,也远远在超常发挥之下。” “所以稍微资深一点的投资方,在选择导演的时候,都不会关注那个导演最好的一部片子,而是关注他最差的一部片子。先知道这个导演的下限在什么地方,然后再去协调、调动。就像我,最差的一部,也没烂到哪去,所以我是国际大导,手头的片约那是排都排不完。”归结到后,许导再度很不要脸的自我夸奖了一番。 许导和楚河二人聊得正热切,疯人余也还拉着已经与三人熟悉的云浪讨论纸绘的技巧。 却突然一个面若桃红,一身白布袈裟的尼姑,手持一枝桃花,莲步姗姗的朝着四人所在之处行来。 那原本宽大的袈裟之下,纤腰扭动,左右摇晃,晃的人心尖都打颤。 这是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已经熟透了的女人,虽然对方穿着袈裟,带着僧帽,却没有人觉得她是一个出家人。这一身的装扮,反而让她的种种风情,更多了一些令人挑战禁欲的兴奋感。 “小心了!这是绝种师太!”楚河拉着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的许导说道。 至于疯人余,不用楚河去提醒,这小子思维不正常,对他来说或许一个绝世的美人,还不如一盘韭菜炒蛋来的更令他感兴趣。 许导单单听这法号,就浑身一抖,小声对楚河问道:“这绝种师太什么来头?” 楚河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见那女尼一声轻笑,媚眼勾魂,周围得见者无论是僧是俗,骨头都酥了三斤,魂也飞了三分。 云浪脸上又挂起了谦和、温顺,宛如小绵羊般的微笑。 “这位女菩萨。” “这位活佛!贫尼如今有难,已然成灾,还望活佛施舍一物,让贫尼一解灾厄。”女尼笑语晏晏的对云浪说道。 云浪点着脑袋,头上的乱发甩的飞快:“都是佛门中人,自当守望相助,不知女菩萨有何事?” 女尼笑的更加娇艳好看了:“贫尼身上有一处要害,常年滴水不断,难以自持,修行日渐难有寸进。如今得知活佛有一宝物,可解贫尼之难,却不知活佛舍得不舍得了。” 云浪脸上温和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温顺,笑呵呵的说道:“舍得!舍得!女菩萨有所求,贫僧自然舍得。” 女尼道一声:“那便好!那就给贫尼拿来吧!” 说罢直接伸手抢攻,一爪绝户,竟然直攻云浪要害。 云浪一惊,下意识的挥舞短枪,要将这一爪逼退。 咔嚓! 一声脆响,宛如骨折之音。 云浪脚下踏着风,狂退十几步,与那女尼远远的拉开距离。 虽然仓促之下,运功不足平时一半,但是那女尼一爪之下,竟然出现了一丝破损。 可见这女尼手爪上的功夫,着实不低。 “女菩萨这是何意?”云浪质问道。 女尼媚笑道:“活佛不是已经答应贫尼了么?将你之物,舍给贫尼。放心贫尼一定会好好保管,日夜以水露精华滋润,不让它受了委屈。” 云浪眉头紧锁,面色发苦道:“贫僧以为女菩萨说的是,连人带物一起。” 却听女尼忽然尖声大笑道:“贫尼俗家之时,确实有过不少知己贴心人,后被逼迫出家,在佛前发誓,再不许一个男人近身。佛前之誓,不可违背。但是贫尼心头有火,却又难以忍受,便喜欢寻那些与众不同之物,割下来加以腌制混合金粉、珠玉点缀,然后再取用。” “只是修为渐深,寻常凡夫俗子之物,也不耐磨损。如今听闻活佛有如此神器,当真是令贫尼喜不自胜。” 楚河用眼神扫了一下许导。 许导接连点头,此刻他若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尼姑叫绝种师太,那就太白瞎他国际大导的名号了。 云浪却退的更远了:“疯婆子、神经病,道爷我不与你纠缠,走也!” 说罢长袖一甩,竟然要落荒而逃。 那女尼却哪里肯放过他,身形一闪,竟然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速度比云浪还要快几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云浪!无论你是僧还是道,你这法器,贫尼都收下了。你切放心,你我今后恩爱之时,贫尼手持你之法器,也会时而想起你来。也权当是你我真个。” 云浪怒吼一声,脚下破风之声爆炸,逃的更快了。 “果然,这世上一物降一物,这云浪和尚怕是碰到冤家对头了,只希望他能逃过这一劫。”楚河这般唏嘘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正得意着,忽然听到山脚下有人大喊:“喂谁是戒鲁小师父!某家听妹子的话,来寻你啦!” 声音穿云裂金,吼的整个龙山都晃动不已,满山头论法证道的和尚,都几乎被这声音吼的停顿下来,成百上千的视线,齐齐朝着楚河集中。 第五百五十八章座下护法杨大郎(3拉丁的第十七章加更) “看我做什么?我也很懵啊!”楚河内心也是崩溃的。 作为一个分身,他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会根据与本体之间的联系,主动汇报到本体那里去。 而本体发生了什么,却不会向分身汇报。 这么做的原因,其一是为了防备,万一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分身发生了变化,意图反噬本体。那么本体洞悉分身的一切,而分身对本体则了解的不全面,在信息上,分身就吃亏。其二也是为了防止分身被某些强者抓住后,借用分身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反向掌握到本体的动向。 分身就是分身,就是关键时候,拿出来卖的,绝不可能和本体平起平坐,有一样的待遇。 所以眼下,楚河又或者说戒鲁小和尚,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回过神来后,隐隐有些猜测,然后就是高兴?个屁啊!当然是害怕的心尖打颤好吧! 杨蛟那是何许人也? 二郎神杨戬的大哥,天帝的大外甥,或许还能算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个人神混血。 至于那些上古、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神之子,大多数其实可以算作巫之子。 名震蛮荒的大巫,大多是人神共赦,故而也是人,也是神,界限有些模糊,并不具体。 而杨蛟的母亲,是天生的神祇,是天帝的胞妹,出身来历有据可靠,有典可查。 这样一颗大炸弹摆在身边,戒鲁小和尚心里能安稳,那才叫见鬼。 小和尚还在烦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心里抗拒,它就不会降临的。 山道颤动,整座山都仿佛在惊惧。 一声爆炸,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扛着除了重和锋利,几乎没有别处优点的大戟,如蛤蟆般蹦到小和尚面前,俯视着戒鲁小和尚:“你就是戒鲁小师父吧!果然是吧!和我妹子可真。” “这个杨大叔!不知道三姑姑叫你来,有什么事?”说罢楚河还瞪了许导一眼,让他赶紧办事。 许导及时get到了楚河的意思,救场道:“不错!大舅哥!不知我那小姨子,有什么事,非要劳烦你来找我们父子?” 杨蛟抓了抓脑袋,被楚河和许导说的复杂关系给绕晕了,还没反应过来。 嗯!这边是大舅哥,那边是三姑姑似乎不小心,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给意外的绕进去了。 忽然醒悟过来的许导,脸色一片煞白,极力想要挤出笑容来,却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人往往在不知道敬畏的时候,可以胡乱编排。 往日许导为了拍戏,满天神佛都能给胡编乱造一通,半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而现在,当他知道,神佛皆真,群仙犹在之时,有些话出了口,仔细一想,自个就觉得害怕了。 杨蛟还在掰着指头算关系。 之前还在和伏迦圣僧斗法的慧承方丈却已经舍了伏迦圣僧,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两眼冒金光的打量着杨蛟,不停的赞叹道:“好一条大汉!好一个天生神力的猛士,当真是我佛门护法的不二人选。这位施主,可愿意在我寺中出家?贫僧亲自为你剃度,清规戒律也可从简。”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说明白,你给俺们来当打手,俺们供你吃喝玩乐,清规戒律你一概不用遵守。 地位高、待遇好,包办五险一金,入门就是领导。 杨蛟却甩着长发道:“小妹让我来找戒鲁小和尚,以后某家就跟着他,他去哪,某家就去哪。” 叮! 戒鲁小和尚,再次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那是一种充满了嫉妒、愤怒、贪婪还有惋惜与不解的目光。 其中更有一些高僧,心中充满了抑郁和忐忑。 之前戒鲁小和尚的杀人上位,打脸圣僧,以及与众多僧人论法,都充分说明了,他在做高僧这条大道上的天赋。 唯一缺的就是没有足够的武力值,眼下还有人骨大师这一关要过。 当然这也是众人还不知道,人骨大师已经被杨蛟给解决掉了。 而眼下,这个一看就极为了不得的猛汉,竟然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戒鲁小和尚,这就等于弥补了他最后的短板与不足。 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颗佛门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戒鲁小和尚还能说什么呢? 送上门的大礼包,不收也要收啊! 没看眼前这些佛门大佬们,妒忌的眼圈都泛红了么? 天可怜见,如果可以拒绝,戒鲁小和尚一定会一口拒绝,不带犹豫。 但是眼下,他必须先圆过去,然后再把这个脑子似乎还不是很灵光的杨蛟唤到一边,给他交代一下身份来历的细节问题,千万不可穿帮了,否则的话乐子可就大了。 “真是的,本体和杨婵究竟在搞什么?不能为了过二人世界,就把大舅哥一脚踹到我这个无辜的分身这里来吧!这是把我往死里玩啊!”戒鲁小和尚内心悲鸣。 且先不提龙山法会上发生的事情。 华山之中,楚河本体却是已经整装待发,又要踏出华山。 杨婵满脸的犹豫,有些不放心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此去长安,危险莫测,休要为了那个人害得你遇到什么凶险。” 楚河上前去,一把抓住杨婵的小手,任由其些许无力的挣扎,也不松开。 “不找到他,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放开怀抱接受我。我可以等,但是我不能永远这样无止境、无意义的等。他现在就快死了,你每日心神不安,想要去救他,又害怕坏了你二哥的计划。” “现在可以出山行动的,就只有我。而且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同窗好友,出面救他,也是理所当然。你且放心,我不是那种会硬撑蛮拼的人。既然是朝廷的事,那就通过朝堂的方式解决。他的岳父,怎么说也是当朝相公。即使新皇登基,权势大损,甚至自身难保,但是一定的人脉基础还是有的。” “故而我此去,也不算孤掌难鸣。”楚河安慰说道。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杀机,不声不响的又点明了刘彦昌的那点破事,扎了他一刀。 此行看似无意义,坐等刘彦昌被开刀问斩,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但是这也只是看似。 像杨婵这样的女人,喜欢认死理。 如果让刘彦昌就这么死了,那么她心底里认定了这么个人,一个活人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因为死人留下的都是过往的美好,而不会再令活着的人失望。 所以楚河要让刘彦昌活着。 活着令杨婵不断的失望。 当然此去长安,救刘彦昌只是顺带,楚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尝试也想要再试一试。 第五百五十九章风起长安 安史之乱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 过往的伤痕,似乎也已经在风雨之中,变得有些斑驳。 但是往来于丝绸之路的商客渐少,由四方而来朝拜盛唐的异国人士,也开始变得日益骄横,都足以说明,此时的长安,笼罩的也只是盛唐的余韵,如夕阳残照着的宏伟城池,沾染了几许苍凉。 “比上次来,又落魄了几分。”站在长安城外,楚河微微摇头。 神都副本之时,楚河做过长安令,那时的长安虽然失去了天下中心的地位,却依旧是盛唐的重镇。光环不在,雄风犹存。 但是此时的长安,虽然是大唐的中心,却犹如一头受伤沉重,年岁渐高的雄狮,匍匐在哪里,尽管散发着威严,却难掩一股沉沉暮气。 对于很多后世之人来说,似乎唐的风景,自安史之乱后,便再也不存。 李隆基之后的继任者,存在感都不强烈。 但其实,自安史之乱后,唐依旧苟延残喘了一百多年,或许是这一百多年,太让人失望,以至于人们往往习惯于将它们的存在,不自觉的便进行了屏蔽。 史书或许还有提及,那些野史传记,故事话本,记载的便不多了。 来之前,楚河便已经打听清楚了,当朝唐皇是李炎,史称唐武宗,算是大唐的第十六位皇帝。 “时至晚唐,地方上节度使割据,且先不提。朝堂之上,既有牛李党争的余韵犹在,宦官集团的势力,也依旧庞大,根深蒂固,依旧想要主宰帝王废立,暗中操控这大唐江山。” “刘彦昌的老丈人王璠现任御史中丞,看似升迁,实则是被剥夺了手中的权利。毕竟王璠算是唐文宗李昂的心腹,现任皇帝李炎是李昂的兄弟,开成五年正月初二,文宗密旨宦官枢密使刘弘逸与宰相李珏等奉太子监国。” “但是神策军左右护军中尉仇士良、鱼弘志为贪拥立之功,以太子年幼多病难当重任为由,提出重立皇太子。宰相李珏据理力争,也奈何不了手握神策军的仇士良、鱼弘志,他们假传圣旨,将文宗的五弟颍王瀍立为皇太弟,从十六宅迎入宫中。太子成美仍然以陈王的爵位退居藩王府邸。文宗驾崩之后,颍王柩前即位,是为唐武宗,改名李炎。” 楚河的脑中,自觉的便跳出这些讯息,然后按照既定的目标,并未走向王璠的府邸,而是一身道士打扮,转向平康坊。 根据史书上记载,唐武宗李炎不仅崇信道教,喜欢与道士高人往来,并且经常在邯郸舞伎出身的王才人怂恿下,到教坊、妓寨这样的地方饮酒作乐。 后世之人,常常将宋徽宗当做皇帝逛妓院的唯一一位,那实在是太冤枉他了,别的皇帝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且不提,唐武宗李炎不仅经常逛,而且还是带着小妾一起逛,很会玩。 楚河去平康坊,就是想先碰碰运气,倒是没想过直接遇到李炎。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做皇帝的崇信道教,喜欢歌舞妓女。 手下的那些官员们,自然也都要投其所好,四处张罗、收集所谓的高人和名妓,好推荐给皇帝,获得晋升之资。 据《开元天宝遗事》卷二载:“长安有平康坊者,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所以说平康坊是唐朝都城的特殊街道,会有那些专门给君王物色名妓的官员在此游荡,一点也不出奇。 楚河一身的道袍,手里还打着个白帆,帆布上却写着两行大字,以朱砂点红,血色一片,十分刺目。 “上联是:一卦也不准。下联是:准了不要钱。” 反面还贴膏药似的贴着三个大黑字:“仙半凡。” 此帆一出,但凡认得字的,都指着楚河发笑,然后议论有声。 楚河却镇定自若,持着白帆,就顺步进了平康坊最大的酒楼。 酒楼正中央,几个波斯来的舞娘正在跳舞,雪白的肚皮在珠宝的点缀下,直晃眼。 各种中西混合的乐器,在酒楼上下配合交响,似乎正一点点的将人拉入这个时空,感受此刻的文化氛围。 虽然盛唐的风骨已经留存不多,但是奢靡享乐之气却更甚,有志之士还想着如何中兴大唐,但是更多的人,却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挥霍着生命和金钱。 这种奢靡,或许在后世之人看来,就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浪漫。 但是唯有身在当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渗透入骨子里的颓废与失落,以歌舞酒乐麻痹整个民族的可悲。 楚河坐下不久,小二还未上酒,便先有一人坐在了楚河的对面。 “道长这帆倒是写的别致,不过虽然确实引人注意,但是怕也生意难做吧!”坐下之人十分自来熟的说道。 楚河打量着对面之人。 额头很宽,下颚却窄,留着长须,却有些稀松,脸上的皮肉有些松弛,眼神倒是十分出彩。 以天眼一看,便能看到对方身上红到发紫的官运。 “姜太公渭水直钩钓鱼,不求口腹之欲,不需凡夫俗子来扰,钓的是真龙,送的是江山。”楚河缓缓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对面之人淡笑了一句,没有过于激烈的反驳楚河。身居高位,见的也多了,像楚河这般夸夸其谈的道士,并不罕有。原本只是被楚河这白帆上的字所吸引,如今想来,也不过又是一个哗众取宠之徒。 正要起身离开。 楚河却突然开口说道:“李尚书且慢!” 那人转过头来,皱眉看着楚河,低声呵斥道:“大胆道人,竟敢暗中窥视朝廷重臣,难道不怕大军一发捣毁尔之道观,摧毁尔之山门么?” 楚河笑道:“看来贫道算的很准,既然如此,这一卦便不要钱。既然不要钱,李尚书又何必着急走?” “如今圣上,有心中兴大唐,外驱异族,内定藩镇,打击宦官,清除党争。虽然雄心勃勃,但是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犹如千斤巨人,却被钢索缠身,寸步难行。” “李尚书有意辅佐圣上,匡扶社稷,再造乾坤,既然胸怀天下,有执宰之志,为何不能留下来,多听小道叨唠几句?” 楚河深谙钓鱼的道理,一松一紧之间,已经将鱼钩喂到了鱼嘴里。8) 第五百六十章道相 李德裕,字文饶,赵郡赞皇人,李党首领中书侍郎李吉甫次子。 出身于赵郡李氏西祖房,早年以门荫入仕,历任校书郎、监察御史、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浙西观察使、兵部侍郎、郑滑节度使、西川节度使、兵部尚书、中书侍郎、镇海节度使、淮南节度使等职。 历仕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但因党争倾轧,多次被排挤出京。 故而他虽是李党嫡系,内心深处却也对党争极其厌烦,这一点上与武宗李炎一致,故而他才会渐渐得到李炎的重视,被倚重为左膀右臂。 楚河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虽然没有钓来真龙,却钓起了一头麒麟。 而听了楚河这一番话,李德裕内心震动,原本想要挪开的脚步,却又不自觉的收了回来。 不错! 通篇而论,楚河后来那一番话,看似慷慨激昂,但是···还是废话。 于国无益,于己无益,于人无益。 充其量也就是打了一发鸡血的程度。 换了是旁人,大抵是冷笑一声,然后拂袖而出。 但是李德裕一生起起落落,享受过荣华富贵,也遭到过流放暗杀,心态早已不复最初的冲动,眼前这个道人说的既然如此豪迈,那他大可以浪费一点时间,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所以李德裕又重新坐了回来,还是坐在楚河的对面。 “小二!上酒!剑南春···!” “记在李大人账上!”楚河手一扬,高呼一声,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让李德裕觉得有些牙根发痒。 李德裕道:“太白居士当年解貂续酒,求的就是这剑南春。剑南美酒,来之不易,价值不菲。道士却有何物可抵?” 小二上酒的速度很快,连带的还有几盘赠送的下酒好菜。 虽然是长安帝都,富贵豪客从来不少,但是一壶好酒卖出去也利益不菲,并不是时刻常有的事情。 小二也是深谙货出离手,上桌无悔的道理。 楚河端起酒壶,为自己先满上一杯。 酒入豪肠,张口一吐,酒气酿成剑气,在头顶房梁上环绕三圈后,方才化作清气散去,倒也吸引了不少酒客的目光,纷纷叫好。 不过···也只是如此! 毕竟是长安,能人异士不计其数,这些酒客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还不会因为楚河这一手,便惊为天人,然后跪地就拜。 “杯酒吐剑气,绕梁三圈而不散。看来道士你也是太白居士的簇拥。只是昔年,太白居士以一口酒气,便绘制了半个盛唐,却不知道士可否做到?”李德裕语气渐渐的有些不那么咄咄逼人起来。 无论如此,这一口酒气都说明了,眼前这个道人,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值得尊敬。 即便是之前所言都是空谈,那也是个不错的酒友,若是还有些别的本事,也不是不能引荐给君王。 李德裕不是什么铮臣,为了实现胸中的抱负,讨好君王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是一个能臣。 楚河闻言摇了摇头道:“未见盛唐之风华物茂,即便是胸中有气,口中含酒。这盛世的景象,也绘不出来。” 只此一言,便令酒桌上刚刚热切几分的氛围,再度打回原形,表面上看像是个不会聊天的,话题一口就说死了。 紧接着楚河却又道:“只是今日未能如愿,何妨十年、三十年后再看?” 李德裕目光中精光烁烁,时间令很多东西消磨,变得圆滑而又毫无棱角,但是同样也令有些被掩盖的本质,越发的清晰、真实,蠢蠢欲动无法被压制。 楚河充分的利用欲扬先抑的手法,三番两次的提到重整盛世,再造盛唐这个概念。 成功的让李德裕由原本的只是心中微动,变得心中热火燃烧,已经彻底被勾起了那股兴致。 “李太白空谈豪言三百诗,于国无有半点益。道人果真类似?”李德裕语气郑重,说明他已经认真了。推崇李太白,不代表必须全面的认同李太白。 显然李德裕并不是一个脑残粉。 楚河笑道:“回鹘屡屡叩边,南下饮马之势蠢蠢欲动。宦官专权,明目张胆主导帝王兴替。牛李党争,分裂朝堂为官者人人自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即便是你这个李党党魁,想要阻止如此糜烂局势,也是有心无力。地方藩镇割据,名义上听从大唐号令,实则都暗藏鬼祟,有裂土分疆之意。冗官冗吏犹如负重千斤,空耗国力,却牵一发动全身,难以消减。国库空乏,战乱一起,天灾一至,便无力抵挡,空等着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动摇国本。更有寺庙广厦千万间,占据千万良田,却不事生产,不交税,不上贡···。” 这些话,楚河事笑着说的,但是越往下说,那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便让人觉得越发寒冷,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此番所言,李尚书心中大抵都有数,只是不知从何而始,从何而着手,千丝万缕,找不到头绪。” “更愁手中无人可用,更愁天威震怒,猜忌不受,有心报国,却又觉得无力回天。” “够了!”李德裕将酒杯往桌上一摔。 “好大胆的道士,好厉害的一张嘴。老夫差点就被你说的灰心丧气,再也无心正事,从此寄情山水,沉溺于酒色,与身周这些人,别无二致了。”李德裕眼中闪烁着熊熊火光,即便是以他的城府,此刻也还是被楚河的连消带打给激怒了。 “大人何须动怒?”楚河将酒壶送到嘴边,美酒顺手而入,仰头一饮而尽。 “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躁不得,当务之急,却不在朝内,更不在国内,而在于国境之外。回鹘既然有南下之意,何妨北上剪除,龙虎之师一动,风云皆起,龙蛇草莽受惊而涌,既能转移朝堂之上的矛盾,也能坐镇中央,以观全局。忠奸既辨,孰强孰弱,也一目了然,再行大事,便有了入手之处。” 楚河的话令李德裕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想越觉得便该如此。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重症需下猛药,再如以往那般不温不火的在朝堂之上争论,只会继续陷入泥潭,越来越难以脱身。 “好!好一个安内必先攘外,好一个卦不准的仙半凡。那不知···道长所为何来?秦之徐福,或汉之张角?”李德裕语中含着一丝敬佩,又夹杂着一层层的杀机。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何?”楚河起身收起白帆,却背对着李德裕问道。 李德裕微微一愣:“乱世为相,盛世为道,道相张良?” 8) 第五百六十一章灭佛 言已尽,酒已空。 楚河毫不迟疑,抽身便走。 不必留下名号,更不用留下地址。 只要他还在长安城中,那么李德裕便一定能找到他。 至于楚河的目的,真的是想当道相张良? 嗯! 会这么相信的朋友,那一定是跳着看书的,三观还在,还是个好孩子。 楚河之前列给李德裕的种种国之祸患都是不假。 但是前面的几样都不是楚河的最终目的。 楚河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灭佛! 唐武宗崇信道教有灭佛之志,虽然后世史书记载,他是服用‘仙丹’过量而死,但是身在这个神通显世的世界,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李德裕倒不针对佛教,但是佛门占据了庞大的良田,却并不给国家缴纳赋税,从而造成了国家的国库空虚,确实已经成为了国之大病。有匡扶江山,再造盛世之心的李德裕,必然也早晚会站在佛门的对立面。 那么说回来,楚河为什么要参与进来,更快的帮助武宗和李德裕肃清朝堂,推行灭佛? 从根本上来讲,这么做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世间没有不灭的王朝,但是却有不灭的信仰。 王朝更替,多少风流雨打风吹。唯有佛道依旧,香火鼎盛,年复一年。 但是旧佛不去,新佛如何生? 楚河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洗牌。 洗一洗佛门在凡间的牌。 那些灵山的佛陀,在凡间的代行者们,若是遭到了世俗王朝的打击,不小心陨落那么几个。想来那些灵山的佛陀就都会坐不住,显圣化身入世,寻找新的代行者,宣扬他们的名号,传播他们的信仰。 到那时,就是小和尚戒鲁的机会。 有些事情楚河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做绝。 坐在家中,空等着机会降临,可不是楚河一贯的风格。 如果机会不来,那他就搅动天下,闹醒风雷,创造机会。 “神通法术,逞凶斗狠,我只能算是勉强合格。但是玩弄权术,游走朝堂,执掌江山,以大势横推,可是我的强项。光头们,准备好迎接楚大爷爱的炮击了么?”楚河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的心中自鸣一声。 转念稍稍感应了一下小和尚戒鲁的动向。 龙山扬名之后,又有杨蛟的贴身护卫,小和尚戒鲁已经完全取代了昔日戒律在巨通寺的地位,甚至更高一筹。 毕竟戒鲁是自己和尚,与戒律那等转世而来,只是临时找个落脚点的不同。 “还不错!不过还不够,需要更快一些,回头找一找,那些从后世拷贝带来的佛学经典,甚至是哲学书籍吧!能用得着的,便都用上去。不必要求观点正确,要的是立场足够鲜明,足够有特色,够醒目,够响亮。”楚河传递了一个念头过去,保证小和尚戒鲁接收到之后,便又断开了联系。 “嗯!还有刘彦昌···先让他继续在死牢里待几天,多害怕一下。然后再想个法子,给他求求情,以腐刑代替死罪好了。”十分轻易的,楚河便将原本对杨婵所言的此行目的,做了决断。 对于那些庸人来说,想要救出一个死牢里的囚犯,无外乎劫狱、求援、找苦主求情又或者大胆一点,绑架一个高官甚至是皇帝,进行威胁。 但是站在楚河的角度,古代所谓的生死刑法,不过是权利的角力。 他只要身居权利的中心,很多事情都能一言而决,根本用不着废那么大的心力。 刘彦昌所犯的又不是什么不赦之罪,何况还是被倒霉儿子牵连,剪除了背后的黑手,救他出来易如反掌。 “不过这秦家倒是古怪的很,本是以一嫡女嫁到帝王家而获权,文宗已薨,一切荣耀也该如东流之水,尽数消散才是。怎么武宗上台之后,反而越发嚣张跋扈,连洛州令的死罪都敢在背后活动定下了?” “难不成这武宗颇有太宗遗风,兄弟妻,不客气,全都照单全收了?”楚河心中想着,表情便有些古怪起来。 原本看到楚河反面仙半凡几个字,想来问卦的百姓,看到楚河脸上邪恶(yindan)的笑容,便都绕开过去,不敢靠近。 楚河装完哔就跑,李德裕却留在酒楼沉思。 直到桌上的菜都全凉了,方才从复杂的思虑中回神过来。 “来人!”一声招呼,李德裕的身边,便浮现出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独眼大汉。 大汉一身阴暗、邪祟的气质,充分说明了,这不是个好人,至少不是个正经修士。 像这样的修行者,若是不想躲在阴沟里当老鼠,每天被那些正道中人撵着跑,就只有加入朝廷,做朝廷鹰犬,官僚走狗。 就像楚河当初为官,招揽的那些手下,也多是旁门左道中人。 “跟着那个道士,别让他走丢了。”李德裕说道。 独眼大汉面露为难之色,有些迟疑道:“李公!那个道士不简单,方才他的剑气虽然只是在房梁上转了三圈,却分别锁定了我还有蛇老和鬼面煞各自一次,显然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如果我跟上去,怕是···。” 李德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很客气的说道:“萧兄弟且放心跟上去,那道人既然有心出山,引我与之坐而论道,便不会就此不告而辞。他想做张良,这天下未定,江山风雨飘摇,他怎会走?” “如此···那在下也只能从命了!”独眼大汉稍稍犹豫之后,觉得李德裕说的有道理,便顺着楚河留下的痕迹,追赶过去。 “蛇老!几日前,你说的玉雕美人,不知可否已经制成?”李德裕忽然又开口问道。 酒楼之中无人听闻,却唯有在李德裕的耳中,有细微声音响动。 “已经成了,除了核心之处,用了女妖内丹为基,其余皆以墨家机关术为主体。与真人无异,皮肤如玉,温润细腻,夜下生辉。寻常人若得之,数百年不毁,父传子、子传孙,代代接替,即便圣上有龙气护体,要弄坏这玉雕美人,也需好几晚才是。” 李德裕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连夜进宫,向皇上进献美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可曾听过不死药 晚上本该是享受生活,躲在后宫之中,和三宫六院的妃子们做些羞羞的事情,此刻却还要加班,那无疑是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但若是加班的时候,还有福利,那就完全不同了。 李炎仔细打量着李德裕送上的玉雕美人,尽管还在听着李德裕说话,心神却不知早飞到哪里去了。 幸好李炎不是真的昏君,还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高射炮已经点火,但是还是要坐下来,先安静的和李德裕详谈。 等到李德裕将之前与楚河的一番对话,全面复述了一遍之后,李炎便彻底的冷静下来,站在一旁宛如真人,气质高冷的玉雕美人,就再也无法分走他的丝毫心神。 一个有才能的君主和一个昏聩的君主,具体的差别大概就是。 有才能的君主,尽管贪财、好色但是知道,稳固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他能拥有这一切的根本。而昏聩的君主,则只剩下贪财好色,以为至高无上的权利,真的是与身俱来,由始至终,用不着半点的付出和努力。 “若果真如李公所言,这位仙半凡道长,还真有些手段。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公代为引荐吧!”李炎没什么架子的说道。 作为铁杆的道教支持者,李炎对道士还是很友好、很宽容的。 特别是有才能的道士,他更不介意,花一点时间见上一面。 李炎这样轻易、果断的决定,反而让李德裕有些为难。 从本心来讲,他对看不出深浅的楚河是忌惮的。 又想利用其利,又不想让对方干预朝堂过深。 归根结底,李德裕也不是什么圣人。 他要再现盛唐,这只是他个人的终身抱负,也是他为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完成这一切的,必须是他,而不是别人。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便是这个道理。 但是君无戏言,李炎既然开口了,那么李德裕也只有同意帮忙引荐。 楚河不过是在长安城内,闲逛了三日,便完全感受到了这个帝国一面的奢华和一面的落魄。 长安一百一十坊,靠近宫城的地段繁华、奢靡,王公贵族每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每至深夜依旧灯火长明,春殿暖阁之中,更有百花常开不败。而再往外一些,那些犄角旮旯里,阴暗废弃的杂院小巷深处,则是生活着许多的孤寡老人,失亲的孤儿,地痞和恶霸,在这里作威作福,自作天王老子。 一座城市,有光明也有黑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作为帝都,长安隐藏起来的黑暗和落魄,竟然超过了整个城池的三分之二,那就太过了。 知微见著,扩而论之,便可想,大唐的江山已经糜烂到了何等地步。 三日之后,楚河一身青色洗的略为发白的道袍,就这么简朴的去见李炎。 碰面的地点不是深宫大院,而是位于光宅坊的右教坊。 和平康坊的那些面对普罗大众的私妓不同,右教坊属于官僚机构。 通常里面的妓女、舞女都是昔日的贵族女眷,家族蒙难之后,便都被充入教坊之中。 她们不仅姿色更佳,才艺双绝,并且个个气质高雅,更有一种贵女沦落风尘的楚楚可怜。 许多年纪稍微大一些,不是那么追求新鲜刺激的官僚,就经常会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这里,看着昔日政敌甚至是朋友的妻女,在自己身下承欢,既可以获得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又可以不断的警醒自己,必须步步谨慎,时刻小心。 以免有一天,自己的妻女也沦落到此。 牛李党争的激烈倾轧,加上宦官的迫害,导致近些年来,倒霉的官员和大家族不在少数。 故而教坊司内也是人满为患,那些管事的也偷偷将教坊司内的女子,贩卖到平康坊去充当私妓,谋取私利。 当然最好的还是要留下来。 毕竟当今皇上是个风流皇上,养在宫内的家花还不够他享用,时不时的还喜欢出来打打野食。 那些失去了一切,而更加想要夺回一切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任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相比起宫内那些自持身份的妃子娘娘,她们显然将李炎服侍的更加舒坦。 推开门帘,入目所见的奢靡和凌乱,是楚河在现代都不曾见识过的。 容貌、气质、身段以及才艺都无可挑剔的美人们,都成群结队的以屈辱、暴露的姿势,进行着令观看者都觉得害臊和难堪的表演。 居中而坐的君王李炎和他宠信的臣子们,却习以为常的坐在一个个明艳的少女的怀中,相互谈天说笑,多看一眼的兴致也无有。 楚河目不斜视的走过那些可怜的女子身边,来到李炎的面前。 眼前的李炎看似毫无防备。 但是楚河却知道,就在他的身后,那个肤若凝脂,身材圆润,脸上带着甜甜笑意,始终用玉臂环绕着李炎的女子,实则应该是妙香门的高人,有着元神五重天以上的修为。 按照正道中人的说法,妙香门的尽是邪教妖女。 但其实这一脉的门规、门风也称不上邪恶,只是弟子多出身风尘,以至于口碑不佳罢了。 隋末唐初有名的女侠,红拂女张出尘,据说便是出自这一门。 不止是这个女子,在明里暗里,也还有好几道强弱不一的气息,纷纷锁定着楚河,对他进行严防死守。 “看来这个李炎也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道门。否则他此刻身边的护卫,应该更多的是道门中人,而不是这些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修士。”楚河目光一闪,原定的计划,稍稍有了一丝改变。 “道长来了!且坐!且坐!”李炎懒洋洋的招呼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刚刚吸了五、石、散,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话虽如此,大厅虽大,却并无楚河的落脚之处。 几个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眉宇之间还残留着贵气,脸上早已只剩下魅笑的女子,敞开胸怀对楚河招手。 “道长且过来坐啊!” 楚河却置之不理,而是轻轻一笑,笑声宛如青烟不着痕迹,却压下了丝竹之音,将靡靡之气驱散大半。 “陛下今年三十有七,人生七十古来稀,且算陛下八十载寿。如此如花美色,如此美酒佳肴,不知还能享用多久?”楚河轻笑之后,便好似不知死活的问道,直戳帝王痛处。 自始皇后,帝王无有长寿者。 李炎眼中的虚幻感一瞬间消散一空,人只有在活的最快活的时候,才会最恐惧死亡。 周围那些大臣的呵斥声还未至,楚河便紧接着说道:“陛下可曾听过不死药?” 8) 第五百六十三章帝王的软肋 面对李炎,楚河有很多句话可以打开局面。 但是那所有的话中,最有力的,却始终都是这一句。 长生不死,永掌皇权,这是每一个皇帝的终极梦想。秦皇汉武唐宗···无一例外。 几次副本中的相似经历,让楚河深刻的懂得,要想迅速的从一位皇帝那你获得权力,那就去给他长生的希望。 所以这一次,楚河用不着等李炎提,自己便先打开了这个匣子。 果然,李炎一把推开了身边抱着他的美人,挥手散去了大厅内表演的舞女,然后踉跄的站起身,目光发亮的盯着楚河。 “你能给朕带来长生药?” 楚河微微昂首道:“贫道精通先秦方士之术,钻研百年已颇有成效,如今方敢出山,求获君王支持,采集天下奇珍,以炼长生。” 说罢就从袖子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瓶瓶罐罐。 这些罐子里,装着的都是后世市面上的高端保健品,有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不好说。不过吃了之后,确实能让人在一定时间内,精力充沛,并且不伤身体根本。 而且这些药都是采取现代工艺手段制成,与修士手段无关,用材也都取自各种凡俗之物,即便是龙气灌体排斥一切异力的帝王,也能够无碍服用。 “这些都是贫道过往的成果,陛下大可找人一试。”楚河大方说道。 保健品这种东西,除了贵以外,绝大多数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一定把人吃的好,但是基本上也把人吃不坏。 何况在此之前,楚河也已经找人试验过这几种保健品,用在古人身上的反应了。 只能说···或许是古人的身体素质更原生态一些,这些药作用在古人身上,效果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李炎的视线在大厅内环绕了一圈,还未点名,便有一个胡子花白,长的却圆圆滚滚的官员,一脸笑容的小跑过来,对着李炎躬身说道:“陛下!这仙长赐下的神药,定然是稀罕之物,今日托了陛下洪福得见,已经是三生有幸。不过···臣近日来忧心社稷,夜不能寐,身体日渐消瘦。还望陛下能够体察微臣的辛苦,赐下一两粒神药,好让微臣能够重整旗鼓,继续为陛下分忧。” 简简单单的试药,硬是被这个老胖子说的文情并茂,忧国忧民起来,当真也是个人才。 由此可见想要当一个弄臣,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仅要勇于承担风险,为皇上分忧,这张嘴也要伶俐乖巧,该卖命要卖命,该讨好就要讨好。 又会办事,又会叫苦,才能得上头关注、体恤。 果然李炎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道:“既然赵公有如此忠心,朕又怎能不体恤?赏!” 那老胖子飞快的谢恩,然后喜滋滋的上前,一点试药的自觉都没有,抓起桌上的瓶瓶罐罐,便倒出药丸往嘴里塞。 甚至让楚河没来得及提醒用量,以及哪些药最好眼下不要吃,哪些最好不要混着用···当然混了也没多大事。 服药之后,老胖子回座继续喝酒,神色如常,并无异样。从这一点上来看,楚河献上的所谓神药,至少不是毒药。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胖子还在与众人谈笑风生,中气十足。 咚咚! 细碎的敲击声响了两响。 起初大家也不在意。 但是接着这声音突然连贯起来。就像森林里,啄木鸟琢木头的身影。 “哪来的声音?”李炎有些皱眉问道。 一众人等纷纷侧耳倾听,一个嫉妒老胖子抢了机会的大臣指着那老胖子道:“禀陛下,声音好像是从赵公那里传来的。” 就见那老胖子佝着腰,脸色涨红,突然向李炎告罪道:“启禀陛下,微臣突感···那个不适,需要去更衣梳洗一番。” 说罢弯着腰站起来,却拉着身边的两个小美人,一同火急火燎的往大厅后面的厢房跑,仔细一想,那根本就不是去茅房的路。 没过多久,即使隔了几条走廊,又有木墙阻拦,依旧能听见那些少女呼天抢地的声音。 霎时间,满大厅的人,看向李炎桌上的那些药瓶的眼神,变得炙热、激烈起来。 对于这些没什么科学常识的古人来讲,生命力和繁殖力是对等的。 那赵胖子吃了药,立刻就神威大震,桌子都差点击穿,原本应付一个都为难,如今却能杀的两个青春正好的小姑娘这般凄惨,可见这药力之强,功效之猛。 一直靠在李炎身上的那个妙香门女子,从桌上取出一个药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片刻之后却还是说道:“道长好手段,没有用半点虎狼之药,却能将虎狼之力炼入这丹药之中,且不含一丝真元杂气,常人皆可服用,果真是先秦方士的手段,有参透造化之玄妙。” 有了女子的保证,李炎脸上的笑容,便已经彻底的荡漾开来。 如果不是眼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都忍不住立刻服丹,体验一把许久不曾完美振作的雄风了。 只能眼看着桌上的药罐都被李炎一扫而空,丝毫没有雨露均沾的意思,众多的大臣便纷纷将视线又转向了楚河,眼中期待满满,即使是李德裕也不例外。 “咳!道长果然高人,既然能炼此神丹,那朕便册封你为妙手长生真人,位比四品,统领三百神策军,替朕搜寻天下珍物,炼制不死神药。”李炎开口说道。 这个册封不算低,当然也谈不上很高。 显然楚河虽然露了些本事,李炎依旧不是十足相信,他能够炼制出历代帝王苦思不得的长生不死之药。 不过是秉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给楚河进行了册封。 虽然地点有些不对,显得不是那么正经,伴随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娇羞长鸣之声,但是随着李炎这命令一下,君无戏言。楚河在这长安城中,就站稳了脚跟,拥有了一定的权利、实力还有影响力。 看着那周围那些大臣们意欲满满的眼神,楚河心中更加满意了。 “初步计划完成,那么接下来就先解决刘彦昌的事情吧!再拖下去,万一真的凉了,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楚河心想。 第五百六十四章饷从何来 城郊往西三十里处的平安观,正式被改名为长生观。 成为了楚河在长安城的老巢。 三百神策军将士镇守在此,听从楚河的调令,昭示着君王对这位新晋的长生真人之信任。 而就在长生观后院的一株老梨花树下,楚河和李德裕正对坐品茗,坐而论道。 “李公,公务缠身,今日怎么得空,来贫道处饮茶?”楚河自然知道李德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必有目的。 事实上,楚河也早就等着李德裕这次登门了。 李德裕也不饮茶,眉头处皱成疙瘩道:“道长既然有匡扶天下之志向,应该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如今对回鹘用兵在即,国库却空虚的很,若不尽快补充粮草银钱,这一战只怕是难打了。” 钱财对于楚河来说,根本不算事。 他手持富贵刀,长刀过处,遍地黄金。 只是这么做,其实没有决定性的意义,而且也太抢眼,非楚河所取。 故而楚河说道:“贫道苦修多年,破通点石成金之术,只是实力不济,半月之内也方能为李公准备千斤黄金,以为资助。” 李德裕本是为问计而来,不想竟然有如此意外收获。 千斤黄金,已经不少了,一众上下,吃拿卡要之后,还能剩下个二三百斤,用以购买粮草辎重,确实足以稍稍缓解窘迫。 至于说解决贪腐问题···呃···还是先想想怎么打败回鹘吧! “多谢道长慷慨相助。”李德裕神色一正,起身对楚河躬身说道。 无论眼前这个道人真实的目的是什么,眼下他贡献出千斤黄金,确实是功德无量,李德裕于公于私,都应该表示感谢。 “只是三军之事,需倾国之力,以道长一人,只怕难以支撑。”话说到此处,话题又被李德裕绕了回来。 楚河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笑着说道:“漫说这泱泱大唐,且说这长安城中,便藏着巨富,别说是与回鹘一战,即使是十战之力,也是有的,就看李公能否挖掘出来了。” 李德裕苦笑道:“宦官、勋贵、官吏、富商···相互掺杂,互为犄角,都不好动,都不能动啊!” 楚河道:“李公慧眼如炬,怎么就忘了外戚?” 李德裕一惊,猛然抬头,没想到楚河竟然会把火往外戚身上烧。 要知道那可是皇亲国戚,动了他们的利益,在宫里的女人,若是往皇帝处哭诉,那他李德裕即使是再得李炎看重,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道长若无主意,便罢了,何苦与老夫开这样的玩笑。”李德裕摇头说道。 楚河道:“帝有先后,外戚自然也有不同。哪些动得,哪些动不得,哪些可以费点脑筋,敲打一下,哪些可以敲山震虎,逼他们吐出来一些。李公心中应该也是有数的吧!” 李德裕一愣。 要说官官相护,宦官铁板一块,勋贵自成一体,富商背后都是背景深厚,不好动,不好处理。 外戚的属性就相对比较简单一些。 他们的荣辱,很大程度上都系于宫中的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否能得到皇帝的宠幸。 这种争斗也是最为明显,最缺乏回旋余地的。 反而容易逐个击破。 当然,许多外戚家族,本身也有官僚、勋贵血统,但是都不拔尖,历朝历代的皇家为了避免出现汉朝时的外戚专权,都尽可能的挑选出身不是那么太过显赫的秀女入宫,以侍奉君王。 特别是武则天之后,唐皇室更注意这个问题。 对外戚的权利,一向都限制的厉害。 外戚家族,得富贵容易,得权势难。 “话虽如此,却需当有个口子,道长既然言已至此,不妨继续说下去。”话说到这里,李德裕岂会不知,楚河胸中早有腹稿。 楚河闻言,点点头道:“秦家如何?” “哪个秦家?莫非是先帝秦贵妃家?”李德裕面色有些古怪道。 “道长或许不知,这个秦贵妃···如今可也不好招惹。”李德裕有些隐晦的说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敲山震虎,若是只挑软柿子捏,如何会有效果?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谣言起于微末,而流传于江湖。那么即便是天子,也不得不为江山稳固,而有所收敛。秦贵妃虽美貌,却岂可比昔日杨妃之颜色?” “江山社稷之下,杨妃可死,区区秦妃如何能活?” 楚河一番话,可谓已经是杀机毕露。 刘彦昌一案,根源既然在秦家,那就先除了秦家,若无秦家,再想将刘彦昌从死牢里捞出来,便易如反掌。 对于楚河的话,李德裕陷入了沉思,显然也在掂量得失。 “当今天子乃是胸怀抱负之人,心存天下,则于人无情,于己无情,于天下众生有情。李公当局者迷,此时还不看清么?”楚河一句话,犹如洪钟大吕,将李德裕敲醒。 他正想着,若真按照楚河的计划而行,一旦败露会不会恶了李炎。 如今楚河却点醒他,对于李炎而言,秦妃只是他的战利品,只是一个美色娱人的女子。而他李德裕,若是能借征战回鹘一事,打开局面,中兴大唐。那么对于李炎来说,他的份量就会远远超过所谓的秦妃以及其背后的秦家。 到那时,李炎会主动的忽视、遗忘此事,又岂会再与他追究? “多谢道长指点,老夫懂了!今日饮茶至此,老夫便先行告退,不打搅道长清修。”李德裕达到目的,起身便要告辞。 楚河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罐道:“李公‘日理万机’,为国劳心劳力,贫道身无长物,也唯有以此养生之药赠予李公。不过还请李公休要对外张扬,否则我这长生观的门槛可都要被踏平了。” 说罢楚河还对李德裕暧昧的眨眨眼。 李德裕的老脸瞬间有些发红,却毫不迟疑的将药罐捏在手里,像是捏着命根子一般。 那日在右教坊献药之后,每日为了这点‘神药’来找楚河的达官贵人,不可谓不多。 楚河又哪里准备了这么多? 自然只能敷衍,说这神药难炼,需要耗费日久,这才勉强应付过去。 看着李德裕脚下打滑般的快步离开,楚河眯着眼看着老头远去的背影,稍稍叹了口气:“以这老头的狡猾,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就一定懂得,以刘彦昌为突破口,朝着秦家发难,倒是不用我提醒。只是希望那先送上的三千斤黄金,能够稍稍迷惑他,让他不至于怀疑我与刘彦昌的关系,否则的话又平添了一些小麻烦。” (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六十五章蚕室悲鸣 楚河猫在长生观里岁月静好。 长安城内却因为他的一些举措而风起云涌。 先是御史中丞王璠状告秦国舅罔顾王法,越过刑部和吏部,直接将洛州知县刘彦昌下狱,甚至打入死牢,只等秋后问斩,简直已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同时间,坊间流传各种李炎欺占皇嫂的荤段子,说的都有鼻子有眼的,很是满足了一番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生活。 谣言入宫中,随后便是九霄风雷动,天威震怒。 先皇秦妃入清心观出家为女冠,再不入皇宫。 而后秦家在长安的所有宅院都被查抄,神策军也已经受命赶往洛州,没收秦家的产业,全部充归国有。 秦家这一倒,便如何吹响了号角,大批‘过气’的外戚,纷纷遭到了打压,就连那些有女人在宫中正受宠的外戚家族,也都纷纷自危。 而此时,皇城外围的一间用以施以腐刑的蚕室之中,刘彦昌被扒掉了裤子,死死的按在木板上,双腿被掰的老开。 一个头发花白,长相阴翳的老太监,正在一旁磨刀,表情中的阴冷,令人不觉浑身发冷。 “快点放开我,我是洛州知县,是堂堂朝堂命官。我无罪···我无罪,无罪而动刑,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刘彦昌死命的挣扎着,眼中充盈着血丝,原本儒雅的面容,此刻早已是一片狰狞。 老太监阴笑两声:“谁说你无罪?因你之事,陛下失去了心爱的秦妃,连晚膳都少用了二两。我们这些做内臣的,若是不想法子为陛下出气,那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会难过的很。” “所以刘大人!还请借你身上的宝贝一用。做道菜呈给陛下去看看,陛下高兴了,我们这些做内臣的日子也才会好过。大家都好过了,刘大人也能保住一条性命,说起来谁也没什么损失,岂不是好得很么?” 刘彦昌闻言丝毫不觉得好,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个阉人,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啊!”刘彦昌疯狂的挣扎着,然后冲着老太监大喊。 同时在心中疯狂的呼唤着那个他一直不敢去想,也有些不敢去面对的名字。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可以救他···一定可以。 只是刘彦昌不会知道,这里是皇宫,即使只是外侧,依旧有龙气笼罩,杨婵确实在刘彦昌身上动过手脚,关键时刻也确实能够现身救他。 但是眼下,在皇城之中,就好像有一个庞大的信号屏蔽器,让刘彦昌的信息完全发送不出去。 听着刘彦昌疯狂的辱骂,老太监阴笑的更加厉害了。 “杀你?刘大人说了的哪里话,你我虽互有归统,却也都是陛下的臣子,向陛下尽忠。陛下没说杀你,我们这些内臣,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不过···再过不久,刘大人你也是一个阉人了,继续这么叫骂,可不太妥当呢!” 说罢老太监顺手一撸,然后手起刀落,连根斩断。 虽然也有只割除两个鸡蛋,不伤及水管的手法,但是世上的人千奇百怪,有那么一些异类,即使是鸡蛋没了,水管依旧雄起,甚至威力更甚。 所以正规一点的腐刑,都是连根拔除的。 刀口太利,刘彦昌还未反应过来,当看到老太监丢在木盘上的物体时,方才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下方朝着整个身体蔓延,然后便是凄惨无比的惨叫声。 老太监却还不罢休,而是先以银针刺入刘彦昌的肾脏,然后将一个瓷瓶打开,一股阴寒之气从瓷瓶中升腾而起。 这是宫里腐刑阉割专用的一种毒药,传承久远,自汉朝便有了。 作用既可以生肌止血,也能以阴气强行封死某些地方的经脉,只需三日便彻底坏死,再难恢复。 毕竟这世上稀奇古怪的灵药不少,断肢重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不做点这样的防备手段,那后宫之中的假太监,说不定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那皇帝干脆可以转行当大草原之主了。 将毒药撒上去,刘彦昌感觉到了伤痛处传来的冰凉之气,麻木之后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 只是一想到这毒药的作用,刘彦昌便彻底心如死灰,无神的看着蚕室黑漆漆的屋顶,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都怪她···妇人之心,小肚鸡肠。我男子汉大丈夫,以事业为重,娶一个正妻有什么错?我如今都认错了,她却不来救我,恶毒至极。”刘彦昌的心中一点黑暗面正在迅速的放大,作为一个还算传统的读书人,他可以怨恨太监,却不敢怨恨皇帝。故而这股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在肠子里转了几转后,不知怎么地就落到了三圣母的头上。 简单而言,刘彦昌因为身体受创,导致心灵上迅速蜕变,开始黑化了。 如果楚河得知这样的意外之喜,不知做何表情。 整件事他从未出面,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引导李德裕灭秦家的是楚河,同样通过一些小手段,提醒那些一心讨好李炎的太监,阉割刘彦昌以达到目的的,也是楚河。 站在局外,洞若观火,将各方的需求、矛盾都尽收眼底,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想法,选择性的推一把。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要有多难呢? 等到三日之后,刘彦昌就会从蚕室里放出来。 到那时,楚河就会以王勃朗的身份出现,扮演一个苦心为同窗奔走的好朋友、好兄弟的角色。 然后再不经意的刺痛对方几下。 等到二人再见到杨婵时。 一心为兄弟好的王勃朗,还有知恩不图报,反而满怀恶意的刘彦昌···鲜明的对比之下,那画面一定极其有趣。 刘彦昌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来说极为惨重,使得整个人生都昏暗下来。 但是在楚河心里,却占据不到千分之一的份额,几乎是谋划之后,便抛到了脑后。 随着朝堂的动荡,大肆的打压外戚势力,从而使得整个国库充盈起来。 征战回鹘的大军已经就要开拔,大军一动,许多原本潜藏起来的东西,都要变得极为明显。 楚河需要盯紧看清楚,在这风云变幻的长安深处,究竟还隐藏着些什么人物和力量。 武宗灭佛,在史书上只是一段话,但是放在当下,未必不是一次更高层面的交锋。 第五百六十六章夜来访客 长风吹过树梢,哗哗的树叶拍打声,将夜晚的凉意更增添了几分。 楚河盘腿坐在静室之内,并未修炼,而是通过与小和尚戒鲁的感应,交换讯息。 他现在已经步入朝堂,而小和尚远在江湖,一近一远,方能将时局瞧的透彻。 楚河确实有一部分得自史书的先知先觉加成,但是历史就是被人装扮的小姑娘,传承到后世,已经至少部分失真。 更何况,世界不同,或许某些细微的差异,也会导致结果的决然不同。 暗风吹入静室之中,楚河猛然起身,一掌拍出。 啪! 空间激荡起一圈圈的褶皱,一个身穿黑色华服,面相阴冷,眉高眼凹,鼻长嘴小,脸上还铺着一层白色妆粉的男子,出现在楚河的正对面。 “道长修为果然高深,本公出了三分的力,却依旧奈何你不得。”男子声音中带着尖锐,却被刻意压制的低沉。 楚河闻言淡淡说道:“楚国公若是有何吩咐,大可登门拜访,贫道若能帮到,也不推辞。不过···想来楚国公是不需要贫道帮助才对,毕竟贫道的那些丹药,对楚国公而言,服之无用,平添伤感罢了。” 只是交手的瞬间,楚河便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仇士良,左神策军中尉、骠骑大将军、观军容使兼统左右军、知内侍省事等要职,封楚国公,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太监。 内臣不能干预外朝,那是明朝时候才明文规定的事情。 在唐朝,得君王赏识的宦官,也能封将、封相甚至拥有爵位。 做太监能做到仇士良这等地步,已经极其了不得了。 往上推几十年虽然高力士名头远远大过他,但是讲到实权却是不如的。 真正压仇士良一头的,还是只有曾经废立三位皇帝的王守澄。 对于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为何来找自己,楚河在微微发愣之后,便明白过来。 李德裕多次来找他‘问道’之事,并非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闻。 更何况仇士良本就是神策军的中尉,楚河的长生观内三百神策军中,却不知有多少这个老太监的眼线。 眼下李德裕与李炎君臣相合,先清外戚,再战回鹘,已经搅的天翻地覆。 秋风未至蝉先觉,仇士良应该是隐隐感觉到了某些变化,这才来找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故而楚河便刻意用一些比较轻佻的话,想要刺激、激怒仇士良,反而让对方先在心态上处于劣势。 只是楚河的计划没有成功。 仇士良闻言之后,竟然点头说道:“道长的丹药,本公也得到过几粒,虽然于本公无用,但是本公座下干儿子却不少,仇家开枝散叶也用得着。若是道长不吝啬,不妨多给本公一些。” 说是干儿子,但其实楚河却知道,大部分有些手段的大太监,收下的所谓干儿子,足以称得上是亲生儿子了。 这些干儿子们,基本上个个都被换血抽脉,从某种层面上,继承了太监的血统。而后他们就会沦为生育机器,为太监造就真正的血脉后裔。 某种意义上以‘借鸡生蛋’这个词来形容,倒也十分生动。 “楚国公既然有意,那贫道也无有吝啬的道理。不过却不知楚国公今夜此来,究竟有何目的?”楚河背负在身后的右手手掌,微微有些抖动。 之前与这老太监对掌,却是有些大意了。 这老太监的真元充满了一股阴寒邪异之气,此刻楚河的手掌为这股真元所侵,微微肿胀起来,每一寸皮肤都针扎似的疼痛。 不过得益于被二郎神强行打下一半根基的九转玄功,玄功被动发力,虽然根基还薄,却正在慢慢消磨这股异力,甚至将它吸收为玄功的一部分。 仇士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河,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楚河的急迫发问,在他看来是因为中了他那一掌中的霸道阴毒之气,已经难以压制。 故而在心中对楚河的具体实力,有了一个稍微准确的估量。 “本公太宗时期便入宫做了太监,跟随宫里的老大人修炼,熬死了太宗、武皇、见识过杨妃之美,经历过安史之乱,暗中替皇家挡下了无数的居心叵测之辈,也足以自语劳苦功高。如今本公不过是收取一些应有的酬劳,主家却太过吝啬,总想着将我这辛苦大半辈子的老臣赶走,却是叫人寒心了。”仇士良一脸苦楚,仿佛是来找楚河诉苦一般。 楚河心中却是一惊,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太监,竟然还是太宗时期的历史遗留问题。 不过也正常,帝王不能修行,无法长生,但是帝王身边的太监却可以,他们历来是伺候、保护帝王的最后一道防线,皇家训练这样一些修行过的太监,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是以太宗之英武,莫非不曾想过,这些阉人迟早有一天会尾大不掉? “或许我在之前的神都副本里,挖掘还不够。有很多隐藏在宫廷之下的隐秘,还没有被我察觉。”楚河迅速的断掉发散的思维,继续专注于眼前之事。 且听老太监仇士良继续说道:“道长,认为当今圣上,还能活多少年为妙?”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仇士良的脸上,挂着如僵尸般的阴冷。 楚河却丝毫不为这话所动容,反而只是冷笑。 和王守澄相比,仇士良就像一个莽夫。 他自以为可以做第二个王守澄,甚至做得更好,但其实远远不如。 早在他拱卫李炎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迟早会被当做垃圾一样一脚踢开,偏偏他还没有这样的自觉。 宦官执权,不容于天下。 唯有挟天子,以天子之名行事,方能于天下逞凶。 而仇士良扶植起来的李炎,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王爷,有自己的主张,也有自己的班底和力量,最重要的是还有野心和抱负,即使起初实力远不如他,但是一旦荣登大宝,手握大权,得江山社稷。那便决然不同,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文宗非无幼子,他却舍本逐末,不过是个被李炎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如今察觉到李炎已经彻底脱离控制,甚至想要反制于他,这便起了杀心,妄想通过控制楚河,来达到给李炎服用的丹药中下毒,毒死李炎,再立新帝的目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一把好刀(求订阅) “人是蠢了些,不过他的到来,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些思路。当今朝堂,最有实权的宦官,便是仇士良和鱼弘志,只是和仇士良的高调不同,鱼弘志要懂得隐藏自己的多,或许六年之后,武宗李炎死于丹药之毒···。”楚河还在想。 仇士良却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道长可是不愿回答本公这个问题?” “那好,本公换一个问题,道长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听说道长放言自己一卦也不准,现在倒也不妨给自己起上一卦,也盼着能有点准头。” 威胁已经摆在明处了,连起初的打哑谜,都不愿再继续。 仇士良此人一贯跋扈,文宗时期,欺上瞒下,排斥异己,横行不法,贪酷残暴,先后杀二王、一妃、四宰相,使当时朝政变得更加昏暗和混乱。 这本就是一个丝毫不懂得收敛的人。 “他曾经是文宗的一把刀,文宗用这把刀杀了曾经掌控三代唐皇的王守澄。只可惜文宗没有料到,这把刀会如此锋利,最后也伤了自己。不过,再锋利···他也仅仅只是一把刀,文宗持之不力,那是他自己本事不济。如今既然这把刀自己送到了我的眼前,我焉有不用的道理?”楚河心中有了计较,也便不再为仇士良言语上的肆无忌惮而动怒。 而是笑着对仇士良说道:“楚国公说话好生直爽。贫道是世外之人,求的是长生。入朝为臣,也是为了求得天下奇珍,以全心中之志。” “给陛下的丹药,每日皆有陛下宫中心腹先用,贫道确实难以作假。” “当然,若是楚国公能解决这个麻烦,贫道倒也不介意助楚国公一臂之力。” 仇士良闻言眉头便是一皱,显然又要动怒。 他若是能解决李炎的近身护卫之人,他还要楚河作甚? “楚国公先勿要动怒,且听在下一言。这天下延年益寿的丹药不少,但是能长生不死的神药,却注定只有一粒,多一粒都没有。若是贫道能练成这不死神丹,将毒药掺杂其中,那想来即便是天子至尊,也是必死无疑了。”楚河悠哉的说道。 仇士良脸上掠过贪婪之色,摇头道:“不妥不妥!不死神丹,又岂能被那昏君所用?” 楚河闻言,便是一愣,确实没想到,仇士良的脑筋,竟然到这里都不会打转,还要他说的更加明白些。 “楚国公过虑了,既然是不死神丹,又岂会被区区毒药所染?” 仇士良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道长说的是,假做神丹,暗藏杀机?” 楚河点头道:“然也!” 仇士良大喜:“道长果然高人,不知这‘不死神丹’何时可以开炼?” 楚河却道:“想来楚国公也清楚,当今陛下乃是聪明人,贫道若是随便就炼出了不死神丹,势必引他怀疑。与其这般,还不如借用其力,炼真丹送假丹。等到神丹一成,再偷梁换柱。” 仇士良听了之后,稍加思考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点头道:“说的不错,李炎那厮确实狡猾,不能大意。” 说到这里,竟然连尊称都不用了,显然本性一旦暴露,那就一路滑坡,渐渐没了底线。 “不过这真的神丹···。”仇士良忽然开口又补充道。 楚河很识趣道:“那当然是送给楚国公。这大唐的江山,也正需要楚国公这样的国之柱石支撑,才能万年不衰。” “哈哈哈!好!道长果然是个聪明人,事成之后,本公可以做主封你为国师,受统领天下道门真君之位。”仇士良开始画大饼,倒也不是完全一味的蛮横。 楚河听了却翻白眼,差点没叫骂出声。 这大饼画的有毒啊! 如果他真的被封什么鬼统领天下道门的真君之位,那就是等于得罪了天下的道人,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炼制神丹一事,道长多多抓紧。本公再给你调拨五百神策将士,供你驱使,同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使人去本公府上,本公鼎力支持。”又满脸笑意的对楚河交代了几句,在楚河手里搜刮了一堆瓶瓶罐罐后,仇士良终于满意而去。 直到仇士良离去良久,楚河方才放松下来,冷笑摇头。 “正愁缺个人顶在前面,试探这长安的水深,作为马前卒去针对佛门,这个仇士良便自己跳了出来,该说是运气么?”楚河捏了捏眉心。 忽然觉得仇士良的人设,似乎似曾相识。 嗯···武三思好像也是这个套路啊! 不过比起武三思来,仇士良手中的实权更大,而且为人也更狠,更有实力。 和他打交道,却还是要小心一些。 遛猴失败,这仇士良拼了鱼死网破,倒也不大不小是个麻烦。 所以最后收尾的时候,工作也要做好。 “真正算起来,仇士良不是什么大麻烦,不过李德裕···这个老家伙,还真是难缠啊!要不是这一次仇士良的意外来访,我都差点小瞧他了。”事后总结,楚河才恍然明白,当初李德裕来访长生观,向他问计,或许并不全是单纯的问计。 拿外戚开刀的办法,也需在这个老家伙肚子里早有腹稿,只是选谁为突破口,或许不那么确定而已。 李德裕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借此,以引得仇士良对楚河的注意。 无论是借用楚河的手除掉仇士良,或者借用仇士良除掉楚河,又或者相互之间引发矛盾冲突,对李德裕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他没有想到,楚河不仅没有对嚣张跋扈的仇士良报以仇痛,反而‘屈服’了。 “不过,也不一定没有料到,假设我屈服了,那就会被迅速打上仇士良的标签,再想博得圣心上,就会弱势。对李德裕的地位威胁,也会大大降低。这老东西,计划的可还真是周全。” 越想越明白,楚河忽然觉得有趣起来。 一盘棋若是只有自己在上面纵横捭阖,那也未免有些无趣,有人可以和他对弈的有来有往,那才叫有意思。 “既然你李德裕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送你一份大礼,就不知道这份大礼,你该如何应对了。”楚河微微一笑,然后便给小和尚戒鲁,传递过去一条讯息。 第五百六十八章戒鲁游访白马寺(3拉丁的第十八章加更) 巨通寺后山,戒鲁小和尚从巨大的青色莲花上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放在那俊秀、善良的脸上,显得略有些诡异。 “本体这是铁了心要搞大事啊!” “不过也罢,此事于我也有利,还算本体有良心,没有真的卖我。”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但是能过的更舒坦一下,戒鲁小和尚也没理由拒绝。 青莲旁的水池边,杨蛟正躺在树下呼呼大睡,却敏锐的发现戒鲁已经结束了修行,扭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咔吧、咔吧的扭了扭肩膀,然后忽然笑着说道:“小和尚!看来是要出去耍了呀!正巧某家在这小山沟里都闲的淡出鸟来了。 戒鲁小和尚点头笑道:“确实需要出一趟远门,就还请大爷跟着同行,帮忙照顾了。” 杨蛟咧嘴大笑:“好说!好说!” “那小和尚,我们去哪?”杨蛟接着问道。不过问的有些漫不经心,显然对他而言,能出去逛逛,去哪都一样,根本没差别。 小和尚戒鲁宽大的僧袍一撩,扬眉大声说道:“洛州白马寺!” 当要去游访白马寺之前,小和尚戒鲁通过巨通寺的官方渠道,给白马寺去了信息,算是应了龙山法会时伏迦圣僧的相邀,正式访问。 洛州白马寺,伏迦圣僧听到小沙弥的汇报之后,却稍稍有些沉思。 对于这个戒鲁小和尚的身份,他曾经梦游迦叶尊者的佛国,请教过迦叶尊者。 迦叶尊者却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告诉他不可等闲轻视了这位戒鲁小和尚,若是无碍不妨交好。 “想来也是哪位佛陀菩萨在凡间行走的分身,既然如此那便给他再造点声势!”想罢,伏迦圣僧便将意思吩咐下去。 这一日天空万里无云,突然白马寺中传出一声悠扬的马鸣声。 下一刻佛音大噪,五色的佛光从西向东蔓延铺垫,犹如一条长长的地毯。 而这佛光里,一身青衣僧袍的小和尚戴着斗笠,持着锡杖而行,在小和尚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扛着大戟,恶形恶状的大汉,对着四周左顾右盼,那就在不远处的洛州城,显然要比这佛光对他来说有吸引力的多。 只是却又守着约定,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和尚,满脸的不痛快。 两人行至白马寺。 只见白马寺的僧人已经都分列在寺门两侧,夹道欢迎。 等入了寺中,参观了大小佛殿,叩拜了各方佛陀的金身雕像。 小和尚戒鲁方才随同着伏迦圣僧,端坐于佛塔之上,俯视着整个白马寺,同时也遥望着洛州城。 “不知戒鲁大师此次而来,却是为何?”没有打什么禅机,伏迦圣僧开门见山的便问道。 按道理,龙山之上戒鲁明确的拒绝了他,而且也算是踩着他的面皮上位,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该在到访白马寺才对。 莫不是以为他伏迦和尚真的好欺负,还想再来捞点好处? 伏迦圣僧有理由这么怀疑。 戒鲁道:“小僧出家前的父亲近日来信,言级长安城中,多有道人出没,周遭寺庙却香火黯淡,门可罗雀。当今天子崇信道教,不尊我佛,不知圣僧如何想?” 伏迦圣僧闻言,淡然一笑:“世事无常,犹如流水四季之变幻,佛常在,道常在,人常在,静候而已。” 伏迦的意思很简单,佛门永远都在,道门也差不多,而天下的芸芸众生总是有变化,犹如四季轮转,流水无痕。 如今天子崇信道教,不过是数年的事情,等到时机一过,便又是佛门重新盛行之时,无需多虑。 戒鲁小和尚却摇摇头道:“只怕难行!当今天子有重整天下之志,麾下亦有同心同德之重臣。佛门广大,普度众生,不比道门,地域狭小,常闭门自修。若天子真有心重振天下,佛门怕是就要成为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戒鲁完,伏迦的脸上表情有些难看起来。 白马寺位于洛州繁华之地,占地千顷,为逃避赋税,挂靠在白马寺旗下的土地,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天子有心振作,那么占地如此之多的佛门,确实容易遭到针对。 农耕社会,一切的矛盾,归根结底都源于土地。 “巨通寺远在雷鸣山,寺中产业多源于尔俗家父亲的资助,应该与贵寺无碍才是,为何要来提醒于贫僧?”伏迦和尚疑惑问道。 戒鲁道:“佛门诸寺本为一体,叩的都是我佛如来,自然有相互关照之义。” 抬眼看了看伏迦,伏迦的脸上表情淡然,眼神冷漠,显然是一个字也不信。 戒鲁不得不叹气道:“龙山法会之后,小僧扬名天下,巨通寺也跟着有所发展,本是好事,不过总有一些佛门卑劣,暗中计较,诽谤中伤。小和尚如今也是没法子,这才来向圣僧求助。” 伏迦和尚脸上的疑惑,这才消散一些。 至于那些暗中诽谤巨通寺和戒鲁和尚的人,实则有多少本就与白马寺有关这一点,伏迦和尚选择性的失忆了。 “佛门广开方便之门,却总归有些六根不净之人藏于其中。如云浪子、绝种师太等便是如此,弄得大好佛门乌烟瘴气。贫僧有意联合诸寺,组成一只佛军,扫清这些佛门的败类,同时也说服一些对我佛有误解的凡俗之人。” “戒鲁大师既然今日提到此处,那这佛军便也由戒鲁大师领去一支如何?” 这就是主动示好了。 一旦戒鲁领了这个职权,那就真正的在佛门中握住了一些权力,而不再只是默默的窝在巨通寺里发展,巨通寺的极限在哪里,他的极限也就在哪里。 戒鲁毫不推辞,脸上正气凛然道:“维持天下正道,佛门之纯净,戒鲁义不容辞。” 谈妥了交换条件之后,话题才转回一些佛经的讨论,以及一些比较广泛的佛门法术修行的问题。 长安城中,受到戒鲁的传讯,楚河继续躺在梨花树下看水德经注解。 自从白素贞看了一眼水德经注解便飞升之后,楚河即使对这水德经注解倒背如流,依旧时常拿出来翻看,温故而知新。 “李德裕!你坑了我一把,现在我便引佛门提前对你动手,不知你该如何应对?”8) 第五百六十九章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对我说 换上一身儒袍,稍稍在脸上添了几撇胡子,再以亿万分神之术,改换气质。 若非是十分熟悉楚河的人,乍看之下倒也绝不会将他与那个最近在长安声名大噪的仙半凡道长联系在一起。 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就在宫城门口等着。 没过多久,最左边的小门洞里,微微开出一条小缝,一个身穿白布麻衣,面色惨白,形容狼狈的男子,被从门洞子里丢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伏在地上好半天不动弹,半响之后才吃力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起来。 如果是个讲人情,懂道理的。 此刻即便是去接人,也多少要等对方彻底站起来,稍微整理好形象之后。 给对方留点尊严,这也是做朋友的道义。 不过眼下楚河好像是不懂这个道理了,跳下马车便冲了上去,一把搀扶起刘彦昌,嘴里却十分动情的说道:“刘兄!刘兄辛苦了,小弟得知刘兄遇难,也是多方奔走,只可惜能力有限。” “不过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刘兄沉冤得雪,也得亏了天子圣明。” “圣明吗?”刘彦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想要甩开楚河的搀扶,没奈何身体虚弱,用力过猛仰头便往后栽倒。 啪嗒! 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脑后起了一个大包。 楚河再搀扶起来的时候,刘彦昌已经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了。 “刘兄看来是太虚了,原本小弟还在观月楼摆了一桌酒席,为刘兄接风洗尘,还特意去平康坊的请了琴音阁的妙雨姑娘来给刘兄去去晦气。如今看来···刘兄是暂时用不着了。”说者好似‘无心’,听者却绝对被扎心。 刘彦昌心中一跳,既恼怒,又羞愤,更害怕被旁人得知,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王兄!用···用不着了!先送我回岳父处吧!我想好好歇息。”刘彦昌闭了闭眼,然后忍住心头的恶意,低沉着声音说道。 楚河手一僵,表情不太自然起来。 半响之后,方才小声说道:“有些话,做兄弟的本不打算现在说,不过若是此刻不说,你也早晚得知道。刘兄,你可受住了。” “你岳父王璠王中丞一家,就在几日前,被仇士良以勾结安王谋反的罪名直接处斩,神策军杀入府中,未留一个活口。就连刘兄你的发妻和二子秋哥···只怕也···。” 刘彦昌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淤血再也忍不住从嘴里喷吐出来。 发妻死了可以续弦,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此刻刘彦昌显然有些遗忘了自己已经是无根之人的身份)。 但是倚为靠山的岳父,竟然也死了,而且还是满门抄斩,这让刘彦昌失去了重新崛起的动力,他满心的仇恨,那该如何去舒展? 为了这座靠山,他甚至与三圣母心生芥蒂。 如今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将刘彦昌扶上马车,送到客栈。 调养一日之后,刘彦昌便迫不及待的找到楚河说道:“王兄搭救之恩,刘某没齿难忘。如今刘某落魄至此,已经心无别念,还请王兄帮忙,送我到华山出世为道,以了残生。” 虽然说得客气,但是显得也生分。 显然嘴上是在感谢楚河,但是内心却因为楚河三番两次的扎刀,起了怨恨。 “看来是想去华山找杨婵求助,不过眼下还不行,失去一切的男人,如果放下所有的尊严去求一个善良的女人,那么同情和怜悯,有时候也是会和感情掺杂在一起。” “那就先拖住他,让他再黑一点。”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露出一抹异样之色。 嘴里焦急道:“刘兄如何这般想不开,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隐居避世,不管仇人依旧逍遥法外,岂是男子汉所为?” 暴击! 又见暴击! 刘彦昌的内心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惨叫声。 “那王兄有何指教?”刘彦昌的语气已经很不善了。 楚河却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似的说道:“我们去投靠李德裕李公,他老人家一心为公,刘兄你能摆脱牢狱之灾,也多亏了李公。有他在,一定能为刘兄主持公道。” 刘彦昌的脸上只有冷笑,不过眼中倒也涌起了几分希冀之色。 一场牢狱,蚕室三日,倒是让刘彦昌的政治思维稍稍拔高了一个档次。 对于‘王勃朗’将李德裕视为‘救世主’的心态,他报之以鄙视,不过如果能投到李德裕的门下,或许真的有机会报仇? 那么找杨婵修复小兄弟一事可以暂缓一缓,先重新获得权力再说? 此刻刘彦昌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觉得以杨婵三圣母的能耐,一定可以弥补他身体上的缺失。 “而且我还听说,李公与最近名满长安的仙半凡道长相熟。这位道长精通炼丹,若是能求得他一两粒神丹,刘兄你现在的身体,也能好的更快些。”楚河满心为刘彦昌打算似的说道。 听闻此言,刘彦昌忽然又涌起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如果···如果那个仙半凡道长真的这样厉害,那么让某些已经消失的东西,再重新长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一来,刘彦昌暂时打消了去往华山,求助三圣母的心思,转而盯着楚河问道:“不知王兄可有门路?” 楚河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有些为难说道:“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就是不知道,刘兄是否下得了决心了。” 刘彦昌眼中的亮光更加炙热,一把抓住楚河的衣袖:“王兄!你我相交一场,更有同窗之谊,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楚河闻言,放下纠结一般,叹息一声道:“好吧!刘兄可知道这李公有一个年近三十,还待字闺中的小姐?”??? 刘彦昌惊了,这年月二十岁不嫁人,那已经是老姑娘了,快三十岁还不嫁人,这是什么毛病? 楚河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纸递给刘彦昌道:“这是那位李小姐的画像,还是经过画师···咳咳···稍微美化过的。刘兄且先看看吧!” 刘彦昌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快速的打开画纸。 下一刻,就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刚刚吃进肚子里东西,都有再度汹涌而出的感觉。 第五百七十章自问自答 虽然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但是只是单纯的以一个‘人’的眼光来看,画上的这个女人,也已经丑出了人类能以承受的极限。 而更令刘彦昌恐惧的是,画上的这个女人,还是经过画师美化过的。 也难怪李德裕位高权重,竟然还有一个快三十岁的女儿始终嫁不出去。 这已经超越了忍一忍,一闭眼就能过去的范畴。 “如何?刘兄?如果刘兄同意的话,小弟我倒是可以请人从中说合,只要成为李公的女婿,不日便可东山再起。”说罢楚河还很知心的拍了拍刘彦昌的背脊,继续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很寻常,为了前程,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刘彦昌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回忆起了那蚕室内的无助与恐惧,心头的恨意和怒火,很快的压住了来自肉体上的不适,艰难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王兄了!事成之后,在下一定会谨记王兄的恩德,自有厚报。” 话虽如此,低垂的眼帘下,闪烁着的分明是恶毒的寒光。 “王勃朗你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是三番两次戳中我的痛处,日后若是不让你也体会一番我今日所受的痛苦,我心中有恨意难消。若我再度复起,也只能对你不起了。”刘彦昌心中想着。 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虚伪而又勉强的笑容。 两个表面兄弟,又相互客气几句之后,便各自散去。 楚河安排李德裕的那个无盐女儿与刘彦昌相亲之事且不提。 返回长生观内,楚河想了想之后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稍微隐瞒了一些细节后,便尽数传送给了小和尚戒鲁,也好让他对眼下长安的局势有个比较明朗的了解。 不过也真该说,不愧为楚河的分身,小和尚戒鲁在接收完讯息之后,关注点却全然不在原本的点上,反而通过此时楚河主动架起的联系通道对楚河质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撩杨婵这件事上,并不是那么的···尽力?否则以你的功力,早两年前就能拿下了,现在耽搁这么久,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花在折腾刘彦昌上的心神,感觉还超过了如何撩到杨婵···。” “你是不是瞒着我,另有目的?” 楚河被问的一愣,心头稍微有些发虚,却传递念头道:“另有目的?你想多了,我的目的不就是按照杨戬的要求,稍微改变一下宝莲灯的进程,然后顺便私下里炮一把杨婵,好让杨戬那厮知道,我楚河不是好惹的么?” “呵呵,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心里怎么想,我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你连我都骗,良心不会痛么?”戒鲁小和尚冷笑问道。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目的?”楚河反问道。 小和尚戒鲁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是故意做给杨戬看的吧!能不能撩到杨婵,其实你内心深处,根本不是那么在意。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挑衅···或者说挑战杨戬。” “你这是在玩火,在冒险。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你和杨戬之间差了多少个级别。如果他不顾其它,直接出手弄你,你一瞬间就灰飞烟灭,连一根毛都不剩。” 楚河沉默了。 小和尚戒鲁不愧为他的分身,空白的灵魂上,篆刻的全都是他的印记。 通过他的种种迹象,终于洞悉了他的真实目的。 不错! 楚河之所以迟迟不真的拿下杨婵,而只是不断的搞暧昧,就是在挑战和试探杨戬。 而刘彦昌大概就是这场游戏的牺牲品吧! 当然了,刘彦昌也不是什么好鸟,楚河折腾起他来,还真没什么心理负担。 若真是个谦诚君子,楚河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下这么狠的手(斜眼笑)。 “好了!作为一个分身,你打听的太多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说罢楚河便断开了联系。 走出静室,抬头望天。 “杨戬!你在看着吗?” “面对外甥的改变,面对刘彦昌的这等凄惨下场,面对杨婵日渐对我倾心,你会怎么做?奖励我,还是杀死我,或者···驱逐我?” “矛盾吗?”楚河心中燃烧着一股火焰。 这股火焰让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单纯的棋子,听从杨戬的安排和调动,他总是想要去做点什么,去拨弄一下杨戬的某些敏感神经。 当然楚河这也只能算是在秀操作,而不是彻底的作死。 彻底的作死,那是真的睡了杨婵。 如果他那么做了,只怕就是真的恶了杨戬。 这是楚河进入这个副本后,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许导和疯人余虽然聪明,也都没有看出来。 也唯有和楚河二体一心的戒鲁小和尚,才能洞悉。 楚河的个人情怀,先放在一旁。 回归正题。 大唐衰弱了吗? 或许! 但是在李炎的一声令下,大军远征回鹘,与回鹘的大战,还需要耗费些时日,方能见分晓。 不过通过对外的战争,天子坐镇中央全面的调动举国之力,通过种种手段,成功的收回了不少节度使的权利,加强了中央集权。 随着天子手中的力量加强,宦官这股原本只是依附在皇帝身上,如同吸血虫一般的势力,也渐渐被压制。 而牛李党争似乎也有了一丝落幕的倾向。 李德裕被天子拜相,手握大权,深受天子信任,也代表着李党开始坐大,全面的掌控整个朝堂。 牛李党争消耗朝廷之力,已如泥潭,即便是皇帝卷进去,也难以自拔,唯有被淹没。 终结党争的办法,或许真的只有将另一派彻底覆灭。 随着对外战争的继续,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唐江山开始渐渐恢复活力。 通过战争,许多底层的武将,拥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能够打破壁垒,继续往上攀爬。 通过战争,已经有些疲软的商业,也恢复了活力。 通过战争,许多大唐内部的矛盾,都转嫁了出去。 当然,也通过这场战争,许多潜藏在长安城内的隐藏势力,终于都渐渐的露出了一丝丝踪迹。 道门、佛门、旁门左道、乱臣贼子,都在晃动的战火之中,闪现出了他们的影子。 这一日才用过午饭,楚河的好刀仇士良,便又明目张胆的率领着一众神策军寻上门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大戏开幕 对于仇士良的高调登门,楚河毫不意外。 这个智商发育不是很完全的大太监,以为这样一来,就能将楚河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 毕竟他最近的日子可很不好过。 殊不知,当他和楚河的关系大白天下,那么李炎只要不是傻瓜,就一定懂得防备他和楚河的联合可能。 即使所谓的毒丹计划是真的,眼下也已经破产了大半。 对于因此引得的李炎戒备,楚河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的目的只是拥有一个撬动权利的支点,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能不能获得李炎的信任,对于楚河而言,丝毫不重要。 大殿之上,三清祖师高居于上,和佛门的金身法相不同,三清祖师的雕像只是简单的石雕,并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格外的清淡朴素。 而就在三清祖师的雕像注释下,仇士良却半点敬畏也无,直接拍着桌子对楚河咆哮道:“李炎小儿,欺人太甚!不仅夺我兵权,更公然在那些小太监面前给我难堪,简直该死。” “道长!你的神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炼好?若是实在不行,咱们不妨将计划提前,伪造出炼成神丹的迹象。” 仇士良是真的乱了。 征战回鹘,各方抽掉兵力,仇士良手上的兵权自然被削弱了几分。 原本仇士良还不在意,但是随着兵将调动,人事变迁,大批的低层军官被任用,原有的格局被迅速打破。 仇士良和许多地方上的节度使一样,原本紧握在手中的一部分兵权,被李炎迅速的夺取。 而只要大军击溃回鹘,等到回转之时,这原本各方抽调而来组成的大军,就会成为直属于李炎的大军。 拥有了强力兵权的皇帝,可不再是之前可以随便欺辱、敷衍的软柿子,稍有不顺面对的就是大军呼啸而至。 除非一时间天下皆反,所有的节度使连成一片,共反大唐。 否则的话,就只能被李炎以大军逐步蚕食。 仇士良的权利,一部分源于他手中的兵权,一部分源于对内廷的控制,还有一部分则是与外部节度使的勾结。 如今三方依仗已失其二,仇士良心生恐惧,那是自然至极的事情。 “楚国公先冷静下来,事到如今即便是贫道假意炼成神丹,只怕也瞒不过天子,反而是提前与其撕破脸皮,于楚国公无益。”楚河出声安抚说道。 紧接着道:“楚国公当务之急,应该是示敌以弱,先向天子表示臣服。配合他的一些行动,继续皇权加身,借其名义行事。” 仇士良恶狠狠道:“道士!你莫不是在欺我不懂朝堂之事?以本公如今的身份地位,若是服软则凝聚在本公麾下的那群人,会立刻散去,投奔到鱼弘志手下去。失去了他们的拱卫,本公一旦成了孤家寡人,那才会被李炎小儿五马分尸。” 楚河道一声:“楚国公莫要着急,且听贫道细细道来。” “当今天子,有心先收天下兵,再掌天下权,以滔滔大势,扫清阻碍。而无论是兵是权,都需以银钱粮草来养。” “自武皇始,天下佛寺如雨后春笋一般,盛行于江山,侵占了大量土地良田。楚国公若是能率领手上的神策军,率先捣毁寺庙,替天子收回大片土地。那么一定会麻痹天子,同时也能找到途径,继续维持手中的权利不被削减。” 楚河这个计划,出的歹毒。 根本就是让仇士良当出头鸟,去打响针对佛门的第一枪。 通常做这种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仇士良却被楚河这个计划给吸引住了。 如果能维持手中的权利不变,那么仇士良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至于会因此得罪佛门···他显然不在意。 相比起楚河的眼界,他的眼界还是太小,自以为能执掌诺大的权利,便能无视佛门,将其看作刀下鱼肉。 “好!这个计划不错!不过···这也太便宜李炎小儿了吧!”仇士良已经意动,却还继续挑刺,故作不满道。 楚河道:“当然不会,这土地虽然是收回来了,但是再行分配权,楚国公大可以紧握在自己手中。手里有了大量的土地,就等于握有了大量的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了利益就能稳固人心,稳固权利。” 仇士良的眼神越来越亮,不断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本公明白了!” “多谢道长提醒!” 接着仇士良迟疑之后,便又说道:“道长,近日来又有一个道人入宫见了那李炎,李炎小儿留那道人在宫中交谈了一夜,想来是对那道人极为看重。同行是冤家,道长即便是无心,就怕对方有意。” 楚河听了之后,一点也不稀奇。 李炎要利用道门压制佛门,就不可能身边不找几个道人,同时向道门释放善意。 和他这个游方野道相比,那些出身名山大观,根红苗正的道人,才更受李炎的欢迎。 “多谢楚国公提醒,贫道自然会小心,却不知那道人什么来历?”楚河顺势问道。 仇士良道:“听手底下的小的说,好像是叫‘赵归真’,来历倒是不清楚。” 话音一落,楚河眼孔微缩。 心中暗道一声:“开始了!” 一直好像对佛门进行忍让退避的道门,蓄力反扑即将到来。 这个赵归真是什么来历,一直很神秘,曾在敬宗朝充两街道门都教授博士,只是不得重视,后又消失。 如今李炎继位,他却归来,或许曾经就与李炎有过什么瓜葛也说不定。 而之后无论是赵归真介绍给李炎的刘玄靖还是邓元起,皆出自名门,一者为衡山道士,一者为罗浮道士。 “也就是说,这个赵归真是道门派出来的前站兵。”楚河心想。 正与仇士良交谈着,忽然有神策军将士不伦不类的在外面套着宽大的道袍,疾步走进来禀报道:“禀告观主,外面有个姓赵的道士来访,说观主将有大祸临头,需以斋醮之礼请他进来,方能为观主化解。” “果然,踢馆的来了。”楚河叹气一声。 仇士良眼孔一竖,满脸凶煞道:“道长,可需要本公帮你打发了这道士?” 第五百七十二章商业互装 楚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王守澄还活着,看到弄死自己的人,居然是这么个德行,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楚河的脑洞总是漫无边际,不过却又及时收束回来。 急忙对着仇士良说道:“此事不劳烦楚国公,贫道自有计较。” 对于赵归真的来的具体目的,楚河虽然不了解。 但是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倒是心知肚明。 左右不过是先行恐吓,然后乘机装哔,好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用以压制楚河。 虽然如此,却未必是抱着敌意而来,只能说···这年月的道士,都差不多是这个德行,不仅高冷,并且喜欢摆谱。 如果放仇士良这厮出去,原本无冤无仇,说不准都能结出深仇大恨来。 “不过既然是比装哔,那就看谁胜过谁了。”先安抚住仇士良,楚河转身做准备。 道观之中布置有现成的法台,楚河高站在法台之上,却并不是主持斋醮,迎接那赵归真进来,而是以元神感应天地,施展密云之术,将道观之上笼罩上一层黑云。 黑云笼罩中,道观方圆几里地内,都是一片漆黑。 尔后原本安放在道观各个角落里的投影仪,全都在楚河的遥控下,开始工作。 各种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神话电视剧片头,都纷纷在颇为漆黑的道观之中闪烁。 云宫迅音的交响乐曲,也在道观之中回荡。 同时埋在道观四周墙角,还有安放在屋檐下的彩灯,也都开始照射出五光十色,将原本平平无奇的长生观,照耀的犹如仙境云宫一般。 赵归真站在长生观之外。 先是看到云中仙人之影,在一面面墙上飞快的掠过,天界的仙宫在云中漂浮,闪烁着金光,一个又一个似乎与传说中的那些大仙对应的人物,纷纷闪现。 赵归真心中惊异,脸上却挂着冷笑。 如果以为区区幻术就能唬住他,那这长生观内之人,也未免太小瞧他赵归真了。 只是紧接着响起的宏大、震撼的音乐,却将这一幅幅闪烁的画面,全都连贯起来。 这音乐中的节拍、乐器、曲调,许多他都闻所未闻,全都组合在一起,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震慑心灵之感。 “好曲!好曲!如此缥缈之音,莫非真的是出自上界?”赵归真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开始有些动摇,不免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作为这一次推行灭佛,以打压佛门气焰的道门代表之一,赵归真自然也与天界的某些仙人有那么点关系,手中更握有仙人法旨。原本自信满满,能够压服这个名满长安的仙半凡,如今却还未入门,便被声势震慑。 再看整个长生观,闪烁起五光十色的祥光,如同仙家之地,为祥云笼罩,赵归真便彻底熄了轻视之心。 不说赵归真,此时仇士良听着耳边的‘仙乐’,看着墙壁上不断掠过的仙影,再见着那四处闪烁的五色霞光,身在其中,更觉得震撼。 以元神探测整个长生观,虽然察觉到长生观内,有一些奇怪的布置,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丝毫不见真元流动,阵法运转,却能构成这样瑰丽的景象。 “莫非眼前这个道士,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是上界真仙转世不成?”仇士良心中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原本下定决心,利用完楚河,便将他处理掉,如今却有些迟疑,是不是要打消这个念头。 仇士良会起这样的歹心并不奇怪。 人算己,己算人,本来就是一件相互的事情。 差别只在于,谁算的深,谁真正主导着节奏而已。 楚河站在法台之上,看着四周已经簌簌发抖,忍不住想要跪地叩拜的神策军将士,又看了看面色起伏不定,时而惊异时而狰狞的仇士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说道:“今有高朋至,扬剑仙门开。仙乐开道,群仙影至,道友何妨进来,坐而论道?” 改装哔都已经装了,自然也就到了该给个台阶对方下的时候,否则真的弄僵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眼下楚河与赵归真的大方向利益一致,都是要压制佛门,既然如此,楚河断然没有为了一时之细小交锋,便恶了对方的道理。 更何况,这一场交锋,楚河还是彻彻底底的占据了上风。 果然楚河的话音一落,便听见有清朗的声音回道:“道友果然好手段,赵某人受教了!今日贸然来访,无甚好礼,便送上一盏清风,二两明月,也算是一番心意。” 说罢之后,便见有一阵风从观外呼啸进来。 在原地盘旋,半响之后,竟然就在楚河面前凝聚成了一壶好酒。 而原本尚未升起的明月,此时却突然从云天之外露出几抹真容,数丈长的月光如水波一般,从天外横飞而来,然后瞬间落下,在楚河面前的法台之上,凝聚成了三两松子。 清风化酒,明月为松仁。 所谓山中有仙人,餐霞饮露,对月吞光,应该就是这个套路了。 虽然没有楚河那一套来的华丽,却也是哔格满满。 楚河心中顿时对这位赵归真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估算。 以元神强行扭转,改变物质形态,那需要至少元神十重天以上的实力。 清风还是清风、月光还是月光,本质上没有区别。 但是它们却在赵归真的元神强行扭转下,改变了它们原本的形态,化作了一壶酒和二两松子。 这和固化在富贵刀中的点石成金之术,还是大有不同的。 富贵刀中的点石成金术,是从根本上去改变一种物质的根本结构,将它化为黄金。 道观的大门打开,一个手持拂尘,身穿杏黄色道袍,头戴羽冠,面色枣红,唇下有长须的道人,踩着云雾,大踏步而入。 单看这一身的造型,就显得‘仙范’十足,像极了世外高人。 道人入得观中,看也不看那仇士良一眼,只是紧盯着楚河,眼中青光闪烁,显然是在以某种灵眼,探查楚河的虚实。 只是楚河有翠竹护身,灵台中的真实气象,又怎是赵归真区区一个凡间修士能看穿的? 在他的眼中,楚河朦胧一片,除了能看清修为大约在元神四五重天左右,其余者一概不知,一片模糊。 第五百七十三章道兄以为如何 不知深浅,便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赵归真脸上凝重的表情,楚河适时的露出高深莫测之色。 二人互相又客套几句之后,三人便都又归入大殿之中,自有扮作道童的神策军将士送上茶水果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礼数上还是要周全。 相互交谈,言语之中仇士良与赵归真多有冲突,显然是仇士良对之前赵归真的忽视耿耿于怀。 再被赵归真不冷不淡的讽刺几句后,便丢下两句狠话,拂袖而去。 放下茶盏,楚河叹口气道:“不过是个莽人,道兄又何必与他置气?” 赵归真反而说道:“不过是个莽人,道兄又为何要与之相交?” 表情很是冷傲,显然很瞧不起仇士良。 想想也是,对于一般人,道门中人都多以冷面而对,态度高傲。更何况仇士良这样的阉人,那就更被瞧不起了。 楚河笑道:“莽人也有莽人的用法,道兄不在深山习气,遁世修仙,反而浪费时间,步履凡尘,显然也是有些要紧事要办。有些脏活累活,自己来做难免显得下作,若有一两个莽夫以供驱使,不也是一件妙事?” 听了楚河的话,赵归真深以为然道:“确实红尘烦扰,此次若非···贫道是不愿再在这污浊世间行走的。” “不过天下可用之人甚多,何必非要是这阉人?” 楚河笑而不答,这话不好回答。 赵归真对仇士良有偏见,态度似乎还很坚决,楚河没必要吃力不讨好的去说服他。 何况仇士良是他楚河的刀,若是这把刀的谁都能握,楚河倒要不高兴了。 “道兄说的是!”敷衍了一句后,楚河突然话题骤转:“当今天下佛门势大,占据良田,以挟民众,凝聚信仰,飞扬跋扈,贫道以为,如今我等既然占据庙堂之高,便不妨因势利导,打压佛门,以扬我道门,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轻描淡写,仿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正如一把利剑,骤然刺道了赵归真的面前。 赵归真被楚河的直接吓了一跳。 楚河的话,他当然无比认同。 但同时却又不敢直接接过话茬。 这年头亦佛亦道的修士也并不少见,很多修到元神境界的修士,身上都往往有着数层的身份。 赵归真也要防备楚河这个道士,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漏了口风,坏了大计,那可不好。 “我道家自有清净宁和,这些和尚要闹,便尽管让他们去闹好了,与吾等何干?”赵归真谨慎的回答道。 楚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便打乱了赵归真的节奏。 原本赵归真此来,是为了试探楚河的深浅,如今一句话的功夫,便攻守互换。 楚河心中暗笑一声,嘴上却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说着,偶然之间便会夹杂一两句正题,轻易便得到了不少的情报。 赵归真虽然不至于方寸大乱,却也被楚河的言语节奏掌控,渐觉不妙。 “原来如此,这一次下山推行灭佛,是南方道门的的计划,赵归真为牵头,相应的还会有五六位元神境修士出山,数百位道门修士跟着行动布局,这只是明处。暗处许多道门修士已经在做准备,一旦朝廷对佛门发起行动,大军开拔。南方道门中的高人,便会跟着一起行动,挡住那些佛门的高手,让朝廷的大军捣毁寺庙,摧毁佛堂,推到佛像。” “有些事情,修行之人做不得,比如推到佛像,玷污佛殿等等,但是普通人却能毫无挂碍的做出来。这就是不知者无罪,若是堂堂西方佛陀、菩萨、佛祖,去和一个普通人计较,那就太丢面了。” 这种概念就像花旗国的老百姓,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辱骂、恶搞他们的总统,而政府的官员却不能这么做一样。 “不过虽然套出了不少话,但是赵归真背后究竟站着的是哪一位大仙,还是没有一点口风。看来这个赵归真,在这一点上,尤为谨慎。可惜了···他现在已经开始越发警惕,再想套话,就更难了。”楚河心中想着,嘴上继续和赵归真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有些有交流障碍的人,觉得找话题很难。 甚至为了引起话题,刻意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自以为夺得了重视,其实不知不觉惹人生厌。 其实挑起话题很简单。 最简单的聊吃喝、聊天气,都能不断的往深入引申,然后不断摸透交谈者的喜好,顺便通过话题中透露的种种讯息,总结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种手法,不仅适用于朋友、陌生人之间,也适用于男女交往。 有时候交谈就是一个取悦对方的过程。 通过循循渐进的手法,诱惑对方说出更多的话来,倾诉本身就会令人感到愉悦,从而被倾诉者会迅速的获得倾诉者的好感。 而不是单纯的输出,非要拉着对方主动说了多少话,以表示亲近。 若是套用在男女之间,如果交谈双方,交换的讯息比例严重失衡,那么倾诉更多的那一方,一定处于劣势。 所以,谈话的节奏在于适当的引导,而不在于急于输出,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什么都说给对方去听。 成功的套路了一波赵归真,掌握了道门的一部分动向,楚河心中的那卷图纸,便又清晰了几分。 等到谈兴已尽,赵归真起身告辞,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阑珊。 原本是来找楚河摸底的,没料到楚河这个仙半凡,在他眼里更加神秘莫测不说,反而是他自己泄露了不少口风,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都不了出去。 但是同时,对于楚河真实身份的好奇,也更加上了一个档次。 他已经准备在离开长生观后,迅速往各方去信,打探楚河的来历。 这样敏感的时候,在长安城内,有楚河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这令赵归真觉得难受至极,如鲠在喉。 送走了赵归真,楚河回到静室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戒鲁小和尚处。 现在戒鲁小和尚正领着一队佛军,追赶着一辆高速行驶的马车。 拉车的是一头发红的巨大犀牛,犀牛后面拖着的车厢看起来像是一个古怪的冬瓜摸样。 而冬瓜车厢内,连续不断的传出一阵阵刺耳之极,宛如驴叫一般的声音。 巨大的冬瓜也十分不符合力学规则的剧烈上下颠簸摇晃,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却又始终在坚持。 8) 第五百七十四章死咬着不松口 啪! 冬瓜车厢的一角被捅破,从那破开的一角,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 如同溺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一片煞白,看着乘着祥云追来的戒鲁小和尚等人,张口就大声的喊道:“戒鲁大师!戒鲁大师!救命救命!” 虽然眼圈漆黑,形容枯槁,但是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这毛茸茸的脑袋正是那半僧半道的云浪子。 才叫唤了两声,从冬瓜车厢破开的洞口上方,又伸出一只葱白雪嫩的小手,抓住云浪子的头发,就将他重新拖回了车厢里。 车厢里顿时又响起了拉风箱似的驴叫声。 再近了听,却还有如同电锯切割钢铁的声音。 来自景空寺的一个和尚站在戒鲁身边,小声说道:“戒鲁大师!这云浪子究竟在做什么?我们追了一路,他便嚎叫了一路。您又不让我们上去抓捕云浪子,要知道他可是我们这一次的重要目标之一。” 戒鲁小和尚有些古怪道:“这个时候我们过去,一定会辣眼睛,还是再等等吧!” “等什么?”众僧人大多不解,当然也有几个晓得‘事理’的,却又有些半明白半迷糊。 主要是那车厢里传出来的声音太古怪了,除了某些全都该打*号的声音之外,还夹杂着痛呼声,求饶声,惨叫声,以及如同石磨转动,锯子割铁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那冬瓜车厢里的故事,究竟有多么丰富精彩。 “等等看,究竟是银瓶乍破水浆迸,还是折戟沉沙铁未销。”戒鲁小和尚意味深长道。 又跟了几十里路,表情更加惊恐的云浪子再度探出半张脸来。 “戒鲁大师,戒鲁祖宗,戒鲁活佛!快点抓我回去吧!我要在佛前忏悔五百年,从此吃斋、念佛、戒杀生、戒酒色,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出家人。”云浪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更深处则是夹杂着一丝丝不得已的屈辱。 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能让这样一个‘铁打’的汉子,露出如此悲惨的哀鸣和祈求? 戒鲁隔着老远喊道:“云浪!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么?我听说你和绝种师太打赌,你破了她的誓言,能够让她获得至高无上的满足。怎么现在后悔了?” 云浪疯狂点头:“后悔了!后悔了!谁能知道她她那里竟然天生长了牙齿能咬人。而且还修了嚼铁**,我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再这么下去,铁杵也变成绣花针了!” 戒鲁叹息一声:“云浪!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自己打的赌,怎么都要认。不就是一点身外之物么?舍了又如何?吾等修佛拜佛之人,此物本就无用,肉身也只是个臭皮囊罢了。” 戒鲁身边的大小光头,纷纷点头。 虽然都不是很明白戒鲁和云浪在说什么,但是感觉上很厉害的样子。 “你都说了,男子汉一口唾沫一颗钉,问题是我马上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男子汉了,说过的话还是不算数吧!戒鲁大师救我,只要您愿意救我,我云浪愿意做您座下的小沙弥,您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反悔。”云浪大声喊道。 虽然云浪喜欢拈花惹草,是出了名的花和尚,但是就信誉来说,却还是不错的。 或许眼下这一桩事,就是他第一次言而无信。 戒鲁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云浪的修为不低,特别是一胯随缘枪法和一套云体风身术,出神入化,若是能收为麾下,确实很不错。 至于将对方抓回去,关在佛前苦修五百年这对他戒鲁又有什么好处呢? “诸位,动手!”戒鲁一声招呼,众多大小和尚出手,一道道的佛光飞出。 那火红的大犀牛瞬间被镇压落地,而大冬瓜一样的车厢,也在剧烈的抽打中炸裂开来。 炸裂的光芒之中。 一个呈现t形状的特殊‘怪物’从废墟中飞起,朝着远处飞去。 仔细一瞧,却是云浪子裹着宽大的僧袍躺在下面,上面却是那绝种师太同样披着宽大的袈裟,部分与云浪子重叠在一起。 云中踏浪,上下起伏不定。 紧跟着戒鲁的那些大小和尚都惊呆了。 在他们的人生阅历中,从不曾见识过如此‘惊艳’的景象。 这种难以言语的震撼,甚至波及到了心灵,令不少人的修为都开始起伏不定,纷纷紧闭双眼,默念佛经。 楚河手持南明离火剑,双目如电,看到了那严丝合缝之处。 “云浪子!我喊三声,你就用力往外拔!”楚河高呼一声道。 云浪急忙点头。 绝种师太却居高临下,疯狂的大笑着:“想跑?别想!我还没够,你怎么能跑?” 云浪面色铁青,心中的后悔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的拍打。 “三!”戒鲁一声大喝,绯红的剑光,已经如同匹练朝着二人斩来。 云浪一惊,下意识的往下一拉身体。 下一刻短枪处传来一阵剧烈至极的疼痛,像是被两排大刀,硬生生的刮去了一层。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绝种师太的身体里释放出来,要将他重新拉回去,根本不让他逃脱。 同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即使云浪忍受住剧烈的疼痛,想要自残而逃,也做不到。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 戒鲁这一剑来的不早不晚。 正巧就在二者稍稍拉开距离的那一刹那。 咣咔嚓! 云浪的短枪断成两截,一截被绝种师太带走,而另一节还留在他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和痛呼声,此刻方才从云浪的嘴里爆发出来。 金色的血浆,染尽了他的双腿。 戒鲁飞驰过去,远远的抛过去一件袈裟和一些愈合创伤的灵药。 “断了一截,总比全没了好,你天赋异禀,应该勉强还能用,短小精悍也不错。” “不过道侣最好还是不要想了,不然结合三百年,道侣还有守宫砂,那也挺尴尬。”戒鲁小和尚‘安慰’说道。 这话就扎心了,云浪闻言,眼泪都飙出来了。 而那些之前心神大乱的大小和尚们,已经自发结阵,朝着绝种师太围去。 不仅是云浪,绝种师太也是他们这一次必须捕获的佛门败类之一。 第五百七十五章爆发力和持久力的选择 绝种师太下手狠辣,此刻情绪癫狂,手爪挥动之间,更是掀起一层层的利风,撕裂之力极强,不少和尚都不敢与她近身缠斗,只能相互配合,结成阵法。 云浪捂着肚子?面色煞白,却咬着牙对戒鲁道:“戒鲁大师!快帮我速速拿下绝种师太,另外半截,现在取出来的话,只要以天香续断胶粘合,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这还能用?”戒鲁也是惊了。 云浪点点头道:“虽然泡水时间过长的话,会导致胶质软化,不过确实还能勉强用。天香续断胶是金刚门的特有秘药,本就是为了预防金刚法身破裂时,用以弥补。” 戒鲁脸上的五官,都已经不知该如何摆放自己的位置了。 取回半截再续上,泡水时间长了会发软怎么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这就像是逼着云浪,以后是选择爆发力还是持久力一样。 人生之艰难,莫过于此。 面对云浪可怜巴巴的眼神,戒鲁和尚还是心软了,于是手一招,南明离火剑裹着层层雷电,远远便朝着绝种师太刺去。 剑光闪烁,连贯一片,再配合众多和尚的阵法,原本跋扈、飞扬的绝种师太便被逼的节节败退,渐渐难以抵挡。 一剑压倒绝种师太,戒鲁小和尚顺手一挥,袖子里飞出一道白光。 白光化作一条银龙,将绝种师太牢牢捆着。 这正是当初申公豹炼制的捆仙索,楚河自从入了一次蜀山副本,一夜暴富有了昊天宝镜和九疑鼎、南明离火剑等法宝傍身之后,这件法宝便一直束之高阁,没有怎么动用。 分出戒鲁小和尚这个分身后,便将这件法宝放在了戒鲁身上。 在捆仙索的紧锁下,绝种师太即便是极力挣扎,一时间也难以摆脱控制。 乘着这个机会,几个和尚将一套特殊的枷锁,重重的套在绝种师太身上,枷锁之上有层层佛光叠置,如同一座大山压在绝种师太身上。 云浪挪步上前,叹息一声,对绝种师太道:“师太!这次是我云浪耍赖了!不过还请您放过我一马,把东西吐出来。” 绝种师太却面若桃李,眼神中带着疯癫道:“吐出来?哈哈!有此一物,即便是被镇压数百年,贫尼也不会觉得空虚寂寞,你觉得贫尼会吐出来吗?” 周围的大小和尚纷纷憋着笑,低着头,肩膀不断的耸动着。 追捕佛门败类,本应该是一件特别严肃、危险的事情,原本这些和尚在出寺庙,加入佛军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舍身卫道,捍卫佛门正气的决心。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今天一天的见识之精彩,不仅颠倒了他们毕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更让他们窥见了一种决然不同的人生状态。 或许在若干年后,会新生出几个花和尚? 全赖于今日云浪之功劳。 云浪还在拉着绝种师太谈判,就差没跪地磕头求饶,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起初的从容与温和,早已不见踪影。 而绝种师太在云浪的各种许诺下,态度似乎稍稍也有了一点松动。 就在这种欢乐?的事态下,众人结成一路,开始往五台山而去。 就在五台山起了一座佛塔,此塔内成一个佛狱世界,专门用来关押佛军缉拿的佛门败类。 楚河收回意念,心中计较着。 “看来灭佛之行一旦开启,就要第一时间兵发五台山,先推倒那座佛塔。佛塔之内关押的佛门囚徒,一定可以成为压制佛门的帮手。”起了一个小念头,然后再细细掂量着如何将它嵌入庞大的灭佛计划中去。 八月,乌介可汗率兵南下,突然进入大同川,掠夺杂居在河东的戎狄各族牛马数万头,转战至云州城下,云州刺史张献节闭城自守。 初九,诏令征发陈州、许州、徐州、汝州、襄阳等地屯兵进屯太原和振武军、天德军等防地,待来春再出兵驱逐回鹘。 九月,唐命刘沔兼任招抚回鹘使,张仲武为东面招抚回鹘使。 唐各道兵马集结于太原,刘沔率兵屯防雁门关。乌介可汗兵临振武,刘沔遣麟州刺史石雄、都知兵马使王逢率沙陀朱邪赤心三部及契、拓跋三千骑兵袭击回鹘牙帐,刘沔亲率大军随后跟进。 石雄到达振武城后,派人从城里向城外挖凿十余个地道,于半夜引兵从地道杀出,直攻可汗牙帐。 十一日,在杀胡山,唐军大胜。回鹘兵被斩首万人,收降两万余人,乌介被枪刺伤后带数百骑向东北方向逃去,归附黑车子族,其溃散部队三万多人向唐朝幽州军投降。 至此大唐与回鹘一战,胜负盖棺定论。 此后至少三十年,大唐北部边境都会十分安定,不会再有大的动乱。 而在打服了回鹘之后,征伐大军携带着剿灭北方回鹘的庞大战利品,开始回返中原。 海量的战利品,不仅可以用来犒赏三军,更可以用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大量军需开支。 这也代表着,李炎可以一直维持着庞大的军队在手中,从而也就拥有了威慑四方的强横实力。 同时随着大军的回归,李炎的底气迅速充足。 原本只是磨动的刀锋,已经真正的亮起了锋芒,抵向了那些早已瞄准的目标。 削弱宦官势力,严刑峻法,加强相权,打击藩镇,一步一步加强中央的权利。 同时在赵归真等人的推动下,灭佛之势已经蓄势待发,即将开启。 佛门中人也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与朝廷关系紧密的,纷纷暗中活动,想要通过影响一部分大臣,来动摇李炎的决心。 而有些比较激进的,则已经开始计划,执行斩首计划,将灭佛计划灭杀在摇篮之中。 十月九日,李炎颁布敕书,要求有异行和不守戒的僧尼还俗:“天下所有僧尼解烧练、咒术、禁气、背军、身上杖痕鸟文、杂文功、曾犯淫养妻、不修戒行者,并勒还俗。若僧尼有钱物及谷斗、田地、庄园,收纳官。如惜钱财,请愿还俗去,亦任勒还俗,充入两税徭役。”之后又颁布一份敕令,要求限制僧尼所蓄奴婢数量,并强调奴婢不得削发剃度,避免贫困阶层人口的流失。 浩浩荡荡的武宗灭佛,正式开启了序幕。 与此同时,整个长安城也已经如架在了火山口上,仿佛下一秒钟,就会被沸腾的佛道冲突,炸上天去。rw 第五百七十六章大殿献经 堆积的冲突,在长安城中越来越明显。 佛教、道教甚至是景教等非主流教派,也受到波及,各种行踪鬼祟之人,经常出没于长安各坊。 长安的天空更是一天三变样,即便是寒冬腊月,也经常可见电闪雷鸣。 可见是有高人在云深之处斗法。 若非此处是大唐国都,汇聚一国之气运,直接在城中动手干系太大,只怕长安一百一十坊,早已经被各方的修士给拆了大半。 即便如此,知道一些内幕的各坊巡街武侯也都时常觉得胆颤心惊。 巡夜之时,见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简直比他们前半生加起来还要多。 就在这种各方冲突,却又相互克制的过程中,时间渐渐推移,到了会昌三年的六月。 很快就是李炎的寿诞。 李炎登基前两年,手中无权,掌上无兵,即便是过寿,也最多是朝臣祝贺,后宫摆宴。 而如今李炎终于要大操大办自己的寿辰,不仅招来各方节度使,更将许多宗教人士请入大殿之中,进行册封、嘉奖。 六月十一日,百官入殿之后,便是佛道派遣前来祝贺的人物接连登场。 李炎高坐在龙椅上,为进入大殿的道人都授予了代表尊贵的紫袍,却对那些和尚们置若罔闻。 一众大小和尚脸上或者眼中都有怒色,若非天子有龙气护体,诸法难伤,他们只怕现在便会动手施法,对李炎进行惩治一番。 楚河一身紫色道袍,手持拂尘,站在道人列队之中,神情淡然,仿佛眼下的局面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 他旁边的几个道人可没有这么好的修养,脸上的讥讽和冷笑的神情,几乎已经流露出了实质,落在那些大小和尚眼中,更是心生怒火。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倘若这些和尚真的都四大皆空,那还修那么奢华的寺庙作甚?还占据那么多的良田作甚?还为佛祖菩萨雕塑金身作甚?只需一盏青灯,一卷佛经,一口粗茶淡饭便可度日,何必在这名利场中挣扎? 面对道人们的讽刺表情,和尚们个个咬牙切齿。 恰在此时太子詹事韦宗卿进所撰《涅槃经疏》二十卷、《大圆伊字镜略》二十卷,以为贺礼当庭送给李炎。 顿时满殿群臣的表情,都变得极为微妙起来。 太子詹事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导太子。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太子对外的政治态度。 如今李炎寿诞之时,韦宗卿送上注解的佛经为贺礼,这表示太子的态度就显得很暧昧了。 而这背后定然是佛门的意思。 小而言之,可以是表示太子亲善佛门,还请李炎多加考虑,该如何应对佛门的态度。 大而言之,便是在警告李炎,他如果一意孤行,那么佛门就会想办法让太子提前上位。 统而言之,太子是佛门的人,已经为佛门所操控。 李炎高居于上,不过为帝三年,脸上已经不再轻易浮现喜怒,但是眼中变幻的神色,依旧可以让人察觉到一丝他内心的起伏不定。 天家无父子,特别是太子和皇帝之间,更像是某种共存而又敌对的关系。 皇帝需要有一个太子,来向天下人保证后继有人,江山永固。但是同样也要防备和限制太子,以免自己忽然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太上皇又或者先帝。 而太子既为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和权利,也要时刻警惕和防备从各方飞来的冷箭,以及来自父亲、皇帝的猜忌。 历来越是贤明的帝王,他们的继任者便越是庸俗,大抵原因也在于此。 过分强悍的皇帝,总是能轻易的察觉到儿子们的一举一动,从而对他们做出限制,最后也只有庸碌者,才能留到最后。 很显然李炎的种种行径,像极了一个中兴霸主。 这样的皇帝老爹在上,太子没理由不担心,不仅担心自己是否能继位,更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夺去所有,甚至圈禁起来,直到老死。 所以他十分干脆的投靠了佛门,借用佛门的庇佑来保护自己。 各种的细节和原因,大殿上的群臣、僧、道不甚了解,但是整个过程起因和结果,却有不少人能进行推断一二。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炎的回答。 李炎接下来的那句话,将会引导未来的风向。 是接受佛经,在佛门的威胁下屈服,还是继续推行灭佛,与佛门展开更加激烈的冲突,甚至···换一个太子。 就见李炎缓缓站起身来,原本不算高大的身材,在那宏伟的背景加成下,在一身龙袍的衬托下,在躬身静听其言的百官折射下,显得尤为的高大、威严,不可抵抗和侵犯。 “忝列崇班,合遵儒业,溺于邪说,是扇妖风···。” “况非圣之言,尚宜禁斥,外方之教,安可流传。” 两句话之间,李炎便将佛门之言打为妖邪方外之说,同时也再度强硬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太子詹事韦宗卿闻言,脸上顿时煞白一片,直接跪伏在地,也不求饶,身体却不断的簌簌发抖。 “敕中书门下,烧毁其宅内草本,不准外传。”李炎看着太子詹事韦宗卿,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并不责怪其人。 殿内一些不通政治的道人,脸上纷纷露出不忿之色。 分明是占了便宜,却好像吃了大亏一般。 反而是那些和尚,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平和下来,似乎看淡一切。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对李炎彻底死心了。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 要么弄死李炎,要么弄垮李唐江山,不会再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寿诞在一片沉闷中,悄然过去。 即使酒宴奢华,即使歌舞绝伦,能静心观赏者,却几乎无有几人。 等到寿宴散后,佛门的和尚们迅速结队离去。 行色匆匆,转眼便消失在宫城之内。 而赵归真却追上楚河,开口问道:“道兄!道兄且留步!不知道兄对方才陛下于大殿之上所言,有什么想法?” 相比起其他同门,赵归真算是比较有政治思维的,但是嗅觉还不够敏锐。 为什么李炎会轻描淡写的处理韦宗卿,他始终想不通。 按道理,李炎既然决心灭佛,敬献佛经同时代表太子态度的韦宗卿,最轻也该是一个下入大狱,等待三司会审才是。 第五百七十七章沉香出山 不得不说,相比起佛门的那些光头和尚,道门中人的水准,当真是两极分化的极为严重。 厉害的不仅修为高深,医卜星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且文能为相,武能为将,犹如那天穹浩日,夺目耀眼···就像仙半凡道长,便是个中典型。 而相对寻常一点的,那就基本上只有修行上还有些优势,其它方面,只能说是寥寥。 “不处置,不代表不会处置。韦宗卿毕竟是朝廷官员,毕竟是代表了太子。因几卷佛经,便判他下狱,于国法不足以服众,更不利于陛下团结群臣之心。” “陛下令中书省直接接手此事,而不经过任何的审理,只言‘烧毁其宅内草本,不准外传’,看似不轻不重,实则是抄家灭族的死令。唯有抄其家族,方能烧尽草本,唯有灭其苗裔,方能丝毫不会外传。” “一道命令,从不同的情况下发出,取决于陛下的态度,落实者就会自发的去选择从轻或者从重。” “因佛经而残杀朝臣满门的骂名,陛下身为天下之主,不会去承担。这就需要哪些懂事的臣子们,找准了他的意图和意思之后,罗织罪名、编造手段,将韦宗卿一族,不断的逼向既定的死路。” “天子杀人,未必见于经传···道兄可懂了?”楚河深入浅出的为赵归真讲解,顿时也令对方茅塞顿开。 赵归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紧接着便又觉得,这朝堂的肮脏、可怖,抽离之心渐起,却又无奈按耐下来。 灭佛大计方才开始实行,他这个道门行走,明面上的总指挥,还不能抽身,否则的话计划怕是会功亏一篑。 看着步履颇为沉重的赵归真离开,楚河却摇了摇头。 这些南方道门派来的道人,虽然称不是猪队友,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队友。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炎继位六年而暴毙而亡,大唐中兴之势曳然而止,也未必没有这些道人看护不佳,手段不够的原因在其中。 若不是武宗李炎和宰相李德裕手段不凡,单靠道门这些道人推动,灭佛之举,未必能够有多大成效。 会昌三年九月,昭义镇将反叛,朝廷发兵攻打,同时收捕昭义在京留后院押衙僵孙,其人走脱,传言已剃头出家为僧。 两街功德使进而搜查城中僧人,并演变为对公案无名僧、近住寺僧和新裹头僧的清洗活动。 从朝堂到地方,灭佛的风暴愈演愈烈。 昭义镇将反叛一事,分明充满了阴谋的气息,根本就是早已布置好的一个局。 朝廷借机生事,以此来扫荡寺庙,清查寺庙财产、人员。 就在这股风暴刮起,几乎要点爆整个天下山河之时。 天台山深处,刘沉香跟着长耳大仙学艺已经六个寒暑。 那沉香乃是三圣母所生,半人半神,血统特殊故而聪明伶俐,兵法韬略,法术咒语一学就会,件件纯熟。 前三年已将驱雾遣将、呼风唤雨、撤豆成兵、飞天火法、腾云驾雾、移山倒海诸般法术全都学会。 又三年精进巩固,同时提升修为,有长耳大仙帮忙护持,许多修行关卡,在沉香这里都仿佛不存在一般,一路大开绿灯,蛮横直行。 这一日沉香来到后山道院练功习武,见供桌上放着面捏的两只小虎、九头小牛,香味扑鼻,却无有任何看管,只恨不得爬上桌去,将它们吃个干净。 “不行!王师父交代过,越是香甜可口的点心,若是不费任何代价就能到手,那一定是有毒。这长耳大仙尽心尽力教了我六年,各种攻伐之术确实有不少,修身立命之法门,却不多见,与王师父传我的根本法有些不同,莫非还有诡诈?” 如果楚河知道,刘沉香到现在为止,依旧还记着他的教导,一定会觉得很欣慰。 强忍着诱惑,刘沉香正要抽身离开。 那原本面捏的九牛二虎,便划出巨大的身形,犹如无比凶恶的妖魔一般朝着沉香扑来,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时扑入他的十一个窍穴之中,以崩坏窍穴为代价,提供庞大的血气力量,同行于肉身,强行拔高修为和力道。 如果没有楚河的提前传授,沉香或许不懂其中的凶险和牺牲,这完全就是以未来的潜力,换取眼前的盛况。 假设是普通修行者,十一个窍穴齐齐崩溃,那么一时血勇之后,不出三天便会暴毙而亡。 沉香即便是血统特殊,也最多只能强撑三年。 窍穴之中崩溃之力蔓延,血气翻涌难受。 沉香运转真元,想要将翻腾的气血镇压,却无法将真元凝聚成型。 “好一个长耳大仙,我本以为他真的是好心教我,这六年来是我误会了他,如今看来,确实心怀叵测。” 沉香脚下迅速,化作一道狂风,迅速的卷入后山桃园之中。 摘了那原本长耳大仙三令五申不许他触碰的仙桃,仙桃入口化为甘甜,迅速的修复着窍穴、经脉的伤害,同时也有一门神通,竟然自发在心头演化。 原来这仙桃之内,竟然凝结着神通,吃一颗桃子,便自行凝结一门神通符咒。 只是这神通乃是通过仙桃强行灌输,没有什么提升空间,直接固化在了体内。 “不好!中计了,这桃子也是那老头事先留的诱饵···!”沉香心知不妙,却手不能停,否则窍穴一旦彻底崩溃,便再也难以挽回。 满树一共七十二个仙桃尽数吃了,便得了七十二变神通。只是此功固化,起初是如何,之后便还是如何,再也无法提升,并且占据了沉香肉身百窍,若非还有一点九转玄功的种子,收归在心窍之中,只怕沉香这具肉身的潜力便被彻底锁死,再也无法往上进步。 沉香步履沉重的下得山来 见那长耳大仙突然出现,裹在一片祥云之中,不见全貌,只有缥缈朦胧之姿。 “沉香!你学会了多少真言咒语?”长耳大仙声音高渺悠远问道。 沉香心中恶意横行,脸上却勉强不动声色回道:“三千零六十真言,七十四咒语。” 长耳大仙闻言说道:“我看你也行了,明日我送你下山。” 这时沉香觉得浑身发烧,血气翻涌,难以支撑,扭头一看,不知何时,旁边正好出现了一口泉眼冒着寒气,来不及细想,脑门一热便直接一股脑的跳了进去。出得水来,再扭头时,只见泉里漂着一具尸体。 “那就是你的凡体,你已成仙得道。你吃了九头牛、两只虎,有九牛二虎之力,你吃了七十二个仙桃,能有七十二般变化,我赐你金钺斧一把,快快下山救你母亲去吧!”长耳大仙对沉香说道。 沉香却看着那泉水中的‘尸体’面色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老家伙还真当我没有见识吗?没有肉身,只有元神吸收了仙气,那就是成了散仙···他这是强行收了我的肉身?为什么非要收走我的肉身?”沉香心中的疑惑,已经如同沸水一般,要蜂拥冒出。 第五百七十八章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脸上笑嘻嘻,心中mmp的沉香被长耳大仙打发下山,去华山开山救母。 当然沉香表面欣喜,心中却渐渐起疑,并未直接赶往华山,而是半路转向,转去洛州。 准备先救出父亲和弟弟再说。 只修神通,不参天数的沉香,虽然拥有了散仙修为,却并不知道弟弟秋哥早死,而父亲刘彦昌也在长安另娶了续弦,与那丑出天际的新婚妻子,过着表面夫妻生活,得益于老丈人的权势,在长安做个小官,是针对宦官集团的急先锋。 此时大唐天下,灭佛运动如火如荼。 先是一些小寺庙被捣毁,许多原本行走江湖,违法乱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被从一些寺庙中查抄出来,经过朝廷的大肆宣传,以至于许多佛教的浅信徒都纷纷放弃继续信仰。 看似佛门藏污纳垢,但其实大而化之,也不过是个概率问题。 出家避世,本就是许多凶徒事发之后的选择,甚至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自己把头发一绞,随便便伪造了文书,找一个小庙投身进去。 但是经过宣传之后,天下之人便尽以为佛门中人个个如此,一时间天下百姓,竟然出现了恐佛现象,看到光头便远远逃开,好似生怕撞见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一般。 长安城中,所有的光头和尚都已经被驱逐了出去。 一些原本与佛门有往来的官员、勋贵、富商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针对,在长安城中的势力、影响力大受打击。 太子也已经被关在东宫‘修养’,轻易外人不得见。 朝廷上下已经在疯传,李炎有更换太子之心,不少人心思都活泛起来。 皇宫大内,不仅有龙气庇佑,更有投靠天子的左道高人和道门高手守护,等闲不会出事。 如今佛门最为针对,最先想要杀死的,便是宰相李德裕。 李德裕已经官拜太尉,被封为卫国公,人人皆知,他是天子手下的第一能臣,倚重为左膀右臂。 而李德裕的身边,一共有五个修行高人守护,其中更有一名是道门特意派遣的元神好手。 此刻太尉府中,李德裕正在翻阅各地上来的信件,整理情报。 几名修士明暗守护者李德裕,并不敢走神。 只是突然之间,却感觉双眼厚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实在站不稳身体。 就连那个道门修士也是一样,心知不妙,想要发出警告,却依旧耐不住瞌睡的侵袭,纷纷转着脑袋栽倒在地。 不过一会功夫,便都响起了雷鸣般的鼾声。 李德裕看着身边趴倒在桌上的蛇老,全身一僵,面色却依旧如常。 “什么人?”李德裕大喝一声,看似威严震慑,实则是想要通过大声疾呼,将外面守卫的将士召唤进来。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本来无物,何妨一空。浮生居士见过李相。”一个身穿粉色长袍,头戴玉质发箍,面上打着桃色的腮红,俊秀柔美的男子,一手持着佛珠,一手握着宝剑,骤然浮现在李德裕的面前,犹如一道泡沫梦幻之影,来去无踪。 李德裕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骤然出现之人,指着身边的蛇老问道:“你将他们怎么了?” 浮生居士手持着佛珠,微笑着说道:“李相且放心,我佛慈悲,在下不过是用瞌睡虫,让他们暂时睡过去罢了。” “在下此来,只为借的李相人头一用,旁的人,在下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李德裕闻言,心中虽然微微发乱,脸上依旧镇定道:“要取我的人头?真的有用么?灭佛乃为天下计,即便是杀了李某,依旧还会有别的人顶替李某的位置。” 浮生居士道:“李相说的不错,此时朝廷确实已经凝聚大势,难以抵挡。不过所谓大势,皆是由人而起,有些特别重要的人,总是会在其中,占据几个比较关键的位置。” “只要杀了李相,那么朝廷声势稍缓,便有了回旋的余地。” “灭佛之举,实乃劳民伤财,令神佛震怒。为天下安,为百姓福祉,还请李相莫要吝啬区区头颅。” 这等言辞,却是强盗逻辑了。 李德裕何等睿智,又岂会上当,闻言之后,却是冷笑一声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惺惺作态,反而令人作呕。” 浮生居士也不动怒,而是点点头道:“如此···那在下便冒犯了。” 说罢便微微一抬手,李德裕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听控制,抓起了桌上的裁纸刀,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咽喉扎来。 叮! 一声剑鸣声响起。 李德裕忽然精神一阵欢呼,四周的景象都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好一个浮生若梦,梦境现实。”一个清冷中带着嘹亮的声音,将画面击破。 楚河一身青色洗的发白的道袍,从窗外钻了进来。 李德裕晃了晃脑袋,忽然整个人都像是洗了个凉水澡般清醒过来。 “我方才···是在做梦?”李德裕有些疑惑的问道。 楚河走到李德裕身边说道:“梦虽然是假的,但是魂却是真的。你若是在梦中以为自己死了,那么就会魂飞魄散,肉身失去了魂魄,也会如同活死人一般,一直沉睡下去。” “佛门倒是好手段,死掉一个李德裕,确实有可能再出现别的人,弥补他的空缺。但若是活死人李德裕,那么为了维持统治,展现君王的仁德,陛下就不得不先保留李德裕的权利一段时间,短者两三月,长则有半年。等到空白时间拉长,事情就会自然出现无穷的转机,汹涌大势也会被不断的截停分流···。” 楚河将佛门的计划娓娓道来。 而那原本出现在李德裕的梦中,好似不存在的浮生居士,竟然真的就出现在了现实中,且还是在那同样的位置。 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楚河,却突然转移话题,说道:“原来你就是仙半凡,果然是仙骨风姿,令人心折。” 面对浮生居士‘诡异’的眼神,楚河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恶寒。 原本他只是在李德裕身上留了标记,感觉到李德裕有危险,这才特意赶来,如今想来···或许太过贸然了? “道兄说的确实不错!既然道兄看的明白,又为什么还要出来阻挠?你这么聪明,就应当知道,这样完美的计划,就绝不允许失败的。”浮生居士像是在为楚河可惜似的叹了口气。遗憾的摇了摇头。 然后就在下一刻,一阵梦幻色泽闪烁,光芒扩散,同时朝着楚河和李德裕笼罩过来。 第五百七十九章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楚河昊天宝镜一开,直接拉出一条通道,拖着李德裕,就要从那层梦幻光芒中穿越过去。 即便如此,还是慢了。 那梦幻的光芒,竟然穿透了虚空,将楚河和李德裕同时拉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漫天飘洒的花瓣,淡蓝色天幕之上,还挂着一轮巨大却又宛如透明的圆月,飞翔的鸾鸟,翩翩起舞的仙鹤···。 而就在那桃林之中,有人琴音铮铮而响,有剑鸣之声宛如龙吟。 弹琴的是浮生居士,舞剑的依旧也还是浮生居士。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却有着两种不同的气质,做着好似相关,却又决然不同的两件事情。 这个世界很假,看到的一切都不真实,带着梦幻般的色彩。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粉碎它,打破它,从这里挣脱出去。 楚河静心看着浮生居士,看着他弹琴、舞剑、弄萧、绘画,尽情的展示着各种才艺,这个世界也在进行着一些十分古怪的变化。 一如艳阳高照之下,却大雪纷飞。一如百花在狂风中齐齐绽放,流淌着蜜一般的芬芳。一如各种各样的动物,都在一起戏耍,甚至可以看见兔子坐在老虎的头顶上,啃着萝卜。 虚假···虚假,全都是假象。 这个世界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你答案,你就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却宛如被梦魇纠缠,难以自拔。 “道兄何必如此苦恼,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无论是真是假,且先为乐,岂不更妙?”浮生居士拍拍手,那原本翩翩起舞的白鹤,便都化作一个又一个的白衣美人,美人手持剑器,英武而又柔美,舞姿偏偏,毫无瑕疵。 楚河置若罔闻,手中昊天宝镜一扬,直接划破世界,往外穿梭。 画面一闪,楚河却又站在了一处高崖上,高崖之下是呦呦鹿鸣,头顶上空却竟然有十日横空。 即便如此,光线却依旧显得柔和,并不酷烈,万物在更加丰厚的阳光滋润下,茁壮的生长。 “还在梦境之中!是我想差了,昊天宝镜可以穿梭时空,作用的是真实。而眼下的一切,尽为虚幻。 眼前闪烁,浮生居士紧跟着纠缠而来。 “道兄!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人生本就如梦境一场,分的那么清楚,又能如何?世界是虚假的,但是快乐确是真实的。在虚幻的世界里,却能渡过无比愉快的一生,不也是一件幸事么?”浮生居士化作一团粉色的烟霞,在楚河的周围不断的旋转徘徊着。 即便是明知无用,楚河依旧忍不住出手,一掌将其拍碎。 “这个世界无法主动离开,极致的虚假,反而演绎出了真实。它像是一个打不破的牢笼,始终将人禁锢在此。” “不过,浮生居士的修为并没有超过我多少,所以他所施展的手段,在我眼中,也绝不可能无解。” 天眼一开,看遍天地。 抬头仰望,天穹有九十九层,接连着一个又一个的梦幻世界。 地底也有一百零八层,是许许多多破灭中带着凄美的场景。 “这还真是一个有着少女心的家伙···。”楚河吐槽说道。 “等等···我似乎有办法了!”楚河脑中灵光一闪。 紧接着便开始行动起来。 运转昊天宝镜,一层层的穿越梦境,在许多层幻境之中,都做出了差不多的布置,然后同时引爆。 下一刻,整个梦境都开始充斥着‘线上赌场’的声音,那些糜烂的场景,在每一重梦幻世界上演。 原本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的世界,都充斥着一种难言的美感,此时便都被这些‘庸俗’的场景玷污的一塌糊涂。 嗡嗡嗡····! 整个梦幻世界都在颤抖,一股难言压制的排斥,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释放出来。 “果然,这所谓的梦幻世界,其实就是浮生居士,以自身元神构造的虚幻世界。我和李德裕现在应该是被困在了他的元神里。如果我们没有他的元神强大,那么就永远也走不出他的梦幻世界。” “但是他的力量来自于这美丽而又执着的梦幻,势必也会被这梦幻所牵绊。” “当他发自内心的,想要将我排斥出去的时候,就连他的理智也无法克制这种冲动。” 浮生居士的怒吼声已经如雷云般弥补了整个空间。 “你怎么敢···怎么能用这样的污秽之景,玷污这个完美的世界?”浮生居士的语气,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的娇柔中带着甜美,难得的恢复了男儿阳刚。 楚河呵呵笑道:“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啊!那些为了生活,而奉献自己青春可人肉体的女孩子们,她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啊!只有直视她们,我们才能有继续生活的动力和勇气,才能在肮脏的日复一日里,找到一点生命的慰藉。” “肮脏?污秽?这都是因为你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巧令辞色,污秽不堪之辈,是我之前瞧错了你!我要将你打入地狱,让你的灵魂,在地狱里向佛祖忏悔。”浮生居士的尖锐咆哮声,一阵阵的传来。 楚河眼前的画面却一层层的模糊。 等到那咆哮声达到之时,楚河回到了现实,面对的就是浮生居士扑面一掌。 这一掌带着五光十色,色彩斑斓,分外美丽,也杀机毕露。 只可惜,在楚河面前,还不是那么够看。 刀锋一起,一刀留人。 浮生居士被这一刀劈飞了出去,刀痕划破了他的胸口,印出一层层的血渍。 当疼痛刺激着他的元神,那原本还被他裹在元神里的李德裕灵魂,也趁机逃了回来,回归自己的肉身。 捂着胸口,浮生居士恶狠狠的盯着楚河。 “我还会再来找你···。”说这话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要开遛了。 “再来找我?你还是先留下吧!”楚河冷笑一声,法天象地部分发动,一抓朝着浮生居士抓去。 即使浮生居士已经开始虚化成幻,企图遁着某条特殊的途径逃走,依旧避不开楚河这一抓。 一力破万法虽然有时候显得很傻,但是毫无疑问,在面对自己不是很了解的力量方式时,这种手段是最简单,也最实用的。无论对方走的什么路子,只要蛮力打爆,便可以了。 第五百八十章终于要逛··· 咔嚓! 一层层梦幻光芒被直接捏碎,浮云居士被楚河一爪抓住,用力的按在地上。 也直到此时,那些中了瞌睡虫的修士,放才被剧烈的真元撞击波动吵醒,纷纷睁开迷茫的双眼,紧接着纷纷面露惊恐之色。 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状态不对劲。 待看到被楚河用手掌死死按住的浮生居士时,也当然明白了,谁是罪魁祸首。 将浮生居士移交给这些人,楚河随意和李德裕客气了几句,便纵身返回了自己的长生观。 如果不是李德裕现在是灭佛的两大核心之一,楚河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 这件事,楚河原本以为就此先划上了一个小小的休止符,接下来便是静等更加剧烈的冲突爆发。 但是未过两天,李德裕便带着亲自带人,压着被层层捆绑的浮生居士,找到了长生观。 “你想从他的嘴里,得知长安城中,佛门俗家修士的据点,但是却无法撬开他的嘴,对吧?”楚河对李德裕问道。 李德裕点点头道:“道长果然神机妙算,此人嘴巴之硬,世所罕见,老夫找了五个手段高明的狱卒来审讯他,用尽了手段,都无法让他张口。而且,老夫听蛇老说,他的元神手段古怪,一般控心搜魂之术,对他无用,一不小心还会被反制。” 再看此时的浮生居士,已然没了之前的那般风度,浑身都沾染着污渍和血浆,眼神中却并无半点痛苦之色,反而闪烁着诡异的流虹,脸上挂着颇为‘幸福’的微笑。 “咦?莫非还是个特殊行为爱好者?”楚河又是习惯性脑洞。 紧接着却掰回思路:“应该是他将全部的意识,都沉入了心中的梦幻世界之中,外在的肉身虽然在受苦,但是本质上而言,却不知多么风流快活,如此一来凡间的审讯手段,对他而言自然是无用。” “甚至泼狗血,泼粪水等等污秽手段,也无法起作用。” “想要刺激他开口,还必须从其心下手。” 想罢,楚河便对李德裕道:“李公不妨将此人送到最下等的奴隶军营里去,他生的细皮嫩肉的,想来那些‘干枯’很久的士兵们,会很喜欢。” 浮生居士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好像没有听到楚河的话一般。 但是楚河却分明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流虹闪烁的略为急促了一瞬。 李德裕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道:“本公也活了几十年,自忖这一双肉眼看人,未曾有多少失误。如果所料不错,这浮尘居士应该有断袖分桃之癖好,送他入满是糙汉的军营···真的合适吗?” 楚河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公啊!李公!这就是你想差了。这浮尘居士并非有断袖分桃之癖,而是有性别认知障碍,我想这可能是他在突破元神时,受了前世影响,而造成了心灵上的改变。” 楚河的话,李德裕听的不是很明白。 不仅仅是李德裕,周围的一众修士,也都半懵。 不过后半截他们倒是听懂了,脸上纷纷都露出戚戚焉的表情。 盗取三途川,就是一场赌博,一个不小心就会性情大变,甚至陷入疯癫。 楚河看了周围众人一眼,然后说道:“简单的说,这位浮尘居士,内心深处,应该是认为自己是个姑娘,并非是断袖分桃之癖,而是本身的性别,与心灵上的自我认知,造成了不契合。李公且想想,若是将一个大姑娘,丢到一群又丑、又臭、又肮脏、饥渴的大汉堆里,那姑娘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李德裕还未说话。 浮尘居士便先开口了:“卑鄙!仙半凡!你果然这般无耻,简直是给三清道尊丢脸。” “即便是最下作的邪魔之徒,也远没有你万分之一的卑劣。” 楚河闻言,心中波澜不惊。 诅咒他、辱骂他,看他不顺眼的多了,区区一个浮尘居士算得了什么? “怎么?终于肯开口了?既然开口了,那就说吧,佛门在长安的聚集点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说了,最多只是被关押起来,暂时失去自由。倘若你冥顽不灵,那我想李公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很乐意用你去犒赏一下那些吃苦耐劳的将士。”楚河笑眯眯的说道。 而这笑容落在浮尘居士的眼里,却是尤为的可恶。 浮尘居士迟疑再三,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的不多,毕竟也只能算是佛门外围俗家弟子。唯一知晓的便是,醉仙居的秦月儿姑娘,是普慈斋的嫡传弟子。” “什么?秦月儿是佛门的人?”李德裕忽然面色大变。 “怎么了?”楚河问道。 李德裕屏退左右,让众人将浮尘居士压下去之后,这才悄悄对楚河说道:“陛下已经悄悄出宫了,改容易貌,白龙鱼服去了醉仙居。” “正是因为在宫中听说了这位秦月儿的艳名。” “是谁告诉陛下,有秦月儿此人?”楚河闻言后,第一反应就是李炎的身边,有佛门的细作,否则的话这也太巧合了一些。 李德裕苦笑不已道:“道长多虑了···此时···嗨···此事还是老夫对陛下说的。近日陛下忧心国事,颇有老态,加上太子之事,心中时常抑郁。老夫正巧听说了这秦月儿姑娘的名头,便向陛下举荐。” 楚河眉头一皱,虽然还是觉得此事蹊跷,却心中安定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陛下是否已经出宫?” 李德裕微微算了算道:“只怕已经到了那醉仙居了。” “不过醉仙居有昔日李太白留下的墨宝,剑气冲云霄,镇压一切法。如果陛下改换行头做的细致,短时间内应该还不至于露陷。” 楚河点了点头道:“李太白的墨宝留书,是否可以压制任何人,不在醉仙居动手?” 李德裕道:“应该没有到那种程度,只是斩断了一切进入此中者的来历踪迹,无法被人以术法探寻、辨别。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异,只怕那些佛门中人,才会将此地选为落脚点。” “既然如此,我们速速赶往醉仙居,还请李公牺牲一下,大张旗鼓、鸣锣开道的去往此处,亲自作为诱饵,吸引那些佛门中人的注意力,如此才能让贫道暗中寻到陛下,安然的将陛下带回宫中。”楚河迅速说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醉仙居强装(3拉丁的第十九章加更) 大多数的私妓都在平康坊。 . 醉仙居虽然卖的是酒,其中的女子多为舞乐艺人,却也并不阻止有些豪客一掷千金,将一些看上眼的姑娘带走。故而醉仙居也还是在平康坊。 楚河纵马行至醉仙居,打头便瞧见,在大门口挂着一幅字帘。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正是李太白的《客中作》。 这本是李太白作于东鲁兰陵,后被醉仙居的老板求购而来,贴在醉仙居的大门口,用以扬名。 李太白抱月而归天后,散落在人间的诗篇原稿,大多也都化作剑光流散,只有极少数的诗篇原稿,被凡间高人截获,保存下来。 故而这醉仙居的幕后老板,能够拿出这么一幅太白原稿,摆在大门口,当真是能量不小。 楚河大踏步走进醉仙居内,就将各方来客穿梭其中。 西域的胡商,不远万里而来的异族,还有中原豪客,热闹极了。 美酒的芬芳扑鼻而来,即便是以楚河的挑剔,也不得不承认,醉仙居敢叫这个名字,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别忘了,楚河可是得过杜康传承的,就酿酒而言,他还是很有些手段的。 有豪客,自然也有美女。 西域的胡姬,落魄的大家闺秀,明艳活泼的草原少女,行走江湖偶尔赚点外快的女侠,在这里都能找到。 醉仙居并不强迫女子做一些不正当交易,也是吸引她们到此献技的重要原因之一。 楚河的身边,一个长相只能算是中上,皮肤略黑的少女,就张开樱桃小嘴,将一柄宝剑仰头吞进了肚子里,看的周围一些会玩的富商纷纷叫好,眼珠子都红了,不断叫价,只为了博得美人青睐,有一夕之缘。 再往里走,人越来越拥挤。 楚河顺着人堆往里看,就看到人一个十分脸熟的家伙,正在大肆撒币。 而那人的对面,一个一身白衣,且以薄纱蒙面的女子,正在轻抚瑶琴,琴音动人。 “果然套路虽然老,但是一贯的有用。要想俏,一身孝,要想美,先遮脸。有时候角色美女和普通女配之间的差别,就是一条半露不露的面巾。”楚河一贯的心中腹诽,简直要逼死读者。吐槽都被他说完了,这让读者说什么呢?很没成就感啊! 而那对着白衣女子,不断撒币,以豪情要强行征服这个女子的,正是当今天子李炎。 “十万两!十万两跟我走!如何?”李炎豪气非凡道。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喊价了,每一次的价格都在原本的基础上往上十倍的翻。 他显然很享受此刻拿钱砸人的乐趣,并没有表露身份,直接强抢。 “这位老爷!我们月儿姑娘说了,出再多的钱,也不会随你走,她要等有缘人。”一个面目僵硬的妇女,黑着脸堵在一旁,将李炎牢牢的拦在距离那白衣女子的三尺之外。 “果然,还没有认出来吗?”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炎却怒骂道:“什么狗屁有缘人,本老爷有钱,有钱就是有缘人。既然出来卖,还装什么清高?” 满口的粗言秽语,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此人竟然是一国之君,大唐的中兴之主。 楚河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轻松笑意:“看来李炎玩的很有兴致么!” 扫视一圈,那几个一直跟着李炎的修士,也都改头换面躲在暗处,李炎身边就只跟着一人,看起来身材笔挺,眼含杀气,明显是军伍中人,此人楚河倒是没有见过。此地又有太白剑气掩盖,楚河天眼无用,看不穿他的修为。只是,此人贴身保护李炎,却是李炎身份掩饰的最大破绽。 试想寻常人怎么会有如此军伍猛士贴身保护?那些佛门中人还没看出来,或许只是暂时无心罢了,一旦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李炎身上,自然能够察觉不对劲。 “这位兄台!还请客气一些,醉仙居的姑娘都是良家,并非那些出卖皮肉的妓子。以钱势压人,非君子之道。”一个书生看不过眼了,站出来‘仗义执言’,明显是想踩着李炎的面皮,在这位秦月儿姑娘面前露脸,试一试能否成为有缘人。 李炎听了表情不变,并不与其小肚鸡肠的计较,只是却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在他看来,这什么秦月儿就是故意在钓他的胃口,见他三番十次翻倍加钱,还想要奢求更多。 作为一个欢场老手,李炎从不相信还有姐儿不爱钱,说的清高也只是价钱没到,或者以为是土包子,好下手宰钱罢了。 正要显露身份,直接以强权豪取。 一国之君,若是连看上的女人,都不能睡,那这皇帝当的也忒没意思了。 这方面,唐朝的皇帝算是一脉相承,什么规矩、礼法,都是狗屁。 “钱势压人?朕还。”口风一起,楚河心道不好,来不及细想,便凌空而起,翻身坐在房梁上,吟唱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期初诗篇不起眼,只是道人身姿挺拔,声音嘹亮,颇为惹眼。 李炎也瞧见了楚河,勉强认出了楚河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他的印象里楚河这个仙半凡道人,应该不是这么不知趣的人才对。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三言两语,已经雕琢出了一派隐士风貌,周围人群中的视线,也开始变得多了几分敬佩。 或许是从许由洗耳开始,人们自己追逐名利,却又会莫名的敬佩那些轻视权贵,隐居避世的隐士。 而但凡是隐士,无论才学如何,都能博得人们的尊敬。 楚河坐在房梁上高调吟诗,成功的吸引了一波注意力,暂时消除了李炎身份暴露的危险。‘朕还’这两个字,也能被勉强误听为‘真还’两个字。当然容不得细细思考,否则一定穿帮。所以楚河必须强行吸取一波注意力,让人们将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那位秦月儿姑娘,也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楚河,好似为他所吸引。 楚河却知道,真正吸引这位秦月儿姑娘的,不是他口中的诗,而是他身上的这一身道袍。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楚河还在背诗,只是背到这里,却又曳然而止,不再继续。 有点水平的,明知道接下来,应该还有一句,或为**,但是偏偏这道人却迟迟不说,反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秦月儿看,倒是让不少人,揣测他们之间是否有些莫名的联系。 秦月儿心中也是一阵紧张,揣测是否被这道人瞧破了身份。 楚河此刻心中却有一万句脏话想要对李德裕讲,说好了让他来吸引火力,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诗都要背完了,他不能直接装哔到,在这里斗酒诗百篇吧! 第五百八十二章沉香告状 下面呢?接下来呢? 醉仙居里大部分的人都等着楚河的下文。 但是楚河却偏偏不说,仿佛那最后一句直接被吃掉了一般,简直要逼死强迫症。 好几个书生已经想要主动帮忙将缺了的那一句续上,只可惜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各自在心中默默续上的那几句,连贯起来通读,都感觉不是那么对味。 秦月儿终于说话了,声音清脆,犹如珠玉掉落在瓷盘上的声音。 “这位道长好诗才,只是听来却有未尽之意,不知道长可否赐教?” 秦月儿等于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楚河却懒洋洋的躺在房梁上,透过门帘眺望,终于看到李德裕大张旗鼓的接近醉仙居。 “确实还有一句,不过···贫道不乐意说,此刻只愿饮酒,不愿作诗···。”楚河挑了挑眉毛,然后很随意的说道。 怒气、郁闷在大厅内徘徊。 楚河感觉自己收集到的愤怒,似乎又可以斩出一刀断章斩了···这算是意外收获? 不知为何,众人只觉得楚河此刻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动作,都显得的格外的讨厌,简直是‘剑气’满满。 一个北方来的豪客,一拍桌子,大声道:“给你一千两,剩下一句给我速速道来。” 楚河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个北方豪客,继续饮酒不言。 李炎站在下方,看着抢尽风头的楚河,尽管也恨不得撒币要求楚河补上最后一句,却暗中揣测,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莫非这醉仙居中,还有什么危险?”李炎心想。 待到那李德裕大张旗鼓的带着一大票护卫闯入醉仙居的时候,李炎心中越发肯定了这个揣测。 此时醉仙居内的那些佛门中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李德裕的阵仗不可谓不大。 其人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的却是好几位长安十二卫的统领,还有一些旁门左道的修士好手,加起来也有十来人。 乌压压一大片,全都进了醉仙居,像极了来砸场子的。 李德裕出现在醉仙居,彻底打乱了隐藏在此的佛门之人心中的节奏。 只是看这些人的状态,又都不像是来抓人的。 “难道真的是巧合?”这话说出去,任谁都不会信。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李德裕的出现,又将大部分人放在楚河身上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即便如此,依旧还有不少人,想着最后一句诗的问题,将部分关注放在楚河身上。 这般一来,楚河也不好再去接触李炎,将他劝回宫中。 “李德裕应该会安排别的人去接触李炎,不会这么天真,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吧!”事到如今,楚河也只能这样期盼。 就在计划重新走上正轨之际。 却见一个人影突兀的闯了进来,挡在了李德裕面前。 那些早已防备着佛门暗下杀手的修士,竟然全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影的靠近,足以见得其人修为高深。 “还请这位老大人留步!小子父亲、兄弟蒙冤下狱,还请老大人帮忙主持公道。”声音洪亮而又张扬,虽然与幼时不同,楚河依旧一耳便辨认出了,说话之人正是他的好徒弟沉香。 “沉香学艺下山了?也对,想想也已经六年了,差不多是时候了。”楚河先是一惊,紧接着便觉得事情的发展曲线,有些令他觉得胃(dan)疼。 “看来我当初的教导,这小子也忘了不少。丝毫没有调查,就直接拦人告状,这等无脑的操作,究竟是谁给他灌输的?”楚河躲在房梁上咧了咧嘴,同时尽量隐藏自己,也免得被沉香瞧见,平添了麻烦。 李德裕也是一惊,此时此刻突然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拦在他的面前告状。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莫非这又是佛门的手段?且看看究竟搞什么。”李德裕心中有了计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十分慈祥的看着沉香道:“老夫今日虽然未有公务在身,也并不主管刑律,不过小公子若有什么疑惑之处,本公倒也可以给你开解一二。” 沉香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大庭广众之下,携带民意,以民意强逼,这些当官的果然好说话了许多。 之前他连闯了好几个衙门,不是被冷嘲热讽一番,便是被搁置、冷处理。虽然一身通天的本事,但是却没有找到与父亲有关的半点消息。 沉香也是着急了,这才会出此下策。 沉香掐掉比较神话的那一面,只将自家与秦国舅一家的恩怨娓娓道来,言语之中虽然不见添油加醋,却也懂得用春秋笔法,将自己打死秦国舅儿子那一段尽量模糊化,而将秦国舅的无法无天的一面,尽量详细说明。 在外人听来,这便是一出皇亲国戚,仗着权势,祸国殃民欺压良臣的典型。 但是此刻满场之中,除了那些不知就里的胡人和寻常百姓之外,稍稍对朝廷政务有些了解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怪异。 其中神情最为古怪的,就要数李德裕了。 “从某些程度上来看,眼前这个少年,还能算是自己的便宜外孙?”李德裕打量着沉香,耳边却听到蛇老小声说道:“李公!此子年纪轻轻,修为却高深莫测,只怕是来历不凡。” 蛇老说的自然是沉香的师门来历。 此时人群中,却有一好事者插嘴说道:“这位少年!你说的秦国舅,早在三年前便已经伏法了。至于你父亲···在下孤陋寡闻,却不曾听过。” 虽然刘彦昌娶了李德裕的女儿为妻,不过本身的能力不算多出色,故而在长安城中,官位不算高。 寻常之人,没有听过刘彦昌的名号,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沉香闻言心头一惊,再看李德裕,便见对方一脸诡异的点头。 “这位···少年郎!你若是想要见自己的父亲,那不妨便先跟着老夫。”李德裕不知该如何称呼沉香,便先将二者之间的关系计较搁置。 既然蛇老说眼前这个少年修为不凡,那是不是可以收为己用? 李德裕心中起了心思。 而借着沉香这一打岔,李炎已经悄悄的被李德裕安排的人带走,钻出了人群,消失在了醉仙居中,似乎始终都没有被佛门中人识破身份,顺利的让李炎脱险,也令李德裕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八十三章师徒相见(求订阅) “不对!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是错觉吗?”楚河皱着每天躺在房梁上。 “道长在想什么?”房梁下秦月儿仰头看着楚河,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竟然突然多了几分可爱。 楚河翻身下来,伸了个懒腰,用袖子随意的抹了抹嘴边的酒渍。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本该是清白无染的出家人,却躲在这烟花柳巷之中,以酒色作隐藏。”楚河说道。 无论如何李炎已经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暴露了,也并不打紧。 而且楚河也很想看看秦月儿的反应。 果然听了楚河的话,秦月儿眼神微变,那半透明的面纱之下,似乎还起了一层笑容,带着一种圣洁的诱惑味道。 “莲花本生于淤泥污秽之中,却品性高洁。一个人的状态,与他所处的位置并无关联。只要心中有佛,处处皆是净土。”秦月儿用只有楚河听得见的声音回答道。 “竟然直接就这么承认了,似乎没有多少慌乱···等等,浮尘居士已经被抓了两天,他们不会连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是我大意了。”楚河忽然想到了一个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小细节。 浮尘居士起初的嘴硬,以及突发的变故,让楚河下意识的忽略了,佛门知道浮尘居士被抓后,会做出的反应。 但事实是,浮尘居士只是一个外围的佛门修士,佛门不会给予他多大的信任,反而很有可能根据对方知道的消息,做出一些布置。 “这回我似乎是自投罗网,将自己给暴露了啊!”楚河心中苦涩蔓延,他总归是小看了对手,最近的一帆风顺,让他有些自鸣得意了。 果然那秦月儿接着说道:“道长似乎在道门之中,也并非嫡传,何苦与我佛门为敌?若非道长暗中相助,单凭赵归真等人,怕是难有今日之局面。” 看似抓准了楚河的尾巴兴师问罪,但是楚河却敏锐的听出了这话中的不确定。 虽然佛门势大,有时候给人定标签,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证据。 但是楚河还是要狡辩一下,坚决不承认道:“姑娘说笑了,贫道不过是丹火道士,借得朝廷之力,平日里给陛下和朝臣们炼点补元气的丹药。小小人物,怎敢与佛门为敌。” 秦月儿只是笑着摇头,并不反驳,显然完全不信。 楚河叹息一声,从房梁上跳下来,大步朝着沉香走去。 “好徒儿!多年不见,可想死为师了!”这个时候,脸面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在佛门眼中暴露,那么接下来就一定会被针对。 既然如此,混入李德裕的府上,同时与已经修为大进的沉香混在一起,便是保命的最佳选择。 沉香正要跟着李德裕回府,同时等着去见父亲,骤然听闻楚河的声音,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 近日来他的心头积累了太多的疑惑,想要找人倾诉,同时得到解答。 转头一看,正好瞧见楚河一身道袍,大踏步而来。 “师父?”沉香一脸诧异的看着楚河这一身的装扮。 而李德裕听到二人的相互称谓,忽然也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你们是师徒?” 不止是李德裕,那些紧跟着李德裕的修士们,也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楚河的修为不算太高,李德裕身边的修士,早就对楚河的大致修为境界,有所了解。 而眼前这个沉香,一身修为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他们无人能够看清,只觉得面对此人,仿佛有无穷恐怖,不敢招惹。 虽然弟子不必不如师,但是这师父比弟子也差太远了吧! 楚河点点头道:“我算是这小子的蒙学师父,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接着楚河悄悄给沉香传音,让他先不必多说,有什么话过后他们师徒两在细聊。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道长便与这位小兄弟,一起到老夫府上做客吧!老夫正好要请这位小兄弟的父亲,来与他见面。说起来···老夫女儿与他父亲的媒,还是道长保的呢!”李德裕好像是不经意的提起道。 楚河眉头一挑,暗道这老东西狡猾,乘机挑拨他与沉香的师徒感情。 不过这老家伙怕是不知道,沉香也并非那王桂英亲生,刘彦昌有没有换一个老婆,对沉香而言并不在意。 “不过,等见了刘彦昌,这身份的问题,还要费点口舌,再解释一二,虽然只是表面关系,但是因为沉香的原因,还是要稍微维持一下的。”楚河心中又想。 没办法,他在幕后下黑手的事情,被佛门洞悉了一部分,眼下必须受沉香和李德裕府上防备力量的庇护,否则的话,单靠楚河本身和那八百神策军将士,怕是挡不住佛门的大举来攻。 “不过···她为什么要点醒我?”楚河悄悄回望了一眼秦月儿。 只觉得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花瓶一样的佛门女子,此刻如同朦胧着一层云烟,期初以为看的清楚明白,等距离稍微拉开了,反而越来越模糊,显得不真切起来。 太尉府中,李德裕先进宫面圣,解释今日行为的原因,同时也派人通知了刘彦昌,等对方处理完公务,就会来见沉香。 此时客房之中,就只有沉香和楚河。 “师父!可知道弟子这些年经历了多少波折···。”说着沉香便倒豆子一般,对楚河讲了很多,不过一些关键点,还是选择性的模糊隐瞒,显然他也不是天真小白了,没那么容易再对楚河掏心挖肺,什么都说。 即便是半隐半白的说,楚河依旧从沉香的话中,总结出了不少的讯息。 最令楚河吃惊的是,沉香的肉身竟然被长耳大仙扣下了。 要知道沉香一身的特异,都源于他特殊的血脉,相对而言,在元神上的优势并不明显。 佛门既然培养了他,为什么又非要扣住他的肉身? “莫非是还不信任他?”楚河不得不这样揣测。 “对了,师父你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出家当了道士?”沉香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开始反问楚河。 楚河笑道:“师父当道士是有原因的,这就要从六年前说起了···。” 楚河开启了编故事模式。 第五百八十四章王兄,你为什么是道长? 等沉香听完楚河编的故事之后,原本因为时间而变得略带生疏的距离,也悄然的重新拉近。 . 楚河心中却在暗暗发笑。 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不二法门,就是自曝其短。 一些看似不光彩,实则有苦衷的过去,往往不仅会博得人的同情心,同时也会让听众在心理上处于一个较高的位置。 而对于比自己‘低’的人,人们往往更加容易放下戒备之心。 针对于那些比较理性的朋友,包括女性朋友,这一手都比较管用。 人之所以理性,正是因为感性上的缺失,而感性缺失的人,也往往最容易被感性打动。 为什么冰山女神,往往最容易被那些除了死皮赖脸以外,一无所有的家伙得手?原因就在于此。 反而是那些善于交际,人情练达之人,这样的手段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所谓烈女怕缠郎,首先得是‘烈女’,若是一个浪女,缠郎怕要变成炮灰。 许多老话说的都没错,不过要吃透,要懂得因地制宜,辩证的去应用,而不能一概的套用。 好了,话题又扯远了。 回归正题,楚河与小徒弟沉香正在交流感情。 聊的正热切,忽然便有一人推门而入。 面容儒雅俊朗,白面无须,不知为何身上总是缠绕着一股阴柔的气质,等看到沉香之后,这人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稍显真心的笑容,却又迅速的隐去,摆出严父的姿态。 “逆子!你还知道要找为父?”刘彦昌开口便是训斥,在他看来这或许便是他关爱沉香的方式。 幸好沉香也成长了许多,面对久违的父亲呵斥,他也并未再入以往那般叛逆,而是老老实实的受了这一顿狂风暴雨半的训斥。 直到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刘彦昌训子方才结束。 此时再看,方才发现了楚河,脸上的表情根本收不住。 “王兄!?” 该来的迟早要来,楚河半点不慌,完全不觉得对不起刘彦昌,自然的对其打着招呼:“刘兄!在下早已出家为道,道号:仙半凡。” “你便是仙半凡?”刘彦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数次想要开口,却又突然不知说什么为好。 为了那么点事情,他曾经数次求见仙半凡,皆被拒之门外。 要说心里没怨气,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楚河却告诉他,他的好兄弟、好朋友、好同窗王勃朗,正是他多次求见为不得见的仙半凡道长,这要他情何以堪? 楚河看到刘彦昌此刻的复杂表情,以及眼底深处的怨毒之色,心知这段表面关系,都已经到了崩裂的前夕,便开口说道:“刘兄见谅,为弟这般隐瞒,却也是有苦衷的。” 刘彦昌冷哼一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尖锐:“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苦衷。” 楚河叹息道:“刘兄之事,其实在下早有耳闻,只是这宫廷秘术,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眼见刘兄有轻生厌世之心,在下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先给刘兄一个希望,然后再慢慢拖着,只等刘兄想开了再告知真相。” “不想今日在集市上撞见了沉香,与沉香相认,这便引他来见你这个父亲,同时也向刘兄坦白。” 刘彦昌闻言,脸上的表情更不自在了。 虽然楚河话里话外,好似都是为了他好。 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却半点不领情,反而越发的怨恨,却碍于这番话,不好直接翻脸。 天知道因为那仙半凡道长的原因,他浪费了多少时间。而且还娶了长安第一丑女为妻,每日都要忍受非同一般的折磨。 这样的痛苦,要他怎么去理解、去原谅? “呵呵!王兄原来都是为了我好!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话好说呢?”刘彦昌总归还是没有到城府极深的地步,尽管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声音已经极其冷冽,到了爆发的边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即使是屡遭变故,成长也有限。路人黑化就成大反派的事情,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沉香也看出了父亲与楚河之间的不对劲,一边是对自己帮助颇多的师父,一边是亲生父亲,他也很难办。 看了父亲几眼,然后开口说道:“父亲身上阴阳失调,阴气远远旺盛于阳气,莫不是生了什么邪病?且说出来,儿子这些年随长耳大仙修行,也有了些本领,倒是可以为父亲分忧。” 刘彦昌又张了张嘴,这话不好说啊! 难道他会开口说:“儿砸!你老爹我被咔嚓了兄弟,不好意思啊!”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父亲无碍!沉香不必担忧。”刘彦昌干巴巴的回了一句,脸上的表情那就更加勉强了。连见到儿子的喜悦,也彻底的冷却下来。 再看越长越像三圣母的沉香,刘彦昌心头不知为何,那股无名怒火又燃烧起来。 “闯了这么大的祸,连累了你母亲和兄弟丢了性命,我若不罚你,他们泉下有知,怕是难以瞑目。”刘彦昌的声音中夹杂的冷冽,如寒风一般扑面而来。 沉香一呆,方才那一番‘教育’,他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讲真心话,首先对于王桂英和秋哥,沉香心底并未有太多的感情,其次在沉香看来,家中的变故悲剧,完全不能怪他,那都是暗中有人捣鬼。 若是因为别人的觊觎,便要自责自身的优秀,那就太过于可笑了,经过楚河手把手教导的沉香,还不至于如此矫情。 “那父亲准备如何责罚沉香?”总归是自己的父亲,沉香按耐住了心头的不顺,还是依着刘彦昌的话继续说。 如果还是以往那般,抽几鞭子了事,沉香也愿意配合。 反正**凡胎的父亲打几鞭子,落在他身上连挠痒痒的力道都不够。 刘彦昌见沉香这般有恃无恐的摸样,再看看一旁脸上挂着高深莫测微笑的楚河,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先给我跪到前面大门口去,我不发话,不准起来。”刘彦昌怒声说道。 沉香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不快之色,已经十分明显。 体罚他可以接受,反正不疼不痒。 但是跪在大门口,这太伤自尊了。 虽然是散仙,但是他沉香怎么说也是成仙了,堂堂仙人,大庭广众之下跪着让人看笑话,这成何体统? 要知道,从小到大沉香可都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此时面对父亲的蛮横不讲理,沉香也有些炸了,忍不住就要开口。 第五百八十五章戒鲁执权(上) “父亲既然这般在意母亲和秋哥之死,何以让仇家活到今日?”沉香嘴上一遛,便狠狠的扎了刘彦昌一刀。 刘彦昌顿时便被被这一刀扎的心态顿时爆炸,甚至想到了自己依旧空荡荡的下身,心中的屈辱感几乎快要淹没理智,摇晃了一下身子,面色煞白一片,冷漠了瞥了一眼沉香,转身便走,再无留恋与迟疑。 久别重逢的儿子,他已然不想再多看一眼。 沉香在气走了刘彦昌之后,也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那总归是他的父亲,却又少年执拗,不愿认错。 转而想要先去华山救母,至少先弄清楚母亲现在过得如何,却被楚河先行劝住了。 可想而知,沉香一旦启程去华山,那么这一路上定然会有重重困难险阻,这些麻烦淤积起来,会不断的加深沉香心头的怒意。 等到了华山,他只怕就再难保持冷静了,不管不顾便会一斧头劈下去。 且不说这样与楚河最初的任务背道而驰,楚河让戒鲁深入佛门核心的计划还未彻底完成,就欠那么点火候。 这么快让沉香去华山,会导致副本迅速终结,与楚河的利益不符。 在楚河的劝导下,沉香也终于同意,先留在长安,等到局势平稳之后,再借朝廷大军齐踏华山,到那时无论有什么困难,人多力量大都能解决。 时间推移,朝廷的灭佛行动,越发的如火如荼,到了会昌四年三月,李炎敕下不许再有寺庙供奉佛牙、佛骨、舍利等等,五台山、泗州普光王寺、终南山五台、凤翔府法门寺藏有佛指节的寺庙,同样禁止置供巡礼,招揽信徒。 以此为基础,进而打击佛教的宗教圣地,造成四处灵境绝人往来,诸天佛像无人送供的局面。 会昌四年李炎诞日,便不再请僧人入宫,反而是道门中人的待遇再上一个档次,不仅身着紫衣,并且授予黄带、玉冠等物,同时敕封一共八位道士道门真君之位,有监察天下宗教事宜之权。 根据东瀛僧人圆仁,在逃过这次灭佛大劫之后的记载,“功德使帖诸寺,准敕不许僧尼街里行犯钟声,及向别寺宿经一夜者,科违敕罪。从前不准午后出寺,今不许犯钟声。“ 官府不仅干扰寺庙的日常活动,还意图阻断寺庙间的人员流动和联系。从这一点上来看,李炎和李德裕已经不再仅仅是要收回被寺庙霸占的土地,更是有从根源上,打压佛门势力的决心。 当世俗的权利调动起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佛,也不能完全无视。 会昌四年七月,李炎敕令毁拆天下山房兰若、普通佛堂、义井村邑等未满二百间、不入寺额者,其僧尼等尽勒还俗。 长安坊内佛堂三百余所,以及佛像、经楼等并除磬尽。 诸道天下佛堂院等,尊胜石幢、僧墓塔等,皆令拆毁。 会昌四年十月,敕令拆天下小寺,经佛搬入大寺,钟送道士观。 被拆寺不依戒行的僧尼、年少有戒行的僧尼,尽令还俗,递归本贯。 仍存年老有戒行的僧尼,许配大寺,单单只是长安城中就拆毁了三十三座小寺。 这条敕令目的尤为明显,年少还俗就是为了与寺庙抢夺劳动力,至于年老许配大寺,则是为了避免遣返老僧后增加地方的压力,把老僧的供养压力转移到大寺身上。如此一增一减,佛门的衰弱就会更加加剧剧烈。 虽然掌管佛门权利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佛门修士。 但是稳固信仰,传播教义,维持信徒的,却是那些普通的寻常僧人。年轻僧人的减少,也会导致佛门修士会出现年轻代断层,逐渐陷入青黄不接的状态。 佛门之中,以最为激烈的手段,强硬杀死李炎、李德裕、赵归真、仙半凡等人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甚至成为了主流。 那些损失了大量的财产,甚至被迫只能缩在福地里的不少佛门大寺,也是窝火之极。 佛门高僧确实都有以一当千、当万的实力,那些普通的朝廷兵甲很难对他们造成真实的伤害。但是奈何朝廷大军太多,而杀戮太过的话,即便是即将成佛的僧人,也会瞬间堕落成魔,被业火焚身,一世甚至好几世积累的修行,就都会付诸东流。 更何况,还有天庭的管制。 在这一次掀起的灭佛之战中,似乎天庭与道门也达到了某些默契,从太宗年间起,就不断扩散、兴旺的佛门,渐渐也让天庭感到了压力,乘着这股风潮,同样选择了抑制佛门。 佛门、道门、天庭,就像是三足鼎立一般,总是做着某种相互的平衡。 会昌五年三月,李炎更进一步,敕令不许天下寺院建置庄园,又令勘检所有寺院及其所属僧尼、奴婢、财产之数。 会昌五年四月,达到高潮,李炎直接下敕灭佛,规定西京长安只能保留四座寺庙,每寺留僧十人,东京洛州只留两寺,其余节度使的治州共三十四州留一寺,其他刺史所在州不得留寺。其他寺庙全部摧毁,僧尼皆令还俗,所有废寺铜铸的佛像、钟磬全部销熔铸钱,铁铸的交本州销铸为农具。 另外还敕令外国僧人等,若无伺部牒者,亦勒令还俗,递归本国者。 根据户部统计,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兰若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 佛寺经济一垮台,原本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大唐,顿时打了一道强心针,国运开始逆势上扬,如果真的让这股风潮稳定下来,成为既定的结果,那么大唐江山又可再续几百年的兴盛。 雷鸣山的巨通寺,同样被朝廷的大军刮过,所有的普通僧人都被驱赶还俗。 巨通寺只来得及将一部分珍贵的典籍、物质,转移到雷鸣山的小洞天中去。 其余经卷皆被焚毁。 在巨通寺藏经楼被焚烧之前,戒鲁便先收起了当初行颠大师所著的经卷。 这些经卷中,除了正常的佛经注解以及人生哲理之外,还包含了大量的医学典籍、天下地貌、风物、水脉走势记录,以及一些灾害发生时,适应当地环境的救助措施。 这都是行颠大师在壮年体强时,游历四方所写,之后年纪老迈,无法再长途跋涉之后,才在藏经楼中著书整理。 就这么被一把火烧了,未免可惜。 虽然李炎下的敕令是只烧毁佛经,但是下到了地方,一定会变味。 地方上的官僚、豪强以及军队,为了功劳,只要是寺庙里搜出来的典籍,都不会放过,因此倒也销毁了不少真正的益民典籍,也堪称是文明的一场浩劫。 第五百八十六章戒鲁执权(下) 一场浩劫,损失惨重。 佛门再度召开法会,只是这一次不像龙山法会那般声势浩大,而仅仅只是召集了一批佛门的精英,于大林寺聚集。 当今天下,万寺皆暗,少数还能勉强支撑的寺庙中,便有大林寺。 这也得亏了当年的十三棍僧救唐王,太宗皇帝亲自为大林寺题过匾,有这块匾在,那些想要闹功绩的地方官吏,方才不敢轻易擅动。 不过按照现在的灭佛风潮,这块匾的威慑力,正在不断的消减。 更何况,戒鲁还通过楚河的渠道得知,道门已经派遣了好几拨好手,想要偷走那块匾。然后借口大林寺保护太宗赐匾不利,而兵发少林。 六月十三,天干物燥。 山林如染火,大地已经炙热的仿佛流淌着岩浆。 一群群的和尚悄然隐秘的来到大林寺。 少室山此刻已然是三步一哨,十步一岗,以人为阵,暗中结成罗汉大阵,潜伏于山林,以防万一。 炙热滚烫的天幕之下,忽然听闻有烈马奔踏之声,山河动荡,都仿佛被这震动唤醒。 马蹄之声整齐无比,就仿佛所有的起步与落脚,都打在一个拍子上。 抬眼望去,便看见西北方向浓烟滚滚,一共百余骑士骑着龙马而来,领头一人,剑眉星目,身高接近两米,一身金色的虎头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消息还是泄露了!”负责主持大阵的空见大师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者是谁?”此时情况特殊,如非必要空见大师也不想落下话柄,先不开启大阵,而是走出来对那金甲降临喊道。 只听见那小将朗声呼啸道:“神武将军石雄座下义子梁猛,听闻此处有僧人未经朝廷允许集会,特来缉拿。” “老和尚休要挡路,否则别怪某家不客气!” 语态跋扈而又嚣张,隔着老远已经一枪朝着空见刺来。说是休怪不客气,其实已经没多少客气了。 空见叹息一声,一指头按住长枪,暗中发动大阵,将四周空间暂时凝结,让那小将梁猛连同他身后的兵卒都被封住,保持一种思维上的暂停。 “希望这次大会能迅速商量出格结果吧!否则等天黑了,贫僧我即便是解除了这小将的法术,只怕也解释不清楚,又是一桩麻烦!” 日上中天,大林寺大雄宝殿之外的广场上,早就是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和尚。 这些和尚皆以各自八宗不同而分列。 整个广场嗡嗡作响,不少和尚都在愤慨的指责着朝廷的蛮横不讲理,声音交集在一起,十分嘈杂。 青天白日之间,一艘巨大的发船破开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了大林寺的上空。 法船之上,有阵阵佛音传下。 戒鲁和尚身边,一个法门寺的大和尚忍不住冷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净土宗的和尚还在讲究排场···。” 出家人本不该这么没有心性,轻易便犯了嗔戒。 只是法门寺似乎是因为前几代唐帝王在位时,风头太甚,如今却被唐武宗李炎给针对了。 三番五次的要求他们交出佛指销毁。 法门寺的和尚无奈以高僧舍利伪造过好几次,将赝品交出企图蒙混过关,皆被识破。如今法门寺的和尚,都已经成了头号通缉犯,日子最是难过。 随着各方的僧人纷纷到齐,这次法会也正式开始。 主持法会的,分别是白马寺的伏迦圣僧,大林寺的澄空大师,法门寺的智元方丈以及五台山的天方长老。 除了大林寺以外,其余三者所属寺庙,皆已经被朝廷封锁,损失惨重。 “李炎倒行逆施,已然到了人佛皆愤的境地,出家人虽然有好生之德,但是亦有金刚之怒,贫僧提议,继续派遣佛门高手,潜入长安,杀死李炎,终结此浩劫。”金刚门的一个粗犷和尚跳出来首先说道。 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话引子。 果然此言一出,便获得了不少的认同。 人群中纷纷有和尚高喊:“性猛大师说的不错!”的声音。 澄空大师却道:“暗杀李炎之事,已然有人去做过了,却未能成事···按贫僧看来,诸位不妨收敛门徒,先于净土福地清修,等到那李炎百年之后,一切自消。” 此言一出,迎合者不多。 大林寺的利益还未真正受到多大损害,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此这般继续下去,真等李炎百年之后,这天下的佛门,大林寺一句话,又有多少人敢不听? 落后百年,那就等于将主导权拱手相让,这天下的名山大寺,岂有服气的? 果然伏迦圣僧便道:“之前不过是小打小闹,如今却要动真格的了。贫僧已经与智元方丈和天方长老商量过了,当初组成用来剔除佛门败类的佛军,正式改变,更名‘降龙军’,进入长安以击杀李炎为第一要务。” “贫僧已向迦叶尊者请示,若有谁能斩杀李炎,便可骑跨白马,入得灵山,于迦叶尊者座下修行百年。来日成佛可期···。” 不得不说伏迦圣僧这回是真的下了大本钱了。 如此条件竟然许诺。 却听那法门寺的智元方丈道:“不仅如此,若有谁能杀死李炎,我法门寺的佛指,也能供其佩戴参悟三年。” 法门寺的佛指乃是昔日佛祖转世临凡传法后,留下的肉身遗蜕的一部分,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妙,蕴含着一部分佛祖的大觉悟、大奥秘,乃是佛门至宝,即使是灵山的佛陀和菩萨见了,都会心动。 若能随身携带,参悟三年,那对于佛法修为的增进有着不可思议的作用。 事实上,唐武宗李炎之所以屡次逼迫法门寺交出佛指,名为销毁,实则是想要据为己有。 此物拥有打破一切禁锢之神力,即便是天帝封入人皇龙气中的封印,也可以动摇,能让帝王也暂时享用修行之宝,灵物之妙,延年益寿。 单单只唐一朝,便先后有高宗、武后、中宗、肃宗、德宗、宪宗、懿宗迎请佛骨入京,甚至盛大准备有数年之久,为的就是这佛指的神妙。 此时众多的僧人已经纷纷动心,想要去参与刺杀武宗李炎,博得一个大好的前程。 在许多人想来,有佛祖指骨为参考,又有迦叶尊者教导,有灵山这样的修行环境,即便是一头蠢猪,也迟早能修行成佛。 刺杀李炎,简直就是成佛的终南捷径。 而那些原本佛军的首领人物,顿时便成了香饽饽,许多的大小和尚,都挥着手,想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有机会跟着一起去长安‘执行任务’。 而戒鲁和尚作为原佛军,如今降龙军的一派首领,自然也受到了追捧,只要招募一批好手在手下,顿时就能权柄大增,在凡间佛门的话语权与那些大德高僧媲美,成为核心。 第五百八十七章七十二变与九转玄功 戒鲁开始招兵买马,准备潜入长安,做一票大的。 长安太尉府中,楚河心中心思变幻。 虽然灭佛大势如火如荼,好似只差一点,就能将佛门逼入绝路。 但是隐藏的破绽和漏洞却太多,所谓的繁荣,也不过是大唐积累百年的回光返照。 “与其如此,不如就让这最后的荣光,成为我窥探灵山的踏脚石吧!”楚河心道一声,然后就着心中的那些计划,开了一次次的重新推算,尽量排除可能的变数,以及导致计划失败的不定因素。 等到将计划重新再调整一二后,便又搁置下来。 考虑问题,有时候需要钻研,有时候又需要放开一下,不要压的那么紧,否则很容易走入死胡同,反而看不到就在身边的可能与危机。 且先搁置了计划,楚河又回到这些时日,一直研究的七十二变上来。 沉香吃了七十二颗仙桃,拥有了七十二变,这种直接被赋予的力量,导致沉香对其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即便如此,照本宣科,对楚河讲述的一部分内容,已经给了楚河极大的收获和启发。 “《淮南子·说林训》有云: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可见变化之术,由来已久。我之前所习的苍龙变,尽管为东阳离自创的绝学,但是相比起七十二变来,差距却极大。” “从浅层上来说,七十二变乃是幽通、驱神、担山、禁水····魇祷等七十二门神通。但究其根源,却是这七十二门神通所对应的七十二种先天神祇,这些神通的源头,便是这些先天神祇的本命神通。故而当七十二变修行到最高深处,就相当于将七十二位先天神祇的力量归于一身,拥有通天彻地之能。” “当然沉香现在不要说返本归元,变化神祇,能好好将这些神通应有的威力发挥出来,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仔细来看,七十二变虽然与九转玄功分数佛门和道门,但是性质上却极为相似。都是通过修行先天神祇的本命神通,解析神祇的力量奥秘,获得神祇的力量加持于身,从而达到一力破万法的程度。” “真正的一力破万法,绝不是简单的蛮力叠加,而是在于对其它种种力量尽数看破之后,再找准弱点,进行横推。一如独孤九剑···。”楚河脑中各种思路不断,不过也都只是他自己,就眼前的眼界、见识进行的推断,或许并不是正理。 想到这里,楚河又联想到了杨戬。 传闻中杨戬当初能击败孙悟空,正是因为其变化比孙悟空多了一变。 这个说法,咋一听简直简陋到了极点,比武斗法,又不是小学生比堆积木,多了一种变化,就能压制确定胜局? 如今看来,应该是七十二变的极限,在于掌握七十二种先天神祇的力量。而九转玄功则是能汇聚九九八十一种先天神祇的力量,故而杨戬即便是当时只比孙悟空多了一变,那力量上也超出了不少,方能压制。 “至于所谓的九转玄功乃是炼体绝学···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看来,简直就是自以为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炼体只是为了承受更多、更强的神祇力量叠加而打下的基础,是根基,却不是其本身,更不是全部。如果杨戬真的是一个只有蛮力和肌肉的家伙,又岂会让三界那么多的大佬头疼?甚至引为威胁?” “可惜,九转玄功的全本,我还要等到副本结束之后,才能获得。而且还要把任务完成的漂亮才行,眼下虽然一切大致上按照我的计划在走,但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可能并非不存在。沉香的肉身为长耳大仙所拘,或许还有什么后手。只是我手中讯息太少,无法推测出真相。” “原本以为戒鲁和尚深入佛门,多少应该探听到一点消息,现在想来却是我天真了。沉香救母,力劈华山,此等大计,又岂是那些凡间的和尚能轻易得知的?即便是那当初追杀我的戒律和尚,只怕也只是尊了定光佛的法旨,并没有洞悉背后的真实原因···。” 头脑风暴一阵之后,楚河运转真元,意图在体内凝结出七十二变中的第一道神通符文。 反正是在副本之中,即便是不小心出了差错,也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楚河可以大胆尝试。 七十二变第一门神通为‘通幽’,这里的通幽便又与之前盗取三途川前需修行的通幽法诀不同。 通幽神通,乃是一门能上通天神,下通鬼怪的神通,一旦修成了这门神通,便能以意念与天神、鬼怪交谈,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隐性的益处却是不少。 楚河虽然修出了元神,元神能遁天入地,穿梭于天界诸天,但是要说直接与鬼神对话,无多少限制,却不可能。 “只是不知,这门神通,究竟是什么神祇的本命神通。”楚河心中又想。 想要通过解析神通的奥秘,去掌握一位先天神祇的根本力量,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而通过解析神通,去掌握七十二位神祇的力量,更是史诗级难度。 “也不知那孙猴子,究竟是怎么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彻底掌握了七十二变,获得七十二位先天神祇的力量加持,从而打爆天庭的。难不成还要找机会,去寻一寻西游副本?嗯···很吸引人,不过感觉更像是作死。”楚河摇了摇头,继续修炼神通。 只是通幽一门神通,楚河便修了有将近半年,依旧不能入门。 以元神调动真元,在灵台绘制通幽符文,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无法成功。 啪! 凝聚了一半的符文瞬间炸裂,强烈的冲击,让楚河的灵台一阵晃动,幸好有翠竹帮忙稳定,加上楚河的根基牢固,灵台稳健,否则换了一般人,灵台早已在冲击中坍塌,元神也大有折损。 “我差了关键的口诀,只有沉香描绘出来的符文图案,而没有口诀,想要成功凝聚通幽符文就只能靠运气,自己不断的去尝试。”楚河叹了口气,今天还是一样的失败了,按照经验再要尝试,需当等到三天之后,灵台中的风暴彻底平息再说。 第五百八十八章弄点没见过的 长安还留有两座寺庙,一座是南郊的大慈恩寺,是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他的母亲文德皇后而建。一座则是积香寺建于唐高宗永隆二年,名字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说唐代寺旁有香积堰水流入长安城内,另一说来源于佛经“天竺有众香之国,佛名香积”。唐高宗李治曾赠寺院舍利千余粒和百宝幡花供养,取名香积寺。 这两座寺庙毫无疑问,都与唐皇室关系密切,最主要的是,它们本身就是李炎故意留下的一道诱饵。 里里外外都已经围绕着这两座寺庙布置好了大网,如果哪些佛门中人,以为投入这两座寺庙后,就能有个落脚点,好暗中计划刺杀李炎,那就只能是自投罗网。 此时戒鲁小和尚已经长出了头发,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摸样,借助着老爹许导的商业渠道,带着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佛门败类,潜入了长安城中,对于那两座还保留在长安的寺庙,完全是敬而远之,一点与他们扯上关系的想法都没有。 虽然有很多佛门的高手,都表示要加入戒鲁的团队,跟着他一起共创辉煌。 但是戒鲁表示,刺杀皇帝不是请客吃饭,不是来的人越多,就越能显示真挚热情。 那些满身佛光,一身正气的大和尚、大光头,就像是个大灯泡,埋进粪坑里都能熠熠生辉,戒鲁要是将他们招揽进队伍里,那才是自找不痛快。 所以戒鲁的主要团队构成很简单。 包括重要的肉盾,关键时候用来买的金刚门性猛,按照云浪的解释,性猛是金刚门的奇才,虽然也修金刚法身,但是一身功力精华,都凝聚在脸上。一旦功力运转到极致,那张脸就会灿烂无比,不仅奇厚,能抗神兵利器,并且分外夺目,拥有自发引导对手攻击,向其面部集中的特异。 其次便是主要输出人员,只有三寸高,病恹恹,仿佛风大一点都能吹死的乙苦和尚,他是个典型的佛门败类,最喜欢的就是生吃和尚心肝,原本被关押在大林寺塔林之下,刑期还有五百年。不过戒鲁在听说了他的一桩本事之后,便向大林寺的高僧,将其讨要了出来,并联合几位高僧,在其身上下了禁制,只有完成这次任务,才能归还其自由。 乙苦和尚原本是大林寺的苦役僧人(其实就相当于豢养的奴隶),后来不知怎么,修行了一门极为诡异厉害的暗杀法门,修为渐高之后,更掌握了一门了不得的神通,拥有仙佛之下,一击必杀的霸道效果。不过每一次动用,都需要他耗费某种代价。听说这乙苦以前是一个身高九尺,身材魁梧的大汉。不过动用了两次一击必杀,便萎缩到了如今这幅摸样。 然后便是多方位辅助绝种师太,虽然绝种师太的绝户手为一绝,不过忽略了这一点,她在一些治疗、控制、占卜、隐匿、遁形等法术上的造诣,也极为惊人。治疗法术,是她在出家前,为了治疗那些被她折断宝贝的倒霉鬼们修炼的,日积月累之下,修复的宝贝多了,其余地方的伤势,只要不致命,在她这里都不算大事。 至于之后的那些手段,就与她多次躲避‘仇家’的追杀有关了。 毕竟这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根之恨。上一次若非有云浪的拖累,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戒鲁带人围住。 最后还有一个名额,便是浪荡打野云浪子,他有一半的身份是个道士,并且也修行了一些道门法门,在不揭开楚河这张底牌之前,云浪子能为团队提供一定的掩护。 而且云浪的速度快,而且特点突出,万不得已在乙苦和尚失手的情况下,他可以替代主攻手的位置,上去补刀。 加上戒鲁和尚本身,整个团队一共就五个人。 当然了,大好的招揽手下的机会,楚河也不会放过。 画大饼,许承诺,拍胸脯的收了上百号小弟,大多都布置在长安周边,只要信号一起,随时待命提供支援。 也有少部分善隐藏的,被他通过别的途径派遣入了长安城中,负责帮忙打下手。不过这些人,都只有等待戒鲁召唤的权利,而无法主动找到戒鲁的踪迹。算是一群炮灰,当然对他们,戒鲁不是这么说的。 而是说,将最艰巨,最有潜力和希望的任务交付给了他们,望他们一定好好执行,莫要辜负了组织的期望。 西市深处的一间小茶寮内,单独隔开的一个小隔间。 隔间的四周墙壁上和门框上,都被贴上了道门的隐匿法符,构成了一个小小的隔绝空间。 云浪满脸忧色道:“这李炎总是躲在皇宫大内,以我们的本事根本潜入不进去。更别提什么刺杀他了。” 绝种师太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特别的款式下,半敞开的胸怀,不仅雪白的耀眼,更带着非同一般的起伏。 “不如用美人计吧!听说君王好色,像我这样的绝色佳人,他若能一窥究竟,那也一定是极为欢喜。”说罢绝种师太还将原本就高耸的峰峦,挺立的更加的出众。 云浪遮住半边脸,惨叫道:“师太!还请收了神通吧!李炎堂堂帝王,什么没见过。师太虽然风姿动人,但是···实话实说,还差了那么点意思。之前静音院和莲花寺可都用了美人计,结果呢?好端端的大白菜,送进去就被玩坏了,丢出来的时候连咸菜渣都算不上了。” “真的吗?那感情好···我不怕失败呢!”绝种师太满脸娇羞,喜滋滋的说道,媚眼含光,烟波如水。 性猛和尚却突然瓮声瓮气道:“云浪!我听说你断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别抹胶水了,再狠狠心,另外半截也挖了,进宫去做个太监,说不准就成了。” 云浪闻言,脸上一僵,表情很有些不对,正要开口。 戒鲁却道:“好了!入宫当内侍也不可能成功。寻常小太监入宫,要想见着皇上,没有一点机缘,二十年都别想远远看着一眼。” “想要接近李炎,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还是从色诱下手。” “不过李炎见多识广,一般的美女,哪怕是绝色,他只怕也瞧不太上,不会轻易犯险。必须得弄点不一样的,弄点他没见过的,有足够特色,才能将他吸引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爽感加倍 “计将安出?”云浪扭头询问,脸上的表情一贯如往常那般温和,斯斯文文的笑着。 不过此刻熟悉他的人,再看他这个笑容,不知为何总会觉得有莫名的猥琐。 足以见得,当一个人给人的印象深入人心之后,无论他表现出何种表象,落到根处,还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戒鲁高深莫测道:“我想李炎一定没有遇到过,喜欢姑娘的姑娘···。”??? 不同的外貌,同款的表情。 “你这话···是不是中间错了两个字?”云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戒鲁道:“没错!我们就是要打造一个轰动长安的奇女子,她···喜欢女人,并且比男人还风流倜傥,她甚至能捕获许多少女的芳心。如果李炎知道有这么一个奇女子,那么就一定会很好奇。同时也会更加充满欲望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绝种师太疑惑道:“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小和尚,你可把话说清楚,否则师太我要吃童子鸡了。” 戒鲁微微打了个冷颤,表示惹不起,语速加快道:“师太虽然饱经风霜,不过毕竟是女子,不太懂得男人的心理。” “云浪我且问你,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去找别人的老婆,将别人的老婆据为己有?” 云浪听到如此专业性的问题,顿时来了兴趣,兴致盈然道:“那但是因为,老婆还是别人的好!男人喜欢争斗,通过强硬的手段,击败了对手,再霸占了对方的妻子,那就相当于从灵魂上再践踏了对手一遍,从而获得心灵上的满足感。” “其实我本人对这种行为是非常不齿的,这么做完全是将女人当成了男人的附庸,就像一件战利品,简直荒谬至极。” 云浪说这话倒是显得有几分真心,似乎是发自肺腑。 能有这样的觉悟,云浪在古人中实属少有,能混的风生水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完云浪的解释,戒鲁接过话茬,接着说道:“不错!征服感和羞辱感,这种心灵上的愉悦,有时候比肉体的享乐,更令人迷醉。就像那些青楼的花魁,为什么这么受追捧?莫非她们真的比寻常的姐儿多了几个窟窿?” “无非是最后的获胜者,会感受到一种,别人所梦寐以求的,却被我压在身下的那种满足感。为了这点虚幻的快感,很多人会为此付出高出原本价值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戒鲁这么解释,在场的两位‘老友’已经渐渐明白了什么,露出玩味的笑容。 性猛还是一头雾水,而乙苦则是抱着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茶碗,一口口咗着,有时候差点一脑袋栽入茶碗里,好像也没有在认真听。 “简而言之,一个喜欢姑娘,并且能风靡长安,获得许多姑娘芳心的女人,远比一个正常的女人,对李炎而言,有吸引力的多。当这种吸引力达到一种极限值时,李炎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戒鲁最后还是总结性的说道。 云浪想了想,忽然有点小激动。 稍微畅想一二,倘若真的有这么一位姑娘,他也一定很想将她掰直,然后和她畅谈人生。 “是不错的办法,不过我们去哪找这么一位独特的姑娘?”云浪有些不解道。 戒鲁微笑道:“姑娘难找,但是我们可以人为制造嘛!人设这种东西,一靠伪装,二靠宣传,三靠人们自行脑补。绝种师太本就与众不同,稍微打扮一下,就能有一种寻常女子不具备的英气。” “然后我们再集思广益,为她人为的制造几次‘功绩’,再大肆宣传一下,接着就等着事件发酵,传到李炎耳中便可。” 啪啪啪! 云浪使劲鼓掌:“好!果然不愧为戒鲁大师,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即使现在我们还没有开始具体执行。但是莫名的,我便已经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信心。”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还想向戒鲁大师讨教一二。” “且说!”戒鲁道。 云浪好奇问道:“戒鲁大师年岁不高,却是如何得知这许多深入核心的法子的?莫非大师前世,也是同道中人?” 说完云浪好急速抖眉,表情简直了···。 戒鲁干咳一声,忽然有点不太好接这个话茬。 秀的太厉害,加上此时他已经掌握了主导权,是一方首脑,忘了隐藏,不小心就有点暴露本性。 “你且···当做是这样吧!” 云浪却穷追不舍道:“既然如此,大师可否通报前世名号?像您这样‘饱学鸿儒’之辈,前世也不该籍籍无名,我云浪子自认为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钻研的,说不定就听过您的大名。” 说到此处,云浪越发的客气和尊敬起来。 之前迫于无奈,投在戒鲁门下,他都没有这么诚恳。 戒鲁已经把话有点接不下去了,只能敷衍说道:“往事如烟云,多少风流雨打风吹,再多计较也是无趣,咱们且看今朝···且看今朝。” “不错!不错!”云浪啧啧有声,一幅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摸样,乐颠颠的。 而绝种师太却有些为难道:“首座!这件事···我只怕完成不好,虽然我狠辣起来,也确实有几分摸样。但是见着男人,便容易迈不开道。特别是被这奸猾的云浪小鬼破了誓言之后,我···是一日不可不见日···。” 这话内涵了。 不过戒鲁秒懂,这其实也挺尴尬的,有时候戒鲁也不想自己的反应这么快,搞得他好像驾龄很久似的。 “你不去谁去?难不成让云浪伪装一下,假扮女子?虽然也某些方面,也算本色出演。不过以他的长相···简直辣眼睛!”戒鲁发愁道。 云浪闻言,也不恼怒,而是嘿嘿笑道:“大师,不如你委屈一下?我瞧您眉清目秀的,而且年纪还小,正是雌雄莫辩之龄···。” “滚!你是想让我切了你的下半截么?”戒鲁闻言,顿时大怒。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否则传出去,他戒鲁大师,还怎么在天下立足? 难道以后都让人指着鼻子说:“看,那就是女装弄死唐武宗的戒鲁大师?” 想想都觉得难堪。 “那个···我可以插句话么?我倒是认识一个人选,感觉上···应该挺合适的。”一直很难插上话的性猛终于找到了存在感,开口说道。 第五百九十章专撩良家小萌萌(求订阅) 云浪看着性猛,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拍桌子。 “你说的莫不是···。” 性猛和尚大大点头:“就是、就是!” 云浪脑袋摇的飞快,和磕、了药似的:“不行!不行!要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出关追杀我们的。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本来就已经很不安全的。再来这么一出,我想我下辈子都见不到佛祖了。” 哐! 戒鲁将南明离火剑摆在了桌子上,斜眼看着打哑谜的两人。 想他戒鲁,还有本体楚河,一贯只给别人打哑谜,让别人难受。 如今竟然有人敢班门弄斧,简直不知死活。 云浪变脸飞快,似乎自从短枪短了一截后,他的节操也跟着短了,急忙笑着对楚河说道:“大师且听我细细道来,我金刚门有一位小师妹,乃是家师在俗家时儿子的转世。或许是有些前世记忆残留,咳咳···那个在某些取向方面,稍微有点模糊。” “不过···不过我那小师妹可是正经姑娘,也并未真的对哪些姑娘下手,只是碰到那些长的颇为靓丽的姑娘,嘴里总是免不了喜欢花几句···。” 此时戒鲁也有些无语了,忽然觉得那原本在他的概念里,应该是一门刚烈的金刚门,似乎画风严重不对劲。 花和尚、基佬、嘲讽怪,眼下还蹦出一个修百合大法的小师妹。 “如果不是金刚门是佛门出了名的肉盾门派,只怕是早就被那些佛门大佬当邪魔外道铲除了吧!”楚河忽然有些怀疑的想到。 “既然如此,那就先想办法将令师妹招来,让大伙先看看吧!”介于云浪和性猛的画风清奇,楚河对于他们小师妹的画风,还是有些抱有怀疑态度的。 李炎也不是饥不择食的老囚犯,虽然戒鲁设定的人设,确实应该对他有大的吸引力。 但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必须是,故事的女主角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否则的话一切休谈。 话题到此基本就结束。 众人又隐藏行踪,等了三天。 三天之后,云浪和性猛的小师妹抵达。 才一见面,戒鲁便不得不感叹,好一个清丽脱俗可人的小姑娘。 个子不高,却生的骨骼纤细,身材的比例很完美,即使没有一米七的大高个,却依旧给人一种大长腿的感觉。 面容白皙,杏眼迷蒙,一双眉毛却颇为浓郁,显得格外英气笔挺。 看到云浪和性猛的时候,一个飞扑便冲了过来。 小小的脚丫子,直接就印在了两张大脸上。 被踩在脚下的云浪无辜道:“小师妹!你踢性猛就罢了,毕竟他的那张脸,天然吸引人攻击,怎么连最疼你的云师兄也···。” 少女冷哼道:“我爹都被你气的差点吐血,你觉得我不该踢你?要不是你以前对我不错的份上,老娘我觉得,就该直接阉了你。” 接着妙目一转,看到了一旁的绝种师太。 秀气的鼻子皱了皱,眼中暴露出一道贪婪的视线,硬是看的绝种师太这样的人,都觉得浑身难受,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 “这位姐姐!小妹羽幽萌见过姐姐,请问姐姐可曾结亲?可曾许了人家?”说罢十分主动的迈步上去,一把就抓住了绝种师太的手,然后放在自己手心摩擦着。 如果这么做的是一条猛男,绝种师太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当做这的唤作一个明丽的小姑娘是,作为直女中的直女,绝种师太十分难受,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极力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手劲极为惊人。她用力挣扎,却几乎不起作用。 “小师妹别闹了!这位师太就是大名鼎鼎的绝种师太,别这么不客气。”云浪想起自己还有把柄在绝种师太手上,不好令对方太过难看,便急忙救场道。 “她是绝种师太?”羽幽萌尖叫一声道。 话音未落,便直接冲到水缸便,使劲的将手伸进水缸中冲洗。 绝种师太的脸上原本的尴尬,迅速变得极为不愉快,眼神也阴翳下来。 虽然背后骂她的人,堆起来可以变成一座山,但是自从她狠辣的名声传出去后,便再也无多少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羞辱她。 云浪继续给羽幽萌擦屁股:“师太别介意,我这师妹自小就不喜欢男人,我们这些师兄,要不是和她有几十年的交情,只怕连她一丈范围内都靠近不了。” “师太···那个经历丰富,小师妹应该是觉得间接与那些经历接触,觉得有些抵触吧!并非是讨厌师太,或是觉得师太···那啥···我有点不太会说。” 经过云浪的一番越描越黑的解释之后,绝种师太反而稍微面色好看了一些,却依旧不见得有多客气。 “既然如此,她怎么能胜任那个要任?” 戒鲁此时,却对绝种师太的质疑置若罔闻,摸着下巴,神情中多少夹杂着几许兴奋。 “不错!不错!身形娇小,性格却强势、怪异,很容易给人一种反差萌,还有强烈的征服感。只要再加上我的设定,那她就一定会引起李炎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借用她,将李炎引入圈套便可,并不用她真的和李炎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戒鲁和楚河是一体的。 有些事情,楚河做不到,戒鲁自然也做不到。 他可以用美人计,引李炎上钩,却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去牺牲一个女孩的清白,来达到目的。 如果是绝种师太这种你情我愿的便罢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戒鲁还没有这么禽兽。 “云浪!给我过来,快点告诉老娘,长安城里最出名的大家闺秀是哪家的姑娘?老娘今晚就要去踏月采花···桀桀桀桀···!”洗手完毕,羽幽萌回过身来冲着云浪喊道,说完之后还双手叉腰,耸着肩膀怪笑起来,满脸的猥亵,简直就是老司机的既视感。 “总觉得,用清清白白这个词来形容她,有点对不起字典。”戒鲁心中嘀咕一句。 “看来还需要改造一下,眼前这个只能说是女司机,而不是女情郎。真的想要引起轰动,还必须有那种颠倒众生,模糊性别的魅力。这方面,就需要用到许导了,毕竟他很擅长。”戒鲁终于想到了久未出场的许导。 许导当年一手调教出了一个颠倒众生,模糊性别的东方不败,希望这回也能将羽幽萌调教成一个类似的角色。 (求推荐、月票、订阅,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九十一章只喜欢好看的 长安一处稍显僻静的宅院中。 书房内,许导的小讲堂,一干人等齐聚,羽幽萌被围在中间,许导似模似样的,头上还带着一顶导演专用小绿帽,敲了敲桌子。 “好了好了!开讲了!开讲了!现在我先给你们讲一点基本的概念。” “首先,你这身衣服就要换掉,换成男装胡服或者儒袍都行···。”许导指着羽幽萌说道。 绝种师太嗤笑一声:“这小丫头个头不高,但是身材却也不差,穿上男装,也不像个男人,一眼就能看穿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羽幽萌有些不忿,正要开口反驳,许导却道:“当然有意义。” “打个比方,一群陌生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男女,人们总是会自发的向长得好看的那几个人集中,对美的向往,是人们的天性。但是我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又会让我们在与漂亮、好看的同性相处时,自发的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让她换装,不是为了让她变得像个男人,而是以这一身的男装,放下那些女子的心防,给那些本就被她的外貌吸引的女子,一个自我说服的心理暗示。” 许导这话引人遐思,云浪就有些不确定道:“难不成,我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好看的人?” 许导呵呵一笑:“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什么时候去找个好看的女装男子,试一试就知道了。你自己直不直,心里自然就有点数了。” 接着许导道:“而且女扮男装,即使是一眼就看穿的女扮男装,依旧会给人一种挑战禁欲的感觉。”因为听众不止是戒鲁、疯人余,所以许导的话中有意犹未尽之意。 其实许多电视剧、电影里都有女扮男装的桥段,看起来狗血,但是毫无疑问,这样一个老桥段,却总是能勾起观众,特别是男性关注的‘兴趣’,这其中涉及到的心理内涵,只怕就用不着多说了。 大家扪心自问,每次看电视时,见到女角色女扮男装,是不是都会被莫名的戳中某些点,即便是烂片,都莫名的对剧情有所期待起来。 羽幽萌却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种启发似的,开心的大喊:“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姐姐妹妹愿意和我一起玩,但是每次要登堂入室,她们就不从了。原来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需要我帮忙推一把!” 许导点点头道:“要将直男、直女掰弯,就需要先模糊自己的性别界限。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样才能一步步的诱导。如果一开始就针尖对麦芒的硬刚,只怕多少人都是宁折不弯的。”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重点虽然不是掰弯多少人。但是做戏做全套,要想打开局面,首要目标就要选好。”许导敲了敲桌子。 疯人余已经将一幅画卷拿过来,在众人面前展开。 画卷中,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看的云浪双眼凸出,表情‘狰狞’。 疯人余暂时取代了许导主讲人的位置,介绍说道:“经过我的打探和挑选,羽幽萌的首战扬名目标,就是她···花月楼的当家花魁‘初照人’。” “是那个‘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初照人么?”云浪一脸向往,迷弟表情道。 这句诗本出自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但是放在此时,指的却是名满长安的两大花魁。 江畔楼的娄见月,还有花月楼的初照人。 二者齐名,风靡长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用在她们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这会不会难度太高了?”戒鲁有些不太确信道。 许导却道:“恰恰相反,我和疯人余分析之后,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初照人身上,那是有原因的。” 说罢将视线转向疯人余,示意疯人余接着往下讲。 疯人余道:“初照人虽然和娄见月齐名,但是年纪却比娄见月大了两岁,眼看着花魁的架子已经端不住了,那些被她和花月楼暂且哄住的达官贵人们,也都渐渐失去了耐心。就在前不久,这位花魁终于暗中相中了一个南方来的考生,且以私房钱,资助考生买通了主考官,在大试中获得了不错的名次。” “以为考生中第之后为官,便会想办法将她赎出花月楼,然后安安心心的跟书生回家,做一个官家夫人。” “谁料那考生中榜之后,立刻便翻脸不认人,反而娶了户部侍郎的嫡女为妻,且与初照人一刀两断。” 疯人余的背景介绍到此为止,许导接着说道:“现在的初照人显然已经伤透了心,并且每天都在惶恐中度日,毕竟她年纪不小,一旦正式梳拢,被那些达官贵人们得手,她受到的追捧就会在一阵井喷之后,迅速滑落。直到渐渐的变得和一般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至此再难有翻身之日。” “钱财我们不缺,并且在初照人对男人心生恐惧和绝望之时,如果羽幽萌出面,将她拉出火海,那么就一定可以获得她的芳心。” “当然,要将感激,变成明目张胆的爱慕,那还需要一些比较细节的手段。” 毕竟天生的弯人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在生命行驶的过程中,遭受了某些难以承受的打击,这才走上了与众不同的道路。 至于男女通吃的那种···那属于另外一个概念,暂且不提。 “可恶!当真是可恶至极,究竟是何等人渣,竟然敢辜负初照人这样的美人?”云浪使劲的将桌子拍烂,豁然起身。 “告诉我是谁,我要去弄死他!不将他身上扎上一百个窟窿眼,我云浪咽不下这口气。”云浪态度不像是作假,自诩护花僧人的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情节。 疯人余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说叫张南,是户部的一个小官,要杀他的话也不难。” 戒鲁揉了揉眉心,拉住暴躁的云浪:“给我坐下,别节外生枝,我们现在在做正事。” 接着又瞪了一眼疯人余。 疯人余毫不在乎,眼神涣散,好奇的打量着三寸和尚乙苦,很感兴趣的摸样。 “既然已经有目标了,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老娘已经等不及了!”羽幽萌兴致勃勃的大喊道。也不知是真的想要执行计划,还是想要借机亲近初照人···。 第五百九十二章一场大秀(求订阅) 今夜的花月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 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花月楼的台柱子,当家花魁初照人,终于要‘出阁’了。 当然‘出阁’是用于良家女子出嫁时的说法,用在青楼烟花之地,还是‘梳拢’更为恰当。 不仅仅是京城长安的达官贵人,一些南北豪客,也都携带巨款,进入了花月楼。 花月楼占地不小,说是楼,但更像是一间中等大小的庄园。 即便如此,这不小的花月楼,今夜也格外的拥挤。 倘若不是今天的特别规矩是入门就需先缴纳三十两银子,只怕人还会更多。 虽然大多数人心中有自知之明,无法在今夜拥有那位名满长安的花魁,但是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依旧有许多的人,想要亲眼目睹,那位曾经只可远观的花魁,在今夜如何像货物一般被拍卖,然后将自己的全部,交付给一个陌生人。 有些有点门路的,甚至花大价钱,找道门的道士买来了扩音符,就等着花魁被送入洞房之后,偷听洞房之内的动静,来满足阴暗的好奇心。 美好让人向往,而玷污、破坏、践踏美好,就是人们心中最阴暗且不可直视的**。 初照人已经坐在房中两天没有进食了,虽然在烟花之地困顿多年,也早就知道,表面上的吹捧和尊重,不过是虚假的繁华,迟早都会散去。但是当这直击现实的一幕即将到来之时,初照人依旧接受不了。 虽然初照人有心绝食,拖延出阁的时间。 但是花月楼的老鸨显然也早已下定了决心,就在方才强行给她灌下了一粒百花丹。 百花丹是花月楼的幕后老板,从皇宫大内找来的秘密配方,请丹火道士秘炼而成。这种丹药本是宫中的妃子,用来吞服之用,不仅可以光滑皮肤,让身体自携芬芳,并且拥有取代食物饱腹的作用。唯一的缺陷就是吃多了会折损寿命。 只是对于青楼女子而言,长寿未必是福。 反而能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花鼓已经敲响。 老鸨请来的吹乐队伍,也开始奏鸣喜庆的声音。 这一切都像极了大家闺秀出嫁时的排场,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无论有多真。 只要过了今晚,以前的追捧和风靡,都将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渐渐的凋零,直到最后变得和寻常的青楼女子别无二致,甚至更糟。 花月楼在长安立足多年。 初照人甚至清楚的知道,现在每日负责清扫茅厕的那个老妇人,也是当年的花魁,排场最盛时,甚至比她还要强盛几分,据说还为李太白奉过酒。只可惜李太白太耀眼,也太骄傲,根本看不上当时的那位花魁,眼里只有艳压天下,名动古今的杨贵妃。 否则若是李太白为这位花魁留诗一首,或许这位花魁的命运都将大不相同。 悠悠的叹了口气。 初照人终于拿起桌上的眉笔,开始轻轻描眉,然后轻轻的涂抹胭脂,将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苍白面容,点缀上一些红润。 今夜是她最后的机会,无论是谁最后夺得头筹,只要她能好好侍奉,博得欢喜,或许还有几分可能,被直接赎出带回府中,当一个金丝雀。 这或许,也是她如今,能拥有的最佳出路了吧! 一声鸣锣,叫价正式开始。 那些表面的功夫做的再逼真,当叫价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时,一切都被赤果果的扒开,将初照人的骄傲冲击的七零八落。 从几千两到几万两,再到十几万两,叫价越高,初照人的心便越低沉。 虽然从未有过入幕之宾,但是初照人身处烟花之地,有些该懂的道理,自然也是懂的。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再漂亮、名气再大,又哪里真的值得这么多银子? 眼下这些豪客们都只是一时眼红脑热而已,无论是谁最后获胜,只要将心头的那股炙热发泄出来之后,对大笔银子流失的痛惜,就都会化为自责和怨愤,最终都转嫁到她的身上。 这样的怨恨和不甘,是再好的服侍和委曲求全,都难以抵消的。 如此一来,想要在今夜之后,脱身青楼的可能性,也无限降低。 “一百万两!”一个清丽嘹亮的声音,骤然在大堂中响起。 原本嘈杂的大堂,一时间安静无比。 听着这声音,房间里的初照人,也是一愣。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听,这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果然大堂中,稍稍沉默之后,顷刻后便又嘈杂起来。 “一个女人也来抢花魁?抢来做什么?拿去绣花吗?”有声音大声嘲笑道。 “刘兄!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也不一定没用,不是传闻中,有一种方式,叫磨豆腐么?”另一个声音,带着猥亵,肆意的说道。 大堂中的嬉闹之声,又上了一个档次。 不过叫价的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敢开口直接调戏这个竞价者的,却几乎没有。 大唐的女人地位可不低,大唐的公主、贵女们,更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 天子脚下,一国之都,敢深夜到青楼烟花之地来一赠百万买花魁的女人,指不定是什么来历。说错了话,可是要丢性命的。 调侃声音、嘲笑的声音,在一箱箱的真金白银被抬进来的时候,渐渐的便低了下去。 没有人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一个女人,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花费百万之巨。 这么多的银两,足够做太多的事了,即便是加上了花魁这个名头,百万两银子也远远超出了其价值。 “疯子!真是个疯女人!”不少原本胜券在握,以为可以一品花魁之娇羞、美艳的豪客,此时却都泄了气,只能在肚子里暗骂。 他们虽然不少人家资丰厚,却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大部分的家产给压上去。 鸣锣声再响,花魁初照人正式‘出嫁’。 等老鸨用红绸绳,将初照人带出来的时候,透过红色的薄纱,初照人终于看到了那个拍下她的女子摸样。 一身黑色的胡服,头上戴着玉冠,手持着一杆玉质的烟杆,小巧的嘴唇上,画着两撇小胡子。 眼神中带着浓烈的侵略味道,看的初照人一阵心乱跳。 却见那胡服女子大步走上楼来,用手直接握住初照人的手,然后用烟杆挑起她脸上的薄纱,仔细的端详着初照人的摸样。 嘴角微微翘起,笑容中带着如火般的肆意,还有一种如同男子欣赏美女时的动容。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轻轻的抵到初照人的耳边,胡服女子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股英气,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柔,这声音落入初照人的心底,不知为何竟然让她心起了一阵阵莫名的涟漪。 第五百九十三章一夜扬名天下知 一抹嫣红,迅速的在初照人的脸上熨开,那一刻的娇羞,美不胜收。 台下的观众们,听着胡衣少女的半截残诗,看着初照人脸上的羞涩,顿时觉得一瞬间,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头各有一百句素质三连想要说。 虽然总有一些败犬,会豪言只想得到美女的身体,并不在意灵魂。 但是只有真正的老师父才知道,得到了灵魂后,那床榻之上的风韵,是何等的诱人。与单纯的金钱交易时的敷衍、客套、表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服了!服气了!老杨我纵横青楼十几年,第一次服气。没想到竟然是输给了一个女人。”一个秃顶中年危机的胖子,用手扶着自己的老腰,啧啧有声道。 旁边一个同样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老镖(piao)师,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老杨!这未必不是好事。这姑娘虽然赢了,但是姑娘就是姑娘,有些事情,她代替不了。这初照人的梳拢大典,被她给搅和了,之后吃第二口的,说不准才是头盘。到时候,花少量的钱,却办了一次大事,岂不妙哉?” 说道此处,二人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看你我谁的脚程快了!”两人暗地里做了君子协议,却不知此刻抱有同样心思的人,可绝不在少数。 好女不二嫁,自然青楼也有青楼的规矩,花魁也没有第二次梳拢的道理。 否则就是砸了花月楼的招牌。 即便是明知有大把的银两,可以再赚一笔。那老鸨也不能乱收费,只能按照标准价格定价。 到时候可不正是看谁下手快么? 只是随着胡衣女子牵着初照人步入洞房,未过多久,通过扩音符,还留在大堂中的不少人,就都听到了一阵阵酥麻入骨的声音。 这声音渐渐高亢,甚至有连绵不尽之势。 在场的豪客,纵横南北,见多识广者不少,却从未听过如此深入骨髓的声音,简直连人的身子骨都要酥化了。 “一个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吗?”不知为何,在场那些原本还动着小心思的豪客,此时却都已经垂头丧气起来。粗鲁的抱着身边的姑娘,一人闯入一间房间,然后再短短数息之后,各自玩完,之后便陷入了一股无止境的自卑和懊恼中,似乎要参悟出人生的至高哲学道理。 直到第二天响午时分,人们才看到原本高傲的花魁初照人,小鸟依人的伏在那胡衣女子的怀里,一起上了她的软轿,然后被带入了一栋大宅院中。 从花月楼传来的消息则是,那位唤作羽幽萌的胡衣女子,再度一掷千金,为初照人赎身,并且当着初照人的面,将卖身契焚毁。 而留在原本二人一响贪欢的房间内,除了凌乱的床榻之外,便还有几首情诗,以及诗余。 诗词传扬出去后,即便明知写出这些缠绵情诗的是一位女子,依旧有不少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异常珍惜的抄撰着这些诗词,然后捧在怀里,似乎畅想着什么。 也就在一夜之间,羽幽萌的名号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这位多情的女公子,也就自然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唾骂其伤风败俗的自然大有其人,但是隐隐向往、推崇其风的,也并不是没有。 这毕竟是自由而又浪漫的唐朝,程朱理学那一套,在这个时代,最多也只有一点微末的萌芽,距离占据主流,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距离。 无论是骂名还是别的什么名声。 这都证明,羽幽萌完成了戒鲁等人计划中的第一步。 紧接着便是扩大战果了。 随着初照人的沦陷,紧接着又有好几位名满长安的青楼女子被这位多情女公子得手。 与她异常的取向同样齐名的,便是其惊爆人眼球的财富。 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金钱,以供她挥霍。 无论是名声,其本身的姿色,还是其财富,都撩动了不少人的心弦。 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打羽幽萌的主意。 不过有戒鲁等人的保驾护航,再加上云浪按照戒鲁的计划,以传授房中术的名义,与李德裕搭上了线,一时间倒也无人真的能奈何这位多情女公子。 反而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的名头更加响亮。 几乎征服了青楼界之后,这位女公子的魔抓,又伸向了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大家闺秀。 借助着女性的优势,她往往能轻易出入闺阁,同时与那些少女们亲密相处。 相处时间长了,加上日渐纯熟的手段,玩一些虚凰假凤的游戏,那也是情理之中。 羽幽萌乐不思蜀,云浪羡慕嫉妒,整个长安城中,讨论这位女公子的热度高居不下。 就在这样的流程中,羽幽萌的名号终于传到了李炎的耳中。 “哦?多情女公子?”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奇女子。”放下奏折,李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着国事日益繁重,那些原本打发度日,觉得挺有意思的某些事情,近来也开始觉得乏味起来。 后宫虽然佳丽三千,个个都是天姿绝色,但是看久了,也难免厌烦。 骤然听说有这样一位奇女子,李炎确实稍稍起了好奇之心。 最近因为努力拍马屁,努力迎合,并且主动交权,渐渐稍微挽回帝心的仇士良,就杵在一旁,将原本抱在怀里的画卷打开。 “陛下且看!这是妙春阁的天香姑娘,为那位女公子画的画像。” 李炎淡淡笑道:“天香的画笔确实不错,只可惜匠气太重,说起来朕也有许久没有化名沐阳,去找天香姑娘叙旧了。” 说罢懒洋洋的转过头,当看到画中的女子时,顿时眉头一挑,双眼微微瞪大,鼻翼也微微扩张。 仇士良低头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天子日渐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作为内侍,通过观察天子一些微小细微的动作,还是能把握到一些天子的心绪变化的。 “好画!想不到天香的画艺,竟然已然精进到如此地步,这一幅画中,就连朕都仿佛能看到她对这个画中人物的依恋···。”话虽如此,但是李炎要表达,要说的分明不是那位天香姑娘,而是画中跨马而行,却手持梅花的胡服女子。 第五百九十四章有人先下手? 看着画中的少女,李炎十分确定,自己干枯已久的兴趣,被再度激发了出来。 “很不错!有点意思。”李炎好似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罢还特意更着重的看了仇士良一眼。 显然这么明显的暗示,仇士良必须是读懂了。 接下来的几天,仇士良想尽了法子,却还是没能将羽幽萌掳掠到手,送入宫去,反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出名。 同时长安城中,与李炎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权贵人士可不少,纷纷出手,同样都铩羽而归。 不过这些人联合起来,隐隐形成的压力,已经令李德裕开始注意,即使是云浪在其中调合,李德裕似乎也开始打主意,将羽幽萌打包送入宫去。 作为一个可以送皇帝玉雕美人的宰相,再给皇上送一两个美人,来博得皇上的信任,对于李德裕来说一点压力也无。 就在整个长安城,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多情女公子搅的乱七八糟的时候,这位女公子的父亲却终于出现了,并且放言,将于七夕之际,以抛绣球的方式为女儿择婿,势要将这个令他蒙羞、头疼的女儿嫁出去。 坦白说,一个以多情且喜欢女人出名的女人,无论嫁妆多丰厚,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会娶这样的女人为发妻的。 但是抛绣球不同,这种方式似乎随机性很强,并不针对门第。 更关键的是,那些对羽幽萌有觊觎之心的权贵,便有了暗中施展的空间,只需要收买一只绿毛龟,接了绣球,帮忙背锅便可。 名义上与这位女公子结为夫妻,暗地里洞房花烛的,却另有其人,简直再妙不过。 当消息传回了皇宫,李炎不仅恼怒仇士良办事不利,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如此令他心动的美人,若是被别人夺了头筹,那岂不是大大不妙? “准备出宫!”换好了以前出宫的行头,做好了伪装,李炎招来护卫,吩咐说道。 此时的皇宫中,早已密布暗探,虽然无法入侵李炎的贴身之处,但是却也对李炎的动向相当了解,李炎前脚出宫,后脚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各方人士的手中。 此时朱雀大街尾处的一座阁楼前,已经妆点的通红。 大量的人群正围拢在阁楼之下。 而阁楼上一个身穿嫁衣,头盖红锦的女子,正被捆着双手,按在胡凳上,不安分的挣扎着。 许导一身员外郎打扮,脸上也完全不像是办喜事的摸样,反而显得有些沉重。 “诸位!诸位!小女自幼缺乏管教,颇为顽劣,故而才闯出了祸事。老夫也是颜面不堪,如今只能将小女下嫁,以求有夫家管教,能让她重回正道。” “等到吉时,老夫便会代替小女抛出绣球,无论谁能接住绣球,无论贫富贵贱,都能迎娶小女,且奉送黄金十万两为嫁妆。” 话音一落,即便是早就听到了传闻,依旧有着极强的轰动效果。 十万两黄金,这样的财富,即便是皇帝听了也会心动,那些寻常百姓,莫说是十万两黄金,即便是十两也多数不曾见过。 哐哐哐! 一口口的箱子就在许导身后打开,黄灿灿的一大片,耀眼非常,显示许导所言不虚。 许导身边,被捆在凳子上的女子,更加焦躁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极为不满,想要挣扎。 时间一息息的过去。 无论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是已经年过半旬的老者,只要是家中没有发妻者,都摩拳擦掌,满眼的意欲。 虽然这名满长安的多情女公子,有点小小的瑕疵。 但是如果往好处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不准还能娶一个,连带的赠送一大堆的绝色美人,到时候人财兼得,岂不美哉? 至于老婆取向不正常的问题···反正肉烂在锅里,也就用不着那么在意了。 此时站在云端高处俯视全场的戒鲁小和尚,悄悄的捏动了一个讯号。 等待已久的大鱼已经渐渐入网了。 不过···不着急。 大鱼虽然来了,但是牙齿还很锋利,身边还环绕着爪牙,需要有人先帮忙拔除一些,即便不成,也能让对方的锋芒暴露出来。 果不其然,就听见大街上忽然一声暴喝,未等到抛绣球的大戏开锣,就已经有人等不及出手了。 “昏君!不尊我佛,下地狱去吧!” 一个大光头掀开头上的假发,手持着一杆禅杖,夹杂着金光便朝着李炎扑来。 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却敢来做刺杀天子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胆气的。 李炎冷冽一笑。 作为大唐的中兴之主,做事岂是那般冲动之辈? 虽然为羽幽萌这个多情女公子所吸引,但是却也做了万全的准备才出宫。 此地他早已布下了层层杀机,既为了美人而来,也为了引蛇出洞。 甚至不用李炎的护卫出手,那些潜入在四周屋顶上的弓箭手,便射出了天工坊特制的符咒法箭,将那大光头射成了刺猬。 同时一个古怪的光球落入人群中。 化作一股白光扫过整个人群,只要是修了佛门正宗法门的修士,几乎都难逃这白光的扫描,瞬间就会在身上披上一层白色的光衣。 那如蝗般的箭雨落下,躲在人群里的佛门修士,大多来不及躲闪,被直接命中死伤一片。 白光同样扫过了阁楼上的新娘和许导,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炎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似乎也稍稍松懈了一丝。 一群将士迅速冲来,将满地的尸体拖走,那鲜红的地面,如同染红的地毯一般,就铺在阁楼之下。 原本还为一瞬间的变化所惊吓的百姓,此时方才回过神来,纷纷惊慌失措的四散逃走。 直到阁楼之下,只剩下李炎还有他的护卫,以及乌压压的一群将士。 “吉时已经到了,还不抛绣球吗?”李炎看着似乎已经吓的有点哆嗦的许导说道。 啪嗒! 许导手里的绣球从手里滚落下来,然后顺着楼梯弹落到地面,滑到李炎的脚边。 李炎身边一个护卫正要去捡,李炎却一摆手,亲自弯腰将绣球捏在手里,然后掂量了两下。 “这么说来,我拿到了绣球,羽姑娘就该跟着朕回宫了!”李炎满脸自信的笑容说道。 咔嚓···! 一声异响传来。 李炎面色一变,手里的绣球下意识的抛出,只是却还是有些迟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见龙卸甲 砰! 绣球爆炸开来! 一阵红色的烟雾扩散开来,同时弥漫出辛辣之味。 那些不小心被红色烟雾笼罩的将士,顿时又是咳嗽又是流泪,好不狼狈,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格外的佝偻,全都趴在地上,用拳头砸着地面,用以表达他们此刻的痛苦和难受。 “怎么回事?他们是中毒了吗?”被护卫牢牢护住的李炎冷声质问。 一道道闪烁寒芒的利箭都指向许导。 许导哆嗦着腿,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身边被捆绑起来的新娘,然后急忙解释说道:“陛下!陛下草民不敢啊!这并非毒药,而是草民从西域带回来的一种特殊植物磨成的粉末,拥有辛辣之味,可以用来开胃调味。” “想来···想来是小女顽劣,不愿这抛绣球之事办成,故而在绣球内塞了这些粉末,草民一时不察···竟然···!”说到这里,许导嘴角抽搐,似乎说话太快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而李炎视线向身旁略转。 身披道袍的护卫看了几眼‘中毒’的将士,伸手一指,一道青光掠过,便见这些将士纷纷吐出一口略带鲜红的口水,然后便又都生龙活虎起来,只是脸上还夹杂着尚未抹掉的鼻涕和眼泪,显得依旧狼狈。 果然无毒! 李炎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如果眼前这对父女,与佛门有瓜葛,也是来刺杀他的,那多少都会有些失望。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心了,难得遇见心动的女子,他不想直接送到天牢里去,折磨而死。 而此时高高飞上云端,躲到更高处的戒鲁,脸上的表情更加玩味。 绣球中藏毒药或是别的什么歹毒恶咒,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可能令李炎命中。 但是几率太小,并且还有可能被救治,根本不划算,反而让前期的准备和铺垫,全都作废,还搭上一个许导。投资和回报,完全不对等。 反之利用这个机会,看似暗藏毒药,实则只是一个恶作剧,就会起到一个反向的作用。 不知不觉间,就卸掉了李炎对许导和‘羽幽萌’的心理防御,让他产生一种,这二人对他无害的错觉。 果然却见那李炎撇开护卫两步路,先行朝着阁楼上行去。 看着一脸惶恐的许导,李炎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忽然微微躬身道:“老丈人这厢有礼了!” 就真的像是一个普通被绣球砸中的百姓一般。 而许导却张了张嘴,露出一个好像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的摸样。 其实对于这段表演,许导是不满意的。 在他看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功的大商人,应该是见过世面的,面对皇帝随便略为惶恐,但是也不该像这样,紧张的咬到舌头,还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这方面,显然楚河更有经验。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现代的一些常理,放在这个时代是不适用的。 别说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即便是灭国屠城的大将军,权倾朝野的宰相,在面对帝王威严时,也都时常会有一些失态之举,史书上也曾不计其数次的记录,可见多少有些真。 所以许导的表演,放在现代人的欣赏角度,是不合时宜也过于夸张的。但是放在当下,却再合适不过。 所谓艺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眼下许导想要追求艺术,戒鲁却要压着他,必须实事求是,尽量别露出明显的破绽。 看着许导手足无措的表情,李炎又笑了。 心中的警惕更加松懈。 同时却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那还被捆绑着的新娘子。 “老丈人何以如此对待朕的爱妃?难道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么?”李炎玩笑着对许导说道。 许导闻言,却当了真,膝盖一软就要跪下磕头。 李炎急忙搀扶住,虽然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即便是睡了别人女儿,做爹的见了皇帝还得磕头。但是眼下,还没睡,就先赚了别人老爹的便宜,也多少有些不太好。 若是床榻之上不太配合,闹得天翻地覆,那也败坏情绪。 “草民···惶恐···惶恐!”许导哆哆嗦嗦的说道。 李炎见许导这幅摸样,虽然心中更加放松,脸上却露出不快之色:“还自称草民么?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老丈人了!怎么也当得‘国丈’二字。” 许导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多谢陛下!草···臣谢恩!” 接着就像是慌不择言道:“陛下臣已经安排好了酒宴和洞房,不知陛下···!” 这原本是抛绣球选女婿准备的,眼下李炎得了绣球,再走这样的程序,似乎不太对。 不过李炎难得出宫,见还在扭捏挣扎的新娘,顿时忽然来了兴致,也不着急将美人带回宫去,而是说道:“既然如此,那边继续吧!民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统统配合!” 闻讯已经赶来的李德裕,远远的听到李炎这么说,顿时心中一跳,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但是君无戏言,既然李炎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作为臣子,就绝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驳斥了其颜面。 即使是号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也难免推倒了魏征的坟墓,对其鞭尸以泄愤,便足以证明,这当皇帝的就没有几个不是小心眼。 表面上配合,不过是为了表演一出君臣相合,盛世江山。 骨子里对那些敢于不给他面子的家伙,说不准就是恨之入骨的。 李德裕老奸巨猾,即便平时对李炎的决定有异议,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而是等到只有君臣二人之时,才隐晦点出。 酒宴表面热闹,实则尴尬莫名。 阁楼前的血案,短短时间已经传开,那些赴宴的宾客,此时都胆战心惊,生怕再有什么不测。 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因为就在婚礼进行到最高潮处时,李炎突发奇想,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许导,言曰‘女婿敬岳父,应有之意’,许导兴奋不已,一口饮尽。 岂料这杯酒中,竟然有剧毒,许导一口下肚,剧毒发作,整张脸都绿了,仰头栽倒直接一命呜呼。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 李炎看着许导的尸体,一面吩咐将士,将其尸体带下去好生料理,一面愤怒的指挥着护卫,务必要找出真凶。 同时,快步赶往庄园深处的秀楼,想要好好安慰美人,同时也担心美人也遭遇什么不测。 第五百九十六章图穷匕见 几个将士用草席裹着许导的‘尸体’正准备处理。 突然身后一道影子掠过,下一刻这几个将士只觉得后腰一阵刺痛,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云浪直接扒开草席,将一枚解药放在许导嘴里。 没过一会,许导便喘了口气,坐了起来。 “你个娘的!这回老子可算是下了大本钱了,连死人戏都演了,还不给老子包个大红包!”许导说的话,云浪都懂,但是这所有的意思连贯起来,却又不明白了。 不过云浪也没多在意,而是接着话茬道:“还是戒鲁大师计算精准,您老这算是借死先遁了。接下来就看秀楼那边的动静了。” 许导闻言赶忙站起身来,催促道:“这回我算是冒险足了,快走!快走!要不然就我这三脚猫的修为,一旦事情败露,怕是跑不掉。” 云浪笑道:“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说着将一道符贴在许导背上,扬鞭一抽。 就见那道符化作一匹金色的天马,飞速的驮着许导,穿过层层阻隔,直朝着城外而去。 庄园秀楼附近。 来往的家丁、婢女们都慌慌张张的跑着。 一幅‘热闹’的景象。 这般的嘈杂,反而会令人有异样的安心。 李炎带着两个女性护卫,直入秀楼之中。 就听见了嘤嘤的哭泣之声。 心头略微的闪过一丝疑惑。 却在看到一个玲珑的佳人身姿正伏在床榻之上后,心头便火热起来。 直接推门而入。 他的‘新婚妻子’似乎躲在被子里哭泣。 一个看起来烟视媚行却又成熟可人的美人,正在细声安慰。 李炎听到哭声,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却又迅速散去,大步走上前去,嘴里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娘子莫哭,待为夫擒下那凶手,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娘子心头之愤。” 这话李炎说的斩钉截铁,当然不是假话。 只是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羽幽萌,就有待商榷了。 被窝里还一阵阵的颤抖着,哭泣之声渐变,此刻更像是某种特殊状态下的喘息。 李炎一愣,再看那被窝,明显大小有些不符合正常女子独自在被窝中的大小。 “难不成···?”李炎脑袋一昏。 再听到一声男声闷哼之后,那种不妙的感觉,便彻底的成型。 一口郁气,从胸膛直冲上脑门。 李炎再也不顾与护卫保持应有的安全距离,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推开那挡在面前的风韵女子,顺手将被窝掀开。 被窝内,却是两个男人躺在那里。 而其中一个大光头的胸口,还坐着一个三寸高,病恹恹的小家伙,在看到李炎的一瞬间,忽然双眼之中精光暴涨,散发出一股无比凶恶、歹毒、恐怖的气势。 “遭了!”李炎心知不妙。 身后两个护卫也同时发现了埋伏,齐齐出手。 床上的两个男人正是性猛和尚和疯人余。 其实从阁楼处开始,被捆在那里的就不是羽幽萌,而是疯人余。 真正的羽幽萌,早就被送出了城,此刻说不准已经带着她的后宫团,回到了金刚门。 毕竟羽幽萌身上纯正的佛门气息浓郁,真的完全以她为诱饵,怕是通不过检测。 三寸小和尚乙苦一瞬间爆发。 小小的身体悬浮起来,化作一把短小的黑色匕首,直接朝着李炎的胸口撞去。 这一击带着一种恐怖无比的力道,仿佛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会被直接碾碎。 而就在李炎的胸口,一块龙形玉佩悬浮起来,与长安城的龙气相连,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护罩,将这一击挡在距离身体的两寸之外。 这玉佩是赵归真带领一干道门修士,耗费时日、修为和大量灵材所炼,并非寻常护身法宝,而是以龙气激发,与气运相连。 如此即便是天子,也能使用。 此刻正是这玉佩,抵御住了乙苦的这原本必杀的一击。 只是乙苦的这门神通,也无愧为真仙之下,无不可杀。 这与长安龙脉相连的玉佩,化作龙形护在李炎身前,却依旧在乙苦的攻击下,一寸寸的破碎。 而乙苦的消耗更大。 原本三寸的身躯,继续迅速缩水,变得只有一寸大小,整个人身上缠绕着的死气,更已经浓郁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钟,他就会先李炎一步魂归地府。 哐! 性猛扑了上来,挡住了两个护卫的攻击。 那两个女修强横的术法攻击,硬生生的砸在了性猛的脸上。 性猛的脸顿时变得如磨盘般大小,即便如此,他还是硬抗了下来,没有让这两个护卫,打搅乙苦的进攻。而绝种师太也抽身而起,帮助性猛牵制那两个护卫,同时施展妙法,隔绝空间,让秀楼里发生的动静,暂时传扬不出去。 乙苦的身形越来越小。 渐渐的变得如头发丝般纤细,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袖珍人。 而在众人的眼中,乙苦的存在感变得更加薄弱。 除了疯人余还依旧十分专注的看着他以外,即便是正在被乙苦刺杀的李炎,似乎都开始有些恍惚。 只是知道有人在刺杀自己,是谁在杀他,他却似乎印象变得模糊起来。 乙苦的这门神通,是以消耗自身的存在为代价发动的。 当他本身的存在耗尽,那么就会彻底消散。 这种消散比魂飞魄散还要残酷。 即便是魂飞魄散,也只是代表一个人彻底的消亡,但是在有些人的记忆里,依旧存在痕迹。 但是存在上的消亡,代表不仅仅是魂飞魄散,更是让所有曾经知道他、见过他的人,都遗忘他的存在。 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在这世上不曾存在过的人。 哗···! 李炎身前的护罩终于彻底破碎开来,那金色的龙影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 只是随之的便是乙苦化作一缕黑烟,在虚空中飘荡着,最后仅剩的存在,缠绕在了疯人余的手腕上,化作了一道黑线。 疯人余看了看手足无措,毫无防备的李炎。 咧嘴笑了笑。 李炎一愣,眼前这人,莫不是傻子? 这么好的机会,不杀他,反而冲着他傻笑? 岂料疯人余却开口道:“看什么看?你是不是傻?还不快跑,等着送命吗?” 李炎听闻,尽管怀疑有诈,但是情况危急,不容多想,直接朝着一旁的窗户跑去,想要撞开窗户逃走。 即便这里是二楼。 但只要逃离了房间,外面就应该有人接应。 此时李炎异常果断,没有半点的迟疑和胆怯。 啪! 窗户破开了! 他很快就能逃过此劫。 李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稍稍轻松的表情。 第五百九十七章皇帝的回收再利用 “咦?” “我被接住了吗?那些家伙反应这么快?”李炎有些发愣。 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下坠,而像是被一股力道拉着,正在水平挪移。 只是很快他又看到那几个刺客还有他的两个护卫,都一同从他撞破的窗户里跳了出来。 再细看四周,哪里是庄园秀楼的外景摸样,而是一条迅速穿梭的通道。 啪!啪!啪! 数道人影同时从一个漆黑的洞口中跌落出来。 两个护卫还未站稳,便有佛门大阵凝结佛影虚光,将她们同时镇压,根本无法动弹。 李炎四下扫视一圈,所见的便是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光头,脸上都挂着兴奋至极的表情。 “戒鲁大师!戒鲁大师!没想到真的成了,我们抓住了李炎,将他掳出了长安。”和尚群中,好些个和尚正冲着围拢在中央的一个小和尚兴奋的说道。 小和尚一身青色僧袍,脸上挂着镇定自若的笑容。 “捆了!带回大林寺,交由佛门的诸位长老处置。”戒鲁一挥手,意气风发。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对即将到来的赏赐,充满了期待。 在戒鲁大师的带领下,他们超出预期的完成了任务。 竟然将大唐江山的主宰,灭佛之战的幕后‘黑手’,唐武宗李炎直接给俘虏了。 众多和尚一拥而上,将李炎和他的两个护卫结结实实的捆起来。 而长安城中,躲在庄园暗处的楚河,悄悄的收起了昊天宝镜,同时小心的抹掉了任何他曾经来过,出手过的痕迹。 在刺杀唐武宗的计划,执行到一半的时候,楚河便已经想到,就这么杀死李炎,只为了让戒鲁深入佛门核心,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既然如此,不如改杀为掳。 等到佛门将该颁发给戒鲁的奖励都发放了,再以戒鲁为内应,反向操作一波,试试看能不能再以仙半凡的身份,将唐武宗李炎给救回来。 如此一来,戒鲁通过唐武宗李炎,在佛门捞到了大好处,而楚河本身,则是通过唐武宗李炎,在道门捞到了好处。 一张牌打两次,才真真叫做不浪费。 故而在唐武宗被昊天宝镜传送出去的时候,楚河已经偷偷在他身上打上了标记,降低之后营救他的难度。 佛门那边如何欢呼庆幸,俘虏了唐武宗李炎,并且嘉奖戒鲁暂且不提。 长安却表面平静,实则暗涛汹涌。 李炎失踪一事,虽然暂且由李德裕压下。 但是知道消息的人不少,加上佛门本就是幕后黑手,不可能不泄露这个讯息。 以李德裕的宰相权柄,最多也只能维持现在的表面稳定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如果半个月后,还无法将李炎救回来,那么就必须扶太子登基,否则的话大唐江山就会不稳,四方节度使也会借机生事,好不容易控制的兵权,将被各方饿狼瓜分。但是太子明摆了是佛门中人,一旦太子登基,曾经大肆推行灭佛的一干人等,都会遭到清算。 李德裕虽然手段高明,但是他的权利,都得于李炎的鼎力支持。 没有了李炎在背后为他撑腰,许多事情他指挥起来,便名不正,言不顺。如若是太子登基,那么他这个当朝宰相,也只能下野,接着便是一撸再撸,最后客死异乡都算是一个好结局。 太尉府中,楚河、赵归真、邓元起、刘玄靖等道门高人都焦急的聚集起来。原本道家高人清净无为,镇定自若的风骨,在这些道人的身上基本上都荡然无存。 “形势危急,老夫也不废话了。如今局势已然危如累卵,陛下如有好歹,我们在场之人,全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以老夫在朝中的威望,最多只能支撑不到二十天。这二十天里,诸位必须通力合作,将陛下安安全全的带回来。”李德裕面色严肃,眼神中夹杂着焦虑道。 他的命运和李炎牢牢的捆绑在一起,如果李炎有个三长两短,那不仅仅是他的政治生涯结束,也是他整个家族的灾难。 赵归真道:“陛下是被佛门那些和尚掳走无疑,但是关键在于,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将陛下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陛下被掳走之后不到一个时辰,贫道便知会白道长进行推演,只是那些和尚显然已经先蒙蔽了天机,即便是白道长之能,也推算不出来。” 大厅内顿时一阵叹息之声,各自神色黯淡。 楚河暗骂一句:“都是废物。” 却不得不提醒道:“不需要推演,佛门既然掳走了陛下,就不可能就这么平淡处理,势必会召开大会,进行公审,以张扬声势。” “中土佛门四大圣地,五台、峨眉、九华、普陀,为要紧之处,不过五台山已经被大军所破,可能性不高。其余者如大林寺、寒山寺等等尚未捣毁的佛门名寺,也有可能。我等不妨兵分几路,同时去往不同之处,探寻陛下下落,多方面进行营救。” 虽然这样一来力量会分散,但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了。 赵归真便抢先道;“五台山就由贫道率领一队人马前往。” 他倒是打得好算盘,五台山是四大圣地中,唯一被打破的佛门圣地,如果要公审李炎,那么五台山其实才是最佳之处,楚河的分析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自以为得,却不知道根本就是中了楚河的误导。 其余如邓元起、刘玄靖等人,也都选了剩余的佛门圣地。 “既然如此,就拜托给诸位道兄了!贫道便率领一队人马,先去大林寺探查一番吧。”楚河好似有些无奈的选择道。 分配完目标,众人便纷纷召集人手,准备启程。 楚河孤家寡人,其实没什么好召集的。 不过倒是小徒弟沉香可以带上,相比起成群结队的废物,打手原本有一个散仙境界的沉香便足矣。 何况还有戒鲁为内应。 只是,就在楚河启程之前,仇士良却寻上门来。 “道长可有办法,拖延此次行动?”李炎失踪,通过原本的部下,迅速重新掌握神策军大权的仇士良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显然之前被李炎和李德裕压制而暂时熄灭的野心,再度膨胀起来。 看着这口‘好刀’,楚河很为他的智商着急。 虽然他和李炎、李德裕不是一条心,但是已经出手当急先锋,参与了灭佛之事,他难不成以为李炎玩完了,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么? 李炎还在,虽然权利有损,但是毕竟活的滋润,若是李炎死了,他才真的是过街老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楚国公何以如此短视···!”楚河叹息一声,还是对仇士良解释了其中的因果瓜葛。 毕竟手上缺人,仇士良自己送上门,白用的炮灰打手,不用岂不浪费?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百九十八章大林公审(求订阅) 经过楚河的言语相劝,仇士良终于想明白,眼下李炎死了,对他不仅毫无好处,且极为不利。 为今之要,是先将李炎救出,立下护龙之功,如此不仅能稳固眼下手中的权利,更能重新挽回圣心。 一行十骑,除了楚河师徒,其余者尽是仇士良找来的高手。 三个皇宫大内原本隐世不出的老太监,连李炎都未必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不知仇士良是怎么说动他们,将他们唤出来的。 这三个老家伙,气息阴冷,周身死气沉沉,显然是曾经手上有数不清的人命,表情僵硬,就像三个老僵尸。 剩下还有四人,则是邪派高手,平日里听到佛门正派高僧的名号,都是闻风八百里便逃,却不晓得仇士良给他们许下了什么好处,竟然也敢跟着一起冒险。 十骑之中,仇士良一马当先居中,以此行的领头自居,事事调度。 楚河也不与他计较。 到了快到嵩山脚下的时候,仇士良却突然收到一封飞剑传书,面色微变,扭头对楚河道:“看来这些和尚没有在大林集会,而是去了五台山。我等立刻转向,赶赴五台山,以免被赵归真之流抢了功劳。” 显然他在佛门中也安插了暗探,只是不入核心。 江湖上公传的佛门高僧五台山公审李炎,不过是佛门用的障眼法,为的就是将道门的反扑和朝廷的大军分散开来。 此中究竟,楚河心知肚明。 当然不值得为了说服仇士良便暴露戒鲁,闻言便说道:“楚国公莫慌,这消息是真是假暂且不知。即便是真,那此刻大林寺中,也一定是人员空乏,都去参加五台公审。” “我们此时再赶往五台山,只怕也迟了一步,抢不到什么功劳。与其如此,还不如破了这大林寺的山门,盗走太宗留书,也算是办了一桩大事,为陛下出了口恶气。日后陛下脱劫,也少不了为你我论功行赏。”楚河想了想,只能如此劝说道。 仇士良心中明显不甘,只是还算没有愚笨到家,知道楚河说的也有道理。 南方道门的大部分力量都聚集在五台山附近,就等着查明唐武宗李炎的下落之后,将他给救出来。 这等情况下,他们这一行十人即便是奔赴过去,那也只是相当于杯水车薪,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局面。 “何况,五台山若是佛道之士大规模聚集,只怕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楚国公虽然有万夫不敌之勇,纵贯古今之神通,却也难保那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会出现什么差错。求功···不如求稳。”楚河见仇士良表情挣扎,明显还有些不甘心,便又补充了一句道。 这句话确实打到了仇士良的心坎里,便点点头道:“道长所言不错!那我等这便先上嵩山吧!” 楚河点点头道:“贫道擅长炼丹治疗之术,攻伐却非所长。不如就与小徒弟留在山脚下接应楚国公,楚国公看如何?” 仇士良眼中掠过一丝鄙夷,却也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便留在山脚下,布置阵法,摆出手段。吾等若是有功而归,还需你接应帮忙斩断追兵。” 说罢便领着三个老太监和四个邪派高手,化作八道黑影,顺着山道悄悄往嵩山上的大林寺摸去。 等到八人走远了,沉香才不解道:“师父!我知道你是想让这八个家伙去探路,但他们这么笨,难道不怕他们打草惊蛇吗?” 楚河遥遥头道:“公审李炎是大事,无论如何佛门的防备都必然十分严谨,所以根本没有打草惊蛇一说。让他们八个先上去,反而算是投石问路。” “毕竟他们八个手段都不低,如果拼命起来,佛门的那些高僧要将他们拿下,还需要费点功夫。” “只要他们引起骚乱,佛门在嵩山大林寺中的防备就会出现破绽,到那时才是你我出手的机会。” “原来如此!”沉香一脸又学到了新知识的摸样。 果然过了中午,嵩山深处,便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灵气波动,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修成了元神的修士,却能敏锐的感觉到。 “看来开始动手了!我们走!”楚河招呼一声,按照戒鲁传过来的路线,领着沉香一路深入山林。 在成功的绕过了几座大阵和一些巡逻防卫之后,顺着一座大阵的破绽,进入了一个僻静的山谷。 此时大林寺中还在举行公审。 ‘李炎’被拘禁跪倒在佛前,接受着审判,宣读着罪状。 但是经过戒鲁的天眼探查,传来消息,那佛前跪着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李炎,而是一位佛门高手以变化之术伪装而成。 真正的李炎,其实是被囚禁在这个山谷里,一间僻静的禅房中。 禅房中李炎并未受到任何的折磨和虐待,只是由一个老僧和十几个佛门精英弟子看守着。 李炎与老僧对坐着,似乎是正在下棋。 棋盘上,李炎的白子已经惨淡一片,被切割的四分五裂,眼看着已经要输。 老僧手持黑子,只需再落一子,李炎便彻底再无翻盘的机会。 “李施主!不知考虑的如何?只要李施主答应条件,老僧便会放施主离开。”老和尚手指凌空虚放在棋盘之上,捏着棋子,隐隐有威胁之意。 李炎端坐在对面,面色苍白,却还算镇定。 “于天下人面前出家剃度,再由宰相出面,开库放银将朕赎回去。至此朕的头上,始终都要挂着一个法号,做一个为天下笑柄的和尚皇帝?老和尚好算计,如此一来,不仅朕之前的一番作为尽付东流,更失信于天下,失信于群臣,失信于自己。而佛门则能在朝廷的帮扶之下,更加昌盛,如同浴火重生。” “占地千顷的寺庙,重新修建就该有万顷了吧!”李炎冷笑着说道。 老和尚手往下压了压,棋子随时落下。 “即便如此,李施主还有别的选择吗?” “自古以来,君王离社稷神器,有三日天下便动荡不安,有十日便狼烟四起,二十日后这天下究竟姓甚名谁,犹未可知。如今李施主已经离宫五日,若是再拖延几日,一旦社稷离身,龙气不再,我等可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道长,朕要封你做国师 检测出盗版!  李炎手一抖,霍然起身,将整个棋盘全部扫乱。 棋子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 “朕是天子,受命于天。尔等不尊王化,便是逆天,难道就不怕受天而诛么?”李炎白着脸,朗声质问,看似气势十足,实则是心生恐惧,已经到了动摇崩溃的前夕。 恐惧到了极致,便是愤怒。 老僧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不动不摇,如同嵩山深林里的老松,扎根山岩深处,任由东西南北风。 李炎粗重的喘息着,将禅房里看得见、搬得动的都砸倒在地。 然后就像野兽一般,通红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老僧。 老僧笑了。 恐惧、愤怒然后便是失落和心虚,最后总归会屈服。 天下有圣人,绝不是天子。 即便是会被耻笑,即便是做和尚皇帝,李炎也绝不想失去至高无上的权利,更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和尚庙里,埋骨荒山。 山谷外潜伏的楚河对沉香使了个眼色。 沉香点点头,施展七十二变神通中的定身术,隔空连点。 那些佛门的精英和尚,便全都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看不见也听不见,连五感都被剥夺封闭。 散仙虽然不是真仙,连天庭都没资格去,但是在凡间,仙佛不出的时候,确实高出那寻常的元神修士许多,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除非是受仙佛眷顾的元神巅峰强者,否则都别想与散仙争锋。 沉香的七十二变神通,都是吃仙桃得来的,无法进步,永固在只能算会用的层次。 但是以散仙修为催动的神通,威力也万万不可小觑。 楚河和沉香长驱直入,推开了禅房的门。 “陛下恕罪!贫道救驾来迟了!”楚河的声音不高不低,传到李炎的耳中,却无异于天籁之音。 李炎急忙回头,生怕是幻听。 当看到楚河的时候,眼泪都快飙处来了。 绝境之时,能看到楚河这个大救星,他简直感动的无以复加。 “道长!道长你终于来救朕了!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快救朕离开这里,朕要封你为国师!”激动之下,李炎头脑自然没有往日那般清晰,竟然许下了封楚河为国师这样的承诺。 要知道自古以来,也只有昏君才爱封国师。 因为国师、国师,一国之师,即使有名无权的国师,那也风光无限,不仅能分润王朝气运,更有教化天下之权、德。皇帝若是封了国师,就等于将神器递给了别人,非明君所取。 无论李炎人品如何,好色不好色,但是毫无疑问,都可以划到明君一列中去。 因为他在位不过三四年,大唐便有中兴之像,四分五裂的格局,也有了极大的改善。 楚河刚进门,才说了一句话,就得到了李炎这样的承诺,当真是意外之喜。 大巫之道,天人共敕。 如果他被封为国师,再有救回李炎之功,未尝不能借助道门之力,活动一下,让天庭给他封一个小小神位。 如此一来,说不准就能重现上古大巫的几分风采。 毕竟眼下虽然将天下佛道搅的天翻地覆,但其实不过是一些序幕。 真正的重点,还是在沉香劈山救母上。 那关系着天庭、佛门各自的算计,关系着佛门谋划神之墓葬。 如若能拥有上古大巫之力,即便不能最后取胜,至少也能自保。 一瞬间楚河的脑子里就转了许多念头,却又都迅速的压了下去。 而那老和尚也看着楚河和沉香,特别是看到沉香的时候,明显是惊了一下,紧接着却又平静下来。 “施主擅闯佛门清净之地,所为何来?”老和尚起身询问,只是声音传来时,每一个字却都如同一座无形大山一般,朝着楚河和沉香同时压了下来。 以楚河的修为和肉身强劲,一瞬间竟然都被砸倒在地。 沉香身形却是稍微晃了晃,稳定下来。 看了一眼楚河,正要施展七十二变中的解厄神通,将压在楚河身上的无形之山搬开。 楚河却艰难的抬起头道:“先不要管我,解决这老和尚。” 老和尚修为高深莫测,只怕已经修到了距离真佛只有一步之遥的程度。 如果此刻沉香分神救他,就会被老和尚抓住机会,即便不是带着李炎溜走,也会先击杀了李炎,达到最基本的目的。 至于强行击杀还有龙气缠身的皇帝,会有什么样的恶果,此刻却已然先顾不到了。 沉香闻言,迅速反应过来,抽身一击朝着那老和尚拍去。 这一掌看似平淡,五指运转之间,却有五种神通,循环而出。 呼风唤雨、召云取月四种神通分布四指,布陈神通运转于手心。 随着沉香这一掌拍出,风雨齐动,手持日月,颠倒乾坤,那老和尚便再无任何其他多余的行为,只能拿出十分力道抵挡,否则会被沉香这一掌直接拍碎。 虽然沉香的神通无法进步,但是在楚河的提醒下,他却自己研究了几招搭配,将不同的神通搭配起来,复数使用,达到威力相互叠置的效果。 而被无形大山压着的楚河,也没有认命当狗,一直趴着当伏地魔。 毕竟都是要做大唐国师的人了,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此刻原本昊天宝镜最好用。 不过为免李炎见了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楚河唯有再寻他法。 “七十二变中有一门神通是担山,之前沉香能轻易抗住老和尚的攻击,就是这门神通起了作用。《坚瓠集》云:一曰赑屃【避戏】。形似龟。好负重。今石碑下龟趺是也。在上古时代的传说中,霸下常背起三山五岳来兴风作浪。后被夏禹收服,为夏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果我所猜测的没有错,这门神通,应该是源于霸下。我之前正巧见过一篇霸下吞山经,其中有些手段与霸下有关。故而自行结合担山神通,做了一些推演,如今看来却要先试一试了。” 想罢了,楚河暗运真元,按照自行推演的口诀而行。 真元扭转,隐约间楚河周身气息混沌,虚幻之中一头龙首龟身,背负着巨碑的巨兽虚影,在楚河的身形之外凝聚。 只是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破碎。 幸而有翠竹镇压灵台,让楚河迅速调转真元,修改几处冲突之处,将原本的不流畅感疏通。 嗡···! 巨兽虚影凝聚,化作一道细小的符箓金光,飞入楚河的灵台,在灵台之中熠熠生辉。 楚河发动神通,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轻松,那原本压在他身上的无形大山,顷刻没有了丝毫压力。比起之前沉香的表现来,还要自然许多。 第六百章刚什么刚,还不跑(3拉丁的第二十章加更) 检测出盗版!  成功摆脱了束缚,不代表此刻已经安全。 沉香虽然压制了老和尚,但那老何既然被安排看守李炎,就不是吃素的。 虽然境界不如沉香,战斗经验却超出沉香不知多少。 略施小计,便引得沉香放开手脚,与其大打出手。 剧烈的灵气震动,以及神通发动时的光影效果,成功的吸引了那些还在大林寺大殿之中,开公审大会的不少和尚的注意。 寻常和尚还不知为何,只以为又和仇士良等闯山的家伙一样,全然不当一回事。 几个佛门核心的高僧大德,却心中有数,各自面色惊变。 伏迦圣僧便先一步虚化,消失在了大殿之中,朝着那山谷赶去。 倘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让李炎被救走,那佛门就真该是颜面扫地了。 楚河以担山神通摆脱了禁锢,将李炎拉到身边,看着沉香还在恋战,直接出声大吼:“还硬刚什么?都忘了我之前给你交代的了!快点先出手暂时困住他,我们走。” 这里是嵩山大林寺的地界,此刻在大林寺中的高僧不知多少。 单靠一个沉香,还没办控制全场。 一个老和尚就已经能与他勉强势均力敌,倘若再有伏迦圣僧等人出手,那他们算是救人不成,反而折在这里了。 楚河出声提醒,沉香这才醒悟过来。 紧接着面色一阵青白变幻。 之前只觉得输出的异常畅快,每一道攻击都落在实处,每一门神通似乎都将时机掐准的恰好好处,将敌人逼的节节败退,似乎再过几招,就能斩获人头。 此时被楚河唤醒了,才明悟过来。 他虽然压制了老和尚,却被老和尚掌握了节奏。 他的每一招虽然都威力十足,却是在对手的引导下爆发,更是在对手刻意的纵容下,才落在了实处。 想到这里,沉香心头的怒火便更加旺盛。 心头不忿,还想继续动手。 楚河声音再传来:“沉香!速速救走陛下,待到陛下回归皇庭,自然感念你之功劳,以大军协助你共赴华山,到那时无论是谁,也休想阻拦你救出你母亲。” 李炎也想的明白,虽然不知道楚河后半截话的意思,却急忙跟着许诺道:“这位壮士!莫要意气用事,这些和尚朕日后再与他们计较。你今日救驾有功,朕一定不会辜负,若有所需,朕一应应允。” 有了楚河的再次提醒和李炎的许诺,沉香终于冷静下来,心头的怒火被强行压制。 挥袖之间,近十门神通同时爆发。 将那老和尚先冲击向远处,然后一转身,飞落到楚河和李炎身边,以神行神通携带二人,快速离开。 老和尚被神通击飞之后,从碎石之中翻身起来,看着远远逃离的三人,一拍后脑勺。 三枚金灿灿的舍利飞出,散发出夺目金光。 舍利之上有锋芒之气起伏,就要朝着楚河三人飞驰而去。 这老和尚竟然是要用毕身修为化作一击,只为了截留三人,不让他们逃走。 啪! 一杆大戟从暗处袭来,直接敲在了老和尚的脑门上。 瞬间将其击的脑浆崩裂。 下一刻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三枚舍利子,顺势将舍利子丢入嘴中,如同咀嚼糖豆一般,嘎吱的嚼的欢快。 一道火焰从一旁的角落里飞出,将老和尚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风一吹洒落山林,再也不留痕迹。 “好了大爷!快点出手,将此处时空搅乱,免得被人用推演之术,追查到是你我出手。”戒鲁小和尚对正在嚼着舍利子的杨蛟说道。 杨蛟嘿嘿一笑,长戟一翻,四周一片混沌,短暂的时空都在其巨力下变得有些混乱。 做完暗中敲闷棍之事,二人悄悄返回大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等到伏迦圣僧赶到山谷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一片废墟。 哐!哐!哐! 钟声鸣响,整个嵩山上的大小阵法纷纷开启。 大大小小的光头,冲出佛殿,组成天罗地网般的大阵,就为了狙击那胆敢前来营救李炎之人。 势必要将前来营救者杀死,同时找回李炎。 只是他们却不知,早有戒鲁当内应的楚河,找到了一条暗中的通道,穿过了层层的阻隔,带着沉香和李炎,逃离了嵩山范围。 一路奔逃,不往长安而去,而是先去往齐云山。 齐云山乃是道教圣地之一,并且齐云山的道人,有不少刚受过李炎的册封,得了实在的好处。 是李炎的铁杆支持者。 如今李炎被楚河救出,并不代表他们可以直接飞回长安。 想来应该已经有不少佛门高僧,在长安城外等候,如果他们这么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必须要为李炎找到足够的保镖才是。 更何况,最大的好处已经被楚河得到了,他也不在意分润一点给旁人。 否则的话,营救帝王这么大的功劳他一人独享,反而是护卫帝王不力的黑锅,牢牢的扣在那些道门修士的头上,难免会让不少道门修士有怨言,甚至敌视他。 楚河还想着他们帮忙牵桥搭线,弄个小小的天庭神职,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炎在楚河和沉香的护卫下,驾临齐云山的时候,整个齐云山的道士都惊呆了。 再然后,便是狂喜涌上心头。 这简直就是人在观中坐,福从天上来。 他们这些人,若是能护卫李炎回京,自然少不了封赏。 要知道受天子封赏,不仅能光大道观,更有着切实的好处,因为那代表着,官方的认可,在朝廷挂了品级,朝廷每年是要收集不少灵物、灵药作为供奉送上的。 修行之人,欲图长生,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佛门的和尚吃相难看,为的也是这点目的。 很快一个五百人的豪华道门修士护卫团便组成了。 浩浩荡荡的拥簇着李炎返回长安。 而有了这些人手拥护,李炎也不再是之前那丧家之犬般的摸样,重新恢复了帝王的威仪。 长安城外,虚空之中,数十个佛门高僧大德暗中观望。 待看到被道人们齐齐拥护在中央的李炎之时,纷纷叹了一口气。 “诸位,此番吾等所为,已经彻底恶了这李炎,这昏君若是不除,只怕这天下再难有佛门立锥之地。不妨···放手一搏吧!”伏迦圣僧脸上挂着苦涩,却依旧决断力十足的说道。 第六百零一章天子剑(求订阅) 明众多和尚面上皆露出悲苦之色。 这般明目张胆的截杀帝王,即便是成功了,也是留下了污名。 即便是耗费大力气洗地,那也要上百年的时间来消磨痕迹。 而这百年中,佛门一定会被权贵恐惧,为帝王不喜,即便是不会再如李炎这般推行灭佛,那也一定会极为排斥。 当看到远处的道人们结阵而来之时,随着伏迦圣僧一声令下。 云中的几位佛门高人,同时丢出一颗颗金色的圆球。 金色的圆球笼罩之下,长安城外的大片疆域,仿佛一瞬间被拉入了另一个国度,进入了全新的一个次元。 人间不能肆意破坏,但是有些时候交手也在所难免。 故而会有高人,行走于虚空,将一些虚空废墟凝聚成团,一瞬间铺开在原本的空间基础上,暂时装载一个小空间,作为战场。 当然,作为佛门高人铺开的战场,此地的环境自然对他们有利。 而对于那些道门高手来说,这片空间里的灵气充满了惰性,甚至时间的流动也显得生涩,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画面卡顿一般难受。 五道青色的阵旗飞出,坐落五方形成循环,将空间内的异常消除。 就在道门中人,刚刚解决了灵气和环境异常的问题那一刹那,空间之中梵音四起。 一尊无面大佛从云端显露,带着封绝一切的一掌,朝着下方盖压。 这一掌看似普通,实则是众位佛门大能联手而出,已然有了一丝真佛之力。 若不是在这异空间中施展,只怕即便是长安雄城,也难保不被这掌碾碎。 “诸位同道!护卫王驾,结剑阵!”道人群中,一人手持松纹古仙剑,手持剑诀,凌虚而立,气势如虹。 即使是面对那巨大的佛陀,宏伟的金色手掌按压下来的一击,也毫无惧色。 所有的道门修士,都按照各自的方位,腾空挥出剑气。 这磅礴的剑气,却在这道人的松纹古仙剑的调度下,不断的凝聚融合。 剑诀一松,一剑迎击,这一剑到了最后,浩浩荡荡,已经仿佛东流开闸之水,一泻汪洋。 恐怖的锋芒与巨佛的手掌摩擦而过,溅射出耀眼至极的火花。 巨掌如同天塌而来,这样的一掌在楚河的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可以看到一切世界破灭时会发生的景象,大地崩塌,江河倒卷,沧海沸腾,日月陨落。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虚假。 就在这一掌降压碾压道门大阵,将这数百道人结成的大阵,尽数崩毁,直接击破之时。 整个道门大阵却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散,已然不在那巨掌的覆盖之下。 道门玄术,虚实变幻,大衍五十,一念遁空。 “虚实转换,只在一念之间!好一个道门大阵,好一个遁一大阵!”伏迦圣僧高居云端,看似在赞扬,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凝重。他没有想到,道门的绝大部分力量被拖延在了五台山,此刻这临时聚拢起来的道门一众,竟然也有如此实力。 操纵着佛门众僧之力凝聚的无面大佛,又是一掌拍下。 无论如何,此时天时地利皆占,并且实力更加强横,那便该以纵横捭阖之势,将对手全都碾压。断不可给予丝毫喘息之机。 这一掌打出来,即便是被护在阵中的楚河也知道,道门修士绝不能再故技重施。 因为这一掌竟然是以因果为纽带,将前后之序列尽数凝聚在了一掌之上,某种程度上甚至跨越了时间。无论道门的遁一大阵怎么躲,当这一掌拍下,那便是因,他们必须承受这一掌,那就是果。 遁不掉,躲不了,逃不脱,甩不掉。 因为道门大阵,这被伏击的众人,在遁一大阵的掩护下,无论是虚还是实,他们在因果伦理上,始终都是存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故而这一掌,他们无法躲开。 这是涉及到了某些更加高深层面的一掌。单独来说,在凡间应该无人能用出这样无赖的招数来,也唯有凝聚了佛门的精华力量,方才能如此。 这一掌不仅躲不掉,而且一旦被击中,就像是被一个世界碾压过一般,瞬间就会被打的灰飞烟灭。 但是这些来自齐云山道门圣地的道人们也当真不是白修炼的。 将玩心眼、耍花招、摆套路,楚河可比这些道人们都强。但是论起刚正面的实力,楚河未必胜的过他们所有人。 在那手持松纹古仙剑的道人指挥下,道门大阵变幻,竟然不再是防守,而开始主动进攻。 一道道真元凝聚成丝,丝凝结成网,朝着虚无包裹上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捕捉到了一般。 身在阵中,楚河的元神敏锐,能够感觉到,那背包裹住的,竟然是他们的因果存在。 顺着那被抓住的因果,道门修士们逆流而上,在因果的齿轮之中肆意的纵横着,然后借助李炎的人皇之气,竟然一瞬间将整个天下苍生,也囊括进了这因果的轮转之中来。 顿时让佛门的那尊大佛,挥掌困难。 “还请陛下赐下天子剑,以表苍生,屠戮邪魔。”一位道人转身向阵中紧紧护卫的李炎叩拜说道。 李炎手中本无剑,但是身在阵中,自有天人感应。 当他摊开手时,气运汇聚,缥缈虚浮之间,也汇聚出了一把象征着天子权威的天子之剑。 此剑有万民意念因果掺杂其中,若无天子授予,道门修士即便是修为再高,也不能用,更不可夺。 李炎手持天之剑,朗声道:“今有邪魔,干扰社稷,朕赐天子佩剑于国师,还望国师莫要辜负,荡除邪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说罢竟然将手中之剑递向了楚河。 楚河一愣,却并不推辞。 此时此刻,他当仁不让。 不仅仅为了国师这个名号,更为了这把天子之剑。 执掌苍生,手持社稷神器,自有一番威仪感悟。 而且楚河自信,这把剑在他的手中,远比在旁的道人手中,更能发挥威力。 “谢陛下!”楚河双手捧过气运凝聚的天子剑,自发的飞到阵中,与那手持松纹古仙剑的道人站在一处。 “仔细感受大阵的韵律,它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那道人看了楚河一眼,表情淡然,没有任何的芥蒂和不快。 天子之剑,便是天子之权。 若无国师之名,受了天子剑,反而因果巨大。 而受了国师之名,则与王朝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非好事。 楚河站在大阵中央,微微感受,瞬间便明白洞悉了这座大阵的究竟和奥秘。 “原来如此简单,却又这般的精妙、宏伟···。”感受之后,楚河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第六百零二章灭佛刀(求订阅) 百整个大阵其实就是一个凝聚器。 将数百人的力量,尽数凝聚叠加在了一人身上。 再由一人调度,施展术法、神通。 当那手持松纹古仙剑的道人让出位置,楚河便身处与阵眼中兴,整个大阵的变化,都由他来掌控。 当他的意志传扬出去的时候,整个大阵就会根据他的意志,做出相应的改变。 “如此说来的话···!” “法天象地!” 楚河念头一动,神通发动。 数百丈的巨人拔地而起。 所有的道人连同李炎等,都被这个巨人裹在身体里。 变身巨人的楚河,手持着同样变大的天子剑,再看那云中无面大佛盖压下的一掌之时,已经不再觉得有丝毫的震撼。 一剑高高扬起,撬动的是人道大势。 而那无面佛像的一掌,与天地相合,运转因果,则犹如苍天之怒。 此刻是道门与佛门的争锋,也是天道与人道的争雄。 外界,原本还是白日一片辉煌,忽然之间便见天幕漆黑,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一个人都仿佛有所感应,他们抬头看着天,只见天空之上风云急骤变幻,隐隐不断的下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压垮。 黑漆漆的一片,伸出五指都瞧不见。 而人们则是相互呼喊着名字,点燃了火把,敲响了铜锣,炸响了鞭炮。用一切他们认为有用的方式,驱散着黑暗。虽然难免有些人浑水摸鱼,趁机作乱,大致上却都是众志成城,共抗天灾。 天意本是人意。 二者对立而又统一。 楚河凝聚道门众人之力化身的巨人一剑与佛门凝聚的大佛一掌碰撞。 火花四溅,巨人手握着天子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而大佛的手掌之上,也同样出现了一道血痕,金色的血浆滴出来,却无比粘稠沉重,根本就不会四溅开来。 那并不是真的血,而是浓郁到了极致的佛门真元。 虚空之中,几个和尚闷哼一声,然后身体一寸寸的炸裂开来,连舍利子都没有留下。 “魔头猖獗,竟敢放肆?”云端的伏迦圣僧,怒吼一声,挥舞着袈裟,手持着佛门圣器,将更加磅礴的佛门真元压了下去。 随着伏迦圣僧的操控,那巨大的佛陀挥动了第三掌。 这一掌相比起第二掌来,要显得更加的复杂,这一掌击出,楚河即便是执掌着数百道人之力,手持天之剑,化身巨人,依旧可以看见,那云端的诸天神佛,正俯视着他,眼中含着怜悯,却也只是看着,然后从一种灵魂的层次横加指责,却并无真切的作为。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八个大字如同烙印一般,随着那一掌而下,宛如诸佛的恩泽,楚河必须接受,倘若不受便是异端。 滚滚的意志压下来,同时那巨掌也轰击而下,要将一切彻底镇压,趁着楚河心神貌似被撼动的一瞬间。 显然道门的大阵虽强,却被佛门众僧,准确的把握到了一丝破绽。 这破绽便是楚河。 他毕竟是新入阵心,与众多道人的配合并不那么十足默契。 而且看起来楚河很年轻,心神应该不坚定,直接发动灵魂上的截击,从楚河这个阵眼着手,直接将大阵碾碎。 铛! 楚河化身的巨人手中,天子剑被一掌拍开,似乎无法再凝聚万民之意。 但是就在下一刹那,楚河却从左手之中,凝聚出了一把杀意凛然的大刀,一刀高扬,将大佛的那一掌击飞。 大佛手掌受伤,高高飞起,从云端继续俯视着楚河,无面的脸上,骤然凝聚出了双眼,凝神看着楚河手中的那把刀。 “巫刀!?” 所有的佛门和尚都是一愣。巫即是人,是远古以及上古时代人族的领袖,代表万民沟通天地。 此刻楚河手持天之剑,为李炎亲口许诺的大唐国师,故而他可以代表人。 而道门众多修士,上体天心,修行道术,某种程度上也能代表一部分的天。 借助着这般优势,楚河运转祝融咒中的手段,凝聚出了一柄巫刀。 此刀古朴、沉着,本就该是被淘汰之物。 唯有锋利无双。 偏偏在此刻,这样的古朴、单纯的力道,最令这些佛门的和尚头疼。 因为越是简单的力量,越是容易被楚河调动凝聚驱使。 “不错!正是巫刀,此刀上体天心,下通鬼神,以人为本,顶天立地。名为巫刀,实为人之刀。尔等既然化为佛陀,高高在上,以为可以操控人道之事,主宰天下苍生兴亡福祉,那便尝试一下人之怒。” 说罢之后,巨人转身,长剑归鞘,扬刀出击。 一刀起烟云,三千里萧杀。 面对这一刀,那无面巨佛虽然依旧没有具体的面容,眼中却已然流露出了惊骇之色。 那端坐于云端的诸多僧侣,在这一刀之下,猛然忽然回忆起了那为病中母亲祈福,无钱供奉,自斩一臂,添为香火的孝子。那为儿祈命,跪求菩萨,三百里路,一步一叩首,行至山脚,已经油尽灯枯,却无钱烧香的父亲。那自行剃度,只为求得发妻亡魂,能登入西方极乐,却被乱棍打出的老农。 很久以前,他们以为,那些人那眼中的眼神是屈服、是虔诚。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突然回想起来了。 那是冰冷的愤怒,是无言的控诉。 菩萨啊!你既然宣扬普度苍生,那为何我等生活这般困苦? 佛祖啊!你既然说众生平等,那为何为富贵则可入殿祈求您的注视,贫困者舍去一命,也依旧难有佛缘? 不止是无面大佛,漫天的佛门高僧皆默然无语,在这样一刀之下,他开始退,也只能退。 若是被一刀劈中,大佛会散去,许许多多的佛门和尚,也会一瞬间被抽空全部的生命力。这是一招仿佛能让佛陀堕入无边地狱的一刀,而身在地狱中的人甘愿沉沦,不望极乐,只为了将仇敌一同拖入深渊。 “这一刀叫什么?”无面的大佛凝聚出了嘴巴。 他开口询问,声音宏伟而又浩瀚,带着一种深入灵魂的威严,此身在处,尽是佛国。 面对大佛的质问,楚河手持巫刀,冷漠片刻,开口说道:“此刀本无名,你既然要问,那便换做···灭佛吧!” 第六百零三章秦王破阵(求订阅) 很丝毫不用怀疑,此时的楚河上头了。 很早以前就说过,楚河虽然平常聪明机警(laojianjuhua),但是依旧还是有中二的一面。 一般情况下,倒也不会爆发,不过偶尔,一些中二的热血因子,还是会出来‘捣捣乱’。 事后楚河若是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说了这么中二的一个名字,并且不管不顾的这样宣之于口,也不怕真的恶了那些西天灵山的佛陀。只怕会后悔的想要用头撞墙。 但是此刻,执掌人道,代人伐天,楚河确实爆发出了许多情绪。 刀光纵横,气势无双。 灭佛刀下,巨佛崩塌。 光影呼啸之际,云端的和尚一个接一个的栽倒。 楚河这一刀太狠了,不仅仅是杀人,更是在诛心。 归根结底,佛门是正道,而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即使树大根深有蛀虫,但是也不能否认,其中有许多正义之士。 此刻立场不同,截杀李炎,乃是为了他们所认同的大义,非是邪恶。 换句话说,唐武宗灭佛,也不全是积极。 其中滋生的罪恶和杀戮,其实也不少,从根本上出发,或许也为了私欲。 而楚河这一刀,却砍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有些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发生了,无可否认,无法辩解。 平日里闷头不顾,此时被掀开伤口,顿时便觉得刺眼,血淋淋的还在流脓。 这是信念上的冲击。 如若是真的邪魔外道,反而不会被这一刀伤的这般重了。 “变阵!六灭无我,渡魔护生。”伏迦圣僧动了真火。 寻常佛阵,大多是七分守,三分攻。 即便是用来截击李炎的,组成无面大佛的那大阵,也不过是五五开。 但是此刻,一旦佛阵变幻,化身六灭,那便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无佛无魔无我,六灭之下,一切皆毁。 这是十成的凶杀之阵,是佛门少有的绝顶杀伐大阵,不留余地,阵中尽死门。 甚至凶残到了敌我不存的境地。 大阵一出,阵中有十方金刚庇佑,吞吐水火,操控风雷,卷起狂沙···。 楚河化身的巨人此时身在阵中,顿时便难受起来,如同正在被千刀万剐。 法天象地这门神通,增幅最多的是肉身力量,对于肉身强度的增幅,只能说是还过得去。 此刻面对佛门的六灭杀伐大阵,顿时就有些抵挡乏力。 而天子之剑,灭佛之刀,在面对这甚至已经到了敌我不分境地的杀伐之阵,则难以抵挡应付。 调动众生也有个限度。 并不是真的能将天下人的力量,全都汇聚于一人之身。 若真是如此,那帝王便是世间最强者,李炎又岂会连番两次被楚河玩弄于鼓掌? 就在此一筹莫展之时,冥冥混混之中,似乎听到了极为整齐、嘹亮、高亢的歌声。 战马嘶鸣,刀戈怕打着盾牌,北风咆哮,仿佛间还能看见飞雪流霜。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歌声越来越清晰。 那封闭的空间,被奔袭的战马,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如同利剑一般破开。 黑旗、黑甲的数千神策军,在军中大将和一些道门道士的调度下,正以秦王破阵乐的阵势,斩开了混沌,与护卫着李炎的那些道人们汇合。 那军阵之中,沉香正杵在李德裕的身旁,一脸焦急的看着被围困的楚河等人,见都无恙,脸上才露出了安心之色。 楚河行事,历来还喜欢求一个稳妥。 在护送李炎回长安之前,又岂会没有布置? 早就安排沉香,单独行动。 等到众人牵制住佛门高手之际,沉香独自返回长安,联系李德裕,寻找支援。 如此里应外合,则不愁不能抵挡佛门的最后一搏。 果然看着李德裕坐镇中央,指挥着军士和道人,齐齐以秦王破阵乐撕裂空间,伏迦圣僧等人顿时便知,大势已去。 这秦王破阵乐,几乎相当于大唐的国歌。 此乐一响,配合军伍将士身上的杀伐煞气,就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长矛。 而那些修为高深的道人们,持着这长矛,便能撕裂佛门的大阵,将他们最后依仗的杀伐大阵,从外往里凿穿。 冥冥中,传来一阵阵叹息。 “事已不可违···诸位且去吧!回寺封山,且过五十年再说吧!”言罢一声,伏迦圣僧骑跨白马,大袖一卷带着负伤的门人弟子,便先离去。 紧接着便是各方高僧大德,纷纷卷着弟子离开。 唯有那些无依无靠,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倒霉蛋,还留在原处,被道人们用术法拘拿封禁。 这些和尚,本就是佛门留给李炎的‘赔礼’。 显然是希望李炎在处理了他们之后,就不要再将纷争继续扩大,甚至朝着下一代蔓延。 毕竟李炎虽然只能活几十年,但是他可以选一个立场与他相当一致的继承者。 如果接下来的一任皇帝,还是一个铁杆的灭佛者,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散去大阵。 楚河自然也无法再维持庞大的法天象地,手中的天子剑和灭佛刀,也跟着一同消失。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远远的李德裕这个老滑头便率领将士们跪倒在地,迎接着李炎的归来。 看着俯首的李德裕,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些神策军将士,李炎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已经离开了有足足七天的时间。 七天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不可控的变数。 此刻李德裕还能带着将士们来迎接他归来,那就说明朝堂还在李德裕的调控下,尚且维持稳定。 只要他回到皇宫,继续坐镇中央,那么一切的不安定,自然会再度潜伏起来。 迈步上前,李炎一脚踹在李德裕的身上,脸上的怒容简直就是清晰可见。 “护驾不利,罪该万死···!”李炎语露锋芒,杀机毕露。 数个神策军将士霍然起身,用刀剑指着李德裕,只需李炎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取了李德裕的项上人头。 李炎却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不过念在你这次救驾有功,功过相抵···便罚你半年的俸禄吧!” 李德裕顿时感激涕零,山呼谢恩。 第六百零四章论功行赏(求订阅) 龙归王庭,原本动荡不安,暗流四涌的长安,也以迅速的平稳下来,仿佛之前的躁动和喧嚣,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李炎会不会秋后算账,这是暂时无法确定的。 就而今而论,更应该做的是论功行赏,先以封赏稳定人心,将起伏的波澜,暂时平静下来。 朝廷之中,有功者封,无过者也封。 大有雨露均沾之势。 即便是战死大林的仇士良,也追封了一个扬州大都督的名号。 而道门之中,除了早就答应楚河的国师之位,更有数十道人获封真君之位,受朝廷俸禄。 国库拨银两,新修道观,凿山而建道门三清的巨大雕像。 顿时山河万里尽是一片道门大兴的景象。 获得国师封号,有一国之力供养,楚河的境界提升的也是飞快,同时也不断与道门中人沟通,想要借助他们的渠道,从天庭换得一尊地祇神位,土地、山神、城隍都无所谓。 对于楚河的要求,道门中人也并不意外。 之前长安城外一战,楚河已经漏了底。 表面虽然都答应的痛快,心底却在暗笑楚河的舍本逐末。 虽然巫的力量来的看似轻松,相比起佛道之流日积月累的苦修,积累的更加容易和轻便,但是限制太多。 何况现如今的三界局势,人皇之位简直有毒,天庭把握权柄,重要的神职不会轻授,那种在远古、上古时代纵横无匹,横推一切的古之大巫,是再也不可能重现了,等于就是一条死路。 故而也并未阻止,反而在收了楚河的好处之后,极力促成此事。 只是这些人又岂会知道,楚河压根并非此界中人,根本不在意什么潜力、未来,要的就是现在迅速形成极其有利的战力,好在接下来最为关键的斗争中,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孱弱而过于被动,到了任何智谋都无法弥补的地步。 虽然将帝王玩弄于鼓掌,在佛道之间走钢丝,好像很过瘾。 但楚河始终没有忘了,这一次进入副本的真正目的以及真正任务。 接触过七十二变,并且亲身体会过其中的一变之后,楚河对于九转玄功更加期待。 任务已经进行到了如此地步,搞出了这么多的风波,楚河也断然没有再放弃的道理。 朝堂之上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 佛门之中,戒鲁的奖励,却存在一点点的争议。 固然他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只是李炎总归还是被救走了,虽然不是戒鲁的错,但是却给了有些人,不支付报酬的借口。 伏迦圣僧当然不会赖账,因为一旦戒鲁进入灵山,入迦叶尊者座下修行,那就相当于他的师弟。 算是一脉相承。 既然是大庭广众之下许下的承诺,也自然不会反悔,免得坏了名声。 有心想要毁诺的是法门寺的和尚。 他们借口公审李炎失败,并让李炎逃回长安为由,不想交出佛指,让戒鲁参悟三年。 此时的白马寺已经僧去楼空。 但是就在白马寺的佛塔上空,三色的宝珠之中,却虚浮着一片佛国净土。 这才是白马寺真正的根基。 净土广大,足足有数千亩大小,金光璀璨,许多僧人来往于净土之中,各有工作,十分忙碌。 站在山顶的佛堂前,俯视着下方的金色灵田,戒鲁感叹道:“有此净土,白马寺千年无恙,何苦又在凡间,与民争利?” 伏迦圣僧道:“与民争利自是不该,白马寺树大根深,有些枯叶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净土灵田,尽源于信仰香灰,以白马寺的积累,支撑五十年或许无碍,但是时间久了,说不准就会灵田枯萎,净土萎缩···。” 说到此处,却又摇了摇头,停顿住了话题。 戒鲁心知肚明。 虽然长安阵前,暂时定议,佛门封山五十年。 但其实,也不过是暂且偃旗息鼓,再寻其它机会罢了。 未必真的会守这个规定。 说不准,现如今就已经又有了新的谋划,只是还未到稍稍公开的时候。 这一次佛门的被动,显然也引起了这些佛门大德们的注意,他们开始下意识的保守消息。 伏迦圣僧的欲言又止,相反是给楚河提了个醒。 借助佛道冲突,他已经捞够了好处,之后就是继续苟着了,即便是再知道佛门有什么了不得的动向,也绝不会再与楚河里应外合,极限操作搞出是非来。 否则迟早穿帮。 “法门寺处,贫僧已经与他们再三交流过了,他们愿意交出佛指,让你观摩三月。并不能带入灵山,必须是在法门寺的佛塔中观摩···。”伏迦圣僧转而将话题扯了回来。 听闻这个答复,戒鲁并不意外。 原本法门寺拿出佛指,提出三年之期,便不是针对于那能杀死李炎者而来,而是配合伏迦圣僧的奖励,以此来结交迦叶尊者,或许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易。 而现在李炎还活着,这一切自然也就失去了基础。 故而三年也就变成了三个月,且不能离开法门寺的范围。 “多谢师兄从中说情,贫僧感激不尽。”戒鲁双手合十,躬身说道。 伏迦圣僧微微一笑,表情淡然,只是整个人的气势,却放松了许多。 他帮戒鲁,那当然是因为,戒鲁即将成为他的师弟,否则的话,他没有任何的立场这么做。 “你先到法门寺的净土之中,参悟三月佛指,去之前我会给你向尊者求三滴佛泪,参悟之中,如有不解,便将一滴佛泪放在眉心,自有感悟。等到三月之后,贫僧再送你入灵山迦叶寺,于迦叶寺中修行。”伏迦圣僧说道。 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伏迦圣僧面色起伏阴晴了一瞬,然后对戒鲁道:“你参悟佛指之时,若能领悟一丝轮回枯寂的真意,那应该是不错的,说不定会在将来,有一番大机缘。临去之前,便先诵读地藏诸经,稍解其意吧!” 戒鲁闻言表面称好,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不解之意,心头却颇动。 “这或许与沉香劈山有关?”戒鲁心有怀疑,却无法主动联系楚河,只能暂时将一些念头压在心底。 而此时,沉香却已经拿着李炎的圣旨,率领着数千人的将士,大张旗鼓的朝着华山行去。 第六百零五章开山何须开山斧 大军一路疾行,不到半月,便抵达了‘华山’地界。 陡峭‘华山’近在眼前,沉香眼前所见尽是高山茂林,一片茫茫,根本看不出母亲身在何方。 即使临行之前,楚河三番五次的交代,让他沉着冷静,莫要大意。此时也难免有些激动澎湃,站在山脚下大声喊叫。 从山前到山后四处找遍,急得那沉香心如火焚。 驾着云头,高声叫娘在哪里? 山谷里响起了一阵回声。 又叫声:“我的娘,儿来救你!” 只听得山下边应了一声,沉香将云头按落在华山以下,‘娘啊!娘!儿找你’连喊几声。 忽听得山根下瓮声瓮气似有女声说话道:“我的儿,你救我难得近身。我如今夹在这黑云洞里,华岳山压住我你也难寻。洞门口有土地牢牢把守,手戴枷项戴锁不能行动。” 声音凄苦,沉香听闻顿时大怒,欲取出神斧,就要劈山。 猛然间却突然又头脑一清,忽然想起了楚河曾经给他交代过的话。 “师父曾经说过,我母亲并无碍,怎地如今却如此?” “莫非是师父在骗我?又或者···这答话的并非是母亲?” 沉香这么想就对了! 眼前这座山,虽然与华山一般无二,却是有人暗中以搬山之术,照着华山搬运而来的一座山,外表虽似,却毫无神韵。 为的就是引导沉香,砍出那劈裂华山的一斧,然后颠倒乾坤,让他结结实实的背个黑锅。 当楚河进入这方世界,接触到西岳大帝的时候,佛门那原本骗走西岳大帝,哄骗沉香斧劈华山的原计划,就已经被破坏。 故而佛门另有打算,当然不会再按照原本的剧情模式来走。 站在山脚下,沉香按下云头,对身边的统军将士道:“我需要一万民夫,帮我凿开这座山,救出我的母亲。钱粮我出,每人一天三十文,只需将军帮我凑齐人手便可。” 那将军听了上半句,本想要拒绝,一万民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是皇帝开山建陵,也很少用到这么多的民夫。 但是听到后半句时,却已然觉得这是一件美差。 心中暗想:“一个民夫一天三十文?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一人一天最多五文,便已然足够了。剩下的二十五文,即便是上下打点,那也还能余下十文弟兄们分了。一个民夫一天十文,一万个民夫就是十万文。” 想一想就觉得心头大动,转而开口说道:“此山宏伟高大,若是郎君想要更快些,不妨再多召集一些民夫。” 沉香有楚河给的把握,心中底气十足,便摆摆手道:“此事你来安排,无论多少人,我都能照应。一人三十文不改,不过···必须都是青壮劳力,并且不能有人偷懒吃空响,否则的话,休怪小爷我拳下无情。” “小爷师父是当朝国师,如若让小爷发现你们偷奸耍滑,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无人敢为你们说情。” 将军迅速点头,笑着说道:“只要郎君钱粮到位,小的与几方节度使都有交情,能迅速调来三万民夫,开山碎石,三月便可见成效。” “若有道门的高人炼制的火雷子助力,则时间更短。” 这里所说的火雷子可不是炸药,而是一种道人将雷火强行凝练成丸的特殊武器,寻常人也能动用,通常也是用来开山造路,修建陵墓。 只是相比起火药来,这火雷子的造价可高昂多了,毕竟花费的人工不一样,所以并不能大规模普及。 沉香应承道:“此事我来安排,火雷子不会少,重点是要快。” 其实快不快,沉香反而有些无所谓了。 因为就在方才与这将军谈话之间,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种种不对,已经浮现上心头。 比如华山钟灵,为何如此死寂,仿佛除了这座山之外,却无有其它人为活动过的痕迹,甚至连动物鸟雀都几乎没有,这就不合常理。 那被压在山下,传出来的声音,其中包含着怨苦,却并无一点对他这个儿子的想念之意,完全不像是一个阔别儿子十几年的母亲,应该有的摸样。 换一句比较能听懂的话,就叫人设崩塌。 再想到教他神通法术的那位长耳大仙,沉香心中镇定下来,按照之前楚河交代的,不亲自出手开山,而是调动庞大的人力物力,借助群众之力来凿开这座山。 看看这山下面压着的,究竟是他的母亲,还是别的的什么妖魔鬼怪。 就在此刻高天之上,寻常人根本看不到也触碰不到的一层虚无之中,长耳大仙端坐在祥云之上,看着沉香做出这样的决定,手里的念珠也握的更紧了一些,万年的灵木念珠被握的嘎吱作响,摩擦出一层层散发异香的木屑。 手持着一个青皮葫芦,打开葫芦口顺口一吹。 一道黑烟和一道粉烟,顺着葫芦口便飘了出来。 两股烟在长耳大仙面前一滚,便化作一个粉衣伶俐的狐仙和一个黑衣凶恶的熊精。 二者皆有接近妖仙的修为,在凡间也可以称之为大妖怪。 此时却都跪伏在长耳大仙的脚下,簌簌发抖。 “尔等二者身为妖畜,不修功德,反而吃人炼血,早该扒皮拆骨,下十八层地狱。”长耳大仙语气阴森,十分明显的在威胁,这两个妖怪却抖得更加厉害,一个劲的求饶。 长耳大仙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就绕过你们这一番。如今有一桩大功德,尔等二者若是做成了,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我还能点化你二人成仙,修得一个长生不老,与日月同辉。” 那狐妖更加伶俐,急忙叩头问道:“大仙但有吩咐,小妖粉身碎骨,定当办到。” 长耳大仙点点头道:“那好!且看下方那人,记住他的摸样,你们二者一者去帮助他开山,一者去阻止他开山。自此刻起,你二者互不相识。” 说罢伸手一招,狐妖和熊妖元神中,关于对方的记忆便荡然无存。 顺着长耳大仙的一指点出,便落入了那假的华山茫茫之中。 不过是区区两个用来当诱饵的妖怪,长耳大仙自然只需要交代任务,而不必向他们解释太多。 长耳大仙需要的也并不是结果,而是一个改变的过程。 当沉香此刻的沉着被改变,只要经历一些事态变得浮躁,那么他便可以从中顺水推舟,不着痕迹的达到真实的目的。 第六百零六章搞事情的刘彦昌(上) 雀穿过热闹而又繁华的朱雀大街,刘彦昌一身的官衣,却从太尉府的后门进去,没有去主院,而是径直到了西面一个跨院的书房,准备完成今天在户部还未全部完成的工作。 虽然每天的工作都那么多且无聊,不过刘彦昌还是期望着即将到来的考绩,他会有一个不错的评价,从而把位置挪一挪。 有时候空裆久了,其实自己也慢慢习惯了,反而觉得没有也挺好,至少可以专心努力的工作,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去钻研官场上的一些事情,爬到更高的位置去。 当然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那也是因为那个老太监一刀切的太过于彻底了。 这些时日,他仗着老丈人的声势,也找不过不少道家高人,却异口同声的回答,没希望。 除非他转修道法,成为修士,练出元婴,换个身体。 只是问题又来了,绝大部分的修炼法门,都要求周身齐全,经脉轮转缺一不可,方能自成小周天。而流传于皇宫大内,专供太监修行的那些功法,若是练久了,别说是元婴,就是元神也是和寻常修士不同。 即便是转换了身体,依旧会自动的排除身体里的一部分阳气,达到天人化身,阴阳一体的概念。 也就是说,刘彦昌眼下的问题,是几乎无解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再去找到三圣母,能否真的改善他目前的情况。 就在刘彦昌努力奋斗,立志成为一个对大唐建设有用的人,同时也能提升权势,报得昔日一刀之仇之时,书房的大门被硬生生的撞开了。 一头脸上长满了癞蛤蟆似的大疙瘩,身形魁梧如同任性野猪,裹着一身粉红色的开胸裙的女人,就这般蛮横的闯了进来。 满头的金花、翠玉胡乱且毫无美感的堆砌着,带着一股子炫耀的味道,满脸的大小疙瘩也在这些珠光宝玉下映衬的熠熠生辉。再看此女浑身上下,除了该胖的地方不胖之外,其余任何一处都极度膨胀。 那一身已经是最大限量宽松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却像是轮胎内胆一般光滑,硬是穿出了紧身裙的感觉。 女人冲上前来,还未等刘彦昌有什么反应,便是一个大嘴巴先呼伦在他的脸上。 “老娘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个窝囊废物?看看老六家的那位,现在已经是刑部侍郎了,再看看你···!”说着便是满脸的嫌弃,然后不断的数落着刘彦昌的不是。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李德裕也算是家学渊源,世代书香。即便是生出来的女儿,碰巧不小心觉醒了哪一代祖宗的基因,长的不是那么的如意。但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气质,总是不该少的。 但是这个女儿从小与旁人不同,就喜欢和那些粗鄙下人厮混在一起,教书的先生和教习嬷嬷教的诗书礼仪,是半点也记不着,那些市井俚语,泼妇作态,却学了个十成。 我们常常会有这样一种错觉。 会认为长的好看的,大多数都品性不好,因为毕竟因为生的好看,被人捧在手心里,被纵容的次数多了,就难免显得娇气、骄纵。 而那些长相丑陋或者一般的,则品性应该还过得去,至少会更宽容大度一些。毕竟以己度人,自己也不是多完美,就切莫再去强求别人非得如何、如何。 但性格这种东西,其实与长相没那么大的关系。 又或者说,总是对别人挑三拣四,却纵容自己一无是处之人,通常也没太多的道德品质可言。 美丽或者英俊,固然有天生的因素,但是维持则需要长久的耐心锻炼和保护,能付出这份辛劳和坚持的人,无论是好是坏,品格之中都至少有坚持和对美好向往的成分。 而那些纵容自己野蛮生长,且对旁人指手画脚,各种不满的人,则完完全全的是己所不欲,却强加于人。 品格中怕是难找出什么真正的闪光点了。 回归正题,此时刘彦昌被没头没脑的拍了一巴掌,整个人就都懵了。 想他风流半生,连女神都睡过,如今却被这么一个丑陋到了极点的女人给赏了一嘴巴。 气愤之下,便反手要打回去。 不过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通常而言,男人打女人,那绝不是什么好事,无论对错在哪一边,皆是如此。 但是刘彦昌却打不过这个生的比野猪还要壮硕的女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对方骑在背上捶,怎么翻身都翻不过去。 毕竟身大力不亏。 打累了之后,女人就坐在刘彦昌的背上,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子,将画了不如不画的妆容,摸的一塌糊涂,然后搬过刘彦昌的身体,按住他的双手便道:“大婚那天,你说要给你死去的发妻和岳父一家守节,暂时不能同房,老娘我好难得嫁出去,还逮到你这么个白面书生,怎么说也就忍了。”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三年多,你是碰也不碰老娘一下。” “老娘知道,你这是看不上我。不过老娘也瞧你不上,看看你这样子,窝囊废一个,除了长的好看,还有半点别的优点么?哪里配得上老娘这如花似玉的美貌,还有这举足轻重的家世背景?” 显然这女人不但拳头没轻没重,说话也是半点也不含糊。 刘彦昌只觉得浑身都疼,就像是被大马车硬生生的从身上碾过一般。 “不过,老娘再过几年还没个孩子,只怕又该被说闲话,半个屁都蹦不出来,还以为是老娘身体有问题。今天凑巧,就让老娘把你给办了···。”说罢就要去解开刘彦昌的裤腰带。 只是这一上手,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刘彦昌尖叫着、挣扎着从女人身下爬开,狼狈的站起身,脸色惨白一片,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而女人呢,则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就像是开了个大染坊! “好你个断子绝孙的刘彦昌···原来你竟然是个没种的玩意,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女人暴怒之下,没想着怎么去妥善的解决或者隐瞒问题,以免家丑外扬,而是抄起一旁的砚台,便朝着刘彦昌砸去。 其实李德裕是知道刘彦昌的情况的,故而才会对刘彦昌三年多不与女儿同房视而不见。 毕竟女儿养的太大了,如果还嫁不出去,也惹人非议,甚至会一定程度影响官途。 倘若是个聪明点的女人,此刻也该明白父亲的苦衷,即便是心中不满,此时也不能这般大肆的喧闹,恨不得人尽皆知。 只可惜,上天或许给予这个女人唯一的眷顾,就是让她投胎成了李德裕的女儿。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刘彦昌终于狼狈的逃出了太尉府,在下人们隐晦的讥笑眼神下,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 “我怎会落如斯田地?”刘彦昌模糊的想着,眼前闪过许多张面孔。 就在此时,一张面孔却仿佛从他脑海中飞了出来,化作一个真人就出现在他眼前。 再定睛一看,竟然确确实实正是此人。 “只是···怎么会在这里?”刘彦昌顿时不解。 第六百零七章搞事情的刘彦昌(下) 刘彦昌正在怀疑自己的眼神,那人却已经快步朝着刘彦昌跑来,脸上还挂着明显的笑容。 “爹爹!孩儿可算是找到您了!”‘沉香’一路小跑到刘彦昌的面前,然后喊道。 刘彦昌惊疑不定的看着‘沉香’,有些搞不清楚,他这是来哪一出。 毕竟上次冲突之后,父子二人就基本没怎么打过照面。 而且刘彦昌也听说了,沉香救驾有功,陛下特意派遣数千兵马,陪他一同前往华山解救母亲。 怎么这会却还在长安城? 即便是这小子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该以救母为要,而不是在这里闲逛吧! “爹爹!您认不出我了吗?我是秋哥啊!”‘沉香’冲着刘彦昌道。 “秋哥?”刘彦昌顿时惊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觉得有些颤栗,见到小儿子的惊喜几乎没有,反而是觉得有那么一丝恐惧。 “你···你怎么···?”刘彦昌是想问,为什么秋哥竟然会和沉香长的一模一样。 长的酷似沉香,却疑似秋哥之人,冲着刘彦昌说道:“那日孩儿被问斩之后,只觉得三魂七魄都随风而飘,飘了也不知多久,忽然感觉一处异常亲切,便顺着过去。然后便突然进入了一具身体,再清醒过来,才发现这身体竟然和沉香哥哥有几分相似。” 毕竟秋哥和沉香分别时,各自还年幼。 小时候与长大些了之后,毕竟还是有些差别的。 “而且这具身体格外与众不同,似乎力大无穷,比起当初的沉香哥哥力气还要大了上百倍不止。”秋哥接着说道。 秋哥稀里糊涂的,刘彦昌近来与修行中人接触不少,却明白一切其中的道理。 “只怕秋哥所占据的,正是那逆子的身体。我曾听赵真人说过,那逆子乃是元神成仙,为散仙,不入天庭,却可在人间享长生,亦可入神道,修神躯。” “秋哥与那逆子也算是有血缘关系,占据他的肉身,却是顺利一些。” 想明白了一些其中的道理,刘彦昌又问道:“秋哥!你为何要来长安?” 秋哥挠了挠头道:“正要禀告父亲,我借沉香哥哥的肉身还魂之后,曾经遇到过一个老神仙,他说沉香哥哥的母亲是华山女神,正被压在华山之下,需要我的帮助。让我先来长安,找沉香哥哥。“ 刘彦昌一听,心中一动,忽然一些十分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当初他入京赶考之时,曾经遇难,幸而得三圣母偷偷面见了文宗,他方才能够幸免于难。 故而刘彦昌很清楚,三圣母名为被囚禁在华山,实则并无大碍。 不过秋哥的出现,倒是给了刘彦昌一个很好的想法。 因为他两度另娶她人,只怕再去求三圣母,三圣母未必肯理会他。 但若是带着二人的亲生儿子去,那便不一样了。 儿子相求,又有哪个母亲会不心软? 之前沉香性子倔强,只怕是怎么都求不动的。 如今若是李代桃僵,用秋哥来伪装成沉香,或许能成。 想到此处,刘彦昌原本冷掉的心肠,又再度的火热起来。 拉着秋哥上了一出酒楼,一顿吃喝之后,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便先安排秋哥在客栈住下,他还要返回吏部去,先请示上官,暂时离开数日。 太尉府中因为之前之事,正闹得沸沸扬扬,李德裕也自然得知。 听闻刘彦昌有意离开一段时间,只以为是因为其面上挂不住,想要出去躲一段时日,便吩咐吏部侍郎准了刘彦昌的请示。 等到批示下来,刘彦昌便悄悄带着秋官,一路奔往华山而去。 而此时华山西岳神国之中,楚河已经提前归来,每日与西岳大哥饮酒,闲暇时撩拨一下杨婵,日子过得也是美滋滋,好像已经忘了正事一般。 其实楚河这是在找一个安稳的地方闭关修行。 戒鲁已经去了法门寺,正在观摩佛指。 自然与戒鲁实为一体的楚河,也能跟着一起远程观摩。 戒鲁还有伏迦大师隐晦提示的方向,而楚河则是完全更加随意的感悟。 虽然他的本体不专修佛法,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佛指之上的韵律,结合水德经注解一同参悟,两相对比却能又有许多不同的收获。 就在这样略为平静的日常中,华山山脚下,某一日忽然驶来了一辆马车。 西岳神国之中一处洞府,楚河收了水德经,伸了个懒腰,接通了许导的传音符。 “华阴县的客栈老板来报,刘彦昌已经到了华山山脚,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沉香。”接通传音符,便听到许导语气迅速说道。 有着楚河几乎无限量的资金供应,许导把客栈、马车铺几乎都开遍了半个大唐,生意有亏有赚,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这两种渠道,他们能迅速的掌握到许多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继续派人盯着他们,我这边也会做准备。”楚河沉着道。 该来的总会来。 而且对于那个新多出来的沉香,真实身份楚河很好奇。 究竟是何人伪装,竟然有这样的自信,可以欺瞒过西岳大帝和三圣母。 华山脚下,刘彦昌看着笔挺如剑的华山,便想起了当初上京赶考,路过华山,偶遇风雨,借宿三圣母庙的往事。 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不免叹息一声。 当初少年心性,难免为美色所迷,不知天高地厚,与那三圣母有了非份之缘。细想那之后的种种劫难,或许都是由那一时之快起,不由心中抑郁。 “父亲?怎么了?”秋哥扭头问道。 刘彦昌叹息一声摇摇头,然后拉着秋哥,直接去到已经有几分荒凉的三圣母庙。 这座庙原本十分灵验,香火鼎盛。 但自从三圣母遵从天帝之意,被关在黑风洞思过之后,这座庙便不再灵验,庙中的道人们又无田产,没了香火便没了生活来源,便都渐渐散去,最后这庙也就荒废了下来。 三圣母的雕像原本应该栩栩如生,如今被剥去了雕像上的金漆珠玉,就完全是灰扑扑的泥胎木塑,再无任何的美丽可言。 刘彦昌冲着秋哥使了个眼神。 秋哥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三圣母的雕像磕头叫娘。 华光一闪,三圣母于雕像前显形,身后却还跟着一个道人。 看到这个道人的时候,刘彦昌整个人都感觉不那么好了。 “怎么哪里都有他?” 第六百零八章反客为主(求订阅) 初次见面时的友善,再次见面便是冷漠,再之后是厌恶。 当眼下,看到楚河就站在三圣母的身边,两人联袂而来之时,刘彦昌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憎恨。 这憎恨甚至一瞬间让他有些失去理智,脱口而出:“你···?王勃朗?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能在这?” 面对刘彦昌一开口的横加质疑,三圣母杨婵固然不喜,原本看到‘沉香’,感觉到血脉之间相连的欣喜感,也被冲淡了些许。 而楚河此时,却不会很无聊的回答一如‘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等等反怼的话。 而是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对刘彦昌说道:“刘兄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是困乏极了。这些许小事,咱们有的是时间再聊,现在且先入得西岳大帝庙,吃点粗茶淡饭,好好歇息一晚再说。” 由始至终,都显得极有风度。 偏偏却是一副主人翁的做派。 关键在于,他这么做也没问题。 因为楚河做的不是三圣母的主,而是招待刘彦昌和‘沉香’去西岳大帝庙。 作为西岳大帝的义弟,他自然有这个资格的。 虽然如此,这些话听在刘彦昌的耳中,却分外刺耳。 感觉上他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外人,作为来客在被楚河和三圣母招待。 这感觉复杂极了。 有点类似于,骚男想要找前女友复合,到了前女友家里,才发现前女友家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并且十分热情,摆明主客立场进行招待。礼貌却不失距离,将层次划分的分明,偏偏很难让人挑刺。 面对另一半的前任,最糟糕的表现就是失礼的质问和毛毛躁躁的闹别扭。 最好的表现就是,将更加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同时时刻宣示主客地位不同。 如此一来,便能逼迫的前任自动显露原型,展现出不好的作态。 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再坚不可摧的感情,面对这种悬殊的对比,也总会出现缺口。 更何况,此时三圣母与刘彦昌之间的缺口,可太多了。 果然面对楚河礼貌性的客气招待,刘彦昌大叫一声道:“用不着你好心!王勃朗···是我刘彦昌瞎了眼看错了你。杨婵!你若是还念昔日旧情,看在沉香的份上,就让此人离开。” 此言一出,杨婵原本见着‘儿子’,欣喜的表情便又单薄了几分,看向刘彦昌原本还带着丝丝情谊的眼神,也变得更为冷漠了一些。 谁的心都不是铁打的,非得认定了一个人,百死无悔,怎么戳都不变心。 那些贞洁烈女与其说是与丈夫的真感情,还不如说是迫于一种社会氛围的妥协。 杨婵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女神,能够为一时之喜欢,便能违背天条,与凡人私定终身。那么自然,也会因为感情的逐渐淡薄,而疏远一个人。 面对刘彦昌失心疯般的发难,楚河依旧宽容的笑着:“看来刘兄对我误会成见很深,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你们叙旧了。” 接着扭头对杨婵道:“记得还是老时间,我等你到了再开始讲经。” 楚河说的是,每日黄昏之时,他、杨婵还有西岳大帝会汇聚在一起,由楚河将当日感悟佛指和水德经注解的心得说出来,然后三者相互交流,互相印证。 这本没什么,但是落到刘彦昌的耳中,却是楚河与杨婵已经有染的铁证,原本就漆黑的面色,顿时又有了泛绿的迹象。 刘彦昌在古代,那也是风流才子。 年轻时候也没少留下风流孽债。 三圣母或许只能算是他功勋章上最为耀眼的一枚勋章。 但是他的手段,还停留在卖弄一些诗文,然后凭借着那张小白脸骗吃骗喝的阶段。 和楚河的段位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楚河就这么先走了。 丝毫不担心三圣母和刘彦昌旧情复燃。 毕竟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自发光的电灯泡,那个假沉香。 虽然假沉香是刘彦昌想要与三圣母重新修好的筹码,但是在楚河看来,这个筹码简直就是烂到了极点。 莫说是假的沉香,即便是真的,刘彦昌若有心修好,就绝不能带来。 有些东西,他还是不懂。 要偷心,先入情。 要真正懂得对方想什么,要什么。 而不是单纯的以为道德、责任的捆绑,就能达到目标。 确实,很多时候,大多数女性天性上的软弱,是容易屈服在这两点之上,从而给人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错觉。但是杨婵绝不是那大多数中的一者。 杨婵和刘彦昌聊了什么,楚河真的不知道。 等到傍晚时分再见到杨婵的时候,杨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的妆容,似乎也经过微微的调整。 一如往常,三人对坐,然后先由楚河提出感悟和疑惑,三人相对交流。 西岳大帝的话最少,但是往往一语便能说中核心,直指本质。 楚河的话最多,虽然疏漏之处不少,但是天马行空,往往能够起到启发作用。 而杨婵家学渊源,出身不凡,原本是起到一个总结归纳,引经据典,加以旁证,得出结论的作用。 但是今天她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已经第五次出错。 楚河依旧严肃的讨论着修行上的问题,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 反而是西岳大帝忍不住道:“杨婵!今日你若是累了,便先去休息吧!论道之事,吾与义弟二人便可。” 杨婵闻言,面色一暗,转身对西岳大帝欠了欠身道:“帝君还请见谅,只是杨婵今日得见多年未见的亲子,心神有些不宁,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杨婵说不出来···又或者说不下去。 看着‘沉香’她虽然极力想要表现的惊喜,但是不知为何,那种惊喜感她始终无法从内心深处涌动出来,而是浮于表面。 即使是白日之时,曾与‘沉香’娘啊!儿啊!的相互抱头痛哭,心神深处,她似乎总不是那么投入。 “莫非那并非沉香?”西岳大帝质疑道。 这也是楚河早想要说的,只不过以他的立场,却绝不能说。 否则无论真假,都会掉好感。 杨婵微微一愣,皱了皱眉。 西岳大帝算是她的直属领导,对于领导,总归是要多一些容忍。 所以杨婵即便是心中有些不快,依旧解释道:“血脉感应不会出错!他确实该是沉香。” 第六百零九章等着他们自露马脚 楚河当然知道,跟着刘彦昌来的这个沉香是假的。 但是他不能说。 这涉及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怎么证明她儿子不是她儿子···。 归根结底,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很难有人将另一个人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彻彻底底的相信。 何况还有关心则乱这一说。 楚河很肯定,这个假沉香的到来,其中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利用其身份,离间他还有三圣母、西岳大帝之间的关系。当然这种利用效果是天然的,是其身份决定的某种接近必然的导向,而完全不必过多的插手和安排。 当一件事情,涉及到母亲和孩子时,多么谨慎都不为过。 假的沉香有刘彦昌这个父亲作证,有肉身中的血脉牵引为凭。 而真的沉香,却只有一道修成了散仙的元神。 严格来说,在血脉上的羁绊,已经被斩断了,除非有大能从根源因果处进行推算。 西岳大帝身为古神,位比金仙。 但毕竟不是金仙。 三界之上仙佛为贵,神明次之。 刚正面,古神不惧金仙,但是比起背后的各种手段、神通、法术,推算因果,搬运时空,掐算天数等等,神祇则远远不是仙佛敌手。 这是由他们不同的性质决定的。 仙佛之力归于自己,一人即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而神祇却受神权、神职所限制,神通手段皆在于此,同时也被牢牢的锁死在了这其中。 对于神祇来说,力所能及之处无所不能,力所不能及之处一无所能。 楚河会有这样的感悟,那是因为他现在也是一方小土地。 虽然管辖范围只有方圆不到十里,但是确是天庭正封的九品地祇,有天庭赐下的土地印为证。 一旦楚河同时取出李炎敕封他为国师的圣旨和土地印,便能算得上是天人共敕,借用祝融元神碎片化作的小世界,成为一个正统的巫,形如一个小火神。 言归正传,杨婵否定了西岳大帝的揣测,不快而去。 西岳大帝扭过头来,不解的看着楚河:“义弟方才为何阻止吾继续说下去?那沉香虽然肉身强劲,但是生的灵魂孱弱,根本不似人神之子。” 楚河道:“此时她正在兴头上,思念已久的儿子阔别重逢,我们说什么,都只会起到反效果。” “与其让我们去拆穿,不如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自己暴露?怎会如此简单?”西岳大帝皱眉道。 楚河笑道:“大哥莫要着急,当然不会这样任由事态发展,而我等则毫无作为。我等不妨如此···。” 等到听完了楚河的全篇计划,即使西岳大帝活了不知多少年,依旧感叹人心之诡诈。 “看来即便是没有这一遭,吾也当往人间一行,体悟人间百态。否则的话,终归会被时间抛弃。天道是道、人道亦是道,只修天道,不通人道,便是无道。有术而无道,莫能盈久!”西岳大帝感触颇多道。 此时三圣母庙内,刚刚打扫干净的一间别院中,刘彦昌父子正居住在此。 除了最初的不快以外,之后的发展模式,刘彦昌都表示很满意。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只要杨婵与秋哥日渐亲近,那么再由秋哥从中说合,那么他与三圣母复合的几率就极大。 等到那时,有些隐晦的要求再提出来,也不至于令其反感。 而且,就像多年前,三圣母见文宗后,他便娶到了王相之女,平步青云成为洛州令一样。或许他还能故技重施,先想办法解决了那太尉府的丑妻,然后再让三圣母去见李炎,一番显圣,表明关系,或许能够凭借于此,再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刘彦昌内心火热,感觉空旷已久之处,也传来一阵阵无力的瘙痒,似乎有些情况,偏偏却毫无作为。 刘彦昌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殊不知看似受他摆布的秋哥,也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我可以假装沉香,认下这个娘之后,再言亲生母亲之好,让她帮我将母亲救出来,同我一般复活。如此一来,我们一家人倒也继续齐全了。”至于沉香如何,秋哥却是已然忘了。 对于沉香,他是心怀怨气的,此时夺了沉香的肉身,并且代替他认了个神仙母亲,秋哥心头是暗喜不已的,隐隐有无限快感。 就在这种父子二人各有心思之际。 忽然变听见墙垣的另一边,传来两个道人谈话的声音。 只听其中一个较为粗犷的声音道:“听说西岳帝君种在山后的那颗九死一生花就在昨日开花结果了,那枚果子异香扑鼻,吃了之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另一个道人声音颇为尖细,却非要高着嗓子,宛如尖叫道:“那可不是!不过听说西岳帝君却不喜,说此物有碍轮回,干扰天数,是不祥之物,正要寻一时辰,将它给毁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你说,我们要是将它偷偷的···。”粗着嗓门的道人说道。 “你疯了!难道不怕帝君降下神罚么?”尖细嗓子道。 那粗嗓门道人道;“这有何难,神祇不可干预世俗过深。我等只需入得朝堂,做大唐的供奉,便可受大唐气运庇护,即便是帝君之能,只怕也不能将我等如何···。” “放肆!你太放肆了!”尖细嗓子还是不从,只是不断的劝阻着。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刘彦昌面露冷笑,心中暗想:“好你个王勃朗,果然是阴毒狡猾,只是我刘某也并非白在官场厮混,若是这等奸计都瞧不破,那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秋哥却道:“父亲!父亲!那两个道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可否去求三圣母娘娘,让她出面找西岳帝君讨来这神药,去救母亲?” 刘彦昌正在得意,自己看破了王勃朗的诡计,却听到秋哥这等‘天真’之语,不由冷着脸呵斥道:“糊涂小子!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什么九死一生花,什么神药有碍天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且好好讨好你娘亲,等到事成了,你亲生母亲之事,为父自然会想办法处理。” 秋哥闻言,心头不忿,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舒畅,却总归不敢违逆父亲,诺诺的应下了,心头却心事重重。 等到夜深,忽然听见的天空一闪巨响。 父子二人跑出屋来,抬头一看。 便瞧见一道金光从远处直落在了华山后山,同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珞珈洞金毛犼求见西岳帝君赐下神药,还请帝君出来一见!” 第六百一十章来自高仿的恶意 西岳神国之中,楚河就坐在西岳大帝身边,脸上挂着微笑道:“好了!配角到了,就看帝君找的这个托是否靠谱了!” 西岳大帝皱了皱眉道:“金毛犼是南海那位的坐骑,又提到珞珈洞,此事是否过于···。” 楚河笑道:“大哥且放心,此事不会恶了南海那位。” 说着还冲着西岳大帝眨了眨眼睛道:“大哥可要记清楚了,是金毛吼不是金毛犼,是珞珈洞不是落伽洞。”说罢还将几个不同的字眼,凌空虚画的写了出来。 “虽然音形接近,但却决然不同,即便是传扬出去,谁也不能说半点不是。” 简单而言,就是高仿。 刘彦昌现在对楚河不信任,而那个假沉香,应该也与佛门有关。故而只要是找道士,或者寻常人来求神药,都无法取得信任。 既然如此,想要加强他们对九死一生花结出的神药存在的信心,那就找一些与佛门相关者出来佐证。 当然了,这所谓的‘与佛门相关’完全就该是刘彦昌他们的臆断,无论是楚河还是西岳大帝,都不会承认。 这就是来自高仿的恶意。 你说我盗版?抄袭? 对不起,咱们不一样,虽然似乎有类似,但是确确实实不同。 西岳大帝没有出面,派了一个神国内附属的神官,将那珞珈洞的金毛吼给打发了。 接下来几日,接连便有久功山的百像,伍龙山的青虱等等纷纷来访,为的就是求得西岳大帝的神药。 所谓三人成虎。 其意为,一个人说有老虎,或许还质疑。 两个人说有老虎,则半信半疑。 当三个人说有老虎时,则确信无疑了。 刘彦昌就是这样,当一个疑是与佛门相关的人物来访西岳大帝的时候,他还坚定自己的判断。 当越来越多的人来求药,他却不知何时,转变了观念,已经开始确信。 西岳大帝确实有那么一株神药。 接下来整日脑子里转动的,就是怎么把这神药弄到手。 毕竟相比起去求三圣母,结果不确定比起来。似乎西岳大帝的神药,治愈他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连死人都能救活的神药,用来让某些失去的东西,重新再长出来,想来也不该是什么难事吧! 心中贪念一起,原本坚定的计划,又开始动摇起来。 本来极力想要与三圣母复合,如今再动摇之下,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某些方面,女性都是十分敏感的。 对方是漫不经心,还是耗费苦心,总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出来。 哪怕所做的一切,都一如往常,没有什么改变,也是如此。 当然这种敏锐能力并不是无敌的。 这个时候,对于男性而言,姿态就很重要了。 同样是三分力,表现出来的却像是付出了十二分力与表现出来就只是三分力的状态,得到的待遇就决然不同。 比如送礼物,都是淘宝特价卖的,如果实话实说,那么收获的可能是一个白眼。 但若是精心包装之后,再告诉对方,是苦心花了三个月,纠结之后终于筛选出来的,那说不准就大吉大利,今晚吃鸡了。 心意有时候看不见摸不着,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说的。 至于怎么编故事,怎么不至于牛皮吹破,导致装哔不成反被鄙视,那就看个人功力和修为了,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多说无益。 面对刘彦昌的漫不经心,三圣母自然也察觉的清晰,原本就已经对对方颇为冷淡的情绪,便越发的冷漠。 若不是还有儿子夹在中间,三圣母连再见刘彦昌的心思都没有。 “娘!我最近听说西岳帝君有一株神药成熟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娘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秋哥抓住三圣母的手,露出一脸好奇道。 三圣母闻言一愣,此事她自然也问过西岳大帝,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而且身为华山女神,对于华山的一草一木也都了如指掌,后山有没有长出一株神药,她心里自然有数。 “根本没有什么神药,应该是些别有用心的人传出的谣言。”三圣母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要带沉香继续到附近的美景之处游玩。 秋哥听了之后,却并不相信,反而认为三圣母是在敷衍。 摇晃着三圣母的胳膊道:“不娘亲!孩儿就像看神药,难道连这点要求,娘亲都不愿满足孩儿吗?” 三圣母哪里去弄什么神药来给沉香看? 被纠缠的烦躁,只能匆匆与父子二人分开,返回神国之内。 就在其内心纠结,不知该如何满足‘沉香’的无理取闹之时,楚河却恰巧出现了。 “因何事烦恼?能对我说说吗?”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楚河依旧以知心大哥的身份出现在杨婵的身边,轻声问道。 杨婵稍稍犹豫之后,因为楚河把好感刷到极高程度的原因,便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都说个明白。 闻言之后,楚河哈哈笑道:“这有何难,等我和大哥说道一声,即便是没有神药,弄出一个神药来不就成了?” 杨婵一愣:“你是说···我们伪造一株神药?这···成吗?” 楚河道:“有何不可!又不需此神药真有神效,反正沉香只是想要看看神药长什么样子,我们不妨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便可。” 接着很自然的靠在杨婵身边,与她肩挨着肩膀,好似十分亲密的摸样说道:“你与沉香十几年不曾见面,有些生疏和陌生是在所难免的。这个时候,就尽量不要让他失望了。” “如果你不方便开口的话,我可以向西岳大哥去说,想来他也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临时造一株神异非凡的神药出来。” 杨婵闻言,目光中流露出感动。 和刘彦昌处处显露出利用‘沉香’的态度比起来,楚河的表现似乎反而更像是一个‘父亲’? 杨婵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迅速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开,露出一个稍微羞涩的表情:“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她总归是不想让沉香失望的。 楚河点点头,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去寻西岳大帝。 三日之后,杨婵便带着秋哥和刘彦昌,绕过几条小山道,朝着华山后山深处走去,带他们去看神药。 第六百一十一章神药诱人 “一会你们千万不要太过靠近,这株神药有伤天和,容易遭天妒,若是太过靠近,恐遭牵连。”在进入神药生长之地前,三圣母杨婵最后对秋哥和刘彦昌交代道。 刘彦昌和秋哥二人急忙点头,无不应允。 三人继续前行,便已经嗅到了一股极为清爽的香甜味道。 嗅着这股香味,整个人都会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身体里的污垢,都随着这股香气,被净化了。 香味是真实的,但是这效果却是西岳大帝在一旁施法,对秋哥和刘彦昌施展了神术,是一种赐福。 刘彦昌和秋哥自然不知其中究竟,只是心中对于神药的存在,更加的笃定,并且极欲得到。 只是嗅一嗅香味,就能有如此神效,若是真的得到手服用,那又当如何? 山谷之中,百花盛开,彩云就漂浮在离地面不足三尺之处,烟云缭绕之间,将整个氛围瞬间烘托的格外缥缈和有意境起来。 无端端的,忽然吹来了一股风。 风来突兀而又猛烈,猛然从人的衣襟和发梢处穿打而过,瞬间让人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爽了。 刘彦昌与秋哥定睛一看,便得见那五色的祥云,百花盛开之中,长着一株古怪的植物。 它有着如同芭蕉般的大扇叶,如同小树般的根茎。 最顶端这是一枚彩色的如松塔般的果实,透过果实裂开的一丝丝细小纹路,还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虹霞。 “神药!真的是神药!如果不是神药,怎会有如此功效,怎会有这般美丽?”刘彦昌心里激动极了,他感觉希望就在前方,只要他服下那枚神药,他就能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重新成为一个完整的男人。 “我等了三年,不是想告诉别人我有多了不起,而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刘彦昌在心中这般对自己说着,然后继续灼热的看着那一株神药。 与此同时,秋哥也看着神药,此时却陷入了一种纠结。 在嗅到那香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原本还和肉身有些不融洽之处,仿佛又融合了几分。 同时也察觉到,这具属于沉香的肉身,蕴含着无法估量的力量和生命力。 “如果我吃了神药,是不是就能彻彻底底的占据这具肉身,然后完完全全的发挥出这具肉身的力量,同时继承半神之身,获得更加长久的寿命?”秋哥不由想着。 “不行!不行!这必须是留给母亲的···也不一定啊!如果我有了强大的力量,彻底掌握了这具肉身的神妙,或许我自己就能去将母亲救回来,不用再去求人。”秋哥纠结着,却仿佛已经将神药视为了囊中之物。 三圣母却十分的心虚,她并不知道,西岳大帝暗中做的那些手脚,害怕被‘沉香’看穿,显得她这个做母亲的特别失败,是个骗子。 于是催促说道:“好了!神药你们已经见过了,这就离开吧!” 秋哥和刘彦昌同时推辞道:“不急!不急!再看一会!再看一会!”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麻雀,似乎是受了伤,正好翅膀一歪,倒在了那神药之下。 神药之上一滴清晨扫过的露珠,碰巧坠落下来,滴在那麻雀身上。 原本受伤严重,眼看着就要死的麻雀,在露珠滴落在身上后,却伤势尽复,十分有精神的蹦跶起来,跳着脚在神药周围转了转,然后抖了抖翅膀,振翅高飞转眼又消失在了小山谷。 “真的有效!快死的麻雀,不过是吸收了一滴碰巧滑过神药的露珠,便彻底的恢复。那要是真正的神药本身,该会有多么大的药力?”刘彦昌更加激动了,如果不是三圣母就在身侧,他只怕会忍不住,直接冲上前去,将神药摘入手中。 刘彦昌还能克制,秋哥可没这么好的自制能力了。 此时他已经有些被迷惑的疯魔了。 下意识的便快步朝着神药跑去。 三圣母也是一惊,急忙想要将他拉回来。 在三圣母的意识里,神药是假的,之前那麻雀一瞬间恢复,也只是一场事先准备好的把戏。 如果让‘沉香’接近所谓的神药,那么一切都会穿帮。 只是那秋哥有了‘沉香’的肉身,力大无穷速度也不慢,三圣母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想要用温和不伤害到他的手段,将他带回来,还有那么点措手不及。 啪! 秋哥一伸手,就已经将神药摘到了手中。 神药摘下之后,根茎和叶子,立刻便枯萎。 那松塔般的果实也开始不断的往内回缩,最后化作一枚如五彩宝石般的古怪种子。 秋哥看着这种子,想了想,就要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逆子!你给我住口!”刘彦昌见了大为着急,想也不想便张口喊出了声。 三圣母闻言,却是惊呆了,原本想要阻止‘沉香’的行为,也再次一顿。她从未想过,刘彦昌竟然会称呼他们二人的儿子为逆子。这有些颠覆她的思维。 秋哥却半扭着头,古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叹了口气道:“父亲!你太窝囊了,如果把神药交给你,又能如何呢?对我、对母亲,对大家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而我却不一样了,如果是我吃了它,那么我立刻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扭转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刘彦昌闻言,脑中一黑,只觉得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何每一个儿子,都非要和他这个老子对着干? 愤怒之下,慌不择言道一声:“你敢!你难道就不怕我说出真相吗?” 秋哥听了之后也慌了,他不过是一时间利欲熏心。 在刘彦昌的威胁下,顿时想起来,现在他顶着的是沉香的皮囊,如果被三圣母知道,他不是她的儿子,那下场会如何,他都不敢想象。 只是又看了看手中的神药,秋哥有些不甘心。 这么好的东西,交给那个废物父亲?岂不是暴敛天物? 而三圣母也是慌张的,紧张兮兮的看着‘沉香’紧握着的神药,生怕露陷。反而是之前父子二人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没有充分的领会到。 此时这‘一家三口’,都算是心怀鬼胎,各自心中踹踹不安,反而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安静和平衡。 轰隆! 天空炸响,神光闪烁。 西岳帝君一身神袍,从天空中显露出半张脸孔:“大胆凡人!竟敢偷取本君神药,该当何罪···?” 第六百一十二章露馅(求订阅) 西岳帝君一声咆哮,三圣母终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觉得西岳帝君真的是通情达理,此刻是出来替她圆场的,否则的话,这局面怕是不好收场。 . 刘彦昌也是浑身一抖,面色惨白起来。 和杨婵这种三流女神相比,西岳帝君的名号无疑要响亮的多。 自古以来,帝王人皇皆喜于五岳封禅,以告祭天地。 这也足以证明五岳帝君的地位。 更关键的是,西岳大帝和他刘彦昌可半点瓜葛也没有,如果一怒之下,要将他灰飞烟灭,那想来也是一点阻碍也无。 “苦也!苦也!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忘了,此地还有西岳帝君,我等这般放肆,岂有不惹怒他的道理?”西岳帝君这一吓,刘彦昌是清醒了几分,那秋哥可未必了。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何况他自忖现在有三圣母这个娘亲护着,怎么也不该有什么问题才是。 于是乘着这个机会,脖子一昂,便将那神药吞进了肚子。 看到这一幕的三圣母叹了口气,已经等着坦白,然后十分惭愧的承认,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败,竟然对儿子说谎。 而刘彦昌却直接爆了。 他最后的希望,他一切的期待,他那内心蓬勃燃烧,无处发泄的火焰,此刻尽数化作愤怒的语言,疯狂的倾泻出来。 “刘少秋!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逆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给你母亲下一贴堕胎药,把你给去了,也免得有今日这般背父之为。”刘彦昌已经失了智,此刻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正要开口向儿子解释的三圣母一愣。 “方才刘彦昌说了什么?他似乎是说沉香叫刘少秋?莫非这是他另外给沉香取的名字?”其实三圣母是知道王桂英和秋哥的存在的,当听到刘少秋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罢了。 她无法想象,为何沉香的肉身,会被秋哥穿戴在身。 如果沉香真的有什么不测那她该怎么面对? 而此时秋哥脸上却露出痛苦之色。 紧接着不断的在地上挣扎着。 仰头吐出一口白光。 就见秋哥的三魂七魄在一盏油灯幻影的笼罩下,从沉香的肉身中冒了出来。 被秋哥吞下的,固然不是神药,却也并非是纯粹的假物。 而是西岳大帝从神之墓葬中抽离出来的一丝神力凝结物。 当它进入沉香的肉身之中,便会自发的散发出牵引之力,强行的将肉身中的灵魂驱逐出去。 秋哥的灵魂和沉香的肉身彻底分离之后,三圣母终于认清了现实。 淡青色的身影,猛然向前扑去,一把揪住秋哥的灵魂,一把拽住刘彦昌,三圣母满脸青光,浑身的神力涌动,就在爆发的前夕。 属于女神的气魄,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来。 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小白兔,而是从天而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插翅猛虎。 “说!你们将沉香怎么了?”三圣语气森冷的母质问道。 不等刘彦昌和秋哥求饶,楚河便现身道:“沉香没事,他正在赶来救你,不过被一些琐事缠住了,却也无碍,左右不过是一些青春往事,经历之后权当记忆便好。他要独当一面,就必须要学会成长。” 说罢楚河拿出昊天宝镜,长袖一拂,镜面之上如水波荡漾,片刻后便见宝镜之中,正是沉香手持神斧,在与一头黑熊精搏斗。 而在他身边,一个楚楚可怜,宛如邻家小妹般的狐妖,正在帮他助威,眼中似乎也饱含着爱慕之意。 也不知是假戏真做,还是演技过人。 “眼下要紧的事情是,先将沉香的肉身收起来,切莫不可再被夺走。”不用楚河提醒,西岳大帝已经出手。 四周层层剑鸣,大山四下笼罩,如同牢笼要锁住沉香的肉身。 而沉香的肉身中,却有一股力量牵引,想要带着这具肉身强行离开,强行催促着沉香的肉身,不断的撞击着阻隔。蛮力惊人,即便是西岳大帝的神国即将笼罩下来,那禁制依旧不断的晃动,有一丝丝的裂纹。 西岳大帝冷哼一声:“想要借助李代桃僵的办法,分裂吾等,并且让吾等花费大力气,帮尔等培养佛门护法。倒是打的好主意,只是不巧的是,从一开始就露馅了。” 三圣母的宝莲灯有造化之力。 沉香的肉身因为拔苗助长的原因,已经毁了大半的潜力。 显然佛门是想让三圣母出手,以宝莲灯的神异,修复沉香肉身上的折损,从而既可以收走三圣母的宝莲灯,佛门平添一至宝,又能吸收一战力惊人,且成长迅速的护法。 如此一来,就是一箭三雕。 只可惜,他们的套路深,不及楚河的套路骚。 根本不走寻常路,打乱了节奏,以莫须有的神药,便引得刘彦昌父子露出原形。 这就是楚河常常说的,不要跟着敌人的节奏走。 别讲证据,先从利益的角度分析出敌人的目的,然后另起炉灶,重开一局。 即便不能引敌人上钩,也能打乱对方的节奏。 如果一开始,跟着对手的套路,解谜似的一步步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么楚河和西岳大帝就会陷入,不断提醒三圣母‘沉香’有假,并且寻找证据的怪圈中去。 而占据着天然身份优势的秋哥,则是会在危机压迫下,更加深入的去扮演一个好儿子的角色,从而自然而然的继承三圣母的一切。 等到真的沉香在假的华山斩出一斧头。 那么佛门就会顺势颠倒时空,将这一斧头的力量,引导到真华山上来,再加上假沉香的里应外合,一切的结局,又会回归到原本的轨道上去。 看着西岳大帝封锁住了沉香的肉身,收入神国之中,暂时镇压,三圣母的神情有些恍惚。 刘彦昌和秋哥都被西岳大帝收走,怎么炮制他们,暂且不提。 “可以和我说说沉香的事情吗?我想真正的了解他。”半响之后,三圣母才从各种变故中回过神来,最后则是满心的懊恼,亲身儿子她竟然没有辨认出来,还要楚河和西岳大帝煞费苦心,帮她拆穿,这令她异常的难堪。 楚河温和的笑道:“你想听,我当然说!不过等明天吧!你今天的情绪不稳定,需要休息。” 三圣母却使劲摇头道:“不!我不要休息,现在你就和我说,有多少说多少。白天说不完,我们晚上接着说我想知道更多。不想再这么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 第六百一十三章哇哈哈!还是我赢了 一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男人有情有义。 女人心神大乱,又早已芳心暗许。 很多事情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 不过就在吹灯下帘之前,楚河眼前却一阵模糊。 连同还在各处游荡的许导和疯人余一起被踢出了宝莲灯副本。 虽然射门之前,被吹红牌,确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但是因为这样,而让二郎神不顾风度,直接将他踢出副本,甚至连收尾工作都不要他去做,却令楚河心头大畅。 就坐在静室内,楚河仰头哈哈大笑,满心的畅快。 虽然只是某种形式上的小胜一局,却让楚河出了一口心头的恶气。 “不过虽然心头利爽是利爽了,但是希望二郎神不会这么小气,把我应得的奖励给克扣掉吧!”楚河的笑声骤然停歇,然后有些担心的想到。 别的东西倒也罢了,宝莲灯副本里出现的好东西要么高的没边,要么对楚河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唯有九转玄功楚河是志在必得。 伸出手,楚河点开灵光团。 久违的,竟然不是大爆。 而是只有零散的几个光球漂浮在半空中。 各自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眼见如此,楚河反而心中定了一定。 首先捏开一个金色的灵光团。 灵光团内蕴藏的是一道坐标信息。 炼化了这道坐标信息,楚河便能时刻感应到,还留在宝莲灯副本里的戒鲁。 不过二者之间虽然还有关联,但是却仿佛已经变成了两个个体,没有了之前的从属关系。 “看来是有什么力量,将戒鲁从我的操控下斩了出去,让他摆脱了与我的大部分瓜葛,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否则的话,戒鲁作为我的一部分,在我离开副本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消失。”楚河心想着,倒也并不太意外。 在戒鲁进入灵山之前,楚河就已经有了这个预感。 那毕竟是西天宝地,佛门至高圣地,佛陀遍地,更有佛祖端坐于大雷音寺,俯视着整个西方极乐世界。 戒鲁会露陷,也并不值得意外。 而戒鲁彻底的分裂出去,进入佛门,本就是楚河极力促成的。 虽然一直以来,楚河的立场仿佛是站在道门这一边,但其实只能说是事有碰巧,或者真的暗中有股力量在推动。 鬼谷子师父传授神通时,不拘一格,佛道妖魔皆有借用,那就说明,修大道就不能有太古板的门户之见。楚河也不过是发扬了一下这种门风罢了。 而且如果戒鲁就留在宝莲灯世界里,化作一个独立的个体,那算不算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如果有一天,楚河再重新收服戒鲁,将他融合,那算不算提前感悟大罗之妙? 当然这些都只是楚河隐隐的各种念头,在加上因势利导所致。 眼下倒也还不值得过于关注。 收起了坐标,然后等待日后有需要时再行炼化。 楚河借着点开了一青一黄两个灵光团。 唐武宗册封他为国师的圣旨和天庭赐下的土地神印,从两个光团之中掉落出来。 将两件物品握在手里,细细感应。 楚河的脸上露出一抹可惜之色。 离开了宝莲灯世界,它们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即使是楚河发动它们,暂时化身为大巫,如同小火神,也并不能持久。只要其中蕴含的大唐国运之力和土地印中的神力耗尽,就会立刻消散,再也无法利用。 楚河估计了一下,如每一次动用十分钟的话,大约可以分三四次利用。 关键时刻,倒也能拿出来当杀手锏,平时想用来装哔,那只怕就太浪费了。 接下来连开了几件物品,都只能算是一些杂物。 什么云浪子的半截香肠啊!绝种师太的肚兜啊!羽幽萌的双头棍啊! 这种东西,都是恶意满满,楚河觉得这一定是二郎神有意报复。 直到最后,楚河手中的白光一展,终于出现了一卷画轴。 将画轴展开,画卷之上,描绘着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先天神祇原型,同时下面还注解有对应的修炼口诀以及神通符文。 其中就有楚河曾经在副本里修成过的霸下担山神通。 “九转玄功!”楚河眼中爆炸出惊喜的光芒。 然后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卷画轴。 看过之后,楚河不由的感叹不已。 从某种角度来讲,九转玄功不算是根本法,因为它不再局限于练气修道,它是一种从根源深处,进行全面进化提升的绝顶法门。 “而且和七十二变比起来,九转玄功更加的紧致有序,九九八十一种先天神祇的神通,各有排列,每九种为一组,不分先后。每修成一组便是一转,就是一次从根源深处蔓延到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的完美蜕变。直到九转之后,九九归一,便能成就盘古之躯,拥有开天辟地,划破混沌,一念造就无数世界,无穷宇宙的力量。” “不过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即使是这门神功的创造者,只怕也远远没有达到这等境界。就目前来看,这门神功,修的最为深入的就属杨戬,西游之前五百年,就修成了七十三变,也就是八九的程度。距离九九大成,归一圆满的境界,还差了两个大槛。” 楚河在仔细观察九转玄功的画轴,想要从中洞悉出杨戬此时的真实境界。 从对方能轻易斗转时空,将他还有许导、疯人余带入副本世界来看,对方也应该和吕祖一样,是大罗金仙的层次。 世界、时间、空间,都已经无法成为他们的障碍。 在他们眼中的世界,又是不同。 只是九转玄功要修炼到什么程度会有大罗金仙的水准? 楚河看了看,表示看不出来。 这就像给一个普通的小学生一道制造核武的公式,按照这道公式,就能做出核武。 但是这个普通的小学生做的出来么? 能看得出来,其中某些节点,可以衍伸出什么变化吗? 自然不能,还是要先从基础的地方学起。 楚河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算了!我还是想想,先选哪一组修炼起吧!这九转玄功看起来忒耗资源,我现在虽然还算家底丰厚,但是最多也就够支撑一转所需···或许还少了。” “看来久违的要去刷一波副本,收割资源了。而且···之前想好的抢手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虽然那黄金屋有些古怪,怕也是某个大能的暗桩,但是也不能太过畏首畏尾,将之束之高阁,反而浪费了。”总结了收获之后,楚河接着在心中对之后一段时间的发展,迅速做着规划。 第六百一十四章枪手小白 一  时间是九点过八十分钟,距离第二天凌晨已经不足两小时。 而白文依旧一个字没写。 虽然没写,但是作为一个老写手,他有着一种迷之从容。 现在他还在水群,虽然群里的书友们,从十点钟起,都只开始复制粘贴同一个图片,那就是持刀催更图,但是白文表示丝毫不怂。 白文的人生格言就是,写书就要瞎鸡儿写,火了炮养嫩模,不火就下海干活。 又是一张辣图发到群里。 原本整齐的催更图,顿时出现了断层,一堆好汉顿时叛变,选择要车牌。 群里的第一豪拿总气的手指哆嗦,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三分,表示不屑与那些无耻之徒为伍,却偷偷的给白文发了个红包,表示可以私下沟通,交换资源。 白文自信一笑,车牌没有,黑车却成堆,齐齐发车,顿时让群里的书友们被撞的人仰马翻。 “大佬!求放过,这个月营养费又不够了,请让鸡儿放个假!”管理员苍竹氏发出一个吐血的图片,然后接着一行字道。 白文微微一笑,表示不屑:“放假?请问你们的鸡儿什么时候上过班?” 苍竹氏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 下面接着的是各个书友的扎心图片。 “还不都是自己动手,勤劳致富!小本经营的个体户,还有什么假?”白文继续扎刀,毫不留情。 顿时群内哀嚎一片,接连有四五个群友退群,然后又悄悄和管理员py,表示可以发红包加回来。 就在白文和自己的一票书友们相互伤害,丝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好像完全忘了码字这回事的时候。 手机定好的闹铃响了。 白文关了企鹅群,打开码字软件,手指抽风一般在键盘上疯狂的敲打着。 作为一个练气一层都勉强的修士,虽然修为不行,但是却也练了一门法术,能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消耗大量的体力,来加快手速。 故而不过半个小时,白文就成功的码出了热乎乎的一万字,然后点击上传。 收到更新提醒的书友们,顿时都惊为天人。 当然没人相信白文是真的在半个小时之内码字完成的,只是觉得这厮不厚道,明明早就写好了,却偏偏不发,就是这么干熬着。 白文呢,也不说穿。 毕竟要是这些瓜皮书友都知道他手速这么快了,那还不得让他一天写十万字? 那他哪里还有时间出去浪? 就在白文继续和书友们吹牛皮,同时聊骚一下群里的小姐姐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早先就认识,只是加了企鹅号,却一直没联系过的一个大神写手,竟然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照例的先是一套奉承三连送过去。 所谓礼多人不怪,虽然白文混的还行,但也只是温饱水准,距离大神的境界,还是差了很远。 大神却不废话,直接道:“千字五百,抢手的活,老板给材料,故事随便你编!干不干?” “我凸!”白文一屁股从椅子上蹦跶起来。 千字五百什么概念? 那就是他一天写一万字的话,那就是五千块。 虽然是抢手,但是月入几十万不是梦啊! 不过白文毕竟也是老写手了,有些规矩还是懂的。 千字五百听起来很多,但是那要是指有效字数的话,就比较坑了。 有时候一天写了好几万,有效字数还没一千,那赚的还不如他现在舒服,更累不说还什么都捞不到,简直天坑。 “那个冒昧的问一句,这活···大神您怎么不接?”白文想了想,决定投石问路。虽然大神很牛,但是也还没到白金的程度,不买版权,单靠订阅,一个月有个十来万不错了,千字五百诱惑力对于大神而言,也是十足。 对面那位大神沉默了一下,发来一长串话:“废话!老子也想接啊!可是老板有要求,手速要够快,一天十万字,完全是爆肝拿命拼。要不是每天的码字软件排行显示,你的手速是最快的,这活我还不找你。你放心,老板贼有钱,吴建伟知道不?那个有名的富二代,娱乐圈风纪委员。估计是又换了新玩法,这回想看私人订制的小说。不是什么工作室和小网站收文,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白文惊了! 吴建伟那厮可是死有钱人,抱了他的大腿,这辈子他算是衣食无忧了。 虽然是个修真者,但是入了这个圈子就知道,完全不是想象中那回事。 门槛低、人数多、资源少、限制大,末法时代真实有效的法术还不多,修真者也要为一日三餐奔波,完全没有所谓高来高去,视钱财如粪土的赶脚。 何况白文还知道,吴建伟也是修真者,更和那位近来声名鹊起的楚河王关系匪浅。 据说是对方的代言人,经常为楚河王处理一些琐碎杂事。 想到这里,白文又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原本还想见了合约再说,此刻却直接回复道:“好!这活我接了,什么时候签约?” 大神便发来一个地址,让他到时间了上门去找,自然会有人联系他。 白文这边正浮想联翩,畅想着之后以文证道,钱财和修炼资源两得,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楚河却已经刷副本刷的快要吐了。 现实中修成了元婴,他可以直接撬开中级副本甚至是一部分力量层次不高的大型副本,副本场景不会单一无聊。 但是同样的套路,反复多次使用,还是会觉得缺乏点乐趣。 不过相应的修炼资源却堆砌起来了。 修炼九转玄功,果然耗费巨大。 以楚河雄厚的家底,也在短短一个月之后,便有些捉襟见肘。 楚河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应该,在灵潮回归之前,也先抢占一个洞天福地,否则的话他原本计划的,用小窝内的资源,就能供养自己和一家人的修炼所需,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国内的洞天福地大多都是有主的,背后还藏着一些末法前就躲起来的老家伙,暂时还不好惹。 国外的话,楚河却没什么目标。 不过也不是一定要弄一个洞天福地,反复刷副本虽然烦躁,但是资源来的也快。而且在副本里不断的巩固修为,尝试修炼更多的法术,也是一种还算过得去的体验。 就在楚河准备面试吴建伟给他招来的三个抢手时,秦大爷却再次登门来访,且为他带来了一封请帖。 第六百一十五章一份请帖 一  “这个是张家让我转交给你的!你自己看吧!”秦大爷将一封古色古香,勾勒着玉纹的请帖放在楚河面前。 看颜色也不是喜庆的大红色,那这是有毛病? 这什么时代了,还用请帖?多麻烦啊! 楚河疑惑的接过请帖,然后随手翻开。 “楚兄敬启,一别多日,甚是想念,今吾等于蛮夷之地,欲再聚首,还盼楚兄同来,共襄盛举。” 落款是张启仙。 这话没头没尾的,只是说明了意图,显然是这厮不服当初被楚河压了一头,又摆了一个场子,想要掰回一局。 问题是,时间、地点还有会出现的人物,都没讲明白···那还去个锤子。 楚河将请帖顺手一抛。 撇了撇嘴。 秦大爷一愣:“咦?你不打算去?” 楚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 秦大爷感叹道:“你怕是原始人吧!这都不知道?” 楚河疑惑的看着秦大爷。 秦大爷却已经拿出手机,进入修真者之家,找出一篇帖子递给楚河。 “你自己看!” 楚河接过手机,迅速的扫视起来。 上一次大会,不仅保住了华夏的名山宝地,并且还夺得了国外的几处宝地。 其中便有一处,就在那花旗国附属的一座小岛上。 那小岛本不知名,只是有空间节点闪烁,似有灵地会在这里降临,方才被标注为一个将来的资源点。 当初争夺的时候,花旗国也不在意,派出防守的修士水平一般,这才被反攻的华夏修士轻松击败。 而就在不久之前,一队华夏修士一起结伴去了那处小岛,却意外的开启了一个灵光幻境。 副本结束后,那一队修士中,却只有一人归来。 唯一归来者修为大涨,却对灵光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忌讳莫深一概不言。 “等等···!”楚河忽然发现不对,抬头问道:“那唯一回来的修士,他的修为是回来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涨起来的,还是一开始就···。” 秦大爷道:“这就是神奇的地方,他的修为是出了副本就涨起来的。就好像···他将副本里获得的力量,带了回来一样。” 这就有点颠覆了! 大所有人的认知里,副本里无论修为多高,都是无法带回来的,一旦退出副本,就会被打回原形。 所有的收获,只能看在副本里的作为,而进行随机结算。 “张启仙约我到那个副本碰面?以张家的势力,有没有可能挖出点什么来?”楚河说的是,张家有没有可能,逼迫那唯一的活着回来的修士,说出副本里的经历。 秦大爷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修士,现在已经到了花旗国,并且在花旗国相关组织中,身居要职。显然是已经叛变了,虽然常常有人把修士无国籍挂在嘴边,但是像他这样做的,毕竟不多···所以副本里发生的事情,一定有极大的蹊跷。” 修士无国籍,那是因为有些修士活的久,经历了数代改朝换代,早就没有了国家的概念。 但是故土难离,修士无国,却有故乡。 更何况,谁都知道,灵潮回归在即,华夏多有宝地灵山,到时候机缘遍地,这个时候远走他乡,实属不智。 “这么说的话,那个小岛中副本的事情,花旗国也知道了?”楚河又问。 秦大爷道:“不止是花旗国,很多国家都知道了。” “而且开启那个灵光幻境的钥匙,一共有五把,张家手中有一把,其它四把分散各方,有一把就被那个修士带到了花旗国。” 楚河皱了皱眉道:“五把钥匙的事情,是谁发现的?” 秦大爷道:“是那个修士最初发帖的时候,透露出的讯息,被人发现后,推测出来的。” 他们那一行人中,原本就有一把开启副本的钥匙,是一个牛角,上面刻着古怪的图案。 接着有人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按图索骥发现,这钥匙一共五把,虽然形状各不同,但是上面却都有相同的图案。 “什么图案?”楚河问道。 秦大爷拿回手机翻了翻,然后将图案搜索出来,摆在楚河面前。 图案十分古怪,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线下看过去,都能看出不同动物的脑袋形状。 这就像一个网上常见的猜动物图片,只是看起来更加的古老、粗糙。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楚河问道。 秦大爷摇摇头道:“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古代妖魔团体的符号。你也知道,咱们老祖宗们一贯连异族都鄙视,更别提妖魔了。所以关于妖魔组织相关的记录,那是相当的少。能够察觉到有五把钥匙,已经足够说明,这个妖魔团体,曾经一定极为强大,否则不会被记载。” 楚河皱着眉,敲了敲桌子。 张启仙找他入这个副本,再决胜负。 那么一定是已经掌握到了某些关键的讯息。 这是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去跳。 问题在于,楚河真的对这个副本很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能够跨越时间,让人将副本里获得的力量,也一同带回来。 如果能够掌握这种手段,那么无论是谁,都将在这最后的末法环境里一飞冲天,从而一步先步步先,等到灵潮回归之时,就是彻底崛起,成仙做祖之契机。 “或许,我可以记下这个图案,然后自己去撬开副本?”楚河想了想,没有先直接这么肯定,而是将之留作备选。 单刷当然有单刷的好处。 但是群刷的好处也显而易见。 对于陌生的副本,多一些做尝试的小白鼠,那总是好的。 如果是一个人进去,那么很多情况下,就像陷入难以选择的抉择,一步走错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 “你希望我答应张启仙的邀请?”楚河忽然冲着秦大爷问道。 秦大爷嘿嘿笑道:“当然答应!为什么不呢?他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这样的机会,难得一遇,如果真的能够解决修为带回的问题,那就是天大的造化,冒点险我觉得很应该。” 楚河听了也点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想要丰厚的收获,又岂有不冒险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带你一起去了?”楚河忽然抬头冲着秦大爷质问道。 秦大爷嘿嘿笑道:“要是真的和张家对上了,你难道不缺个帮手么?而且张启仙可不简单,在现实里,他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进了副本,他的变化,说不准可要惊爆你的眼球。没我给你鞍前马后,你楚河王说不准,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重生岛 一  楚河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讲道理,在角色设定上,秦大爷和许导有一定的重叠性。 不过相比起秦大爷,许导在修行界没什么根基,并且更有节操一些。所以楚河更喜欢和许导一起组队。 但是,关键在于,许导只能做为一个打下手,并且出主意的帮手,一旦涉及到正面、剧烈的冲突,许导就基本上没什么发挥余地了。 而这一次张启仙既然自信的邀请他去赴会,发生正面冲突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叫上许导的意义就不大。 “也罢!就让秦大爷得瑟一下吧!”楚河放弃了打击秦大爷的打算,勉强算是认可了秦大爷的说法。 既然已经决定前往,那楚河便让秦大爷代为传讯,表示乐意前往一聚。 同时也抓紧时间,让吴建伟帮忙补充后勤物资,同时也抽空面试了一下三位抢手。 在考察过他们各自的水平和手速之后,楚河录取了白文。同时将自己收集到的一些不太重要的资料交给白文,让他将这些资料灵活运用,尽量快的编纂出一部小说出来。 楚河试验过那黄金屋。 完全虚构的故事,在它那里虽然也能换东西,但都是一些金银俗物,对楚河来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价值了。 而以一个虚构的故事为主线,掺杂的却是真实的资料和讯息,则能打动它的胃口,获得提问的权利。 若想要获得物品,就需要完全真实的故事,或者大量半真半假的故事。 这些都比较弹性,拥有交流和谈判的可能,可见黄金屋的背后,一定存在着某个真实,拥有自身意识的生灵,而不仅仅只是某种被动应对机制。 交代白文快点码字之后,楚河抽空又检查了一下父母的修为进度。 嗯···结果依旧感人,虽然在稳步进步,但是进度实在太慢。 “看来这次副本结束之后,真的要想想办法了,不然的话,以他们这样懒惰的修炼方式,虽然可以延年益寿,但是活到灵潮回归的时间点,概率不大啊!”楚河叹息一声,表示为了这对咸鱼父母,简直操碎了心。 乘坐着吴家的私人飞机,楚河和秦大爷在收到请帖后的第四天先抵达了夏威夷,然后再乘坐游轮,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后,成功抵达重生岛。 当然,从正式的角度来讲,这座岛的名字是‘renasene’,翻译过来就是重生、新生的意思。 重生岛并不大,若是站在高处,一眼便能纵览全貌。 而岛屿的四周,则早已停靠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船舶。 显然这座岛的访客并不少。 海边的沙滩上,还能看见一些人影,不过并不多,显然更多的人,都聚集在岛屿的核心处,或许也就是那个古怪的副本开启点。 等到楚河和秦大爷走到岛屿中央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攒动的人头。 “怎么回事?不是钥匙有五把吗?”楚河小声嘀咕道。 秦大爷也面露疑惑。 仔细观察周围那些修士群体的构成,这疑惑就更明显了。 比如花旗国一边,花旗国有一枚钥匙,是已经确定了的事情。 但是花旗国此次来的修士却并不多,只有区区三人。 剩下的都是他们招募的‘联合军’又或者说是‘杂牌军’。因为这些人身上,白熊国、枫叶国等国修士,特有的气息十分明显,根本就藏不住。 其余几方的构成,也都很复杂,并不单纯。 “因为情报的泄露,所以政治妥协了?”楚河皱眉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作为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即使是政治妥协,也要保证基本的利益不被动摇。 但是看花旗国的搞法,分明是名额被‘外人’占据了一大半,显得就有些古怪了。 “这么多人都在等什么?五把钥匙,难道不能分五拨进去吗?”秦大爷也开口问道。 楚河摇摇头还未解答,就听到张启仙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大家商议过后,决定一起进入这个副本,到时候相互之间人多也有照应。” “人多有照应?”楚河和秦大爷脸上,几乎同时露出同款的讽刺表情。 一口锅里抢吃食,还能相互照应?怕不是相互坑害吧! 楚河和秦大爷都知道,这个副本有古怪,如今看来这古怪还不少。 “莫非这副本,进去的人越多,越有某些方面的优势?”楚河心想。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楚河转身对张启仙问道。 张启仙手下跟着的人也不少,只是怎么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攀附张家的散修,之前跟张启仙关系密切的那些修二代们,则都不在。 这让楚河心中反而更加绷紧了心底的某根弦。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张启仙发帖请他来对决,竟然没有带那些实力不弱的帮手,反而找了一群乌合之众。 当真是古怪的很。 面对楚河的疑问,张启仙淡然说道:“大约还要等一两天吧!岛国的修士还没到,他们也有一把钥匙。” 夜幕渐深,潮水涨起,淹没了沙滩,甚至吞没了一小片红树林。 山顶无人处,楚河收回了以调禽神通支使出去的蚊虫,读取着它们身上寄托的讯息。 半响之后摇了摇头。 已经抵达的四支队伍中,真正掌握秘密的核心人数很少,并且基本上不说话,显然是在防备被窃听。 那些一般的成员们,则是笑闹着,同时聊着各种八卦和揣测,都做不得准。 不过有时候,没消息也是消息。 这至少说明,网上流传的讯息是错误的。 所谓重生岛副本的真相,只有那个叛逃花旗国的修士知道,显然是在胡说八道。 那些掌握了钥匙的修士团体,每一个团体的核心人物,都应该知晓真正的原因。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岛国修士们终于来了。 他们一共一行七人,算是来人最少的。 但是看他们动作整齐,同样的阴阳师袍,脸上刻板的表情似乎都如出一辙。 很显然和旁的队伍那些乌合之众不一样,而是一队岛国修士中的精锐。 “怎么回事?岛国修士队伍的组成好像格外不同,莫非他们并不知道副本的秘密?还是说···另有什么打算?”楚河又有些不解。 他曾在夜里悄悄尝试着,刻画图案,然后撬开副本。 不过却失败了。 不是他的金手指失灵,而是那图案并非解开的关键,他即使是能降低难度,也需要正确的引子。 第六百一十七章妖魔宴会 一旁秦大爷用手指戳了戳楚河的肋骨,斜嘴歪眼的冲楚河打了个眼神。 . 楚河视线余光一扫,便看到花旗国的那个领头人,好像是叫奥利弗的家伙,脸色黑的和锅底似的,看向岛国一众修士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和一丝丝无奈。 五把钥匙齐了。 五人同时取出钥匙激活时,楚河终于明白,他缺少的是什么了。 五把钥匙之中,都蕴含着一段特殊的妖魔之气。 副本就是以这妖魔之气的特殊性质开启的。 楚河的金手指可以降低难度,但是他至少也该弄出妖魔之气来,那才能糊弄过去。 五把钥匙齐聚,副本降临笼罩全岛。 岛上的近百人,同时被收入了副本之中。 此时在楚河的眼前,飞快的奔跑、飞窜过许许多多妖魔的影子。 其中有咆哮的牛魔,撕裂大地的凶虎,背负苍天的雷鹰等等,一出现便又消失不见,很有可能是被别人选走了。 很显然此刻是要选择身份。 这个副本既然和妖魔有关,那么大家进入副本之后的身份,就不再是人,而是妖魔。 楚河却并不着急,那些时而闪现的强大妖魔影子,并未夺走楚河的注意力。 如果这个副本只是单纯的谁厉害谁就能活到最后,大吉大利。那之前察觉到的种种诡异,显然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虽然信息缺乏,但是从已有的条件中,楚河至少能判断出,这或许是一个有些类似于对抗生存类游戏的副本。 但是却又绝不会这么简单。 爆熊、狂狮、龙蟒等等一看就不弱的妖魔影子都被选走了。 剩下来的,都是一些看着觉得很没杀伤力的小动物。 楚河却依旧仔细的看着这些‘小动物’的介绍。 最后锁定了两个妖魔影子。 其中一个是一身红毛的猴子,此猴名为,烧尾猴。 因为天性胆小,所以拥有隐匿自己的天赋,不过这种天赋在越复杂的环境,越多生灵的群体中,效果越好,反之就会减弱。 而另一个则是满身银光的狐狸,名为银月狐狸。 在月光下,能获得月华的垂怜,开启月眼,看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个随机片段。 想了想,楚河顺手一点,然后化作一道银光,彻底的进入了副本之中。 视线聚焦,四周环视,不再是原本狭小的重生岛摸样。 而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山崖,山崖下是层层叠叠的黑色海浪,而山崖后方,却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片大陆。 而就在山崖下,视线的尽头处,有一间看起来格外古怪的庞大建筑。 它的风格充满了一种西方粗犷野蛮的味道,却又还带着东方古老的装饰品。 猩红色的灯笼就挂在它的每一个边角之上,随风摇曳,那灯笼内的烛火,看起来更像妖魔的眼睛。 楚河没有犹豫,跳跃着银白色的矫健身躯,朝着那建筑跑去。 他现在是一只狐狸,银月狐狸。 原本元婴巅峰的修为,尽数被压制在体内,根本就发挥不出半点。 如果不是九转玄功还能动用,多少给了楚河一点底气,那他现在一定会后悔之前的选择。 毕竟在失去了原本的修为为依仗,单凭天赋能力的话,那些狮子老虎一定比狐狸更加强大许多。 一路小心谨慎而行,好在并未遭遇什么突然的袭击。 等楚河穿过门扉,进入那古怪的建筑中的时候,原本被压制的修为,竟然变直接尽数的解放开来。 他从银色的狐狸,变成了一个身披银色长袍俊美到妖异的少年,除了头上还顶着一对狐狸耳朵之外,几乎再也看不出妖魔的痕迹。 门扉后面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 大厅内十分热闹。 各色的妖魔都穿梭在其中,推杯换盏,似乎正在分吃着一头巨大的烤大象,气氛热闹极了。 因为大家都转化为了妖魔,然后重新化为人形的缘故,早已不是原本的摸样,所以粗略看过去,楚河根本分不清,哪些妖魔是这个副本里本身存在的,哪些又是外来的副本参与者变化而来,只能紧紧的盯着门口处。 至少此时进来的妖魔,是副本参与者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当然楚河也清楚,自己一定也落入了某些观察者的眼中。 所以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仔细感觉着,会有哪些妖魔,总是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通过细心的感觉,楚河锁定了几个目标,却不动声色,参与到这个大厅内欢庆的气氛中去,和那众多的妖魔们嬉闹在一起。 八只手的蜘蛛姑娘在巨大的骨架上站着,跳着妖娆的舞蹈,顶着骷髅头的骨头精,表演着七窍喷血的绝技,在白纸上绘画出一幅幅血色的地狱图,老鼠敲打着人皮大鼓,豪迈的吼叫着歌谣,犀牛用鼻子上的独角,将一个又一个的妖魔高高撩起,然后冲到蚂蚁妖后的身边,吐出一朵带血还在蠕动的鲜花求爱。 即使是欢乐的庆典氛围,依旧充斥着不同于人族的秩序。 各种妖艳的颜色和血浆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混淆了其中的差别。 哐当! 大门被猛力撞开。 一头雪白的剑齿虎昂首大步的走了进来,然后行走过程中,变化成一个肌肉高隆,面容刚毅,胡子雪白的壮硕老人。 只是他流动的眼神,缺乏一种霸气,反而带着一丝丝猥琐。 这让楚河觉得他很熟悉。 接着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选择加入这大厅内热闹的氛围。 而排成队的兔子精,将一盘盘的烤象肉端到新进来的客人面前,然后萌萌的看着各自面前的客人,显然是想要让客人享用美食。 楚河端起烤肉,似乎毫不担心会有毒似的,捞起一块肉丢进嘴里。 原本以为象肉会很老,但是也不知是如何烹饪的,入口即化,肉汁四溅,十分的美味。 更加令楚河感到惊奇的是,在这个副本里,没有盗取三途川之前,原本已经到顶了的修为,竟然衍生出了一个全新的,格外不同的分支,从另一个角度,加强着他的力量。 虽然只是一个微弱的萌芽,却象征着全新的可能性。 “这是妖魔的力量!他们的路子,和人族不同。” “当然很多‘走正道’的妖魔,选择化作人形,去修人族的法门,以求仙佛大道。但是很显然,此刻这块肉吃到肚子里,给我加持的却不是‘正道’之力,而应该是‘妖魔道’的力量。”楚河若有所思。 “只是这又和将修为带回现实有什么关系呢?正道之力尚且无法轻易跨越时空,何况这被正道压制的妖魔之力,它们凭什么可以无视时空的阻碍?” 第六百一十八章明天晚上吃什么? 哐当! 巨大的门扉彻底的封闭起来。 . 一阵妖风卷过,一个长着方形脸,留着一字眉的妖魔站到了大厅的最高处,那众多灯火闪烁的辉煌中心。 喧闹的大厅渐渐的安静下来。 众多的妖魔抬头看着那方脸的妖魔,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讲话。 悄悄的,就在楚河的斜前方,一个留着两条细长獠牙的猪妖,小声对身边的雀妖询问道:“这是谁啊?这么威风?” 显然这是个愣头青,压根不知道,他这一开口问,身份就泄露了。 楚河隐藏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猪妖,反而观察着周围,有哪些妖魔,在这一瞬间,看向了那猪妖。 雀妖听了猪妖的询问,用极小的声音道:“嘘!别说话,那是猫头鹰大王,是这间妖魔客栈的老板。他说话的时候,请尽量保持安静。” 此时那方块脸一字眉的猫头鹰大王举起手里的酒杯,已经高声说道:“欢迎森林里的诸位来参加这盛大的宴会。今天的晚宴,丰盛吗?” 大厅里顿时欢呼一片,气氛热烈极了。 猫头鹰大王挥挥手,从大厅的穹顶上,突然洒落了许多白色的有团扇大小的树叶。 树叶上用古怪的妖文,罗列着一排排的菜名。 幸好楚河在复刷龙宫副本的时候,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妖文,否则眼下就要成睁眼瞎了。 “今天的晚宴很丰富,也多亏了大家的努力。那么今天也一样,大家以共同投票的方式,选出明天要吃的菜肴是什么。我会根据大家的意志,去吩咐客栈的大厨,收集食材,然后在明天的晚宴,给大家呈现出更加丰盛的晚餐。”猫头鹰大王激情澎湃的挥动着手掌,然后用力的说道。 下面的欢呼声更加的热闹了,每一个妖魔的脸上,都挂着激动和渴望的表情。 楚河捏着菜单,仔细的看着菜单上的内容。 “红烧猪蹄、火爆狮子头、秘制熊掌、香辣兔肉、香煎羊排、水煮牛肉。” “这都什么菜谱?”楚河皱了皱眉。 虽然以妖文来说,这些菜肴都不定是这些名字。 但是翻译过来,确实是这些菜的意思没错。 而从这菜谱里,楚河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个副本就有意思了。”虽然有了头绪,但是楚河并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反而显得低沉。 而视线悄悄转移到那身形高大的剑齿虎妖处,却见他那原本高大魁梧的身躯,已经不知何时矮了一大截,躲在妖魔堆里,缩头缩脑的窥视着四方,一脸慌张的摸样。 楚河再看菜单,菜单上赫然还有一道:“秘制虎尾(bian)。” 随后还有如虎骨汤、龙虎大香锅等等菜肴。 “或许是因为宾客众多的原因,猫头鹰大王此时选出来的菜单,需要的材料大多数都是大型动物所有的,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凑了巧。”楚河想着。 看到此处,聪慧、英明、威武、霸气的列为读者看官,显然已经猜到了。 这所谓的明日菜肴取食材,其实就是从在场的诸多妖魔中选。 被选中的妖魔,就会被杀死,分解成材料,然后做成美味佳肴,成为第二天晚宴的主题。 虽然还不清楚,这间客栈,究竟会用什么手段来保证食材收集的权威性,但是毫无疑问,眼下最难熬的就是众妖魔票选菜谱。 稍微有点脑子,察觉出其中猫腻的副本参与者,已经都开始打量四周,寻找撤离此地的方法。 特别是那些体型较大的妖魔,更是如此。 之前选择妖魔化身时,被眼前利益蒙蔽,下手快很准,自以为抢占了先机,却没有料到,越强越倒霉。 “好了!诸位都已经看过了,现在开始投票!”猫头鹰大王一声高呼。 所有妖魔手上的树叶都开始闪烁光芒,火光从四周边角开始向中心蔓延。 楚河一扫四周,便看到好些妖魔,用手指在树叶上选中的菜肴上狂戳着。 楚河微微一想,也随便选了一道菜肴,然后就等着树叶在手中烧空。 待到众多妖魔手里的树叶都燃尽,那猫头鹰大王手里浮现出一个圆形的水晶球体,仿佛有众多的妖文在其中穿梭,最后凌乱的结合成了一行文字。 “好了,明天晚宴的主菜已经出来了,那就是卤煮猪头肉!”猫头鹰大王说道。 顿时大厅内,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然而此刻在大厅里,却有好几个不同品种的猪妖,同时面色大变。 之前不小心泄露了身份秘密的猪妖,更是咆哮一声,一脑袋撞开之前和他交谈甚欢的雀妖,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 他冲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妖魔阻拦他。 那原本紧闭的大门也自然敞开,并不阻拦。 只是出了大门,他却无法再维持人形状态,而是化作一头身形巨大,獠牙锋利的大野猪,莽莽撞撞的冲入远处的森林中,消失不见。 好像是逃走了! 但是楚河却心中更沉。 在这古怪的客栈里,他们是妖魔,能成人形,保持力量和智慧。 但是出了这客栈,就会变成野兽,更加没有自保能力。 似乎是逃走的那头猪妖给了别的妖魔信心。 又有两头猪妖跟着一起跑了出去,同时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选择完了第二天晚宴的菜肴,由兔子精带领着众多的妖魔,分别去往各自的房间休息。 很难想象,这么多的妖魔居住在这个客栈里,客栈竟然能够满足每一个客人都有一间不小的单间。 楚河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装饰虽然朴素,但是很合他的心意。 而且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 对着那明月,楚河打开了月眼,双眼顿时呈现琉璃之色,却倒映着天上月亮的影子。 而在月亮上,如镜面般,开始闪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阳光毒辣,却无法穿透阴翳的森林。 而森林里,三头野猪并排而行,一路狂奔,挡在它们面前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撞碎。 但是下一刻,一道黑影闪过。 楚河甚至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三个猪头便已经整齐平滑的落地,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 画面消失,楚河感觉到了眼睛处传来深入骨髓的冰寒。 这是使用了月眼的后遗症。 通过月眼天赋,楚河看到了将在第二天,发生在森林里的景象。 第六百一十九章木门上的老脸 一  楚河悠然的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这所谓的月眼天赋,看似能透过月光,看到过去、未来的片段,好像很厉害,但其实也挺坑的。 就说他方才废了大功夫看到的那一幕。 真实来说,有什么具体意义么? 那三头猪不用看也早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的。 而杀死他们的那个影子,却异常模糊,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 “随机性太强了,完全就是赌人品。” 楚河关上窗户,开始整理思绪。 “这个副本的大致轮廓,倒是明了了一些。一间妖魔客栈,一群乱七八糟的妖魔,相互吞食,最后留到最后的那个,获得全部的力量,成为更加强大的妖魔。这在人的道德准则里,很丧心病狂。但是在妖魔的准则里,则是理所当然。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它们的生存根本。只是将原本简单的相互猎杀,变成了另外一种较为‘文明’的票选方式。” “之前那个修士能够在出了副本之后,还保留副本里提升的修为,想来是因为,这个副本的特性,将那些与他一同进入者的修为,全都灌输到了他的体内。” 想到这里,楚河又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这个副本的价值无疑要大打折扣。 不过却也未必,假设真的仅仅只是这样,那么早就知道一些真相的五方势力,为何还这般重视? “而且,票选晚餐主食,随机性太强,张启仙又凭什么有底气,把我唤来,与我在这个副本里对决?”这也是楚河暂时想不通的地方。 “不过这也正好说明,这个副本还有更加深层次的隐含,绝不仅仅只是这样。” 想到这里,楚河念头一动,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妖魔客栈里最常见的兔子精。 九转玄功,变化多端。 变化各种不同的形象甚至物质,只能算是比较基础的能力。 以楚河现在的修行程度,还只能在生物范畴内变化,如要变成植物、甚至是石头、建筑物这样的死物,还需更进一步的修行。 倘若楚河可以变成石头,那这个副本已经暴露出来的某些威胁,在楚河眼里,就已经是一个笑话。 走在昏暗的走廊上,烛火摇曳着,将楚河变成的兔子精矮小的身影,也拉的细长。 走廊很长,足足有几十个房间。 而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高大的红色木门,木门上凸起着一张恐怖的老脸,就像是有人在异常惊恐的状态下,被硬生生的将整张脸,嵌入了门上一样。 当楚河走过去的时候,那木门上的老脸发出‘呵···呵···呵’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老人,被人用力的卡住了脖子,努力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河站在门口没有过多的理会,而是转了个弯,无视了折扇门,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兔子!停下来!”那门却艰难的开口了。 楚河扭过头去,看向那门。 只见木门上的老脸扭了扭脸上的花纹,然后对楚河道:“小兔子,找点东西过来给我抠抠鼻子!我鼻子好痒!” 楚河四处看了看,从墙上的取出一截蜡烛,吹灭了烛火,然后走上前去,直接捣进那木门上老脸的鼻子里。 用力的搅动了几下,那老脸顿时露出一个极为舒爽的表情。 这让楚河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特殊问题的答案:抠鼻子,究竟是手指头爽还是鼻孔爽。 “啊···啊切!”木门上的老脸猛然打了一个大喷嚏。楚河脚下一滑,急步躲开。 就看见从木门上老脸的鼻子里,喷出一股发霉的黑色粘液,带着浓浓的恶臭味道。 “谢谢!谢谢!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小兔子,你不是客栈的伙计吧!”木门上的老脸突然十分肯定的说道。 楚河并不惊讶被瞧破,他变成兔子的形象,更多的是为了隐藏他现在的形象。 不过讲规矩,楚河还是要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门上的老脸道:“我这坨鼻屎,堵在这里已经有几百年了。每天我都会喊那些小兔子来给我拨一拨。不过他们都不会理会我。” 楚河没有接下来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那些兔子精不理你等,这些问题。 而是问道:“这里的客人这么多,没有别的妖怪肯帮你吗?” 木门上的老脸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你没看到吗?不应该啊!我记得,每一间房间的墙上都应该写着···千万不要在铃声拉响之前走出房间。” 楚河闻言心中一惊。 他的房间里,确确实实没有这个一行字。 要么是这个木门上的老脸在说谎,要么就是···他被带进去的那间房是特殊的房间。 “如果这个木门上的老脸说的是真的,那我究竟是唯独一个遇到情况的,还是所有的副本参与者,都是一样?”楚河心中有着更多的疑惑冒出来。 嘴里却道:“这也说不过去吧!墙上即便是有警告,但是我想,总会有些不害怕的家伙···比如说我!” 木门上的老脸道:“当然会有很多这样的家伙,但是你要知道,当你打开门的时候,通往的不是厨房就是大森林,就会知道,有时候还是守点规矩的好。” “不过你倒是很奇怪,竟然能够直接走出来。”木门上的老脸接着补充了一句,似乎期待着楚河继续发问。 但是楚河却冲着木门上的老脸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走。 在信息所获不全的时候,切莫专注的去聆听一个人的意见或者说法,否则很容易先入为主,被其误导。 缺乏必要的对比参照,楚河很难确定这个木门上的老脸,所言的是真是假。 即便全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话,也未必比有些谎言,对楚河而言更有利。 看着楚河转身便要离开,那木门上的老脸反而像是被断章斩劈中了一样,一幅‘欲求不满’的表情。 “喂!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吗?”木门上的老脸忍不住冲着楚河的背影扬声问道。 楚河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着急,一会再见!” 说罢楚河竟然真的走开了。 第六百二十章通幽 一  “现在秦大爷已经暴露了,贸然与他汇合,也有些不利。而且这老家伙老奸巨猾,并不值得十足信任。”楚河并没有去找秦大爷,而是顺着之前上来的路线,重新返回了开宴会的大厅。 此时的大厅已经被收拾干净,只有巨大的象骨还留在原处,残留的肉渣也经过了工蚁们的清洗,变得十分光洁。 显然这已经被吃光了肉的大象骨头,之所以还留在大厅之中,怕是用来发挥余热,作为一段时间内的装饰品。 “正好!” 楚河站在巨大的骨架面前。 这大象显然不是一般的象类,即使已经被扒光了皮肉,看不出具体的种类,但是这样高大的身形,粗壮的骨骼,也绝不是寻常象类能有的。 一指点在象骨之上,神通通幽发动。 一股冥冥之力,如波纹般在大象骨架的身上荡开。 阴风吹来,一个虚幻的阴影,从象骨之上漂浮起来。 这是死去的象妖散落在尸体四周的魂魄碎片。 无论是人是妖,身死之后,三魂七魄都会散开,即使被打碎了魂魄,依旧还有可能存在碎片,纠缠在尸体之上。 肉身和灵魂,本就是相互依存,并不能彻底的割裂开来。 而通幽神通,上通天神,下通鬼怪。 即使是以楚河此时的修为,以象妖的尸体为凭,凝聚此妖魂魄碎片,也并非难事。 那魂魄碎片起初有些呆滞,在楚河的真元输出下,才渐渐的显得有了几分灵性。 “是你唤醒了我吗?”象妖的灵魂碎片看着楚河,身影漂浮不定,随时都可能消散。 楚河也不废话,直接了当道:“不错!是我唤醒了你,现在我问,你答。” 通幽神通如果只是通鬼神,那就没资格被收入九转玄功之中了。 此神通最妙之处在于,只要是被沟通上的鬼神,就必须回答发动神通者的问题,当然被沟通的鬼神可以说谎,这方面就需要另外一门神通配合,效果最佳了。 只可惜,那门神通在另外一组里面,楚河尚未修炼。 “你是被谁杀死的?”楚河迅速问道。 象妖的灵魂碎片溢散的很快,楚河必须抓紧时间。 “是我自己杀死了我自己。”象妖的回答再度出乎了楚河的意料之外。 象妖当然可以说谎,但是这样咋一听,更像谎言的答案,结合此地的环境,反而有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真实。 “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楚河又问道。 象妖似乎也有些疑惑这个问题,迟钝了一下,整个身影都漂浮不定了一瞬,变得更加虚幻。 “因为约定!”象妖说道。 “因为约定?什么约定?”楚河从来不否认,有那种把承诺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物存在,但是信义和道德一样,都是属于人类社会的一种行为准则,是文明的象征。奉行自然法则的妖魔,一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和繁衍后代为第一要务,信义这种概念,在被人类同化严重的妖修身上,或许可见。但是放在眼前这个特殊环境之下,明显奉行野蛮、原始妖魔之道的妖魔中间,却怎么都缺乏说服力。 楚河的连声质问,让象妖更加迷茫。 他似乎也在仔细的回想,是因为什么约定,才让他选择了自杀。 自杀本身就是一种违背生命根源诉求的行为,越是野蛮原始的生灵,越不会有这种行为。 所以他的反应,比楚河想象的要强烈。 即使是楚河持续加大真元的输出,象妖的灵魂碎片,依旧溃散迅速。 最后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大森林的契约,绿野的守望者···千万别离开···。” 十分狗血的,象妖的灵魂碎片,在留下这一段模糊不清,且意味不明的话语后,便彻底消散开来。 而楚河想要召唤出他的灵魂正体,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残留在骸骨里的灵魂碎片,则是已经消耗殆尽。 那原本牙白色泽的高大象骨,一瞬间变得黑黄起来,仿佛已经经过了漫长岁月的腐朽。 楚河并没有着急离开大厅,而是就站在大厅的门口,迟疑着要不要踏出去。 “大森林的契约···也就是说,在这片妖魔的森林里,应该存在着某种约束。正是这股约束力,让所有的妖魔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眼下最明显的规则,应该就是除了妖魔客栈,其余以外的所有地方,修为都会被压制,同时又会有一种力量,来执行契约。” “而所谓绿野的守望者,顾名思义···或许就是这套规则的执行者或者维护者,那么···他是猫头鹰大王?”楚河有些疑惑。 因为菜单虽然是猫头鹰大王开出来的,但是‘选菜’的却是所有的妖魔。 而且宴会之时,楚河四下打量时,曾经看到有妖魔用血在那树叶上写下了菜单上没有的菜肴。 也就是说,即使猫头鹰大王掌握着开菜单的权利,却依旧有一定的几率,也被选择作为菜肴,出现在菜谱上,更有极小的概率被抽中。特别是在妖魔越来越少的情况下,一旦某些妖魔相互窜联起来的时候。 “等等!莫非响铃之前,不能走出房门的禁令,也是因为这种原因?猫头鹰大王是在害怕妖魔们的暗中联合?”楚河脑洞一开,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么我的房门为什么可以直接打开?或者说···我的房间有什么特殊之处?”楚河紧锁着眉头。 然后作死的走到大门口,将大门推开。 曾经的鬼王副本也是类似的诡异,疯人余就很好的给楚河上了一课。 倘若三番五次,明令禁止的事情,正是突破口所在。 当然找突破点,不是真的无脑送死,必须要有目标并且足够谨慎。 楚河没有选择别的路,而是走出了客栈后,重新化作银狐,朝着之前降落的那片山崖跑去。 此时山崖之上,楚河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土地印和圣旨,早在楚河踏出客栈大门之前,就被叼在嘴里。 一旦有危险,楚河就会发动它们,借得力量,强行化身为小火神。 望着山崖之下,茫茫无垠的大海,楚河一咬牙,奋力一跃,就要跃入海中。 咚! 一声闷响,楚河却被一股巨力狠狠的弹了回去。 第六百二十一章四面铜像 穿不过去! 山崖向外,面朝大海的方向,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楚河又换了一个方向,在森林里急速的奔跑。 等跑到森林的另一端,几乎也是海岸边时,同样触碰到了那封闭的屏障。 天就要亮了,楚河想到了之前用月眼看到的画面。 他并不清楚,究竟是被选中的妖魔,会被那黑影袭击,还是只要白天出现在森林里,就会有危险。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返回了客栈。 等楚河重新回到客栈之中时,那原本大厅中作为装饰的象骨已经被搬走了。 竖立在大厅正中央的,是一尊高大的铜像。 铜像共四面,雕刻着的是一共四张僵硬的脸,咋一看似乎是象征着喜怒哀乐四种情绪,但是仔细再看,却又觉得诡异。 刻画着喜的那张脸,怎么看都像是在冷笑,而代表怒的那张脸,更像是一种阴冷的萧杀。 哀之一面,仿佛幸灾乐祸。 乐之一面,带着狰狞而又疯狂的味道。 “好古怪的雕像。而且···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楚河变成兔子精,谨慎的走在大厅中。 突然就见那代表喜的一面,铜铸的眼珠子翻滚了一下,然后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嘻嘻嘻!小兔子精!我们又见面了!嘻嘻嘻!”说话的声音带着欢喜的味道,似乎很高兴。但是这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经过重重叠置,尾音处越发的诡异、渗人。 楚河看着这四面铜像,虽然和之前的人脸木门完全不同,但是楚河肯定,这铜像和那人脸木门,应该有着共通的灵魂。 “只是,为什么他说话的风格都变了?难道这铜像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改变性格?”楚河心想。 “是谁将你搬到这里的?”楚河故意这般问道。 这个问题很模糊,暗含了几重的意思,甚至还有刻意的曲解。 除非这铜像闭口不言,否则的话,总能泄露一点楚河需要的讯息。 “嘻嘻嘻!小兔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是昨天晚宴,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搬到这里的吗?嘻嘻嘻嘻!”铜像继续笑嘻嘻的说道。 “昨天晚宴?”习惯性的用手想要勾一勾眉毛,这才发现,眼下他的形象,压根没有眉毛这么一说。 放下手揉了揉下巴,算是对付过去。 楚河脑海中念头再度急闪:“如果铜像说的是假话,那么问题不大。但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乐子可就大了。” “极有可能,客栈内和客栈外的时间,根本就不对等。这么说的话,有很多之前得出的结论,在这一刻都要推到重算。” 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 楚河再度跑出了客栈,古怪的是,客栈外面已经是白天了,而且烈日当空,显然不是朝阳初升。 再重新返回大厅。 大厅里铜像虽然还在,但是正对着大门的面孔,却已经换了一张。 “唉···小兔子!又见面了!昨天晚上的宴会可真热闹···唉···你怎么就不在呢?” “唉···小兔子!你知不知道,昨天菜单上有烤狐狸肉···狐狸肉有什么好吃的呢?幸好,大家都没选···虽然我不能吃东西,但是也能闻闻味道。”铜像唉声叹气的对楚河说道。 楚河没有搭理铜像,脑子里再度乱成一团。 甚至连铜像提到了烤狐狸肉这一点,也暂时没有去用心计较。 “时间果然错开了!那我的月眼,透过月光,看到的究竟是过去和未来,还是错开的现在?”楚河不理会一直找他搭话的铜像,选择返回房间,等到再一次的宴会开启。 等走到房间门口的走廊上时,视线顺着方向,朝着走廊的尽头看去。 那尽头的木门依旧还在,只是木门上的脸,却张大了嘴巴,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楚河走上前去,不过迟疑了一秒钟,便踏步走了进去。 入口很黑,起初狭小,越往里走,反而越发的宽敞。 等走到了深处,楚河忽然发现,身后的通道已经闭合起来。 而就在这莫名的空间之中,摆放着的却是许许多多的四面铜像。 当楚河站在一尊铜像的头顶,顺着这尊铜像一面所对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大厅之中,宴会时的场景。 大大的桌案上,摆放着八个巨大的卤猪头。 形形色色的妖魔穿梭于其间,然后分食着猪头肉。 “这是···过去还是未来?”楚河震惊的看着通过铜像看到的画面。 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这应该是‘今晚’才会出现的场景。 但是,如果没有出错,这里的时间线是混乱的。 也就是说,楚河现在看到的应该是过去。 楚河又跳转了几个铜像。 分别看到的同样是一幕幕开宴会的场景。 同时也肯定了楚河之前的揣测。 虽然是同时进入副本,但是进入妖魔客栈的时间点,却并不一致。 比如眼下,楚河就看到客栈大门打开时,一共七头恶狼,整齐划一的走进来。 只看那气质,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那七个岛国的阴阳师所化。 而这样的场景,在楚河初入客栈的那一晚,是未曾见到过的。 被封锁的妖魔岛屿,客栈内外白天黑夜交错的时间线,古怪的妖魔契约,神秘诡异的木门铜像,疑似守望者的猫头鹰大王还有张启仙的邀约真正目的···这所有的疑惑,都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一团失去了线头的毛线球。 知道的越多,反而让楚河越发的疑惑。 过往处理问题的经历,放到此刻,似乎都不太中用了。 说到底,以前处理问题,楚河用的是人。 而眼下,楚河面对的是一个个的古怪疑问,还有一些不能以常理揣度的妖魔。 “等等···!”楚河忽然一愣,紧接着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看来是我错了!因为面对的是妖魔,所以失去了分寸。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都是生灵,是生灵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能被利用,我这么一个人独自探险解谜,不正是落入迷障,还不自知么?”想通了这一点,即使脑子里依旧是一团乱,但是抛开这些问题,楚河反而清醒过来。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出去?”楚河又看了看四周,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堵死了,强行砸开,打出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办法。 就在此时,楚河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扭头一看,就看到一条骤然开启的通道口出,那猫头鹰大王正飞了进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我是守望者? 此地虽然四面铜像众多,但是结构简单,而楚河也正巧站在一尊铜像头顶,再想躲藏也已经来不及了。 “先试试能不能糊弄一下,如果糊弄不过去,也只有先动手了。”圣旨和土地印就踹在怀中引而不发。 却见那猫头鹰大王飞过来,看到楚河的时候,表情并无有一丝异样,而是十分尊敬道:“守望者大人!最近森林里的妖魔,都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开启时光尺,将他们都复活了。” 说罢之后,不等楚河回话,猫头鹰大王又说道:“已经是第九十七次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魔道之力。这世上有仙界天庭,佛界灵山,真的有魔界深渊吗?” 楚河只是听着,很显然这猫头鹰大王,将他误认为了什么人。 或许正是那木门铜像背后的影子。 他或许没有十分固定的形态,所以猫头鹰大王才会认错。 而且最初的判断也错误了,猫头鹰大王明显只是傀儡,真正的守望者另有其人。 “而且疑惑也一瞬间解开了不少,时光尺···或许就是这个副本内,黑白错位,时间混乱的根源。而张启仙还有花旗国、岛国等诸多势力,对这个副本重视的原因,也在于此。虽然跌出副本后,保留修为的原因,与最初所想不同。但若是得到时光尺,能够参悟一些时光的奥秘,或许将修为带回现实,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这个副本依旧拥有极其关键、重要的战略意义。” 想到这里,楚河开口说道:“还不到时候。” 这句话十分暧昧,仿佛是给出了答案,却并没有十分确切的别的讯息。 猫头鹰大王却有些着急道:“我知道守望者大人还想再等等,不过这一次是真的不成了。剩下来的妖魔越来越少,并且都是一些并不适合烹饪的妖魔。继续下去,大家都会十分的焦躁,说不定会质疑契约。” 楚河闻言,只是冷笑道:“或许是害怕,你也有一天,变成餐桌上的菜肴吧!” 猫头鹰大王顿时惊声道:“大人是在怀疑我的决心吗?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之辈,被封闭在这荒凉的妖魔岛上。若非大人您牺牲自己,化作这妖魔客栈,为我们撑开一片栖息之所,我们只怕早已都退化成了无知、愚蠢的野兽。” “唯有诞生真正能沟通魔界的大妖魔,这个封印才会打开。这是守望者您当初说过的话,我时刻不敢忘。” 猫头鹰说的语气激烈,似乎十分激动。 楚河听在耳中,冷笑在心。 不过,通过和猫头鹰的交谈,楚河已经彻底的将这个副本的背景暂时梳理通顺了,当然还有一些疑惑之处,还没有解开,需要继续等待机会去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这座岛不知被什么人或者势力给封印了。 并且身在这个封印之中,所有的妖魔修为都会被压制,退化成野兽。 其中有这么一位强大的妖魔,应该就是那位守望者,用自己的身体化作了妖魔客栈,从而为妖魔们保留了一片能继续栖息的领土。 而想要打破封印,就需要有一位妖魔突破境界,达到真魔的层次,沟通魔界深渊,借用魔界深渊的冲击力量,将封印冲垮。 为了达到目的,这里存在的妖魔们开始相互吞食,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催生出一个达到沟通魔界层次的妖魔。 很显然的是,他们不断的在失败。 幸好那位守望者,拥有一件能够撬动时光的宝物,时光尺。 通过时光尺,他不断的将死去的妖魔又再度复活,然后重新实验、催生大妖魔。 而因为他的这种反复颠倒时光,令死者复苏的行为,整个妖魔岛上的时间,呈现出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状态。 或许在妖魔客栈内,还算有序。 但是出了妖魔客栈,时间便彻底的混乱,进入了一种彻底无序状态。 以上,就是楚河通过与猫头鹰大王的对话,得出的结论。 只是这个结论,真的就是最终答案吗? 这个猫头鹰大王,看似有小聪明,催促着守望者颠倒时空,复活妖魔。显然是打着自己不会涉险,同时不断尝试,让自己成为最终赢家,成为那沟通魔界的妖魔。 但是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眼前的守望者,是个冒牌货。 作为一个傀儡,当然是不必太过聪明的。 所以也就不必知道太多。 楚河心中一动,随口吩咐道:“那就再最后试一次吧!今晚开一场盛大的鲜血盛会。大家都赌上性命,看看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功,到了明天,我便运转时光尺。” 听了楚河的话,猫头鹰大王面露惊喜之色。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什么票选晚餐,什么一日一选。 实在是太磨叽,而且也对他很有威胁。 如果是直接厮杀吞食,那就没有问题了。 猫头鹰大王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等到猫头鹰大王离开,楚河看出了他离去的手法。 原来,只要选择一个方向,顺着那铜像视线,就能自然的开出一道口子,通往视线所及的时间点。 知道了怎么离开,楚河却已经不再着急离去。 反而开始研究起这个铜人阵。 铜人阵能沟通这么多的时间节点,那就说明,它们与时光尺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研究了一会,却无甚所得。 楚河甚至拿出昊天宝镜,不断的打开一些时空空洞,想要引起此处隐藏的时光尺的波动。 毕竟时间和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完整体,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当推动到极致时,它们就是彼此。 “没有反应···这不可能!除非···我现在所处的时间点,并非正确的时间点,而像是镜像一般,是那位真正的守望者,以时光尺颠倒时光,制造出来的一个镜像时空。”楚河恢复成银月狐狸的摸样,此时再做伪装,已经没有意义。 或许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守望者,就选中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意义。 多次操控昊天宝镜的楚河,对于时空也有一定的概念。 时空某种精简到了极致的情况下,确实一如一条长河,而当有某种力量掀起它的波澜时,过去、现在和未来交错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真实的镜像节点。 它是时空差异的缓冲。 事实上,九疑鼎和昊天宝镜结合,创造出剑海景象,便是利用了这种差异。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二十三章自成闭环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如果这样做,你又该如何呢?”楚河念头一动,顺着一尊四面铜像的怒面目视方向走去。 尽头之处,自然的开出一道通道来。 走出通道,便是热闹的宴会。 楚河再度变成一只兔子精,静静的等待着。 啪! 门被推开,一只银月狐妖走了进来,面容俊秀,眼孔银白,一身银白色的长衣,在风中吹的略为凌乱。 楚河端起一盘象肉走了上去,将肉送给那银月狐妖。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楚河又主动出现在银月狐妖面前,领着他去到那个特殊的房间。 看着‘过去’的自己一幅埋头苦思的摸样,楚河不动声色,表现的就和普通的兔子精没什么两样。 等到将自己送进那个特殊的房间之后,楚河扭头再看那木门上的脸孔。 木门上的脸孔毫无表情,并且没有一丝灵性。 楚河走上前去,用手在那木门上的脸孔鼻子处戳了戳,那脸孔顿时便张大了嘴巴,露出那黑漆漆的洞口来。 等楚河走进去之后,转过身来,能清晰的看着整个走廊。 同时当他活动面部表情时,木门上的脸孔也会跟着一起活动。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河扮演着木门脸孔和铜像的角色,连续两次与自己交谈,给自己提示。 如此便组成了一个驳论闭合。 他自己引导、并且泄露讯息给了自己。 但是问题来了,讯息不会无端出现,楚河自成了闭合,那从最初到之后的一段时间,就充满了不协调。 最重要的因被楚河从时间里抽走了,两个果相互依偎。 布满了铜像的空间之中,楚河看着脚下的铜像震动变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终于一个兔子精站在了楚河的面前。 他出现的是这样突兀,无声无息。 因为他本就不存在。 是源于楚河下意识的认为,那守望者的摸样应该如此,所以他显现在楚河面前时的样子就是如此。 整个妖魔客栈才是那守望者的正体。 “你果然很聪明,竟然通过时间中的自相矛盾,引起时光尺的波动,让我不得不现身。”兔子精对楚河说道。 楚河却并不得意,而是摇摇头道:“办法是我自己想的,但是你却在背后引导和纵容。你也想要见我,之前那般作为,不过是考验我,看我有没有资格,拿到这张门票。” 兔子精说道:“不错!不错!你不仅聪明,而且一直都很清醒,没有盲目的自大,也没有无所谓的自我否定。” 见楚河不说话,兔子精问道:“怎么?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吗?” 楚河道:“选择我需要别的理由吗?当然是因为,我是最优秀的!” 兔子精闻言笑声大放:“说的很对!这座妖魔客栈就是我的身体,每一个来到我身体里的客人,我都能知道他们的过去。所以,我能轻易的找出最优秀的那一个,然后将他打造成真正的妖魔。” “真正的妖魔?”楚河早有预感,却还是配合的反问。 兔子精说道:“不错!我尝试了九十七次。每一次都失败,然后你们就突然来了。” “你们虽然顶着妖魔的外表,但是我却知道,你们都是人。” “不过没关系,反而是你们给了我灵感。妖魔天生就是妖魔,所以上限就在那里,天生了注定走不通的路,就永远走不通。但是人不一样,你们本并非妖魔,但如果堕入妖魔道,或许能走的更远,走的更快。” 若是旁人听到这里,大约不过是三种反应。 高兴、质疑又或者激烈的反对。 但是楚河却偏偏属于第四种。 “你这么执着于塑造一个真魔出来,真的是为了打破封印吗?” 楚河目光一闪,向前一步逼近,压迫力十足道:“又或者说···这个封印,本就是你弄出来的。你是要做什么?试着制造真魔,还是试着掌握时光尺的力量?” 对于诸天万界而言,时空的力量,并没有谣传的那般无敌。 甚至站在金仙境界,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不那么在意时间。 但是这是一种假象,诸天万界大罗金仙有几个?金仙又有几个? 金仙之下,即便是真佛、真仙也难逃时间的摧残。 因为世界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 所以,当时光尺能动摇时间,甚至以时间颠覆生死的时候,楚河就在想,拥有这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封印,能够压的住? 若是大罗金仙出手,那当然不同。 但是楚河可是见过大罗金仙的手段。 若是大罗金仙级别的强者出手,那么造成的景象,又会与眼前不同。 这封印不会只是隔绝,而是直接撕裂。 将整个世界中的一个片段,包括时空碎片,全都撕裂出去,丢到混沌中去。 对于凡人而言,这等行为难以想象。 但是对于大罗金仙而言,这或许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楚河的话令眼前的兔子精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楚河的思想这么跳,竟然一瞬间会将念头转移到这上面去。 确实在他的身体内,所有生灵的过去,都被他掌握。 但是那也只是过去,一个人的现在,由过去形成,但是却又处在不断的变化过程中。 如果这所谓的守望者,他的意识如同一台高运算率的电脑,或许还能凭借楚河过往的行为,对他之后的行为,有所推断。 但是很可惜,他是一个拥有自己独立思维的个体。 掌握过去,总结不出规律,那又能如何? “看来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兔子精语露锋芒,一瞬间便已经杀机毕露。 而此时整个空间也开始动荡,时光的力量交互摩擦着,像是要引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将楚河的存在完全抹杀。 楚河既然洞悉了一些真相,那就断然不能留着他,活着将这消息泄露出去。 楚河却自信一笑,开口朗声道:“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看了这么久的好戏。张启仙···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苟的!” 这一嗓子不仅喊的那兔子精面色大变,疑神疑鬼。也同样让一直跟在楚河身后,准备等到最后关头捡便宜的张启仙,脸上流露出极为复杂且惊愕的神色。 第六百二十四章张启仙的真实目的(求订阅) 在进入副本之前,楚河就已经在怀疑张启仙的真实目的。 进入副本之后,这怀疑便彻底转为真实。 如果真的如之前所言那般,张启仙是心有不服,那就更应该找一个盛大的场所,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击楚河以颜色。 但是这个副本不同,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副本。 即便是最浅显的那一层,对于许多进入副本的修士而言,都极不友好。 故而即便是他在这个副本里击败了楚河,也没有多少人能见证,这就与初衷不符。 更何况楚河在这个副本里逛了这么久,甚至感觉上已经像是在单刷了。而张启仙这个邀请者,却始终未曾现身。 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当楚河见到守望者,洞悉真相之后,关于张启仙邀请他来这个副本的目的,也豁然明白过来。 他这是以楚河为饵,在钓妖魔客栈的守望者。 等到二者爆发剧烈冲突,相互牵制甚至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出现,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张启仙来说,这个鱼饵不能太蠢,否则入不了守望者的眼,走不了这么远。不能太强,否则的话,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计划,极有可能失败。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曾经力压他一头的楚河最合适。 不得不说,张启仙这个一箭双雕的计策,确实很不错。 只可惜,他终归是太高看了自己,也太小看了楚河。 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等到最后的决战时刻,便被楚河叫破了行踪。 此时的张启仙,要面对的不是楚河的质疑,而是守望者丝毫不肯放松的搜索。 在时光之力的一寸寸扫荡下,即便是张启仙也再难隐藏,终于从虚光中走了出来。 火红的头发,燃烧的尾巴。 他选择的种族正是之前楚河犹豫过的烧尾猴。 楚河还没忘记,这种猴子的天赋是隐藏行踪。 不过张启仙能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苟到现在,甚至连守望者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很显然单靠烧尾猴的天赋是不够的,应该是还动用了某些别的法宝。 龙虎山张家的底蕴,楚河可从来都不敢小觑。 看着楚河,张启仙面色复杂极了:“机关算尽,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瞧破了。你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的?” 楚河闻言淡然说道:“只是个念头罢了!反正顺口喊一声,试一试又不要钱。你若不在,我也最多说了一句废话,又有什么打紧?” 楚河的回答让张启仙无言以对。 就因为楚河的顺口一句,让整个计划已久的计划功亏一篑,要说张启仙的心里不憋屈,那还真是笑话。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我的身体里,来了一个连我都没见过的家伙,我竟然丝毫不知。你身上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屏蔽我的感官?”兔子精盯着张启仙问道。 虽然楚河很聪明,洞悉了他的真实目的,但是在兔子精看来,张启仙这样悄无声息的潜入者,威胁反而更大。 那些化作妖魔进来的人,守望者自忖对他们的目的都了如指掌。 大多数都是一些浑浑噩噩之辈,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还有一些人,则是已然有了妖魔之心,想着吃人修行,夺命证道。 更有那么几个人,拥有着一种变态般的牺牲成全之心,似乎是为了某种信念,心甘情愿的成为其中一人的食物。这种扭曲的心态,即便是妖魔中也没有。 唯有一个楚河,他看不透彻,即便是看到了他的过去,那过去也依旧像是朦胧着白雾,总是会在一些极为关键的地方,进行遮蔽。 守望者自然不知道,那些被遮蔽的过去,都与大罗金仙有关,他区区一介下界妖魔,如何有资格窥见?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张启仙。 一次接一次的脱离掌控,让守望者觉得很不妙,他甚至有即刻启动时光尺,颠倒时空,扭转生死的冲动,将一切都重置。 张启仙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看向那兔子精,然后开口说道:“百兽妖尊诞生于万妖坟,是妖魔死后骸骨拼接而成。曾经带领着麾下的数千妖魔,横行无忌,令当时诸多正道中人觉得棘手、难抗。” “但是突然有一天,百兽妖尊就带着他的一群手下出海消失了。” “我张家也是到了现代社会,将所有的经卷、古籍、文献都录入超级电脑之中,制作成大数据之后,才从庞大的数据分析中得出了结论。” “百兽妖尊曾经路过一座名叫白夜村的小村庄,那座村子的人,白天都是青壮劳力,等到了晚上却又都变成了老者。百兽妖尊过后,那座村庄顿时夷为平地,丝毫痕迹不存。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百兽妖尊的势力停止了膨胀,又过没多久,便收缩起来,被一同带出海。” 随着张启仙的娓娓道来,这所谓守望者身上的最后一层面纱终于被彻底的揭开。 这些话是张启仙解释给楚河听的。 这倒是令楚河有些不懂了。 他分明可以不说,说了不仅更加激怒那守望者···也就是百兽妖尊,更会泄露一些别的秘密。 比如张家的超级电脑大数据。 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启发。 虽然以楚河的资源和能力,没办法直接弄来一台超级电脑,但是他可以向国家交换,也可以找吴家帮忙。 甚至不必独有,能在关键时刻,借助到其运算能力,便足够了。 似乎是知道楚河心中还有疑惑,张启仙索性敞开了说道:“眼下我既然已经暴露,那还不如坦诚的交代一切。你我之间,本不该有冤仇,不过也注定做不成朋友。此刻无论如何,敌人是统一的,时光尺归属如何,暂且不提,那不仅看你我各自的手段,也要看副本结算时,天命的选择。但是不击败百兽妖尊,你我都活不过今日。” 张启仙说的很有道理,楚河没有半点反对的理由。 但是楚河却依旧任性。 “哈哈!说的不错!讲道理,我们现在是应该通力合作,先解决了这什么百兽妖尊再说···不过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想作壁上观,先看一场好戏。” 说着扭头对百兽妖尊化作的兔子精道:“喂!你且说说,你是想我在一旁看好戏,你先解决了他,再来和我算账。还是想我和他一起出手对付你?你可想好了,要知道我和他,可都是很强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时光的逆流 楚河的一句话,瞬间就掌握了主动权。 眼下除非张启仙和百兽妖尊摒弃前嫌联合起来,否则的话按照道理,就都要争取楚河。 一者显然想让楚河先袖手旁观,而另一者则是喜欢能与楚河携手迎敌。 面对楚河的耍无赖,张启仙面黑如炭,冷言道:“楚河!你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何必这般儿戏?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楚河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偏偏不爱听。”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楚河还未说出来,另一边的百兽妖尊却先开口了。 “哈哈哈!不得不说,你们两个很有意思。只是可惜,不肯为我所利用,也只能让你们在时光里消沉了。” 楚河一听,暗道不好,这百兽妖尊也不讲规矩啊! 按照‘约定’,难道不是应该先和他们纠缠交手一番,然后相互嘴炮个三五百回合,然后在被逼入困境之时,才放大招吗? 怎么听他现在的语气,这是马上就要出绝招的节奏? 不等招呼张启仙,原本说好不出手的楚河,自打了嘴巴。 南明离火剑化作赤色匹练并不朝着那兔子精过去,反而是将剑光扩散开来,直接蔓延到整个空间。 楚河手中的圣旨与土地印一合,一瞬间有天人共敕之音,在楚河耳边传响。 虽然没有海量的敬畏之力利用,但是单单只是天人共敕,便已经激活了巫的极致力量。 澎湃的火焰开始在楚河的周身燃烧,一瞬间楚河便掌握了这天地间仿佛一切的火焰力量,吞吐之间,一举一动皆代表着火焰的意志。 轰! 火焰裹着剑光。 谷道人的金风斜雨三三剑被楚河改编之后用了出来。 狂风一吹便是火雨,火雨所过之处,有焚尽一切之意。 与此同时张启仙也动手了。 他不是傻子,百兽妖尊那句话的含义,简直再明显不过。如果让他发动了时光尺的力量,无论结果会怎样,那必然都不是他所愿意承担的。 只见张启仙顺手一抛。 一枚宝玺迎风飞出,化作一龙一虎,相互盘旋,风云之力汇聚,犹如磨盘直接撞上了整个空间的壁垒。 既然整个妖魔客栈都是百兽妖尊所化,那就先打碎这客栈再说。 楚河和张启仙的猛然出手,并未打乱百兽妖尊的节奏。 整个妖魔客栈虽然不停的晃动着,但是结构依旧稳定。 而一股异样的风潮,却从这封印的妖魔岛时光的另一端吹拂而来。 在时光尺的作用下,漫长的时光长河上,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哗···! 无形的时光犹如潮水一般冲洗而来。 就在妖魔客栈之外,那广袤的森林正在狂风中摆动着。 被埋没在森林里的骸骨,重新的裸露出地面,然后生长出皮肉。 沉淀在岛屿深处的一个又一个妖魔的魂魄,发出痛苦的哀嚎和嘶鸣声。 逆转时光,死而复生,不是没有代价。 时光是一种自然的规则,死亡也是。 无分先后,无有大小。 当时光干涉了死亡,那么作为‘违规’的代价,那些从死亡里苏醒过来的灵魂,会受到如同千刀万剐般的伤害。 等到这些妖魔复活之时,他们甚至会遗忘大部分的记忆,只保留一些浅陋的灵性。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跟随百兽妖尊一起出海的妖魔,会渐渐遗忘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封闭在这座岛上,将百兽妖尊视为拯救他们的守望者之原因。 楚河和张启仙虽然没有死,但如果被这股时光之力冲刷到颠倒的时光对岸,那么极有可能会丧失掉这段时间的记忆,一切都重新开始。 而掌握了楚河和张启仙更多情报的百兽妖尊,则会有更加充足的准备来针对他们。 哗啦啦! 对着时光的对冲,秩序的颠倒。 整个妖魔岛陷入了一种混沌不明的状态。 而在妖魔客栈的核心,时光之力冲刷最为严重的地方,楚河浑身包裹着火焰,如同一根钉子,竟然灼穿了时光之力的冲刷,牢牢的站在原地。 如果真的是大宇宙的时光之力,那楚河在它面前,就如同一粒尘埃般渺小,潮流一动,便会被拍打的消失无踪。 但是这里是封印的妖魔岛,百兽妖尊以时光尺所掌握的,也只是一座岛上,早已混乱不堪的时间。 一如一条大江分割出去的浅浅支流。 而出化身小火神的楚河,就像是中流砥柱一般,顽强的抵挡着这种冲刷。 另一边张启仙身后则是一龙一虎循环守护着,他的气息正在不断的攀升。 三个土陶罐子在他的面前摆开,三道阴魂汇入他的灵台。 下一刻张启仙的气息开始呈现一种爆炸式的上涨。 元婴、元神、元神五重天、十重天···一直到十八重天为止。 而这种暴涨出现的力量,并不虚浮,反而格外的真实。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张启仙,这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摸样。 即使是抵挡着时光的冲刷,楚河依旧忍不住要为张启仙的手段拍案叫绝。 他似乎是通过张家的炼鬼之术,在副本里捕捉了前世之魂,炼制成阴鬼带出了副本。 然后将自己一世一世的积累,都叠加在这些前世阴鬼之上。 当他吸收这些阴鬼,将过去之我与现在之我叠加时,他就会变成真正的张启仙。 此刻的张启仙已经气质大变,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宗师风范,以往的那些稚嫩和些许小家子气,已然尽数消失不见。 手持着龙虎宝玺,张启仙真元鼓动,衣袍翻飞,举印向天,一击打出。 原本封闭的空间顿时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缺口。 “你先出去,到外面进攻,你我里应外合,分化他的时光之力。”张启仙大方说道,似乎不再担心楚河坑他。 这个原本摆满了四面铜像的空间,正是时光对冲的交汇口,是冲突最为剧烈之处。 如果楚河和张启仙都在这里对抗百兽妖尊,那正好让他集合优势力量同时碾压。 但如何楚河和张启仙分开来战,将百兽妖尊的力量分流,那么各自的压力都会大减。 看了此刻风度十足的张启仙一眼,楚河纵身飞出窟窿口,已经落在了客栈的走廊之上。 浑身火焰一卷,数千剑光也同时爆发而出。 而此时,那些还被关在房间里的妖魔们以及外来的副本参与者们,也都终于反应过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时光尺 妖魔客栈的剧烈震动,让那些原本被关在房间里的妖魔们有一种慌张感。 恐怖的时光波动,也已经在干扰他们,让他们的意识出现了明显的混乱。 那些早已被时光冲刷多次的土著妖魔还罢了,在这股沛然却又无形的力量面前,他们基本毫无抵抗能力。 这或许反而是一种幸运。 而对于那些副本参与者来说,时光的冲刷就太恐怖了。 整个时间都在倒退,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却将退回原位,变成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修行者强大的魂魄,让他们总能在记忆里残余一些时光无法清除的杂质,这些杂质就如同破碎的玻璃渣一般,死死的扎在他们的灵魂中,令他们痛苦不堪。 楚河身处走廊之中,浑身包裹着恐怖的烈焰,昊天宝镜和九疑鼎摆开阵势。 既然时光已经开始逆流,那就让空间再插手一把,将这早已被折磨的不堪重负的妖魔岛,往破碎湮灭的边缘再推一把。 哐! 昊天宝镜盖在九疑鼎上。 就在妖魔客栈的各个方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黑洞。 黑洞中,火芒飞驰而出,然后汇聚成潮流,贯穿妖魔客栈。 原本紧凑结实的妖魔客栈,顿时便变得四处开口。 一声声的怒吼和咆哮声,从整个客栈的四面八方传响。 时光激荡,冲刷之力如同漩涡一般裹着张启仙。 即便是现在的张启仙已经变得‘完全’,但是依旧只能借助着龙虎宝玺苦苦支撑。 直到楚河的发威,已经成功威胁到了百兽妖尊的根本,那漩涡般的时光冲刷之力方才分流。 逆流时光的力量,分作两股,指向楚河和张启仙二人。 “诺诺辜辜,左帯三星,右帯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整齐的岛国阴阳师咒语,从七个不同的房间响起。 随着一道道光芒牵引而出,竟然凌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而就在六芒星的中央,一个阴阳师选择与牛鬼合一,身形巨大而又魁梧,充满了暴戾魔性,将小半个妖魔客栈掀开。 吼! 暴虐的嘶吼声中,牛鬼眼中的光芒所过之处,开始弥漫出恶毒的诅咒之气,即使是百兽妖尊也难以承受。 牛鬼为岛国传统的大妖魔,有着牛头和蜘蛛的身体,能够掀起滔天巨浪。 此时虽然无法借助大海之力,但是单单靠这强横的蛮力和诡异恶毒的诅咒之力,都足以令任何人头疼。 牛鬼的出现给了楚河一个提示。 楚河取出早已到手,却一直不曾使用过的前鬼后鬼。 虽然无法精准的操控他们,但是此刻楚河只需要用他们为引子,引爆早已绷紧一根弦的时光。 前鬼后鬼本身就存在颠倒时空顺序的异力。 当他们出现时,正在逆流的时光便遭到了一股对冲之力的狙击。 轰! 一股无形、无声、无相的爆炸,诞生于虚无的时光长河之中。 百兽妖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 整个妖魔客栈爆炸开来,散落的建筑材料,抖落了表面的石皮外衣,裸露出来的是一根根被血色肉筋所连贯起来的骸骨。 而就在这堆骸骨的中央,一柄朦朦胧胧,仿佛带着两种对立色泽,却又不属于任何世间色彩的长尺,爆发出一团团的光亮。 当这光亮笼罩开来的时候。 一半是腐朽,一半是繁荣,一半是死亡,一般是新生。 生死明灭,这并非时光的核心本意。 但是时光是最难洞察和捕捉的,当它外在显示之时,生与死,腐朽与繁荣,就是它的外表,是蒙在它脸上的面纱。 “终于出现了!” 最先出手的不是楚河,不是张启仙,甚至不是那些阴阳师。 只见那花旗国的奥利弗不知何时已经变身成了一头巨大的暴龙。 暴龙吞吐出来的,是强劲到极致的爆炸之力,每一口气息,都相当于同等程度的烈性炸药。 浓郁的硫磺味道,迷茫在整片空气之中。 大口张开,一口将时光尺吞下。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巨大的暴龙就骨肉分离,就像是在短短的一息之间,经历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风霜岁月。 哗啦啦···! 暴龙枯朽的骨骼坍塌下来,化作烟尘,消失不见。 而那时光尺依旧悬浮在远处,闪烁着两种对立的光芒,仿佛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 百兽妖尊放肆的大笑着:“你们想要夺走我的时光尺?尽管来拿啊!我由死亡中诞生,是三界之中,少有徘徊于生死之间的生灵。也唯有我这样的生灵,才配执掌时光尺。” “而像你们这样的劣等生灵,甚至无法靠近它,因为它时刻散落出来的时光气息,已经足够令你们一瞬间走尽一生。” 只是百兽妖尊的放肆大笑,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他的笑声未结,就见那巨大的牛鬼已经将时光尺握在了手中,猩红的双目虽然仿佛滴血,但是却更加明亮。 一息、两息、三息···无事、无碍! 牛鬼为岛国特有的大妖魔,同时也是一种强大的式神,当他与寄宿的阴阳师结合。 二者所形成的变化,也正是非生非死,非人非魔。 嗡! 龙虎宝玺落下,狠狠的砸在牛鬼的脑门上。 那巨大的牛鬼一阵眩晕,然后不得已松开了手中的时光尺。 张启仙脚踏风云,瞬间掠过,顺手躲过时光尺,然后淡然的扫视了一圈四周散落的骸骨,眼中的讥讽之色,几乎要四溢出来。 张启仙的身体里,有着他前几世的阴魂,也可为半生半死的状态。 接连两次被打脸,百兽妖尊此刻若是显形出来,感情便是应该第一瞬间捂住脸才是。 而此时,几乎好几道视线,同时转移到了楚河身上。 既然先后有两方打脸百兽妖尊,那不知楚河又当如何? “大家都看我作甚?半生半死···我搞不来啊!”楚河似乎也是心有所感,有些遗憾的说道。 张启仙闻言,似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与牛鬼拉开距离。 同时警惕的看着牛鬼和百兽妖尊散落在四方的骸骨。 殊不知,此刻楚河却悄悄的弯起了嘴角。 第六百二十七章浑沌(求订阅) 张启仙手持时光尺,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当然此时的张启仙真正在意的却并非手中的时光尺,而是那正在不断拼接起来的百兽妖尊。 这里毕竟是个副本,已经接触过时光尺,就代表已经拥有了获得它的资格。剩下的就是参与度和挖掘度的问题。 在这方面,张启仙其实是落后楚河一大截的。 原本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一把追平。 如今计划失败,自然就只能硬刚。 若能击杀百兽妖尊,同样也能达到目的。 而之所以紧握着时光尺不放,是为了防止这把能撬动时光的强大法宝,被百兽妖尊再次掌握,成为他手中的利器。 反而是那牛鬼,似乎是因为之前被张启仙砸了一下的缘故,有点失智,死死的盯着张启仙手里的时光尺,反而忘了真正的目的。 毒雾呼啸,诅咒之光跟随而来。 牛鬼朝着张启仙发动了进攻。 张启仙一个转身,目光一闪,竟然顺手将手里的时光尺就这么抛出,朝着楚河丢去。 “张兄!此物还请好好看管,勿要让那妖邪,再得了此物,否则你我皆难抵挡。” 楚河见时光尺朝着自己飞来,似乎是神色大变,一掌隔空劈出,打出一道掌心雷,将时光尺朝着那牛鬼甩去。 “好你个张启仙,亡我之心,果然不死!”楚河冷喝一声,表情分外难看。 见楚河到手的‘肥肉’都不接,张启仙彻底的放松下来。 身形一闪,脚踩着风云,下一刻漫天都是他的影子。 而每一个影子,都在勾勒着符文。 每一道符箓皆呈现不同的剑形。 一共三百六十五道符,齐齐震动,霎时间天地间一片剑声鸣响。 这正是龙虎山张家世代相传的龙虎剑符印。 此剑符印据闻乃是太上老君所传,高深莫测。 不过楚河倒是听过一个不同的版本。 这其实是天帝嫡传,在张天师张道陵的手中,方才大放异彩,用以诛杀、镇压北邙无数荒野巫魂野鬼。 所谓南张北孔,千年世家,单靠一个张道陵便与孔子齐名,似乎稍显牵强。 倒是昔日天帝转世为人,入世修行时,曾经化名张百忍,却不知其中有何奥妙,会不会与龙虎山张家有什么瓜葛。 随着张启仙催动这剑符印,道道剑光皆照应星辰,对准了百兽妖尊正在凝形的骨骼。 剑印一下,犹如乱石穿空,不断的绞杀、镇压着百兽妖尊的骸骨。 这些剑符印之间,相互也有感应,互相沟通,彼此借力,宛如一个任意变幻却又连贯的玄妙大阵。 紧接着龙虎宝玺在张启仙手中显化为龙虎大磨,一路碾压,要将百兽妖尊的每一根骨头,都磨灭成细碎的粉末,令其彻底灰飞烟灭。 一连串手段下来,当真是彰显霸道。 而另一边牛鬼正在与时光尺僵持。 虽然时光尺的力量辐射,无法对牛鬼造成影响。 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牛鬼有能力降服这时光尺。 想这时光尺落到百兽妖尊手上这么多年,他也仅仅只能借用其力,而无法真的将其炼化,便可知此宝难以降服。 随着龙虎大磨的转动,曾经为祸一方,又缔造了妖魔岛,反复颠倒时空,逆转生死的百兽妖尊,似乎也被击的灰飞烟灭。 张启仙面上初露出轻松之色。 恰在此时,突然感觉到了时光的狂涌波动。 那被牛鬼死死抓住的时光尺,骤然之间绽放出夺目的两色光芒。 一具由无数种妖魔的骸骨拼接而成的巨大妖魔之躯,从时光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刹那过后,紧接着的,一个个的光圈开启,同样的妖魔,不断的重复出现。 直到此刻,楚河方才知道,为什么那妖魔客栈的核心处,会有那么多的四面铜像。 因为这百兽妖尊的本体,正是那四面铜像的摸样。 曾经的楚河,可以跨越时光,自成闭合。 那曾经操控时光尺多年的百兽妖尊,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到这一点? 张启仙确实是将他在现在的身体打的灰飞烟灭。 但是百兽妖尊存在于这个妖魔岛的每一瞬时光里,只要他还能借用时光尺的力量,那么百兽妖尊永远也杀不完,杀不绝。 张启仙再强悍,也有力竭之时。 果然看着如此众多的百兽妖尊齐齐现身,张启仙的脸上也露出了惊骇至极的神色,再也难以保持那股子宗师气度。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全程看戏,开启吃瓜模式的楚河,终于动了。 他没有急吼吼的冲向百兽妖尊,而是先发动了一门神通。 神通吞天! 就在楚河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外表像犬,四足无爪,有目而不见,行走不便,有翅膀的奇异之兽。 此乃先天神祇浑沌。 拥有吞下一切,丢入混沌虚无隔绝之神异。 混沌之中,无有上下,无有左右,也无时间,只存在虚无。 神通笼罩而下,牛鬼连同那时光尺,都被楚河背后的虚影一口吞下。 楚河确实无法平衡生死,但是他却有更加高明的手段,杜绝时光对他的侵袭。 当然楚河并非浑沌,故而吞下牛鬼和时光尺后,也会消化不良,整个人必须全力运功,维持神通。 而失去了时光尺的撬动,那些原本跨越了时光,不自然出现在这里的百兽妖尊尽数不甘消散。 时光尺撬动时空,但是它本身却必须是唯一的。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件宝贝就已经与昊天宝镜、九疑鼎、南明离火剑等法宝,拉开了一大截的差距。 它同时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但是却仅有一把。 一把存在,所有时空都存在。 一把消失,所有时空都消失。 看着楚河背后的浑沌虚影,张启仙面色僵硬,渐渐的染上了苦涩。 “这一次···竟然还是输给了你!”张启仙很不甘心的说道。 但同时,却又由衷的佩服楚河,竟然能有如此手段,强行降服时光尺和牛鬼。 面对张启仙的服软,楚河只是笑着,没有多费一丝口舌,面露高深莫测之色。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副本赶快结束。 他实在是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张启仙却道:“百兽妖尊算是暂时压下了,但是这个妖魔岛的封印不除,异样未消,还不算结束。大头被你拿了,但是有些地方,我还是要争取一下。” 说罢张启仙调转龙虎宝玺,手掐印诀,犹如抱住山峦一般,猛然一击朝着天穹撞击过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抢功 假如楚河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那么现在应该默默的退开,一边警惕着张启仙的突然发难,一边看着张启仙将这妖魔岛的封印砸开,然后终结副本。 只是假如也仅仅只是假如。 迄今为止,时光尺的争夺,能与他争锋的,唯有张启仙。 如果让张启仙终结了副本,那么依照楚河前几次参与副本的经验,张启仙兑换时光尺的参与度和挖掘度,也应该是够了。 时光尺不是一般的法宝。 或许是因为与时光相关的原因,它这种唯一的特性,倒是有些类似于大罗金仙的某些概念。 楚河甚至可以想象,时光尺和昊天宝镜配合起来使用时,那将会造成多么强大的威力。 所以楚河松开了神通,背后的浑沌虚影吐出了时光尺,抢先一步朝着那天幕中央砸去。 这封印或许还有各种各样的秘密,或许也有稍微轻松一点的解法。 但是无论是楚河还是张启仙,都顾不得了。 啪! 被楚河‘吐出’的时光尺和张启仙的龙虎宝玺狠狠的撞击在天幕之上。 那些随着时光倒流而复活的妖魔,纷纷发出咆哮声,然后由里到外的崩溃,就好像在一瞬间,遭受了巨大的撞击。 而楚河还有张启仙此时的身体,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裂出一道道的血痕。 “原来这就是封印真正的力量···契约!” “所有妖魔共守的契约,就是这封印力量的由来。” “只要这妖魔岛上还有妖魔存活,那么这个封印就不会消失。”张启仙朗声大笑着说道。 他当然可以笑,因为他已经驾驭着龙虎宝玺,褪去了烧尾猴的皮囊,单纯以元神状态存在。 已经晋升元神十八重天的他,即使没有了肉身为依靠,依旧强大,力量并不会减少,甚至某种程度上,或许会更强。 而楚河不一样,尽管银月狐的肉身不是他的,但是他此刻是借助天人共敕的力量,暂时成为了大巫,拥有了形如小火神般操控一切火焰的能力。 一旦他遁出元婴,以元婴的脆弱,势必便无法再承受如此庞大的力量冲击,直接被这股力量反噬。 放出的时光尺四周,又有光华闪烁。 时光的无数裂缝中,都有百兽妖尊要穿越而来,将企图偷走他时光尺的家伙们,全部绞杀。 他虽然没有彻底掌握时光尺,却也毕竟研究了它很多年,比起楚河简单粗暴的应用,他无疑才更加真切的利用着时光尺的威力。 百兽妖尊早已与这座妖魔岛,这里被禁锢不断重复、颠倒、逆流的时光,还有这里生生死死皆由他所操控的妖魔联系到了一起。 只要封印还在、岛还在、众多的妖魔还在、时光还在,他便是不死的。 看着众多的百兽妖尊就要重新出现,张启仙显然也慌了神。 龙虎宝玺发出最大的威力,要震碎封印。 一片片的妖魔成群倒下,在剧烈的反噬中化为肉糜。 但是封印依旧坚固。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去磨,妖魔总归会死干净,封印也自然能瓦解。 但是时间不多了。 张启仙迅速停手,开始和楚河打商量。 “快点收回时光尺,这功我不和你抢了!”张启仙却是打定了主意,楚河此身为妖魔之躯,性命与封印相连,根本就奈何不了这封印,暂且先哄骗住楚河,也没什么不好。 楚河却不着急,看着众多开启的时光裂缝中,百兽妖尊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却还在和张启仙谈条件。 “你必须接下来听我的指挥,否则的话,我就放出百兽妖尊来。刚才是你打碎了他在这个时光中的身体,所以他一定会先找你报仇。”楚河笃定的说道。 当然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如果那些百兽妖尊之间,各自通过时光还有什么联系,那么出现后第一时间,更想先解决的,一定是楚河这个bug。 “依你!依你!都依你!”张启仙简直都快要被楚河气疯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种紧要关头,还偏偏要谈条件,抢好处?就真的不要命了吗? 固然在副本里怎么折腾都没事。 但是前提条件是还活着。 如果死了,魂飞魄散了,那就真的是彻底凉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元婴以前,肉身的陨落,便算死亡。元婴之后,只要元婴、元神尚存,那便无碍。 当然了,介于末法时代元婴的数量稀少,能够享受这种vip待遇的修士可不多。 因为在副本里修出元婴可不作数。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闹到最后,眼下修为远远强于楚河的张启仙,说不准就会真的扑街。 因为在现实中,他只是一个金丹。 相反楚河,要是能拖延到最后,只要元婴还在,就屁事没有。 面对几近发狂的张启仙,楚河再度发动神通,一口吞掉时光尺,将其隔绝入没有时间概念的虚无中去。 那些已经露出大半截身子的百兽妖尊们,突然失去了时光尺撬动时间力量的支援,被卡在半中腰。 时光的利刃无情的滑过,将他们尽数当中斩开,同时将灵魂拖入混乱的时光乱流中去,碾压成碎末。 又是许许多多的百兽妖尊死于非命。 讲道理这人头都该算到楚河的头上。 张启仙不过是弄死了一个百兽妖尊,楚河这一眨眼,就最少弄死了几十个。 数量上便远远超过了张启仙。 再度收起时光尺,第二次发动吞天神通,楚河已经掌握的更加熟练了一些,不好张口,以免泄了真元,同时影响到浑沌虚影,放出时光尺。却以腹部鸣动,运用腹语道:“现在你就出手,将那些副本里原生的妖魔都给杀了!” “既然他们的誓言和契约是这个封印的力量来源,那我们就先消减这力量的根基。” 楚河一言,倒是提醒了张启仙。 虽然很反感被楚河使唤,但是一想这是快速打破封印的好办法,而且也能加分,提升参与度,张启仙便有压下心头的恶气,龙虎宝玺一催,驾着风云,便朝着大森林里四处奔跑的妖魔们碾压过去。 此时失去了妖魔客栈的庇护,这些妖魔们都被打回原形,无论是狮子还是老虎,是大象还是狗熊,在张启仙的手下,都是待宰的羔羊。 第六百二十九章断裂的尺子(上) 残暴不仁的张启仙,将心头的怒火,大肆的发泄在那些可怜且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身上。 只有那些华夏的修士变成的妖魔,才能在道出自己的身份后,获得幸免。 大半个时辰之后,张启仙满身的杀气,带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动物’,重新赶回楚河的身边。 即使是已经杀空了所有的土著妖魔,连同那些异国修士变化的妖魔,妖魔岛上的封印依旧未曾解开。 “现在封印已经变得很稀薄了,但是还是存在,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全听你的指挥。”张启仙像是彻底服软了一般对楚河说道。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做派,令不少变化做妖魔的修士都侧目不已,然后又深深的低下脑袋,深怕被灭口。 扭过头,张启仙又对这些毫无安全感的‘小动物’们说道:“如果楚兄别无办法,那在下也只好对不起诸位了!” 这话就诛心了,黑锅就要死死的扣在楚河的脑门上。 楚河闻言,漠然一笑。 口吐时光尺,手持昊天宝镜。 “之前封印还强,我这手段也用不了,现在可不同了!”时光尺飞出,先撞在封印上。 同时有五个时光裂缝拉开。 小半截百兽妖尊的身体已经探了出来。 显然百兽妖尊吃了上一回的亏,变得机灵多了。 这一次只来了五个,准备集中力量,迅速穿越,免得夜长梦多。 只可惜,楚河不会再给他机会。 当时光尺砸在封印上,荡漾出一圈圈涟漪的时候。 楚河手中的昊天宝镜也同时爆发出一团宝光。 此刻楚河澎湃的巫力,毫不吝啬的倾泻出去。 以昊天宝镜的特殊力量,强行撕裂封印,拉开了一道缺口。 “大家快点顺着通道先冲出封印。”楚河张口喊道。 那些化作妖魔的修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赶忙的扑入通道之中,生怕跑慢了。 两条腿的羡慕四条腿的,四条腿的羡慕八条腿的,八条腿的羡慕上百条腿的,上百条腿的羡慕长翅膀的···。 总是就是一团乱。 而张启仙则是最后死死的盯了楚河一眼,尽管不甘心,却还是同样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朝着撕裂的通道,往封印之外逃走。 此时一个百兽妖尊已经跳了出来,大喝一声,一掌朝着昊天宝镜开出的时光通道劈来。 楚河一惊,吞天神通开启,就要再度强行吞下那时光尺,避免更多的百兽妖尊跳出来。 那百兽妖尊却临时变招,召唤出成片的毒雨,朝着楚河扫去。 同时身后翘起长长的骨尾,骨质尾巴上还带着一根毒针,狠狠的戳向楚河身后的浑沌虚影。 一击命中,将楚河的神通打破,将虚影粉碎。 楚河闷哼一声,灵台之中,那凝结出来的神通符文也跟着粉碎。 灵台之中犹如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海啸、地震,若非有翠竹镇压,楚河的灵台只怕都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楚河手持长刀,一刀高扬。 火刃突起,长达四十米的绯色刀芒,狠狠的斩在百兽妖尊的身上。 火星四溅,将他身上的骨甲都崩碎一大片。 而楚河则是神足神通发动,迅速跟随着大部队,要遁出封印空间。 楚河没那么高尚的情操,非要在后面殿后。 而是担心将张启仙留在背后,这小子会敲闷棍、下暗手。 而除了张启仙以外,只要还在封印之中,那些修士的修为都会被压制,都只是一些寻常的野兽,只有本能之力,根本无法殿后。 就在僵持之时,却见有一道明亮如彩虹般的剑光,从天穹之外飞来,顺着那裂开的通道,划破了时空,正巧点在了那时光尺上。 咔嚓···! 一声裂响,能撬动时光的时光尺,竟然在这道剑光之中,断裂成了两节。 与此同时,整个妖魔岛,也被这一剑分开,封印破碎,岛屿也四分五裂,更多的部分直接沉入海底···。 “哪里来的一剑,竟然能将时光尺斩开?”楚河感受着正在模糊的视线,脑中转动着疑惑。 时光尺的妙用在于撬动时光,本身并非近身硬怼的武器,故而硬度不是那么如意,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是相对而言。 就时光尺本身的品质来说,等闲一击,绝不可能将它击破,甚至无法排开它四周循环的时光之力。 视线凝聚,楚河已经出了副本。 四周众多的目光,齐齐落在楚河身上。 一个长着三角眼,看着有些奸猾的修士,干咳一声,然后开口道:“楚河王!这一回你可是赚大了,最大的好处都让你拿了吧!我等也只是陪太子读书了一回。” “我等自身本事不济,也没什么怨言,但是那时光尺,你也该现在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说着四下扭扭头道:“大伙说是不是?” 四周一片安静,众人纷纷低头,并不配合。 直到张启仙出声道:“齐兄弟说的也有些道理,楚兄!你又何必吝啬?” 张启仙开口,那些原本企图保持低调的修士们,纷纷就跟着迎合起来,仿佛之前不配合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楚河面色冷漠,环视四周,根本将这些人的起哄当做放屁。 从开局苟到副本完结,一点贡献都没有的秦大爷,此时来到楚河身边,小声说道:“忍一忍吧!最好还是当场让大家看看为好,否则的话,有些话传到网上,人云亦云,会很难听。” “我管他们去死?”楚河冷声道。 楚河从来都不会活在别人的言论里,别人的咒骂、怨恨、嫉妒,一贯也无法令他的心绪,有半点波澜。 秦大爷道:“你是可以不管他们,但是要是不小心处理,那可是大麻烦。” “网络社会,有人带带节奏,你很容易遭到大规模的嫉妒和谩骂,到时候有人收集这些情绪,制作专门针对你的诅咒,那才真的够呛!” 秦大爷这话说的却在理。 这种手段,确实不得不防。 楚河想了想,转而对张启仙道:“出副本抽灵光团就像是抽奖,其实有时候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一的概率是一样的。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既然是你承诺让大家看看,那不如你先来?” 第六百三十章断裂的尺子(下) 面对楚河的反击,张启仙不屑一笑。 网上惹事端,收集针对性负面情绪,然后下诅咒,只能说是一些小手段,对付楚河这样的人,最多也只能对他造成一些小麻烦,之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甚至连小麻烦都称不上。 张启仙不会这么幼稚。 他真正想做的是让楚河手中有时光尺这件事,从疑似便成实锤。 如此一来,楚河想过安逸日子,那可别想了。 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势力找上门去。 时光可是最动人心的力量形式之一了。 所以张启仙大大方方的打开了自己的灵光团。 然后捏出一件件乱七八糟的古怪东西,大多是一些妖魔材料和灵气团。 旁的人看的眼热,张启仙却压根不放在眼里。 不说张家的底蕴,单单张家那么多弟子,每年上缴家族的各式材料和灵气团,就是一个海量数字。 这方面,楚河即使一个人刷再多的副本,也远远不及。 当然了,张家的东西多,那是集众人之力而成,相对的也不是张启仙说怎么调用,就怎么调用的,他地位再高,也还是要讲点规矩,除非有那么一天,他能成为张家的规矩。 话不多说。 且看张启仙捏开一个又一个的灵光团,各式的物质,就这么散落着,也不收拾。 他有足够的底气,没有人敢偷偷伸手,拿走他的东西。 叮! 猛然的,一个灵光团被打开,而一截尺子形状的宝物,就这么突兀的落到了张启仙的手中。 张启仙忽然愣住了。 那张原本自以为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骤然浮现出狂喜之色,紧接着却又是一丝丝凝重。 来不及细看,张启仙迅速的将尺子收起来,连旁的那些材料和灵气团都不顾,飞快的捏碎了一道早已充满了灵气的符箓,划破了空间,消失在了重生岛上。 而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们也都慌了。 一句接一句的素质连词爆发出来,然后隐含着带着讥讽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扫过楚河。 楚河心中虽然早就隐隐有这种揣测,但是真看到确实如此时,心中还是有些空落。 带着秦大爷直接返回他们租下的游轮,先回到夏威夷,然后再转机回国内。 一直到返回了小窝之中,楚河才打开妖魔岛副本的收获,接收灵光团。 同样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扫到一边。 最后楚河的手里,同样出现了一把尺子。 看起来和张启仙手中的尺子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差别,甚至不存在任何断裂的痕迹,外表来看十分完整。 只是原本散发的两色光芒,变成了单一的颜色。 只剩下一种颜色的时光尺,运转真元后,轻易的便能够将它握在手中。 同时与其交互感应,通过时光尺本身的灵性牵引,知道它的作用。 只剩下一半功能的时光尺很老实,没有为楚河添乱,同时隐隐传出一种急迫感,似乎是想要催促楚河,去找到它的另外一半,二者重新组合起来。 如果将时光尺看作是一个遥控的话。 张启仙带走的那一半,应该是后退。 拥有回溯时空的能力,这方面百兽妖尊已经做过了示范,不用再度复述。 而楚河拥有的这一半,则是有着快进的能力,能够加快时间的运转,将漫长的时间,浓缩到短短一瞬。 两种能力,都可谓十分厉害。 当然与原本完整的时光尺一样,作用的范围都不可能太大,而且也拥有上限。 这取决于施展的环境,以及执尺者的修为。 当然,原本的时光尺,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作用,比如百兽妖尊曾经从各个时空跳跃,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之中,就属于完整时光尺的衍生能力之一。 而这些能力,在时光尺断裂之后,便都无法再用。 楚河用手机登录修真者之家。 粗略一看,果然许多帖子都在讨论时光尺的事情。 龙虎山张家也因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若非张家是修真界的顶级家族势力,只怕此时已经被多方恶客登门,强借时光尺了。 即便如此,楚河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得到了时光尺另一半的消息。 这令楚河心中反而微微一沉。 这就说明,张家已经对时光尺势在必得,不愿透露楚河拥有另一半时光尺的消息,而是想找机会从楚河手中,将它夺走。 微微有些担忧之后,楚河却又迅速的放开了心思。 张家要来便来,他并不惧之。 即使某些张家躲起来的老家伙出山,楚河这里也还有帝辛撑场呢!并不虚。 先将张家的威胁撇到一边。 楚河拿着时光尺,到大棚里去实验效果。 以阵法配合昊天宝镜,暂时隔绝出一段空间。 楚河挥动时光尺。 牵引着时间迅速的在面前的那片药田中流逝。 当然为了防止营养不良,楚河早就在这片空间中,填充了足够多的灵气。 小小的一片空间中,时光的长河荡漾起了微微的水花。 只是微弱的涟漪,却已经是上百年的时间流过。而也就在这不过是千分之一刹那的时光中,楚河原本充沛的真元,直接被抽空,整个人虽然不至于瘫软无力,却也疲惫不已。 一眼望去,成果十分喜人。 一株株奇花绽放,一枚枚异果凝结,原本只是如嫩草一般趴在地上的灵药,也都长的有半人高,散发着蒙蒙灵光。 “果然成了!即使是半截的时光尺,用来催生灵药,那也是再好不过。何况···就目前来看,半截反而比完整的更好。”楚河欣喜不已的想着。 毕竟完整的时光尺,连拿着都吃力,想要降服,那更是极难。看看百兽妖尊,就是典型的例子,都单独封印了一座岛,用来降服时光尺,最后也没能成功。 而半截的话,却好应用的多。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便开始大肆的催生灵药。 力竭了就坐下来修炼吸收灵气补充真元,真元满了就挥动时光尺,加速灵药的生长。 等到灵药成长到它们本应该有的最高年份,便按照各自不同的储存方式储存起来,等找机会做成药膏,或者丹药,配合九转玄功使用。 资源再度哗啦啦的流出,甚至已经到了令楚河都觉得心疼的地步。 就在楚河似乎已经忘乎所以,成迷于种田修炼之时,张家终于似乎暂时摆脱了眼前的麻烦,与各方达成了某些协议和平衡,不再那么举世关注之后,便有一行人趁着夜色,摸到了楚河的小窝。 第六百三十一章心态炸裂 小山谷外,往西方向去,一座矮山上,好几个张家的修士,拿着加持了破障咒的夜视望远镜,不断的仔细观察着楚河的小窝。 在他们的望远镜下,楚河阵法的灵气节点,暴露无遗。 阵法的运转基础,依旧是灵气。 而在末法的环境下,阵法之中灵气的节点尤为明显一些。 找到了这些节点,哪怕对这门阵法一无所知,也能依靠强行破坏节点的方式,打破阵中平衡,从而进行强行突破。 “已经看清楚了!所有的阵法尤以最南面的一处节点最为关键。启明!一会你带人负责从南面突入,破坏阵法。”一个还穿着清代灰色长衫,外面罩着一件黄马褂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记住你的主要任务,不仅是破坏山谷内大阵的平衡,给我们制造机会。同样也要吸引楚河的注意,将他引开。如果能够让我们趁机一举擒下他的父母,目的就基本上能够达到了。”中年男子又补充了一句道。 一个长相和张启仙有几分相像,却没有张启仙那般傲气的男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祖爷爷!” 身穿长袍和黄马褂的男子是张家的一位元婴修士,唤作张玉林。早在一百多年前就修成了元婴。 曾经受聘入宫做过清帝的护卫,故而有御赐的黄马褂,这黄马褂曾经饱受龙气洗刷,后被其用各种灵材炼制,如今已经是一间防御力不弱的法宝。 平日里,他基本都是在龙虎山内,隐秘开辟的一处,一如东阳城般的张家集内闭关清修,这一次为了达到目的,才由张家的现任天师,请出山来。 毕竟楚河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婴修士,即使张家如何骄傲,也至少该安排一个同境界的修士出来压场面。 兵分两路,张家一行人迅速的朝着楚河的小山谷掠去,眼中纷纷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精光。 入得阵中,张玉林带领着一拨人,迅速按照之前找到的阵法破绽处,以张家法器开路,迅速潜入。 一路畅通,十分顺利。 湖边的别墅已经遥遥在望。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掠过,原本紧跟在张玉林身后的一名张家修士,突然消失了踪影。 张玉林一惊,却并不慌张。 被发现虽然很意外,但是也并非不可能。 之所以兵分两路,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 当楚河被他们这一路吸引时,负责掳走楚河父母的,便是张启明那一路。 “大家小心!楚河来了!他擅长飞剑、刀术,同时遁法、神通也十分了得,可谓手段全面。这些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也有配合手段。你们只要防御住,别被他抓住机会各个击破便好,正面对抗他的任务交给我···。” 我字的尾音还未落地,一双大手已经从黑夜里伸了出来,将张玉林牢牢锁住。 一股阴冷、污秽、邪恶的力量侵入张玉林的身体,让他整个人迅速的僵化,甚至连思维都变得模糊不清晰。 咬破舌尖,吞下一口自己的纯阳精血,张玉林强行鼓起一口气,抬头一看。 便看到了帝辛那张看起来有些僵硬的脸。 作为曾经和楚河一起出现过几次的面孔,张玉林提前也做过功课。 知道这人是楚河意外结识的散修,名叫‘商丘’,是他聘请回来,帮忙保护其父母,同时教授其父母修炼的修士。 外传修为不过筑基。 现在看来···这明显是假话了! 能够轻而易举的一击将他擒拿,那最少也该是个元神。 想到这里,张玉林的心态有点炸裂了。 一个元神修士给楚河一个区区元婴看家护院? 更别提末法环境,对元神修士的伤害极大,一般元神现在不都应该是自我封印,躲在某些犄角旮旯里,等着灵潮回归么? “血腥味···!”抓住张玉林的帝辛,眼中掠过一丝红光,嘴角处弯曲出獠牙。 用至纯真水洗练过后,帝辛确实恢复了灵智,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会轻易被本能控制。 但这就像人都有食欲一般,人可以忍受饥饿,不胡乱吃东西,却并不代表不会饥饿,不需要吃东西。 嗅着张玉林嘴里传来的血腥味,那修真之人的灼热精血,对于帝辛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强烈。 于是一低头,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一口咬住了张玉林的脖子。 生命力、力量乃至元婴、灵魂,都伴随着鲜血的流失,被帝辛迅速的抽走。 啪! 失去了所有的精血,连同生命力一起抽空的干枯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帝辛眼中的红光更甚。 化作影子掠出,那紧跟着张玉林的一众修士,纷纷难逃劫数。 而另一边,张启明也被楚河堵在了半道中央。 在楚河的调度下,时光尺和昊天宝镜配合,很是玩弄了张启明等人一番。 等到楚河打开大阵时,从阵中颤颤巍巍的爬出几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求···求···你!放过···我们!”张启明苍老的脸上已经再难做出太过多余的表情了,只能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楚河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容:“放心吧!我楚河一贯尊老爱幼。你们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我要是还杀你们,那还是人吗?” 张启明眼中闪烁过希冀的光芒:“谢谢···!” 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都纷纷赶忙道谢。 即使心中再痛恨楚河,此刻都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不过以你们的修为,在对比我之前在你们身上掠夺走的时光,你们只怕活不过一天了。” “在凭你们现在的身体能力,别说是一天,即便是十天,也走不出这深山老林。”楚河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的和善。 张启明等人闻言,却心中大骇。 自知楚河所言无误。 “恳求···您!我们···一定会报答的!”张启明只能这般哀求,谁都不想死。在面对死亡之前,许多人都以为自己会很有气节,很有尊严。但是当死亡真的有可能落下时,原形毕露,尽是丑态。 楚河却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幅为张启明等人考虑的样子说道:“我倒是很想帮你们一把,但是我这把尺子,只能前进不能倒退,时间太深奥了,没有时光尺的帮助,我插手不了。所以···祝你们好运了,一天之内赶回张家,或者传讯让张家派人送来时光尺,或许还有机会。” 第六百三十二章当代天师 爬肯定是爬不回去的。 楚河这就是逼着张启明向张家求援。 如果运气好,还能将时光尺的另外半截也诱的援兵带过来。 当然这方面希望不大。 张启明虽然也是张家这一代的核心子弟,却也远比不上张启仙,他的价值···远远达不到时光尺的程度。 显然张启明自己也有这样的觉悟。 不过他还是拿出了···手机,然后先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号码,将眼下的情况哆哆嗦嗦的说清楚。既然楚河光明正大的让他们求援,那自然没有浪费珍贵的求援符箭的必要。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活人? 给父亲打电话,也是想要让父亲发动在家族内的势力,施加一定的压力,多少争取一下。 待到曙光照亮山林,驱散了夜幕下的阴寒,张启明和一众变老的张家修士,躺在树下,昏昏欲睡,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之时。 一架直升机从山麓的另一端飞来。 洪亮的声音直接从飞机上传扬下来。 “龙虎张家,第六十六代天师张玄量特来拜访楚道友!还请道友现身一见。” 楚河大马金刀的坐在别墅客厅之中,闻音之后,眼皮都不抬一下。 “天师此来,携印剑而至,怕非善客吧!”楚河的声音不高,却有一股风随之将这话吹到了云霄之上,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张玄量的耳中。 龙虎山张家有张道陵祖师传下的宝印和宝剑,此二物非张家天师不可持,威力究竟如何,已经有多年不曾显露,只是一些古籍中记载,着实非同小可,有裂天镇海破山之力。 直升飞机舱门打开,一人西装革履,却偏偏背后背着一个黄布包裹着的木匣子,直接从直升飞机上飞跃而下,竟然完全无视楚河布置的层层阵法,一脚踏穿了楚河别墅的屋顶和第三层、第二层的地板,烟尘弥漫声势浩大的落到楚河面前。 长风一卷,将灰尘碎屑尽数卷开。 而张玄量则浑身纤尘不染,气度不凡的站在这风尘弥漫中间。 再抬头看时,却看见楚河手持着手机,正对准他摆弄着。 然后用手在那忙碌的点着。 片刻之后,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般的表情。 “好了!张天师出场果然是石破天惊,不过擅自破坏别人的房产,就有点过分了,我已经拍了视频,向委员会投诉。很快委员会下属的修士法院会给你去一张传票,希望张天师一定要准时出庭。”楚河说罢将手机收了起来,用手扬了扬眼前弥漫的尘土。 张玄量瞪眼看着楚河,早就听说楚河做事向来···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是这也太跳了吧! 他是来示威的,是来谈判的。 但是你向修真者委员会投诉是个什么鬼? 看到张玄量一脸纳闷的表情,楚河反而笑着说道:“毕竟法治社会,大家都要依法行事,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可凭,违法必究,遵纪守法。这才是一个良好公民,应尽的的责任和义务···。” “楚道兄!张某此来,不是为了与你耍嘴皮子的。”张玄量一步跨出,从怀里掏出一枚宝印,一股恢弘之气四溢出去,原本正在靠近的帝辛,面色微微一变,感觉难受又退远了一些。 同时帝辛给楚河传音道:“小心他那宝印,此物正大恢弘,确实对我有克制,我若要强行出手帮你,只怕会被他这宝印所伤。” “不耍嘴皮子?那就动手么?”楚河冷笑反问。 “若要动手,天师为何还不出手?楚某向来不喜欢直接不讲道理就动手,但是楚某也一贯不怕动手。你张家屡次来犯,丝毫不讲道理,莫非真当我楚某人是泥巴捏的不成?”楚河大大方方的拿出时光尺和昊天宝镜,左手握着时间,右手握着空间,二者交互,时空之力已经隐隐应运而生。 张玄量见了之后,目光微凝。 有天师宝印在,即使是时光之力,也侵袭不了他。 但是当时间与空间配合起来施展,他心里便有些没底了。 讲修为,张玄量还不是楚河的对手,只是依仗着天师宝剑和宝印,这才敢咄咄逼人。 一旦优势不存,那自然也就只能转变一些态度,语气也软化下来:“此事我张家却有些过火,不过我张家也折损了一位元婴,数位筑基、金丹境界的好手。楚先生又何必死咬着不放?不妨将我张家的几名子弟放了,大家暂且将恩怨抛开。至于时光尺之事···再行商议如何?” 张玄量有心暂时息事宁人。 楚河却绝不会这样轻易罢休。 确实,龙虎山张家是庞然大物。 楚河但凡没有脑子断弦,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就与张家硬怼。 但是一味忍让,只会让旁人认为你软弱可欺,如何拿捏分寸,考验的就是楚河的功力。 “张天师果然是宗师风度,如此损失惨重,也能先一笔带过。不过恩怨结下了,你我皆非三岁小儿,岂可断定此事可到此为止?” “既然如此,你我不妨就先比过一场。我若败了,人你带走。之后你们张家再有什么手段,我楚某人也都接着。” “我若不小心胜了天师一招半式,那就还请天师拿出点诚意来,莫要用糊弄小孩子的玩笑话来欺我楚某人!”楚河言辞果断,态度坚决道。 人的名声可以用各种手段争取。 但是人的威风,却非得靠一拳一脚的打出来。 这一场看似不必打,但其实非打不可。 当然即使楚河赢了,也不会直接提出让张家交出时光尺这样的话来。 就像张玄量,也不会以张家的势力为由,强逼楚河交出时光尺。 因为这些话都是废话,毫无意义。 彼此心中都有数,除非将对方彻底的覆灭或者完全的压服,否则的话,单靠言语的交锋,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玄量听了楚河的话,眉头一锁。 说实在话,他不想和楚河动手。 虽然身为张家当代天师,各种手段不缺。 但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与楚河交手,身负未知,生死难料。 无论是输了、伤了都是不妥,更别提还有性命危险。 而赢了之后,好处也不过是几个带回去后,势必被扫落墙角,不受重视的家族子弟。 怎么想都是划不来的。 看着张玄量脸上的犹豫,楚河气势更盛,站起身来,踏步向前:“怎么?你堂堂张家天师,就只会口嗨,连这点担当也无吗?” 第六百三十三章斗阵(求订阅) “扎心了哇!老表!”如果张玄量可以这么说,那么一定会说。 但是身为当代张天师,无论是身处何地,什么环境,他都必须保持龙虎山天师的威严和气度,这等浮夸之言,自然不能说。 毫无疑问的却是,楚河这一句话,直接将张玄量怼到了墙角。 即便此地再无旁人,但是今日他若怯战,经由楚河之口传扬出去,也是污点。 微微思量之后,张玄量道:“我为张家天师,手执天师宝剑、宝印,与我一体,休戚相关,已然非境界所能衡量。” “再而言之,我也算是前辈。” “且由我摆下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你若能破阵,那一局便自当我输了!”张玄量也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为楚河所迫,却也及时想出了这两全其美之策。 既可以将自己抽身而出,又能对应楚河的刁难。 这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可不简单。 上可追溯到北宋年间的虚靖天师。 当年那位虚靖天师为了收集一百零八煞之气,可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硬是将大宋江山,都搅的是风起云涌,差点就改朝换代。 而虚靖天师也成功以一百零八天罡地煞之阵,打开仙门,飞升仙界,成就真仙。 如今张玄量自然远远比不上虚靖天师,更没有一百零八煞气可用,不过单单是布下此阵,便不可小觑。 见楚河未曾一口答应,张玄量微微一笑道:“当然,若是楚先生心有疑虑,那此事就此作罢,任我带走弟子,至于今后如何,大家且看手段。” 楚河冷哼一声道:“如此我楚某人也不占你的便宜,就让我也摆下两仪微尘之阵,试一试你张家天师的成色。如此,便比一比你我二人,谁先破阵,如何?” 楚河好似不忿,表情中充满了挑衅。 然而事实上楚河会两仪微尘阵么? 他当然是不会的! 作为蜀山第一阵,又岂是楚河说布便布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楚河诓骗张玄量一把。 以这个名头,唬住张玄量的可能性不高,但是误导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斗阵,楚河要布置的却是一座以各种道阵掩盖的巫阵。 张家为道门正宗,收藏的道门典籍不知多少,很难有什么阵法,能够困住张玄量这位张家天师。唯有巫阵传承古老,到了中古之后,便出现了断代,即便是张家也不可能了解太多。 果然听了楚河道出两仪微尘阵的名号,张玄量眉头又锁了起来。 这门阵法赫赫有名,张家自然也有不少其资料。 但正是因为了解,才更加觉得棘手。 两仪微尘阵的结构并不复杂,但是有时候,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难以对付。 不过细想之后,张玄量却又有了几分把握,便点头道:“如此你我二人便先各自选一座山头,布下阵法,然后同时入阵,先出阵者为胜!” 楚河自然认可。 暗中传音帝辛好好护住其父母,以免这是张玄量的计策。 楚河与张玄量飞出小窝,然后就在不远处,各自选了山头,便开始布阵。 三个小时过后,二人再次碰头,各自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两句,然后同时踏入对方的阵势之中。 一入阵中,楚河便看到一座宏伟高山,耸立在眼前,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 此山根盘地角,顶接天心。 远观磨断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魄。 “龙虎山!” “好一个张玄量,张天师。竟然以阵成像,将龙虎山之气魄与此地山势相合,仿佛一瞬间将龙虎山搬到了我的面前。只可惜···若非末法,此阵还能下通气脉,与山峦地势彻底相连,便真有了搬山之势,而不仅仅只是一片虚像,一戳就破。”楚河好似闲逛一般,嘴里啧啧有声道。 往山上走了两步。 就见有煞气盘旋,忽然化作一恶汉。 这恶汉身高八尺,彪形黑大汉,满嘴赤黄胡须,手持着两柄黝黑吞光的大板斧。 周身气息流动,暴烈至极,浓郁的杀气,隔着老远便扑面而来,似要将楚河吞没。 只可惜,此人看似强横,却眼神呆滞,毫无灵动之气,显然只是阵势凝结而成的虚影,不具灵智。 当楚河踏入他的领地,这大汉便双斧一错,身形一扭,化作一团旋风,朝着楚河胡乱劈砍而来。 这斧头来的又快又急又猛,已然不在需要任何的招数衬托。 楚河一步退开,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面黑身矮,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髭须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的三旬男子。 大喝一声:“铁牛!你待怎地?” 只可惜,楚河这般变化手段,算是白用了。 那黑大汉丝毫不见停留,依旧乱刮着斧头,卷起一道道恐怖的利刃,朝着楚河杀来。 张玄量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低配版的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虽然凝聚出来的煞灵简陋,无有灵智,只是一种力量的凝聚显形,却也因此不会被楚河的变化之术所欺骗。 否则的话,以九转玄功变化出来的摸样,修到高深处,连大罗金仙都瞒得住,更别提区区阵中煞灵了。 无可奈何,楚河只好挥刀直上,先将这煞灵打碎了再说。 而另一边楚河布下的所谓‘两仪微尘阵’中,张玄量手持古老相传的龙虎罗盘,按照典籍中记载的两仪微尘阵之窍门,正在推算生门所在。 只可惜阵中一片混乱,竟然蛮横的充斥着一种古老暴虐的气息,根本就不跟着什么天干地支,二十八气,周天星象来走。 即使是龙虎罗盘,在这里也失去了方向感,只能乱转。 张玄量又不是傻子,岂能反应不过来,他这是被楚河给耍了! 这哪里是什么两仪微尘阵! 这分明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阵法,简单、粗糙、古朴、蛮荒之中,却又填充着大气、恢弘、浩瀚之力,以至于即便是身在阵中,诸事通明透彻,却也依旧难以破阵而出,反而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两人破阵似乎都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楚河一剑一刀,已经杀上了山顶。 而张玄量也以天师宝剑为凭,强行撕裂阵势,似乎已经走到了巫阵的边缘。 第六百三十四章计胜一筹 这就很戏剧化了。 此时楚河的面前,出现的并非天罡地煞的煞灵,而是一个道童,倒骑着一头黄牛,横吹着一管铁笛,身穿一领青衣。腰间绦结草来编,脚下芒鞋麻间隔。 明眸皓齿,飘飘并不染尘埃,绿鬓朱颜,耿耿全然无俗态。 竟然是虚靖天师之像。 张玄量并没有按部就班的摆出一百零八天罡地煞阵,而是在阵中心处,留了一件昔日虚靖天师留下的法宝,凭借着虚靖天师烙印在法宝上的印记,以大阵之力将其化作虚像,具象了出来。 这一道虚像,或许连虚靖天师本身千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但是用来对付楚河,似乎也已经足够了。 此时虚靖天师目光深邃的看着楚河,相比起那些煞灵的呆滞,眼神显然要灵动的多,虽然也不具备完整的灵智,却依旧保留着虚靖天师昔日的风度。 而在张玄量抵达巫阵边缘时,看到的便是一条深长的空间裂缝,犹如鸿沟,将他与阵外隔绝在了空间的两端。 楚河也同样‘耍赖’了,他以昊天宝镜,强行拉开了裂缝,以张玄量不过金丹的修为,若要强渡,即便是有天师宝剑和宝印护身,也有些麻烦。 道童笛声悠扬,猛然之间,就听见山林呼啸,有腥臭狂风突至。 三丈高的吊睛白额大虎猛然从山林之中窜了出来,朝着楚河狂奔撕咬而来。 此虎周身,有数千伥鬼随行,距离楚河还有数十米远,便已经将四周化作阴寒之地,面对这巨虎,等闲之辈莫不为其声势所摄。 楚河却手持南明离火剑,剑光一吐,硬生生的撕裂了阴寒,同时长刀一扬,一刀留人,宛如断头之刀,朝着巨虎的脖颈处落下。 巨虎化作风散去,又有白龙从天空落下,吞吐着云雾,操纵着各种自然之力,对楚河发起进攻,阻碍他继续前进。 剑光、刀光交织一片,而山顶之上,风云变幻,龙虎来回成型。 楚河很清楚,这些龙虎皆是那虚靖天师的笛声所引来的。 只有解决了虚靖天师的影像,这样仿佛无止境的僵局才会解开。 但是偶尔穿过龙虎,落到虚靖天师身上的攻击,却仿佛都打入了虚无,根本无法真切的造成伤害。而这一龙一虎,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正在汲取某种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难以对付。 又过一会,楚河突然明悟过来,抽出时光尺,调动真元,将时光的力量落到了那吊睛白额的巨虎身上。 那巨虎仿佛一瞬间便渡过了漫长的时光,背后生出了双翅,额头长出了独角。 白龙从天而降之时,这巨虎却突然朝着白龙扑去,将白龙咬断,撕裂成碎片。 龙虎风云,阴阳二气,这才是本质。 楚河以时光的力量,加强了巨虎的成长速度,导致了阴阳失衡,巨虎便彻底吞掉了白龙,独占了乾坤。 虚靖天师的影子终归渐渐淡去。 还是那句话,阵是好阵,办法也是好办法。只可惜,天地灵气全无,单靠一些布阵时留下的灵气团来支撑,根本无法真正达到以阵法撬动天地伟力的作用,以至于阵中的许多手段,都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闯出大阵,楚河回望自己布下的巫阵,见张玄量还未出来,不由露出一抹淡笑。 轰隆隆···! 剧烈的炸响,一阵地动山摇,张玄量衣衫狼狈的从楚河破碎的巫阵中跑出来,面色难看至极。 看到楚河的那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意,破口大骂:“好卑鄙!好无耻!巫阵之外以空间裂缝横空,然后在地上埋了地雷阵,若非我有天师宝印护身,只怕早就被你这连成一片的地雷给炸死了吧!” 楚河嘿嘿一笑:“地雷阵也是阵,怎么就不能用了?不管是什么阵,你输了一筹,那便是输了!愿赌服输!我想你张玄量身为堂堂张家天师,应该不会食言吧!” 张玄量灰头土脸的,闻言之后,面色更加难看。 “你要什么?”张玄量冷着脸。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时光尺就千万别提了,你我都应该清楚,这绝不可能。” 楚河道:“简单!我要你龙虎山世代相传的龙虎宝药十株母株,还要一本天师伏魔印诀。” 张玄量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想要种龙虎宝药?不错!你有时光尺在手,确实可以种。不过我龙虎山的母株,一共也就九十株,若给了你十株,不亚于元气大伤,这绝不可能。甚至一株都不可能,我最多只能决定,给你两枚种子。倒是天师伏魔印诀,可以商量一下。” 龙虎山的龙虎宝药,是昔日张天师入天庭后,从太上老君的药园子里采来的,借用某种手段,将一株始株栽种在了龙虎山的福地之中。 天地末法,灵气消退后,那始株也随着福地消失。 唯有当初张家人从福地中抢出来的九十株母株。 龙虎宝药汇阴阳,炼真元,聚灵性,乃是天下少有的极品灵药。 即使是末法的环境,为了供养这九十株母株,龙虎张家也是耗尽了心力。 这种宝药,每往下繁衍一代,药力便大减。 更何况,除了母株之外,第三代的子株,都没有繁衍的能力。 楚河若是要来两枚种子,即使是以时光尺配合大量灵气团,将其种好,也不过是收获区区两株药草而已。 听了张玄量的答复,楚河突然拍了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确实有些不好,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好想不小心用留影石记录下来了。你说我要是再重新剪辑一下,发到网上,你龙虎山张天师的名声,会不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虽然早就对楚河的节操不抱期待,但是此刻张玄量依旧很想骂人,很想和楚河再动手。 强忍着憋屈,张玄量冷言道:“母株最多只能给你一株,再多的话···绝不可能。我虽然是张家天师,但是龙虎张家,也非我一言之地。你若真要公布视频,那便是逼我与你鱼死网破。” 张玄量这话不假,家族中大把的高人,虽然大多都在自我封印中,但是无形中也遏制了他这个当代天师的权利。 毕竟一个没有绝对实力的张天师,说话也不会太硬气。 楚河也知道,张玄量身上还有别的油水可以榨,但是那都是旁枝末节,楚河最初,最根本的目的,压根并非什么龙虎宝药母株,而是那一部似乎被张玄量都没有太过重视的天师伏魔印诀。 第六百三十五章青鹤童子 妖魔岛副本结束,楚河最大的收获,固然是时光尺。 但是除了时光尺以外,他还获得了另外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一块纯黑色的骨令。 当楚河握着这块令牌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似乎能撬开一个庞大的副本。 却又因为准备不充分,而生生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但是可以联想的是,这个副本一定与妖魔有关。 如今世道,那些早期靠天生天养的妖魔,基本难以成型,故而龙虎山世代相传的降魔手段,也都有些冷门。 虽然也有副本这一说,但是首先要明白的概念是,要进副本绝不容易,而且选择性也很低,很多副本也用不着这种针对性极强的降魔手段。 并不是人人都是楚河,开副本就跟玩似的。 天师伏魔印诀中所载录的,是当年张道陵传下,针对天下三千七百九十九种不同的妖魔,应对、降服的不同印法和手段。可谓是一本极为罕见的降魔百科全书,几乎针对了古往今来,大部分的妖魔。 历来是龙虎山的不传之秘。 和张玄量谈妥了条件,任由对方带走那几个几乎只剩下一丝浮气的张家子弟。 楚河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沉迷种田不可自拔的状态。 偶尔资源不够了,就找几个早已刷熟了的副本,快速的过一遍,弄点资源回来。 等到张家派人送来龙虎宝药母株和天师伏魔印诀,楚河便又多了两件事。 时间匆匆,一晃小半年过去了。 楚河依旧在小窝内岁月静好,不过也没有忘了对外界的关注。 似乎是灵潮到来前夕,科学侧的回光返照又或者不甘落幕。 无论是华夏还是花旗国、白熊国、岛国等等国家,都开始出现科学大爆炸的情况。 一时间,涌现出了一大批年轻有为,并且研发力十足的科学家。 整个地球的科学技术,几乎是以一月一变的速度,日新月异。 这其中或许是有某种冥冥中的力量推动,同时也有各国在其中的大力支持和宣扬。 灵潮回归,势必会带来势力洗牌。 各国似乎也都看的明白,依靠力量归于自己的修士,无法保证一个国家的稳定和固有的现状以及利益分配方式。 因为国家本身,就代表着整体的力量,而非个人。 而且现代也没有皇帝一说,故而灵潮回归后,天子龙气、王朝气运这种利弊一体的东西,是否还存在,尤是两说。 故而大力发展科技,将科技上升到足以与修真媲美的高度,就成为了一种国家的自救方式。 当激光武器比飞剑还快,当机器人大军可以淹没修士队伍,当各种涉及宇宙高等规则原理的武器诞生,国家想要维持稳定,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完整和权利,也并非决然不可能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但是却暂时和楚河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楚河已经让吴建伟帮忙代购了一台超级电脑。 似乎是为了发展科技,刺激民间技术的爆发,像超级电脑这种以往的限制物品,如今也开始大规模流入民间。 虽然价格高昂,却已然并非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土豪一点的,都能置办一台,放在家里。 此时的楚河正按照超级电脑,根据输入的资料演算后得出的结论。 将那枚早就得到的灵鹤卵,放在孵化器内,调到最高温度,同时以雕刻在灵鹤卵上的噬灵阵为核心,不断的往灵卵内输入灵气。 时光尺时而挥动一下,调动时光的力量,加快孵化。 嗤啦···! 孵化机随着渐渐在时光中的老化,开始剥落一层层外皮,最后还可见电火花的闪烁。 而放在孵化机内的灵鹤卵,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一只青身白翅的小鹤,从灵鹤卵中钻了出来,有些不安的看着楚河。 两只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灵性。 虽然颜色与众不同,但是乳毛未退的小鹤,看起来还有点丑。 楚河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加大灵气团的投入,同时接连挥动时光尺。 随着时光尺的拨动,原本需要漫长时间生长的小鹤,只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从幼年生长到了成年。 头顶着略带紫色的羽冠,长长的黄色的鸟嘴,修长优雅的身姿,展开足足有五六米长的翅膀···。 唳···! 灵鹤一声长鸣,跳出已经显得拥挤、生锈的孵化机,将孵化机扫落成碎铁。 立起来的灵鹤,看着比楚河要高大的多,它歪斜着脑袋,看着楚河,一声声叫着,充满了一种孺慕的情绪。 这是道门专门培育的灵鹤,作为道门修士的帮手和坐骑存在。 它们拥有着不错的天赋,却有着天然的缺陷,虽然灵性十足,却难以化妖。 楚河笑着拍了拍灵鹤低下来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孵化室外,早就透过玻璃窗眼巴巴看着的凌小钰,欢呼一声就跑了进来,一把就抱住了灵鹤。 最近一段时间,凌小钰都在楚河这里跟随修炼,虽然不是楚河的徒弟,却又有了那么点这方面的意思。 要说他们两人的缘分也是奇妙的很,最初相遇之时,只怕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之后的关系,会演变成这种摸样。 “大叔!好可爱的小鹤啊!不如就叫它灵韵吧!”凌小钰将早就在心中打算好草稿的名字安放在灵鹤的头上。 楚河看了一眼‘高大魁梧’的灵鹤,完全看不出来,它哪里称得上‘小鹤’‘可爱’这样的称呼。 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它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就叫青鹤童子。南极仙翁座下有白鹤童子,那是相当的威风。作为同类,它怎么也要朝着那个方向努力才是。” 说着还拍了拍灵鹤的脑袋道:“你说对不对?青鹤童子?” 灵鹤虽然长的高大,但是灵智还是刚出生的状态,虽然天性灵性十足,却也需要培养和教导,此时自然无法完全懂得楚河在说什么,感觉上是在称呼它,便开心的叫了两声。 “切!什么青鹤童子,满嘴的山寨味,也不知大叔你什么品位。”凌小钰嘴里这样抱怨着,却拿出手机,又是嘟嘴自拍,又是拍小视频,然后疯狂转发,简直不要太得意。 第六百三十六章妖魔界(求订阅) 让凌小钰陪着青鹤童子玩,楚河回到书房,将白文整理发送过来的稿件,全都打印出来。 企鹅闪烁,还有白文发过来的一段语音消息。 “大佬!这书可是我的呕心沥血之作,虽然署名权是您的,但是您看能不能发出来···也让广大书荒的书友们,观摩观摩,矫正一下修仙小说的正确姿势?” 楚河想了想,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答应。 故事虽然是假的,但是资料和讯息却是真的。 就这么暴露出去,说不准会有什么影响,现在还不是时候。 拿着打印出来的书稿,楚河取出黄金屋,站在大头石像面前,手里握着骨令。 将书稿尽数塞进大头石像的嘴里之后,楚河拿起令牌问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它所牵引的副本···也就是另一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头石像嚼着书稿,摇摇晃晃的摆动了几下,然后从嘴里又吐出一张纸来。 楚河拿起纸,便见上书写道:“太古年间,刑天与天帝争神,刑天断天帝于常羊山,高居于九天之上,自号为神帝。上古时代,神帝与道门掌教而战,双双归入虚空,再无音讯。七千年后,常羊山有魔天出世,毁天柱,入西天屠戮诸佛。” 寥寥数句,句句令楚河惊心。 很显然这便是无数时空之中,极为罕见的某种可能。 一个佛道皆消,魔道大涨的可能。 那是一方已经被妖魔占领,仙佛沉沦的世界。 这与楚河过往经历的诸多副本世界都不相同。 楚河接着往下看。 “仙佛消,妖魔生,人族被役,正统修行法门尽数被毁,传承一断,人如羔羊。唯有妖魔修行之法大行其道,有人族自挖心肝,改换骨髓血脉,换了妖魔之躯,修妖魔之法,起初尤以人自居,渐渐则化为妖魔。” “西天一战后两千年,人魔势大,已然席卷掌控天下。唯有极少数传统人族,在仙佛之器残片和古老神祇的守护下,苟延残喘。” 待到看完了全篇文字,楚河内心尤为震撼不已。 虽然早就想过,会有一些世界,会有一些可能,与他所认知,所理解,所明白的世界完全不同。 但是楚河没有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接触到这样的世界。 “一个属于妖魔的世界!一个人族几近覆灭,却人魔大行其道的世界。那又会有什么机遇?有什么样的风景?”只要一想到这里,楚河便能无视那些危险,怦然心动。 楚河不知道,为什么百兽妖尊的妖魔岛副本里,竟然会爆出这么个东西来。 更不知道,那当初撕裂封印,穿透时空的,并且分裂时光尺的一剑,究竟是何人所出,由哪里飞来的。 了解了情报,楚河已经决定,去这个妖魔主宰的世界一观。 当然在去之前,要先做好准备。 按照天师伏魔印诀中的记载,楚河开始大肆采购各种有利于施展伏魔手段的材料。 同时也在修真者之家上,悬赏各种佛道出名的降魔手段,以及降魔法器。 又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月,并且将九转玄功修完了第一组,距离第一转圆满,还差完美承受神祇之力,同时叠加九大先天神祇,化为全新神祇两层。 嗯···!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其实很难。 这一回,楚河选择再带上帝辛,做个保险。 而且妖魔的世界,应该很适合帝辛。 夜深人静,楚河和帝辛就在小窝的地下室内,由楚河手持骨令,将那副本的世界沟通。 然后由一股冥冥的牵引之力,将二人送入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的穿越,楚河明显可以感觉到生涩和漫长感。 仿佛有某种力量排斥着外来力量的干扰和穿透。 这不仅仅是一个妖魔的世界,更是一个被隔绝、撕裂的世界。 似乎是与这个世界主流的力量越背道而驰,且越强大者,越难以进入。 楚河本身是元婴境界,算不上块头有多大。 而帝辛干脆是比妖魔还要来的污秽、邪恶的帝王魃,即便如此,他们的穿越也不是那么顺利。 即使穿越的过程中,无法统计时间,楚河依旧可以感觉,渡过了极为漫长的一段时光。 等到降临时,有一种终于被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的感觉。 这一次,副本初期,没有任何的身份生成,就是赤条条的以原本的摸样和状态落地。当然为了避免楚河和帝辛两眼一抹黑,还是有一些基础的讯息,简单的灌输到了二人的脑中。 足以见得,那冥冥中掌控灵光幻境的那些存在,对于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多少的掌控力,无法再如以往那般,肆意的安插人进去,并且为其编排身份。 这也让楚河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或许在这个副本里,也能做到一些,在别的副本里,做不到,做不了的事情。 虽然没有安排身份,但是落脚之处还算靠谱。 楚河和帝辛,降落的地点是青帝城外五十里处的一个矮山上。 青帝城属于东域最为繁华的人族城池,城中有一株青天古树笼罩全城,相传是当年青帝陨落时,掉落的一滴血落到大地深处,生根所成。 青天古树上几乎每一根主枝上,都挂着许许多多的仙佛之器残片。 这些残片远远的看去,就如同漫天的星辉。 星辉照耀着青帝城,让寻常妖魔不敢来犯,维持着青帝城上千年的平安。 楚河和帝辛站在城外,打量了良久。 “看来要先分开行动了!我进城,去了解情况,你则是去寻找妖魔城池。之后再以通讯符联络!”楚河对帝辛说道。 青帝城的青天古树熠熠生辉,仙佛之器的残片时刻驱散着一切妖魔异力,帝辛若是靠近,就会遭到强烈的打击,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扫荡成劫灰。 帝辛闻言,点点头道:“这个世界的污秽之气,简直是轻灵之气的数百倍以上,我在这里感觉很舒服,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打破原本的限制,突破到更高的层次去。”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当初姜子牙在将他制作成帝王魃的时候,就限制了他的潜力,以至于帝辛即便是以至纯真水洗练了身体,修为依旧被固定在一定程度上,难以进步。 而这个副本,却又可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希望。 楚河提醒道:“既然如此,那你小心点。这是一个未知的,彻底全新的世界。说不定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与我们的认知不符。” 第六百三十七章青帝城 青帝城只有一处大门,这让整座城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笼子。 城墙上,镶嵌着已经完全无法再利用的法器、法宝甚至仙佛之器的碎片,交织的光辉,让城墙变得坚固,并且死死的锁住了地面之下。 正东面的大门口,前五十米处,堵着一块巨大的青色石碑。 石碑无字,唯有青光永存。 每一个经过石碑的人,都会被青光照射,若是非人,或者经过换血更髓的人魔,则会被分辨出来,受到镇压。 穿过高大的城墙,再往里走,先是普通的居民区,然后便是繁华的商业区,而最中心,也最靠近青天古树之处,居住的就是青帝城内的权贵阶层。 “来一来,看一看啊!天陨窟三号坑新鲜出土的仙器碎片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西天灵山佛骨舍利,你买的不是商品,是安心!只要佩戴佛骨舍利,出远门母亲再也不用担心了!” ··· 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嘈杂交织在一起。 楚河只需要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那些所谓的仙器碎片,连法器碎片都称不上,只是一些破旧碎成渣的粗制符器残渣,或许勉为其难还能称作古董。 而所谓的灵山佛骨舍利,更不知是哪里挖出来的一些骨头打磨而成,半点灵性也无,完全就是坑人了。 楚河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肯定是浪不起来的。 还是先打听一些消息再说。 反正那冥冥中送他来这个世界的幕后之手,也没有给他发布任何的任务,既然如此就更不用着急了。 异世界观光旅游,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打听消息无外乎酒楼、茶馆、青楼这些地方,人多嘴杂,总能听到一些想要的。 不过楚河一路走进来,却是发现,这个世界的风俗、文化、习惯,与华夏传统文化模式,有着极大的差异性。 带着一些古华夏的氛围,但是却有格外不同。 简而言之,就是人们的穿着打扮,四周房屋建筑的风格,行为举止等等,皆是不同。 文字也同样不同,虽然与汉字有些相似之处,却又不同,比划更加的复杂一些,像是融合了某些别的元素在其中。 所以,青帝城中没有茶馆,这里的人也没有喝茶的习惯和爱好。 酒馆倒是也有,而且似乎与青楼就是一体,只要是酒馆,酒馆里的女服务员,大多便都兼职做一些私活。 酒馆的前厅是大厅,供人们喝酒、交谈,同时观赏歌舞表演。 而后厅则是一间间单纯只用帘布隔开的小单间,小单间里床榻摇晃,高低音此起彼伏,进行着最惨烈的厮杀与竞赛,关乎着毕生的尊严与脸面。 如此不讲究的格局,源于青帝城中的房地产紧俏,土地面积严重不足。 即使有青天古树笼罩垂爱,农作物可以达到一年四熟,一季一种。但是毕竟城池面积有限,在硬性保留了一定程度的耕地之后,留下来能作为生活区域的面积,就相当有限了。 当然也可以冒险在城外开垦土地,耕种粮食。 只是那样就会随时遭受妖魔的威胁,除了那些实在于城中生活不下去,万般没有办法的人,否则但凡是还想苟活下去的人,都不会选择去走这条路。 楚河坐在酒馆的一角,喝着青帝城中特有的苦叶酒。 由于粮食的金贵,是基本上没有人会奢侈的用粮食来酿酒的,甚至连果酒都很少。因为城中基本上没什么果树,而城外采摘野果,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所以苦叶酒如其名,是用每年九月十月,青天古树摇晃落下的枯叶酿造而成。 青天古树的落叶是可以食用的,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能够提供人生存所需的一些基本营养。 青帝城中的贱民甚至一些平民,基本都是靠着九月十月收集的古树树叶度日。 青天古树的青翠嫩叶,拥有极强的生命力,是不错的宝物。但是严禁私自采摘,一旦被发现,便会被立刻驱逐出城,那无异于判死刑。 而枯黄落下的树叶,就没有什么生命力可言了,不过叶片厚实、宽大,可以食用,却总有深入感官深处的苦涩难以拔除。 苦叶酒入喉,楚河顿时便感觉到了一种,深入灵魂般的苦涩,伴随着火辣辣的酒浆,肆意的在喉腔中翻滚。 这酒···楚河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确实不是什么好酒,楚河喝过的酒中,这苦叶酒足以排入倒数三甲之列。 但是它的滋味中,却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正是这种味道,反而让楚河忍不住一再品味、斟酌。 酒喝了两杯,衣着几乎暴露了大半娇躯的女服务员半蹲着将两碟小菜和一份糕点,放在楚河面前的桌子上,从楚河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明显的看到女服务员胸口的大半截雪白,还有腿根深处的阴影。 她这是摆明了在诱惑楚河了,邀战几乎到了明示的地步。 只可惜,楚河一点兴趣都没有。 挥手打发了女服务员,楚河拿起一块粗糙的米糕,有些皱眉的放在嘴里咀嚼着,每一口都能嚼出砂砾来。 环视四周,大伙却都吃的痛快,并无异样,显然早已习惯。 侧耳又倾听了一会,觉得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更深入一些的消息,显然不是这么听就能收集到的,楚河便要结账走人。 此时,他才猛然想起来。 他似乎···连此处的硬通货币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一般来说,黄金和白银,就是货币,走到哪都能用这两样东西结账。 但是这个变异的世界,黄金和白银是否还能承担货币的职能,楚河有点表示怀疑。 视线再一扫,楚河心道一声:“果然!” 酒客们结账用的货币,竟然是一种圆形的透明树脂片,外面纹着青天古树的大致摸样,而透明的树脂片里面,还流动着一滴胶质。 虽然大家都以为楚河很没有节操,但是他还不至于到吃霸王餐的程度。 所以楚河拿出了一张黄底紫纹的镇魔符。 这玩意是楚河与张玄量‘友好洽谈’时,用成本价再打五折之后,大规模购买的。在楚河的储物戒指里,还放着足足有十箱,是龙虎山将近五年制作的存货。 “服务员!结账!”楚河亮起了手里的镇魔符,表示用这东西以当饭资。 紫色的韵光流转着,几乎在下一秒钟,便吸引了整个酒馆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六百三十八章青天大选 叮···! 视线全都凝固在了楚河的手中。 大多数的目光中,都带着迷茫。 不太理解,为什么区区一张纸,就能当做酒菜钱。 难道现在吃霸王餐的都这么皮了吗? 只有极少数的人,眼中泛着精光。 “这位兄弟的账单记载我这里。”一个身穿着带着狰狞钩刺的黑色半身皮甲,右边半条手臂上,还镶嵌着小半截刀尖,人与法器残片结合为一体的男子,布满伤痕的脸上,极力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大声扭头对楚河说道。 楚河顺手一挥,手里的镇魔符便落在了那男子面前。 男子迅速拿起符咒,小心的用锦囊包起来,然后踹在接近心口处,这才假模假样对楚河道:“兄弟你何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有困难的时候,说句话的事,何至于此!” 楚河看着这男子,点了点头。 不错!是个脸皮厚的,这种家伙往往都混的还算开,即使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是知道的却一定比旁人多一些。 “这位兄弟!要是不着急,咱们在拼个桌,一起在喝一杯。老黄我前天正好做了一单大生意,今天请你吃烤肉。”男子说着飞快招呼着酒馆内胸脯最挺拔的那位女服务生,点了两份烤肉,顺手还在对方胸口捏了一下,将某些关键点挤压的挺拔凸显起来。 四周便响起了一阵口哨声。 这个胸脯最大,摸样也最端正的女服务生,是这间酒馆的头名,想和她有一日之缘的人,可以从青帝大街头排到街尾。只可惜这种‘随缘’酒馆的无赖性就在这里,和现代的ktv性质类似。 没有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一视同仁的服务宗旨和态度,越是当红,就越是端架子,平日里能得手的不是豪客,就是小白脸。 而酒馆老板为了刺激消费,约定俗成的有个规矩,那就是若是有人在酒馆内点了昂贵的肉食,便由这个头名女服务生去招待,点单的人也能无顾忌的过过手瘾,算是一项福利。 是的!没错! 这个世界的肉食很贵,堪称最奢侈的食物。 因为妖魔横行,并且整个天地大势对妖魔有利,故而驯养家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有的肉食,都源于掌器人,出城猎杀妖魔所得。 这姓黄的男子,并非掌器人,而是兵人。 掌器人是以特殊手法结合特殊材料,将破碎的法器、法宝甚至是仙佛之器,重新粘合起来,加以运用之人,他们不仅能借用器物之力,更能以器物为与天地的对接口,被动的汲取天地灵气,进行修炼。 而兵人则是选择,将一些确定无法粘合的法器碎片,镶嵌入身体的某个部分,从而获得一些固定性力量的人。 面对妖魔,他们往往最多只是拥有一些微弱的自保能力,也就比普通人更强些。 换算一下,兵人和掌器人的差别,也就基本相当于习武之人和修真者的差别。 当然,修真者修的是正道,同级别之下,比起早已走入歧途,往高处看毫无前途可言的掌器人,要强的多。 楚河依言端着酒杯,坐到了黄姓男子的对面。 才坐下,就听见那男子,十分自来熟的小声对楚河道:“兄弟是掌器人吧!也只有掌器人,才能借用天地玄力,模仿神兵纹路,绘制此等符卷。” “我黄无名虽然在这青帝城中排不上名号,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都眼熟的。兄弟你脸生,难不成是从别的城过来的?” 楚河端着酒杯,淡然自若的饮酒,不承认、不否认。 “看来我黄无名是猜对了!兄弟你这个时候来青帝城,为的应该是马上就要开始的青天大会吧!”黄无名继续小声说道。 此时,那个大胸脯的女侍端着两份微薄的烤肉,扭着纤腰,便走到了桌前,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甜的掉牙。 虽然对黄无名没什么想法,但是楚河却生的俊俏,倘若出手还大方一些,比如···再拿出一张方才那种,一看就很值钱的纸张出来,她倒也愿意让最近有些干涩的嘴唇,稍稍湿润一下。 何况这一座刚刚上了两盘烤肉。 肉香味吸引着酒馆里的每一个人。 她也许久不曾吃肉了,若是勾搭上了,坐下添双筷子,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么? 可惜,她的容貌和身段,在许多人看来,或许已经是上上之选。 但是浓厚的脂粉,难以掩饰的倦容,还有那风尘味十足的气质,根本就没有一样能入楚河的‘法眼’。 所以这媚眼,算是白抛了。 虽然对黄无名口中的青天大会很感兴趣,但是楚河却还是不动声色,一片切的薄如蝉翼的烤肉,放进嘴里。 味道有点馊,有点干,更有点老,毫无口感可言,只是一筷子,楚河便再也没有了进食的欲望。 反而是黄无名吃的飞快,下筷子如落雨点,一晃神的功夫,一盘子烤肉便已经被他清空了。 满嘴的肉渣,黄无名抹了一把下巴,也同时察觉到了楚河的冷淡。 但是他不在乎,能随手用一张价值不菲的符卷,当饭酬的人,那能简单? 看到楚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一定要紧紧地、死死的抱住大腿。 “虽然兄弟你可能已经了解过一些关于青天大会的事情,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些小道消息,倒是可以和你说道说道。” 呡了一口苦叶酒,即使是早已熟悉了这味道,黄无名依旧难过的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那苦涩的味道,不仅浓郁,而且深入心扉、骨髓。 “大家都晓得,青天大会十年一次,各方来的掌器人,都能参与。各凭本事,进入青天秘地,收集神兵碎片,然后组成神兵,最后能进入决战之地的掌器人,出了青天秘地之后,都能获得一片残片奖励。而第一名,则是可以带出一件组合完全的神兵出来。” 缓了一口气,黄无名继续说道:“不过啊!这青天大会毕竟是青帝城的主场,各大家族虽然平时相互争斗,但是这时候却很团结,已经决定先在大会初期,就将外来者清理出去。” “所以兄弟!你若是真的想夺得个名次,进入决战之地,获得残片奖励的话,就先找一个青帝城本地的家族或者势力,挂靠进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碎片粘合术 “喔!是吗?那敢问这青帝城中,哪一家的碎片粘合术最有特色?”楚河好像有点兴趣,却又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于什么青天大会,大会奖励楚河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是这方世界人族掌器人特有的碎片粘合术,他却很有想法。 如果他学会了这种碎片粘合术,将时光尺和刀粘合在一起,或者和南明离火剑粘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将力量特性进行叠加? 当然这只是楚河的一些畅想和揣测,他毕竟还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种粘合术,对于其具体能耐如何,还没有一个很直观的了解。 听到楚河终于愿意搭话,黄无名显然也有些兴奋起来。 急忙说道:“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兵人,这青帝城中,九家十三门,究竟那一派最好,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大家都说,城北穆家的伏天粘合剂方,是整个青帝城最好的。不过剂方,一向是只传嫡系男丁,外人是没有资格学的。” 粘合剂方是碎片粘合术的基础,也是根本。 听了黄无名的话,楚河且先记在心上,依旧话不多,表现的很高冷。 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空缺,让楚河始终与之处于一种疏离状态。 这种状态下,高冷是一种伪装色。 倒不是担心或者害怕什么,而是过于异于寻常,就很难去融入了解,始终漂浮在世界之外的话,早晚会变得很扎眼。 又和黄无名说了几句,见在其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东西来。 楚河便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淡然离开,然后朝着城北的穆家大宅行去。 青帝城中,以家族的形式,一共有九个姓氏最为旺盛,基本上青帝城绝大多数的掌器人和兵人,都出自这九家,或者与他们有些瓜葛。 而这九家向外辐射,却又延伸出了十三个派别。 其中曾经为青帝城第一豪门的灵家,在三百年前,由于一场内乱,分裂成了三派。 而另有玉、何两家,分别发生过一些变故,同样出现了分裂。 故而便有了九家十三门的说法。 在青帝城,九家十三门的势力,插手到了方方面面。 在上,他们掌握着粘合方剂,通晓沟通法宝残片,同时找到适合的残片,拼接‘神器’的手段。在下,他们拥有着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和最基础的产业,许多人从生到死,都无法逃脱这九家十三门的干预。 此时的穆家大宅中,却正是愁云惨淡之时。 两个月前,穆家的现任家主,手持着穆家传承的第一‘神器’七合斩,与怨煞魔帅战于盘劫山,一招不慎,死于魔帅之手,那柄大名鼎鼎的七合斩,也同样落入了魔帅之手。 如此一来,穆家的实力便大受打击。 虽然表面上看,风平浪静。 似乎整个青帝城的大势力,都在为即将开始的青天大会忙碌。 但是暗流的汹涌,却已经出现了征兆。 穆家已故的家主,留下的五个女儿,包括还在襁褓之中,不过一岁的小女儿,这些天都收到了各方来的结亲书。 说媒的人,甚至快要踏破门槛。 很显然的是,有些人想要通过姻亲的渠道,插手穆家内部的事物。 而穆家的少族长穆青藏,就在两天前,被人发现和城南玉家的一个女儿睡在了一张床上。 并且不知为何,灵台被闭,再也无法感受到法宝碎片上的灵韵,从而对法宝碎片进行正确的组合。 法宝、法器相互之间是不同的。 相性相合,或者相辅相成的碎片,或许还能用效用强力的粘合剂,强行粘在一起,反而起到某种叠加效果,不仅拥有完整的功能,并且根据复杂化。 但那些相互冲突,互相抵制的碎片,是基本上没有法子能混合一处的。 粘合过程中,有一个点掌握不好,所有的碎片就会爆炸开来,造成极大的破坏力。 所以没有天赋,去感受法宝碎片灵韵的人,是绝对禁止触碰法宝粘合的。 穆青藏跪在宗祠之外,扎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淡漠,唯有眼神深处,闪烁着狰狞。 两天前的那一晚,他分明记得,是他的堂弟穆青林递给了他一杯酒。 他一饮而尽后,便头晕目眩的昏倒过去。 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是衣衫不整的玉家少女,而他那原本评为上等的灵识资质,也被封闭,灵台之门闭合,再也感受不到法宝碎片的灵韵。 他将此事上报给家中族老们。 原本穆青林也已经被拘拿,只是还未审问,却直接在房间内上吊自杀,临死前留书一封,言道:不堪受此诬陷,自知无法与少族长为敌,不如自行了断,免受折辱。经过反复比对,那确实是穆青林的笔迹,不存在伪造的痕迹。 至此风向大变,即使是原本最支持他的那些人,也都开始转换态度。 阴谋的气息很明显,聪明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猫腻。 但是这世上人云亦云,轻易就被引导节奏的人,总是会更多。 当他这个少族长受族中众人唾骂,并且人心尽失的时候,真相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穆家危急关头,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 所以他这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少族长,也被理所当然的放弃了。 在跪别祖先之后,他就要被押送到城外的安乐山庄,负责监管一处粘合剂必要材料的开采,再也没有回城的机会。 穆青藏身为少族长,再清楚不过。 那所谓的粘合剂材料,其实就是一头正在沉睡的铁恶蟾嘴角流淌出来的毒液。 如果铁恶蟾醒了,那些附近采集‘材料’的工人,包括他这个管理者,都会是铁恶蟾的食物。 充足的‘食物’,本就是穆家用以挽留这只贪睡的铁恶蟾的手段。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失去了使用神兵的能力,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人。”穆青藏低着头,咬着牙齿,心头有一股压抑的愤怒和张狂,得不到抒发。 “有意思!难得的,竟然还让我遇到了一回废材流的主角,那我是不是该客串一把送宝、送功、送妹子的老爷爷?”穆青藏突然听到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响起。 穆青藏猛然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就这么懒洋洋的躺在白云之上飘来飘去。 而最令穆青藏感到不可思议的便是,此人身上毫无任何执掌神兵的痕迹,就好像···他是以本能,悬浮在空中,自由的飞翔一般。 “喂小子!我有兴趣当你爷爷···呸!当你的老爷爷!你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楚河看着下方的青年,然后有些古怪的说道。 第六百四十章主线任务 穆青藏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楚河,眼中的惊异渐渐隐没,冷冽之色浮起。 “我穆青藏如今虽然落魄,却也不至于丧心病狂,蒙了心智。你若想借我之手,插手我穆家之事,那最少也该对我客气一些,如此这般不客气,难道是在小觑我么?”穆青藏从地上站起来。 之前他跪在宗祠前,跪拜的是列祖列宗。 如今楚河漂浮在上,他若是继续跪着,那就像是在跪拜楚河了,这怎么受得了? 面对穆青藏的冷言冷语,楚河毫不介意,反而道:“不错!还是个懂得动脑子的,我就更想和你合作了!算了···先给你点甜头,等你知道好了,你会自己来找我的。” 说罢楚河念头一动,一枚剑种分裂而出,种在了穆青藏被一股封印气息,封锁的灵台。 穆青藏只觉得眉心一阵剧痛,那原本早已失去的灵识,却突然又浮现了出来,并且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变得更加的活跃。 强忍着剧痛,穆青藏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和这样的喜悦相比,区区的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足挂齿了。 等到潮水般的剧痛,从眉心流转四肢百骸,终于又消失无形,穆青藏瘫软在地上,脸上却流露出欣喜中夹杂着扭曲的笑容。 同时,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篇特殊的剑诀。 这等法门,他从未见过。 竟然是抛开‘神兵’,主动从天地之间,汲取兵锋之力。 这里所谓的兵锋之力,其实就是灵气。 只不过,掌器人所被动汲取的灵气,都是经过破碎重组的法器、法宝灌输而来,天然的带着器物中的锋芒之力,质量和深度上,都不如修真者修炼出来的真元,但是普遍而论,杀伤力却要更强一些。 穆家虽然是青帝城的大家族之一,但是来历并不像灵家那般古老,是近几百年来崛起的家族,所以即使穆青藏身为穆家的少族长,也并不知晓,在如今这个人族式微,妖魔横行,天道向恶的时代之前,曾经有过绚烂的修真文明,曾经有人,单纯的通过自我的修行,达到通天彻地,与日月同辉的程度。 时间往往会将无数的真相掩埋,然后流传下来的一星半点,经过扭曲和变化,早已面目全非。 不仅仅是穆家,在整个天下,甚至包括人魔,妖魔之间,知道远古以来,直至上古真相者,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西天灵山,佛土诸佛,天庭群仙,在很多人的世界观里,都是一些过去的,古老的掌器人,是他们创造了强大的各种‘神兵’,并且借助神兵的力量,曾经一举压制过妖魔,只是最终却又都失败了,为妖魔所破。 简而言之,几乎所有人的概念,都是颠倒错误的。 他们按照现在的一套理论,将仙佛的荣耀和力量,归结于所谓的‘神兵’,仙佛创造‘神兵’,而神兵赐予他们力量。 这感觉,就和人创造武器枪械,而持着枪械,便能拥有极大的杀伤力,是一个道理。 穆青藏心中起伏不定,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世上竟然能够有一种办法,完全撇开‘神兵’,自己单独的获得力量。甚至所谓的‘神兵’完全沦落为随时可以抛弃、更替的配角,而不是绝对的主角。 这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绝对的颠覆。 但是从内心深处,穆青藏却又是想要去相信,去认可的。 他再明白不过,失去了七合斩的穆家,就是很多人眼里的肥肉。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大规模的抢攻进来,那是不想和穆家拼个鱼死网破。 而穆家的七合斩,是穆家上百年的精华积累,然后由三百年前的扶天老祖耗尽心血所炼而成。 七合斩以一片仙器残片为核心,六种不同兵刃法宝的锋刃为周边,七者合一,循环而斩,凶名赫赫,曾经斩落不少强大妖魔的头颅。 这样的强大‘神兵’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使现在的穆家,远比当年强大,却也无法再复制这样的奇迹。 所以穆青藏想要撑起穆家,让穆家不被外人吞食,这能够不借‘神兵’,自力更生修行的手段,就必须是真的。 当然穆青藏没有那么伟大无私。 穆家那些背叛他的人,抛弃他的人,都会被他一一清算回来。 此时的穆青藏当然不知道,在楚河将‘剑种’种入他的灵台那一刻起,他的每一个念头和想法,都会被楚河接收。 而当穆青藏正式开始修行,楚河留在他灵台中的那部剑诀之时。 楚河却忽然感觉到,他与这片天地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突然的···他竟然获得了一些‘权利’。 就站在穆家大宅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楚河隐匿了身形,手掌一摊。 一团轻灵之气,便自发的浮现在他的手心。 抓取灵气,运转周天,这本是修士的手段,是运转功法之后,自然会发生的一种连贯反应。 但是此刻,这却成为了楚河的本能。 仿佛他已经获得了调动和操控轻灵之气的一定权限。 “莫非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让我传道,让修行和文明的火焰,在这个世界再度盛开和绽放,让一切再度踏上正轨?”楚河有些怀疑的想着。 妖魔为天下主宰,那高居于此方世界,九天之上的,也不是天帝,而是魔天。 故而浑浊恶煞之气为世界正统,那些轻灵之气,反而流离失所,失去了核心。 当楚河传授正统的修行之法,似乎便触动了某种自发的机制,获得轻灵之气的权柄。 这权柄看似没什么大用。 但其实绝不是如此。 道门天尊,一气化三清。 三清祖师,皆为天地清气所化,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就掌握着天地清气的权,这是他们的道之始。无论他们之后走多远,这样的根基不会变。 如果楚河能够在这方世界,彻底的获得轻灵之气的权,或许根基之上还比不上道门三清,但是却已然相去不远。 这绝对是一个大机缘,但是同时也有着巨大的危险。 一旦他的权柄增大,那么势必就会聚拢更多的天地轻灵之气,最终会成为天下妖魔必杀的目标,甚至引来魔天的注意。 “看起来似乎很难抉择的样子···!”楚河摸着下巴,眼中异光闪烁,转动着众多的念头。 这一瞬间,他绝不仅仅只是想到了眼前的这些事情,而是更多。 第六百四十一章代行者 穆青藏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青帝城十年一度的青天大选,终于开始了。 就在青天古树的脚下,立着一十三根铜柱。 只要能用灵识,将这铜柱中的任意一根挪动,就代表拥有了成为掌器人的资格,只要再缴纳一笔树脂币,就能进入青天秘地。 树脂币,就是之前楚河见过的那种货币。 青帝城独有,每一枚树脂币内,都有一滴青天古树的树汁,是制造粘合剂大量需要的一种材料。 由于人族各个城市之间间隔遥远,几乎都全部处于互难通讯的独立状态,所以货币体系十分混乱,很难有什么统一的标准。 不过由于掌器人的特殊性,大多数的货币本身,都会与掌器人有些关联。 楚河也同样混在人群当中,缴纳了一笔树脂币,然后轻易的用意念,举起了一根铜柱。 也不要问楚河这钱从哪里来的,都是江湖儿女,便不宜拘泥于细节! 等到所有合格者齐聚,一块由破碎的法器组成的飞盘,将众人托举着,送入了青天古树树冠下方,不断浮沉跌宕的雾气之中。 飞入雾气之中,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荒废的古战场。 巨大的妖魔骸骨,断裂的兵刃,破碎的战甲,还在燃烧的孽火,以及不断从四周,向内回缩霹雳的黑色雷霆,都让眼前的秘地,充斥着一种压抑、紧张的氛围。 这里的一切并非虚幻,而是真实。 青天古树笼罩之中,隐藏着一处古战场的破碎遗迹。 它的时间,仿佛都被凝固在了破灭的那一刻。 毁灭的雷霆,时刻都在这里徘徊。唯有每过十年,青天古树的树冠撑开,才会有那么一些时间,将那些毁灭的魔雷扫荡到这一处破碎战场的周围。 不过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到战场核心处的决战之地,就会被雷霆吞没。 当然在此之前,也可以选择找到被古树的枝叶撑破这处战场,打开的古井通道。 顺着古井通道,便有极大的概率,能够迅速离开此地。 当然每一个缺口处,都有九家之人把守。 如果未能进入决战之地,那么所有在秘地中的收获,都要上交,丝毫不能保留。 方才散落四周,各自落地。 人们就开始翻找着废墟,寻找着破碎的法器、法宝,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毕竟机会难得。 即便是早就决定好,将‘外人’联手赶出去的九家子弟,也都没有立刻动手。 距离决战之地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不妨就让那些‘外人’帮忙先搜寻一下,反正最后所有的好处,还是会被他们所瓜分。 楚河身形缥缈,独行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之上。 血腥味已经很淡了。 但是碾碎了这里的泥土和石子,却还是可以看到干涸的血渍。 楚河拿出昊天宝镜,用昊天宝镜撕裂了空间,朝着青天古树的更高处飞去。 而就在此时,青天古树下的根茎深处,一个须发皆白,浑身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者,猛然睁开了凌厉至极的双眼,不过是面部微微抽搐用力,恐怖的气息和力量,就从他的体内迸发出来,将他的身体撕裂,筋骨齐断,内脏破损,一片血肉模糊。 若非他时刻汲取着青天古树庞大的生命力,只怕早就被自身体内埋藏的那股强横力量所杀死。 这是一个将掌器之法,修炼到了极高境界的人,或许他的战斗实力,已经不弱于仙佛。 只可惜,总归是走错了路。 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他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他的意志也无法控制自身体内流转的兵锋之气。只能躲在这地底深处,苟延残喘。 “千机轮竟然动了!这说明有什么力量,影响到了它。又有至神兵出世吗?”老者闭上眼,将自己的气息调整的更加微弱,极力平息着身体里力量的起伏。然后继续借助着青天古树的力量,修复自己破损的身躯。 楚河站在青天古树的树冠之上,俯视着整个青帝城。 再往远处看。 天眼望去,天地一片漆黑,所有的星辰似乎都黯淡无光。 滚滚的孽煞之气,从四周包裹而至,几乎就要将青帝城吞没。 覆灭的危险,几乎就快要降临,而这里的人们,却还想着自相残杀,争权夺利。 何等的可笑和无知。 楚河能够感受到青天古树的伤感。 它不是妖,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神灵。 它本是青帝的一滴血所化,而受青帝城的人们世代敬仰、供奉、信任,早已经生出了灵智。 但是天地大变,世界对它的压制太大了,它无法真正的获得完整的意志,甚至化身为人形,完成更进一步的修行,只能苦苦支撑。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楚河将手按在青天古树的树冠枝叶上,一股意念就这么敞开、传送出去。 哗啦啦···! 青天古树接受着楚河传送的意念,开始颤抖、摇晃起来。 猛然之间,整颗古树开始散发出奇异的青色灵光。 那遮蔽全城的枝叶颤动着,然后开始掉落树叶。 每一片树叶上,都记载着一段口诀,一篇功法,一门法术···。 曾经被抹除、消失的文明,就这样突然的,却又理所当然的回归了。 执掌轻灵之气,成就几乎可以媲美三清根基的机会,楚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毫不可惜,毫不留恋。 他把这个机会,给了青天古树。 三清的根基是他们乃是天地清气化身,所以天生神圣,为先天神祇中最强大者。 但是当他们踏上了道途,就在逐渐改变身上的印记。 当人族崛起之后,他们就开始扭转乾坤,从先天至高的神祇,变成至高无上的仙尊道祖。 楚河犹记得,帝辛曾经对他说过。 封神与其说是分辨谁为神,不如说是分辨谁为仙。 因为那些参与到封神之战者,绝大多数本就是神祇,他们只是转换出了一个合适的身份,参与到了这场纷争中去。 待到楚河要更多问几句的时候,帝辛却又闭口不言了。 但是毫无疑问,这都说明了一个朴素的概念,仙比神好。 既然如此,连三清都早已抛弃了曾经的身份,进行了转化。 那他楚河,又何至于为眼前利益蒙蔽,非要化作这一方世界的轻灵之神,去与那魔天生死大战,看似一步登天,实则彻底沦落为被禁锢的棋子? 第六百四十二章青天当立 可还记得封神榜中,鸿钧老祖出场时,所言之诗? 其中正有一句‘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可见这教化天下,传道大千的之任务,鸿钧老祖并未亲力亲为,而是传授给了三清之后,让三清去做。 事实上,三清道尊也确实都做的不错。 只是为何鸿钧老祖不愿亲自去做这等为天地立心之事? 在楚河想来,或许是因为,他既想要去感受这天地核心,宇宙一炁的玄妙,却又不想被其束缚、牵绊。 正如同楚河眼前所为。 他传道给青天古树,再由青天古树大肆宣扬出去。 中间转了这么一下。 天地轻灵之气的权柄,楚河便只占据了一分,剩下九分都是青天古树的。 但是这并不能说青天古树占了便宜,或许结论恰恰相反。 满城飞落的树叶,飘零入千家万户。 即使是最苟且,最卑微的人,也能在青天古树的关照下,享受到他们人生之中,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公平。 当手握树叶之时,这些树叶就会化作流光,迅速的钻入每一个人的脑海,然后深深的印刻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想忘也忘不掉。 九家十三门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疯狂的派遣着弟子们,去收集树叶,并且禁止那些平民百姓接触到树叶。 即便他们反应的这般及时,但是却抵挡不住青天古树的意志。 那摇落的树叶,穿透了屋顶,穿透了地窖,穿透了寒窑,穿透了种种···。 它总是会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不会有所遗漏。 青帝城中,同时闪烁起了六道光芒。 六个容貌各异,却同样气势凌厉至极之人,手中各持着不同的‘神兵’朝着青天古树杀去。 “古树已经入妖,今吾等为青帝一城百姓,誓要斩此妖树!”云空之上,玉家家主玉天鹏,手持着玉家第一神兵百火集,一击击裂长空,朝着青天古树烧去。 青天古树确实是青帝城的根基。 但是此时青天古树传法全城的行为,却是在动摇九家十三门的统治根基。 事已至此,九家之人,只要不愿失去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那便不得不与青天古树为敌,冠以妖魔之名,将其伐倒。 罪名可以诬陷,但是每一个拾起树叶的人,却都知道,青天古树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就在这些青帝城最为顶尖的强者,对着青天古树动手之时,满城的百姓,却都在为青天古树祈祷。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抓紧时间修炼,去印证那树叶中记载的功法,是否是真的行之有效。 高天之上破开了一层光亮。 漫天的星辉似乎穿透了魔天的阻碍,洒落在了青天古树之上。 楚河站在树冠之上,同样受到了星辉的青睐,为星辰引导,竟然一瞬间就完成了前世的积累和盗取。 这是一个三界崩坏,伦常已乱的世界,盗取前世,更困难,也更简单。 困难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然无正常轮回秩序可言。 简单则是因为,没有了秩序的干预,只要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插手,就能瞬间达成穿透前世今生的目的。 很显然,即使是还未彻底消化突如其来的造化和好处,青天古树依旧先支付了一定的报酬给楚河。 那些九家强者沛然的攻击打在青天古树的身上。 树叶飞溅,树枝断裂。 就连主杆也出现了一道道裂口。 这是青天古树想要成道,必须经受的第一道考验。 当他选择传道世界,重新点燃修行文明之火的那一刻起,这样的劫难就会与他如影随形,要么成就至高,要么就此化作劫灰,丝毫不存。 楚河没有插手,他相信青天古树,不会连这样简单的第一道考验都过不了。 果然随着清濛灵气的晃动,那燃烧的火,撕裂的风,狂吼的剑气,肆意凌虐的锋芒,纷纷凝固。 整片青帝城,就是青天古树的神国。 身在其中,还想推到神树,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随着全城百姓的期许和祈祷,青天古树正在发生一种千年万年来一直积累,却始终无法达到的蜕变。 一瞬之间,青天古树九次枯荣。 当枯荣劫满,那凡尘之力,再也无法伤他。 原本在楚河看来,还可以看清一定层次的青天古树,此时飞速的攀升,已然到了一个他难以比肩的高度。 尽管完全不同,楚河却在其之上,感受到了与西岳大哥类似的气息,并且更加的高远,具备潜力。 轰隆! 一声巨响。 青天古树被一道黑色的刃光拦腰截断。 一身黑袍的中年,手持着一把由数百刀剑之尖排列而成的长锯,出现在青天古树的另一端。 “秦家主好手段!好一把天锋锯齿刀,青天妖树受此一击,定然已死!”玉天鹏大笑着说道。 只是他笑的太早了。 青天古树巨大的身影,原本笼罩全城,几乎与整个城市结合为一体。 而此刻,它却在虚化,在消散。 那原本断裂的刻痕,也了无痕迹。 天地之间一片青光大放,自从魔天登上九天以来,总是显得阴沉乌黑的天幕,一瞬间却被半片青天所掩盖。 夺目的阳光洒下,青天之下,白日光芒如同焰火一般。 一身青衣的少年,手里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略带伤感的看着那各自手持‘神兵’的九家高人。 “果然化妖了!”九家高人不知死活,反而像是抓住了证据一般,指着青衣少年大叫。 青衣少年叹息一声,油纸伞微微一转。 阳光下,下起了太阳雨。 雨滴落下之时,万物生长,天地之间一片生机勃勃。 唯有那兵刃相向的九家高人,却纷纷在雨中枯朽,化作尘埃散去。 大地震动,白须白发的老者,背着一个古怪奇异的轮盘,掀开地壳,飞天而起。 灵家三门的不少人,突然神色大惊,纷纷叫喊着‘老祖宗’。 只是这老祖宗却并不理会他们,而是直接飞落到青衣少年的身前,长袍一撩,眼神中带着狂热和期盼,恭敬跪下,高声大呼:“魔天腐朽,青天当立!灵捐米叩见青天帝君。老夫愿为帝君鞍前马后,杀上魔天,再造乾坤,以血染天,为这天下受辱之人,争回一口气。” 第六百四十三章我为道祖 老者这话,放在一般人嘴里,自当是充斥着一种热血和激情。 但是此刻听他说来,却尤为多了一丝丝的悲呛和决绝。 这世道,善恶无报,乾坤有私,天若不老,正道沧桑。 庸碌者,沉溺于眼前所短暂拥有的,贪婪、奢靡、短视、无情。 而清醒者,却要面对仿佛无止境的悲痛、压抑、别离、苦难以及绝望。 青衣少年放下了手里的油纸伞,抖了抖伞尖上的水珠。 他抬头仰望了望天,伸出了手,仿佛是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松开了,用手掌平托着。 “曾经我为青帝,能让山河染色。如今我为青天,要让所有的色彩,在天空中绽放!若是心中还有朗朗乾坤,还有青天白日,还有色彩斑斓,还有走在通彻南北的大道上,肆意而行,自由自在的勇气,那就随我来吧!”少年的语调清晰,就像春风里刮起的略带寒意,却令人清醒清晰的雨滴。 听闻他之言,人们从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萌芽和生长,只是要真正的长大成型,还需要时间。 远远的一条由乱七八糟的破碎法宝组合而成的锈色苍龙腾空而来,碾碎了虚空,将好几个阻挡在前的大妖直接撞碎。 满头红发,全身都用铁匝紧紧拴住正在不断崩裂皮肉的老者从天空中落下,嘴里还流着血,脸上的笑却无比的飞扬。 “灵老鬼!你还没死呢!怎么?终于肯露头了?” “我等了你快要一千年,这一千年里,老子我杀了一共一百七十五个大妖魔,破灭了三十九座妖城,四十二处魔域,人魔东域的八大魔主,老子我一人就宰了两个。一千年前,你说要等时机,但是老子我觉得,只要活着就要敢做,我等若无作为,时机怎能从天而降?” 红发老头一边咳血,一边放肆的说着笑着。 而青帝城中,不少人却已经认出了此人的身份,用同时具备着惊惧和崇敬的眼神看着红发老头。 有不明白此人身份的年轻人询问:“这红发的老人是谁?说的这么厉害?莫非是在吹水?” 此言一出,却遭到了周遭数人的同时谴责和鄙视。 “年轻人!莫要瞎说!他是我们人族最后的脊梁!虽然很多苟且偷安之辈,将他视为带来灾祸的魔鬼。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我们人族的大英雄。”一个年纪稍大的兵人,用左手的铁钩手,拍打着右键上的铜盾道。 “相传他是远古时代,炎帝烈山氏的后裔,少年时举族被妖魔所戮,自此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踏上了抗魔之路。所过之处,妖魔皆亡命。不过那些妖魔们为了报复,一面围杀他,同时也将任何与他有瓜葛的人斩杀,任何他所到过的地方覆灭,化作焦土。”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即便是早有耳闻者,也同样心中滋味莫名。 既敬佩此人的胆魄、能耐和风姿,却又害怕被牵连,受无妄之灾。 “那他现在叫什么?”还是最初那个小年轻问道。 “他说自己是柴道人,道人是什么意思,我等不解。但是听闻有流言所说,烈山氏为炎帝后裔,而他柴道人却愿意化作点燃战斗、反抗火焰的柴炭。”兵人眼中仿佛摇曳着隐晦的火光,带着一种沉重说道。 此时自称柴道人的红发老者,视线转移到了青衣少年身上,眼中火光忽然大放,那锈色的长龙环绕在他的周身,肆意的扭动着。 “能让灵老鬼这个老乌龟,从地底爬起来,你就是他认为的希望和机会?” “有多大的能耐,便让老夫一试!”说罢顺手一挥,鲜血混着磅礴的兵锋之气,涌入那锈色长龙之中,带着无尽的锋芒,朝着青衣少年涌去。 兵锋之气,伤敌先伤己。 事实上,若非柴道人血统特殊,即便是修为高深,也活不到今日,早已肉身爆裂而亡。 面对那扑涌而来的锈色长龙,青衣少年却微微笑着,根本不去计较,反而刮起一阵清风,从柴道人的身上微微拂过。 清风过处,那崩裂的伤口尽数愈合,那原本淤积在他体内,造成极大负担的旧伤,也都得到了十分全面的缓解。 一片青翠的树叶飞向柴道人。 “青木长生诀,火要烧的旺,必须要添柴。此功主修青木之力,擅养生,孕木力。很适合你···!”青衣少年说道。 云层更高处,楚河听了这话之后,心中震撼,脸上的表情也挂着一丝丝苦笑。 他只是教给了青天古树一些很寻常的修行基础功法,但是此时,青天古树化作的青衣少年,经过自行推演,已经能够拿出这么高级的修行功法,若非楚河根基早定,说不定都会动心。 那柴道人手握着树叶,任由树叶融入自身,闭眼微微体悟,然后却又瞬间睁开双目。 “此功与我甚合,奈何我却不喜。若有烈火焚天之术,便传给我吧!长生久视,不若一世称雄。这个世界活着的王八太多,不缺我一个。”柴道人毫不客气的冲着青衣少年道。 灵捐米叹息一声道:“柴老道!时机已至,现在正是你我留着有用之躯,改天换日,重塑天地之时。何必这般意气用事?” 柴道人哈哈大笑:“即便是改天换地那又如何?我还是我!我若非我,留我何用?” 楚河身在云中,也不免为此人气魄所动。 原本准备隐匿到此事稍消之后,再与那青天古树化作的青衣少年好好说道。 如今却自发现身道:“既然如此,我却有一术,传你如何?” 灵捐米、柴道人同时看向楚河的方向。 而青衣少年脸上也露出一个差异加惊喜的表情。 楚河走了出来,原本打算既然已经找了一个代行者,那索性躲在幕后,搞风搞雨就好。 可惜,他总归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谋略生物。 他的灵魂里,有着热血的因子。 “你又是何人?”柴道人丝毫不领情,面对楚河的善意,他却迸发出极为强烈的压迫力。 原本在青衣少年面前停顿下来的锈龙,此刻却又盯紧了楚河,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撕碎。 “我是谁?”楚河闻言,稍稍一愣。 紧接着便看了青衣少年一眼,然后朗声说道:“如果说他是播种者,是道的传播人,是从今往后无数岁月里的道之统帅,甚至是三界领袖。那么我便是道祖,是道的起始,因为他会的那些东西···都是我教的!”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四十四章恶犬西来 楚河的一席话,令人震撼。 . 灵捐米便已经眯起了眼睛,纵横交错着皱纹的老脸上,弥漫着一股凝重之色。 相比起对青天古树所化少年的信任和希冀,对于楚河这个无端而来的陌生者,他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身后的千机轮咔咔旋转着,三千种光华,都化作斑点,在他的身后旋转。 通过这件‘神兵’,灵捐米似乎拥有着某种窥探天机的能力。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借用千机轮的力量,也无法找到楚河的痕迹和来历。 而柴道人的行事手段就要直接的多。 那原本早就死死盯着楚河的锈龙,直接就朝着楚河扑来。 “装神弄鬼!先受我一击再说话!” 锈龙本是众多法宝最无用,最腐朽的部分粘合而成,正因为它们的特性都消磨殆尽,反而相互没多大冲突的结合于一处,重新凝聚出了崭新的形态。 一千多年来,它沾染了太多妖魔的鲜血,早已在鲜血中获得了全新的生命力,拥有了灵魂。 柴道人一声指挥,锈龙咆哮一声,吞吐着风暴,然后盘旋着锈色的金属之躯,猛然朝着楚河撞击而来。 楚河手中昊天宝镜一动,直接将锈龙吐出的风暴送走,脚下神足神通闪烁,已经躲到了另外一边。 同时心中不得不感叹,这些掌器人的手段虽然有时候显得单一,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杀伤力是极强的。 特别是这些打破了某些局限,即使是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顽强活着的老怪物,他们拥有的力量,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因为修炼体系的不同,越高层次越难对比,但是正面相抗,单以柴道人而论,已经不下于元神二十重天的修士。 一击不中,柴道人收起锈龙道:“有点本事!老子不管你什么目的。你若是杀妖魔,诛魔天的好汉,那便是我柴道人的朋友,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用不着在此自吹自擂。你若是那些只求蝇头苟利,躲在笼子后面争权夺利,坑害自己人的卑鄙小人。老子我现在就撕了你!” 楚河闻言挑眉,尚未说话,灵捐米便先苦笑着对柴道人道:“柴老道!这位小兄弟既然愿意拿出上古就已经全部消失的古修士功法,那便不是我们的敌人,你这又是何必?” “须知道,刚过易折,盈不可久。” 柴道人嘿嘿一笑,也不搭话。 显然并不认同灵捐米的说法。 青衣少年道:“楚道兄传道之恩,青天不敢忘。只是青帝城只是一个起点,若要将火种布满天下,还需去往各方,无论是人族之城,还是妖魔之域,都需踏遍。” “唯有集齐所有能集齐的力量,才能汇聚成翻天之势,才能拥有击败魔天的可能。” 闻言楚河微微点头。 这青天却有格局,并非短视者。 如今天下,人族式微。 青帝城中不过十万百姓,便已经算是东域最大的人族城池。 而像青帝城这样的城池,全天下加起来,也绝不会超过十个。 所以,要想席卷天下,传道大千,就绝不能局限于人族一脉。 只要是修仙之术,成道之法,但有修行者,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魔,皆可取之。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矛盾,只是许多种难以调和的矛盾中,极为狭隘的一种。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是天下有众多妖魔,也以修仙法门为根基,那么他们也会自行分裂,爆发出战争。 灵捐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有些疑虑,却依旧沉默赞同。 柴道人却面色一变,周身气息猛烈而又汹涌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告辞了!你们的办法或许有用,但是老子我无法接受。这天下的妖魔,唯有荡除一空,那才是他们合理的归宿,除此以外,无论是同化还是分裂,老子我都不认可。”说罢便要走。 楚河上前一步,分裂出一枚剑种递给柴道人。 “拿着它吧!其中记载着的是远古时代便流传的火巫之术。炎帝在远古时代,既是人皇,亦是大巫。你既然是炎帝后裔,修行此法,也是相得益彰。”楚河拿出来的,正是凤凰不死术。 此巫术曾经为楚河立下过大功,然而此时,此功最大的功用对于楚河而言,也只剩下一个涅重生。 而其它方面,早已被九转玄功全面替代。 柴道人持着剑种,火红的长发,在狂风中胡乱的吹拂着。 脚踩着锈龙,轰轰烈烈而去。 “你这个人情,老子我记着。不过你若投了妖魔,危害人族,即便是今日之恩,来日老子我也势必灭了你!”柴道人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青天手中却捏着两个青翠的口袋,有些发愣。 楚河一眼就看穿,这两个口袋是一种储物工具,其中必定装满了那记录着万千功法的树叶。 青天要想将道的种子撒出去,那就必须先让天下的生灵尝到甜头。 唯有如此,那些渴望修行,渴望进步,渴望长生,渴望高居于九天之上的生灵,才会汇聚来青帝城,听从青天的教诲,受他的指引,尊他为师长,拜他为祖,奉他为尊。 魔天当废,青天当立,现在说来,其实也不过是一句暂时的口号而已。 如果青天敢此刻杀上九天之上,去面对那执掌三界核心,肆掠天下多年的魔天,只怕翻手之间,就被对方覆灭。 灵捐米自发的上前去,接过一个口袋,然后说道:“诸域之地的人族城池,老夫都很熟。帝君若是信得过,此事便交给老夫吧!” 还剩下一个口袋,这是要送往妖魔之域的。 显然比去往人族城池播种,要更加的危险、困难。 楚河却自发道:“既然还剩下一个口袋,那我这个道祖,便吃点亏,亲自跑一趟妖魔之域吧!” 他有九转玄功傍身,摇身一变,就能化作诸多妖魔。 混入妖魔之中,简直不要太容易,这个任务,倒也非他莫属。 就在楚河和灵捐米都要分头而行之时,滚滚的妖云,从西面蔓延而来。 漆黑的妖云之上,飞驰着一头漆黑凶恶的恶犬,他的身躯比一座大山还要庞大,而无穷的煞,在他身上凝结,所过之处,有万象凋零之景。 当他张口之时,仿佛天空就是一张大饼,被他一口咬掉一半。 “青天古树不见了?哇哈哈哈!此乃魔天赐我的无上机缘。只要吞了这青帝城的十万人族,我便能返本归祖,彻底化作吞天魔犬。到那时,我要去往九天之上,将魔天也给吞了,成为这三界的至高主宰!”犬妖踩着磅礴的煞气,疯狂而又凶狠,即使是口言魔天,亦并无多少敬畏。 这就是妖魔的本质。 面对强者,他们会臣服,但是永远不要指望他们的忠心。不存在道德或秩序的约束。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四十五章你不如叫馒头吧! 三道视线,齐齐转移到了这来势汹汹的犬妖身上。 “好一个凶恶至极的犬妖,老夫若要斩他,需当将千机轮解锁到第三阶段,帝君新赐的功法,还未修炼。若是强行解锁第三阶段,只怕身体会支撑不住,最多只有五息的时间,有点紧迫啊!”灵捐米心中计算着,皱了皱眉头。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犬妖,本君初成大道,这厮便来触碰霉头,不过我现在的十成实力,有七成用来封锁气机,故布疑阵。避免被魔天直接锁定,找到我的真身所在。如果与他动手,说不定会泄露气息,看来这又是我的劫数···。”青天面色不变,青色的发丝,迎着风微微摆动着,散发着绝世的风姿。 “好一条看家护院,呲牙咬人的好狗,我修了九转玄功,若是还能再弄一条好狗。那说不准就能os一下二郎神那厮,什么时候敲了寡妇门,挖了绝户坟,那就顶着二郎神的身份去做,想想就很刺激。”楚河眼睛发亮的看着犬妖。 咔嚓! 咔嚓咔嚓! 灵捐米背后的千机轮已经开始转动,随着它的转动,灵捐米原本干瘪、矮小的身躯,骤然膨胀起来。 高高隆起的肌肉上,布满了老树盘根般的肉筋和血管,一道道图腾般的裂痕,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 虽然被柴道人骂做老乌龟,躲在地底上千年。 但是灵捐米曾经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死在他手下的妖魔,绝不会比死在柴道人手上的少太多。 千机轮化作两个圆环,缠绕在灵捐米的双臂之上。 时而如同臂环,时而又如同长长的钢鞭。 不得不说,这方世界,最为惊艳的就是将不同的法宝碎片,粘合成全新‘神兵’的手段。 正是因为法宝全都是碎的。 故而才不再拘泥于固定的形态。 这些‘神兵’大多形态万千,并且拥有好几种不同的模式,能够根据不同的环境进行调节。 用不着多说废话,本就是敌对者。 灵捐米持着千机轮,直接朝着犬妖杀了上去。 青帝城中,原本因为犬妖来袭,变得惶恐的人们,看到灵捐米的强势之后,有一些便都恢复了冷静。 不过因为九家高层空缺了一大半,导致此刻的青帝城,还是处于一种无人出来管理的无序状态,所以即使有些人冷静下来,城中依旧乱成一团。 此时,因为家族内部混乱,没有参与下克上,攻伐青天古树的穆家,却站了出来。 穆家的少族长穆青藏带领着穆家众多掌器人和兵人,开始引导秩序,将普通的平民百姓,安排进早已准备好的避难处躲避。 同时擒拿、击杀那些趁机作乱的匪徒,以及悄悄躲在犬妖身后,跟着混进来,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妖魔。 城外,犬妖和灵捐米战成一团。 犬妖被灵捐米的千机轮砸的全身都是伤口,上好的皮毛,都显得破破烂烂的。 而灵捐米则更为凄惨,整个已经变成了血人,一边吐血一边战斗,且越战越兴奋,越战越狂。 身形旋转,手里的千机轮化作的钢鞭,旋风般抽舞着,地火水风、变幻五行,皆于千机轮上轮转,攻击没有固定的属性和方式,以至于犬妖连抵挡也找不到正确的办法,只能硬怼。 “啧啧!好悍勇的战斗方式!”楚河感叹一声。 一步跨出! 法天象地! 身形猛然拔高,化作百丈的巨大之躯。 虽然在那巨大的犬妖面前,还是显得稍稍有些矮小,但是从体格上来看,却也已经是属于同一个范畴。 楚河捏了捏拳头。 然后手持着九疑鼎,以鼎为锤,一击朝着犬妖的后脑勺砸去。 嗡···! 音波爆炸,四周的景物都在音波冲击下粉碎。 而那犬妖也只觉得脑门一黑,四肢都不听使唤的左右扭摆起来。 “还不倒?不错!不错!可以!可以!”楚河由衷的高兴道。 法天象地本就增强力量。 而已经将九转玄功第一转九种神通修完的楚河,力量已经强势到了一种十分bug的程度。 两两叠加之下,在以九疑鼎为武器,这一下砸出去,一座高山都能砸成低谷。 这样的破坏力,肆意施展,如果放在秩序完好,有天庭高居九重天外的世界,妥妥的要送到罪仙台审判。 嗡···! 又是一击! 且还不够,楚河接连又砸了三五下。 每一击下去,都带着粉碎虚空,破坏一切的暴力。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带着一种感官上的微微刺痛。 虽然不同情犬妖,但是莫名的觉得,有时候脑袋太硬,总是砸不死,也不是个好事。 犬妖此刻脑子里都是一片浆糊了。 模模糊糊中,就觉得有一道金光飞入了脑子里,然后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然后他就觉得,有那么一个人,让他觉得无比的亲切,是他必须耗尽一切也要追随、保护的存在。 睁开眼,看着那一手持着大鼎,一手笑摸狗头之人,犬妖眼中的凶光渐渐散去,流露出孺慕之色,然后张口一声:“汪···!” 吐出长满倒刺的舌头,摇晃着尾巴,然后就这么在楚河身边转来转去,同时抽着鼻子,不断的熟悉、记忆着楚河的气味。 看到犬妖这幅摸样,楚河端是觉得,九转玄功中的神通,那是真的恐怖。 相比起奴印只能奴役别人,让别人难以提起反抗的情绪。 这出自九转玄功的‘聚兽’神通,则主观能动性十足。 一旦被这门神通控制,兽类便会十分自觉的亲近施术者,从根本上提不起反抗的情绪,更别提想办法解除控制了。 楚河收了神通,重新化作正常大小。 而那犬妖也跟着变小,化作普通的田园犬一般,浑身黑漆漆的,只有尾巴尖处,还有一丝红色,是一叠细密的红色鳞片。 “有名字吗?”楚河蹲下来,继续揉搓着狗头,笑眯眯的问道。 灵捐米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吐血。 楚河骤然杀出来,抢走了他的对手不说,眼下看来,似乎是将那跋扈、凶煞的犬妖给收服了。 只能正面刚的掌器人,表示理解不了楚河的这种手段,内心抑郁。 “以前的名字都不重要,现在请主人赐予我新的名字,汪!”黑狗趴在地上,享受着楚河的爱抚,眯着眼睛说道。 楚河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嗯!有了!说实在话,有时候,也很怀念当初那段每至夜深人静,没心没肺刷段子的日子,如今机缘巧合,不如你就叫馒头吧!” “来!馒头,给我‘嗷呜’一声!”楚河笑眯眯的对黑狗说道。 浑然不管黑狗,还有青天、灵捐米的不解和疑惑。 [.] 第六百四十六章黑石妖城 收服了犬妖馒头,就目前而言,最直接的好处便是,当楚河想要去妖魔之域‘播种’的时候,不再是漫无目的瞎转,而是拥有了准确的目标。 作为一个合格的妖奸,馒头很轻易就交代了最近且最大的一处妖城所在。 妖不是人,人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十分鲜明的种族。 而妖却不同,妖有很多种,有的是动物,有的是植物,还有的压根不是生物,有一些是吃草的,有些是吃肉的,还有一些是什么都不用吃的。 所以他们很难产生什么连贯的文明,更难以完全秩序的生存在一起。 站在历史的高度,我们很容易看出,文明的阶层。 但是身在当时,却永远是胜利者主导一切。 尽管妖魔占据天下大势,但是他们却大多还过着那种古老、蛮荒、野蛮的生存方式,占山为王,盘踞森林。甚至将整个天下,都归还到了这种状态,曾经大地上燃烧过文明的火种,但是现在已经被覆灭,只剩下零星点点的星火。 显然人族的城市聚集方式,那种聚众而居的生活模式,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总有一些妖族的智者,会看出城市的出现,是一种更加先进的生存方式。 他们会用强硬的手腕,在某一处制定规则,强行要求进入这里的妖魔,遵守这规则。 从而形成了特殊的‘妖城’模式。 犬妖馒头变化成小黑狗的摸样,人立起来,竖着耳朵,用一只爪子指着远处,波涛汹涌横流中,唯一耸立的那座漆黑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山道:“那你就是东域最大的妖城,黑石妖城。” ‘城’是人族的说法。 妖魔眼中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眼前的这个黑色独山,或许更像是一个特殊的聚落。 波涛汹涌里,十几头浑身漆黑的猪婆龙,正在肆意的翻滚着,卷起一层层的大浪。 而黑色独山的脚下,与江水交汇之处,水波拍打之间,有一排大小不一的洞口。 一头身躯巨大的野猪妖,正卡在一个与他身形不是那么符合的洞口,剧烈的挣扎着。 一道锋利的锐光闪过,野猪妖被直接割开了半片身子,终于一边喷着血,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妖城深处。 “主人!记住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妖城七大铁律了吗?您可千万记得,不要去随意触碰,否则的话,会惹出大麻烦!”犬妖馒头满心为楚河着想,不厌其烦的反复交代。 楚河早已经变化成了之前扮演过的银月狐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只能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 拍了拍狗头,然后与犬妖一起,双双踏波而行。 那在波涛内翻腾的猪婆龙,看到有两个新来的家伙想要渡江,正要游过来兴风作浪。 犬妖红眼一瞪,呲牙咧嘴,露出满口的锋芒,属于大妖的强大气势释放出来。 那猪婆龙们顿时一阵恐慌,纷纷潜入水底,消失在了二者面前。 顺着一个洞窟口,往黑山里面走。 整个山腹都是被掏空的,同时存在一些空间拉伸的痕迹,比阵法要简陋粗糙,却强行以一些特殊的材料结合妖魔的天赋手段构架出来。 嘈杂的声音,几乎是从四面八方的通道之中,同时涌了过来,让原本显得阴暗昏沉的山腹,一下子就显得格外热闹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走?你踩到我了!”一个声音从楚河脚下传来。 楚河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一滩灰色古怪,像马又像羊的影子,正在移动。 他一脚踩在这影子上,居然让这影子无法移动。 楚河天眼微微一亮,便知道了这影子的身份。 这是一只才修成妖的阴影魔,是生灵死前的恶念溢出,融入到影子里,逐渐成型的一种特殊妖魔。 修成大妖之后,可以在生灵的影子里纵横穿梭,来去无踪,是妖魔界出了名的刺客。 但是成妖没多久的阴影魔,就没那么厉害了,不仅容易被人用脚踩住,而且速度也很慢,光线越黯淡的地方,它的移动速度,就越受限制。 “区区一个阴影魔,竟然敢质疑主人!”恶犬忠仆,呲牙咧嘴,张大了嘴巴,一口朝着地面啃去。 按照常理,该是一嘴泥巴才是。 但是馒头身为吞天魔犬,即便是无形之物,也能一口咬穿。 直接就将那阴影魔咬成两截,然后吸入嘴里,吞入腹中。 舔了舔嘴巴,然后扭过头,对着楚河露出一个憨厚、乖巧的笑容,之前的凶狠、残暴,却又荡然无存。 不错! 妖城虽然有七大铁律,但是并不包括不准杀戮。 在这里,有仇的可以厮杀,食物链上下阶层的可以厮杀,甚至···挡了路,看不顺眼,也能杀。 厮杀、生存、进化,是妖魔的本质,即便是妖城规则的制定者,也不能违背他们的天性。 如果妖城禁止了杀戮,不允许混乱,那妖城也就不是妖城了。 吃了一只无辜的阴影魔,二者继续在周围一些妖魔略带忌惮的眼神中前进。 妖城之中没有固定的居民,自然也没有所谓的民居、摊贩、店铺等等。 妖城唯一的功用就是位于中心处的一个大广场,那里聚集着大量的妖魔,各按所需,进行着原始的以物易物。 妖城铁则其中一条,便是禁止在以物易物的广场上厮杀,并且强行进行交易。 任何有胆子抢劫夺宝,企图赚一票便跑的,都会被妖城的主人,一只修行了一千五百年的壁虎妖击杀。 即便如此,肆意妄为,以为自己能够挑战铁则,一夜暴富的妖魔,依旧不会少。 而这些肆意妄为的妖魔,就是壁虎妖弄出这么一个妖城,维持这种秩序的报酬。 妖城如同壁虎妖结成的一张网,壁虎妖用妖魔们都需要的利益,引诱众多妖魔前来,他不敢与所有的妖魔为敌,所以制定了七个规则。 只有那些触犯了规则的妖魔,他才会吞吃。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坐在老窝中,也安然的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这确实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何况妖城之中,除了广场之外,其它地方也少不了杀戮。 而有一些妖魔是不喜欢吃血食的,杀死对手后,尸体也就十分‘浪费’的抛弃在了原地。 这也同样是壁虎妖的收获。 靠着这个妖城,壁虎妖吃遍了万妖,成为了天下少有的大妖魔,即便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血脉,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来历,却依旧威名赫赫,立于妖魔界的顶尖。 广场之上,楚河也拿出一个石台,明目张胆的就将青天古树送的一些树叶拿出来,摊在石台上,等着有妖魔来主动询问。 第六百四十七章巧遇龙女 来往的妖魔很多,也有偶尔顿足,在楚河面前观望的。 不过最终却又都扭头走了。 相比起这树叶上记载的那些‘不靠谱’的修行,他们还是更加信任自己的本能。 又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交易成功。 楚河觉得这么等下去,只怕也没什么收获。 既然等鱼上钩不成,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修行这种事,需要主观能动性,不是说强行把功法灌进去,就能行的。人族那便好弄,是因为人们无从选择,想要改变命运,就要鼓起勇气,试着踏上修行。等于是一片空白的土地上,只要能种点什么出来,那都是收获。而妖魔不同,他们本身就拥有力量,有着既定的成长模式,与其尝试未知,还不如抱残守缺。 很显然,楚河在想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忽略了自己。 当初他的九转玄功可不就···。 收了摊子,楚河在广场上闲逛起来。 转了一会,居然还真的意外发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 “这把剑怎么卖?”楚河指着面前石桌上放置着的一把残剑,剑身略呈淡青色,灵性晦暗,只是依旧锋芒,似乎不凡。 贩卖长剑的是一个身穿红裙的少女,少女容颜姣好,只是面色冰冷,头顶上还有着一对雪白晶莹的鹿角,楚河在这里不好明目张胆的开天眼,也看不穿这少女的真身。 “我要大妖魔的血肉,最好事水属性妖魔。”少女冷冰冰的回答道。 楚河摸了摸下巴,大妖级别的水属妖魔血肉,他是没有的。不过这把残剑有点意思,似乎并不普通。而且眼前这个少女虽然看着有点眼熟,而且气息古怪,周身却并无孽气,倒是有几分道缘。 “这件东西,我要了!”一个毛脸的妖魔挤开楚河,张大嘴巴说道。 “那就拿水属性大妖血肉来换。”少女依旧冷淡道。 毛脸大汉从腰间解下一个草扣,然后叮叮当当的,将一堆破烂玩意倒在少女面前的石台上。 “这是从大山深处挖出来的灵矿和灵材,你把它们卖掉,自然可以换一块大妖血肉,就这样吧!我叔叔是大妖灰熊王,给我一个面子,就是给灰熊王面子。以后遇到麻烦,报名号,保管无事。”这已经算是强买强卖了,踩在违反规定的边缘。 不过只要少女认下了这门交易,那就无碍。 而很显然这个毛脸的大汉,说出自己叔叔的来历,打的就是威胁的主意。 少女并未搭理,更没有收拾桌上那些破铜烂铁,而是冷冷的看着毛脸大汉。 周围的众多妖魔,也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毛脸大汉。 随着气氛的凝重,看向那毛脸大汉的眼神,也都变得充满了怜悯。 啪嗒!啪嗒!啪嗒! 似乎已经可以听见口水滴落的声音。 壁虎妖已经抵达现场。 一头化形了的熊妖,可以肯定,对于壁虎妖而言是很不错的食物。 毛脸的熊妖,原本脸上的跋扈之色渐渐消失,看向少女妖怪的眼神,还是附带上了一种哀求。 只可惜,妖魔不信奉这一点,甚至可以说少女没有第一时间,一把将攻击手段,糊在毛脸熊妖的脸上,已经算是少有的好脾气了。 纤手如风,在那毛脸大汉失神之间,少女便将残剑夺了回去。 毛脸大汉的脸上顿时一片惶恐。 “公然在交换广场强买,违反了铁律,现在我宣布对你的审判!”毛脸大汉的头顶上方。 一条细长的尾巴忽然伸了下来。然后一瞬间勾住了毛脸熊妖的脖子。 “黑石大王!放过我,我叔叔是灰熊王!黑石大王···黑石大王···啊!”高高的洞窟顶端,传来了那毛脸熊妖的惨叫声,一滴滴的鲜血从上往下滴落下来,显得格外的冷酷和血腥。 纷争很快就平息了。 一头老鹿妖看着红衣少女,却忍不住叹息,以为是同族,便小心提醒道:“小姑娘!你这可是惹了大麻烦了,那毛脸熊妖叫熊毛利,是有名的浑货,即便如此,他叔叔确实是灰熊王,你也知道熊族不像我们鹿族,一向是熊丁稀少,你没有认下那单交易,害死了熊毛利,他叔叔灰熊王知道了,一定会找你的麻烦。” 少女冷脸点头,收拾了一下摊位,就要离开,楚河却突然传音道:“这位龙女,何妨借一步说话?” 红衣少女一愣,却依旧不理会。 不料楚河却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幽漓龙女!” 少女清冷的眼神忽然一亮,却是闪烁了几下,冰冷的面色,竟然解冻,带着几分迟疑和不解。 楚河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在这方世界,在这个妖魔主宰的天地,他竟然会重逢了龙君季城的女儿,小妖龙幽漓。 也就是龙女白熙的妹妹。 方才骤然遇见,楚河没有第一眼认出来。 实在是因为,那记忆已经显得有些遥远了。 当然,眼前的幽漓并非当初在龙宫中所见的那位幽漓。 简单来说,便是不同时空,不同世界的同一个生命。 这种情况,楚河不是第一次遇见。 只是这种偶遇的情况下碰见,却是罕有。 看到幽漓,楚河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不免在想。 这个世界,是否也还有龙君、龙后、谷道人、城隍李栋、大石头边峻、东阳离···以及龙女白熙。 如果有,那么他们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幽漓很疑惑,很迟疑。 她很确定,他并不认识楚河。 而她的身份,也很隐蔽,知晓她真名、真身的,她自认为不超过五指之数。 “跟我来!”幽漓主动招呼一声,然后带着楚河在黑石妖城内七弯八拐,走入了一个石屋。 石屋的石门落下,却并不阴暗。 因为石屋还开着两扇窗户,通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的景物,虽然也称不上是什么美景,但是充沛澎湃的水汽,从窗户外时而泼洒进来,倒也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清爽的味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幽漓盯着楚河看了两眼,又盯着趴在地上的黑狗馒头看。 寻常在人类社会,两个人交谈,自然不会过分在意宠物。 但是这里是妖魔的社会,在妖魔的常理中,楚河和馒头,是两个分列对等的个体,并不存在从属、附属关系。 何况相比起楚河的气息内敛,黑狗馒头整体透露出一股不弱的煞气,不像是个简单角色。 嗯···!稍微再过分一点解释,那就是在幽漓的眼中,人不如狗。 趴在地上的馒头,或许才是她眼中的大佬,幕后的真正‘高人’。 第六百四十八章苟延残喘的神祇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不如我们先聊聊正事吧!我想要你的那把剑。”楚河虽然很好奇,这个世界幽漓的来历,更好奇龙君、白熙、龙后等,是不是也依旧还在。 但是这目的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敞开大门的摆出来,否则的话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准备先迂回一下。 何况楚河是真的对幽漓手中的那把残剑感兴趣,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那把剑。 “想要交易?也简单!一块大妖血肉。”幽漓道。 楚河摇摇头道:“大妖血肉我没有,不过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大妖血肉,或许我能有办法,替你解决。” 幽漓闻言,只是冰冷一笑,根本不当一回事。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要强买吧!”幽漓对楚河说道。 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等到幽漓离开后,楚河才对馒头问道:“怎么样?记住她的气味了吗?” 馒头甩着大耳朵,脑袋点的飞快,生怕楚河认为他办事不用心。 “好!再过一会,我们追上去!”楚河嘿嘿笑道。 又在妖城内闲逛了半个时辰,楚河感觉很失望。 这座妖城起到的只是相当于人类原始部落时期,以物易物的集市作用,文明等级差了现在的人类都好多个层次。 然而他们却似乎并没有改进的意思。 当然了,或许也有许多聪明的妖魔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们缺乏强硬改变的能力。 无论是一般等价物还是一个稳定、规范···至少大体规范的城市,又或者更加先进的管理、交流方式,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和执行机构。 而这方面,妖魔是最难成型的。 嗜血、残暴和混乱,刻录在他们的血脉中。 而多如牛毛的不同种族,让他们矛盾重重,很难拧成一股绳。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楚河招呼馒头一声,顺着幽漓的气味便追了上去。 等楚河和馒头追到一个漆黑死寂的山谷之时,一个破碎不稳定的神国,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朝着楚河笼罩过来。 这是一片漆黑的土地,大地之上,是一个巨大的古老的,却又有些残缺的神坛,神坛呈现三角塔状,只有最上端处,是一个平整的高台,高台正中央,一张黑铜色的椅子上,端正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吾是黑夜的神灵,阴暗的主宰,信奉我,崇拜我,尊我为主,你将获得无上的荣耀,以及唾手可及的强大。”高大的人影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 扑面而来的中二气息以及low到爆炸的言辞,已经染楚河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为好了。 神灵楚河也见识过不少,像眼前这个什么黑夜、阴暗主宰的家伙,明明都已经落魄到神国都快消亡的程度,却还要这么端着架子的,还真是罕见。 “噗嗤!一个连神躯都没有,只有神魂苟在神国里的破落户,还想要让我臣服于你?” “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楚河指着那高大的身影哈哈大笑,半点敬畏也无,甚至谈不上尊重,说楚河在鄙视他,那都有些勉强。 楚河的嘲笑,让人影感到愤怒。 即使是神国破碎,即使是神力流失的几乎快要不存,他依旧愤怒的发动了神术,想要给予楚河惩罚,维持他的尊严。 一具具骸骨从地底爬起来,然后朝着楚河涌去。 那铺天盖地的一大片,看着倒是有一定的视觉震撼能力。 但是都只是一个骨头渣子而已,吞天魔犬拿来磨牙都嫌不够硬。 根本用不着楚河动手,馒头便汪汪叫着扑了过去,将这些骨头尽数吞入肚子里,嘴里锋利的牙齿放肆的咀嚼着,就像是在吃爆米花一般。 高大的人影站起身来,他的脸上扭曲着痛苦之色。 然后大吼一声,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块蠕动的血肉,整个身影便融入了那血肉之中。 吼···! 剧烈的嘶吼和咆哮声中,肉块扭曲着,挣扎着要变换成一个人形。 随着神国的内缩,仅存的神力涌入,那块血肉,轰然爆炸开来,化作一团血雨,洒落在失去神国笼罩的山谷里。 腥臭腐朽的味道,弥漫着四周,归入一片死寂。 “就这么螺旋升天爆炸了?他是出来搞笑的吗?”楚河一招未出,看着消失的神国和神灵,稍稍有些愣神。 黑暗中,幽漓却转了出来,幽幽说道:“还是失败了!” 楚河看了看周围的残破,又看了看幽漓,略为思索之后,明明只是一点揣测,却偏要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你难不成是想要用妖魔血肉,造一个身体给神灵?让神灵的灵魂,寄宿在妖魔的身体里?” 幽漓目光深邃,也不否认,而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你也会知道?” 楚河没有回答,故作高深。 他当然不会老实承认,自己不过是结合前后因果,开了个脑洞,然后顺口一诈而已。 “她要给神灵造就一具身体,给谁?龙君?不对!上古时代,魔天就已经屠了西天。也就是说,即便是这个世界有龙君季城,他也绝不是地祇。更应该是一方大妖魔才是。”楚河心中闪过一个新的疑惑,却并不是特别在意。 只是有那么点好奇而已。 这个世界的神祇都混的很惨,那些古老的古神,被魔天亲自镇压,不是斩杀便是封印,几乎都不存。 而一般的神祇,在这么多年的妖魔冲击下,在缺乏信仰供奉的前提下,即使还活着,也都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有些神祇选择庇护一方百姓,即使是面对妖魔的冲击,也要拼命硬怼,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守护住一方百姓,那他们就会失去最后存在的根本。 妖魔不是没有信仰,但是他们基本都信仰的是各自血脉的源头,是他们的祖先,那些强大无比的先天神魔。 无论是野生的神灵,还是天地正敕的神祇,妖魔一贯都是不搭理的。 “你只是在想,妖魔的血肉,塑造的身躯,足以承受神灵的力量强度和神魂高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妖魔的血肉中,本就蕴含着妖魔的意志和一部分灵魂,它们与神灵的神魂是冲突的。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楚河看着神情淡漠,眼神中恍惚着似乎略带凄苦的幽漓,还是决定出言提醒一下小姨子。 第六百四十九章我老婆还是一颗蛋 “那你能有办法吗?如果有,那柄剑,我给你!”幽漓看着楚河,没有追问楚河为什么要追上来,更没有问是怎么追上来的。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除了那柄剑,我还想知道一些消息。”楚河是真的有办法,确实不是在忽悠。 幽漓目光微亮,然后灼热的看着楚河,二话不说,竟然直接丢出了楚河之前看中的那把残剑,丝毫不担心楚河是在诈骗。 楚河接过残剑,有些意外的看着幽漓。 “你的实力我看不透,而且你身边的那条狗,至少是大妖。这里也不是妖城,如果你要强抢,我不是对手。既然如此,我不如配合一些。”幽漓说道。 楚河当然不可能反悔,也不着急询问幽漓问题,而是说道:“你知道肉窍丹么?以妖魔骨肉炼丹,丹有九窍,魂入肉窍丹,则自捏肉身。” 肉窍丹其实是邪道修士,在肉身被毁后,不愿夺舍或者依附于新死之人躯体内的另一种选择。 毕竟别人的肉身,用着总是有些不那么趁手。 而且也会有与魂魄不合之处,能用别人的肉身,还修炼到极高境界的,也就只有一个铁拐李。 肉窍丹的炼制手法,本质上也不是用妖魔骨肉,而是用活人骨肉炼制。 不过既然这里幽漓是要妖魔之躯,那换一下用妖魔骨肉炼制肉窍丹,那也是可以的。 “肉窍丹?你说的是上古时代便已经失传了的炼丹术吗?”幽漓吃惊道。 楚河点点头道:“不错!我这里正好有一本六要丹经,其中就记载有肉窍丹的炼制手法,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将这本丹经送给你。” 楚河忽然想给自己点个赞。 这不就是将功法散出去了么? 那些一般的妖魔对修炼功法、手段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迫切的需求。 换个思路,他似乎找到了正确散布修行之法的方法。 幽漓闻言,脸上原本的冷漠之色,已经开始彻底的解冻。 她是有见识的,知道上古便失传的炼丹术,放在今时今日是多么难得。 眼前这个狐妖,与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幽漓又多了几分警惕。 “你不用紧张,我手上这种东西很多,对我而言并不珍贵。”说着取出记录着六要丹经的树叶递给幽漓。 等幽漓将树叶上的丹经内容提取之后,她显然已经洞悉了一些‘真相’,原本对楚河的戒备,也再度放松了一些,紧接着像是送了一口气般,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你想要问什么?你问吧!”幽漓说道。 如果丹经中记录无错,她确实可以炼制肉窍丹,用来达到目的。 而肉窍丹的炼制方法并不复杂,只是需要大量的骨肉,作为原材料而已。 楚河想了想,没有问龙君、龙后之事情,而是试探道:“你是否有一个姐姐,她叫白熙?” 幽漓一愣,眼神诧异至极的看着楚河,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我确实应该是有一个姐姐的,而且我父王也确实曾经为她取名‘白熙’。”幽漓说道。 ‘应该’‘曾经’这两个字眼让楚河眉头一跳。 “不会吧!这个世界,我老婆还未登场,就已经先gg了?”楚河心中莫名复杂。 显然是从楚河的脸色看出了他的一些心思,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狐妖和自己那‘姐姐’有什么关联,但是幽漓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听母亲说过,白妖龙母当年怀龙胎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人类掌器人的偷袭,身受重伤。而早产出了一枚龙蛋。” “这枚龙蛋中孕育的正是一条母龙,说起来还比我先出生。但是因为在母体中受了伤害,父王正在用万魔池蕴养她,据说还要再过几百年,才能真正出世。” “这么说···我老婆现在还是一颗蛋?”楚河心态就更复杂了。 当年他嘲笑过家有娇妻年方十二的杨辰空,未曾想到,这风水轮流转。 他老婆会有一天还只是个胚胎,还没真正生出来,这···。 楚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 “咳!我能问一下,你非要给一个神灵弄一个妖魔肉身是为什么?”楚河询问道。 虽然神灵现在的日子普遍难过,但是也没有道非要化身妖魔的程度,这是抛弃了过去的存在本质,有着莫测风险的。 之前那个螺旋爆炸升天的中二神灵,也是被楚河逼到了绝境,这才冒险尝试,否则的话他只怕一直都下不了这个决心。 幽漓有点沉默,似乎是在迟疑。 半响之后,方才坚定了眼神,然后对楚河说道:“虽然你给了我丹经,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炼制出肉窍丹来,还是有些不太可能。而肉窍丹,我却又必须迅速拿到手。” “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要帮我炼丹!” 楚河点了点头,这点忙他还是可以帮的。 “那你跟我来吧!”幽漓说道。 一人、一狗、一妖龙,迅疾而行,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一个山林里的村子。 村子不大不小,应该也有上千人的规模。 而村口立着一座庙,庙里供奉着一个未受敕封的野神。 即便是泥胎木塑,依旧可以看得出来,长相英武,颇为潇洒。 而且楚河看到这神像的一瞬间,就觉得眼熟。 “咦···这···不是城隍李栋么?在这个世界,他居然也成神灵了?虽然是没有编制的野神,但是路线倒是有些一致啊!看情况,他还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也应该是有他的守护,这座村子才能存在。”楚河心中不由感叹世界真奇妙。 身边幽漓幽幽叹气道:“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是一个野神,供奉他的只有这小村子里的一千多人。他永远无法成为这世上最顶尖的强者,因为他的身份束缚了他。” “而我是堂堂魔江龙王的女儿,是不可能下嫁给一个野神的。所以他必须先成为妖魔,从神灵这层身份中解放出来,然后才能进步,与我走在一起。” 楚河先是一呆。 紧接着脑子里顿时感觉猛地一炸。 “等等等等···!这···剧情不对啊!城隍李栋和小妖龙幽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世界变了,连节操也跟着一起变了吗?” 楚河感觉这设定有点乱。 (求订阅、收藏、推荐、月票!) 第六百五十章缘,妙不可言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的李栋只是一个小小的野神,没有天庭正敕,管辖的也只有一千来号人,实力低微,境界也不高。 当然是不可能与变成魔江龙王的龙君再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如此一来,与小妖龙幽漓搅在一起,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却也并不是不可能。 看到楚河脸上便秘般的表情,幽漓皱了皱眉道:“怎么?你似乎有什么想要说?” 楚河有一句mmp,但是讲了也没用,因为幽漓一定听不懂。 “对了,问你一件事,你要把这个野神转化为妖魔,经过他的同意了吗?”楚河转而开口问道,城府深沉如他,被幽漓看穿脸上的表情,猜到一些心事,已经是难得了,若是被对方套出话来,那他楚河可就掉级掉的太厉害了。 幽漓自傲道:“他必须同意,我喜欢他,是他的荣幸。有机会和我在一起,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 楚河闻言顿觉无语,想了想又问道:“那我再多余问一句,你喜欢他这件事,他知道吗?” 幽漓白嫩的面颊上,飞起一片绯红,接着有些结巴道:“他···当然要知道了!他敢不知道!我已经率领着这个山林里的小妖,攻打他的村子十几次了,每一次都让他恰到好处的挽救局面,将妖魔打退。要不是我这么做,那些人族,又怎么会这么崇信他,让他的香火不断,神力越来越强?” 楚河叹了一口气。 单相思、自以为是、情商感人···这个小姨子的感情问题,他实在是有些不想再插手了。 谁要是觉得这都能成,那楚河便认作他爹。 “我觉得吧!你要是不想和他成仇家,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炼制肉窍丹。”看在幽漓怎么说也是小姨子的份上,楚河觉得,还是有义务再提醒一句的。 幽漓目光闪烁,一偏头冷哼一声道:“用不着!只要他变成了妖魔,那我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只要我在与他亲近一些,给他一个距离我更接近的机会,一切都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不会有误差!” 楚河双手抱拳,道一声:“告辞!” 幽漓对着楚河的背影大喝一声:“你不讲信用!你答应我,要帮我炼制肉窍丹的!” 楚河头也不回道:“姑娘,牛不喝水强按头,那是没有好结果的。即使是你得到了他的人,也难以得到他的身体,更得不到他的心。毕竟男女构造不同,男人若是无心,中部不肯崛起,事情是成不了的,最后也只是相互怨恨而已。你这又是何必呢?” “要知道0变成o很容易,强迫的也成。j变成i可就难了,强迫不来的!” 后面一句话,等于废话,因为幽漓压根没听懂。 幽漓听了楚河的话,僵立原地,忽然勃然大怒。 手持一枚古埙,张口便吹奏起来。 山林之间,一道道妖魔之气升起,闻着声音便朝着楚河所在之处包围过来。 楚河还未有动静,馒头便已经‘嗷呜’一声,化作巨大凶煞的摸样,大妖的气势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镇压着整个山林,让那些原本听从召唤,前来‘勤王’的妖魔,纷纷趴在地上,将脑袋扎入土里,瑟瑟发抖。 幽漓也是面色雪白一片,身形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害怕。 妖魔的世界,等级观念严苛而又简单。 越级挑战,不惧强者的概念或许存在,但是那是天生的异种,格外与众不同。 这种概率是极少的,比人族中出现天才的概率,还要小的多。 小庙之中,李栋的神像散发出莹莹光辉,一个身影已经凝聚出来,凝重的看着村外山林中,那身形高大,并且满身煞气的犬妖。 锣鼓的声音,在小小的村子里响彻。 “哪里来的犬妖,敢来此放肆!”冷冽的杀机,从村子里爆发出来。 一个身上还缠绕着染血纱布的男子,在一片片寒光锋芒之中,冲宵而起。 幽漓扭头一看,花容失色,大声惊呼:“是他!他怎会在这里?父王不是应该已经杀了他吗?” 楚河也十分古怪的看着这飞出来的男子,看着他周身环绕,如同雨点般的利剑剑尖。 “熟人大爆炸吗?谷道人怎么也出现了?不对!他现在应该是掌器人···只是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似乎有修行过的痕迹。难道是青帝城的修行法门,已经传开了?这么看来,灵捐米的动作很快嘛!”楚河心想。 “你我可否暂时先放下成见?先应付这强敌?”之前还一脸坚决的幽漓,此刻却改换了颜色,面色难看至极的对楚河说道。 紧接着为了说服楚河,急忙说道:“你莫要小看他!他是人族掌器人中,赫赫有名的谷剑凶,当年就是他偷袭了白妖龙母,让白妖龙母重伤昏迷至今,也让我那‘姐姐’白熙,始终无法完全出世。” 显然这幽漓也不蠢,虽然不知道楚河和白熙有什么关系,非要问到她。 却也知道此刻拿出这段关系来,加以利用。 “白妖龙母是白熙的母亲,也就是说···白妖龙母应该就是龙后。谷道人重伤了龙后,使其重伤昏迷至今?很好!这很丧失。”短短时间内,自从见到了幽漓,楚河已经数次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他敢保证以后再看u,不会再被任何的标题所动容。 此时这个世界的谷道人,已经操控着一道道剑尖,如倾盆暴雨一般,朝着犬妖馒头爆射过去。 犬妖尽管是大妖,并且是吞天魔犬,血统也极为不凡,但是面对这闪烁扑面的锋芒,抵挡的依旧吃力,身上被划出一道道的血痕,连连怒吼。 “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们快点一起出手,否则等他解决了犬妖,你我都在劫难逃。”幽漓还在大声的劝。 楚河却摇身一变,还原为人。 凌空飞起,脚踩着犬妖,安抚着馒头的情绪。 “谷御峰!停手吧!我们不是敌人!”楚河开口喊道。 这个世界的谷道人,并非是道人,所以叫谷道人显然是不合适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直呼其名。 谷御峰凝神收剑,注视着楚河,冷言道:“可变化为人?方才分明是妖···这么说来,你是人魔?” “既是人魔,便是敌寇!看我斩你!” 一言既出,剑光照亮了整片山林,然后如同群星闪烁的星辉一般,朝着楚河呼啸落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逃避现实的谷道人 心情如同一根钢丝。 伴随着绷紧,自我舒缓,然后再绷紧,然后再自我舒缓···终于崩了。 面对谷御峰不讲理的喊打喊杀,楚河也失去了和他讲道理的兴致。 道理一会再说,现在先打。 反正很久以前,楚河就想找谷道人印证剑诀,虽然眼前这个谷道人并非他所期待的那一个,但是能交手,也算是暂时了了一段心愿。 南明离火剑环绕周身,楚河长袖一摆,点点火芒朝着谷御峰的剑尖寒芒迎去。 火芒对寒芒,相互对冲,互相撞击,在空气中撕裂出一道道的痕迹。 谷御峰脸色一冷,急速挥动双手,调动着庞大的剑尖寒芒,仿佛化作了一条剑光长龙,朝着楚河迎去。 楚河临时变招,同样是一剑挥洒,火红色的剑光凝聚成火龙,同样越空而行。 楚河此刻用的是他自己改造过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原本正是出自谷道人。而眼前这个谷御峰,虽然是在掌器人,但是他调动‘神兵’的手段,莫名的竟然也有几分金风斜雨三三剑的味道。 抽取灵气,运转神通,楚河摇身一变,化出三个分身。 九转玄功变化万千,不仅能变化万物,更能分裂分身。修炼到了极致,甚至可以分出九九八十一个拥有本体一半实力的分身。此时的楚河虽然做不到如此地步,但是三五个分身,还是可以完成的。 三个分身与楚河一起各自站定一个方向,朝着谷御峰挥剑,顿时逼迫的谷御峰节节后退。 兵锋之气调度过多,庞大的力量开始撕裂他的身体,一道道的血痕从身上的纱布下渗透出鲜血。 啪嚓! 闪烁着寒光的剑芒与火红的剑雨,在一阵阵的爆炸声之中,相互抵消,消散无形。 谷御峰的脸上闪烁过一阵殷红之色,然后大喝道:“剑莲朵朵开,万华剑中来!” 一柄青色的巨剑,幻化出一朵巨大的青色莲花,忽然在半空之中盛开。美丽的花瓣,是无穷的剑气汇聚而成,而那娇嫩的花蕊,却是最致命的剑芒,足以粉碎任何的阻碍。 “青莲剑典?他怎么会?”楚河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疑惑。 此剑典为李太白所创,在许多剑修门派中,都有一些残篇流传。毕竟当年的李太白豪放不羁,并非拘泥于门派形式之辈。碰到看得顺眼的人,就会顺手传几招。 只是这方世界明显不同,难道也有李太白? 战斗之中,不能分神,楚河先抛开疑惑,然后继续挥剑。 意气之争已经淡了,但是楚河确实想要和谷御峰痛快的打一场,来印证一下剑法,看看自己是否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超越了谷道人。 楚河收起了两个分身,单独留下一个分身,迅速的运转神通,化作青色的大葫芦。 而楚河身在这葫芦中,不断的聚拢着剑光,将原本分散的剑气,尽数凝聚。 渐渐的,原本火红的剑气开始变紫,紫色的剑气又成纯黑之色。 这黑毫无邪异之感,反而是带着一种吞灭、崩毁一切的霸道。 纯黑的一点剑气从葫芦口飞出,绕着葫芦口飞了三圈,汲取着庞大的灵气,然后便朝着那巨大的绽放的青莲袭去。而与此同时,绽放的青莲也如在狂风之中绽放,然后盛开的更加的耀眼。 啪! 半空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 一切都在破碎! 楚河和谷御峰已经打入了破碎的空间乱流之中。 虚空中漂浮的任何物体,只要靠近他们,就会被立刻挤压的粉碎。每一道剑气,每一道真元和兵锋之气,似乎都足以击碎一座山峰。 剑光在与剑光的对碰之中,总归还是楚河以青葫神通孕育过的剑气更深一筹,将谷御峰的青莲击碎。 一瞬间挡在谷御峰身前的众多剑尖,被楚河齐齐扫荡开来。 谷御峰中门大开,失去了‘神兵’的守护,已经变得‘手无寸铁’。掌器人手中若是没有了‘神兵’,那十成力量就会被消减九成九。 楚河已经赢了,本该收手。 但是剑临谷御峰的胸口之前,楚河却突然改变了念头,一剑深入直刺,竟然似乎要穿透谷御峰的胸膛。 “好一个不知收敛的小辈!”谷御峰的表情突然变了。 之前还显得锋芒毕露,虽然力量不凡,却没有多少底蕴可言。 但是一瞬间之后,却一切都沉淀下来,仿佛在刹那便完成了数百上千年的积累,并且在某些心灵的境界上,得到了升华。 楚河收剑拉开距离,看着此时的谷御峰,脸上露出果然的神情。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不止是谷御峰,你更是谷道人!”楚河开口说道。 曾经楚河在青城山通幽塔中,听说过谷道人的事迹。 更知道谷道人似乎提前获得了某种特异,能够察觉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当他化为剑火荧光,守护龙后之墓之后,最核心的灵魂本源,却并未消散,或者轮回,而是直接从世界中消失。 楚河最初见到这个世界的谷御峰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交手的过程中,却越来越觉得,对方的实力受到了限制。 似乎有些不应该出现的习惯,正在干扰着谷御峰的判断。 最后他甚至还用出了青莲剑典中的剑诀。 掌器人因为‘神兵’还有兵锋之气的原因,战斗时都追求简单、直接、暴力的速战速决,很少有太多技巧、招式性质的东西。 而谷御峰不仅习惯性的用了一些剑诀的模式,更因此导致兵锋之气反噬力道更强,而自身发挥出来的力量却大减。 这就让楚河产生了联想。 或许谷道人那最后的一点本源真灵,正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谷御峰融合在了一起。 只是或许是不愿面对某些残酷的现实,又或者是出于别的某种原因,谷道人的真灵没有成为主魂,而是沉睡在了谷御峰的灵台深处。 直到楚河将他逼入了绝境,才在压迫之下苏醒。 说起来很长,但其实从发现,到做出逼迫谷道人显形的决定,楚河只有了数十息的时间。 “你究竟是谁?”被楚河一口叫破身份,谷道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探究的神色,同时单手虚握,山林之间蒙蒙夜露,便化作了一柄天地无双的绝世之剑,朦胧之形,便已有惊世骇俗之锋芒。 第六百五十二章一战谷道人 话还有很多要说,各自都有疑惑未曾解开。 但是在此之前,先要一战。 楚河有心挑战真正的谷道人,他太想知道,真正的谷道人,他那绝世的剑术,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 而谷道人心高气傲,之前的谷御峰输了楚河一招,这也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谷道人的问题,楚河没有回答。 而谷道人手中的夜露之剑,已经凝聚成型,绝世的锋芒,正在显露。 当谷道人握住剑的时候,站在他的对面,楚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谷道人之前的焦虑、悔恨、疑惑还有自欺欺人的自我逃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再是那个有情感,有痛苦的凡人。而是剑中的至高王者,是一个超出了寻常感情范畴的天神。 这感觉正如书法家触及精美的纸笺笔砚,又如酒徒手里有了一杯美酒时一样,空虚而彷徨的心灵,立刻有了寄托,他确信自己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与一切都交托给这柄剑,只有剑,是最可靠的。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使自己的心灵与剑合而为一,渐渐的那原本只是以夜露骤然凝形的剑器,却仿佛早已锻造出来了许多年,被蕴养了无数岁月一般,拥有了一种难以言级的灵性。 这种灵性,给楚河的感觉,不像是一般法宝、剑器拥有的那种灵,而仿佛剑本身就是谷道人的分身,与他是一体的。剑器有灵,而与人互通。 剑在谷道人的手中,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兵刃、凶器。它就像是一个放大器,将谷道人的一切情感、一切的感悟,都开始放大、诉说然后斩断。 剑光一起,缠绵如细雨,微风吹过,绵延不绝,骤然被切断,恍如断却三千烦恼、红尘六欲。 一剑先斩己心,再斩人形。 自己无法躲避,对手也自然逃无可逃。 面对谷道人剑尖爆出来的绚烂剑光,楚河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神。 剑光并不笔直,反而顺着风的流动,斜斜的拍打着雨花,滴答···滴答···滴答!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剑出之声,犹如细雨滴落瓦片,犹如藏在夜色里的风,穿过茂密的森林,摇晃着树梢。就像是夜深人静之时,那被掩埋,被伪装,被忽视的情感,突如其来的涌上心头,骤然的感伤,难以招架。一切都美的出奇,却又令人伤感,仿佛是踩着天地间至高节奏,夜无声的韵律中,唯有小风清凉,雨幕凄迷。夜风吹过窗台,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人舍不得躲避。 等到清醒之时,衣衫已湿透,未觉泪满襟。 剑光闪动,细雨过窗沿,微微一寸,已见伤心。 剑乃是凶器,挥舞之间,自然有杀机随行。 谷道人的剑不同在于,他的杀机隐藏的太好,在那凄美、孤寂、令人伤心却又不自觉沉迷的感觉中,将剑锋随着情感一起,悄悄的送入你的心底。 金风斜雨三三剑! 这才是真正的此剑真意,这才是它曾经令天下剑道高人侧目的原因。得见了此剑真意,楚河已然觉得不亏。 不过楚河却不会这么束手待毙,南明离火剑环绕周身,带着层层剑光,炙热的真元灼烤着,仿佛将那细雨缠绵之意尽数烤干。 谷道人丝毫不慌,剑指掐动,长袖一挥。 剑风之中有如野兽般呼啸!这是谷道人压抑极深的情感,也是他用剑才能表达出来的真实。 这一份真实,也正是楚河施展金风斜雨三三剑时所欠缺的,他学到了这一剑诀中的潇洒、优雅、无孔不入和细微刁钻,却未曾看到他心中的苦闷、抑郁、悲愤以及压抑之极的一丝丝绝望。 这绝望就像森林里受伤或者孤老的野兽,在对月长啸,缅怀峥嵘。 楚河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否则的话他将一剑都接不住。 所以楚河不仅仅挥剑,刀也出鞘了。 一刀留人! 只见刀光一闪,楚河和谷道人却已经调换了位置。 月光朦胧中,二人却都已有了轻微的喘息。 这一刹那虽短,但却跨过了生与死的界限,这正是天地间无可比拟的最大刺激,经过这种刺激后,谁能不喘息? 两人都站着未动。 “好霸道的刀法!而且藏的很深。你不像是会用这样刀法的人,但是你却偏偏用了这样的一刀,并且妙到了巅峰。不得不说,让我很意外。”谷道人又说话了。单凭这一刀,楚河便得到了他的认同。所以他才会说这句话。 月光忽然暗淡下来。 因为它的辉煌被楚河的一刀所夺。 断章斩! 此刻这一刀并未汇聚任何的怨念,但是却至诚至意。断章非本意,乃是为留人。 前后两刀,终于连贯起来了。 “好!” 谷道人只说了一个字。 这个好字一出口,他掌中长剑也已出手。 这是摄人魂魄的一刹那,也是惊天动地的一刹那,浑圆巨大仿佛就垂在天边的明月,此刻却突然朦胧上了一层层的水雾。 一圈圈的细雨竟然从月光中酝酿出来,然后顺着月光落下。 光、雨、风···竟然混合在了一起,再也难分彼此。 剑光犹如水袖丝带般游动挥舞着展开,两道同样看起来孤傲、挺拔的人影,宛如这美丽画卷中的仙人一般,跃入那苍茫的月色当中,仿佛已经踏上了仙境,于明月高悬之中,相互挥动着刀剑,然后碰撞、交错。 一阵如珠落玉盘般的龙吟互击声响过后,漫天剑光、刀影,突然消寂。 楚河手里的龙牙刀断裂开来。 然后碎裂成残渣。 环绕着周身的南明离火剑也不断的嗡鸣,仿佛如颤抖一般。 楚河叹息一声:“如果是比兵刃,我已经输了。不过这一战打的痛快,所以我还不服输。谷道人可愿见我神通?” 谷道人闻言表情没有什么起伏,眼神中却多了期待:“你这样的对手也很有趣。虽然你的刀法更强,但是你的剑诀同样潜力十足,并且有着青城···甚至是我的影子。我很想看看,你究竟可以走到哪一步。” “所以出招吧!你要看我的剑,那我便让你瞧个够!” “多谢!”楚河必须道谢。 因为他的刀法已经走出了一条道,但是他的剑诀始终还在模仿的阶段,没有走出来。 今日与谷道人一战,或许便是他真正打破藩篱,自成一派的开始。 第六百五十三章剑雨一滴落,万物同悲戚 朦胧的月光笼罩在山林之中,带着妖异的紫色。 此时的太阴星上居住的可不是太阴星君,而是月魔,传说中一个美丽清冷,却又可迷惑天下的女魔。她最喜欢紫色,所以每当月上中天之时,月亮就会变成紫色。 将这种光泽,洒向月光下的世界。 一股无形的气浪微微爆开,楚河并未施展法天象地的神通,虽然以往这门神通似乎有一击定乾坤的效果。但是单打独斗,针对谷道人这样的对手,却显得太过臃肿了。 九转玄功和七十二变之中,都有这么一门神通,唤作‘剑术’。 神通一转,剑法自灵,手中剑便是心中剑,不会有任何的生涩。 楚河手持南明离火剑,一剑挥出。 这一剑剑势绝无丝毫诡奇之变化,但是在仔细看,却又会发现,这一剑像极了许多种剑诀。 可以是任何一派、一门之剑招,化繁为简,尽数归一。 南明离火剑的剑尖,火芒颤动,眨眼间便已经分裂出了数百道剑光,每一道剑光都灵性十足的锁定着谷道人的周身要害。 但其实这并非攻势,而是防守。 楚河等着谷道人出剑,在‘剑术’神通之下,对于一切与剑相关的手段,他都能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 谷道人微微有些迟疑,楚河的这门神通,确实令他觉得惊奇,而且楚河的这一式虽然是防守,但是却又随时有可能化作最猛烈的攻击之势。 他知道楚河就在等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无论他的剑招变化有多么的不可思议,都只在未曾出招之前,一旦出招这未知就会变成已知,一切已知的剑法都会存在破绽。 真正没有破绽的永远只会是人,而不会是某种剑法、剑诀。 狂风骤起,月光下,被染上紫色外衣的山林,摇晃着紫绿色的波澜,哗啦啦的声音,有些悦耳,却又令人觉得有点冷清。 两道人影迅速的错身而过。 啪! 二人无恙,各自踩在脚下的树梢,连同着脚下的一片山林,都出现了大面积的倒塌。 楚河曲肘侧身,掌中剑斜斜而举,动也不动。他甚至将双目都闭了起来,不去看那皎皎的明月,不去看谷道人那凄美的剑光,而是侧耳倾听,穿透了虚幻的外表,去洞察本质。 谷道人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感受到了楚河为他带来的压力,长剑曲旋,高举过顶,将自已全身上下俱都置于长剑包护之下,只因他深知楚河这一招看来虽是守势,其实却蕴藏无数变化和可能。剑雨弥漫在他的四周,有一种悲伤,正在弥漫。 剑雨稀稀拉拉,仿佛随时都会停下,但正是这种欲停不停,余韵不止,方才令人惆怅。 冷风呼啸,衣袍飞舞。 楚河和谷道人,都各自沉溺在各自的境界里,仿佛都难以自拔,甚至忘了正在决斗一般。 他们就像化作了月下的礁石,相互对立却又不懂不摇。若非风还在时不时的戏弄他们的衣角,那么真的会让人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死去。 一朵乌云飞来,将硕大的一轮圆月切割成了上下两个半圆。 就在这乌云切月的一刹那间,两道人影又齐齐动了。 剑光闪动,急如飞蛇闪电,在一刹那之间,楚河和谷道人,便交换了三千七百五十九剑,每一道剑锋、剑光、剑气的对冲,都被控制在极小的范畴之内,以至于仿佛没有任何的涟漪。 每一剑都妙到了巅峰,每一剑都仿佛死死的掐住了人的咽喉,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一旁观战的幽漓还有李栋,都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他们的一丝动静,就影响了这战斗的平衡,破坏了这似乎不知何时,变得莫名神圣的一战。 唯有黑狗馒头焦急的跳脚,想要插嘴,却不知怎么闯入这两个人,排斥其它一切的战圈之中。 突听一声剑鸣,细雨微风过,两三点别愁,不多也不少,独留人断肠。 这一瞬间,楚河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却没有一滴泪,心头空落,就像是被什么掏出了一个大窟窿。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很多过往的人,过往的事。他似乎是一个浪子,徜徉在情感的大海上,始终不肯停歇。但是偶尔回望港湾,那风平浪静之处,是否有人眺望垂泪,暗自神伤? 剑吟声不绝,楚河从树梢栽倒落下去。 这一场比斗,他即使是用上了一门神通作弊,终究竟然还是输了。 当然楚河还未出全力。 祝融咒、九转玄功、昊天宝镜、九疑鼎、时光尺···这些都是楚河的实力组成部分。 如果手段尽出,或许结果又不同。 但是相同的是,谷道人也没有出尽全力。 首先身为曾经的青城掌门,他绝不仅仅只有剑法、剑诀。其次谷御峰的身体虽然与谷道人的灵魂契合度百分百,但是毕竟比不上原本的身体,十成实力能够发挥出五六分,那算是不错了。 如果真的是生死决战,楚河和谷道人再论胜负,或许结局是五五开。 楚河不再出手,将心头那缠绕不去的一抹伤感洗去。 谷道人也飞落到楚河的身边,开口说道:“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之前谷御峰动手,是出于误会。 如今经过一番交手,从楚河手段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谷道人已经锁定了楚河一部分的身份,自然误会也就解开了。 “我与道长,确实是渊源颇深。”楚河点头说道。像是承认,但其实答案很模糊。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此事到此为止,这个世界很不简单,望你好自为之。”谷道人说罢,似乎就要收敛意识,让这方世界谷御峰的灵识重新坐镇灵台,主宰身体。 “道长且慢!道长难道就不想与龙后再续前缘么?”楚河却陡然出声喊道。 谷道人一愣,紧接着眼神再度锐利起来,恐怖的剑气在周身循环,仿佛随时都会朝着楚河倾泻而出。 “道长莫要动怒,我曾经也是青城弟子,对于道长之事有过一些耳闻。不得不说,在下也很为道长感到惋惜。” “道长与龙后之缘,纠缠了两个世界,难道就不该有个好结果么?”楚河掷地有声道。 第六百五十四章这熟悉的配方 话说出口后,楚河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好像相似的套路,他已经在某时某刻用过一次了。 “无所谓了!只要套路用的对,甭管用了多少回。屡试不爽的才是经典!”稍微给自己的良心找了一个借口,楚河便接着对谷道人道:“这个世界虽然妖魔横行,但也正因为如此,却大有作为。” “如今青天已出,魔天即将腐朽,你我只需要乘风而起,便能扶摇九天,以揽乾坤日月。谷道人!你难道不想和你心爱的敖厥一起,徜徉于九天星河,于万古长存之中,坐看云卷云舒,岁月静好?”楚河大声的质问,且描绘着美好的蓝图。 当然这话楚河自己是不信的。 感情这种事,当初有多干柴烈火,在一起久了之后,就有多易燃易爆炸。 相互克制,互相理解,才能长治久安。 以龙后那种脾气,再以谷道人的孤傲,讲道理他们即便是真的走到了一起,那日子过不过得下去,还是两说。 就像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别去看续集一样,就在婚礼的大典上end,才是完美。 尽管楚河的话满满的都是鸡血,以谷道人的道行,不该上当。 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听的入神了。 “她···现在很不好。”谷道人的表情微微的变化着,眉毛似乎正在细致的颤抖,说话的声音也显得迟疑。 很显然谷道人想到了谷御峰的刺杀,那辉煌霸道的一剑,就停留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删除不去。 对于这个世界的谷御峰而言,那是毕生至高的荣耀。 正是因为知道且‘看到’那一剑,谷道人才清楚的知道,想要救龙后,基本上没有可能。 她的生机已经被斩断了。 能够还活着,那是因为魔江龙王(也就是龙君),用九天玄冰,将龙后封闭在了冰中,锁住了她最后的残留生机。 这个世界三界崩坏,根本没有什么地府冥界一说。 无论是人还是妖魔,一旦死后,要么转化成鬼物,要么碎裂散为徘徊于天地之间,最单纯的粒子,要么则是在世界本身的一种自行轮回规律下,浑浑噩噩毫无秩序也毫无根据的转世。 所以要在这个世界,再找到龙后的转世,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河道:“一个无序的世界,这一切当然没有办法。但若是世界重回有序,三界六道轮回更替,自有定论,那却又不同了。” 说到这里,大家想来也都明白了。 楚河这是要搞大事,但是手下缺打手。 正好碰到谷道人,正好知道谷道人的软肋,若是不趁机鼓动一番,大家岂不是要说他制杖了? 当然了楚河这话,也并不假,反而再真不过。 一旁的小妖龙幽漓,听到这里,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偷偷的想要离开。 “妖龙!你扇动山林妖魔,屡屡攻我李家村。如今便是要逃吗?可敢留下,与我李栋大战三百回合?”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李栋其实一直盯着小妖龙幽漓,看到幽漓要逃,便一口喊破。 幽漓苦涩回头看着李栋,心中暗叹一声‘冤家’,有些气苦。 犬妖馒头瞪着猩红的大眼珠子,满怀恶意的盯着幽漓。 虽然在楚河面前,他是一条好狗,进能打架咬人,退能撒娇卖萌。但是在旁的人面前,他可还是那头凶恶无比,贪婪好吃的大妖黑犬。 妖龙的味道,他可是很想尝试一下。 楚河似笑非笑的扭头看着小姨子幽漓。 面对楚河的视线,幽漓僵硬的声音,机械的扭动过来,脸上的笑容勉强至极,就像是那些做了劣质整容手术的网红脸妹子,笑起来只看得到嘴角的微微抽搐。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继续留下来,和这位神灵兄弟相亲相爱的好。暂时就先别想着离开了。”楚河温和的劝慰道。 幽漓在犬妖垂涎欲滴的表情下,无比老实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楚河之前展示的实力,还是犬妖的威胁,都让她觉得,还是暂时老实一些的好。 谷道人这会也想明白了楚河话中的意思,就像是骤然拨开了云雾一般,整个人都有了奋进的动力。 虽然要完成改天换地的目标,很难···甚至可以说有些痴心妄想。 但是这至少是一个为之奋斗的方向,而不再是如原本那般,毫无目的,只能自我封闭,逃避现实。 成功收集打手一名。 楚河的队伍扩大到了两人一龙一狗子的配置。 “好了,小妖龙!带我们去你爹地哪里!我们要搞事情。”楚河大手一挥,便对小姨子幽漓道。 ??? 楚河的这句话太出戏,幽漓压根没听懂‘爹地’的意思。 不过智商在线,稍加推断,幽漓原本僵硬的微笑,都再难以保持。 “你们要去天魔都?” “并且还是带着他一起去?” 幽漓这一刻是真的无法理解楚河了。 天魔都可不是妖城,它是人魔国度的国都。 幽漓的父亲,魔江龙王便是人魔大帝麾下的妖魔王之一。 妖魔混乱,确实难以形成完整统一的文明,更无法凝聚出具有规则和凝聚力的城市。 但是人魔不同。 人魔原本是人,是后来经过改造,才变成了妖魔。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人族也不是妖魔,而是人魔才对。 而在人魔的国度里,除了众多大大小小的人魔家族,新生的人魔还有人族奴隶之外,还有一些投靠人魔的纯种妖魔。 其中便以八大王为主。 八大王中,魔江龙王排名第二,声威赫赫,曾经为人魔国度立下过硕硕战功。 而谷御峰曾经混入天魔都,当街刺杀龙后。 他原本的目的,其实并非是龙后,而是上代人魔大帝死后,唯一留在魔后腹中的子嗣。 当时还未出世的永夜魔君。 只是不巧,当时龙后与魔后同坐一辆车,谷御峰误中副车,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故而人魔国度也一直在大力通缉谷御峰,魔江龙王更是一旦知道谷御峰的消息,便亲自出手追杀。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只要做到一个带路党应有的本职工作,那便可以了!虽然出于某种原因,我不好直接用神通奴役你。但是你要是不听话的话,你的这个神灵小哥哥,我可就不客气的直接弄死了!”楚河微笑着对幽漓说着有些危险的话。 李栋面对楚河指过来的手指,表情一愣。 “这特么···关我什么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天魔都 不管李栋多冤枉,作为在场实力最弱的存在,他的命运就作为威胁幽漓乖乖听话的道具,而被决定下来。 于是楚河的队伍再次扩大,多了一个神灵。 虽然让幽漓配合的手段有很多,并不一定非得带上李栋。 但是楚河还是选择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报复当初龙宫的一箭之仇。 像楚河这么心胸宽广的人,是决然不会做出如此小肚鸡肠的事情来的。 他之所以带上李栋,那···自然是另有要用。 天魔都作为人魔国度的都城,当然并不禁止神灵甚至是人类的进入。 事实上生活在天魔都的人族并不少,他们大多数是底层的奴隶,也有一部分是平民。虽然都是人族,但是价值观却不同于躲藏在偏远之地的人族。 天魔都大部分的人族,都以获得妖魔改造,成功‘进化’为人魔而毕生追求。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谷道人。 当然楚河早有办法,青天古树给的那一口袋树叶中,便有一门变化之术。 虽然远比不上九转玄功,但却与东阳离的苍龙百变相当,楚河将它交给谷道人。 以谷道人的见识,短时间内就能将这门变化之术,练到一定层次去。幻化外貌,甚至变成妖魔的外在,都非难事。 魔天与西天诸佛一战,曾经打破了三界。 九天坍塌,化作一片废墟,而魔天就在九天之外,掌控三界众生。 而人间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整个世界都被打碎成一个个的小版块,却又相互藕断丝连。 所谓东西南北四域,也不过是四个方向,相对较大的版块。 而人魔国度却是位于整个世界的中央地带,横跨着七十三个大小不一的版块。 而最中央的且最大的那个版块上,屹立着的便是人魔国度的都城,天魔都。 相比起人类城池的保守、狭隘和封闭,妖城的简单、残破、粗糙。 天魔都的繁华和盛况,却是远在其上的。 甚至若不与现代都市相比,这座城池超过了人类历史上,任何一座都城。 而且即便是与现代都市相比,天魔都在精细打磨方面,也远远超出。 毕竟现代速度,钢筋水泥的堆砌下,建设出来的城市虽然宏伟、庞大,但是却经不得细看,显得过于冷漠,缺乏了必然的人文气息。 而天魔都中,建筑的奇特风格,墙壁上的雕刻、花纹,时刻可见的匠心运用,都呈现了这座城市的底蕴。 而就在天魔都的正门广场上,竖立着一座用黑曜石雕琢的巨大雕像。 它所描绘的正是当年的第一代人魔大帝拓跋三千一刀击杀人族第一人,最接近古仙佛之力的强者段白楼时的场景。 对于很多人魔而言,人族的大英雄,最后可以媲美天下妖魔大王,人魔霸主的强者段白楼,反而是类似于大魔王般的存在。 我之英雄,彼之仇寇,便是如此。 雕像之下,无数从各方而来的人魔甚至是妖魔,都仰头瞻仰着曾经第一位人魔大帝的风采,脸上挂着向往的表情。 而就在不远处,成群结队的人族,被铁链连在一起,衣不蔽体的被驱赶着,送入这座城市各个阴暗的角落,等待他们的必然不是什么好的下场。 这些人,是人魔国度的军队还有商人,扫荡荒野,从荒野里搜寻而来的。 是最‘原始’的人族,需要‘驯化’。 然后再根据各方面的‘资质’不同,以及分男女,安排不同的工作。但是无论是什么工作,都必然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 只有经过数代的‘驯养’之后,完全失去自我和文明的‘新人族’,才会被那些人魔家族购买回去,一部分继续作为奴隶使用,只是待遇好了一点点。而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会被改造成人魔,加入人魔的队伍,改变命运。 楚河现在就以九转玄功,变化成了一个一代人魔。 一代人魔乃是后天生成,身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妖魔气息,以及妖魔化的特征。看起来会有点像化形不完全的妖魔。 只有多繁衍几代后,一些妖魔的特征才会从显性变成隐性,除了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不同家族的‘族纹’之外,几乎与人族没多大区别。 这也是楚河不变成次代人魔的原因。 因为次代人魔的身份,大多数都有迹可循,是可以追溯血统的。 只有一代人魔,随机性比较强。 而谷道人和楚河的选择不同,他直接变成了一个牛妖,肆无忌惮的顶着一个青色牛头。 显然相比起和妖魔的对立,继承了这个世界谷御峰的记忆,谷道人对人魔的反感更甚。 妖魔混乱、无序,但是他们都秉承着原始的天性,即使是猎杀人族,那也是‘按需取用’,大多都不会刻意的去追捕、玩弄、羞辱、折磨。对立的是种族的立场,更像是食物链的循环。 但是人魔不同,人魔原本是人,甚至是一些人为了抵抗妖魔,而主动接受改变而造成的新种族。 当人魔独立出去后,对人族伤害最大的,恰恰也就是同根而生的人魔。 那些妖魔所不会去做的一切,人魔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并且远比想象的还要过分、过火。 这座宏伟而又精致,充满了人文底蕴的天魔都下,所掩埋的是无数人族的骸骨。 魔江龙王所居住的龙王府位于天魔都的北面,出了城再往北数十里,便是贯穿数个版块的魔江。 事实上魔江龙王的封号,便是由这条江而起。 龙女幽漓回府,整个龙王府上下便都动员起来。 这个世界的魔江龙王很好的继承了龙君的天赋,虽然依旧四处播种,荤素不忌。 但是种出来的都是女儿。 并且没有了龙后的限制,他在这个世界的女儿更多。 除了一些因为母亲身份有些‘敏感’,不能见光的女儿之外。 龙王府中,魔江龙王的众多女儿里,幽漓也是排的上号的。 毕竟幽漓的本体是一条妖龙,足以称得上血统纯正,加上为妖机灵,也很讨魔江龙王的喜欢。 龙王府的下人们,自然也都有玲珑心,知道谁地位高,侍奉的也会更加尽心尽力一些。 只是这宅子大了,老婆和女儿多了,有些传说中的宅斗内容就少不了。 幽漓回府不到半个时辰,这屁股还没把椅子坐暖,几个姐姐妹妹便联袂而来,但看她们那一个赛过一个趾高气昂的态度,便知道都来者不善。 第六百五十六章老婆绝不存在(上) “姐姐回来了!可让小妹牵挂。听说姐姐去了泰狄大王那处?姐姐可真是好胆色呢!颇有父王的风度、威仪!”一个长相秀丽,脸上却带着斑斓虎纹的少女,看到幽漓后,便眼神一亮,一路小跑过来说道。 这话咋一听没毛病,显得热情、真挚,好姐妹的做派。 但是挖掘一下内涵,泰狄大王是出了名好色,在他的山头上,连母蚊子都曾经和他有一腿。 幽漓如果去了泰狄大王那里,无论有没有发生点喜闻乐见之事,传出去便都会被坐实。虽然妖魔、人魔的贞洁观念淡薄,但那时属于中下层,到了上层,这方面还是很注重的。 特别是出身不凡的贵女,按照大家默认的,是都要嫁给那些门当户对的大妖魔或者人魔王朝的大家族弟子。这些家伙可都是个顶个的心高气傲,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老婆未过门,就先让别人尝了头汤? 社会舆论没压力,但是权利催生的狭隘占有欲,却会带来压力。 结合前文,再看下文,那句‘颇有父王风度、威仪’就很值得玩味了。 泰狄大王还只能躲在一某三分地上纵横捭阖,魔江龙王可是真的有本事布种天下。 曾经有一段时间,坊间甚至有谣传,那位魔宫中的太后,都和龙王有染。 永夜魔君都能算是魔江龙王的干儿子。 当然传播这谣言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之后便有解释,有说这是龙王的政敌所为,也有说是人族的阴谋。还有一些小道消息称,这是某个被龙王绿了的大家族族长,暗中放出来的风声,就是为了报复龙王。 面对姐妹的暗讽,幽漓也不是好惹的,战力全开。 一群塑料姐妹花,脸上笑嘻嘻,心里各种mmp,唇枪舌战,简直可怕。 直到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这场注定不会休止,只会暂停的比赛,才稍稍放缓。 那些一开始就将炮火集中在幽漓身上的众多龙女们,这才注意到楚河等人。 谷道人顶着一个硕大的牛头,大约除了母牛之外,只怕很难有什么正常人,会喜欢这种审美。 李栋则是被幽漓早早的用遮面连身甲裹得死死的,眼珠子都只能露出一半,看不出什么动静。 唯有面相俊美,一头银发,头上还顶着一对狐狸耳朵,脚下趴着大黑狗的楚河,最为引人注目。 “哟!这是哪里来的人魔小哥!融入的是狐族的那一脉血统?自己可知道?要不要让姐姐我帮你检查一下?”说话的龙女,看起来风韵成熟,气质很云浪,做的却是出阁之后的打扮,同样带着一点红狐的特征,显然母族是狐族出身。 她虽然是在挑拨楚河,但是眼神却悄悄瞥向幽漓,显然是误会了楚河和幽漓的关系,故意想要气一气幽漓。 幽漓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是···心中暗笑,表面却做出微微紧张的神情,好像真的和楚河有什么一样。 面对龙狐混血的妖族大姐姐的调戏,楚河淡淡一笑,然后选择主动出击了。 但见坐在椅子上的楚河一伸手,便揽住了女子的纤腰,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温香软玉入怀,美人脸上稍有惊愕之色,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不怕死,在龙王的府上,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调戏龙王的女儿。 何况这位龙狐混血的龙女,嫁的还是阴山鬼王的三儿子,虽然上层社会中,私生活糜烂的贵妇,那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若是传出去,那位鬼王三子发起火来,即使是天魔都也难免震上一震。 看着龙女脸上那不敢相信,带着愠怒的表情,楚河附身下去,脸上还挂着微笑。 一口暖气轻轻吹拂在对方晶莹小巧的耳垂上,小声说了一句话,目光如温润的琉璃般闪烁,勾人心魄。 在楚河怀里的龙女,脸上渐渐地染上一层烟霞,原本稍稍愠怒的表情,也收敛起来。勉强从楚河的怀里挣扎起来,娇俏的横了楚河一眼,然后翩然转身,慢步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然后便夹紧修长的双腿,翩翩离去。 谷道人和李栋都同时扭头看向楚河。 “你说了什么?”谷道人觉得还是有必要学习一下,所以开口询问。 楚河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狐狸耳朵,轻笑道:“说了你们也不懂。有些事情,是需要颜值的,我说了是情趣,你们说了是调戏。明知如此,我又何必误人子弟呢?” 有好奇心的可不止是谷道人和李栋。 就连幽漓,还有其他一众龙女,也都心中好奇。 她们那位姐姐,她们可再了解不过。 看着是风姿动人,一幅烟视媚行的做派,其实还是很保守的。 眼下却似乎和这个有着狐族血统的人魔动了真格,那句话究竟是什么,竟然有如此威力? 好几个龙女便围拢了上去,一阵娇言软语,就想套话。 一个一代人魔的地位,远远及不上她们这些龙王之女的身份高贵。 但是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即便是那些最跋扈的龙女,在楚河面前,也会稍稍收敛一点脾气。 只是脾气可以收敛,长相真的是不可苟同。 龙王的女儿虽然大多数颜值在水准之上,但是也有那么几个长歪了的。 青面獠牙,实在看了倒胃口。 也不知她们母亲是何等摸样,当初龙王又是怎么有本事策马奔腾,扬鞭疾行。 楚河即便是段位已经是王者级别,面对这么多的龙女围追堵截,也显得有些疲于应付。 恰在此时,忽然外面传来仆人们大惊的呼声,然后铜锣鸣响,雷鼓轰鸣的声音,齐齐在龙王府中响彻。 甚至龙女们还听到了唤龙号被吹响的声音。 这是召唤龙王的魔江龙骑卫入府的特殊号角,乃是以龙王退换下来的一枚龙角制成。 平时都是握在龙王府龟总管的手上,如今被吹响,莫非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一种龙女纷纷变色,有些慌乱。 哗啦啦···! 屋顶被顷刻炸破。 一道白光直接将众多龙女撞开,撞的龙女们鼻青脸肿的,然后乳燕投林般的落到楚河的怀里。 楚河敞开怀抱,低头一看。 哟呵! 好大···好白···好耀眼! 第六百五十七章老婆绝不存在(下) 大家别误会! 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又大又白的东西。 楚河的怀里突然多了一颗蛋! 一颗白色的,篮球大小的蛋。 而且还是纯正的圆形,圆润的如同一颗巨大的明珠。 随着蛋壳的一阵发光,原本乳白色的蛋壳也开始半透明起来。 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娇小龙影。 哗啦啦! 一群妖魔鬼怪冲了进来。 当头的一只老乌龟,手里拿着一个龙角号角,大声喊道:“小公主别怕!龟管家这就带你回···去?” 龟官家看着赖在楚河的怀里,亲昵的翻滚着的龙蛋,表情很诧异。 虽然龙蛋内的龙女说起来是龙王的长女,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出世。 即使是早已具备灵性,却最多只是相当于人族孩子七八岁的智力。 平时除了龙王之外,也就和他这只老龟稍微亲近一下,其余者哪怕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不会多亲近,远远的就会避开。 而龙王却又特别宝贝这个还是龙蛋的大女儿。 只要无事便随身带着,用龙气孵化。 今日若不是永夜魔君有要事相邀,龙王也不会将龙蛋留在府中,交给龟总管照顾。 “你是何人?快点放了小公主!否则的话,休怪老龟我不客气!”说罢老乌龟摆出一个架势,那气势看起来确实不凡,有大妖水准。 原本耳朵贴着地面,趴在楚河脚下的犬妖馒头,感觉到了老乌龟的敌意,便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的看着老乌龟。 只要楚河一声令下,他便会冲出去,与那老乌龟撕咬在一起。 楚河抱着怀里的龙蛋,借用着依旧还系在他心头的红绳,和蛋中那个幼小的生灵交流着。 或许是因为还未出世,灵性最为纯净无垢的原因,龙蛋内的小龙女,敏锐的追溯到了和楚河的那一丝牵绊,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冲来过,落到楚河的怀里。 而一如以往,单方面具备沟通方式的楚河,正与龙蛋内的小龙女聊天。 “大哥哥!你好厉害!竟然能够听到我说话。以前我和父王说话,他都听不到的。”龙蛋内传出一股孤单、寂寞的情绪。 原本光滑发亮的蛋壳,也变得有一点点的黯淡。 四周众多的妖魔全都紧张起来,剑拔弩张。 如果不是楚河还抱着龙蛋,他们只怕早已一拥而上,乱刀将楚河分尸剁碎。 楚河连忙安慰蛋里的小公主,让她又高兴起来。 一人一蛋聊的起兴,竟然将周围的那些妖魔和一众龙女给都忘了。 而龟总管看着相比起以往,明显闪亮了几分,而且龙影越发明显的龙蛋,绿豆大的眼珠子转了转,挥手暗退了那些想要曾经偷袭,‘救回’公主立功的妖魔。 “本王的宝贝女儿!你在哪?千万别吓父王···!”一个略带龙吟呼啸之声的焦急声音,远远的便从天魔都的另一端传来。 透过被龙蛋击穿的屋顶,就能看到,一条展开身形,足以纵横百里的巨大黑龙,从云端盘旋落下,然后砸入了龙王府中。 身穿黑色王服,头戴龙角冠,手持黑色玉板的威严人影,凝聚在楚河身边。 “竟敢挟持本王宝贝女儿,该死!”身影一动,一掌朝着楚河拍来。 楚河下意识的脚下一滑,却发现四周空间早已凝固,他甚至来不及调动昊天宝镜的力量,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覆盖下来。 “怎么可能!这个魔江龙王,比起那长江龙君,实力也高太多了吧!”楚河暗中吃惊不已。积蓄真元,迫不得已也只能回转真身,然后运用九转玄功,先撑住龙王这一击再说。 长江龙君的实力,楚河曾经看来高不可攀。 但是时至今日,只要让楚河在副本里修成元神,他自忖已经无惧长江龙君。 眼前这个魔江龙王,其实应该就是长江龙君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但是就实力来说,至少是长江龙君的三倍以上。 “难不成,做了长江水神,反而还限制了长江龙君的发展?”楚河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毕竟按道理,长江龙君是天庭赦封的龙君,掌管长江水域,每年都有天庭俸禄,也就是功德落下。 以俸禄修行,应该更快才是。 何况,长江龙君还有修炼法门,而这方世界的魔江龙王,一切都靠原始本能成长,以挖掘本身血脉潜力为主。 楚河还在迟疑,是否暴露。 那龙蛋却飞出楚河的怀抱,挡在了楚河的面前。 龙王及时收手,深怕伤害了龙蛋。 巨力回击,稍受反噬,龙王退后数步,脸色也稍稍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殷红。 “宝贝女儿!你不愿伤他?你喜欢他?”龙王一脸紧张的看着龙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情况,而是语速迅速的发问。 龙蛋也像是在回答他的话,上下起伏着,表示肯定。 一旁的众多龙女,包括幽漓,都是一脸的嫉妒。 反而是相互之间,原本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淡薄了许多。 假如将龙王对女儿的情意分十分,那么龙蛋里的‘小公主’便独占了八分,还余下两分,才是众多的龙女瓜分。 无论她们怎么争,都永远是输家。 “小子!你运气好,本王女儿喜欢你。待我封了你的魔源,废了你的魔脉。以后你就做我女儿的专属奴隶,陪她一起玩,哄她开心,否则的话,本王便抽你魂魄,剁了你的骨头,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和不得好死。”龙王蛮横霸道的对楚河说道,将不讲理的父亲这个角色,表现的入木三分。 “不是女婿么?怎么就奴隶了?这档次掉的太快了吧!”楚河心中腹诽,脸上却挂着温和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龙王的霸道一般。 “龙王固然可以这般处置在下。只是在下若是被龙王废了,只怕小公主就永远只能孤单的被封闭在这厚厚的蛋壳之中,永远也无法出世了。”楚河慢条斯理道。 龙王闻言,却并未相信,反而哈哈大笑:“你?区区一个混了银月狐血统的一代小人魔?就敢大放厥词,称能让本王的女儿孵化出来?” “你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冠绝古今的强者和修有奇异天赋的妖魔,为本王的女儿瞧过。这世上只怕除了魔天,再难有谁,可以放言,一定可以让本王的女儿出世···。”说到后来,龙王的语气沉痛起来。 此刻无论龙王的龙品如何,至少他对女儿的情意,是不作假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奶妈 楚河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也是有他的把握。 故而面对龙王的质疑,却不急不缓道:“龙王可知,小公主为何迟迟难以出世?” 龙王冷笑道:“本王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儿命苦,自母体中便受创,若非她母亲最后一刻,将大量生命力转移到她的体内,只怕早已身亡。只是如此一来,母体之中受先天母胎之气孕育不足,灵性也始终无法增长。为了避免她夭折,本王以各种灵物补充蕴养,更亲自输送龙气,助其成长。只是这蛋壳却也与她一体,越来越厚实。成长的比她还要快些。若是外力强行打破蛋壳,却又会伤了我儿···。” 楚河点点头道:“那龙王可知,我天赋不凡,能与小公主交流。若是由我教导小公主,定然可以助长其灵性发育。” 楚河此言一出,龙王顿时面色一变。 这个办法并不难想,问题是身为白熙的父亲,他也没有办法直接与白熙沟通。 眼前这个人魔,却有办法? 龙王自然不会听信楚河的一面之词,又问了一遍小公主,小公主摇晃着龙蛋,兴奋的肯定着。 龙王顿时收敛了杀机,看向楚河的眼神也充满了欣喜和兴奋。 无论楚河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让他的宝贝女儿顺利成长,然后成功出世。 “很好!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女儿的···奶妈!这个说法应该对吧!本王仿佛记得,以前人族对那些专门照顾幼儿的人,就会这样称呼!”龙王专横至极的说道。 “噗嗤···!”一旁的谷道人和李栋都很不厚道的笑了。 一个男人却做了一条幼龙的奶妈,这画面太美,简直难以想象。 妖魔和人魔中,是不存在奶妈这种职业的,因为他们的新生儿也十分强壮,通常孕期特别长,而出世之后的幼生期却很短。 楚河眉头一皱,不想和龙王翻脸,这句话他忍了。 “龙王说笑了,我是男人,可做不了奶妈。不如龙王封我为小公主的贴身侍卫可好?”楚河努力想要将即将落到头上的帽子摘掉,切莫不可坐实。 “侍卫?你还差了一点,而且她的侍卫已经够多了。就是奶妈,本王说了算!”龙王听了楚河的解释,显然也想明白了某些道理,却绝不会认错,只能让楚河继续背着这个名号。 就这样,楚河成功的打入了龙王府内部,成为了白熙小公主的···奶妈。 平时负责教导白熙,帮助她提高灵性。 而李栋和谷道人,作为楚河的随从,也留了下来。 教导白熙之余,楚河没忘记此行的根本目的。 所以在熟悉了环境之后,天魔都内,开始逐渐的流传起一些修行的功法。 人魔和妖魔不同。 妖魔除了少数机灵的种族之外,大多数都是死脑筋。 而人魔是由人变异而来,他们更加的聪明和灵活。 当修行功法在暗中流传,一些尝试过修行的人魔,顿时便发现,他们的力量正在飞速增长。 原本人魔的力量,受限于血脉的源头。 混血过的次代人魔,还能拥有一些变异的可能。 而初代的人魔,若是融合的妖魔血统太低,那么之后的成就,也极为有限。 但是修炼之后,他们发现,实力的增长,正在打破这种局限。 他们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同时,随着修炼法门的迅速流传,许多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族,也开始接触到修行。 他们尽管大多数没有人魔修行的快,但是总会有那么几个天资不凡的存在,渐渐的开始崭露头角,甚至反抗人魔和妖魔的压迫,酿造了几起针对人魔贵族的血案。 随着修行功法的推行,一股原本还潜伏在暗中的风潮,在天魔都内愈演愈烈。 魔宫正殿之上,永夜魔君挥手将厚厚的一册收集来的功法,拍在桌上。 邪异、霸道中夹杂着一丝丝紫色纹路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还没有查到源头吗?”永夜魔君冷声质问着站在下方的蜂王和一众人魔大将。 众多人魔大将纷纷低头不语。 蜂王为一身材妖娆,头顶黄纱,腰肢纤细,前凸后翘的冷艳女子,听到永夜魔君的质问,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本王倒是有些消息来源,称这些修行功法,是从龙王府···。” “够了!” 轰的一声,永夜魔君面前的石桌炸裂开来。 永夜魔君一身魔皇帝袍,豁然起身,怒视着蜂王。 “你和龙王那点纠葛,天下皆知。平日你如何算计,本帝都容了你,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此等迹象,便是在掘我天下根基,更是动摇魔天之本。非是你阴谋算计,以足私怨之时。蜂王···本帝尊你是旧臣,但是也请你多多好自为之,莫要太过放肆。” 蜂王面色一阵青白,有心再开口狡辩,却话到了嘴边,重新吞了回去。 随着人魔国度的统治,越来越稳固,强大的人魔大将、臣子越来越多,妖魔八王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尴尬。 龙王女儿众多,更有好几个入宫做了妃子,自然和永夜魔君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其他妖魔王可没那么多女儿送,而且大多子嗣绵延,后代在朝中也是势力盘根错节,早就遭到永夜魔君猜忌和人魔群臣的抵制、孤立。 蜂王虽然打探到,这些修行功法的来源,似乎隐隐指向龙王府,但是却没有切实的证据。 眼下提了一嘴,已经惹得永夜魔君愤怒。 倘若继续说下去,只怕难有什么好果子吃。 永夜魔君发泄了一番怒火,然后责令众人继续追查,同时收缴民间功法之后,便遣散了诸臣。 等到大殿安静下来,永夜魔君拍拍手,两个魔影自发的从他的影子里分裂出来,化作两个全身裹在漆黑里,仿佛没有固定形态,如黑烟般漂浮的特殊人魔。 他们显然祖上曾经有过阴影魔的血统,融合繁衍之后,出现了变异,比起寻常的阴影魔来,更加的隐匿、诡异,气息难测。 “你们速速去龙王府调查一番!切记谨慎,莫要让龙王发现了你们的踪迹。若真不小心被察觉,万不得已···你们可以变化身形,用女子形态去接近龙王脱身。”永夜魔君吩咐说道。 “是!”大殿上两个一模一样的中性声音同时响起。 第六百五十九章这锅给你 龙王府中,楚河刚刚将小公主白熙哄的睡下。 谷道人便以传音手段,在楚河耳边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的行动虽然还算隐蔽,但是毕竟不是无迹可寻,只怕再过不了多久,就该被顺藤摸瓜找过来了。” 谷道人言外之意,便是要撤退了。 虽然他剑法绝世,这段时间也加紧修炼,同时收服体内肆掠的兵锋之气,但是这里是天魔都。 人魔、妖魔高手数不胜数,若是被围住,那可就在劫难逃了。 楚河用手抚摸着光滑的龙蛋,同样传音说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走。龙王府现在已经处于监视之下,我们要是离开,岂不正好暴露了?” “已经被发现了?你怎么知道的?”谷道人一惊,迅声问道。 楚河嘿嘿笑道:“龙王府什么地方?龙王什么样的家伙?最近居然门口多了好些美女路过,大有主动羊入虎口的意思。这还不够明显?” 事实上追查到龙王府的势力,不止有蜂王一位。 区别只在于,蜂王直接向永夜魔君说出了怀疑。 而其它的几股势力,则是想要先找到证据再说。 “那怎么办?既然龙王府已经暴露,那也就是说,迟早都会查到我们头上。”谷道人语气倒也并不慌乱,当年身为谷御峰时,就敢刺杀魔后,想要将永夜魔君灭在魔后腹中,如今融合了谷道人的灵魂本源,自然不可能越来越胆小。 只是不怕死,不代表喜欢死的毫无意义。 何况楚河还点燃了他希望的火苗,他可不想‘大业未成’便‘半道崩殂’。 楚河道:“淡定一点,现在也只是锁定了龙王府,并没有确定是我们。所以,接下来我们不妨做一点喜闻乐见的事情,比如···将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扣在龙王的头上,你觉得如何?”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龙王称得上是老岳父,但是楚河一贯大公无私,为人族大事计,断然不会掺杂此等儿女私情。 果然听闻楚河之言,谷道人的语气变得稍稍兴奋起来:“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龙王不傻,那些查到龙王府的势力,还有永夜魔君,也都不傻。我们要想把帽子扣在龙王头上,怕是没那么容易。” 楚河道:“所以此事还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话锋一转,楚河又道:“不过这也不用着急,现在各方势力,包括永夜魔君在内,应该都是以试探为主。” “有些会选择潜入府中秘密调查,而有些或许会选择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无论怎么选,这潭水都会变浑,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看好李栋,别让幽漓有机会将他从你的视线范围中带走,一旦幽漓脱离了控制,那么我们就可能提前暴露。那就真的危险了!”楚河提醒说道。 当然即便是幽漓脱离了控制,暴露了他们,楚河也还有底牌未出,未必会落入绝境。 只是如此一来,就显得不够完美,有损他楚河王的威名了。 “放心好了!出不了乱子!”谷道人淡然说道,自信十足。 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两世加起来,阅历丰富至极,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带着李栋?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谷道人问道。 楚河道:“他当然重要,天魔都这座城有多少普通人族,只怕没人说得清。如果这些人,突然都开始信仰李栋,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嘶···你要让他成为天魔都的城隍?这···可能吗?”谷道人为楚河的脑洞大开所折服。 以常理而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河神秘笑道:“当然有可能!还记得我发出去的那些修行法门吗?里面可都夹杂着一些‘私货’。在这座城市里,无论是人还是人魔,又或是妖魔,他们对于修行的认识,都是一片空白。他们还没有上升到质疑和否定的程度。” “我将信仰李栋,宣传教义的一些东西,融入到了功法之中。只要他们按照修行,自然就会渐渐的将李栋推向城隍的位置。” 谷道人是彻底服气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道:“如果是这样,李栋的实力将会飞速提升,你就不担心他脱离控制?” 楚河道:“控制?我们为什么要控制他?要知道他是神灵,立场上和妖魔、人魔天然对立。我们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行了。” 楚河很少想要彻底的去控制某个人,或者某个生灵。 因为所有拥有智慧的生灵,都是活动的、变化的。 掌握了现在,不代表永久的掌握未来。 变数藏在每一种可能之中。 所以楚河更喜欢因势利导,从利益、根本的角度出发,去推动事态的发展。 用人者,势必有一天也会栽在人身上。所以楚河喜欢用势,大势所趋,便难以阻挡。 龙王府中,灯火通明。 龙王和麾下的一众大妖,就聚集在客厅之中,脸上都挂着焦虑之色。 外面的局势,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虾大将拨弄着胡须,打破了安静:“大王!我还是觉得乘着风暴还没有彻底刮起来,彻底排查龙王府,将那些躲在府中,暗中行事的老鼠,都给揪出来。” 话音一落,蛤蟆军师便使劲摇头:“不成!不成!现在外部都只是在怀疑,我等若是自乱阵脚,大肆排查。势必会坐实谣传,如此一来不仅会惹来外部势力干涉我们龙王府之事,更会导致大王威信大减,永夜魔君也会趁机消减大王手中的权利。” “所以查要查,却只能悄悄的查,切莫不可声张。” 龟管家道:“最近新入府的那几个家伙,就很可疑。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这才发生了这些变故···要查的话,就先从他们开始。” 主位之上,龙王摇头:“他们本王时刻派人手盯着,几乎没有出过府,不可能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有消息称,这样的修行之法,最先源于东域。或许是有人族悄悄潜入了城中,然后散布功法,最后嫁祸给本王。为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待明日,本王便入宫面见魔君,陈述一切。应该能够稍稍打消魔君顾虑,争取道一点时间。” 8) 第六百六十章愈演愈烈 龙王府说起来感觉不大,但其实却绝对不小,单单是服侍的下人奴仆,便有数千之众。 其余者如侍卫、门客、龙王的那些小老婆,以及小老婆们乱七八糟来投靠的亲戚···。 全都加起来的话,生灵近万。 这种情况下,想要在不引起大波澜的情况下,排查整个龙王府,那必须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以龙王的脸面,亲自入魔宫向魔君解释,确实可以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此时敌暗我明,并且讯息掌握不多的情况下,龙王的选择确实没有问题。 只是他还是有些忽视了修行功法,对天魔都的影响,甚至是对整个人魔国度的统治,带来的破坏力。 魔君确实下令,全城收缴修行功法。 但是有些东西,就是越禁,才越令人求知若渴。 何况还有楚河留在外面的一些引子,正在不断的发酵。 城西处决场地面石板上的血渍,接连数天不干,修行功法却越流传越广。 此时天魔大狱深处,一个被锁链死死拴住双脚的老人,浑身的衣衫褴褛,胡子和头发纠缠一处,十分的邋遢。 唯有一双眼睛,总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族,讲道理是没有资格关进这座天魔大狱的。 因为一般人族犯了错,即便是小错,也都是直接砍了了事,断然不会还专门放在大牢中,浪费人力物力,更何况还是这座天魔大狱。 天魔都中,最坚固也最恐怖的监狱。 但是这个老人,他是一个传奇。 他是第五代出生在天魔都的人族,他的祖祖辈辈都是一个人魔家族的奴隶,到了他这一代,按照常理已经算是被彻底的驯服,应该完全没有了反叛之心和野性。 所以他拥有了学习一些知识,帮助主人家处理更需要智慧一点的家务的‘权利’。 但是或许是某种契机,他开始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他渐渐的通过手中微弱的‘权利’,主动的去帮助一些最底层的人族,并且将他们组织起来,争取一些微弱的权益。 比如更加充足和良好一点的食物,比如一定的休息时间,还比如适当的劳动报酬。 这些都是一些最微不足道的要求,却是在挑战统治者们的权威。 而最为神奇的是,通过多方借势,引导人魔、妖魔相互之间的某些矛盾,他确实是做到了一些在很多人看来,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他在天魔都人族内的声望,也达到了一个极为可观的程度。 不过没有实力为支点,再高明的权衡手段,也总有用尽的一天。 为了避免天魔都内的人族暴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到那些人魔、妖魔贵族们高高在上的安逸生活。这个为人族权益奋斗半生的老人,便被投入了天魔大狱之中,牢牢的看守着,他不会再有自由,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此时老人手里正握着半块饭团,饭团被从中间碾开,吃出了一片小布片。 老人并不慌着去看布片,而是先细细的将手里的饭团吃完。 待到最后一粒沾着尘土的米粒被咽下去,老人才缓缓展开手里的布片。 将布片上细小的字眼,逐字逐句的通读着。 然后收起布片,按照布片上的功法口诀修行。 三日之后,原本漆黑无光,暗无一丝光亮的天魔大狱,突然闪烁起乳白明亮,摇曳耀眼的光芒。 漆黑中,犹如一盏明灯。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得整个天魔大狱动乱。 负责看守的人魔将领,带着众多人魔狱卒飞快赶到,看到的却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白光里的老人。 面对他时,无论实力如何,不自觉的都会产生一种窘迫感,有些自惭形秽。 “黄奴!你做什么?想要逃狱吗?”人魔大将忍住心头的一丝丝莫名而来的胆怯,壮着声势,大声呵斥道。 老人却在白光中笑着,化作一道道流光,轻易的穿透了监牢的阻隔。 嗖嗖嗖! 各种攻击落到了老人身上,却纷纷被白光消融。 一阵白光扩散出去,整个天魔大狱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人魔、妖魔,纷纷痛哭流涕,但凡有一丝未曾泯灭天性良知者,皆难以逃脱。 那夺目却又柔和的白光,点燃了天魔大狱,却照亮了整个天魔都。 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这令人觉得感动的光芒。 “好可怕的圣辉诀,挖掘心灵的力量,闪烁灵魂的光辉。”谷道人和楚河坐在一起,观望着远方叹息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确实是很了不起,不过功法只是杠杆,撬动的终归是自身的力量。圣辉诀是青天古树结合儒门和佛家的功法而成,或许连青天古树自己也动用不了几分。因为它放射出来的是心灵的光芒,只有真正纯净无私,燃烧自己点亮他人的灵魂,才能发挥这门功法最大的力量。” “而一旦信念倒塌,或者被污染,就会立刻反噬。” 强大而又快速获得的力量,总会有其根源和弊病。 两人正讨论着。 一声虎啸,一头巨大的青色黑纹猛虎,已经扑向那蔓延的白光,似乎要将白光撕裂。 只是这白光却异常的坚韧,犹如不屈不挠的信念。 猛虎和白光不停的撞击,溅射出的光斑,照亮着天魔都,吸引着无数人、人魔、妖魔的注意。 “能够和青虎王战的不相上下,确实不枉我费一番功夫,特地将圣辉诀送进天魔大狱给他。” “不过这还不够,龙王若是不出手,我们后续的计划不好施展。而且黄奴虽强,但是破绽太多。只需调集一群人族,作为胁迫他的人质,他就会立刻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这是他的光辉,也是他的软肋。现在那些人魔还没想清楚,但是早晚会想明白。”楚河收回眼神说道。 谷道人点点头道:“所以!我已经暗中联系了一些人,虽然积累还不够,不过制造混乱,却也足够了。何况···参与这场混乱的,可不仅仅只有人族。” 谷道人的话音一落。 就在城南方向,一个长着猫头的巨人站了起来,然后掀翻了一个古老的人魔家族的训奴所。 城北方向,有一群妖魔开始放肆的作乱,发挥他们混乱的本性。 而靠近魔宫之处,一个身上披着紫纹,明显是人魔皇室的人魔,浑身的气势涛涛,燃烧着熊熊魔火,竟然带着一队人马,朝着魔宫杀去。 似乎是要乘机造反。 第六百六十一章希望和野心 楚河撒出去的功法,撬动的不仅仅是希望,还有野心。 那些受压迫,受奴役的人,因为获得了力量,于是有了一些反抗的想法。 只是希望的孕育,还需要时间,需要指引,需要挣扎。 相比起希望,野心滋生的更快,来的更加的猛烈和着急。 当代魔君,确实是上代魔君的独子。 但是上代魔君可还有兄弟。 只是他这些兄弟,都被抽干了血脉,融入了当年还在魔后腹中的永夜魔君胚胎之中。 所以即使上代魔君与北方妖魔天狼皇一战,双双陨落之后,这些上代魔君的兄弟,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乱,只能臣服于魔后,以及还未出世以及出世之后,也不过是个小奶娃的永夜魔君。 当初谷御峰能够当街刺杀魔后,事后虽然狼狈,却也逃离天魔都,其中便有这些上代魔君的兄弟们的影子。 谷御峰起初想不通,但是融合了谷道人之后,这一切便都自然通了。 修行了楚河特别给他们挑选的魔功,再利用身为皇族,应有的庞大资源。 他们迅速找回了失去的力量,然后乘着天魔都大乱之际,要杀入魔宫之中,杀死永夜魔君和魔后,重新决定皇位的归属。 整个天魔都,一时间乱作一团。 八大妖魔王,十三位镇守天魔都的人魔大将,众多的人魔重臣,纷纷出现,各有立场。 龙王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 早在那些先代魔君的兄弟攻击魔宫之时,龙王便已经化身魔龙,飞入魔宫支援。 而就在此时,那些早就潜伏在龙王府中的探子们,也开始行动起来。 乘着主人不在,龙王府中的大部分力量也被调走,纷纷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龙王府内暗藏的秘密。 于是他们很容易的,就在龙王的书房、卧室、静室等处,发现了许多外面流传的功法原本。 为什么确认是原本? 因为外面流传的不少功法,都有错漏之处和不完整之处。 而龙王府内找到的,却都是全本。 很简单,甚至是粗糙的栽赃手法。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不需要做的那么的十足把握。 保留一点疑问,才更能激发矛盾。 若是众口一致的能确定,龙王便是‘罪魁祸首’,那反而没意思了。 楚河他们的目的只是甩锅而已,又不是非得弄死龙王! 当然也有可能,谷道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谷道人夹带了点私货,伪造了几份龙王和魔后来往的暧昧书信。 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是···假的书信从龙王的书房里找出来,那也足够致命了。 谷道人的行为让楚河大感人心不古。 想当初的谷道人,虽然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是正道中人,行事不说光明磊落,却也不至于下作到如此地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多了,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变化,实在是令人唏嘘。 整个天魔都乱成一团,就像是坐在火药桶上一般。 乱哄哄的大战,直到第二天深夜,才稍稍停息下来。 黄奴被再度压回了天魔大狱的深处,这一次的封锁更加的严密,至于该如何审判,却要等魔宫内的动乱平息下来之后再说。 寻常的妖魔、人魔爆发,虽然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却很快被清除。 唯有魔宫中的那场夺位之争,才真的牵动着整个天魔都,整个人魔王朝的命运。 拓跋泽、拓跋磊、拓跋烽、拓跋锢,四王同时带领布下杀入魔宫,魔宫之内已经是尸横遍地。 妖魔、人魔还有人族奴隶的尸体,早已堆积如山。 鲜血染红了原本深黑色的魔宫。 永夜魔君就坐在王座之上,他的母亲,那位略带传奇色彩,传说中与月魔有瓜葛的魔后,也坐在一侧。 而王座下方,魔宫内的侍卫和大将已经死伤殆尽。 拓跋泽四人各自手中的兵刃滴血,踏着血浆而来,脸上都挂着冷冽嗜血的神情。 原本温顺如猪的摸样,早已被抛弃到了九霄云外。 龙王、鹰王、马王三位妖魔王,连同好几个负伤的人魔大将,正环绕在永夜魔君的身边。 从各自的状态就可以看出,三位妖魔王虽然勤王而来,却并未出全力,有所保留。 或许已经进入了观望状态,随时可能倒戈。 而那些人魔大将,却相对更忠诚一些,他们毕竟是效忠于永夜魔君的嫡系,如果永夜魔君被杀,失去了魔君的位置。那么他们的下场,也一定不会有多妙。 即使已经到了如此逆境,永夜魔君的脸上依旧未见丝毫慌乱之色。 沉着而又冰冷的声音,在魔宫大殿之上响起。 “四位王叔!永夜自登基以来,自问待你们不薄,今日你们犯上作乱,可对得起我?” 拓跋泽闻言哈哈大笑:“拓跋夜!事已至此,你还要这般惺惺作态?你以不到百岁之龄,便拥有了几乎登临天魔之位的实力。还不是我们这几个做叔叔的成全?” “何况你这些年虽然没有刻意为难我们,却时刻监视我等,视我等如那低等的人畜,如果这也算是不错。那等我们兄弟,也抽了你的血脉,废了你的丹田和灵台,也让你享受一番,此等滋味如何?” 永夜魔君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眼神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既然四位王叔心意已决,那本帝也只能成全。” 话音一落,永夜魔君竟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双手闪烁光芒,有无穷锋锐之气,徘徊在大殿之上,殿中之人无不变色。 此刻,永夜魔君的左手出现了一把四尺大刀,右手则是出现了一把三尺长剑。 刀身漆黑,唯有七道凌乱的血色刻痕妆点,此刀便是是天魔七杀刀,为第一代魔帝拓跋三千的配刀,其中藏着的天魔七杀式,据说是魔天所传,威力无穷,拥有屠天灭地之能。 剑身雪白,却像是无数条雪白的线条编织而成,此剑便是万化归流剑,曾经的人族英雄段白楼的佩剑。 乃是聚集天下诸剑之锋,凝聚而成的一把绝世神兵。 单以兵器锋芒而论,还在天魔七杀刀之上,若非拓跋三千魔体强横,又有天魔七杀式配合,只怕当初与段白楼一战,胜负颠倒,犹未可知。 左手刀,右手剑,刀剑双杀,澎湃杀气如海潮般汹涌。 下一刻刀锋一起,剑芒无数,在澎湃妖魔之气的纵容下,充斥着整个魔宫大殿,朝着拓跋泽四人,连同他们的属下一起袭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魔宫大战 比永夜魔君更快的是拓跋磊。 他得了一门杀剑秘典,此剑本是由剑入魔,修的是修罗魔剑之道。 拓跋磊本是人魔,等于提前达到了最后目标,由此反推,不仅重获了昔日失去的力量,更将一身的手段尽数凝聚在了剑道之上。 所以在永夜魔君发难之前,拓跋磊的剑反而更快一步,刺向了永夜魔君。 高高在上的永夜魔君,面容冷峻,身形挺拔。 面对拓跋磊那汇聚磅礴妖魔之气,锋利无双,仿佛能划破空间的一剑,他的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尽是冷笑。 “不自量力!” 左手的刀高高扬起,天魔七杀式中的一招顺势而出。刀光旋转,隐隐呼啸可见魔影,怒而向天,疯狂咆哮。 一刀出,来势汹汹的拓跋磊,竟然被一刀击飞,撞破了魔宫的大门,飞出了大殿之外。 眼见拓跋磊并未被一刀击杀,永夜魔君冷眼一横,右手的万化归流剑顺手打出,化作无数线条状的寒光,朝着拓跋磊飞去。 铛! 拓跋泽手持一柄短戟,迎面挡住了永夜魔君这一击。 “二王叔也想与本帝过招?好···那便让本帝瞧瞧,当年号称无双魔将的二王叔,时至今日究竟还有几分本领。”说罢手中的魔刀扬起,唰唰唰便是接连三刀。 崩!崩!崩! 拓跋泽以短戟挥起的气劲,被纷纷被碾碎,在永夜魔君那恐怖的刀劲下,根本无法抵挡。 啪! 拓跋泽同样被击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永夜魔君空出来的右手挥起一掌,隔空拍打在了拓跋泽的身上。 下一刻拓跋泽发现自己全身的妖魔之力,连同新修出来的真元,都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朝着永夜魔君处涌去。 “你也修炼了?”拓跋泽面色变化,忍不住质问。 “笑话!王叔莫非真当本帝是蠢驴木马不成?修行之道,玄妙无双,即便是违背魔天之意,又岂可舍弃?本帝若是不修炼,岂不是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正中下怀?”永夜魔君冷笑说道。 “你修的什么功法?”拓跋泽极力抵挡着体内力量的流失,但是也不过是稍稍争取时间,全部被吸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永夜魔君并不隐瞒,而是道:“本帝修的是什么功?二王叔莫不是忘了?这本鲲鹏吞海术,可还是你交到本帝手上的!” 拓跋泽瞪着双眼道:“怎么可能,你···你竟然能修妖功?” 永夜魔君哈哈大笑:“王叔!你莫非真的是老糊涂了?我等本就已经是入了妖魔道,修妖功,又有何稀奇?” 说罢手上力道加强数分,要将拓跋泽更快吸干。 “老四!你快过来!你与我的修炼法门,一脉相承,我现在就将一身的功力,尽数过度给你,也免得便宜了这小子!”拓跋泽双目圆瞪极不甘心,但是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之时,若是此战溃败,那么以后就连苟活都不可能了。 一旁的拓跋烽闻言,迅速凑上前去。 拓跋泽看着近在咫尺的亲兄弟,脸上的狰狞之色,一闪而逝,忽然抓住了拓跋烽的胳膊,一道邪门的法术以最后的真元调动,落到了亲兄弟身上。 下一刻,那恐怖的吸力被直接转移到了拓跋烽身上,而拓跋泽则是脱身而出。 “老四你先顶着,待为兄杀了这小儿,再向你好好赔罪!”拓跋泽说罢一声,手提着短戟,运转妖魔之气和真元,继续朝着永夜魔君杀去。 沟通天地灵气,无数的锋芒在拓跋泽的身边凝聚,此刻他无疑已经用上了某种刺激潜力,爆发功力的法门。面对永夜魔君,他不敢有任何丝毫的保留。 同时,魔宫大殿之下,地面微微震动,一直没有出手的拓跋锢,不知何时竟然潜入了地底,操控着兵器,准备从地下往上包夹永夜魔君。 之前被打出殿外的拓跋磊再度回归,从高处落下,手中的剑光,闪烁无穷寒光,势要封杀永夜魔君。 三大高手同时出招,永夜魔君又要调动体内真元汲取拓跋烽的力量,一时间竟然被四人牵制,落入了下风。 莫要看之前拓跋泽和拓跋磊被压着打,好像压根不是永夜魔君的对手,便小觑了他们。 那其实是永夜魔君仗着兵器之利,且先声夺人的效果。 一旦战斗陷入胶着,永夜魔君也难以保持如此高调的手段和行迹。 大殿中,兵对兵,将对将,也厮杀成一片。 同时亦有两名妖魔王投靠了拓跋泽四人,此时正和龙王他们战在一处。 人魔王朝八大妖魔王,自煞魔王起,接下来便是龙王、虎王、鹰王、蜂王、马王、毒王和鬼王。 排名第一的煞魔王不知为何,一直不曾现身。 蜂王和虎王正在天魔都内四处灭火,那随着拓跋泽等人打进来的,自然便是毒王和鬼王。 二者排名相对靠后,实力整体而言,相比起排名靠前的龙王、虎王等也稍低。 此刻两个妖魔王,却能与三个妖魔王打的难解难分,自然是因为相互之间是在打假赛。 魔宫之外,楚河和谷道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步履至此。 “你真的觉得,这一战永夜魔君获胜了更好?”谷道人扭头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道:“当然!我们做这么多,为的是点火。而把火烧的更旺盛,那就非得一个强有力的组织,做推广才是。拓跋泽四人虽然集合起来,拥有与永夜一战之力,但是一旦拔除了永夜魔君,他们都没有独当一面,成为这个人魔国度主人的能力,最后只会让这个国家四分五裂。” “人魔国度消亡是必然的,但是敲响它丧钟的,不该是我们,也不该是内乱和阴谋。否则人族的脊梁永远也挺不直,更别提什么杀上魔天,改换青天了!” “这一战之后,永夜魔君也会认识到,功法修行之大势难以阻挡,若是倒行逆施,反而会导致统治的更快消亡。与其如此,还不如尽量将这股力量握在手中。” 谷道人闻言,有很多疑惑,顿时想明白过来。 “这么说,你嫁祸龙王,其实归根结底,为的也还是同样的目的?” 楚河笑道:“那是当然,妖魔固守原本,不肯进步。那我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推他们一把了。此战之后,无论龙王是否冤枉,他与永夜魔君之间,都必然有很深的裂痕。永夜魔君为了维持稳定,一定会暂时安抚龙王,还有其他几大妖魔王,甚至如今背叛他的鬼王和毒王,也是如此。但是只要我们向龙王挑明其中利害,那为了自保,八大妖魔王,就不得不联合起来,强行在妖魔中,推行修炼之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矣!” 第六百六十三章尘埃落定 “大气堂皇,确实不凡!唯独人品有亏···却是可惜了!”谷道人唏嘘感叹道。 楚河站在一旁直翻白眼,心中腹诽。 “谁人品有亏了?” “你谷道人有资格说我?” 不等楚河反驳,谷道人便道:“即便如此,你怎么保证,那永夜魔君一定会取胜?万一要是让拓跋泽等人赢了,那你这番计划,岂不都落空?” 楚河嘿嘿一笑,反而不答,就这么晾着谷道人,让他心中好奇,却又暂时得不到答案。 魔宫之中,乱战依旧还在继续。 拓跋泽三人联起手来,确实能短暂压制永夜魔君。 但是时间久了,却都感觉到不对劲。 无论他们进攻的多么猛烈,永夜魔君却总是能够与他们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平衡。 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击倒,但是下一刻却又总是不会到来。就像是···正在故意拖延时间。 拓跋泽脑中念头急转,突然大喊一声:“不好!我等上当了,速速撤离···。” 这一嗓子,令拓跋磊等人皆是一愣。 永夜魔君松开右手,放下已经被吸成人干的拓跋烽,冷笑道:“二王叔不愧为二王叔,终归还是要聪明一些,竟然发现了。” 话音落下,一阵虎啸声从魔宫外传来。 就见身穿白色战甲,手持虎头双斧,迅步而来,虎虎生风的威猛壮汉,身后紧跟着一队妖魔士兵,而就在妖魔士兵的看押下,一群男男女女和幼童,皆浑身颤抖哆嗦的涌入大殿。 “陛下!幸不辱命!叛逆拓跋泽、拓跋磊、拓跋烽、拓跋锢的家人,都已擒拿在此,包括早已潜逃出城者,以及他们暗藏的私生子女,一个不漏。”壮汉大声说道,然后冷傲的环视了一圈,气势非凡。 龙王看见这壮汉进来,又有如此行迹,脸色却逐渐阴沉,似乎已经有了某些不太好的预感。 永夜魔君一掌挤开拓跋泽等人的围攻,回归王座之上,注视着壮汉高兴笑道:“哈哈!好!虎王不愧为国之柱石,此战一定,虎王当居首功。” 拓跋泽等人看着已经被俘虏的大小老婆以及一种儿女,脸色纷纷都难看极了。 这天下总归还是永夜魔君的。 他们没能速战速决,稳定大势。 诸多的变数,便迅速衍生。 虎王彻底的倒向了永夜魔君,并且擒来了他们的家人。 即使是拓跋泽有心冷血无情,枉顾妻子儿女的死活,但是拓跋锢、拓跋磊却未必这么想。 他们本就不是完全一心,如今永夜魔君再来这么一手,就几乎是完全化解了他们的联合。 “三王叔、五王叔!本帝知道你们一向心志高洁,乃是真正的高人隐士。如今兴兵而反,应该也是受了二王叔的蛊惑。二王叔狼子野心,四王叔那般憨厚之人,他也坑害。若是让他做了本帝的位置,你们会落得如何下场,莫非当真不知么?此时却是两位王叔最后的机会,是做隐士还是做毫无意义的死士,两位王叔还请仔细掂量。”永夜魔君一句话,就几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没有全面的安抚,行拖延之策,先解了眼前之局。 也没有彻底的打压,非要再今日,就将四位造反的王叔全部拿下来,送入天魔大狱,留待会审之后,斩首示众。 这样拉一半,打一半,不显得刻薄,也不显得过分虚伪。 反而像是真实。 真的留给了拓跋锢和拓跋磊一线生机,只要他们联手拿下拓跋泽,就能换得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有机会做一个闲云野鹤般的闲散王爷。 犹豫,迟疑,便成为了相互之间彻底的不信任。 拓跋泽悄悄的与另外两人拉开了距离,紧咬着牙关,凶狠至极的看着永夜魔君。 手中的短戟一挥,遥遥指着永夜魔君大吼道:“拓跋夜小儿!你果然用心歹毒,不仅以我等亲眷要挟,更出此恶毒之策,分裂我兄弟三人。” “三弟、五弟!休要听他胡说。今日我等既然已经杀入了魔宫,那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便是斩了这拓跋夜小儿的头颅,踩着他的尸体登上王位。要么便是我等三人,粉身碎骨,满门被诛。” “你们再细想一二,他拓跋夜小儿,岂是这等宽容大度之人?” 拓跋磊、拓跋锢还未说话,永夜魔君便先道:“本帝以魔天起誓,若是今日两位王叔弃暗投明,那我拓跋夜也绝不会出尔反尔,再行清算之事。一切全都当做不曾发生过。” 起誓完毕,永夜魔君又略带温情的对拓跋磊、拓跋锢道:“二位皆是我拓跋夜的王叔,是我拓跋夜的至亲之人。若是将你们都杀了,那我拓跋夜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从此以后,每逢佳节,许多心里话,我又能去找何人诉说?” 永夜魔君以魔天发誓的时候,拓跋磊和拓跋锢二人便已经彻底动摇了。 再听了永夜魔君这一番深情告白,二人便再也没有迟疑,同时倒戈齐齐挥舞着兵刃,朝着拓跋泽扑去。 既然已经大错已铸,那就唯有用大功相抵消。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样的功劳,比砍下拓跋泽的人头,来的更加实惠? 三言两语之间,永夜魔君甚至不再需要自己动手,便让原本同时围堵他的三位王叔,自己起了内讧,成了生死仇敌。 在两位兄弟的围攻下,拓跋泽已经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丧命当场。 困顿之中,拓跋泽身受重伤,却仰头长啸:“哈哈哈···!好一个拓跋夜小儿!好愚蠢的拓跋锢和拓跋磊。” “我拓跋泽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今,就应该答应煞魔王的要求,与他合作。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扭头凶狠至极的看着两个正恨不得立刻砍下他头颅的兄弟,拓跋泽恶狠狠道:“你们两个背信弃义的软骨头,以为拓跋夜真的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为兄先走一步,就在无穷魔渊里等着你们。” 话音一落,滚滚的妖魔之气在体内肆意膨胀,人魔之躯内,那些未曾魔化的器官,骤然遭受到妖魔之气的侵袭,立刻发生了极为强烈的排斥反应。 一阵轰然爆炸后。 拓跋泽自行炸裂成了一团血雾,徒将原本就被打的残破的魔宫大殿,渲染的更加猩红艳丽。 第六百六十四章龙王的焦虑 四王之乱被平。 拓跋泽当场自杀,满门老小,尽数被下了天魔大狱,留等三月之后,再一一定罪问斩。 很显然永夜魔君这是打着搂草打兔子的主意。 暂时留下拓跋泽一家老小的性命,好引出那些拓跋泽的死忠营救,将他们尽数缉拿擒杀。 而拓跋磊和拓跋锢,则是被摘掉了王位,下放为寻常魔民,似乎真的被永夜魔君放过了一般。 但是失去了王位,丹田、灵台被废的二人,很快就会知道,永夜魔君对他们的惩治,才刚刚开始。 没有了权利、地位和实力,却还坐拥着巨额的财富和利益,本身就是天大的罪过。 更何况,那些想要通过揣摩帝心,升官发财的家伙们,岂会放过他们?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就是两块不断冒油、泛着香味的大肥肉。 永夜魔君确实以魔天发誓‘既往不咎’,但是他只要不曾亲自出手,甚至未曾做出任何的明确指示,二人便被打落深渊,那便与他永夜魔君,毫无关系了。 手握大权,甚至象征着一国之规则,那么想要杀死敌人,根本用不着着落任何的痕迹。 就像拓跋泽说的那样,拓跋磊和拓跋锢确实太蠢。 十天之后,天魔都就仿佛已经从那场动乱中恢复了平静,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失去的日常又在重新回归。 而且动乱过的土地,让人们尤为的珍惜和平的日子。 对每一朵花微笑,对每一个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点头,大家齐心协力再度将破碎的家庭修建起来。 一时间,天魔都仿佛变成了人间天堂。 城市丑陋的伤疤,释放出了人们内心的善良。 但是···真的如此吗? 永夜魔君果然不再阻止民间修行,却将众多高级修行功法甚至是一些普通修行法门的后续部分收集起来,准备建立一座演武学院。 所有要修习更高层次功法、法术、神通手段的人,无论是普通的人族还是人魔,或是妖魔,都必须加入演武学院。 而他永夜魔君,就兼任这座学院的院长。 几乎可以预料,这座学院的第一课,便是各种效忠他永夜魔君的洗脑。 修行之势不可阻挡,那永夜魔君就建立一座高等的修行学院,将所有有心一飞冲天之士,聚拢起来,然后尽可能的收归所有。 或许要不了多久,永夜魔君就能收获一大批忠心耿耿的高手,统治力度反而变得更加的强硬。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此刻,就在龙王府中,龙王季城已经忧心忡忡了数日。 天魔都的氛围很不对! 动乱一夜,龙王府中找到了众多修行功法原本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在民间,龙王的声望一时高涨,几乎成为了八王第一,远远的甩开了另外七王。 当然关于龙王与魔后的绯闻,也是越传越烈,有鼻子有眼睛的。如果龙王不是当事人,他自己都信了。 魔后风华绝代,从内心讲,以龙王的脾性,确实动过心。 但是龙王同时也清楚,魔后高深莫测,实力深不见底,他并不能招惹。 所以一直保持着君臣本分,并未有任何的逾越。 他魔江龙王虽然好色,但是并不仅有好色,并非是见着美女就迈不开步,只会上去怼的人形自走啪啪器。 坊间流传的种种,不过是大家对他的误解。 龙王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委屈。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龙王一愣。 他的书房门口总有侍卫把守,为何会有人敲门?而无侍卫进来通报? “龙王!是我楚河!有事向龙王禀告。”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龙王仔细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些‘楚河是谁’,终于想起来,这个叫楚河的家伙,可不是他给宝贝女儿找的‘奶妈’吗? 他怎么来了? 动乱一夜,龙王府也逃跑了不少仆人和便宜亲戚。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胆小如鼠,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闻风而逃八百里,生怕遭到了波及。 所以有些黑锅,自发的便落到了这些逃跑的仆人和便宜亲戚身上,龙王也在派手下追捕,虽然也抓回来一些,不过还有遗漏。 反而是原本在楚河等人身上的嫌疑,因此却被无端端的洗清了。 想起来楚河是谁,龙王接着心头一跳:“女儿!莫不是我的宝贝女儿有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龙王忙道一声:“进来!” 声音一落,楚河推门而入。 龙王顺着视线看去,两个侍卫正低着头站在门口,像是睡着了···。 感觉到龙王的视线注意力,楚河微微一笑道:“当今修行盛行,在下也未能免俗,结合本身天赋,也修了一些手段,如今有要事找龙王详谈,不便被旁人打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龙王恕罪。” 龙王冷哼一声,视线在落到楚河身上,却并未看见龙蛋。 正要质问,楚河却接着说道:“龙王且放心,小公主状态良好,而且我已经教给她一门适合她的功法,只要修行高深,便可自行打破蛋壳,真正出世。由此可见···虽然修行之风波,为龙王带来诸多烦恼,但是未尝也尽是坏事。” 龙王原本的话被堵在胸口,有些不快,语气不免不太慎重,冷言道:“烦恼?修行乃是天下大势,当今魔君也是推崇有加。本王何来烦恼?” 楚河微微一笑。 龙王恐怕还没有发现,这话题已经不知不觉被楚河掌握了节奏,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转移。 得意在心,脸上却镇定从容,丝毫不显轻浮,缓缓的竖起一根手指。 “龙王烦恼有三。” “其一,坊间流传,龙王乃是修行功法之始,虽然略得了些薄名,却与龙王失去的严重失衡。不仅与其余七王有了隔阂,并且在魔君心中,只怕也落下了分歧。虽然龙王位高权重,但是如今的形势,变化莫测,即便是龙王也难以全面把握。” 接着楚河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二,虎王与龙王素来有争斗,龙王以往压了虎王一头。如今虎王立下大功,而龙王却遭到魔君猜忌。虽然妖魔八王之事,素来有自行商议裁决,各行便利,便宜行事的权利。但若是有魔君从中调配,将龙王手里的权利,割给虎王,只怕龙王的势力,就要大大受损。失了权势,便立身难安。” 说到第二条时,龙王的呼吸就变得有些急促,显然心绪不平,正是被楚河戳中的要害,这才难以自持。 楚河却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 “其三,龙王只怕还不知,这天魔都中,人魔、妖魔、人族三等而分的局面,已经变了吧!只怕用不了五十年,便是人魔、人族、妖魔的局面。到那时,龙王身为妖魔八王之一,又该如何自处?” 第六百六十五章穿帮了?那又如何? 龙王闻言顿时哈哈冷笑:“你前面两点,说的都有那么点意思。但是最后一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区区人族,妄想超越妖魔?” 楚河却镇定自若道:“龙王还未发现吗?人族之所以弱,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即使是那些所谓的掌器人,也毕竟是少数,因为上古之后,留存至今的法宝碎片越来越少。但是修行之道的再现,代表着人族开始拥有掌握力量的能力。” “从这一点上,人族就已经开始与妖魔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何况龙王莫要忘了,即便如今人魔与人族水火不容。但是毕竟出自一族,同根同源。人族也随时都能变成人魔。而妖魔始终都是妖魔。” 楚河最后这句话,堪称诛心之言。 龙王听在耳中,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阵莫名的惊慌。 他很想否认楚河的话,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楚河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这也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为忧虑之事。 与其余七王的分歧,只要再嫁出去几个女儿,自污一下名声,就能挽回。这对龙王来说,都不是事。 永夜魔君猜忌他,但是却又不得不依仗他。 要知道,在他龙王之下,可还有毒王和鬼王垫底。相比起他被栽赃陷害,毒王和鬼王可是旗帜鲜明的反叛过。 所以想要挽回与永夜魔君之间的君臣关系,虽然不容易,却也并非想象的那般为难。 时间总是能够将许多的不快和矛盾都带走。 再过个几百年,如今市井中的谣言,又还能剩下几句? 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人族正要崛起,并且即将取代妖魔在人魔王朝中的地位,这才是最核心,也最扎心。也是龙王不愿承认,内心深处却无法否认的真相。 “你非妖魔,为什么要提醒本王?”龙王突然质问楚河,想要反客为主。 楚河列出三条,一时间将他逼到了墙角。 这令龙王本能的觉得不快,他不习惯谈话的节奏,被旁人所掌握。 以往即使是与永夜魔君交谈,他也从未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过,龙王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到了点子上。 楚河又不是妖魔,他为什么要将这一点戳穿? 无论是站在人族的立场,还是站在人魔的立场,让妖魔蒙在鼓里,自欺欺人那岂不是更好? 面对龙王,楚河的回答是:“我的身份是人魔,站在整个族群的立场,我确实应该希望龙王永远也别醒来,就这么抱着万一的可能,用自欺欺人的态度,等到最终凄惨结局的到来。” “但是割裂开身份的问题,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是龙王府的人,若想有一番成就,那就必须依附于龙王您,得到龙王您的重视。作为我认定的主家,提醒您是作为家臣的义务。” 楚河的回答机灵而又中规中矩,龙王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毕竟当初幽漓将他和谷道人、李栋带回来,用的名义也是他们是她在外面结识的朋友,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想要来投靠龙王,博得一番前程。 像他们这样的人,天魔都中每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毫不出奇。 天下生灵皆有向上之心,皆有手握大权,立于众生之巅的野望。 只是看着楚河,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拥有狐族血统的人魔,龙王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态度! 是态度! 楚河的态度不对劲! “他太不像一个想要投靠于我的寻常人魔,他的立场似乎有些过于骄傲。我见过很多胸怀大志,自以为有才能者。他们面对一般人或者权势寻常之辈时,姿态很高,态度很坚硬。但是面对我时,却会放下脸面,毫不迟疑的用尽任何手段,求取我的关注。”龙王心中这般想着,然后第一次真正仔细的打量楚河。 楚河面对龙王探究的目光,先是不解,为什么龙王会忽然断开话题,这般细致的观察他。 紧接着楚河心头微微一震,也反应过来。 “当真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算到了所有,却漏了我自己。不知不觉,我竟然用一种抽离且高傲的姿态在面对龙王。这哪里像是一个前来求取权利,意图获得龙王赏识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心中微微苦涩,楚河却已经不好再做调整。 否则的话,原本只是细微的漏洞,反而会被刻意的改变撕裂变大。 话又说回来,楚河为什么要提醒龙王? 作为人族,他的最终目的是改换新天。 而眼下永夜魔君已经开始有意或者无意的笼络人族,这一点从他将演武学院开放给人族,便可以得知。 所以楚河要先激化人魔王朝之中,妖魔和人族的矛盾。 提醒了龙王,龙王势必会和其他的妖魔王通气,从方方面面针对人族的势力、实力膨胀发展。 而一旦矛盾先期激发,永夜魔君也不得不先选一边站位。 而眼下势力庞大的妖魔群体,必然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如此一来,人族的整体实力在人魔王朝中,会变得成长稍微缓慢。但是对于人魔王朝的愤怒和怨恨,却在积累。而不至于因为永夜魔君的微微善意,加上多年祖辈培养的奴性,而站在人魔这一边。 等到人族反攻的大旗举起来的时候,这些生长在人魔王朝的人族,不思为族群牟利,反而倒打一耙,成为人魔王朝忠实的猎犬。 可以说,楚河看到的不是眼前,而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此时龙王仔细的打量着楚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没来由的一个念头忽然在他心中越来越放大,最终竟然坚定起来。 “是你!原来是你!” “是你在城中放出修行法门,也是你将这一切嫁祸给了本王!” 质疑脱口而出,紧接着磅礴的龙怒威压,汹涌的朝着楚河镇压过去。 当这两句话出口的时候,龙王似乎已经自发的肯定了这个没来由的揣测,就恨不得现在出手,直接将楚河捏死。 “卧槽!他怎么明白过来的?单靠直觉吗?”楚河也愣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无奈。 任由你计谋万千,对手却不走套路,不讲规矩,不说证据。 如此敏锐的直觉,却洞察了真相,当真是令人无语至极。 面对龙王的怒火,面对即将爆发的龙王,楚河心中并无惧意。 同时也不打算狡辩。 龙王如果是那种会听解释的存在,就不会因为一时间的直觉,就脱口而出,给楚河定罪。 “龙王果然睿智过人!说的不错,这一切确实是我做的,不过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龙王您好啊!”楚河脑中念头急闪,然后顺口而出说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我与令爱缘定今生 原本已经凝聚龙气,正要出手的龙王,确实一愣。 . 他想过楚河会狡辩,会着急出手,会呼唤帮手。 唯独没有想过,楚河竟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从未想过、见过,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手导演了整个天魔都的混乱,一手将他龙王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手导致了人魔、妖魔、人族三方的势力、实力即将到来的更替变化。 如今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 为他好?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龙王季城? “他莫不是当我是傻子么?我魔江龙王纵横千年,难不成在他眼里,就是这般愚蠢痴傻之辈?” 原本停顿的攻势,下一刻凝聚的更加凶猛霸道。 龙王已经等不及想要将楚河扒皮抽筋拆骨,将他的灵魂挂在绝命崖上,日日受煞风吹拂,让他知道戏弄他龙王所应该承担的一切后果。 “我与令爱缘定今生,龙王可以杀我,但是杀了我之后,令爱永无出世之时。并且龙王也会失去问鼎天下,甚至直入九天之上,高高在上,成为媲美魔天存在的唯一机会。”短短时间之内,楚河已经将情急之下找到的借口编制的比较完美,就等着龙王先压下心头的火,听他细说。 果然听到楚河提到女儿白熙,龙王原本盛怒的火焰,便稍稍的平和了一些,虽然暴涨的气势还未消退,那变化成龙爪的手掌也依旧没有收回,鼻孔里喷出的尽是磅礴的妖魔之气。但是他确实没有动手,先僵持在了那里。 “缘定今生?楚河小儿!你是在羞辱本王吗?羞辱了本王还不够,还要再来玷污本王的女儿?”龙王想到这里,怒火熊熊,觉得单单把楚河挂在绝命崖上,还不足以消除心头的愤怒,应该想点更加歹毒的惩治手段才是。 楚河语速迅疾道:“龙王难道就没有深思过,为何我能与令爱沟通?而不是您,或者旁的人?” 这就很尴尬了! 最近事多,一波接着一波,这一点龙王还真没想过。 毕竟这年月,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有,有一两个天赋独特出奇的,应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和理解吧! “或许是前世因果,我与令爱之间,有一道夙世因缘羁绊。唯有如此,我们彼此才能心灵相通。我也才能助长她的灵性增长,不仅如此我还能帮助她快速成长,短短数天之类,就完成数百年的变化。”楚河此时也要拿出压箱底的手段了。 现在龙女白熙,成为了他与龙王之间唯一保持和平的纽带,所以唯有以时光尺,将龙女催熟才行。 原本楚河早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 毕竟操控时光的力量太过扎眼了,与他的初衷不符。 而现在说那么多没用,反正都暴露了。 龙王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无论楚河说的是否是真的,楚河确实是他女儿能够出世的唯一希望。 事已至此,现在急着杀死楚河,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必然的好处。 等到女儿出世之后,再做裁决也不迟。 龙王自信,他敲破了楚河的伪装之后,便不会容他有机会逃走。 “即便本王相信你的花言巧语,那此事又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楚河正等着龙王这句话。 于是从怀里哗啦啦的掏出一大堆树叶。 “这里是一共八百部最上等的妖魔修行法门,只要龙王安排下去,不仅能迅速的强大手下妖魔的力量,并且还能收拢一大批妖魔的心。甚至龙王在我的辅佐下,逐渐收服其他七位妖魔王,也不是不可能。” “人魔、人族毕竟都不可靠。龙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将人魔王朝变成妖魔王朝吗?”楚河语出惊龙的问道。 人魔王朝起初得以建立,第一代魔帝拓跋三千绝强的实力是其一。 其二便是庞大且强势的人魔大军。 和妖魔的混乱、无序不同。 当时的人魔虽然普遍实力不如妖魔,但是能够做到有序听从指挥,令行禁止。集合起来却强过妖魔太多。 时至今日却又不同。 即使是妖魔再混乱、再无序。 生活在人魔王朝的妖魔,经过多年的潜移默化,也有了改变。 “以妖魔治理人魔,再以人魔统治人族。整个格局就如同宝塔,最顶端、最闪耀的明珠,唯有一颗,独属于妖魔。独属于您龙王,不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该叫您龙皇陛下。”楚河的语态中带着蛊惑的味道,听起来是这般的动人。 龙王即使是心智坚定,也不免有那么一些向往。 没有任何生灵,愿意永远的屈居人下。 事实上那位隐匿不出的煞魔王,或许就是动了这个念头。 所以早在很多年前,就仿佛已经与人魔王朝的皇室分道扬镳。 只是因为其实力惊人,人魔王朝现在找不出任何一者能压他一头,这才放任自流。 龙王从楚河的蛊惑中冷静、清醒过来,冷笑着询问道:“即便是如此,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人魔!不是妖魔!” 似乎是与之前同样的一个问题,但是内涵却又完全不同。 楚河心中一惊彻底的定了下来,龙王既然都问到了这里,就说明已经被触动。 当然此刻龙王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很多人喜欢将某种肯定的时间,确定于完全答复的那一刻。这么说也没错,不过稍微保守了一点。 大胆来说,其实肯定的时间,真正成型于疑问和怀疑出现的那一刻。 因为人们对完全否定的东西和概念,是不会去再浪费时间质疑和询问的。 所以其实,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生活上,当面对对方的质疑和揣测时,先别着急着失望,而是去寻找一下,自己还有那些方面是对方所不接受和不满的,然后再进行适当的改变。最后再予以坚定的态度,给对方信心,不让对方有更多的揣摩时间,一击必中。 “我当然不是妖魔,但是我和令爱缘定今生。而敢问龙王这一生可有子嗣?”楚河再一次的扎心了。 而龙王听了之后,先是怒火蓬勃,双眼圆瞪的盯着楚河,目光锋利想要将楚河刺死一般,紧接着却终于明白了楚河这话的用意。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六十七章世界变了 楚河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同时也让龙王觉得异常的憋屈。 他恨不得现在一爪子拍死楚河,却又想要证明自己。 证明他龙王季城是可以生儿子的。 他真的很想看看,当楚河煞费苦心,帮他打下江山,将他推上皇位,之后却看着他抱出一个个龙子,作为皇子继承皇位时的表情。 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龙王甚至克制住了眼前的冲动。 他以为这是他心中自己的想法,殊不知这正是楚河给他植入的念头。 自信的人总是会想在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证明自己,马爸爸都能拍功夫大片,吊打各路高手,龙王又为什么不能生儿子? “你···好!”龙王脸色变幻,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楚河。 “从今天开始,本王的龙儿,由本王亲自照看,你所有的行为和手段,都必须在本王的监管下进行。”龙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显然对于楚河的所谓夙世因缘说,他并不相信。 但是白熙在龙蛋里太久了,其实若非龙王照看有佳,又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去弥补,只怕早已变成了死胎。 所以,只要存在那么一丝可能,龙王都不会放弃。即使是他看楚河很不顺眼,在白熙出世之前,他都会暂时选择忍让。 楚河面见龙王之事,一波三折。 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龙王接下来一段时间开始积极的联系几位妖魔王,串联他们一起在手下妖魔中强行推广修行功法。 修行功法的好处,妖魔王们是都看得见且知道的。 他们其实也早就开始修行,只是手下那些妖魔却都是依靠天赋闲散惯了。 要改变这些手下小妖小魔门的习性、天性,就需要用权势去强行逼压。唯有见识到了修行之妙,这些妖魔们的主观能动性,才会被提升起来。 以天魔都为核心,整个人魔国度,都渐渐的掀起了一股修行的热潮。 楚河执掌了一成的天地轻灵之气权柄,同时也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莫名变化。 在此之前,楚河一直以为,天地灵气就是一种能源。 它和石油、电能、风能、火能、核能本质上都没有区别,或许更加高端一些,能够直接被人体所利用。 所谓的天地末法,便是能源枯竭。 但是现在楚河却知道,自己错了。 天地灵气它是一种能量,却又并不是所普遍通俗认为的那种能量。 因为随着修行的推广,随着世间生灵对天地灵气,也就是轻灵之气的认可,原本被浑浊污秽之气所压制的天地轻灵之气竟然在增加和上升。 它仿佛违反了某种规律,不是越用越少,而是越用越多。 “但是这怎么可能?修仙也要遵守能量守恒吧!现代修行界,普遍认为,末法的到来是由于天地灵气的过分开发。成功飞升天界,成为仙佛的强者太多,以至于让整个世界都失衡,于是便有了末法,整个世界的灵气都消退。至于天地灵气回归的原因,却众说纷纭,毕竟灵潮还没有真正的回归,只是隐隐有各自迹象,做出了预兆。”楚河心中揣摩着。 最麻烦的是,这个疑惑他还没有人可以商讨。 帝辛有要事还放在外面,作为底牌。 而谷道人并未见识过末法,有些事情和他说,他即使能够理解,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触。 无法做出真切的判断和认知。 黄金屋倒是可以提问,但是问题是楚河手里的存稿已经消耗干净了。 现在让楚河临时码字,只怕手写断,也拿不出适合的筹码。 “以眼前这个世界为例,轻灵之气是属于灵气的一种形式,它的提升是源于众生对它的认同。那么是否也就代表着,所谓灵气其实就是一种众生所向?世界由无数生命组成,当众多的生命向往需要世界是什么摸样时,世界就会逐渐变成什么摸样。”楚河开了个脑洞,进行着没有太多道理的推测。 反正也只是自己自嗨,没必要那么严谨,大胆假设也并不过分。 “那么末法是因为众生希望这个世界不再出现超出寻常的生命,超出寻常的力量?这种说法,似乎又和现代的大环境并不符合。那么多的修行者,本身就是代表着修行并未过时,并未被否定。何况即使是许多普通人,也是期待这种修行出现在生活中的。如果灵气的存在源于生命的认同感,那末法不会出现。” “除非···从一开始,有些顺序,就倒了!”楚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察觉到了某种可能性,而这也许就是他一直追寻的末法真相。 虽然还很模糊,但是却是一种方向。 “我们一直以为,灵光幻境是末法留给修行者最后的希望,是冥冥中某些大能,对修行众生的怜悯。但是如果···造成末法环境的,正是这些灵光幻境呢?” “打开和穿越灵光幻境,需要的是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而这力量不会无端而生,它由谁来支付?而将奖励带回,从另一个世界跨越到当下世界,这也需要庞大的力量支出,又由谁来支付?” 模糊的概念在楚河的脑中越来越清晰。 他仿佛真的掀开了某些隐秘的一角,差一点点就能窥探到一些真相。 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思维却像是断了弦一般,始终续不上。 “后续虽然想不通,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看待整个世界的目光,就应该有变化。而灵光幻境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其中的原因,就更加值得深究了。” “就我经历的几个副本来看,似乎是为了改变,为了颠覆,为了打破原有的僵局。但是这么做,其实是无序的,获益方其实并不明确。”楚河的眉头又皱起了疙瘩。 他可以改变许多世界的走向。 比如让沉香不受佛门摆布,比如让白素贞成仙,比如让黄鹤免遭毒手。 但是能够进入灵光幻境的也不止他一人,而其他人进入副本之后,做出的选择,改变了某些进程,受益方一定不会与楚河做出选择后的受益方一致。 楚河开始觉得头疼。 “我不过是一个现实中连元神都没修出的渣渣,想这么多有用么?”楚河摇了摇脑袋,觉得还是暂时将这个疑惑抛开的好。 “倒是眼下,一成的轻灵之气权柄,就能让我洞悉到如此真相,或许当轻灵之气在这个世界占据更多的份额时,我能感受到的也更多。”再想到这里,楚河推广功法的主观性更强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世界真的变了 世界真的在变化。 就在不久之前,天魔都乃至整个人魔王朝,等级制度都是泾渭分明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混乱起来。 有些来不及调整思想的人魔和妖魔,都为此付出了鲜血的代价。 满世界,似乎每一个角落,都在讨论着与修行相关的事情。 好的出身,好的血统,不再是唯一令人羡慕之处。一部好的修行法门或者某些强力的法术、神通也是。 当然因此也催生出了许多杀戮和争端。 这是必然的,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 修行逐渐取代血统和家世,成为新的核心,那么上好的修行法门,自然也就是一切争斗的漩涡中心。 而就在这股明面上已经汹涌澎湃的波涛之下,还隐藏着一条条的暗流。 其中便有这么一条隐藏极深的暗流,悄无声息的发展,如同吸血虫一般依附在大的浪潮之下,小心翼翼的发展。 猎奴场位于天魔都以东。 占地足足百里,有着高山、河流、低谷还有一小片沼泽。 而猎奴场中‘散养’这一群保持野性的人族。 他们是天魔都中的人魔贵族刻意留下的,为的就是在闲暇之余,多一点娱乐活动。 就像正统人族文明古代,贵族都会有各自的猎场,每年秋季进行捕猎活动一样。 人魔在猎奴场里散养的是人,当做猎物猎杀的也是人。 而当修行的风潮蔓延起来的时候,一道特殊的传承,专门被楚河挑拣出来,传入了猎奴场的人族部落之中。 可还记得楚河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从张家那你‘交易’来的天师伏魔印诀? 这门手段乃是专门针对妖魔而来,楚河传给青天古树的时候,也只是挑选了其中一部分,并未全部传授。 而出现流传到猎奴场人族部落的天师伏魔印诀,正是青天古树刻意改编过的。 这种法门,如果在天魔都出现,一定会被列为禁止修行的法门,所有修习者无论是人、是妖魔还是人魔,都会被人魔王朝的军队击杀。 因为它的针对性太强。 而猎奴场显然却是一块被遗忘的土地。 当针对妖魔的伏魔之术,在这里生根发芽,这些原本被妖魔和人魔当做猎物和玩物的人族,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他们是钉子,无形中已经扎入了人魔王朝的心脏处。 只要隐藏的时间再长一些,或许推倒人魔王朝的第一把火,就将从这里燃烧起来。 世界的变化,当然不仅仅如此。 修行仿佛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因为它给予了众生一次重新选择,重新定位的机会。 但是它却又是极不公平的。 有些人苦修好几个月,还始终不得入门,连最基本的气感都找不到。 而有些人却已经修行到了一个不低的层次,开始改变自己的命运,寻求更高的待遇和权益。 天魔都中不少的人族少年,展现出了非凡的修行资质,其中有一些人甚至修为手段,已经超越了他们原本的主人。 当然整体而言,还不够高。 所以他们只是以实力相邀,向主家寻求更高的待遇,以及必要的尊严。 说什么政治地位和权利,那还太早。 但是当一些人魔贵族一碰头,酒过三巡闲聊起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种情况并非个例。 几乎每一家每一族都在发生。 聪明一点的人魔家族,懂得笼络,甚至主动提出为那些修行天才进行血脉改造,将他们变成‘自己人’。而愚蠢一点的,则是选择了硬刚,最后两败俱伤,家族体量、势力直线下降。 人魔贵族们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反对人族修炼的口号和风潮,从民间冲击向了朝堂,最后裁决权还是在永夜魔君之手。 放下第三十八本提议控制人族修行,甚至屠杀人族,限制人族繁衍的奏折,永夜魔君疲劳的揉了揉眉心,将旁边厚厚的一沓奏折扫开。 不用看,也知道内容是大同小异。 “这些家伙都是蠢货吗?限制人族···拿什么限制?” “人族、妖魔、人魔三族之中,人魔的数量最少,以往统治依靠的就是不同于妖魔的协作能力,以及远超于人族的战斗力。而现在妖魔也开始推行修行,实力正在膨胀。人族同样修行,虽然由于肉身素质远不如人魔,暂时都落后,但是基数庞大,潜力恐怖。” “这已经不是人魔为尊,妖魔为辅,人族为奴的时代了。而是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时代。人魔想要继续维持统治,那就必须时刻平衡人族和妖魔的势力,而不是直接将哪一派覆灭,最后同归于尽,平白让最后一方捡了便宜。” 永夜魔君松开眉头,其实再转念一想,他就明白。 那些人魔贵族、官员,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事不关己罢了! 国家大事,朝廷危安,社稷秩序统治,这是他永夜魔君该操心的事情,是他拓跋家的事情。 而那些贵族,他们只要维持他们富裕、奢靡、位于人上的生活。 “世界变了!看来···有些原本的规则,也要跟着进行转变。那些死守着过去不放的官员和贵族,或许也应该跟着过去一起,被扫到垃圾堆里去。”永夜魔君心中渐生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变法非三言两语可得,撼动一个阶层的利益,也并非易事。即使是作为君王,他也没有真的这么蛮横独断的能力。 “人才!本帝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帮我变法的人才。”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人不能是原本的贵族、官员,因为再聪明的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会变得昏聩和贪婪。也不能是人族和妖魔,必须是人魔,否则用着不放心,满朝官员也不会服气···。”永夜魔君的脑海中,开始虚幻的勾勒一个人影。 然后迈步走出大殿,直往魔宫深处的月魔殿走去。 月魔殿是他的母亲,也是上代魔后所居住的宫殿。 修行热开启之后,魔后也修行了一篇神秘的功法,拥有借助月光,推算过去未来的能力。 永夜魔君就是想要去找母亲,让她出手帮忙,推算出他所需要的变法人才,究竟在何处。 第六百六十九章本帝的人才在哪里 月光下,魔后一身白衣,风姿绰约的站在紫色的月光里。 月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朦胧上了一圈神秘的幻象,为她那本已经绝世傲然的风采,增添了几分秀色。 永夜魔君远远的看着魔后,眼中闪烁过一丝丝迷惑,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那月下临风的绝世美人,究竟是他的母亲,还是紫月下的月魔。 他希望是前者,却又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期待是后者。 随着修行之火的蔓延,原本他就看不真切的母亲,此时看起来更如梦幻一般。 似乎就在眼前,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微微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一下,整个画面就会破碎或者荡漾起波纹。 “母亲!”久违的永夜魔君没有喊母后,而是喊了一声母亲。 自从亲政之后,永夜魔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过魔后了。 似乎是这样叫的话,能够将二者之间的那种迷幻、不真实感稍稍冲淡一些。 月光微微一扬,犹如一阵薄薄的雾纱,又如同细腻的烟尘。 魔后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神,似乎看着永夜魔君,又似乎没有。 “你的来意母后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很对,变化已经开始,便无法阻止。除了魔天,任何挡在它面前的人或者物,都会被碾碎。” “万事万物,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对于你,对于我,对于整个人魔王朝而言,这或许都是一次挑战和危机,但是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魔后说着却不知为何,频频蹙眉,无声叹息。 永夜魔君低着头,仿佛是在思索母亲话中的意思。 “三天之后,你独自一人,去乐魔大街吧!你的机缘就在那里。”魔后说罢便不再理会永夜魔君,仿佛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那深深的月色之中,难以自拔,更加的模糊且不真切。 永夜魔君得到了答案,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母后的情况很不对劲。可惜整个人魔王朝,实力最强的就属煞魔王和龙王那个老东西。”很显然无论是煞魔王还是龙王,永夜魔君都不愿向他们求助,试探魔后此刻的状态。 “看来本帝的修炼也要抓紧了,或许只有修出功法上记载的元神,才能看清母亲此刻的状态,究竟为何吧!”永夜魔君心想。 论实力,永夜魔君自然远远超出了寻常的元神修士。 但是元神修士的种种玄妙,只是依靠血脉力量,聚拢妖魔之气的永夜魔君是无法企及的。 稍微简化一些解释,这就像一块石头和一块板砖,或许份量相当,大小对等,甚至某些基础性的作用都类似,可以造成的伤害也类似。但是它们本身涉及到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块。更拥有不同的内涵。 有些板砖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石头却无法做到。 三天之后,乐魔大街。 乐魔是九天之上,取悦魔天的一位天魔。 她象征着混乱的享乐、奢靡以及无止境的愉悦。 当然像艺术、乐曲等等职能,她也兼顾了。 传言中,乐魔原本是一位古神,只是后来被魔天感染,堕落了这才会变成如此。 乐魔的核心思想,对于相对宣扬秩序的天魔都来说是不可取的。 故而有关于乐魔的一切,也就被束缚在了这一条长不足八百米,宽不足十米的长街之上。 一切的享乐,也都聚拢在这里。 在这里看到赤身而行的美女,当街敦伦甚至上演群嗨大秀都不足为奇。自由而放纵,解除一切的束缚,寻找内心最原始、真实的魔性,就是此地的宗旨。 伴随着鼓乐之声,用蕴含节奏的技巧,进行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抽搐,对于那些信仰乐魔的人而言,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同时也是献给乐魔的一种献礼。 永夜魔君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混乱不堪的场面,这会让他有一种错觉,人魔已经失去了人性最后的部分,彻底堕落成了妖魔。 但其实···这锅妖魔也不想背。 除了少部分如龙王、泰狄王这样的妖魔,大部分的妖魔进行某些活动,其目的也只是繁衍,如非必要不会如此。 一年四季无休止的进行某种,对于大多数妖魔而言,只会在春天进行的活动,实属于人族才有的弊病。而人魔很显然也继承了这方面的传统和天赋,并且抛弃了某些羞涩感和耻辱感,将这些行为堂而皇之的展示出来,并且将之仪式化、艺术化、公开化,成为了一种独特的,与众不同的文化。 咚咚咚咚···! 节奏极为明快且激烈的鼓点声响起。 就在乐魔大街的正中央,一个浑身只缠绕着红色花绳的妖媚女子,正凌空扭动着炫目亮白的身体,旋转和跳跃之间,美妙的身姿,肌肤上滚落的汗珠,都带着一种绝佳的美感。 而她的双腿之间,则是挂着一面不足两寸的小鼓。 一个威武雄壮的男子,正挺立着锋芒,躺在地上很有节奏的挥舞锋芒。 每一次挑动,都正好击在那小鼓之上,不仅仅敲击出明快的节奏,并且给了那女子一股向上的力道,让她能够继续在半空之中翩翩起舞。 永夜魔君也看的津津有味起来。 这种鼓乐,不仅需要男女双方的天赋异禀,更需要亲密的配合,以及对身体的绝佳控制,对乐感的充分掌握。 但凡差了一丝,这样的表演,就会单纯的落入污秽和不堪,而失去了那种美和艺术的价值。 虽然魔后说的人才在哪里,至今还一筹莫展,但是永夜魔君也不着急。 他相信魔后的预言。 “好!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好舞姿,好鼓声···!”纷闹的人群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七字一句,两两对齐的特殊描述方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永夜魔君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看到一个带着明显狐族血统的初代人魔,正手里拿着‘艳丽’非常的小画册,啪啪的拍手鼓掌。 眼神之中尽是欣赏之色,却全无半点龌龊不堪。 第一眼的印象,就令永夜魔君感觉颇好。 不过永夜魔君并不确定,此人便是魔后预言中的那人。 所以只是远远的注意着,并未直接靠近接触。 果然接下来,永夜魔君又看到了一个颇为显眼的人魔,这却是个次代人魔,他之所以吸引永夜魔君的注意,却是另有原因。 第六百七十章玉露喜相逢(求订阅) 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废人魔。 众所周知,一代人魔,指的是初步融合妖魔血统的人族。 而从二代开始,不同的人魔之间,甚至人魔与妖魔之间开始进行混血。 从此特定的妖魔特征不再明显,转化成一些复杂的奇异纹路出现在身上的各个部位,而人魔体内一些妖魔化的器官,则是妖魔之力的源泉。 在这种混血之中,会有极小的概率出现血脉冲突,却并不至死。 而是导致所有的妖魔器官衰竭、弱化。 这样的人魔身上的纹路会从线条状变成斑点状,不仅比不上人魔的强大,甚至连人族都比不上。 当然现在不同了,修行功法的普及,让许多废人魔也拥有了自我拯救的机会。 废人魔罕见,而一个一身古怪的白色长袍,不断在乐魔大街发着传单,宣扬着秩序、礼仪,要求大家知廉耻、懂道德的废人魔,那可几乎可以算作是绝无仅有了。 “看他身上的纹路斑点颜色,还有在脸上的分布规律···是班家?还是淳于家?”永夜魔君有些不太确定。 永夜魔君在悄悄的观察这个废人魔,却没有发现,那个他之前看见的有狐族血统的一代人魔,正在看他。 永夜魔君身边负责服侍他的一些宫女和内侍,都有过一些古怪且秘密不宣的奇遇。 各自憋在心里,只等着一飞冲天。 却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奇遇,其实就是楚河以亿万分神之法分裂出来的剑种,吸收了剑种,他们确实能在某一方面的技艺,继承楚河的一些感悟,快速的提高实力。 但是同时也会变成楚河的眼,楚河的耳,帮助楚河注视着想要注视的一切。 这个世界毕竟修行才刚刚重新觉醒,大家对于修行之妙的挖掘,还十分的浅陋。 这也才给了楚河可乘之机。 干脆没有修行这回事,又或者修行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没这么容易了,一旦露出异样,就会被察觉,楚河的监视行动,也难以堂而皇之的进行。 “永夜魔君独自一人出了魔宫,来到这乐魔大街,微服私访?这永夜魔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风流皇帝,目的应该没有这么单纯吧!”楚河看着永夜魔君心中细想,揣摩着对方的目的。 虽然在魔宫中的眼线,可以透露永夜魔君的行踪,但是永夜魔君的个人想法是无法窥探的,所以永夜魔君具体到此有何目的,楚河心中也不清楚。 他之所以会出现,一是对永夜魔君有些好奇,其二也是想知道,对方究竟所为何来。 虽然推广功法,播撒修行火种的第一阶任务的,楚河已经完成了。 但是距离最终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更别提掉以轻心了。 顺着永夜魔君的视线,楚河也自然注意到了那个废人魔。 相比起楚河的单纯吸睛之言,那个废人魔的一番作为,在旁人看来愚蠢无比,却让永夜魔君更为好奇和欣赏。 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的统治,追求的都是一种绝对的秩序。 永夜魔君作为人魔国度的统治者,自然是秩序的掌控者和守护者。所以对于乐魔大街这样的地方,由衷的充斥着一种厌恶感。 即使是其中的某些表演,确实极具美感,也十分富有想象力。 咚咚咚咚···! 大街中央的表演,终于快要达到高···潮。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锋芒如同螺旋般旋转着,腰身甚至呈现出九十度直角的方式,向上挺立。 而一直飞旋在上方的艳丽女子,一面挥舞着身上的红色花绳,身形跟着节奏和下方的力量带动,快速的翻飞和转动。脸上的红晕,已经遍布全身,原本雪白的肌肤,不仅密布着细汗,更殷红一片。 永夜魔君移步,朝着努力规劝着乐魔大街中‘欢乐人群’的那个废魔人走去。 似乎是这个废魔人的唠叨惹怒了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对方抽身直转,蛮横的一拳将其捣翻在地。 天生的孱弱,让他没第一时间能够从地上爬起来。 永夜魔君正好走到他的身边,便蹲下身去要将他搀扶起来。 啊····! 时间点刚刚好。 穿越云霄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乐魔大街。 天空中雷云滚滚,仿佛时刻在九天之上,也有某个存在,正看着下方那难得一见的表演。 哔···! 哗啦啦啦! 银色的水线,跨越了天际,然后如同花园里的洒水器突然到时间打开阀门一般,朝着四周溅射。 “小心!” 一把伞及时的出现,笼罩在了永夜魔君和那个废魔人的头上。 三个人一把伞,伞下似乎是一个小天地。 而伞外又是一个欢乐、快活、放纵的天地。 除了伞下的三人,所有人都敞开怀抱,迎接着那一滴滴雨露的降临。 有些人甚至张开了嘴···。 看着那还是不断朝着四周泼洒的水花,永夜魔君面色有些铁青,同时涌起了一股庆幸。 幸好有人给他撑了伞,否则的话···! 一想到那种下场,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楚河撑着大大的油纸伞,悄悄往外瞥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相见便是有缘,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这话其实来的突兀,即使有天时···又或者可以说是‘人和’成全,贸然来说也似乎有些生硬。 但是三人皆有此心意,便一拍即合,齐齐拥挤缩在油纸伞下,然后往乐魔大街外挪步。 直到出了乐魔大街,楚河才一把丢掉手里湿漉漉、黏糊糊的油纸伞,打了个冷颤道:“这乐魔大街还真是够疯狂的。” “鼓乐降甘霖,这种集齐鼓声、舞蹈甚至是奇异景象于一体的表演,数十年难得一见。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若是再有朝阳斜挂,雨落之时,天衬着彩虹,那格调会再升一个档次。”永夜魔君似乎忘了刚才的狼狈和千钧一发的惊悚,风度十足的介绍说道,展现着自己的博学。 那废人魔却冷哼一声道:“混乱至极,不堪至极,长此以往,人族和妖魔都在奋起直追,唯我人魔一族,却不思进取,沉迷享乐···国将不国啊!” 这话不仅仅是愤青之言,更有些犯了忌讳。 楚河悄悄看着永夜魔君的表情。 却发现永夜魔君不仅不恼,反而有些赞同,眼神发亮。 “原来如此···永夜魔君这是出来找志同道合的帮手了!”得益于此,楚河终于对永夜魔君心中所想,有了个大致的梗概。 第六百七十一章竞争上岗(求订阅) 一间高档的酒楼,三人已经各自在客房内换了一身衣衫,然后对坐在一起。 . 旁边是弹奏乐器和倒酒调羹的人族美人。 曲调温和,颇为雅致。美人温柔,气息香甜。 只是这些美人全都是木头美人,她们既听不见,也看不见,更说不出话来。 有很多时候,一些高官贵族交谈时,又需要有人在旁边搞气氛,同时伺候着,又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故而就有了这种木头美人的诞生。 她们并非天生的聋子瞎子,而是在被训练成型之后,再后天破坏了视力和听力以及说话的能力。 十分可怜。 即便如此,在修行法门推广之前,这种木头美人的活,在天魔都内,都能算是人族女子较好的出路之一了。 不仅有着不错的待遇,并且还能得到一些报酬,用以家用。 处于某种潜意识的习惯,永夜魔君和那个废人魔,都没有觉得有这些木头美人在一旁侍奉,有什么不妥。 但是楚河心中却暗笑。 在场的木头美人有八个,其中有三个便应该是修炼了一种名为《观心目》的法门,简单而言便是修炼心眼,练成第五感。 即使她们听不见、看不见,却能够通过一种灵气的传递和回荡,感受到周围的变化以及人们的对话、行为。 这门法门本就适用于目不能视,耳不能闻者。 这些木头美人还只是后天聋哑盲,若是先天如此,可就是修炼这门法门的天才了,修炼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通过心眼,越过虚假的外表,直接看穿本质。 倘若有这样的人,楚河倒是要注意一些了。 九转玄功虽然厉害,但是也要看修行者本身修为程度。 以楚河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是没有被发现本身真实身份的可能。 “在下孟长林,未请教两位朋友?”永夜魔君端坐主位之上,一派大气,当仁不让的打开节奏,先介绍自己。 楚河听了他这个名字一愣。 这名字,显然是永夜魔君顺口胡诌的。 而且与他本身的身份,着实是找不到任何的瓜葛,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其身份,即便是再如何的脑洞大开,也无法将他与人魔国度的主人,永夜魔君联系到一起。 “楚河!”楚河回答道。 他的表面身份,其实很好查,所以这个时候留一个假名,显然没什么意义,反而平白的惹人厌恶。 世人多是如此。 自己做了某些事情,权当理所当然,有各自苦衷。别人若是也做了,那便是无法理解了,站在上风者便是各种苛责。若是同等相交,也是明里暗里口诛笔伐。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是绝大多数人的天性。 最后两道视线集中在了废人魔身上。 对方似乎有些挣扎,不太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却又并不想撒谎,最后还是说道:“在下身份有些麻烦,这里不愿说真名,二位不妨便叫我小尧吧!” 或许是这个废人魔,紧张之下,带着些许口音的缘故,落到永夜魔君的耳中,则变成了‘逍遥’二字! “逍遥?这个名字倒是稀奇!敢问这世间,何人敢称逍遥?”永夜魔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说罢还摇了摇头。 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临时取的。 而这样一个临时自行取的名字,有时候就象征着一个人的性格或者心中的向往和想法。 如永夜魔君的孟长林,这个名字与他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正代表着,他心思细腻,且城府极深。即使是细微、不起眼的破绽,也不愿轻易留下。 逍遥二字,在永夜魔君看来,就是一种无视约束,不从管束,毫无规则秩序的含义。 小尧正要解释,楚河却好似着急为其解释,从中缓和气氛道:“长林兄弟倒是有些过于严苛了,世上虽无逍遥者,却不妨有逍遥意。逍遥兄弟既然取了这么个名字,那自然就表示他胸中有这样的抱负,你我又何必这般为难他?” 一句话深刻的体现了什么叫做无形站队,什么叫做明拉暗踩,什么叫做表面兄弟,什么叫做背后下刀。 然而小尧毕竟道行浅,没有领悟到楚河这句话中的饱含‘杀机’。 心中对楚河的帮忙解释,还是感动的,虽然他并不是想自称‘逍遥’。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都只是一个临时的代号,反正也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叫逍遥便叫逍遥吧! 永夜魔君虽然听出了楚河与他的亲近之意,却也想不到太多。 这倒不是他愚蠢或者道行不够,而是讯息不对等。 他怎么也不会知道,楚河早已经洞悉了他的真实身份,并且知晓了他的真实目的。 没有这两点作为依靠,楚河方才的那句话,听在他耳中,有些舒服的同时,也对废人魔‘逍遥’涌起了一丝丝疏远之意。 虽然从之前的迹象来看,这个‘逍遥’的一番做派并不像是一个混乱无序之人,但是有些事情也说不准,岂能以一面之缘,便定论一人之终生? 再有之前楚河‘雨中护驾’的行为,永夜魔君对楚河的好感,无疑是继续上扬。 内心深处,已经开始隐隐期待,楚河便是那个他母亲预言中的人。 各自介绍之后,闲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永夜魔君自以为对楚河和‘逍遥’都有了一些更加深入的了解。 楚河在他的感觉看来,是一个年纪不大,却经历了许多事情的老油条,圆滑而又不失智慧,有不少的想法,却又总是点到为止,懂得克制和进退。 而‘逍遥’则是一块璞玉,一腔热切、满心的抱负,虽然是不受重视的废人魔,却不甘愿平凡,竭力的寻找着自己的方向。正处于一种看似努力,却又只是盲目努力,浑身都是力气,却找不到地使的阶段。 这两人,都各有优劣。 楚河的优势在于,已经雕琢成型,只要收服就能发挥作用,成为左膀右臂。 但是正是因为其圆滑,让永夜魔君有些担心,无法彻底的掌握。他要清理朝堂,变法革新,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帮忙扬帆掌舵的助手,更是一把顺手听话的好刀。 而‘逍遥’适合做刀,但是想要将他打磨成型,具备杀伤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中途或许还有可能发生变化,出现变故。 怎么选择,着实令永夜魔君头疼。 第六百七十二章可愿帮本帝,永固这万里江山 心有犹豫,便只能先行搁置,且先再掂量一番。 . 至于二者皆用,倒不无不可,只是总要分一个主次。 否则一法而二帅,最终只会落得自打嘴巴,让那些即将被扫入垃圾堆的旧势力有机可乘。最后所谓变法,也不过是一场闹剧。 接下来接连数天时间,三人经常相约见面。 而对于楚河和小尧的身份,永夜魔君自然也查了个底朝天。 楚河的来历相对简单。 就是一个经过改造的一代人魔,现在投在龙王麾下。 虽然这令永夜魔君有些在意,但是一想到楚河在龙王府的身份、职位,这种在意便立刻变成了笑意。 那点微弱的芥蒂,也消失无踪。 在他看来,楚河是一个胸有抱负,且才华惊世之人,虽然总是喜欢藏一手,并不完全显露。却正是因为这样,才如同宝剑藏在剑鞘之中,绝世锋芒含而不露,更具杀伤力。 而龙王却将这样一个惊世大才,定为其女儿的玩伴,更侮辱性的唤其‘奶妈’。 这种情况下,倘若楚河还能对龙王忠心耿耿,心存恩义,那永夜魔君也无话可说。 而小尧的来历,就要复杂的多。 他出身于天魔都最大的十七家人魔世家中的淳于家,本名唤作淳于尧。 本是淳于家,上代家主的独子,上代家主跟随上代魔君出征战死之后,淳于尧在淳于家的地位就十分尴尬。 幸而其天生为废人魔,这才侥幸活下来,而不至于死于某次‘意外’。 而现在修行之风刮起,原本毫无威胁力的淳于尧,似乎也开始可以具备爪牙。淳于家内部,也是暗涛汹涌。 以永夜魔君的身份,即使是不亲自插手,只要暗中安排,就能帮淳于尧将一切的麻烦解决,甚至帮他稳固在淳于家的地位,成为新的家主。 但是如此一来,却又与永夜魔君的初衷不符。 永夜魔君寻找人才的目的,就是为了变法,为了瓦解旧的势力版块,进行高度的中央集权,改变整个王朝的结构模式。 而淳于尧一旦成为了淳于家的家主,那就天然的站在了永夜魔君的对立面。 无论淳于尧最初的信念是什么,在永夜魔君看来,权利、地位、家族责任,都会令他动摇。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永夜魔君并不知晓。但是相同的道理,并不妨碍他理解和明白。 简单而言,就是永夜魔君与淳于尧之间,缺乏信任。 永夜魔君不相信,淳于尧会一直坚定立场不动摇。 如果没有选择,那么永夜魔君或许会赌一把。 但是现在很明显,他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夜魔君逐渐开始对淳于尧冷淡,甚至好几次单独约见楚河。 早已经通过多次聊天,彻底明白永夜魔君想法的楚河,与其越聊越投机。 终于在这一日,泛舟湖上,唯有二人对酌之时,永夜魔君目露精光,开口切入正题。 “楚兄对当今修行之风盛行,怎么看?” 这个话题之前已经隐晦的讨论过几次,只是永夜魔君从不曾问的这般直接和彻底,而是通过别的话题,旁敲彻底顺带而行。 面对永夜魔君的发问,楚河心中微微一惊。 “他这是要开始摊牌了?比我估计的稍微早了一些啊!看来现在朝堂之上的局势,已经越来越严重。人魔、妖魔、人族三方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激化,已经让永夜魔君在原本的体制基础上,越来越难以应对。”楚河心想。 君王的权利来自于平衡。 如果无法再掌握平衡,透过操控平衡,来进行生杀予夺,那么帝位便不稳。 帝位不稳,则江山动荡。 其中的门门道道,楚河早已门清。 “修行之风?甚好!甚好!”楚河饮了一口桌上的酒。 小风吹过湖面,扑面而来的凉爽之气,却似乎无法瓦解船上的沉闷。 永夜魔君叹息一声道:“楚兄又何必这样敷衍为兄?前几日,你不就说过,新的生产力诞生,势必会影响到旧的生产关系变化。所有徒劳的手段,都只是拖延变革的到来,掌握主动,远比等待被动,要有利的多。” 楚河道:“可我说的那是纺织,说的是新的纺织机械。不是修行。” 永夜魔君站起身来,迎风而长笑:“楚兄何必否认?外在虽然不同,但是本质却是一样。此处再无他人,你我何不敞开胸怀,纵论一番?” 楚河笑而不答,频繁饮酒,似乎很紧张。 这让永夜魔君心中更定。 适当的给予‘领导’仿佛能拿捏你的信心和感觉,更有利于关系的进展。没有人喜欢身边放着一个看不透、看不穿,仿佛事事都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的人。 掌握‘有能力’的适度区间,才能在职场上游刃有余。 永夜魔君很聪明,也很有气魄,更有本事。 只可惜,他遇到了楚河。 面对永夜魔君的步步紧逼,楚河仿佛是无可奈何,在喝空了半壶酒之后,才道一声:“孟兄且看着湖畔四周,繁花似锦。且看则来往行商游人,沸沸扬扬,暴雨将至却依旧不知远处天际,已有乌影闪烁,现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楚河仿佛是在说天气,说景象。 但是永夜魔君可以明确的听出来,他是在说现在的朝堂之局面,是在说天下的动荡不安。 “暴雨将至,可有办法?”永夜魔君再度追问。 之前所言,不过是老生常谈,不用楚河说,永夜魔君心中也早就有数。 此刻这一问,才是对楚河最后的考核。 如果楚河再言之无物,那永夜魔君也是时候考虑,是不是换一个人选接触。 楚河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话到嘴边,却又往肚子里吞咽了三次。 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说道:“不如施之以雷霆,授之与风暴,让暴雨在远处先落下,虽然有河坝倒口、良田倾毁之风险,却保住了这眼前的繁华,这盛世的景象。而后在破败的江山之上,再修河渠,重塑规范,未尝不能有一番新天地。” “好!此言深得本帝心意!”永夜魔君听得此言,顿时觉得打到了心坎上,再也不隐藏,直接一句话喊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等楚河做反应,他便直接道:“楚河!本帝问你,你可愿操持雷霆,刮起风暴,帮本帝,永固这万里江山?” 第六百七十三章贤婿(3拉丁的第二十一章加更!) 楚河应该庆幸。 这方世界虽然有些接近于古代封建社会,更有奴隶制留存。 但是等级只存在于种族之间,而没有明确到个人。 也就是说,同等阶层的种族之下,是没有什么跪拜礼仪的。 所以即使是楚河得知了永夜魔君的身份,也完全不必如辫子戏里演的那样,皇帝一揭露身份,周遭之人就得跪伏在地,然后山呼万岁。 若非如此,楚河真的要仔细想想,这一番苦心计划,到底划不划得来了。 一抖、两抖、三抖···够了! 再抖就过分了。 楚河平稳了眉头、手尖和脚尖的颤抖,然后恭敬的道了一声:“魔君陛下!” 永夜魔君大气一挥手道:“楚兄不必客气!你我相交,如同兄弟。这般客气,反而不该了!” “本帝方才所言,句句真话,楚兄可愿帮我?” 什么叫表面客套? 永夜魔君就是了,他一面让楚河不必与他客气,如兄弟一般。一面却自称‘本帝’,时刻强调自己的身份。 这哪里是让楚河别客气,分明是让他自己掌握分寸,知道地位差距,客气点! 做皇帝就是要做孤家寡人。 这不仅仅是外人拉开的,也有皇帝本身强调的。 如不称孤道寡,如何独享这独一无二的权势? 做了兄弟就要有福同享,这如何舍得? “魔君陛下既然有命,楚河···不敢不从!”楚河说道。 永夜魔君见楚河态度分明,未有逾越,心中更痛快几分。 那些称兄道弟几天,就搞不清楚地位差距,擅自逾越,指手画脚之辈,永夜魔君一贯不喜。 “好!你先去演武学院当几天副院长,帮我管理学院之事,将方方面面先抓起来。其它事,之后再慢慢计较。”永夜魔君直接说道。 演武学院可谓是变革的源头之一,让楚河去当副院长,其实就是兼任了院长职责。 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作为新兴的一个部门,也是旧势力的触手暂时没有触及到的一处空白之地。 这是永夜魔君留给楚河的考验,当然也是让他立功升迁的机会。 只有做出了成绩,永夜魔君也才好将楚河,往更加重要的位置上放。 小船渐渐靠岸。 湖面依旧平静,而岸上却很快要有暴风雨。 关于楚河的任命,很快就正式出了魔宫,并且公之于众。 龙王府中,楚河正陪着已经快要破壳而出的小公主白熙玩耍。 随着出世将近,小公主白熙越来越活泼。 即使还只是一颗蛋,也充满了小孩般的活力。 花园里,一群蝴蝶在晶莹的蛋壳之外翩翩起舞。 蛋壳中的白色小龙,不断的游弋着,瞪大了好奇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蛋壳外的蝴蝶,伸出小爪子想要抓住,却只能触碰到坚硬的蛋壳,很是有些丧气。 “好了!别不高兴,只要将我教你的九江行脉法彻底练成,你就能打破龙蛋,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楚河安慰道。 一旁的龙王哼哼几声,却不再发表意见。 白熙更加亲昵楚河是其一。 其二也是因为楚河现在的身份变了,不是一介草民,而是堂堂的演武学院副院长。 看似权利不大,但是位置很关键,很多方方面面都需要讨好他。 龙王也不例外。 虽然龙王府中查抄出了许多功法原本,但是龙王本身却见都没见过。 天魔都中,稍大一些的势力,都藏匿了一些修行功法,却怎么也比不得演武学院中的全面。 所以无论是人、人魔还是妖魔,要学习适合自己的修行法门,还是要入演武学院。 而演武学院也不是无限招生,还是有名额控制的。 等到小公主白熙终于玩够了,玩累了,安静的休憩时。 龙王才宝贝的将龙蛋收回去。 脸色变幻了几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个···那个贤婿啊!” “啊···?”楚河被龙王这突然的一下给弄懵了。 虽然楚河很早就提过,他和白熙有夙世因缘,但是龙王可一直不认的。 平日里对楚河也是横眉怒眼,态度恶劣。 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莫非是因为我这新的身份?”楚河想到这里,却又否定下来。 一个演武学院的副院长身份,还不足以让龙王服软。 “岳丈有话且直说,小婿但凡能够做到,绝不推辞。”楚河胸脯拍的啪啪响,很是豪气的说道。一口就将这身份给坐实下来。 当然这话说的很豪爽,却留了很大的余地。 龙王闻言,鼻息又粗重了几分,他着实低估了楚河打蛇随棍上的本事。 期期艾艾了一会,龙王道:“贤婿既然是演武学院的副院长,那就一定有机会,接近演武学院中的一处地方。贤婿可否帮本王一个忙,去那处地方,问一个问题。” 楚河听了之后,脑中念头闪烁,瞬间就明白,龙王所说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演武学院关乎永夜魔君的野心,为了给学院撑场面,永夜魔君甚至将一直藏在魔宫宝库深处的魔天台放在了学院之中。 相传只要在魔天台上,祭献足够令魔天开心动容的祭品,那么就能许下任何愿望,魔天都能满足。 这魔天台的存在,也是吸引众生积极踊跃加入演武学院的原因之一。 毕竟任谁心中,都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和目标。 而如果有机会上魔天台,向魔天祭献,就有可能实现愿望。 “你身为龙王,想要借用魔天台,应该不难吧!”楚河没有真的如之前说的那般豪爽,一口答应下来,反而质问龙王。 龙王有些尴尬,用手挠了挠头顶的龙角,有些含糊道:“当年,同样的问题,本王也问过魔天,可惜魔天没有给出切实的答复。如今若是再去问,怕惹得魔天震怒···所以换个人好!换个人好!” 楚河心中疑窦丛生,这龙王显然是不老实了。 连魔天都没能说清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而且看他这般摸样,说不准去魔天台询问,会有什么风险。 楚河可不愿上当,索性便道:“这个忙,我也很想帮岳丈,可惜···魔天台由魔君亲自掌管,我虽然是副院长,但是也无权动用啊!” 这话纯粹鬼话。 永夜魔君为了表示信任,可是将整个学院,都交到了楚河手上,没有任何保留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龙王的女神 如此敷衍的态度,让龙王心中的不满,直接溢出充斥在了脸上。 “你要是不帮本王,那本王大不了将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本王倒是想要看看,永夜魔君知道了你就是功法传播者,会不会还如此对你信任有加。”龙王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说道。 楚河闻言,也是一愣。 他不怀疑龙王这话中的决心。 什么大局为重,什么野心抱负,这对于龙王而言,当然重要。 但是不要忘了,他本质上也是妖魔。 性格上与长江龙君有类似的地方,但是不同之处也更多。 妖魔的混乱、无序还有蛮横、莽撞,依旧充斥在龙王的血管里,并不是不存在。 “当初怎么就让他瞧破了真相,平白的多了这么多麻烦···!”楚河咬了咬牙,还是没有一口答应龙王的要求,而是说道:“我总要先知道你要问什么,然后再决定是否帮你。” 听到楚河的态度软化,龙王面露喜色,急忙道:“问题很简单!其实也不复杂,本王就是想知道,曾经的玉女峰女神,被一处魔源感染之后,现在在什么地方。” 龙王的一句话,就将楚河的记忆给拉扯了回来。 楚河这才猛然想起龙王、龙后、谷道人的三角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前世是玉女峰女神的玉质道人。 这其实是个四角关系···。 而且似乎十分一致的,龙王和龙君一样,深深地···那啥着玉女峰女神。 毕竟,即便是个变态,心中也会有一个想要去保护,想要去厮守的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龙王以这个疑问去询问魔天,为什么魔天会没有回答?”楚河想的更远了。 作为一个内心戏非常丰富的人,楚河大胆的做了一番假设。 “其实你心里也该是有点数的吧!”不过是稍稍假设,楚河便得出了一个颇为胆大的饥结论,然后摇摇头,叹息一声对龙王说道。 龙王听了楚河的话,先是不解,接着脸色很难看。 “一个被魔源污染的女神,应该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以魔天之尊,却不愿回答你她的下落。做各种假设之后,即使你再不愿承认。那个在你心中盘桓已久的答案,就应该是真实···。”楚河毫不犹豫的喷射着毒液。 龙王却愤怒的咆哮一声:“不!不可能!本王不信!” 猩红凶狠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楚河,那张还算威严的脸,已经扭曲还原成了龙头,咧着锋利的牙齿,仿佛随时都会咬断楚河的喉咙。 楚河却一点不怕,反而用一种空灵的语调说道:“很多人心中都有一片不愿去玷污的净土,净土里有那么一个圣洁不可触碰的女神。我们希望她,永远打单纯、善良,不食人间烟火。” 楚河安静的声音,让龙王平静下来。 只可惜,楚河并不打算这样结束。 “但是这也只是我们美好的期盼罢了,也许就在你幻想着她的美好之时。她却在别人那里低吟浅唱,暗吐芬芳。”楚河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的如同一把冰刀,狠狠的扎入龙王的心脏和肺部。 一口凉气上涌,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住口···!” “无耻···无耻之尤!”龙王现在很后悔向楚河开了这个口。 他之所以委托楚河去问,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是他再去问,魔天一样不会回答。 对于魔天来说,他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卑微而又弱小。不屑于碾死,却也不屑于理会。 所以龙王想要试一试,看看楚河能不能旁敲侧击的得到答案。 楚河住口了吗? 他没有,他要彻底杀死龙王的心,用真实的暴击,让对方彻底断了念头。 现在还不是挑战魔天的时候,龙王想和魔天抢女人,这可真是···太秀了。 “这就接受不了了吗?” “想想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们何尝不是别人的梦中情人?何尝不是别人所尊为一生信仰的女神?你平日里又是如何鞭挞她们的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住口···住口···住口···!”龙王彻底怒了。只要一想到那张时刻出现在梦中的脸庞,在别人的身下哀鸣,龙王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一个转身化出龙形,一口恐怖的妖魔之气,便朝着楚河喷射而来。 楚河却高兴了! 他要的就是龙王的愤怒一击。 龙吟之声,不仅响彻整个龙王府,甚至整个天魔都,都能听闻。 楚河单手撑开一个术法护盾,牢牢的抵挡着龙王的这一口愤怒的妖魔喷击,被撞飞了数百米远,拉出的长长弧线,半个天魔都都看得见。 有了这一击,在外人看来,楚河就与龙王彻底决裂。 永夜魔君对楚河的那点芥蒂,也很快会抹除。 同样无论龙王再说出什么对楚河不利的话来,旁人听来,那便都是赤果果的污蔑,是没道理的攀咬。 楚河不喜欢被人威胁。 既然有把柄落在龙王手上,而对方又那么不讲规矩。 那么即使是手段下作了一点,楚河也要先废了对方手里的那张牌。 更何况···楚河说的也并不完全错。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只是大家下意识的都不愿去承认罢了。 谁都想活的清高自傲,活的潇洒自在。但是只要在这世间打滚,无论是何处,都少不了强权压迫,少不了各种利益纷争。 只要卷进去,大家就都别想多干净。 一击撞飞楚河,龙王怒火依旧未消。 百里长的龙躯彻底展开,盘旋蜿蜒在天魔都的天空之上。 楚河冷笑一声,长袍一展,数百道降魔符箓飞从袖子里飞了出来,排列成行,盘旋成阵,朝着龙王贴去。 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滚滚的金光闪耀里,魔龙的悲鸣之声,千里可闻。 单单只是龙王喷了他楚河一口,哪里足够? 要有来有往,这才叫结仇! 何况,楚河也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立威。 骤然坐到演武学院副院长这个位置上,已经算得上位高权重,却毫无来历,几乎无名无姓。 从朝堂到民间,什么谣言都有,且一个比一个难听。 楚河现在是踩着龙王的脸皮,让那些谣言之声,都暂缓一二。让那些肆意污蔑者们,知道他们所污蔑的这个人,也并非好惹。 第六百七十五章魔后(求订阅) 天魔都上空,雷音滚滚,恐怖的波动,冲击着长风,形成极为猛烈的风压,横扫过大街小巷。 原本热闹的街道、市集迅速的变得冷清。 无论是人还是人魔,又或者妖魔,都躲回了各自的家中。 尽管如果高空处的战斗,真的波及下来的话,躲在家里和在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修行已经开始普及,永夜魔君也在安排研究阵法的一些人魔负责以天魔都为核心布置阵法。但是这需要时间。 一个方方面面护住天魔都,却还能攻防一体的大阵,可不是那么简单说布置出来,便布置出来的。 最主要的还是···没经验。 这一场楚河和龙王的大战,打了一天一夜。 战斗余波始终不曾真正的波及下来,故而那些暗中警惕的天魔都强者们,都没有插手,反而乐见其成。 其中或许永夜魔君是最高兴的。 因为他亲眼看到龙王的龙角都被打断了一根。 而楚河掰了龙王的龙角,却扬言要拿去制作一把刀···。 以后只要楚河手持着这把刀,那就象征着龙王难以洗刷的耻辱。 这种局面,这种情形,那无论怎么说,都不是做戏了。 楚河和龙王,是彻底的掰了。 当然不会有人想到,楚河和龙王之间,就从来没有和平过。 他们能够坐在一起,全是因为小公主白熙的缘故。所以这一驾打或者不打,本质上就不会改变二者之间的关系状态。充其量便是龙王更加痛恨楚河罢了。 只等着利用完楚河之后,便找机会下黑手,彻底除掉他。 现在的演武学院,其实更该称之为演武图书馆。 因为在这里除了负责管理的官员之外,是不存在老师或者教习的。 修行本就是重新出现的体系,谁又有把握做别人的老师? 都不过是摸索前行罢了。 这座学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永夜魔君笼络人心。 当达到一定的标准之后,就能进入学院的藏书楼里,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功法。 学院的事情处理起来很简单,楚河不过是弄了一个任务功勋奖励制度,然后再将藏书楼里的功法,根据不同的档次,分列三六九等,便让一切都井然有序起来。并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所学院的力量收归己用。 这种手段,也得到了永夜魔君的赞扬,甚至想要将这种办法推广到朝堂和军中。 楚河却予以了否定,陈述其中利害。 楚河不是忠臣,更不在意人魔王朝会变成如何。 即使永夜魔君现在看似信任他,他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有些小道理,不用楚河说,永夜魔君自己也会想通。 让永夜魔君犯一些小错误,给人魔王朝造成一些小波折,却导致自己遭受猜忌的行为,楚河没那么蠢会去做。 事情不需要做太多,在时机到来之前,他大可以真实无比的做一个能臣干将。 只要在最为关键的时刻,钉下最后一根棺材钉,便足够了。 夜深人静。 月光魅惑。 紫色的月光,无论是笼罩着什么,都会让它显得诡异而又朦胧。 楚河就站在学院深处的魔天台外,犹豫迟疑了好几久,如此这般已经是第八天了。 他其实真的很想通过祭献的方式,见一见这个世界的魔天。 如果猜测不错,这个世界的魔天,应该就是天帝被刑天所斩后,落到常羊山的残魂魔念所化。 但是许多世界里的天帝,都毫无疑问至少是大罗金仙级别的强者。 讲道理,他们都应该是相通且唯一的。 那么这个魔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楚河感到深深的好奇。 即使心里明白,即使是知道了这背后的答案,对他现在而言,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但是人本身就是一种好奇心很重的动物。 而楚河的好奇心尤重,只是他懂得克制而已,但是克制不代表没有想法,没有欲望。 夜的平静,总是会被打破,就在楚河犹豫不决之时,一道月光折射过来,落到了魔天台上。 月光凝实,化作了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紫水晶冠,赤着雪白的纤足,腰缠一根玉带的女子,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略为凌乱的飞舞着,仿佛笼罩着某种月色下的凄迷。 她的穿着称不上朴素,但是却也十分的简单。 但即使是这简单的装束,落到她的身上,都带着一种雍容和尊贵。 我们往往习惯性的认为‘雍容’这样的词语,是用来形容年纪比较大,气质比较高贵的女性。但是此刻当楚河将这个词汇,放在眼前这个女子头上时,却并不觉得她年纪大。 或者说···楚河看不穿她究竟多大。 她的气质带着三分清冷,两分婉约,一分可爱,一分娇蛮,一分端庄,一分妖媚还有一分险恶。如此复杂多变,却又相互融洽的气质,是楚河阅尽百花,也独见的。 而无论哪一种气质,都没有丝毫的暮气,亦没有那种双十少女的莽撞活力。 细想楚河一双肉眼,早已到了万物无码的境地。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时刻朦胧在一片纱雾之中,近在眼前却永远看不真切。 “楚河见过太后!”虽然世人更喜欢称之为魔后,但其实从她此刻的身份来说,太后才更为恰当。楚河虽然看不穿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也并不妨碍他,开动大脑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敢问这人魔国度中,有如此风华的,除了那位魔后之外,可还有旁人? 或许是因为她的绝代芳华,才让人们忘记了她已经是太后的事实,不愿意冠以她如此老气的称呼。 月光下的女子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楚河都突然心跳加速,仿佛突然之间,被什么勾住了一般,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各种绮丽的念头,无端浮现。 越是如此,楚河越是心生警惕,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 楚河对很多女人动过心,他坦诚自己的花心,并不为自己寻找借口。 但是众多的阅历,早就让他更容易心如止水。 只不过一眼之间,便仿佛经历了诸多磨难,顷刻心动。这对于他来说,太不自然了。 “我看到的不是你!”魔后莲步轻移,就漫步在月光下的魔天台上。 明明只是赤着一双白嫩纤细的雪足,却好像比万千扒得精光的少女,还要惹人心动,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端庄、冷冽,不带一丝一毫的诱惑。 “亵渎···这是一个引人亵渎的女人!看着她,总是会有万千种恶念诞生,超出世俗,跨越伦理和道德。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楚河又往后退了几步。 自出道以来,这估计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楚河主动后退,不敢靠近的女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楚河王也不敢上前的女人 “你怕我?”魔后细长飞扬的眉毛,微微往上挑动了一下。 只是这一扬眉间,原本凝固,仿佛永恒的气质又变了。 多了几许英气,仿佛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 楚河又退了两步:“怕!不仅很怕,而且怕的要死!” 楚河很少说真话,但是此刻他敢捂着良心发誓,他这话绝对很真,发自肺腑。 他精通三千六百种撩妹技能,而此刻他一种也不想用,一种也不敢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眼前这个危险、恐怖的女人。 呼···! 月色迷蒙,仿佛蒙住了人的双眼。 等到回神,楚河却已经被一道光引到了魔天台上。 一种仿佛是夜来香的味道,在他的鼻子暗送芳菲,若有若无。 而魔后就在距离他不足三尺之处,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但是楚河莫名的心跳快了半拍,却感觉这距离太近了。 近到他心思跌宕起伏,以至于原本敏捷的思维,也慢了三分,有些僵硬起来。 “不仅仅是怕!还有敬重,太后风华绝代,贵为魔君之母。在下自惭形秽,不敢直视···。”楚河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般谨小慎微。 或许是凭着一股子直觉,便这么做了。 当脑子有些卡顿的时候,智商莫名掉线之时,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直觉了。 哈哈哈···! 声音空灵悦耳,笑声却豪放如男儿。 魔后一个转身,轻启玉趾,半步前移,突然用半截白嫩软糯,仿佛无骨的手指,撩起楚河的下巴。 风动了,衣袖飞舞,心也动了。 “妈妈···我被撩了!我楚河撩妹一辈子,今天被妹撩了!”楚河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王大锤那张时而僵硬时而委屈的脸孔。 “你果然是怕我!” 魔后收回手指,双手背负,抬头望月。 朦胧的月色里,绝美的侧颜,带着冷峻的弧线。 “可惜了你这样一个美人,竟然会怕我!难道···是怕我吃了你吗?”魔后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楚河觉得更加危险了。 危险的直觉,甚至让楚河忽视了‘美人’这个形容词。 “太后您说笑了!”楚河往后退了退,这样被全面压制的感觉,令他很难受。 更难受的是,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位人魔王朝最为神秘的魔后,为什么会来找他。 兴师问罪的话,看起来并不像。 从魔后的第一句话里,楚河便听出,她应该就是让魔君出去找帮手的那个人。 而很显然楚河心里十分有数,魔君命中注定的帮手,应该是淳于尧,而不是他。 虽然淳于尧也被魔君招揽,被魔君收为心腹。但是受重视程度,获得的资源倾斜,都远远比不上楚河。 也就是说,楚河截胡了原本属于淳于尧的机会和地位。 但是点穿了这一点后,魔后便再也不粘正题,反而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与楚河纠缠。 甚至出言撩他···。 魔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冽,原本的笑意仿佛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你骗了我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魔后语中杀机毕露,清冷的月色更加的阴寒,紫色的光辉笼罩四野。楚河感觉到了月光里暗藏的汹涌波涛。 魔后并不只是在口头威胁,她似乎真的要直接动手,并且下一刻便发动攻击。 下意识的,楚河想要狡辩。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摸样。 “有没有人说过,您真的很美,即使是愤怒的时候,即使是想要···杀人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丑陋。”消失的功力,似乎正在悄然回归。被引导的节奏,也正被楚河努力的掰回来。 面对神秘的敌人、对手,盲目的否认和狡辩,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所谓的解释,是建立在对方对你还拥有一定信任度的前提下进行的。 如果对方对你完全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甚至充满了恶意,那么任何的狡辩都只是徒劳,反而会如同陷入沼泽,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所以,面对充满恶意的质疑之时,首先要做的并不是解释,而是重新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楚河不了解魔后,所以只能从最表面的东西着手。 无论如何,夸奖她的美丽,总是没有错。 “我自然知道我很美,你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难道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偏偏还要再将它说出来?”魔后理所当然的质疑,令楚河无言以对。 她太多变了,不止是言谈举止,更包括气质行为。 这样的多变,让楚河都无法跟上她的步调,更别提掌握她的节奏,获得主动权。 “你这么美,那一定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可惜我却一直不知。魔后你今天要问我的罪过,结果如何,暂且不论。但是即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能知道你的名字,那我想我也一定会感到莫大的荣幸。”当不知道该用什么策略的时候,最保守不过是扮演绅士(这里并无它指)。因为一个看起来很温和、成熟的绅士,即便是她不喜欢,那也绝不会讨厌。 魔后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声不再豪迈,而是带着一种小女生般的清脆。 咯咯的笑声,如同玉珠在瓷盘上滚动,如同雨滴落在瓦片上,叮叮的敲击。 “你可真会说话,这么会说话的人,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一亲你的唇,然后将它从你的脸上摘下来,用最好的珠宝装饰盒子,小心的珍藏起来。”魔后用清纯、天真的口吻,说着这样恐怖的话。 心智不坚定的人若是听了,只怕连这话的内容都直接忽视,千肯万肯的依了她。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我必须赶紧离开她,一刻也不能多留。”楚河脑袋一清醒,又退了两步。 不再迟疑,双手一拉,撕裂了月光笼罩的四野,便朝着远处纵身而去。 那方向却是龙王府。 虽然楚河和龙王表面闹掰了,但是龙王绝不想现在看着楚河死。 而且谷道人和李栋也都还留在龙王府。 加上他们,或许能与眼前这个神秘、危险、恐怖的女人抗衡。 “小冤家?方才嘴还那么甜,现在怎么就着急走?”娇媚入骨,带着一种撩动人心弦的力道。 轻柔的月光,化作一片片的薄纱,阻挡在楚河的面前,剑起锋芒,却撕不开这薄薄的一层月光。 8) 第六百七十七章魔天、魔天 月光笼罩了一切,填满了空间。 这本就是光的权利,当月光充实如最坚硬的物质,一切都仿佛凝固。 魔后从楚河的背后,伸出双手,轻轻的穿过楚河的腰,然后搂住他的胸膛。 楚河顿时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却又柔嫩冰凉的身体,靠近了自己。 那种感觉,就仿佛在三九天里跳入了冰湖之中,一瞬间的寒冷几乎如同堕入地狱,但是稍稍之后,却又有一种异常的灼热感,不断刺痛着肌肤。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吗?为什么却又要急着离开?” “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骗我们女人么?”犹如深闺怨妇般的声音,就在楚河的耳畔响起。 暗香流动的气息,不断的敲打着楚河的耳垂。 楚河的肢体从来没有这样僵硬过,从背后传来的冰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凝固。 他当然不是无计可施。 九转玄功、法天象地,干他丫的,怒怼一切,这是最后的保留节目。 但如果他一开始就这么做了,那他就不是楚河了。 “也不能说是骗,大家总会失望,毕竟谁也活不成理想的样子。你我萍水相逢,相互留一个好印象,那么即使是稍稍在修辞手法上,有一些不太真实的举措,我想也是应该可以理解的。”楚河似乎是在解释,但其实就是在歪楼。 他始终猜不透魔后的心思,所以他需要再投石问路。 魔后现在开启了全屏大控,开打的话动静太大,这可和楚河当初与龙王闹翻不同。 “记住!我叫羲···海月羲。”魔后放开了楚河,然后主动和他拉开了一段长长的距离。 仿佛之前的亲昵都完全不曾存在过一般,只是月下的幻象,一场迷梦。 楚河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半点不舍与惆怅都没有。 魔后···这个叫做海月羲的女人太可怕了,她给楚河的感觉,不像天上月,而像海中月。 天上月冷清、孤傲、高不可攀。但是至少它也不会那么的危险,让人有一种仿佛可以触碰的禁忌感。 而海中月似乎近在眼前,美丽如同天上月,但是当伸手去捞时,却又会被汹涌的大海无情的吞没。 楚河扭头看着眼前月光下,重新清冷似冰的女人,本能的开口说道:“海月羲!好美的名字,天上月是海中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呸! 楚河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要找不痛快? 面对楚河的反撩,海月羲却仿佛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兴致,她甚至没有多看楚河一眼。 而那魔天台却闪烁起来。 一道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斑从魔天台中浮现出来,然后往中心汇聚。 当所有的光都凝聚成一点时,一个身穿着黑色云纹袍,披散着长发,怀抱着黑色瑶琴的男子,悄然的便浮现在了魔天台之上,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真是一出好戏!我很喜欢,你们的祭品我收下了,那么说出你们的愿望。”男子的面容看不真切,仿佛朦胧在一团迷雾之中,唯有一双眸子,深远而又深邃。 魔天···! 楚河浑身都像是过电一般。 魔后海月羲的反常似乎解开了,但是这样一出闹剧,竟然也能当做祭献给魔天的祭品?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等等等!现在似乎也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魔天出现了!当然可能只是一具投影,但是他会不会看穿我?不···不该心存侥幸,他一定会看穿我!我该怎么办?要gg了吗?杨二哥!杨大舅哥!吕洞宾!吕老祖!鬼谷子师父!谁都好,要不要出现拉我一把,带我走?”楚河的内心戏依旧丰富多彩。 但是他的脸上表情却无比的镇定,仿佛魔天出现在这里,是十分寻常且正常的一件事。 他早已知晓这一切,仿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我想知道,我现在有战胜她的希望了吗?”海月羲对着魔天问道。 魔天的双眼,如同深渊,深邃无比。 他凝视着海月羲,然后说道:“这是你第三十九次问这个问题,不过恭喜你···这个问题的答案,终于出现了变化。” “是的!你有机会胜过她,虽然依旧不大,但是确实存在了可能。” 海月羲的脸上再度扬起了笑容,而这个笑容,没有之前的笑那般美丽,却充满了一种真实感,仿佛这才是发自内心。 “我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那么你的问题呢?”魔天将视线转向楚河。 面对魔天的视线。 楚河内心的惶恐、不安,一瞬间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魔天的视线里,没有任何的暴躁、凶厉、恶意,而是如同夜的星空,静谧、安详、平静,万古如此···。 就是这一眼的差距,让楚河忽然扭转了印象中对魔天的概念。 他是魔!更是天! 人族认为他腐朽,那是因为他对人不公。 但是换一个角度看,那些以人为尊,以人为本的世界,对于其它的生灵就公平了吗? 既然别的世界的天帝,也并非暴戾、野蛮、恐怖、凶恶的存在,那么魔天又何必必须如此? 楚河忽然明白过来。 魔天即为天帝。 他们本就是一体,顺应天道,天为何,势为何,他便为何。 当然也还有未曾解开之处,楚河明白的也不过是一种简单而又浅显的道理。只是他以前固定在了人族的立场,没有看清罢了。 魔天允许他问一个问题,这是做了一场表演后,魔天给出的报酬···大概便是如此吧! 但是···问什么好呢? 楚河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但是楚河很肯定,这也是一个等价交换。 他付出的代价,不足以兑换他需要的答案。 而有些问题,魔天一定不会回答。 最后楚河看着海月羲,指着她对魔天问道:“我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对楚河来说,很重要也很关键。 而且当事人就在这里,楚河问出这个问题,确实有通过这种方式,看看海月羲反应的想法。 “你想知道,何不亲自问我?又何必浪费了这样的机会。”海月羲竟然打断了魔天即将张口的回答,直接了当的对楚河说道。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足够多了。 所以魔后敢打断魔天的话,这样的事情,虽然难以理解,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六百七十八章月魔、月神 “那敢问,魔后···海月羲,你究竟是谁?”事已至此,如果楚河还相信,魔后海月羲只是如此单纯的身份,那就太傻了。 海月羲月下的声音清冷,幽幽道:“我是月魔···也是月神!” “月神?”楚河一惊,脑中数个念头急闪而过。 海月羲是月魔,这一点楚河早有猜测,甚至不仅仅是楚河这般揣测,许多人都会有过这样的怀疑。 但是她竟然还是月神,这就古怪了。 “不错!当初月神化魔,将最后一缕神念斩出,然后投放到了人间,经历轮回便化作了我!”海月羲说道。 “这么说来,你要战胜的她,就是月魔?” “那你究竟是想取代现在的月魔,成为魂魄主体。还是重登神位,还原月神?”楚河紧接着问道。 海月羲扭头,眼神清冷,笑容神秘。 “小冤家!你觉得,我是神?” 魅惑的声音,冰冷如霜雪:“还是魔?” 此刻在楚河的眼中,海月羲身上的神性和魔性,竟然完成了统一。 她既高贵不可攀,又仿佛随时诱惑着人心,勾引着人堕落。 “要我说,你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人!因为只有人,才会同时兼具了神性和魔性。” “神或者魔,都不过是人的选择而已。”楚河说道。 “有意思!神和魔,都是人的选择。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全程看戏的魔天,突然又说话了。 他虽然只是魔天的一道影子,但却有自己的思想。 楚河却注意到了,魔天说的只是‘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并没有承认这个说法的正确性。 这就说明,他的这个想法,或许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却并不是正确的、彻底的解释。 当然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完全彻底的答案。 何况,跳开道德、世俗、种族、甚至思想种种概念的束缚,什么是人?什么是神?什么又是魔?这说得清么? 当然,这样下去,太哲学了。 楚河无意深究。 视线重新回到海月羲处。 面对楚河的答案,海月羲也愣了一下,似乎被触发了某些想法,整个人都僵了下来。 而魔天虽然只看得到一双眼睛,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他正在笑的感觉。 “他是故意重复我的话,他是故意表示对我这句话的重视。是在警告魔后海月羲,也是在提醒她。那我这句话···还能有什么意思?”楚河看懂了魔天眼中的笑意,也看出了此刻魔后海月羲的深思。 那句话本是他灵光一闪所言,如今反而让他自己要去推敲、领悟,当真古怪的紧。 “好了!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你该问你的问题了!如今···你还是依旧想知道,她是谁吗?”魔天看向楚河,深邃的眼睛,盯着楚河。 面对他时,楚河仿佛觉得,他所有隐藏的秘密,在对方眼里,都被透析,一目了然。 楚河很想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那为什么不问呢?或许,我今天的心情很好。毕竟你帮了她,而且也让我觉得很开心。”魔天对楚河说道。 声音并不冷漠,也不高渺,反而温和如隔壁大叔···嗯!这个比喻好像有点奇怪。 即便如此,楚河也不会认为魔天是一个温情的存在。 他之所以不冷漠,不故作高姿态,那是因为魔天在面对他时,这些姿态都不存在意义。 就像人不会对脚下的蚂蚁,去摆脸色,扮高深一样。 真正的无情,是面对‘你’时,‘我’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即便是一个简单的姿势。因为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故而什么样的态度和姿势,会取悦自己,那便是什么摸样。 我们生活在社会里,会有着不同的姿态,会用不同的面孔,去应对形形色色的人。 无论这姿态是好、是坏,是丑陋还是美丽。那都是一种宏观上的平等交流。 因为‘我’为了‘你’改变了自己,影响了‘我’。 而魔天不会因为楚河,有任何的改变。 他温和,是因为他此刻想要温和。 楚河确实有很多的问题,但是魔天越是引诱他,他却越是肯定,他不会去问。 思虑之后,楚河最后反而摇了摇头:“多谢你的提醒,不过诸事无惑,我已然无疑问。” 魔天闻言,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次的祭献到此结束。如果什么时候,你们能再次为我奉上令我满意的表演,我也会重新降临。” 光斑散落,人影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 等到魔天消失之后,魔后海月羲仿佛才从方才的感悟中清醒过来,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楚河。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最后肯定的对楚河道:“你刚才的做法是正确的,你没有问魔天问题,你克制住了心中的欲望。” 楚河奇怪道:“问魔天问题,会有什么变化吗?” 楚河没有说发生意外,或者更严重的词语。 因为他们现在还在魔天台上,魔天台上发生的一切,魔天都会看在眼里。 “你知道月神为什么会变成月魔吗?”海月羲反问。 楚河当然不知道,但是这不妨碍他推测,于是试探性道:“难不成是月神问了魔天一个问题?” 不曾想,海月羲竟然点头了:“你说的差不多,月神当初确实是相当于问了魔天一个问题。” “这···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问题,就能让月神堕落成魔?”楚河心中震撼,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问题,竟然让月神感觉到了绝望,而魔化。 “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解开了所有的问题,就能成为最完美的存在。”海月羲仰头望月。 此时她给楚河的感觉要单纯的多,但是这种感觉,反而让楚河无法形容,说不出来了。 “全知即全能,这个说法倒也简单。”楚河点了点头,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就连如鬼谷子、老子那等境界,都还会有迷惑之处,所以才有了诸子百家,才有了百家争锋。 又有谁能肯定,自己心中无疑惑,一切皆知? “好了!现在我们回归眼前,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楚河十分光棍的对海月羲问道。 他主动挑起这个话题,那自然是看清了海月羲此时,对他的态度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 第六百七十九章以烈火燎原之势 “处置?” “你是我儿亲封的演武学院副院长,我一个寡居魔宫深处的老太婆,又有什么资格处置?”海月羲袖袍一挥,背身说道。 楚河闻言笑道:“您说笑了!如果您都自称老太婆,那这世上岂不是再无妙龄少女?” 说这种话时,千万不能害臊。 要说的理直气壮,要说的理所当然,说的自然而又明了,就像真的是在主持公道,说公道话一般。 这样就不会肉麻了,而听在被奉承者的心里,无论如何都会开心。 海月羲或许是魔,或许是神,但是她也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爱听这样的话。 当然如果有女人对你说,她不爱听你说这样的话,那并不能证明她真的不爱听,单纯的只是因为你丑。从你口里说出来,她不爱听···。 海月羲满意的走了。 她所获颇丰。 而楚河也能暂时安心回屋子里睡觉。 海月羲的事情,不必操心太多。 至于她在故弄什么玄虚,船到桥头自然直。 楚河虽然在做很多事情,但是却并不会将某些责任,强压在自己身上,非要去承担那么多。 改天换地,那是青天古树的责任,也是整个人族的责任,没道理由他一个外来的人族,将这所有的压力全都背在背上,负重前行。 时间继续往后推移。 小龙女白熙在楚河的照顾和以时光尺的催动下,终于秘密出世了。 龙王嗅到了天魔都中不寻常的气息,所以白熙出世之后,原本准备大肆操办的庆祝,也按捺了下来。 在楚河就任副院长半年之后,楚河、魔君还有淳于尧三人商议出的变法策略,终于要开始出台执行。 这一次变法的核心在于人魔和人族之间的关系改变,以及土地政策和方方面面利益重新分配的变化。 等于解放奴隶和土地改革,同时进行。 一旦动起来,整个人魔国度都会天摇地动。 此时魔宫中,魔君的书房内,淳于尧激动的拍着桌子,大声站起来:“我不同意!这样太激进了,我们定下的各种标准还没有得到证实,各种新规定也并不一定真的能够适用。贸然之下,便推广全国,那实在是太冒险了。” 相比起淳于尧的激动,楚河要平静的多。 “我们已经用演旗盘推演了三百多次,只要每一步都按照计划执行,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淳于尧!这是一场改革,也是一场战争。兵贵神速,如果我们不能以烈火燎原之势,迅速的席卷整个天下。那么那些旧势力反应过来,就会连成一个版块,进行反对。到那时,才更加为难。”楚河说道。 淳于尧唾沫横飞,圆瞪着双眼道:“你这是在故意误导君上。那些人魔贵族相互之间的恩仇矛盾,我比你清楚。即便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不可能真的齐心协力的合作。我们大可以拉拢一部分,然后先针对一部分,进行小范围的变法,找到切实可行的具体方法,再进行更大范围的推广。” “只有这样,才会更加的稳妥。” 楚河冷笑道:“你这是就像是妇人之见了!畏首畏尾,蹒跚而行。要知道这世上永远没有牢不可破的律法。给那些人魔贵族一定的时间,我们这套新法令中的破绽,即使我们自己找不到,他们也一定可以找到。到那时,所谓变法,名存实亡。” “历来变革,都伴随着流血。当初第一代魔帝,为了建立人魔国度,摆脱混乱无序的局面,在这天魔都下埋葬了多少骸骨,无人能数的清。如今既然要变,就不能害怕出现冲突。” “只要不危级根基,某种程度上的牺牲,是可以容忍的···。” 楚河和淳于尧,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永夜魔君坐在一旁,面色变幻,显然也有些迟疑不定。 虽然连具体到一家一户一人的新规定,都被罗列了出来,整个变法的纲领已经细致入微。 但是在如何操作的大方针上,依旧还有分歧。 楚河和淳于尧这方面的分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而因为缺乏借鉴,永夜魔君却一直很迟疑,很犹豫。 从本心上讲,他当然希望如楚河所言一般,烈火焚烧化尽残骸,而全新的,更加强大的人魔国度,则是在他的领导下,从原本的废墟之中崛起。 但是理智又在时刻提醒着永夜魔君,这样做太危险,就像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赌博。 而淳于尧的想法,就要温和、安全许多。 即便是失败了,也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和空间。 楚河和淳于尧争的口干舌燥。 以楚河的舌功,到现在还没能说服淳于尧,那自然是因为楚河心里也清楚,他的所谓烈火燎原之势,完全就是将人魔国度,推向动乱的一把火。 变法历来急于求成者,都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稳妥的做法也不是没有。 比如改变一下‘推恩令’,就能让那些占据大量土地和资源的人魔贵族瓦解。 比如发展更加先进的生产机械,改变劳动力的使用方式,就能达到让那些贵族之间相互矛盾,最后引起争斗,解放劳动力同时改善人族地位的结果。 但是这些楚河都不会说。 “楚院长!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这么做,你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你真的敢吗?”淳于尧继续怒视着楚河,双眼中的灼热愤怒,几乎就要化作岩浆将楚河吞噬。 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淳于尧的天赋才情,终于解放了出来。 如果是这个时期的淳于尧最初与永夜魔君相遇,那结果说不准又会不同。 “有何不敢?变法为开万世之基,一旦实行,我作为此法的执行者,一定会手染鲜血,为亿万人唾骂。无数失去原本安逸生活,失去大量既得利益的人,会恨不得啃我的骨,食我的皮肉。” 楚河也站起身来,一种光辉仿佛在他身上绽放:“但那又如何?虽千万人吾往矣!” “罪在当世,功在千秋!我楚河···愿意一力承当!” 说罢转身对永夜魔君道:“变法当烈,犹如快刀斩乱麻。若是不急不缓,则如慢刀割肉,待到腐肉割下,人已疼痛而亡。我楚河愿意为万世奠基人,待到功成之日,请君上割下我的人头,以泄民愤,以安人心!” 慷慨之言,振聋发聩。 即便是永夜魔君如此自私者,听闻此言也难免有些热血澎湃,眼含水光。 第六百八十章国士无双楚先生 “楚兄···!” “不!楚先生!先生如此,让本帝情何以堪!”感动只是一时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永夜魔君说的激动,表现出来的情感很澎湃。 但是‘本帝’二字说明一切。 更没有劝阻楚河这番行为,而是直接变相的应了下来。 没有反对,就是认同。 至于假意推辞,如此再三,最后无奈应下,君臣相合,千古佳话···没有儒家文化的引导,这个世界的许多做派,不需要太过婉约。 楚河的这番‘自我牺牲’无异于是致命一击。 原本永夜魔君就倾向于速战速决,只是不想冒险,承担压力。 既然楚河主动站出来背锅,那自然就跟着心走了。 此刻,淳于尧也无话可说。 脸色变化几番,终于站起身来,对楚河抱胸鞠躬道:“楚先生国士无双,却是淳于尧过于偏颇了,只是···嗨···!” 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永夜魔君,再看看满脸凛然正气,一腔报国之心的楚河。 淳于尧只觉得有些兴致阑珊,还有半截话堵在嗓子眼,再也说不来,只能无奈摇头。 他还是反对如此激烈行事的。 改换国家的律法,变化整体的结构,那是一件极为庞大且浩瀚的工程,需要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长期经营,徐徐图之。 岂能奢望忽如一夜春风来? 楚河成功的偷换了概念。 用自身高尚无私的品格,替代了烈性变法的破绽和漏洞。 这种行为,在现代其实是很普遍的。 比如我们常常因为,某个企业家的善举,而忽视其旗下公司产品的优劣。因为某个明星的义气行为,而无端的觉得他的表演值回票价。 归根结底,很多人的社会行为,追求的是一种满足感,一种付出之后的回报对等原则。 即使无法在原本既定的渠道上得到回应,从别的某些方面获得了满足,也会觉得此举不亏。 这也! 但是站在一个舍弃了情感,极为客观的角度上,确实偏离了原本的目的,等同于歪楼。 永夜魔后和淳于尧的楼都歪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这并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社会发展的程度,局限了他们的想象力。 这就和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是一个道理。 看到淳于尧终于服软,看到永夜魔君似乎已经拿定主意,支持自己的变法策略。楚河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悄悄落下几分。 并不是松气的时候。 接下来的挑战还有很多。 而且变法初期,还真要拿出点成绩来,否则的话永夜魔君随时有可能改变主意。 唯有等到了中后期,一切都再也难以回头,变法反而会成为分崩离析的人魔国度,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之时,永夜魔君难以回头,即使察觉不妙,也只能将全部都压上去,去赌一个未知的明天。 “不过等变法踏上正轨,我能做的,应该就差不多了吧!没道理,最后杀上九天,与魔天一战,也还要我这个外人参与。那太不人道了吧!”楚河感受着遥遥无期的副本终结节点,有些无奈。 见过一次魔天之后,即便是做了这么多,楚河依旧对杀上九天,颠覆魔天没有太大的自信。 除非那个将他送到这方世界的存在,还留有什么别的后手。 无论如何,魔宫一议之后,变法之势便已经开始。 楚河先是从演武学院副院长这个虽然有一定职权,但是相对幕后的位置上调出来。 然后就任农业大臣,主抓非法侵占田地一事。 人魔王朝的官场格局相对简单,只不过贵族势力庞大。 由人魔贵族们独立组成的长老院,独立在朝堂之外,却又处处干涉着人魔王朝的方方面面。 这不仅令整个人魔王朝的格局显得有些畸形,并且大大限制了魔君的权利。 这也是促使永夜魔君迫切想要变法的原因之一。 楚河就任农业大臣之后,首先第一招便是先从内部给长老院制造矛盾。 分裂不可能,这些贵族相互之间龌龊之事繁多,却始终还能保持一个整体,这正是因为他们相互之间的利益统一,需要联合起来制衡君权,对抗八大妖魔王。 除非这两个对立的敌人不存在,否则无论多大的争执,总会得到平息。 但是楚河只需要让他们暂时无暇顾及他处便可。 所以楚河翻出了许多大贵族欺压、侵占小贵族和没落贵族土地、财产甚至妻女的案件来,从背后推动,将它们齐齐引爆,同时引导社会舆论,让长老院不得不重视,给那些苦主一个交代。 乘着整个长老院忙碌的焦头烂额之际,楚河便派出在演武学院时便培养的人手,四方而行。迅速统计各方贵族所实质拥有的土地,与他们在册登记拥有土地的差距。 贵族有权利拥有土地,但是必须按照土地的大小不同,给魔君上贡。 这是从第一代魔君拓跋三千开始,便定下的铁律。 变法的最初,反而要追根溯源,从最初的律法开始,寻找一种名义上的支撑点。 楚河相信,调查的结果不会令他失望。 因为土地兼并,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弱肉强食本就是赤果果的森林法则。 而那些贪婪的人魔贵族,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隐瞒新兼并的土地,从而减少上贡税收的支出。即便这对于他们每年的收获而言,并不算是过分。 等到各方的统计人员回到天魔都,将整理好的数据交给楚河时,即使是早有思想准备,楚河也被吓了一大跳。 而当楚河将这份数据,再细致编排之后,送到永夜魔君面前时。 永夜魔君气的差点当场掀翻魔宫大殿的屋顶。 宫中甚至传言,魔君因为目睹了那份数据,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 实在是太肉疼了! 只要一想到每年流失的税收,竟然是那样的天文数字,魔君就恨不得亲自提着刀剑,杀上门去。将那些贪婪、无耻的家伙,一个个都剁碎成肉泥。 愤怒下的永夜魔君无法亲自动手,但是他指挥的大军,却配合着楚河的行动,开始犁庭扫穴,进行大规模的清算。 一场风暴彻底的刮了起来,让整个人魔国度都风雨飘摇。 几乎人人都惶惶不安。 第六百八十一章长老会 灰山郡,灰山领主的府上,这一代的灰山领主正焦急彷徨的搓着手。 . 时不时的对匆忙来往的下人催促、训斥几声,来发泄他心头的焦虑。 家族积攒多年的财宝,正一箱接着一箱被整理出来,然后捆到门口停放的妖马车上。 成年之后力达数千斤的妖马,竟然也有些拉不动这沉重的马车,起步困难。 “老爷!真的要将这些都送到天魔都去吗?”一个浓妆艳抹,半老徐娘的女人,抹着眼泪花子,捧着心口很有些心痛的说道。 灰山领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跺了跺脚道:“我也舍不得,但是只有倾尽家财,才有可能得到那位大人的支持,从这场风波中逃过一劫。” “我只是一个偏远穷山僻壤的小领主,如果不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灰山郡确实地处偏远,甚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但即便如此,这灰山领主依旧积累了如此丰厚的家底,足以见得世世代代以来,历代灰山领主在这块艰难的土地上,搜刮的多么厉害。 后院之中,喧闹之声四起。 一个又一个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都多少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纷纷哭闹着奔出来,围绕在灰山领主的身边,破口大骂者有之,哭哭啼啼抱腿哀求者有之,甚至还有几个假模假样要寻短见的。 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灰山领主却灰暗着一张脸,整个人僵在哪里,看着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将最后的一点家底从府邸里掏出来,然后堆放到那被压的早已不堪重负的马车上。 嘎吱了好几声。 沉重的马车终于缓缓启动,妖马嘶鸣一声,正要甩开四蹄奔行。 突然却看到一队骑兵从远处的山峦上快速的翻越而来,手里还举着一杆大旗。 旗头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楚’字。 当看到这个字的时候,灰山领主顿时浑身一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无处不哆嗦。 两条腿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直接瘫软在地。 “终于还是来了!” 两眼一翻,这位偏远当土皇帝多年的灰山领主,假模假样的晕了过去。 清算之风,一时间吹拂了整个人魔王朝。 随着一车又一车的财宝被压入天魔都,堆积入永夜魔君的宝库,不仅是永夜魔君本人,整个天魔都都沸腾了。 拥有了足够的财力,永夜魔君首先想到的是扩军、扩军、再扩军。 没有足够的武力威慑,变法无法得到畅行。 如今楚河只是带领着一群演武学院出来的新兵,针对一些地方上的小贵族。 烈火还没有烧到那些大贵族身上,不少人还心存侥幸。 甚至有弄不清形势的,还大包大揽,接收地方上来的好处,企图一如以往一般,干涉朝堂的决定。 将这当做一场盛大的狂欢。 为了麻痹这些手握真正实权的大贵族,楚河假意纵容了他们的行为,甚至暗中放风,说这是永夜魔君有意兴兵,去攻打几处妖域,开疆扩土,媲美先帝的前兆。 之所以清算土地,就是为了找好理由,搜刮一些小贵族,获得足够发动战争的资本。 这话当然是破绽百出。 但是喜欢当鸵鸟的人,总是不少。 不愿意面对恐惧和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将自己封闭在谎言里,醉生梦死的人,其实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并不罕见。 长老院的聚会大厅位于天魔都的正南方向。 在那里有一座修建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一共三十二根石柱高耸入云,撑起了宫殿的穹顶。 而穹顶之上,描绘着的,就是三十二位英勇的人魔将领,率领着大军,跟随着初代魔帝一起,征战蛮荒,开疆拓土的故事。 当然人魔国度发展到今天,最初的三十二位将领,所形成的三十二个家族,如今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还有一些则是没落了。 如果是从未到过天魔都的人,初来乍到,很有可能会将魔宫和长老院聚会大厅的宫殿搞混淆。 因为比起漆黑低调的魔宫,长老院的聚会大厅,毫无疑问要更加的高调、奢华许多。 此时聚会大厅中依旧吵闹。 这样的吵闹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石乐志是石家的最后一个男丁,作为开国贵族的最后继承人,就在不久前被淳于家的家主次子,打死在了乐魔大街。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贵族圈子,我们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一个满头银发,脸色都是青色花纹的老人魔,中气十足大义凛然的说道。 “交代!什么交代?石家早就没落了,石乐志甚至沦落到和人族一起厮混,和低层的那些贱民一起抢活干的地步。早就没有了所谓贵族的荣光。打死一个区区贱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脸上的花纹与淳于尧有些相似的一个老头,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很是高傲的说道。 让一个权力部门失去执行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部门足够多的‘领导’。 最近在楚河的怂恿下,永夜魔君又允许了好些贵族加入长老院。 一方面麻痹了那些大贵族。 另一方面,也让原本权力逐渐开始集中在个别长老身上的趋势,得到了缓解。 早先还能拥有一定执行能力的长老院,正在逐渐自我陷入争论不休的泥潭。 “安静!”第一长老敲了敲桌子,声音在法术的加持下,传遍了整个大殿。 喧闹的大殿内逐渐的安静下来。 原本在长老院拥有几乎绝大部分权力的第一长老,看着日渐失控的长老院,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请诸位注意今天大家聚会的主题。” “君上新任命的那位农业大臣,已经触犯到了我们的利益。他不能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必须交给长老院处置,然后被判处绞死。” “现在请大家,对这个决定,进行投票。一旦做出决定,大家就必须坚定不移的执行。”第一长老觉得不应该再拐弯抹角,等着别人将这个话题掀开,然后由他引导。 他必须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所以他加重语气道:“请大家仔细思考,这关乎到大家的切身利害。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从中获取了好处。但那只是一时的,你们必须看清这背后的狼子野心。” 第六百八十二章黄奴很重要 如果是以往,第一长老的提议,即使不会一瞬间得到全面的认同,也会掀起一轮细微的讨论。 虽然也许会略有争议,但是最终结果无疑是向着那个方向去靠拢。 但是现在,当第一长老的声音落下。 整个议会大厅都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一般爆炸起来。 赞成的、反对的、犹豫的还有躲在一旁看戏的,众生百态。 楚河只是往里面丢了几条鲶鱼,便成功起到了鲶鱼效应。 这些反对者中,有一部分固然是跟着楚河的脚步,获得了利益。 但还有一部分,那就真的是单纯为了反对而反对。 加入了长老院,他们野心勃勃,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利。那么挑战第一长老的权威,几乎就是不二选择。 所以,无论第一长老说什么,他们都会反对。 争执到了热烈处,先是相互丢东西,然后是痛快的殴打。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第一长老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大厅,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楚河小儿!你乱了老夫的江山···!” ···! 此刻楚河在做什么? 处于风口浪尖,已经被不少贵族暗中下了悬赏,猎其人头。楚河却正十分有闲情逸致的在看书。 通过书本,他看的是这个世界,原本流传的文化。 妖魔和人魔不通修行,以提升血脉,吸纳更多的污秽之气,在体内自行转化为妖魔之气为主。 而这些提纯血脉的本事,就很值得楚河多多学习。 更何况,很多的人魔贵族,都曾经猎杀过人族。 从而缴获了许多人族战利品。 其中就有众多的粘合剂配方。 虽然妖魔和人魔们不太当一回事,但是楚河却很上心。 这方世界,让他最觉得惊艳的,粘合剂配方就能算其中一种。 随着修行之术的推广越来越深入方方面面,楚河获得的轻灵之气加持,也越发的充实、强大。 虽然境界还是初入元神,但是一旦调动轻灵之气加持,相当于元神后期二十几重天的修士,他都无惧。 如果再叠加起其它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只要不是世外仙佛,当今世界的九天天魔,他都能硬刚。 风呼呼的刮动。 吹动的桌上的蜡烛,也只剩下一点点细微的微光。 眼看着就要熄灭,却始终残留一点希望。 楚河头也不抬,却道一声:“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难不成如今贵为天魔都的城隍,就非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么?”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道:“我这个城隍只能躲在影子里发展,连头脸都不敢露。倒是你楚大人,楚豺狼的名号,却是越发响亮了。不少人族已经悄悄在供奉你的牌位,可抢了我不少的信仰。” 风推门而入,然后黑影盘旋,在楚河身边的座位上,化作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男子。 由于楚河之前的伏笔,李栋终于摆脱了以前的窘态,成功的成为了天魔都的城隍。 当然他这个城隍是自封的,并没有来自天庭的敕令。 说起来和野庙淫祠没什么区别。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楚河还是不抬头。 他手中的这本《三千方剂》他正看的兴起,并不想放手。 其中的不少关于粘合剂,甚至复合粘合剂的应用道理,很有些意思。 楚河甚至都有点想要出手实验一番了。 “我哪里敢!不过我最近收到消息,有人出代价,买你的命。所以来通知你一声。”李栋说道。 楚河还是不在意,慢吞吞的翻了一页书,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自从我坐上了农业大臣的位置,想要杀我的人就从来没有少过。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你专门跑一趟?”实力给人底气。在成为城隍之前,李栋的存在感薄弱。一直都是听从楚河和谷道人的吩咐。 但自从成为城隍之后,就有些膨胀了。 虽然不至于与楚河和谷道人分道扬镳,却也将自己摆在了合作者的位置上,这种主动上门送消息的事情,是很少做了。 如今再来,那这个消息,一定很值价。 足够让李栋稍微放下一点面皮,来楚河这里讨一些好处。 果然李栋神秘笑道:“这个人很特殊,他是一个纯正的人族。不过如果你遭遇了他,只怕会很危险。说不准,真的会被杀死。” 楚河一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 虽然人族开始修行,普遍实力开始上涨,但是进度都缓慢的很。 之前几次针对楚河的暗杀,好几个大妖和人魔大将级别的好手都折损了,如今竟然有人族接单,且让李栋这样重视,那这个人就一定很特殊。 一个人选迅速的在楚河的脑海中划过。 “黄奴?”楚河问道。 李栋并不诧异楚河会得出答案。 “不错!正是黄奴。有人许诺给黄奴自由,甚至以解放上万个人族奴隶为报酬,让他出手来杀你。”李栋说道。 “这个消息,是有人向我祈祷时,泄露出来的。那人是我的狂热信徒,不会说谎。”李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 楚河想了想,然后道:“好歹毒的计划,对黄奴做出这样约定的人,一定非常了解黄奴修炼的功法。他不仅想要借黄奴的手杀我,更想借我来毁了黄奴。” 不错! 楚河表面的身份不是人族,而是人魔。 从大的立场来说,黄奴暗杀楚河,这没有问题。 这也是黄奴能够执行这个任务的前提。 但是暗杀本身,就违背了黄奴做人的宗旨,这就像是微弱的诅咒,正在撬动黄奴的力量核心。 眼下不查,但是当这种自责感放大时,黄奴也会毁了他自己。 对于黄奴,楚河并不惧怕。不过对他楚河也还抱有了几分期待。 故而追问道:“知道是谁安排的吗?” 李栋摇摇头。 “也罢!解放一万奴隶和将黄奴从魔天大牢里放出来,可不是一件小事。有这样能耐的人,即便是天魔都也出不了十个手指头。我自然会查清楚。”楚河又捡起了桌上的书。 心里却已经飞到了天外,计划着如何将计就计。 只要撬动了天魔都的那些大贵族,变法就能彻底踏上正轨。 同时人族的起义,也是时候该开始了。 黄奴···很重要。 第六百八十三章虚伪(上) “那这个黄奴,你准备怎么应付?”李栋眼中闪烁着精光问道。 李栋问的似乎很合理,好奇心谁都会有,这并不奇怪。 但是楚河却心中肯定,李栋也一定是有了某些很个人的想法和野心。 这也不足为奇。 修行之法普及,带来的变化正影响到了方方面面。 想要乘风而起的,也不止有李栋一人。 “先见一见吧!”楚河说道。 这话似乎是回答了李栋的问题,但是并没有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李栋有些失望,却又迅速的掩饰下去。 虽然成为天魔都城隍之后,实力大增。但是面对楚河时,他依旧看不透对方。 至少李栋很清楚,楚河不是人魔,而是一个人族。而在即便是此时,他将神力运转到极致,眼中的楚河依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魔,没有半点虚假的摸样。 单单只是这份伪装的能力,就足够令人忌惮。 “既然你有了打算,那我便告辞了!” “还请楚兄记得,我等是一路人,但凡有任何的麻烦,都可以开口。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李栋说道。 这话漂亮极了。 但是楚河若是郑重答应下来之后,只怕更有可能的是,求助方和支援方要掉个个头。 就像有些朋友,大义凛然的说,如果我中了五百万,会分多少给你一样。请谨记,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口找你借钱了。 “好!我记住了!”楚河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栋化作一股阴风离开。 李栋有野心不是坏事,楚河反而怕他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魔天大牢的正门口,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老者被放了出来。 身后是一排排紧张的人魔狱卒。 各自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只要这个老人有任何的异动,他们都会毫不迟疑的发动攻击。 “真的就这么放他离开吗?在我看来,他比那个楚豺狼还要危险。”魔天大牢的塔楼上,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黄色条纹,身形如虎的人魔大将瓮声瓮气的说道。 身披贵族服侍,脸上带着自信微笑的男子却道:“楚豺狼是身披铠甲,背后有主的恶犬。而这个黄奴,却是一个负重万斤,蹒跚行走的巨人。巨人虽然危险,但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只要我们稍微一用力,他就会被压跨。” “这样的人,值得我们重视,但是却并不值得让我们视之为大敌。” 人魔大将叹息一声:“希望你的判断没错!否则的话,你我都是罪人。” 黄奴出狱了。 同时果真有上万的人族奴隶被解放。 只是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他们不仅无法再侍奉原本的主人,甚至是一笔负担。 以往这样的人族奴隶,人魔贵族们,都是用以殉葬或者直接找个坑埋了,免得再浪费粮食。 但是现在,这些人正好作为‘报酬’支付给黄奴。同时也是一道枷锁,死死的压在了黄奴的身上。 他虽然走出了监狱,但是却并未获得真正的自由。 乐魔大街,极乐酒肆。 滚烫的酒从美艳少女的朱唇处被淋下,犹如一条冒着热气的小溪,穿过了高山和峡谷,最后微微囤积在一处干净、精致、小巧的豆蔻之处。 豆蔻四周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折射下的美酒,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也格外的美妙。 饮酒同样讲究‘色香味’三字。显然这特殊的饮酒器皿,将‘色’之一字,倒是演绎的不错。 楚河欣然低头,舌尖微微的扫过酒窝中的美酒。 一缕草木清香,融入在那美酒之中,让已经从滚烫变得温和的美酒,不仅醇香,更夹杂了一丝独特的清冽。 楚河再仔细一瞧,作为器皿的少女,本体竟然是一株数百年的兰花。 草木的精灵,难怪会有这样的特异。 “楚大人!如何?”一个头发青灰色泽,满脸青灰色螺旋条纹,看起来已经年过五十摸样,一身贵气的男子笑着对楚河问道。 楚河露出一抹淡笑:“果然是绝色美酒。” 男子道:“楚大人喜欢便好,这个酒皿是新到的,楚大人既然喝了她的第一碗酒,那不妨就为她点第一盏灯如何?” 楚河没有推辞,只是顺着男子的话题,往下闲扯着。 渐渐的男子好像浑身有些别扭不舒服般,开始有些焦躁的扭动着。 “怎么?赵大人有什么事么?”楚河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没事!”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摇头说道。 “真的没事吗?难道赵大人不是在等人?”楚河问道。 男子一愣,接着面色微变:“楚大人···说什么,赵某不懂!” 楚河却突然起身笑道:“看!你我都在等的客人,他来了!” 极乐酒肆之外,一个一身粗布麻衣,踩着草鞋的老人,正一步步的走来。 光明正大,没有任何的掩饰。 乐魔大街上那些疯狂的活动,就在他的身边,做着各种奇葩姿势的演示,他也并无排斥,甚至偶尔会停下脚步,观赏一番。 满脸贵气的人魔贵族男子,楚河口中的‘赵大人’,见了那人,面色微沉,心头怒火直起,差点就叫骂出声。 刺杀之事被楚河洞悉也就罢了。 这负责刺杀的主角,竟然毫无身为刺客的自觉,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就这么走过来。 他想干什么?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想正大光明的决斗? 等黄奴踏上极乐酒肆的五楼,来到楚河和这位‘赵大人’的面前时,却没有管那位赵大人,而是先对着楚河道:“你就是楚河?” “不错!我就是!”楚河主动的拿起酒壶,在躺在面前的酒盏身上,倒下了滚烫的酒浆。 若是酒浆不够烫,是无法激发草木精灵的那一丝清香之气,将它融入酒液之中的。 酒香四溢,躺在桌上的酒盏少女,微微皱眉。 肌肤微微泛红,贝齿轻轻咬着朱唇,脸上的表情似哀怨又似愤怒,似无奈又似羞怯。 这颜艺也是精彩极了。 黄奴突然恭恭敬敬的冲着楚河弯腰鞠躬,态度没有一丝的勉强。 “你在替那一万个人感谢我?”楚河用手轻轻的弹奏着雪白的酒盏,将那豆蔻处的一滴滴酒液激荡起来,然后吸入口中,任由酒浆在舌尖打转,扭头对黄奴问道。 黄奴却摇摇头道:“不!我只是代表我个人感谢你。谢谢你让我问心无愧。”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今天还是要来杀你,只是杀了你之后,我黄奴也会自断双手。” 第六百八十四章虚伪(下) 楚河将酒浆尽数吞入腹中,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体内熨开。 “九韵兰花的花香混合天香果酿造的美酒,就能成为抑制妖魔血脉的奇毒。三个时辰之内,我是再也别想运用妖魔之气了。”楚河不急不缓的说道。 同时端起酒壶,又洒下了一道酒浆。 躺在桌上的兰花精灵少女微微发抖,雪白的肌肤上微微起了一层细腻的疙瘩,显示着她的害怕。 楚河轻轻的拍打着她的香肩:“别怕!别怕!我不吃人···额!不吃花!” 楚河外在的妖魔显性标志开始消失,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般。 黄奴眼神微变,紧锁着眉头,原本坚定的表情,却又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楚河却先不管他,而是对‘赵大人’道:“为什么不再配一味散灵膏?这样将我修行的真元也一同散了?” 赵大人豁然起身,退开几步。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人魔从暗处涌了出来,护在这位赵大人身前。 “楚大人曾经是演武学院的副院长,一定熟读各门修行功法典籍,若是用了散灵膏,我岂不是程府舞刀?”这里的‘程府舞刀’一词,为这个世界特有,解释起来与班门弄斧类似。 赵大人说到此处,叹息一声道:“只是没有想到,楚大人不仅通晓修行之法,更对妖魔之道也颇为精通。只可惜···你已经中了毒,即便是随身携带解药,要想解开毒素,也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想黄奴一定可以杀了你。” “黄奴!你说对吗?”说罢赵大人扭头对黄奴问道。 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逼迫味道。 “那一万个人,我们可以放了,也可以重新抓回来,然后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掉。黄奴,你还不动手,莫非是想害死他们吗?”赵大人厉声对黄奴道。 楚河却叹息一声道:“看!总有些人喜欢自说自话,完全不去领会一下,别人话中的意思。” “黄奴一进来,就向我道谢了。你难道就不能多去开动你那僵硬的脑子,多想一想么?” “那一万个人,我早就派人护送往人魔国度之外,安排到人族的城池去了,你再拿他们来威胁黄奴,确定还有用?” 说罢楚河又转脸对黄奴道:“现在那一万个人在我手上,如果你对我动手,那我下令将他们杀掉,你又能如何呢?” 楚河说话之时,一脸的淡然,但是无端的萧杀之气,却肆意的释放出来,席卷着整个酒肆。 黄奴和赵大人都微微一窒。 他们都没有想到,处于如此‘不利’的局面之下,楚河竟然还能轻描淡写,镇定自若。三言两语之间,就拿住了他们,反而像是掌握着主动权,威胁着他们一般。 眼睛一转,赵大人便道:“黄奴!你尽管出手,只要他死了,那他的权势也就散了。不会再有人对那一万个人动手。” 楚河没有理会赵大人的挑拨,而是对黄奴道:“你没有承认,代表那一万个人来感谢我。而是只代表了你个人,因为你的自由,你甩开枷锁,都是因为我。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似乎并不虚伪···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不!你不仅虚伪,而且恶心。人族许多人将你视为救星,视为救世主。但是你却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楚河对黄奴的质问、指责,令赵大人感到惊奇。 虽然黄奴是敌人,但是赵大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高尚。 为了那些卑贱的人族,黄奴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也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所有。 换做是他,拥有黄奴这样的力量,那么一定会去享受荣华富贵,绝不会再管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同族。 这样的一个几乎完美的圣人,而楚河却说他虚伪? 面对楚河的呵斥,黄奴不悲不喜,也并不愤怒,更没有狡辩。 在他不算多漫长,却足够坎坷的一生中,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指责,如果楚河这样的话就足以让他动容、动摇,那他就不是黄奴了。 “哈哈!你这是在拖延时间?没用的!整条街都已经被封锁了,你的人要得到消息,最早也要一个时辰以后。现在这条街上不仅有黄奴,更有三百人魔好手,都拿着秘械司的猎妖器械,只要我一声令下,一瞬间就能将你打成筛子。你是逃不掉的!”赵大人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保持自信,毫不犹豫的便暴露了底牌,将讯息全都透露给了楚河。 所以说···安排这么一个蠢货来执行刺杀,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还是说,这其实是矮子里的高个子? 楚河却不管赵大人的乱吠,而是对黄奴继续说道:“认为我是在故意激怒你或者否定你?” “那你不妨自己回头看看,你奋斗一生的信念,是否真的带来了改变?” “抗争不是妥协,更不是毫无牺牲的负重前行,一个人的朝圣。那应该是一场革命,一场前赴后继,无数人凝聚成一股绳,为了同样的目标无惧死亡的冲锋。” “你代表不了所有人,但是你应该站出来引导他们。” “哪怕是双手沾满了鲜血,哪怕是被污染了原本纯白的名声。” “你还在乎自己的名誉,还在乎自己道德上的高尚,这本就是一种自私,一种虚伪。为了你个人狭隘的那点品德,你耽误了整个种族的进步和可能。” “总结你的一生,前二十载,你有功。之后二十载,你有过。如此再过二十载···你有罪!” “且是弥天大罪!” 楚河的一句接着一句,就像是一块块的石头,投入到黄奴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心湖里,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并未动摇,但是有些念头难免会出现在脑海中。 “莫非我真的错了?”黄奴扪心自问,眼中一闪而逝的迷茫。 终于他缓缓开口:“什么是革命?” “欲达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这痛苦,就是革命!”楚河正色而答道。 此时即便是以赵大人的愚钝无知,也终于感觉,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味。 怎么看,楚河和黄奴之间,也没有那股子火药味,反而像是···暗通曲款?志同道合? 第六百八十五章释放吧!黄奴 “欲达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黄奴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猛然之间,仿佛有一座冰山,在眼前被撞开。破开的冰层之后,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看着陷入沉思的黄奴,楚河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道:“圣人?什么是圣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你执着于名誉,本身就已经落了下乘。” “所以,你错了!黄奴!” 黄奴眼前一眩,突然开口冲着楚河问道:“你究竟是谁?” 楚河哈哈一笑,摇身一变,返本归元。 “我?我当然是人!顶天而立地,万物之灵属。” 赵大人已经彻底的被震麻瓜了,看着还原为人的楚河,哆嗦着手指头。 乱七八糟的情绪,复杂至极的涌了上来。 终于忍不住尖叫道:“你是人?你竟然是人?你居然会是一个人?” 然后却又大笑起来:“楚河!楚河!难怪你如此针对我们人魔贵族,原来如此,你是人!你想要颠覆我们人魔江山,你想要摧毁我们的统治。” 楚河拍拍手,笑道:“说的不错!全对!” 赵大人疯狂道:“楚河!这可是你自己暴露的!这是你自己将这旷世奇功,送到我的手上的!只要戳破你的身份,我就会成为整个国度的救星,我会带领着我的家族,成为人魔国度最强盛的家族···。” 说到这里,这位赵大人浑身战栗。 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魔大汉,也无不激动。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史诗般的场景中,正在做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事情。 黄奴也清醒过来,对着楚河摇摇头道:“你不该为了我现身,快走吧!我替你拦住他们。只要你还活着,人族就还有希望。和我比起来···你更加有用。” 楚河注意到,黄奴用了‘有用’两个字。 这说明他的心态已经开始转变,从那种固执、完美的假象中清醒过来,拥有了得失心和功利心。 这并非有什么不好。 人若是没有了种种欲念,这社会还怎么进步? 时代还怎么发展? 继续茹毛饮血,进行原始的按劳分配,岂不更好? 楚河却并没有黄奴那样紧张,更没有理会赵大人的猖狂。 “为了暗杀我,你们将整条乐魔大街上的人都悄悄清空了,那些在街上表演的,这些在酒肆里服务的,都是你们的人。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你们的绝对领地。”楚河摇身一变,重新变回人魔的摸样。 “如此一来,我若是将你们全都杀了,这秘密自然也就掩盖住了。” “即便没有···一群刺客,一群企图颠覆魔君大计的背主之臣,临死前的反扑、胡乱攀咬,又有什么可信度可言?”楚河大大方方的说道。 赵大人脸色瞬间便白了。 他知道,楚河说的没有错。 至于戳穿楚河的身份后,要求对楚河进行血统检测···如果这也能成的话,楚河的身份也伪装不到现在。 “杀了他!杀了他!”赵大人已经彻底慌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面对楚河犀利的言辞,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判断能力和反应能力。 他决定执行最初的目标,杀死楚河。 无论如何,只要楚河死了,这一切都会结束。 无论死去的是人族楚河,还是人魔楚河,这都是对他有利的。这一点判断无误。 有误差的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楚河的实力,以及加上黄奴之后的力量。 楚河甚至不用主动怎么多出手,当黄奴爆发时,犹如圣光一般的白色光芒,点亮了天空。 笼罩在白色光芒下的乐魔大街,一时间哀嚎遍地。 此时黄奴的白光已经不再如之前,只是激发人内心的善良和愧疚,而是真的有了真实的杀伤力。 信念的突然崩溃和转变,从灵魂的层次,对人的意志进行攻击,那种仿佛有好些人,在脑子里乱战一团的痛苦,让埋伏在乐魔大街的人魔,纷纷蹲地抱头痛呼。 白光在乐魔大街上摇曳,很快就吸引了城中众多强者的目光。 楚河对黄奴打了个眼色。 黄奴扭头看向楚河,招了招手,示意楚河跟他一起走。 楚河摇了摇头。 黄奴叹息一声,最后低声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楚河道:“临别之前,送你一首诗吧!”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魔都,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奴听闻,神情大动,感触极深。 白光之中渐渐演化,竟然超出了原本的限制,化作了一道道璀璨的黄光。 不同于白光的柔和,黄光锋利如同刀兵。 光芒所过,人魔士卒尽数被光芒通体,乱穿而亡。 踏着黄光,黄奴一股飞过了半个天魔都,朝着城外闯去。 在抵达南面城门之前,一头凶煞的猛虎挡在了黄奴的面前。 虎王! 如今八大妖魔王之中,最得永夜魔君信任的妖魔王。 他挡住了黄奴的去路。 “黄奴!如果你敢走,我便杀尽天魔都所有的人族!”同样的威胁,再度响起。 卑鄙永远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黄奴驾驭着黄光,速度奇快,虎王虽然实力不弱,但是黄奴如果一心想要走,他拦不住。 黄奴稍稍停顿了数息,在半空中与虎王交手几击,最终没有停下脚下,而是继续往城外飞去。 虎王一愣,在半空中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黄奴!你总归是堕落了!你不再是那个一心为人的黄奴,而是一个自私卑劣的逃兵。你抛弃了相信你的人,放弃了你的信仰。你走吧!我不拦你,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足为惧!” 黄奴飞到城外,却回望着整个天魔都,沛然的声音在天魔都内鸣响。 “妖魔杀我等一人,我黄奴再来之时,必十倍报之。吾等生来卑微,却依旧要活的自由。今日之牺牲,在所难免,然为了后世万代之幸福,还请···诸位慷慨而行,黄泉路上不孤独,且看他日,血满天魔都,人旗立在魔宫中。”黄奴的声音悲壮而又嘹亮,就像是长鹰扑击天空时的鸣响。 整个天魔都中,听到黄奴这话的,有人、有妖魔亦有人魔。 反应各异。 魔宫之中,永夜魔君骤然起身,踏出大殿,看着远处的黄色光亮,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第六百八十六章奴有心则怒 “黄奴!你今天休想要逃!” “必须留下黄奴,不可让他跑了!” 虎啸、龙吟、人魔嘶吼,一道道人影,妖魔化出原型,从四面八方朝着黄奴堵截。 一道黄光纵横闪烁,快到了极致,始终在众多高手的围堵下穿梭,且越飞越远。时而与一些妖魔、人魔交手,抛下一具具零碎的尸体。 虚空之中,传来黄奴骄傲的声音。 “至今日起,再无黄奴。” “黄奴这个名字,是你们给我的,我不认!” 乐魔大街,极乐酒馆,楚河将赵大人最后手下料理干净,一把扼住赵大人的咽喉,看也不看对方不断变得通红的脸颊,听到黄奴这一声大吼时,手一抖,差点没松开。 “改名立誓?” “黄破魔?黄灭魔?黄诛魔?···千万不要啊!这样的名字,明显和画风不对称啊!”楚河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却听到黄奴的声音,已经从很远的地方,悠然飘来。 “以前我们没有心,所以只能被奴役,被驱使,被践踏,被侮辱。但从今日起,我便要为人族立心,从今日起,我名黄怒。” 黄怒一句话,几乎就将天魔都炸上了天。 之前还未自己未来命运所担忧的诸多人族奴隶,纷纷不顾主人的约束,开始露出兴奋的表情,甚至仰头举手欢呼。任由鞭子和棍棒落在身上,那脸上的笑容,也不解分毫。 如果用他们的牺牲,能够换来未来后世子孙的平等、幸福,那么他们即使是不那么愿意,也不会再心有怨恨。 蝼蚁尚且偷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死。 但是生死之外,总会有一些东西,更加重要。 看着远去的黄怒,楚河知道这一趟人魔国度,他真的是来对了,做的也都没有错。 和那些躲在犄角旮旯里,偏居一隅,自欺欺人,关起门来狗咬狗的人族比起来,这些被人魔和妖魔们,奴役了多年,看似已经失去了血性和野性的人族,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 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有勇气奋起一搏。 黄怒一怒,杀出重围,染红了一片天空,冲出了重重阻隔。 从此龙归大海,走出了天魔都,以他的名望和实力,很快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不断的解放在全国各地的人族奴隶,然后积蓄力量,重新杀回来。 而此刻在魔宫大殿之中,永夜魔君的脸,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是谁!究竟是谁?自作主张的将黄奴从魔天大牢里放出来的?”愤怒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大殿穹顶。 下方主管魔天大牢的几名官员,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人魔王朝,没有跪拜之礼。 但是这些人,他们不再是臣子,而是罪人。 无论背后的主使者是谁,他们都是经手之人,首当其冲罪在他们。 他们是逃不掉的。 即便是心中怕的要死,这几个主管魔天大牢的官员,依旧不敢开口将幕后的主使者交代出来。 现在在魔君这里,他们已经被判了死刑。 如果再交代出那幕后之人,说不定还会连累家族,被连根拔起。 满殿的大臣、贵族都低头不言,仿佛没有看到魔君脸上的愤怒,纷纷神游天外。 有些事情,他们清楚,魔君心里也未必不清楚。 但是不能戳穿,不能公开,也不能留有证据。 否则的话,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问题是,怎么交代? 两个庞然大物相撞,在场的这些人,谁能落得好去? 一场动荡下来,无论谁胜谁负,在场这些人,还能留下几人? 哒哒哒···! 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内侍官员的通报声,还没赶上这脚步的迅速,在通报之前,楚河便已经一脚踏进了魔宫大殿的正门。 一身狼狈,血染白衣,披头散发,手提着一个狰狞而又恐怖的人头。 咕噜噜···! 人头被丢在地上,滚了两转,血未曾流尽,将漆黑发光的地板,染红的刺眼。 “这是···赵玉谷赵大人!” “大胆楚河!未有君上旨意,未有律法司审判,你竟然便敢私下出手,夺了赵大人的头颅,你这是犯了滔天大罪!” “左右来人!还不给我速速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一个老大人跳将出来,指着楚河便是一通指责,然后便急不可待的招呼殿中侍卫,拿下楚河。 永夜魔君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 之前有几个下意识意动的殿中侍卫,顿时停顿住动作,接着面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魁梧的身姿,却几乎站也站不稳。 “楚河!你这是什么意思?”永夜魔君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偏偏,所有人都明白,在他的声音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 楚河抬头看着永夜魔君,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动摇和惧怕,更没有半点的退怯。 “自执掌农业大臣之位起,我楚河便不敢懈怠,项上人头早已寄托他乡,埋骨之地也早已经选好青山碧水处。有人要杀我,我不意外。但是有人为了杀我,却勾结人族重犯黄奴,此事必须彻查!不为给我任何交代。” “而是要给君上、给诸位在朝的大人、给天下的人魔、妖魔一个交代!” 楚河的声音不卑不亢,即使是面对永夜魔君的压力,也没有错漏半个字,字字带着铁骨铮铮。 “你果真要查?”永夜魔君的声音更加的玄奥,隐藏的情绪更多,就像是一潭暗通汪洋大海的死水,看似表面平静,其下的暗波汹涌,足以撕碎任何人。 楚河斩钉截铁道:“查!一定要查!” 永夜魔君豁然起身,冷冷的注视着楚河,仿佛下一刻便会释放出雷霆震怒。 大殿之上,许多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楚河。 他难道不知道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这件事,魔君表面震怒,其实是要息事宁人,然后再慢慢做计较,至于那背后的主使者,代价肯定是要付的,但那都是暗地里的交易,见不得人。 但是楚河这般不懂事,非要拿出来,摆到阳光底下,这就是和魔君为敌! 不少人心中暗笑,幸灾乐祸。 “好!好!好!”魔君连道三个好字,脸上却毫无半点喜色。 “本帝给你七天时间,让你去查!查个水落石出,查个天翻地覆,无论是谁,都不得阻碍你查案。案子破了,此事本帝给你一个交代。案子未破,你···不必再回来。” 第六百八十七章双簧 永夜魔君这话说的极重,几乎就是将楚河摆在了砧板上,等待着那些暗中黑手们出手,使劲的蹂躏。 “谢君上!”楚河仿佛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一般,反而向永夜魔君道谢。 虽然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楚河这一句道谢,来的真诚实意,反而让人摸不清他心中所想。 要说楚河,如今大名鼎鼎的楚豺狼,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愣头青,那才真是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整顿演武学院,执掌帝国农业要务,一手推动土地统计,闹得多少地方小贵族家破人亡,天魔都中也是人人自危。 这样的人物,会轻易认命? 那些看起来像是摆设,似乎只会在大殿之中磕头捣蒜,闷不做声的大臣、贵族,纷纷动着心思,揣测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为官一任,想要坐的久,就必须要少做、少说、少参与,多听、多看、多琢磨。日子久了就会发现,那些在朝堂之上,搞风搞雨,风头无双者,都不长久,今日起高楼,明日楼塌了。 唯有这些看起来呆板木讷,只会磕头捣蒜的家伙,才像大门口的石狮子,一蹲许多年,风雨安如山。 主管天魔大牢的几个官员,终于自己被关进了天魔大牢之中,接下来交给楚河审讯。能不能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交代出幕后主使者,那就看楚河的本事。 朝会散了之后,整个天魔都暗涛汹涌,各种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 虽然虎王曾扬言,黄怒若走,则杀尽城中人族。 但其实,这话也只能用来唬一下黄怒,根本做不得准。 先不说由于修行之故,人族的地位已经提高了些许。 单说人族地位虽然低,却也是整个天魔都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那些最肮脏,最下作,最令人不齿的工作都需要人族去做,若是把人族全都杀了,这些事情谁来干?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魔老爷们么?还是那些已经被当做猪养的天魔都妖魔?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 确实有一大批的人族被杀掉。 多是一些早就没什么价值的老弱病残,以及那些铁杆支持黄怒的人族。 毕竟虎王要脸,人魔王朝也要脸。 要是因为黄怒的威胁,而不敢杀一个人族,那这脸就丢大了,这威风也就散尽。 一车车的尸体抛出天魔都,丢到山林里,喂养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妖魔,天魔都里弥漫的血腥味,只怕短时间内散不去。 魔宫内,魔君的书房之中。 魔君亲自为楚河奉上一杯酒,然后正色说道:“这一杯,是本帝敬你的!为了千秋伟业,楚兄!你受委屈了!” 早先大殿上那一幕,自然是两人默契套好的双簧。 这是一招引蛇出洞,同时也是一招赶狗入穷巷。 借用楚河被刺杀的契机,扯出背后的幕后主使,打压天魔都中的贵族势力,从而达到土地改革的目的。 这一场双簧,不仅可以将楚河推向那些贵族的对立面,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去插手事物,同时也将永夜魔君从中摘了出去。 楚河此事若成,永夜魔君可以安享成果。 若是失败,永夜魔君也不会因此而与那些大贵族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失去缓冲的地方。 表面上看,这就是楚河一个人的牺牲,换来了变法计划,更进一步的契机。 所以无论是出于笼络人心,还是出于真实的感激,永夜魔君都要敬这一杯酒。 楚河端起永夜魔君的敬酒,一饮而尽,毫无芥蒂的摸样。 “君上何必如此,此事本就是我的本分,只是这一次让黄怒逃脱,却是我的失职!”楚河叹息一声说道。 永夜魔君闻言,脸上也闪过一丝阴郁,却又迅速拍了拍楚河的肩膀道:“此事怎么能怪你!你能从那些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手中逃得性命,已经算是有功了。黄奴之事···自然有其他人负责,你不必多虑。” 很显然永夜魔君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黄怒逃跑,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痛快极了。故而即使黄奴自己改名叫黄怒,永夜魔君却依旧唤其黄奴,这般越是轻贱对手,越说明了心中的在意。 楚河却纠缠不放道:“君上可是以虎王为帅,追捕黄奴?” 听出了永夜魔君对‘黄怒’二字的语音变化,楚河也配合的换了个词。 永夜魔君不耐烦道:“确实如此,可有不妥?” 语气明显不善。 楚河道:“我也算是和黄奴打过一些交道,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足以对此人有些了解。” “虎王虽然威猛无双,但是性格却过于刚愎,只怕容易中了这黄奴的圈套,反而被黄奴利用。到时候再有有心人在天魔都宣扬,不仅伤了君上与虎王的君臣之谊,且逼的君上临阵换帅,对追捕黄奴一事,更加不利。” 永夜魔君闻言,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觉得何人合适?” 楚河想了想道:“不妨以龙王挂帅,淳于兄为副将,跟着跑一趟如何?” 永夜魔君斜了楚河一眼,没有答应,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那幕后主使者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透。重要的是拿到有力的证据。” “那几个原本主管天魔大牢的官员,是最好的突破口,你可要看牢了!” 楚河见永夜魔君转移话题,反而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黄怒啊!黄怒!我这是帮了你最后一把,有我今天打了预防针,你就好好在外面逗虎王玩,然后发展势力。短时间内永夜魔君是想不透其中究竟,不会再安排什么得力人手去追你了。” “等到他想明白了,你的势力应该也已经成熟,不再惧怕打击。” 按下心中的念头,面对永夜魔君的话,楚河道:“这一点请君上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天魔大牢深处,阴暗而又潮湿。 虽然按照一些所谓的常识,似乎‘妖魔’都是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除了一些特殊的物种,都不会喜欢。 在正常的世界价值观里,妖魔都藏身于这样的地方,那是因为这样的地方少有人至,才能留给妖魔一席之地。 这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生存。 而最深处,那原本用来关押黄怒的死牢内,几个原本主管魔天大牢的官员,竟然破例的被关在了一起。 第六百八十八章故事 原魔天大牢主官,夏冬吉被锁在一面铁水浇灌的墙上,不仅妖魔之气被封,丹田和灵台也都被点破,一身真元早已消散。 此时正低着头,也不知在深思着什么。 “夏大人!我们为什么被关在一起,夏大人心中可有什么想法?”原天魔大牢的书记官魏喜平,也是释放黄怒的从中撮合者,突然开口冲着夏冬吉问道。 夏冬吉原本不打算回话。 此时他心中交织着无尽的悔恨,万不该答应了这厮的挑唆。 他不敢怨恨魔君和那背后操控他的黑手,也就只能在心中,拿魏喜平出气。 “夏大人!此事未必没有转机,或许你我···还能活着出去。”魏喜平又接着说了一句。 夏冬吉原本僵硬而又呆滞的瞳孔微微转了一下,就像一个死人,又突然活了过来一般。 同一间牢房里,其余几个同样下罪的官员,也都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只听那魏喜平接着说道:“我等恶了魔君,自然是万死。但若是死咬着不松口,那位大人就一定会高兴。只要我们熬过这七天,等到楚豺狼失了魔君眷顾,我们就立了大功。那位大人说不准念在我们这些功劳的份上,将我们从这牢里捞出去。” “不过这七天的时间,大家必须要熬住。都是魔天大牢里混了半辈子饭吃的人,这里面都有些什么讲究,我想大家都清楚。先做点心理准备,把嘴巴给咬紧了。要是谁松了口,那可是害的大家跟着一起死···。” 魏喜平的话从半途中,便转而带着威胁的味道。显然也不是真的就对夏冬吉一人诉说。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满口答应下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监牢内,突然又活泛起了几丝生机。 唯有夏冬吉不言语。 他没有魏喜平的乐观,更没有那些附和着的愚蠢。 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他们只是已经被放弃的弃子。 无论他们说或者不说,都只是一个死字。 即使是那位大人最后赢了,他们作为破绽,也不会被留下。 区别只在于,家族是否会受到牵连。 事实上,夏冬吉更担心的是,假如···假如那个邪性的楚豺狼赢了呢? 那么他们今日保护家族之举,反而是来日覆灭家族的祸根。 该如何选择? 夏冬吉叹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也需是半天,也许是一天,也需只是一两个时辰。 突然从封闭的连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的监牢外,传来一个细如蚊虫的呼声。 “夏大人!夏大人!是我,小徐!”声音带着一些颤抖,和一丝丝焦急。 夏冬吉听到了这呼声,同时牢房内的其他人,也基本上都听到了。 “小徐!是小徐吗?”夏冬吉急忙回应。 他虽然想不起来小徐是谁,但是应该是他以前的下属,无论这个人要对他说什么,那毫无疑问都是传递一些消息进来,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讯息,好做出一些判断。 只听门外的小徐道:“夏大人当初对我有救命之恩,小徐不敢忘,今日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来知会夏大人一声。夏家没了!外面都在传···是那个楚大人动的手!” 夏冬吉浑身一震,心中剧痛。 想到了家中的幼子,贤惠的妻子。 还未说话,魏喜平却忽然道:“魏家呢?魏家怎么了?” 小徐在外道:“好几个家族都被那个楚大人灭了,好像也有魏家,还有···图家、力家等等!” 牢房内传出痛苦的哀嚎之声。 凄厉的咒骂和惨叫,忽然充斥着牢房内的每一寸空间。 门外的小徐似乎被吓到了,脚步声急促,似乎被吓得匆忙逃离。 而监牢内,一种仇恨的情绪正在被传递。 “好狠的楚豺狼!好恶毒的楚豺狼!我魏喜平与你势不两立!”魏喜平咬牙切齿,双目圆瞪,几乎要喷出血来。 其余有数人也跟着许下毒誓。 唯有夏冬吉,却像是一瞬间苍老的几十岁一般,叹了口气道:“大家别骂了!这里是天魔都,那位楚大人不过是一个被魔君扶植起来的傀儡,能有多大的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等的家族尽数覆灭?” “我们的家族,可不是那些偏远地区的破落户。” 一句话,打断了监牢内的咒骂。 一些人还未反应过来,魏喜平却面色刷白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他不可能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冬吉却仿佛越想越明白,凄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冷漠:“怎么不可能?想想那位大人做事的风格。这不正是他的作风么?” “我们能因为家族,而选择隐瞒。自然也能因为家族,而出卖。与其如此,不如断了祸根。” “我想,再过不久,就该有人要来送我们上路了吧!” “只要我们全都死了,那就没有把柄了。” “即使是满城的人都知道是谁做的,只要没有我们的口供,就牵扯不出他来。” “好狠···好狠!” 夏冬吉的话,一击击的敲打在牢中众人的心房上。 已经有人喊着要坦白、要告状。 魏喜平却大喊一声:“不对!不对!这可能是诡计!其实我们的家族都没事,我们也不会有事。那个小徐,那个小徐有问题!他是楚河故意派来的,是用来吓唬我们的。” 魏喜平这一句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镇定作用。 沸腾的牢房内,又微微平息了几分。 只是不安的气息,继续在人群之间流转。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没那么容易拔掉。 监牢之外,楚河就站在牢房的门口,细听着牢房内的动静。 方才的小徐,其实就是他。 没错,整个故事,都是他编的。 那只幕后的黑手,虽然凶恶且权势滔天,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本来这监牢中的几人,就是为了他受过。若是还转手灭了这些人的家族,那就毫无疑问是在自我消减在贵族中的威信。 兔死狐悲,这可是人之常情。 这个故事里描绘的事件本身,那个人是可以做,也能做到,却不会轻易去做的。 所以楚河在等。 等那个人出手,然后顺手推一把,将这个讲了一半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第六百八十六章颜魉 其实用不着楚河等太久。 他所期待的机会就来了。 送餐下毒,一个再老套不过的手段。 但却十分有效。 当然在此之前,为了防备这种可能性,楚河对这几个囚犯的饮食做了严密的监控,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必须经过层层的试毒,确定无误后,才会送往牢房。 这种严密的防备,就是为了让那幕后主使者相信,他们可以通过下毒这种手段,毒死牢房内关押的夏冬吉等人,而不会落入楚河的圈套之中。 但其实,以幕后主使者在天魔都的权势,只要找到方法,在严密的监控,也会出现破绽。 对此,楚河毫不怀疑。 一种名为‘三天’的混合毒药,从一只悄悄潜入魔天大牢的蜘蛛身上,顺着蜘蛛线滴入餐盘中。 当狱卒转动齿轮,翻转开合板,将带着毒药的食物送进牢房后,那小小的黑色蜘蛛,迅速的在岩顶爬着,往大牢外潜行。 牢房内的人们分食了这些为数不多的食物。 他们还保留着一点点细微的希望,不曾绝望。所以他们还能吃下去一点东西。 带着毒药的食物入腹。 起初第一天,他们的内脏器官衰竭的非常快,从表面上看,只是显得尤为疲惫。 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开始变得苍老,此时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而第三天时,灵魂也会在毒火的灼烧下,变得脆弱不堪,失去了肉身的依仗,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等到楚河发现夏冬吉等人中毒时,似乎已经是到了第二天。 毒入骨髓,根本无法拔除。 随后这些人的死讯虽然没有公布,但是方方面面的暗探都回报,楚河大怒之下,已经连斩了好几个负责送饭的狱卒,更是大发雷霆,在府中砸碎了许多东西。 城西颜府,得到消息汇报的年轻人,轻轻摇着手里青鸟的羽毛编制的羽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颜家号称帝下第一家,长老会的第一长老,正是颜家老祖。 当年第一代人魔大帝拓跋三千与段白楼战,正是当年身为段白楼弟子的颜家老祖倒戈一击,才使得段白楼失去了后援,不得不独自断后,而被拓跋三千在未立天魔都的旧址,将段白楼斩杀。 拓跋三千早已飞升九天,成了天魔,听命于魔天座下。 这位颜家老祖融合的却是妖魔中,一种极为罕有的长生种妖魔血脉。 每隔千年,就能以舍弃一部分血肉和情感,换得一次新生,故而他即便没有打破极限,飞升成天魔,却也依旧从开国之初,活到了现在。 是人魔王朝最古老的老怪物。 整个人魔王朝可以和他比年龄岁数的,也唯有那位神出鬼没,早已与人魔王朝貌合神离的煞魔王。 针对楚河的种种诡计,也就是出自颜府。 当然负责主抓这件事的,并非那位颜家老祖,而是当代颜家的少主颜魉。 对于颜魉来说,楚河是他颜家的老祖宗,交给他的一个考核。 只要能顺利的解决掉楚河,那他就能进入长老院,接手一部分老祖宗的权利。 强行续命数千载,颜家老祖也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境地,舍弃最后的理智和情感。 所以不得不开始安排一些后路。 “恭喜少主!再等两天,就是最后期限。楚河没能在七天内破局,那就是少主您赢了。”魅力惊人的侍女,巧笑嫣然的站在一旁,颇为活泼的对颜魉说道。 摇晃着手中的羽扇,颜魉俊秀到妖异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还不能大意!这件事···进行的有些过于顺利,让我有些不安。楚河此人不能小觑,即使我能动用颜家的势力,甚至借助到众多贵族的帮助,也应该与他比拼个半斤八两才对。” “但是现在为止,一切都太顺了!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太过为难的阻碍。”说到此处,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疑惑。 侍女道:“或许是少主您过于看重这个楚河了,他根本没有您所猜测的那样厉害。” 颜魉摇了摇头:“不可大意!还是通知童虎,让他在两日之后的朝会前,挡住楚河的去路,拖延到朝会结束。” 颜魉果断的说道。 虽然已经断了线索,将证据抹除。 但是颜魉还是不放心,要做到十足把握。 “再有便是让鬼影组继续盯紧他,一旦有任何的异动,迅速回报。若遇事紧急,可以先处理,再回来禀报,无须按章行事。”颜魉还是不放心,再补充了一句。 “好的少主!您已经安排的够仔细了!不会再有什么破绽和漏洞。”侍女上去来,轻轻揉捏着颜魉的肩膀,雪白的肌肤忽然映出粉色的潮红。 就像是一瞬间,吃了什么烈性春天药似的。 颜魉却不解风情,推开了送到嘴边的‘零食’,继续整理着桌上汇集的各方面讯息、资料,企图找出有什么遗漏的破绽。 时间飞快,转眼而过。 两天之后,天光初亮。 月魔笼罩下的紫色月光,还没有完全抽离她的朦胧。 从魔宫方向,传来响亮的鼓声。 鼓声七响之后,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大朝会。 令整个天魔都动容的一场风波,即将在此刻尘埃落定。 是影响了人魔王朝数千年,将触角探入帝国方方面面的颜家最后获胜,压下永夜魔君的威严,成功稳固住众多贵族的利益,甚至开启一轮全新的利益瓜分。还是那位如流星一般迅速崛起,划破夜空的楚豺狼,掌握了证明颜家是幕后主使的证据,成功翻盘,将颜家打落尘埃。 就看今天。 所以,这一大早,即使是早就不参加朝会的一些老家伙们,也都突然来了兴趣,准备去凑凑热闹。 而此时,赶往魔宫的半路上,属于楚河的马车突然被截住。 一个满脸黄色虎纹的大汉,手持一根漆黑的混铁棍,堵在了路口。 “可是楚大人当面?在下童虎,听闻楚大人修的一手好刀法,今日心痒难耐,特来讨教几招。”大汉瓮声瓮气的说着,声音仿佛憨厚,似乎真的是来找楚河讨教刀法一般。 负责赶车的牛头人,却微微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 “还真让他说对了,即使是明面上占尽优势,依旧还要耍无赖。你们这些人···是真的皮!” 第六百九十章大朝会(上) 谷道人撩起车帘,车帘内摆放着一个虚假的人影,浑身却散发着浓郁的气息。如果不是具体细看,是无法发现其中端倪的。 看到堵路的童虎,虚假的人影还得意的招了招手。 怒火在童虎的心中燃烧。 “被耍了!” 愤怒只是一瞬间,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尽管从外表上来看,他十分符合冲动易怒的人设。 “现在距离大朝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在大朝会开始之前,魔宫大门不会打开。也就是说,我还能在魔宫门口堵住楚河。虽然这么做,嚣张了一些,事后可能会有一些大麻烦。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童虎心中计较着,收起铁棍,一个转身就要甩开步子,往魔宫赶去。 “楚河这样金蝉脱壳,暗中前往魔宫,这更说明颜魉的猜测或许是正确的,他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样被动。”想到这里,童虎心中更加焦急。 “很抱歉!现在你必须留在这里。”牛头人开口打断了童虎的思路。 童虎扭头,看向驾车的牛头人。 他不明白,是什么给了这个牛头人勇气,让他一个区区驾车的车夫,也敢来挡他的路。 “相传牛类妖魔的妻子特别容易出轨,莫非这是一个看穿了大草原的真相,已经不愿苟活于世的牛头人,最后的肆无忌惮?”童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紧接着便一砸手里的铁棍,甩出一道棍芒,朝着马车碾去。 废话不用说太多,想要拦住他,就要看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马车上的牛头人···不!是谷道人! 谷道人面对童虎这暴力至极的一棍,表情十分淡然。 随着在这方世界的修行,他已经重新草创了一门功法,将体内充沛的兵锋之气收束起来,化作了一股特殊的真元,虽然无法再随意的施展道术、法术,但是这种真元,极具杀伤力。 反而类似于网络小说中的剑修模式,舍剑之外无他物,一剑爆出万法空。 一道剑光从指间弹射出去,谷道人猛然瞪眼,剑斩童虎···。 哐! 魔宫大门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石头妖魔的推动下,轰然打开。 成群结队的文武大臣和有资格上朝的大贵族,纷纷跨步步入魔宫之中。 待到群臣站定,几个年纪大,辈分高的老家伙,也都在内侍的安排下,端坐在椅子上。 永夜魔君便步入大殿,居于高位之上,俯视群臣。 照例先说了一些国情大事之后,永夜魔君的视线一扫,在人群中找到了楚河的存在。 “楚河!七日之期已到,你既然来见本帝,想来是已经有了结果。”永夜魔君开口说道。 楚河站出来道:“确实已有结果。当初策划刺杀于我,且放走黄奴,造下弥天大祸者,正是颜家颜魉!” 楚河没有一开始直接将矛头指向整个颜家,而是将颜魉单独挑出来说。即便如此,大殿之内,也是细细的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大家都知道答案,但是真的将盖子揭开,那就是另一个概念。 虽然表面上来看,这二者没什么差别。 但其实,对于许多神经绷的极为紧张的人而言,这其中造成的心理暗示,有很大的差别。 永夜魔君没有先问证据,而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先传颜魉!” 命令从魔宫传到颜府,有着拥有特殊血统的人魔负责传令,只需要数息的时间。 颜府之中,早就收到童虎半路被一个牛头人阻拦,没有完成既定任务的颜魉,已经做好了准备。 整理好衣冠,然后赶往魔宫。 等到颜魉被带入魔宫大殿。 楚河和颜魉,相对而立。 两人都是那般俊秀潇洒,只是各有不同。 站在大殿中央,同样夺目。 “颜魉!本帝问你,楚河指控你派人暗杀他,且释放黄奴。你是否认罪?”永夜魔君看着颜魉,眼中闪烁着莫名之色。 颜魉风度翩翩,丝毫不乱道:“未曾有过的事情,臣不敢认!” 颜魉也是有爵位在身的,故而可以自称为臣。 永夜魔君再看楚河:“你既然指控颜魉,那可有证据?” 楚河道:“证据自然有!” 说罢便陈列出一堆证据。 比如从那位赵大人府上找到的书信,比如一些曾经与黄奴有过沟通的人族供词。 尽管颜魉曾经清扫过了一遍,依旧还是留下了一些未曾察觉的痕迹。 楚河能将这些都找出来,也是本事。 看到楚河列出的这些证据,颜魉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君上!这些证据,都可以伪造,模仿笔迹本不是难事。而那些人族卑贱,易为利益蛊惑,用人族的证词,来控告一位高贵的人魔贵族,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接着颜魉扫了楚河一眼,倒打一耙道:“楚大人煞费苦心,就为了污蔑臣,却不知是何居心。臣恳请君上,任用长老院,对楚大人进行彻查。黄奴逃走一事,却有蹊跷,或许有人从中作梗,暗施诡计也说不定。” “区区几封书信,几个人族人证,确实不足为凭证。楚河,你还有什么话说?”永夜魔君闻言点了点头,扭头又对楚河质问道。 永夜魔君这态度,倒是令不少人感到吃惊。 在许多人眼里,楚河只是傀儡,想要对颜家动手的,无疑就是这位永夜魔君。 眼下这些证据虽然不足够,但若是永夜魔君支持,确实也能与颜家争辩一番,逼迫颜家做一些让步。 但是永夜魔君竟然就这样轻易的略过了。 如此这般,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永夜魔君,已经暗中与颜家达成了协议,放弃了楚河,此事就此罢手。 要么就是永夜魔君还掌握了某些极为致命的证据,足以将罪名钉死。 故而才会轻描淡写的放过眼前这些细小的胜利。 颜魉心中清楚,永夜魔君并未给过与颜家和解的任何明示或者暗示,那岂不正表示,是后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颜魉微微有些发慌。 “不!应该不会!除非死去的夏冬吉、魏喜平他们站出来指认我,否则的话,没有什么证据能够真的动摇我们颜家。他们应该只是在故布疑阵,因为手里没有了底牌,所以诈我一诈。这个时候,我必须镇定,不可落入圈套。”颜魉心道。 楚河却像是读懂了颜魉的心思,扭头却对颜魉说道:“君上当面,你我同殿为臣。刺杀之事,大可当做子虚乌有。但是黄奴事关社稷江山,若是颜兄弟有处置不当之处,且尽管认了。再恳请君上从轻发落也就是了,也免得将整个颜家都拖进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第六百九十一章大朝会(下) 面对楚河的当面质问,颜魉依旧温和且镇定的说道:“楚大人说的哪里的话,从未有过的事情,叫我如何认?” “我若认了,丢我一人颜面是小,我颜家几千年的威信可要扫地了。” “依靠背叛师父,投靠敌人,而获得今时今日之地位的家族,也有威信可言吗?”楚河上前一步,鹰视狼顾般的盯着颜魉,冷声质问。 颜魉脸上的表情迅速的冰冷,杀机凛冽的看着楚河。 虽然说成王败寇,而且这方世界也没有那么多君臣、父子、师徒,三纲五常的道理。 但是这段经历,确实不是那么的光彩。 数千年来,颜家对于人魔王朝最大的功绩,反而被不断的淡化处理。 眼下,楚河却毫不犹豫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顾忌的将这道口子撕开。 即使是早已人尽皆知的事情,依旧令颜魉感到难堪还有愤怒。 “楚河!注意你的言辞!”颜魉迅速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心中更加肯定,楚河这是要激怒他,好达到某种出奇制胜的效果。 越是如此,越要冷静。 同时,针对楚河的杀意,更是不可收拾的泛滥。 颜魉甚至已经在想,朝会结束之后,该如何炮制楚河,才能以泄心头只恨。 大殿之上,也纷纷响起了不自然的咳嗽声。 楚河这是指着和尚骂驴秃了,无论颜家老祖当年做的多么过分,最后的受益者,都是人魔王朝,都是拓跋家。 即使是为了逼迫颜魉露出破绽,将这话翻出来说,也过火了。 同时,在许多老奸巨猾的家伙心中,也为楚河打上了一个标签‘黔驴技穷’。 如果不是这般,他不会这样疯狂的攀咬。 想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脸上露出了隐晦的笑意。 一个暗中沟通,暗中准备的手段,也可以悄然散去。 毕竟大朝会上,时刻联系在外面的一些人,确实有点挑战永夜魔君的权威。 以防万一的手段,能不用,那自然还是不用为好。 颜魉虽然经验不足,但是足够聪明,冷静下来之后,也看穿了这一点,冷笑看着楚河,等着楚河在最后的疯狂之后,只能不甘心的落幕。 一个注定会毁灭的失败者,无论他说过什么,都不会那么再令人在意。 “楚河!如果你再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那么这次大朝会,就到此结束。而你···也将永远的不再有机会回来。”永夜魔君眼中带着寒芒,似乎也被楚河方才那句话激怒了。 楚河一扭头,忽然笑了。 很轻松,很自在。 没有半点被逼迫到了绝境的窘迫。 “证据!自然有!有请夏冬吉和魏喜平还有几位一并涉嫌黄奴逃走一案的要犯。”楚河扬声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忽然安静了。 而就在魔宫大殿的一个偏殿中,夏冬吉等人鱼贯出来,排列在大殿一侧,整整齐齐的跪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而颜魉则是看着还活的好好的夏冬吉几人,面色微变。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急躁。 “他们不敢!他们不敢说出来,否则的话,他们的家族都会受到惩罚。”颜魉没心情再计较,为什么确定已经死亡了的夏冬吉等人,竟然还活着。 无论其中有什么猫腻,很显然他都中了楚河的计。 但是他并未绝望,也没有乱了分寸。 他相信,七天前夏冬吉等人不敢开口说出真相。七天后也是一样。 即使他安排人下毒杀死他们又如何? 这些人心中早就应该有这点心理准备才对,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的。 他只是在帮他们做一个他们原本无法下定决心的决定。 “夏冬吉!本帝问你,出言让你释放黄奴的是谁?”永夜魔君站起来,盯着夏冬吉问道。 夏冬吉面色一僵,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在喉咙里吞进去,又吐出来,来回好几次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颜魉道:“是他!是颜家少主颜魉吩咐我这样做的!臣有罪···!” 身后魏喜平等人也跟着附和,并未有反对之音。 颜魉脑门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混账!你们究竟是本帝的臣?还是他颜家的臣?”永夜魔君愤而咆哮,走下台阶几步,想要用脚去踹夏冬吉,却又停了下来,用视线扫视着满殿的群臣。 眼神之中,暗含隐喻。 而满殿的大臣、贵族也是懵了。 他们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确定已经死了的夏冬吉等人,竟然又活了。 不仅如此,还一改口风,竟然指认了颜魉。 这不符合常理。 颜魉却突然眼前一亮,开口指着楚河大喊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动了手脚。君上,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他一定是用了某些修行手段,暗中控制了夏冬吉等人。这是他的诡计···!” 说到修行手段,在场的不少人,却又恍然大悟。 确实有这个可能。 毕竟和简单粗暴使用的妖魔之气还有人族的兵锋之气相比,修行之后获得的真元以及各种法术手段,层出不穷。 奴役人,控制人的心神,虽然原本看来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来说,并非不可能。 永夜魔君冷笑一声,手持天魔七杀刀。 一刀隔空朝着夏冬吉等人斩去。 刀气入体,夏冬吉等人虽面露痛苦之色,却并无太多异样。 “本帝再问你们,是谁指使你们放了黄奴?” 永夜魔君再问。 夏冬吉等人齐齐开口道:“颜家少主,颜魉!” 颜魉面色一僵,脸上的质疑、不解还有愤怒,全都交织在一起,扭曲在脸上,格外丑陋。 永夜魔君道:“七杀魔刀之下,他们不敢撒谎,否则的话在他们说谎的一瞬间,刀气就会焚空他们体内的鲜血。” “颜魉!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颜魉当然已经是无话可说,永夜魔君既然连七杀魔刀都祭出来了,那就说明,已然没有了半点回旋余地。 只是颜魉还是不解。 楚河是怎么让夏冬吉等人活过来的···当然也许他们并未真的中毒。 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假象。 但是,他又是怎么让夏冬吉等人开口的? 这些人里面,有一两个贪生怕死的,为了独活而不顾家族,可以理解。 但是众口一词,这···怎么可能? 第六百九十二章变法 毫无疑问,颜魉已经输了。 他不仅输了,而且还搭上了颜家的半壁江山。 就在颜魉被定罪之前,永夜魔君早已经暗中去派人查抄颜家,同时从各方面狙击颜家的势力。 一切颜魉亲自插手的颜家势力,都会受到牵连。 为了避免颜家老祖狗急跳墙,永夜魔君从一开始就吩咐楚河,不要将炮火对准整个颜家。 但是颜魉是颜家的少主,即使是只针对颜魉,也足够让颜家损失惨重,从帝下第一贵族的位置上掉下来。 魔宫大殿之上,颜魉失魂落魄,看着夏冬吉等人,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说出真相。 “究竟什么地方不对?” “我究竟错在哪里?”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我不服气,为什么我会输给你?”颜魉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楚河。 他从未小看过楚河,甚至针对楚河,做了好几套计划,还有一连串的后续手段。 从能调动的人脉、资源、势力上来看,更是出孤家寡人般的楚河一大截。 这等情况下,他为什么会输? 楚河看着颜魉,若有所指的扫了满殿的群臣贵族一圈,然后说道:“你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他们!” “他们?”颜魉还不理解。 楚河悄悄走到颜魉的身边,貌似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在说,偏偏满大殿的妖魔鬼怪,就没有真听不见的。 “他们太着急了,人都还没凉透,就开始抢别人家产,压迫失了靠山的孤寡,霸占田地,甚至更加丑陋···或许是这么多年都做顺手了。这一会也是这样,你猜你要是夏冬吉和魏喜平,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还愿不愿意为你们去死,替你们垫背?”楚河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照顾很多人的情绪。 但是尴尬在于,大家其实都听得清,听的明白。 于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在大殿里响起,连成一片,仿佛交响乐。 当然让夏冬吉等人亲眼看到,即便是他们愿意承担一切,死了之后,家族未必好过,即使是家族势力不弱,失了他们虽然不至于被瓜分,但是家族中,他们留下的妻子儿女,却一样会遭到族人的欺压,甚至更加过分的凌辱,并不是楚河做的全部工作。 早先化名小徐,讲出那个故事,本就是先动摇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产生了无数的联想。 而这些联想又和现实结合之时,态度自然也就来了个大转变。 有时候表面的强大,不一定是真实的强大。 颜魉以及他背后的颜家凝聚的势力或许庞大,但是这样的强大,是并不完全受他们控制的,是在表面的繁荣下,充满了虚假和自相矛盾的。 只要找准了破绽,就能轻易的瓦解。 听了楚河的话,满魔宫大殿的群臣贵族是尴尬。 而颜魉则是悲哀了。 这是他想尽了一切破绽和漏洞,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却最后要将他送入墓地。 这是数千年来,形成的固有价值观,是属于整个群体的思维漏洞,没有越寻常的价值观,他又怎么能想得到? 一个家族衰弱了就该被吃掉,一个家族内部,哪一家人破落了,就该被瓜分,这不是理所应当,且约定俗成的吗? 至于说,对某些人生前许下的承诺···人都死了,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吧! 一场风波,以楚河最终获胜为告终。 而一场风暴,却开始真正的以天魔都为中心,朝着整个人魔国度席卷。 打击了颜家,同时也借此机会,打击了天魔都的大贵族群体,变法也就有了活动开的空间。 随着永夜魔君颁布新的法令,任命楚河为政务大臣,变法真正展开了锋利的獠牙。 楚河以演武学院毕业的学员为骨干,设制置司法条例机构,议行新法。 同年四月,遣刘寻、王茂材、曾来、程昊然等人察诸路农田、水利、赋役。 六月,又立东十六岛均税法。 八月,立青苗法。 十月,颁农田水利条约。 次年三月,颁行市易法。 由朝廷出资,在平价时收购商贩滞销的货物,等到市场缺货的时候再卖出去。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针对贵族利益而来。 不到一年的功夫,楚河便已经将人魔贵族们的权益压缩了一半以上。 但是同样,也相当于将人魔贵族们,渐渐的往绝路上逼迫,让那些原本安于现状的贵族,终于看清了‘真相’。如果再不奋起反抗,那么他们现在所拥有、享受的一切,都会被侵吞殆尽。 几千年没有多大变化的魔宫,此时已经被妆点的更加辉煌。 就在魔宫旁边,更大的一块地皮上,一座更加宏伟的宫殿,正在以一种飞快的度修建起来。 里面将会收藏数不尽的珍宝。 楚河的变法,行事猛烈,犹如烈火舔舐,不留余地,更冷酷无情。 而在这场浩大的变法活动中,唯一受益的,似乎就只有永夜魔君。 通过变法,不仅国库充盈,税收在原本的基础上,翻了三翻。而且魔君的私库更加的富足。 正是因为如此,楚河便乘机蛊惑永夜魔君,是时候新建宫殿,不仅宣示他的威严,更能够将他的丰功伟绩,以这种方式留予后世。 于是永夜魔君欣然应允。 如此作为,自然也更加加深了永夜魔君和那些大贵族之间的矛盾。 淳于尧多次面见魔君,让魔君出面展缓变法,同时拆掉已经修建了大半的新魔宫,以免刺激那些贵族的情绪。 踌躇满志的永夜魔君将淳于尧轰出了魔宫,第二天便下令,将淳于尧配到了最边缘的小岛,负责主管当地的民政。 繁花似锦,烈火烹油。 一时的成功与得意,显然已经让原本还算睿智的永夜魔君有些模糊。 他没有看清,已经危如累卵的局势。 而就在变法如火如荼,贵族人人视永夜魔君和楚河为仇寇,恨不能杀之为快之时。 作为变法总指挥的楚河,却在天魔都被当街刺杀。 刺杀楚河的,正是当初刺杀龙后的谷御峰。 楚河‘一死’,一直被楚河极限操作,已经绷紧到了极致的那根弦终于···崩了! 浏览阅读地址: 第六百九十三章起义(求订阅) 人魔王朝乱了! 而就在人魔王朝,朝廷力量统治稍微比较薄弱的地方,黄怒率领着一群人族奴隶,正式扛起了造反的大旗。 如果是以前的人魔王朝,魔君一声令下,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下,众多人魔贵族和妖魔齐心协力,很快就能大军开拔,直捣黄龙将黄怒燃起的星星之火覆灭。 只可惜,现在的人魔王朝看似更加强大,实则是虚假繁荣。 永夜魔君的手里有钱了,但是当他的命令从中枢出去的时候,收到的却尽是手下群臣的敷衍了事、阳奉阴违。 楚河一死,原本挡在永夜魔君面前的帘布也就被拉开了,魔君必须亲自面对,来自贵族阶层的愤怒。 直到此时,永夜魔君才觉得不对劲。 只可惜,却千万般线头,难以找到正确的思绪。 更何况,即便是他全都明白过来,也已经积重难返。 黄怒起兵,声势渐大,先攻西北部要镇魔山城不下,转攻西林、玉和等地,攻占魔阳、妖谷、吞云、吐火等一共十六城。 九月,攻克?州,杀魔将童博,俘虏人魔贵族无数。 次年二月,黄怒率军攻陷晦州,杀追寻而来的妖魔王虎王,以虎皮做毯,遣一人魔贵族送往天魔都,收到黄怒的礼物后,永夜魔君愤而吐血,闭朝三日。 三月,黄怒又破祇州。 与此同时,在人魔王朝境外,以青帝城为起始,穆青藏拜青帝为尊,自称青天太子,收拢人魔王朝之外一共十九座城之兵力,朝着人魔王朝攻来。 一路势如破竹,连克人魔王朝三十几座城池,杀死人魔无数。 至此,不仅仅是人族起义,烽烟四起。 更有人魔贵族本身,暗中扶植的势力崛起,也开始想要争霸天下,问鼎天魔都。 这诸多起义势力中,人族势力以西北逐渐称王的黄怒,和从东部突入,号称青帝太子的穆青藏为主。 而人魔势力则相对比较杂,虽然什么样的都有,却并未有过于出色者。 一西一东,两股起义军,就像是竞赛似的。 这边攻克一座雄城,另一边便拔掉一个要塞。这边斩杀几名人魔大将,另一边就会灭了几个人魔家族。 解放的人族越来越多,汇聚在这两股势力之下的名望和气运,也越发庞大。 而随着穆青藏青帝太子的名号响亮,随着青天的信仰被传播。 早就获得轻灵之气认可的青天古树,也已经将实力推进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果将世界的核心本源,看作是一块蛋糕。 随着穆青藏的义军,甚至是黄怒的义军不断往人魔王朝腹地推进,青天古树获得的蛋糕份额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九月,随着永夜魔君下达的坚壁清野政策,后方补给不够的黄怒大军,渐渐的开始缺乏粮草,能动性不足。 黄怒久思三日之后,放言称‘人魔既不视吾等为同族,而视为野兽、奴隶。那吾等也不必将视之人,既非人,可食之’。 随后,通令三军,开锅造饭,以人魔尸体下锅,大块吃肉。 此刻,在黄怒大军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之上。 楚河和谷道人并排站在那里,远远的瞭望着袅袅燃起的炊烟。 “可惜了!他本应该是一个英雄。但是这样的决定一下,他就只会变成一个屠夫。而黄怒大军,也只怕坐不得这万里的江山之主了!”谷道人可惜的摇晃着头。 楚河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着的是数十万斤的粮食,正是楚河这几日走遍数个域外人族城池,花费重金和一些手段购买来的。 原本是用以支援黄怒,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放下手里的袋子,楚河抬头看了看天。 “天意如此,徒呼奈何···!”楚河叹了口气说道。 “天意?魔天?还是青天?”谷道人冷笑道。 楚河道:“重要吗?人魔王朝就要倒了,人魔王朝一倒塌,再有我之前安排的手段,祸乱整个妖魔地域。魔天在人间的根基,就等于毁了大半。” “没有了人间的支持,魔天在天界的地位也会不稳。到那时屠天之战就要开启,改天换日也并非不可能。” 谷道人听着楚河的话,眼中闪烁着精光,显然也十分激动。 在这方世界,他的修行已经到了顶。 如果魔天不灭,那么他永远成不了仙。 除非他肯堕落成魔,成为这方世界的剑魔。 楚河安排帝辛进入妖魔区域,如今的帝辛赫然已经是声威赫赫的一方大妖魔王,统帅无数。 如果让帝辛成功的将妖魔区域统一一大半,然后改换信仰,信奉青天。 那么一定会给魔天带来极大的伤害。 “快了!快了!就要快了!”楚河可以感觉到,副本结束的节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来临。 他甚至可以猜想到,一旦青天与魔天的夺天之战开启,这个副本对他而言,就已经是结束。 但正因为如此,楚河才有更多的疑惑。 比如魔天···。 魔天好像一直都只是在被动的等待着夺天之战的到来,并未插手凡间之事。 他不会毫无所觉,却听之任之。 这是为何? 还有究竟是谁将他送到了这方世界? 又为什么要安排他,将夺天之战掀开序幕? 月魔、月神之争···魔后任由楚河戏耍永夜魔君,也就是她自己的亲儿子,那又是为何? 疑问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全都还没有解开。 次年八月,黄怒大军终于率先攻破了天魔都,永夜魔君在魔天台上,以祭献自己的方式,怒问魔天,获罪于天,被魔天以九道魔雷劈死。 黄怒坐镇天魔都之后,大肆清剿人魔和妖魔,同时打开人魔贵族们的宝库,将财产分给满城的人族平民。 当年那些因黄怒而死的人族,若还有亲属留存于世,也受到了极重的封赏。 一时间,黄怒在人族中的声望、风头无二,彻底压过了原本与他齐名的穆青藏。 似乎接下来,就是两位人族天骄之间的竞争。 黄怒坐镇天魔都,率先立国,取国号齐。 而穆青藏却依旧盘踞东部,并未如黄怒一般急着称帝,反而似乎隐隐有称臣纳贡,只是裂土为王的意思。 第六百九十四章夺天(求订阅) “黄怒还是着急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骑虎难下。拿下了天魔都,逼死了永夜魔君,确实是不世奇功。但是为了稳定不安的人心,他必须立国。不立国,则天下民心不安,犹如无主孤魂!”天魔都外还是楚河和谷道人,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城隍李栋。 此时的李栋,气息更加诡异且深奥难探了。 他似乎已经从城隍的神职中又走了出来,开始兼顾死亡的神职。 人间纷乱,夺天之战也似乎即将开启。 李栋显然是将注意力转到了一直未成形的地府,还有死亡、轮回之上。 生与死,是永恒的话题。 如果李栋真的掌握了生死与轮回,成为了代表它们的神祇,那么无论是魔天继续执掌三界,还是青天成功上位。他都将成为这三界之中,仅次于‘天’的存在。 “既然他收了民心,为什么你还会这么说?难道收了民心,不该江山永固,大势已定么?”李栋问道。 相比起来,谷道人更能明白楚河的意思。 这个世界,毕竟在此之前,只存在过人魔王朝一个朝代,所以很多事情,这个世界的生灵都不了解。属于摸石头过河。 “黄怒立国,是站在人魔国度的尸体上的。现在拓跋王朝虽然几乎覆灭,但是人魔的力量并未消失,还足够强大。这些残余的力量,如果拧成一股绳,全都朝着黄怒而来,他这个新立的国家,就会与人魔国度的余烬,拼搏个两败俱伤。”谷道人代替楚河回答道。 这种情况,在正统历史上并不少见。 比如六国余孽出了个楚霸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再比如隋终结了南北朝之乱,二代而终,虽有杨广之过,但是南北朝余孽在其中兴风作浪,也必不可少。 “这么说的话,黄怒极有可能为他人做嫁衣,最后只是个垫背的?”李栋问道,语气中稍微带了一些不忿。 他的信徒之中,有很多都是黄怒的支持者。 故而难免的他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神祇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他们是众生意念和愿望的一种集合体,他们有‘我’,却没有‘真我’。 他们的立场会受信徒的变化,而产生迁移。 “那也不一定,如果黄怒能够抵挡住人魔余孽的冲击,稳住局势。那么大势所趋之下,穆青藏也会渐渐不是他的敌手,最终只能真的俯首称臣。”楚河说道。 当然还有一句话,楚河没有说。 那就是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因为在穆青藏的背后,有着青天古树的影子。 虽然只要人族获胜,青天古树都会得利。 但为了夺天之战,青天古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力量的加成。 对于青天古树而言,穆青藏这个青帝太子夺得最后的胜利,会让他的信仰,真正的遍及天下。 果不出所料。 黄怒立国不过三月,十二路人魔联军,便在永夜魔君之子拓跋辉的名义带领下,再度杀回了天魔都。 一场血战,天魔都毁。 人魔王朝最后的实力,也在这一战中消耗殆尽。 而黄怒率领着残部,也逃出了天魔都废墟,企图返回西北,再起声势。 只可惜,黄怒与人魔余孽奋战之时,穆青藏已经率兵打下了西北,同时形成了庞大的包围之势,开始对黄怒进行围追堵截。 甚至穆青藏还与一部分修行之后,交好人族的妖魔合作,双向出兵,针对黄怒。 对于很多妖魔来说,过于种族主义,恨不能将人魔和妖魔赶尽杀绝的黄怒,绝不是一个好的人族统治者。 最终黄怒带着十几个侍卫,逃入了常羊山深处,深不见底的天沟之中,再也没有消息。 倒是民间有着各式各样的传闻。 有人说黄怒堕落成了魔,正在积蓄势力,等着有朝一日再杀回来。 也有人说,黄怒获得了上古时代的修行传承,已经看破了一切,成了真正的世外高人。 还有人说,黄怒下到了上古破碎的地府,成为了那里的统治者,掌管着人们死后的世界···。 真真假假,已经分辨不清。 人族的天下,在穆青藏的统领下,开始迅速的稳定。 虽然有妖魔想要趁机作乱,却都被穆青藏想办法一一解决,更与四方妖魔王者,签订了一系列的契约,互补干涉、侵犯。 这条约以魔天为证,有效期或许无限长,或许只是短短数月。 直到尘埃落定,穆青藏方才挑选了良辰吉日,登基为帝。 同时取国号‘青’。 青国一定,普天同庆,同时人人口诵青天之名。 青天古树化身的那个少年,便依托着一股清气,直飞九天,直入云巅最深处。 轰隆隆···! 天外一阵炸响。 一瞬之间,满天的星光齐齐闪烁之后,全都归于黯淡。 而青色和黑色,划分左右,并列齐驱。 夺天之战开始了。 起初势均力敌,纠缠不下。 随后青天略逊一筹,似乎不支。 只是在那黑天核心处,却猛然绽放出一道道青光。 黑色的雨水,从九天之外落下,将山河染墨色。 大地上的众多妖魔,不知为何忽然都开始发疯痛呼。 一道流光从远处,划破虚空飞来。 落到楚河身边。 一身黑色帝袍的帝辛,气势浓郁,仿佛重回了昔日纣王时的威风。 “舍得走吗?”楚河扭头对帝辛问道。 帝辛现在也是堂堂的妖魔皇者,掌控的地域也并不狭小,权势威风或许比起当年差了些,却也有那么些意思。 帝辛身上浓厚的气势,一点点的消退:“江山不是我的,我不要!美人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经历了这么多的变化,帝辛早已对皇权富贵无有留恋,心底所积累的,唯有那一股无从发泄的怨恨和愤怒,以及对故交、爱人的思念。 所以,即使在这方世界,他重获了高高在上的权势,但是当楚河要他舍弃时,他却毫不犹豫。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楚河看着帝辛,点了点头。 “来吧!来吧!这个副本就要结束了,是时候让我看看,真实是什么摸样了,答案····你该给我了!魔天···不!天帝!”楚河嘴里低声嘀咕着。 轰! 时空的洪流冲击着楚河和帝辛,将他们缓缓的推离这个世界。 而就在夺天之战中,处于不利地位,渐渐被剥离世界核心的魔天,却凝聚最后一抹乌光,划破了时空,撞向了楚河的怀中。 第六百九十五章车票钱(求订阅) 呜···! 一瞬间楚河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原本来这方世界很不容易,想要走也不简单,时空穿梭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寻常副本。 但是当那道黑光落到他身上之后,楚河便感觉,离开的速度更慢了。 “魔天!一定是魔天!他竟然想要离开,想要跟着我一起离开。他要做什么?跟我一起回现代吗?” “这么说来,送我来这个世界的就是天帝?是他故意让我来推动夺天,然后好让魔天脱身?”仅有的一些线索全都集合起来,楚河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但是魔天跟着他离开,去现代有什么目的,楚河却还是不甚明了。 逐渐的脱离世界,楚河的元神境界再度被打落,没有了元神的敏锐,楚河很难察觉到魔天化作的那一缕黑光,究竟藏在哪里。 灵台有鬼谷子留下的一截翠竹守护,楚河倒还不至于那么担心。 不过万一要是,魔天鬼畜的依附在小左或者小右那里,这就比较尴尬了。 “一个完全由火气组成的破碎小世界,天人共敕,交辉而成。既然如此,我身上还有小半成的天之力,留之无用。便替你改造一番,让这个世界变得完整。就当是补了车票钱吧!”魔天的声音从楚河身上的那个残破小世界内传出来。 楚河听到这声音,却苦于无法主动交流,只能心中闷闷的想:“我莫非这也算是被先上车,后补票了?” 小世界内,一团黑气凝聚成型,化作一个伟岸的人影,身形潇洒,一身黑袍笼罩,却无半点诡异、邪恶,反而威严庄重,抬手之间,顺手挥洒。 那原本只是充斥着火力的小世界,渐渐的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虽然还是以火为主,但是其它各种元素,各种气候状态,都存在了可能。而魔天的身形变得稍微虚幻了一些,身上某种类似于庄重、仪式般的气息,淡化了许多,反而更加的真实。 “咦!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不过···域外魔神,果然手段诡异,顺手再帮你一把!”这个小世界内,楚河堆放着许多重要物品。 其中就有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 魔天伸手一抓,将大自在天魔神宝藏的两个部件抓在手中,直接捏碎。 轰然的空间气息扩散开来,大自在天魔神宝藏内的两个不同空间先是在魔天的手中交汇,隐隐形成一道魔神虚影,仿佛要从虚无中走出来,踏足楚河的小世界。 紧接着在短短一瞬之间,似乎交手了一击。但是因为一切是在楚河的小世界中发生的,楚河又感觉魔天和魔神像是交手了许多下。 这种矛盾的感觉中,魔神被魔天轰了出去,发出一阵不甘的怒吼和咆哮。 两个不同的空间则是在魔天的操控下,挂靠在了楚河的小世界之外,如同两个依附于小世界的次元。 “如此一来,倒是构成了一个小三界,立体而又循环。”魔天又说了一句,只是依旧说的不是很透彻,只怕还需要楚河之后自己研究。 “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有猫腻···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真隐藏着这位魔神的化身,虽然我平时已经很少动用,但如果不是魔天这一次将他驱逐,关键时刻这位大自在天魔神的化身显化,只怕是够我喝一壶的!”假如此刻,楚河能够流汗的话,那么他的脑门上一定是满脑袋冷汗。 同时也期待着魔天,揪出更多暗藏的诡异。 比如同样放在这个小世界内的黄金屋。 那玩意藏的比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还要深。 大自在天魔神的宝藏,楚河只是知道这背后是谁,大致心里也有点数。 但是黄金屋那是真的邪性,似乎只要给它吃足够的书稿,那么这世间就没有它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它拿不出来的东西。 但是魔天没有再动,也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觉得还楚河的人情已经足够,不愿再出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黄金屋与魔天有关,与天帝有关。这本就是他的东西,以天帝的强大与特殊,这不是没有可能···。”楚河心中想到。 帮楚河稳定了小世界,改变了楚河小世界的本源,使得其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同时又帮楚河解决了后患,送走了大自在天魔神的分身。 魔天便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盘坐在楚河的小世界半空中,似乎等待着旅途到达终点站。 “这是真拿我当出租车了么?”楚河感觉着小世界内魔天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 外界的时空穿梭还在缓慢的继续。 不过随着距离那方世界越来越远,速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速度超越了楚河的意识辨别范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尺度。 在这种情况下,楚河的整个意识都是模糊的,一如以往。 嗡! 时空一吐,楚河和帝辛,同时落回到了小窝内的地下室中。 就在重返现实的一瞬间,精神还未完全彻底的清醒,楚河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随身小世界内消失了。 “是魔天!他走了!”楚河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惜。 严格来说,他们这一趟旅途,真的只是司机和乘客的关系。 连直接的交流都没有。 楚河其实是有一些疑惑的,但是魔天显然没有兴趣替楚河解答,他有自己的目的。 “假设魔天就是天帝在那方世界的化身,而天帝为三界之主,诸天皆存。为什么要专门找一个青天来替代自己在一方世界的地位,然后跟着我来这个世界?” 疑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如以往,不了解,同时也远远够不上触摸的事情,楚河并不想过分的去花费心思猜想。 修为境界的低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就像身为普通人时候的他,是永远不会想到元婴、元神修士眼中看到的世界之不同。或许有些事情,有些理由,即便是魔天真的耐烦给他解释,他也听不懂,搞不明白。 想到修为,楚河终于觉得,也是时候,在现实世界,盗取前世,突破元神了。 这一着,他已经拖延了好几个副本的时间,准备也已经足够充分。 即使是末法环境,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第六百九十六章我的前世不可能这么··· 照例的清点收货,不用再多提。 收获不算少,不过也并没有什么格外的惊喜。 本来永夜魔君手中的一刀一剑,楚河倒是很感兴趣。 只可惜,都没有亲手接触过,完全靠运气,竟然一件也没有命中。 乱七八糟的法宝甚至一些看不出究竟,可能是失去大半灵性的仙佛之器碎片,倒是很出了一些。 楚河什么时候闲的无聊,还是可以抽时间,自己拼一把专属武器出来。 毕竟他的龙牙大刀在副本里爆掉了,还没有趁手的刀可用。 富贵刀楚河可舍不得拿出来当一般的刀器使用。 随后几天,楚河在小窝里好好清闲了一下,调整心态,重回现代文明社会。 偶尔也拉上江小白等人一起打打游戏,惊人的手速和眼力,让他们收获了一堆举报。 休息了足足有小半个月,楚河方才紧闭密室,同时让帝辛时刻注意守护,不可出现半点差池。 元婴一动,楚河启动了吕洞宾留在他身上的天外轮回印。 自觉一股拉扯之力,直接将他抛到了星天之外。 于星空之中,俯视着整个水蓝色的星球,然后又如同彗星一般,迅速的降落,扎入人间。 天外轮回印,是吕洞宾以大法力强行为楚河单独打开了单人轮回通道,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同样前世目标也是随机,并无任何操作的可能。 楚河只希望,他这回落入的前世不要太坑。 ······ 一阵迷糊之后,楚河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正慷慨激昂的在耳边环绕着。 “十几岁的小女生,只喜欢帅哥,只要长得帅,做任何事都是值得欣赏的,哪怕是大庭广众抠脚丫,都能说出些与众不同。而二十几岁则不一样了,她们开始懂得物质的重要性,当然我这里不包含任何的贬义。任何人都有追求更好物质生活的权利,这是天性。有一些女性,只是选择了她们认为比较方便的一种途径,完全无可厚非···。” “而等到三十、四十岁时,经历了外在和物质的考验,她们开始明白,内心的重要性。想要寻找暖男,想要找一个温柔、可靠的臂弯,作为终身的依靠。” 慷慨激昂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吞咽口水。 楚河摇晃了一下脑袋,却还是有些睁不开眼睛,总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眼眶四周一片肿胀,一阵阵的刺疼。 “反之男生在十几岁的时候,往往都是不擅长自我装扮的,莽撞无知就像是山林里的野猪,喜欢用最愚蠢的方式,向心仪的女生表达自己的意愿。而二十几岁时,穷的叮当响,除了满腔的热情和赤诚,再也拿不出别的东西。等到了三十、四十岁,事业有成,心里却已经遍布伤痕,早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感情,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一场交易。如果能用钱解决,那就再好不过,千万别提感情···。” 一个冷笑中夹杂着嘲讽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所以这就是你在会所,当特殊职业‘经纪人’的理由?” 之前那个声音油滑道:“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同年龄的男女之间,价值观往往是错位的。但是不同年龄之间的男女,却又缺乏必要的交流、沟通渠道。而我···还有我们牡丹之夜会所,只是提供了这么一个双向交流的渠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婚介所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十岁的女人,可以在我们这里找到暖男的关怀。三十岁的男人,可以在我们这里寻找到失去的青春。而那些心怀梦想的年轻人,也能得到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用他们的青春,换取应有的价值。这有错吗?” 啪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从四面八方,零落传来。 楚河终于睁开了眼,环视了一圈。 “这是···警察局?” “而且我是和人打架,所以被抓进来的?看来这架打的不小,否则的话警察叔叔一般是没闲心管着点狗屁小事的。”楚河心想。 紧接着却又觉得不对。 “不对!末法时代不存在轮回,人死真的如灯灭,一切不存。为什么我的前世不是在古代,而是在现代?难道说···。” 一个想法轰然在脑中炸裂,让楚河心中微微兴奋起来。 同时也迅速的读取着这个前世的身份。 “萧立军!你上一次被抓,是因为从事传销组织活动。看来你这口才是没有白炼,要不是你说的那些有志青年和追梦老男人、老女人,大多都赤身果体躺在一张床上,我们说不定还要真信了你的鬼话。”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敲了敲桌子,对对面坐着那个,肥头大耳满脸淤青肿胀的胖子说道。 胖子萧立军还在狡辩:“警察叔叔!警察同志!我是真的冤枉,我只是提供一个让他们相互认识独处的空间,好解决国家日益顽疾的青年甚至中年婚姻问题。谁知道这些人,都这么把持不住,就滚到了一张床上?” “您不能因为别人犯了错,就要将罪责都堆到我头上吧!” 看着萧立军脸上的伤痕,楚河已经十分确定,自己应该是和他进行殴打,被抓紧了派出所。 只是对方一个拉皮条的,前身怎么会和对方打在一起? “难不成···?”楚河内心戏复杂,突然觉得浑身都像是有蚂蚁在撕咬一般,不自在极了。 他虽然没有那方面的洁癖,但是如果不小心从事了某些男性公共关系职业,这可是大大的污点,必须满篇打满*号,瞒天过海才行。 再细读记忆,楚河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差一步,幸好前身还有些骨气。虽然脑子不好使,被骗上当,但是敢于说不,直接饱以老拳,最后还成功引来了警察,捣毁了罪恶的窝点!” “不过看这胖子满口胡说八道,显然是有恃无恐。也对,他那会所经营的不小,连罕见的男性公共关系职业都有提供,后台一定能量不小。这警局问话,说不准只是走个过场。” “我现在的身份小‘diao’丝一枚,如果不能把这个胖子先压在牢里,让他被放出去,倒是大麻烦。”楚河心想。 此身毫无修行,连气感都没有。 楚河要想获得自保的能力,只怕还要有几天时间。 看着正开口夸夸其谈的胖子,楚河微微皱眉,眼眶抽搐疼痛,妙极涌上心头。 (我,楚河,订阅!不然就搬到你们家隔壁!嘻嘻嘻!) 第六百九十七章此后三百年 楚河双手还被锁在背后,连在椅子上。 不过下半身倒是灵活。 站起身来,楚河三两步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萧立军那张大饼脸上。 “哎呦喂!”胖子应声而倒,整个人仰头往后栽下去,楚河这一脚倒是不重,但是这么直挺挺的往后倒地,不仅压住了被拷在身后的双手,更砸到了后脑勺,这才真够胖子喝一壶的。 “你干什么?”正在审问胖子的警察一拍桌子,旁边两个警察已经朝着楚河扑来。 他们的手掌带着皮质手套,上面带着金属质地的线条。 一把抓住楚河之后,一股滚烫的电流,便朝着楚河袭来,瞬间麻痹了楚河的全身。 “咦!这是···灵气?”电流入体,那麻痹的感觉中,楚河却分辨出来,外层的电流内核裹着的,确实一道灵气。 将这股灵气收束起来,先藏在空荡荡的丹田之内,楚河继续按照计划,怒目圆瞪着,对胖子咆哮:“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仅骗了我,更想要侮辱我们国家最伟大的守护者,你竟然要让我穿警服,去陪那个有特殊癖好的老肥婆,还要我给她当狗。你还是不是人?” 胖子一脑袋栽在地上,都被砸懵了,这会还没回过神来。 而楚河的这句话,虽然听着肉麻,马屁拍的赤果果,但还是那句话,再肉麻的话,只要演技好,说的时候自己说的理直气壮,不觉得如何。那听的人,也就会顺耳许多,更甚至觉得,这话出自真心,并不虚伪。 楚河这句话,点燃了原本只是看戏的众位警察的情绪。 而且,此时他们身上正穿着一身警服,稍稍代入一下楚河言语中描绘的场景,顿时就有一种浑身不适应的感觉。 之前还在和胖子好说好话,等着胖子背后的人来赎他的那个年长的警察,表情也起了变化。 “好啊!竟然还敢亵渎警服。给我把他拷好了丢进去,多关几天!”这话一出,楚河一愣。 “咦?这就成了?我话才说了一半呢?表演才刚刚开始。而且···警察有这么大权力?说关就关?不讲究点别的手续?”楚河有点懵。 再仔细挖掘记忆,才明白过来。 “三百年前灵气回归,一百五十几年的动乱,一百年的势力洗牌,最近几十年才维稳、发展。尽管如此,因为灵气的爆发,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并不是那么方便。以至于每一座城市都相当于一个孤岛,而警察直属于市长,受聘于市长。只需要向市长负责,是每一座城市,摆在明面的唯一暴力机构···。” “这都什么鬼?国家没有完全崩溃,却又零散开来。而且这结构,怎么这么像花旗国的搞法?” “而且因为灵气爆发之后,修士与普通人,法术与科技的不断交锋,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结构。原本在修士界,只能算是浅尝辄止的二者交融,竟然发展壮大起来。用科学的方法运用修士的力量,让修士的力量变得更加简单、便民,甚至不懂修行的普通人,也能利用···这还真是···狗屁不通!”楚河心中想着。 修行修到高深处,就是一股唯心的力量,是一种以个人意志扭转世界,改变现实甚至是宇宙的力量。这种力量怎么可能真的与科学结合起来。 要说这三百年后的世界,所谓科技与修行完美结合的运用,也不过是在原本简单叠加的基础上,用灵气替代了科学造物需要的能源。 将灵气作为了能源核心使用,同时将一些修行中的阵法、符箓技术,转嫁到了科学造物上。 在低端的时候,似乎是创新,是进步,是简略了修行的过程,直接获得了结果。 但是一旦上升到中、高端,则还是要面对背道而驰的悖论,还是会混乱,最终无路可走。 “看来这应该是有人故意误导,在下一盘大棋!”楚河心想。 胖子被压下去之后,楚河又被单独询问了一番后,关进了看守所。 看在楚河‘认错’态度良好,并且之前狠拍了一下马屁,故而只在看守所关三天,足够反省之后,就会放出去。 再被关三天,楚河一点都没有不满。 而是就在看守所内,一边整理脑子里的记忆,一边重新修行,获得自保的力量。 虽然他只是来想办法,带走前世,穿梭回本体,跨越轮回,成就元神。 用不着,修行太过深入,只要找到适合的节点,挣脱前世之我,在原本世界的种种束缚便可。 但是难得进入灵气爆发之后的未来世界,楚河很想全面的了解一下,也算是提前为在本体所在的现在,即将到来的灵气爆发,做个准备。 “只可惜,穿越的未来太远,已经是灵气爆发后的三百年。而不是就在灵气爆发之后,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某个节点。” “三百年的时间,足够隐瞒、消除足够多的讯息。灵气大爆发时,真正的情况,只怕与各种书本或者讯息档案中记录的眼中不符。”楚河又有些遗憾。 当然这点遗憾,很快就散了。 轮回与时空并无从属关系,所以前世和后世,并不是在一条时间线上的顺序关系,而是如同时间圆环上的两个点,无有始终,只有关联。 而修元神,破轮回,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圆环,让本世之我,成为断裂圆环上的终点,也是一个全新开始的起点。 即便如此,能抽中时间线靠后,属于未来的前世之我,也是难得。 毕竟轮回不从属时间,时间也不从属轮回。轮回有轮回的规则,时间也有时间的规则。 如果觉醒了来自未来的前世之我,就会从某种程度上造成时间悖论。 “我能跨越时空,找到未来的前世之我,怕也是因为吕洞宾的天外轮回之术,以及现实末法环境的影响。”楚河判断想着。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楚河在高警官的警告下,迈步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门外的世界,一瞬间就扑面而来,打的楚河眼花缭乱。 “我收回我之前的评价,所谓科技和修行结合,简直就是胡乱的误导。但是它们在一起,所诞生出来的文明之花,依旧美丽并且娇艳,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楚河从内心深处发出由衷的感叹。 第六百九十八章变异的文明之花(3拉丁的第二十二章加更) 在警察局和看守所中,楚河透过窗户看到的,是各种各样奇妙变化的景象,虽然无比的真实,但是转换频率太快,太过无序。所以楚河后来也明白过来,那些玻璃其实是一面面的真实显像的显示器。 事实上整个警察局连带看守所,都是全封闭似的,却偏偏造就出极为真实、开阔的环境,造成了误导。 而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楚河才发现,警察局连带看守所,竟然是一株古老而又苍劲,且充满了科技感的大树上,一只巨大的蜗牛。 蜗牛根据着城市的需要,不断的移动着位置。平时缓慢爬行,当有紧急任务时,会改变形态,快速移动。 而再往下看,茂密的森林、山坡、潺潺河水两侧,开满了鲜花。 花瓣是阳台,花蕊处则是一栋栋透明的房子。 花径处则全部封闭,应该是属于私密空间。 尽管楚河从前身的记忆里,也看到过这些场景,却总归显得不真实。 而当这种自然与科技,不可思议般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第一眼爆发出来的冲击力,是难以形容的。 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能相信,这世上竟然这样伟大的城市。 一座城市,仿佛一片祥和的森林,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可以是与众不同的建筑物。 而那些穿梭在丛林里的蜜蜂、蝴蝶、鸟雀,就是不同型号,不同种类的交通工具。 当然一切都是放大了的。 就像此刻,一只蜂鸟停在了楚河的面前。 楚河可以肯定,这是一头活物,它的身体有金属的部分,也有一些不知名的塑胶外壳,更有属于生物的部分。虽然古怪,却并不恶心。 而就在这蜂鸟的透明头部,坐着一个身穿规范的士司机服装的中年。 “小伙子!坐车不?”蜂鸟的头部,的士司机的声音准确的顺着蜂鸟的嘴,传递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蜂鸟在和楚河对话。 楚河摸了摸口袋,没奈何兜比脸干净。 “不要紧!上来吧!上来吧!”司机师傅很热情。 楚河已经恢复了练气二层的修为,多少有了些底气,也不怕出事,按照记忆中的摸样,拍了拍蜂鸟的脚爪。 一个座位却从蜂鸟的腹部弹了下来,四周都有玻璃笼罩,唯有正对着楚河的那一面有入口。 楚河坐进去,玻璃仓回收,楚河自动的坐到了司机的身后,二者之间却隔着一层极为坚硬的玻璃。 “小伙子!去哪里?”司机师傅热情的问道。 楚河想了想道了一声:“时代广场!” 据说每一个城市,都有一座时代广场。 而且时代广场这个名字,永不过时。 楚河至少见证了,在三百多年后,的确如此。 “好的!按照市价,我要收你五十块钱。不过小伙子你手头紧,那就握住前面那个神像,对着座椅上的祈祷文念,稍微虔诚一些。只要刻度到五,就可以抵车资了。”司机很亲切的说道。 楚河看了一眼,就在正前方右手边的老司机之神,目光中精光闪烁。 这样的付费方式,看似简单轻易,祈祷几句就能行走天下,但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就楚河的角度来看,口诵一个神祇的名号和祈祷文,就会被对方察觉感应,甚至顺着信仰的脉络,潜入灵魂之中,进行标记。 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自己赤果果的摆放在那些神祇面前。 当然这样的道理,许多普通人不懂。 但是他们也明白,过多的向不同的神祈祷,会走霉运,倒大霉。 其中究竟,他们只能猜测。 道理就很简单,无论是哪一个领导,都不会喜欢那种吃里扒外的下属。当一个人四处漏风的时候,那自然干什么都会倒霉,做什么都会不顺。 “师傅!你这可是信仰诈骗,罪很大的。方才可是你说不要紧,不收费我才上来的。车里可都有警察局的监控蚁,全都记录在案。要是真闹起来,我最多是坐车不给钱,你这却要判刑的!”楚河呵呵笑着,十分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时候语气越是平淡的去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越能起到震慑效果。 反之,若是语气暴躁、神态紧张,则是容易漏怯。这些开出租的,个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表情不对,很容易被他们看穿虚实。 果然楚河的言语,让司机心头一紧。 原以为是个小年轻,犯了点事,蹲了几天出来,怕是再也不想回去。故而哄骗上来,诈一下。 没想到却是做了赔本买卖。 快速的飞到时代广场,将楚河抛下。 蜂鸟震动翅膀,飞快的划破长空,朝着远处飞去。 楚河眼前的这个身份,是一个孤儿,这倒是让楚河觉得轻松。 而除了那份不靠谱的男性公共关系处理员的身份之外,还从事着超市铺货员的工作。 也就是在地下仓库里,负责看管一些商品,同时人工监测着,是否存在系统出错,导致铺货不齐全。 其实就是个闲差事。出错的概率,十年都不见得有一起。 像这样的闲差事,有很多。 大多数体力方面的笨活,都让符文科技网络,操控下的机器傀儡人解决。 而真正的人类,除了那些修行者之外,普通人里好的工作都是从事脑力工作者。 而闲差得的工资,自然也就够买点咸菜吃···。 时代广场位于十五棵巨大的古树中央,是一块充满了科技感,却又遍布各种符文虚影的大青石。 时而有一个又一个虚幻的投影,从青石上密密麻麻的小点上钻出来,然后堂而皇之的与在路上行走的人交谈。 人与人之间,即便是相隔万里,也仿佛是相伴同行。 而一些穿着大裤衩,叼着直接刺激精神的灵子香烟,形容邋遢的男子,身边却都揽着一个身材、容貌、气质都绝佳的美人。 她们看起来摸样都很相似,其中也有一些很像‘古代’明星,满足一切特殊癖好人群的需求。 “充气娃娃发展到这等地步,简直比真人还完美。真不知道,那胖子的会所,是怎么开下去的。”楚河想了想又摇摇头。 大抵是真实感吧! 这些娃娃,看着虽然都漂亮,但假的就是假的。 而楚河之所以要来时代广场,那是因为在这里,有全城最大的信息集成中心。 也就是传统的图书馆。 想要了解过去三百年发生了些什么事,来这里准没错。 [.] 第六百九十九章现实修成元神躯 信息集成中心在时代广场的正东面,显得地势稍微有些高。 . 当人走进那片范围区域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不断在空中漂浮闪烁的流光。 只要根据自己的想法,去抓住想要查询的流光,流光之中就会有讯息溢出,如同书本一般任人阅读。 “这其中应该是涉及到了某些念头分散的神通,然后又结合了一些科技手段,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对科学方面的知识也不懂,还是搞不太明白。”楚河心中想着。 顺手一抓,便抓住了一道赤红色的流光。 流光之中,自动有讯息在楚河眼前展开,如同一个个文字,十分立体的投放到了楚河眼前。 “没有直接进行知识灌输,应该是还做不到。”楚河阅读着眼前闪烁的文字,心中想到。 灵魂是特别且特殊的,直接将知识无障碍的写入一个人的记忆中,那需要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 进入灵光幻境存在记忆灌输,甚至直接加载某方面的能力,楚河初期就是如此获得的实力,但是这会对灵魂造成负担。 尽管如此,这种阅读方式,还是比翻看书本要方便、便捷的多。 所需要的知识,都这么成列在眼前,只需要一个念头,便会自发的送到眼前。 当然也不是那么的详尽。 楚河翻看了一会之后,就发现了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这应该就是更改真实历史之后,造成的辨识矛盾。 尽管如此,也已经能够让楚河获得许多大致的梗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河一直就泡在信息集成中心。 饿了、渴了,可以去便民店领取免费的食物和水,味道都不错,只是不具备灵气,吃了之后除了饱腹,没有别的好处。 劳动力大解放的时代,如果没有什么追求,只想着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过完几十年,那完全可以宅在家当米虫。 普通的生活资源,政府会全部提供。 而唯一要做的,就是选择一位真实存在,且在政府部门登记造册,被认可为正经神的神,每日祷告一番。 当然,要想做人上人,要想购买修行功法,走入修行的大门,就需要努努力,去挣钱了。 楚河现在这个身体的前身,就是看男性公共关系处理员的工资待遇高,想着试一试,能不能干两年后,存钱买一本修行功法。 当然,楚河的到来,等于替他完成了目标! 可喜可贺! 一直沉迷书海,将近十天之后。 楚河才走出信息集成中心。 “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有没有用暂且不说。那些更加真实,细致的消息,在这种公共信息集中地,也是得不到的。”楚河心想。 至于去寻找更加真实、具体的历史正文,楚河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这么做就等于要挑战现在的统治者,他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个时空修行,同时还要与庞大的体系为敌。 而现实中的他,一直消耗着元婴的力量,支撑着这次跨越轮回的穿越,如果他不能及时节制,懂得控制自己,沉迷在这个时空中的种种新奇,而忘记了真实。 一旦元婴的力量耗尽,他本身也会消散。 如此便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接下来好几天,楚河又翻看了一些他认为可以借鉴,同时回到现实之后,他也可以复制出来的技术。 至于那些需要整个生产力体系变革,才能进行尝试的东西,楚河则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些,并不去深入的挖掘。 带着一脑门的‘历史’记忆和‘科学修真’知识,楚河携带着前世跨越轮回返回了真我所在的时空。 当前世融入元婴时。 轮回的枷锁,在现实中,终于破裂。 楚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大量天生灵泉,在隔绝灵气消散的密室内,准备进行元神蜕变。 只是没想到天生灵泉一取出来,便开始迅速的消散。 即使是原本隔绝灵气被干涸天地吸走的密室,也不管用。 这让楚河一惊。 下一刻反应过来。 天生灵泉并不是单纯的灵气液体,因为无论是道门的三十六天,还是佛门的三十三天,都是介于真实物质和虚幻影像之间而存在的。 是人间和天界的一个过渡区域。 天生灵泉拥有实质,但是也有虚幻的成分。 它的结构,比起寻常的灵气来,还要不稳定的多。 同时也更容易被干涸的末法天地察觉,然后本能的抽取。 “不能泡天生灵泉,那我即使是盗取了前世,也根本做不到晋升元神。”楚河皱眉想着。 “等等,我或许可以试一试,在随身小世界里进行元神蜕变!”想到这里,楚河打开经过魔天改造,已经变得五行俱全,潜力十足的小世界。 元婴飞遁其中,果然可以侵泡入灵泉之中,进行蜕变转化。 随着一道道天生灵泉被吸收,楚河的元婴也开始迅速成长。 渐渐的摆脱了原本最高不过三尺的高度,变得等人高,再然后越来越高大,甚至携带着一些异样的神异。 这是楚河练就的神通,在元神之躯上进行的显化。 对于元神来说,神通既是本能,也是武器和防具。 有很多传说中的仙佛,都有不同的显圣状态,那是因为,不同的状态,或许代表了他们以元神显露之时,操控的不同神通。 这一波轻车熟驾。 元神既成,楚河元神归位,坐镇灵台。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感觉,一股极强的汲取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压迫而来,直接入侵了他的灵台,抽取着他的真元,想要将他初成的元神榨干。 吓的楚河急忙将元神重新藏回小世界中。 “妈呀!这么恐怖的?难怪那些从末法前就活着的元神老怪,都要将自己封印。元神之后,便能自发的天人感应,与天地沟通。这已经是本能,除非是被封印,否则无法隔绝。” “这就好像两池子水,一个池子如海般大,一个池子则只能算是小湖泊。海一般大的池子干涸了,一滴水都没有。而小湖般的池子却是满的。二者互相没有什么太过直接的关联的时候,还能相安无事。一旦二者之间挖通了渠道,那么干涸的大海,就会将小湖迅速的掏空。” “那我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一直这么僵坐着,把元神放在小世界里,自我封闭?”楚河的元神在小世界里苦笑。 他想到过修成元神之后,会面对来自天地的压力,也做了许多准备。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压力,这汲取速度会这么快,让他之前的那些准备,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而没有元神在灵台坐镇,楚河的肉身就是个空壳,是没法行动的。 第七百章定海神针 楚河很忧郁。 虽然末法环境,修成元神已经很diao了,就这么自我封闭到灵潮回归,也没毛病。 但是储存在小世界里的资源,最多只够他将元神提升到五六重天的程度。而且也没法继续修炼九转玄功。 如果这样就等到灵潮回归,就等于浪费了任由他发展的最后时间。 根据在未来三百年后所看到的讯息显示,当灵潮回归的那一刻,诸神回归,群仙普法,万佛朝宗,整个人间都会混乱一片,成为一个竞相争道的大战场。 这种混乱的局面,会整整持续一百多年。 当然这一百多年里,具体都有那些上层仙佛争斗,资料里没写,只有一些人间新崛起人物的记录。 其中就有一朝成仙张启仙,万家生佛陈佛手,绝命剑修梁成泰等等···。 当然其中也还有他楚河的记录,只是看到那些记录的时候,楚河心态略为复杂。 因为个中显示,他除了灵气回归的初期,稍稍有些出彩之外,越是往后,越泯然于众。 很快就被那些开挂开的丧心病况的家伙超越,龙虎山与张启仙一战,被直接打爆,是关于‘楚河’这个名字最后的记录,再然后就没有了。 这不是楚河要的结局。 他堂堂楚河王,即便是死也要死的足够风骚。怎么能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在末法结束之前的积累不够。 修成的元神,楚河就更明白,拥有灵光幻境的末法是修为高深者的地狱,却是那些修为低微者的天堂。 因为上层建筑的空白,反而给了那些下层修士,肆意发展,任意生长的空间。 “所以总结一句话,我不能被困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继续刷本。然后尽可能的累积优势,绝不能在灵潮回归后,有丝毫的落后。彻底沦落为仙佛的棋子,甚至渐渐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楚河的元神托着腮,在脑中不断的想着。 “现在我的状态很麻烦,就这么驾驭着元神出去。最多不过十秒钟,我就会被干涸的天地抽干。也就是说,十秒钟内我必须开启副本。进入副本世界,弄出足够的资源回来,以供修炼。”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有几个副本,我可以直接就在小窝撬开,然后开刷。只是这些副本我都已经多次进入,潜力已经耗尽。对我来说虽可以提供一些普通资源,但是重要的资源,却很难获得。” “而且九转玄功是我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要找东西,定住元神,让末法的环境也无法对我的元神造成影响才行。” 想到这里,楚河就开始总结,哪些神话传说中的宝物,可以做到定住元神,甚至不受末法环境影响。 “或许···翠竹就可以,只可惜只有一截。”楚河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就在楚河冥思苦想,各种脑洞大开之时。 楚河堆放物质之处,一卷竹简自发的飞起来,飞到楚河的身边,然后狠狠一下,拍在楚河的后脑勺上。 即使是元神之躯,楚河依旧好似有肉身一般,被这一下打的头晕脑胀。 后脑勺上,竟然还似模似样的肿起了一个大包。 楚河晃了晃脑袋,一回头看见漂浮在半空中的竹简,顿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师父!是你来了吗?师父!”楚河高声喊道。 自从白蛇副本中,鬼谷子的真身显圣,帮了楚河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痕迹。 此时再现踪迹,并且是在楚河最为难的时候,楚河如何不开心? 逐渐展开,鬼谷子的身形浮现在竹简之上,看了看楚河:“已经元神了!不错!不错!元神是道门槛,过了元神才能看清真实。从此没有退路,只能精进勇猛,一路向前。” 楚河哭丧着脸道:“可是师父!现在是末法,徒弟现在修成了元神,就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声音委屈极了,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遇到这神秘兮兮的师父,想要要好处,就要懂得拉下脸来装可怜。 鬼谷子道:“为师这不是来了么?” “上中下三策,你自己选吧! 楚河一愣,心道:“有戏,看来鬼谷子师父果然是急人之所急。” “那师父能不能把上中下三策,都给弟子说说?”楚河问道。 鬼谷子笑眯眯的看着楚河,然后很干脆说了两个字:“不行!” 接着又解释道:“选择决定命运,未知才叫选择,已知的话就叫作弊了。” “我可提醒你,选择要慎重,如果做出了不恰当的选择,那么什么后果,你自己都要承担。” 楚河听了之后,内心复杂。 从未来三百年后的记录来看,他应该是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失去了前期的优势,渐渐泯然于众。 “我选上策!”楚河开口果断说道。 鬼谷子笑道:“不改了?要知道,选错了,后果是很严重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或许正是因为你选错了,才会有那样的未来。” 关于鬼谷子能洞彻未来之事,楚河毫不奇怪。 “也许正是因为我选错了,才会有那样的未来。”楚河似乎是在重复鬼谷子的话,但其实内涵完全不同。 “师父您也说了,修行需精进勇猛。有上策不选,却偏偏选中策和下策。那岂不是很没有上进心?还怎么做您伏羲天皇的弟子,您说是不是?”临了楚河还故意好像漏嘴了似的,试探了一下鬼谷子。 只可惜鬼谷子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反驳或者认同楚河的揣测。 让楚河好一阵失望。 “好!你选了上策,选了就别后悔。我会给你一根猴毛,等你找到了方寸山。就能去西游世界,去做你最擅长的事情,想办法得到定海神针。有了它坐镇你的灵台,镇压你的识海,那么即使是末法的环境再如何,都与你无碍。你大可以肆无忌惮。”鬼谷子说着,一挥衣袖,一根猴毛已经飞落在了楚河的面前。 楚河双手接住猴毛,觉得稀奇极了,放在眼前不断的细细打量。 他很肯定,这应该就是那位大圣爷的猴毛。而鬼谷子师父能拔这位爷的一根毛,送到他这里,也是本事厉害的没边。 “那师父,方寸山在什么地方,我又该怎么去那里?”楚河又问道。 他现在的状态,可是难以移动,只能自我封闭的状态。 第七百零一章寻找方寸山(求订阅) “为什么要定海神针?那不就是一根,随便变长变短,变粗变细,然后硬一点的棒棒吗?我已经有一根了师父,不用再多拿一根。师父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一点的建议?”内心深处,楚河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怂的。 毕竟要抢大圣爷的棒棒,没道理不怂。 鬼谷子完全不管楚河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而满嘴胡说的骚话,径自道:“为什么要你去找定海神针,等你真的找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诸天万界,无数灵宝,应对眼前你的处境,没有一件比得上它。” 楚河还是不解,但是鬼谷子却已经不想再和楚河废话了,竹简一卷,身影消失。 失去了力量的烘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竹简,直接摔落在地上。 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了一些,像是经历了许多岁月的冲刷,快要散架的摸样。 “看来师父化身前来,也不是没有消耗。这依托着鬼谷子师父一点信念的竹简,只怕再用个一两次,就会彻底的消散。如此一说,若不是到了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可万不可再劳烦师父。”楚河这般自信满满的警告自己,全然忘了,鬼谷子什么时候出现,要不要出现,根本不由他控制,全看鬼谷子的心情。 他这是完全自作多情了。 送走了鬼谷子,楚河捏着那一根猴毛,抓耳挠腮的想着,该怎么找到方寸山。 “所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按照多少网友的推断,就应该指的是一个心字。有心就能看见方寸山,心诚得见三星洞。话虽如此···但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才是最难搞的。”楚河叹了一口气,人最难看清的,反而是自己的心,而还要在心里,找到一座山,那就更难。 就像风和云,大家都知道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谁又能抓得住它们? “要说方文山倒是好找,方寸山···一念之间,心房之上,怎么找?”楚河很烦躁。 他尝试诵读心经、黄庭经、道德经等等佛道经典典籍,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照见心灵,得见方寸之山。 同时也抱着一本西游记原著,使劲的啃,想要吃透。 更利用短暂的‘出去’时间,将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给吴建伟和白文,让他们帮忙收集相关资料,等全部弄好了一起放到一台笔记本里,送到小窝来。 “就西游记原著来看,要找到方寸山,先要心诚。这一点看似容易其实很难,因为世人做出一番诚心的姿态,这很容易。但是最骗不过的是自己,自己心里究竟是否‘诚’,唯有自己最明白。”楚河手里拿着快要翻烂了的西游记原著,苦恼的叹气。 当然原著并不值得全部相信。 毕竟它更多的是一个故事,而不是真正的历史真相。 真相是什么,楚河不得而知。 而且他总感觉,之前鬼谷子师父留下的那些话中,似乎还套着话,只是没有对他讲明白。 又过了几日,楚河冒险‘出去’的时候,要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出现在了密室外的地板上。 楚河迅速的将笔记本收入小世界,然后再度将被吸的萎靡不振的元神,遁入小世界。 “太恐怖了!我现在的元神,经过在小世界中的修炼,已经接近元神四重天,原本以为出去后会支持的久一些。没想到吸力反而加强了,支撑时间变得更短···。”楚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其实楚河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很快明白这个道理。 更高的境界,就相当于将与干涸大海的渠道挖掘的更开阔,同时提高自己这个小湖的水位。那自然倾泻起来,会变得更加汹涌与迅速。 打开笔记本电脑,里面装满了白文和吴建伟为他收集而各种关于方寸山揣测的资料,以及对于西游记的解读。 有些是所谓专家学者教授的说法,有些是网友的揣测,有些是网络写手们的脑洞,而还有一些则是从修真者从流传出来的所谓‘秘闻’。 不过最后的那一点,讯息少了许多。 毕竟吴建伟和白文,都只能算是修行界的边缘化人物,接触不到太多的真实。 这种事情,甚至求助秦大爷都未必管用。 除非张家和东阳家这样的修真豪门,肯开放他们的资料。 不过楚河不会这么蠢,他进入元神境界,尴尬到只能自我封印,不能露头这件事,千万不可让张家或者东阳家知道。 “这个说法有意思,灵台方寸山指的是精神,斜月三星洞指的是心灵,精神和心灵统一,达到至诚之境界,就能窥见造化···。虽然全都是臆想,不可全部当真,不过却也是个思路。”楚河决定试一试。 不过要调动精神的力量,他的元神就必须回归灵台,坐镇中央。 所以在短短数秒钟之内,他就必须达到精神和心灵的高度统一。 等到元神恢复之后,楚河做了第一次尝试,自然是以失败告终,在找到那种统一感觉之前,他的元神就已经支撑不住,隐隐有消散之感。 吓的楚河急忙躲回小世界之中。 接下来,楚河一边尝试着其它可能,一边在元神恢复之后,就返回短暂返回现实,进行精神与心灵的统一实验。 随着其它可能的认证不成功,楚河渐渐觉得,这种一直没有达成过的可能性,反而就是正确的答案。 他静下心来,开始在收集整理资料之余,专攻精神和心灵的统一。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九十七次。 专注的尝试中。 或许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因为期间父母、帝辛、许导、秦大爷、江小白、平头哥、凌小钰、米米姐等人,都来找过他好些次,却都因为楚河此时的特殊情况,被拒绝在了密室之外,只是短信留言给他们,告诉他们正在修炼一门威力强大的神通,需要精心苦修。 楚河整个人已经仿佛脱离了现实,进入了一种仿佛彻底空灵的状态,更像是疯魔了一般,又仿佛是极端的执着。 除了这一件事之外,他再也不在乎其它任何的事情。即便是,下一秒世界末日,他都能无比的坦然,而又置之不理。 而就在这种绝对专一的状态下,他终于通过精神聆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风景。 第七百零二章好一个帅和尚··· 观棋烂柯,伐木丁丁。 这代表时间失去了意义。 当精神和心灵统一之时,楚河并未看到山,而是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风景。 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在精神和心灵深处,最整齐的具象。 猴毛一直握在楚河的手中。 当方寸山出现,三星洞照耀之时,鬼谷子所言的时机也悄然降临,无声无息的将楚河笼罩进去,送往了一个全新的时空。 ······ 嗡! 钟鸣悠扬,从长安城金城坊西南隅的会昌寺,朝着四方蔓延。 一众僧侣,在钟声的催促下,汇聚于大雄宝殿,诵念经文,参悟佛法。 而高大、庄严的佛像金身之下,一个一身白衣,面容俊朗,身材修韵高朗的帅和尚,眼中忽然掠过一丝迷茫,再然后突然却又清醒过来。 只是他负责敲打的那只木鱼,终究还是因此慢了一拍。 原本大殿之内,和谐的诵经声,也断掉了一个拍子,变得不那么完美。 “辩机!你的心乱了!”老方丈开口说道。 帅和尚不做声解释,只是双手合十微微一礼,然后继续敲打木鱼。 原本被稍稍扰乱的早课,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与秩序,仿佛与以往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和波澜。 直到早课结束,众多僧人一起用过早饭,帅和尚才独自一个人,行到高塔之上,眺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长安城,内心发出一声感叹:“长安城!我又回来了!而且终于得见它的鼎盛,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我不是该进入西游世界吗?怎么还留在长安,并且还成了那个千古留名的淫僧辩机?讲道理,这样完全不符合我的人设啊!”楚河有些苦恼的抠了抠自己的大光头。 这回他的身份可不是自己选的,而是一进来就随机赋予的。 当然,楚河也不敢这么肯定,就真的是随机。也许有什么人动了手脚,也说不准。 楚河有两个怀疑目标,只是不好说。 “辩机现在已经二十五了,而根据《大唐西域记》卷末的《记赞》中叙述辩机被选入玄奘译场,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是年龄约当二十六岁时。也就是说,唐三藏取经都已经完成了,正在往回赶,说不准就已经快到长安了。” “这特么···还搞毛线啊!已经没有操作空间了啊!难不成还真有西游记后传?”楚河内心抓狂,同时也更加明白,西游记这本小说,可以当做参考,但是绝不能作为凭证,否则的话一定会很坑···。 而且翻一翻记忆,楚河很‘惊恐’的发现,辩机···当然现在也就是楚河,已经和那位著名的高阳公主搞在了一起。 “一时间···很难受。”楚河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表示有点承受不住。 唐朝公主可没有简单角色,而当朝天子正是那位号称千古一帝的李老二,辩机和高阳公主那点偷偷摸摸的事情,一旦被捅到李老二面前。为了安抚老臣房玄龄的心,他这个辩机和尚,一定会被抓去直接咔嚓了。 虽然根据史料记载,距离事发还有四五年的时间,但是这也说不准。 毕竟他楚河也不是辩机了。 如果继续和高阳公主保持不正当关系,首先楚河的内心深处,‘良心’会受到谴责,其次也容易被枕边人瞧出不对劲来。毕竟一个只会推板车的花和尚,突然会耍翻滚三十六式,变形七十二招,有点太突兀了。分分钟穿帮,大唐的公主发起疯来,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楚河可心里没个准头。 “该怎么礼貌而又不伤和气的与那位高阳公主好聚好散呢?很为难的!”楚河一贯只是会撩妹,怎么和平分手,这就有点不擅长了。 俗话说,分手了还能将前女友发展做好友,甚至是**的,才是真正的恋爱大师。 从这一点上来看,楚河段位等级还不够。 他只会泡,不会分。 以往交过的女朋友,分手之后,都是那种分开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模式。 恐怕在不少前女友心中,对楚河的评价就是‘你若天打雷劈,我便岁月静好’。 这种用于普通女友身上的手段,楚河敢保证,如果用在高阳公主身上,那么高阳公主就一定会让他真的被天打雷劈。不等李老二来找他的麻烦,高阳公主就先送他去见佛祖。 就在楚河冥思苦想,该怎么完美收场,顺利脱身之时。 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的爬上佛塔,对着眺望远处的楚河道:“辩机师兄!辩机师兄!方丈正找你呢!” 小和尚看起来还不到八岁,却白白净净的,大脑袋、小身板,不仅灵性十足,并且很是可爱。 “麻烦慧果小师弟了!师兄这就去!”说罢楚河直接从佛塔上一跃而下,展开宽大的白色僧袍,犹如大鹏一般朝着方丈的禅院飞去。 辩机也是有修为的,而且早就是元婴修士。 所以楚河即便是展现出元神修为,也可以说是最近修为又有突破,还能顺便将性格上的一些变化,推到修为进步,盗取前世的原因上去。 “师兄!师兄!你也带我一起下去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上面。”身后是慧果小和尚的喊叫声。 楚河却笑着冲着后面摆摆手,示意让小和尚自己在爬下去。 在遇到玄奘法师之前,辩机的师父是道岳大师,现在是普光寺的方丈主持。 会昌寺的方丈,当然不可能是道岳,却也和道岳大师有很深的瓜葛。 道岳安排辩机来长安,在会昌寺修行,原本也有很深的用意。 以前的辩机不明白,更动了凡心,和高阳公主搅在一起,浪费了道岳大师的一番苦心。 楚河却明白,道岳大师应该是早就知道,玄奘大师会取经回来,有意让辩机参与这一次的盛会,获得这次的机缘。 “方丈这会找我,应该也是为了玄奘传法之事。”楚河落在方丈禅房门口,正了正身上的僧衣,然后敲了敲门,在门口道一声:“方丈,是我,辩机!” “进来吧!”禅房内,方丈的声音显得有些气虚。 会昌寺的这位老方丈,年事已高,虽然通修行,但是早年与邪魔外道交手,伤了根基。元神有损,早有坐化之后,再修来世的打算。 楚河应声推门而入,就看到老方丈手里拿着一盏佛灯,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第七百零三章分手大师(上) 这灼热而又滚烫的视线让楚河菊花一紧。 “不会是已经被瞧破了吧!”尽管对自己的演技颇有自信,但是也保不住老和尚有什么不寻常的手段,能够察觉到他的变化,从灵魂的层面,进行怀疑。 楚河还在紧张,老方丈却一把拉住楚河的手道:“方才道岳师弟已经来信了,玄奘法师还有七天便会抵达长安。届时将会从各方寺院中选出八名弟子跟随修行,同时注解、演习玄奘法师带回来的佛经。” “辩机!这是你的机缘,你要牢牢把握。”说罢老方丈更加紧盯着楚河,看起来比楚河这个正主还要紧张,还要郑重。 楚河一时不理解老方丈为什么这么异常,却还是点头道:“方丈且放心,弟子一定不辜负师父和您的期望。” 老方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松开了紧抓着楚河的手,转过身来突然翻出一本《观自在心经》递给楚河。 “最近你多研习这本经书吧!”老方丈仿佛随意说道。 楚河接过经书,还未翻动,便已经察觉到异样。 书页散开,夹着一根佛香,香味淡雅。 当其一页,便是‘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尽管不关自己的事,但是楚河依旧有一种被人戳穿的羞涩。 这老和尚是在警告他,快点处理好与高阳公主的那点事情,以免污了清誉,耽误了大事。 楚河收好佛经,正色说道:“方丈放心,弟子省得!” 老方丈道:“好!好!你明白就好,去吧!” 楚河夹着佛经,略有些狼狈的离开了禅房。 心中不住的腹诽:“这辩机和高阳搞什么?这么高调的吗?不会连个私人基地都没有,就在寺庙内乱来吧?也不知除了这个老和尚之外,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无论如何,老和尚的警告没错。和高阳之间的关系,必须干净利落的来个了断。” 楚河心中有了决断,即使是稍微要冒险一点,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禅院,楚河从床头翻出游梦宝枕。 此物是平日里辩机与高阳公主私会的宝物。 只要枕在这宝枕之上,二人便可梦境相通,在梦中私会,以解相思之苦。 毕竟他们二人,一个是名满长安的青年高僧,一个是太宗爱女且为宰相房玄龄的儿媳,如果时常现实相会,那便真的太高调了,非得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不可。 抚摸着这不知是何材质,看似如玉,却温软如少女细嫩肌肤的游梦宝枕,楚河一咬牙,仰头躺在床上,将头枕在游梦宝枕之上。 头才挨到枕头,原本早已没有睡觉这种需求的楚河,竟然久违的感觉到了一股睡意。 紧接着元神竟然被抽离了出来,送往一个虚幻的梦境空间。 这是一个漫天飞舞着红霞,百花盛开,溪水潺潺的美丽空间。 而就在一树树桃花后面,是一间朴素的农家小院。 一个衣衫朴素,却容貌娇艳,肌肤赛雪欺霜,有着妇人的丰润,却又偏还带着少女娇憨的女子,正手持着锄头,努力的做出翻地的样子。 小院门口的两块菜地,已经被她祸害的不成摸样。 楚河在溪水前,看了看自己的摸样。 与之前辩机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只是长出了头发,并且做农夫打扮。 摇身一晃。 身上的农夫装束,化作了雪白的僧袍,满头的黑发掉落,重新变回闪亮的光头。 手里攥着佛珠,楚河大踏步朝着那农家小院走去。 女子听到脚步声,放下锄头,回头斜望。 看到楚河时,先露出甜甜的笑容。再看清楚河这一身的装束时,表情却微微变化,然后收敛起来,仿佛并未察觉任何的异样。 “相公回来啦!今天有没有打到什么猎物?”女子提起田埂边的粗瓷茶壶,漫步朝着楚河走来。尽管她努力的想要将步伐变得更加随意,但是那种在宫廷中,经过调教管束而形成的端庄姿态,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楚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只是路过此地,特来向施主告别。” 长痛不如短痛,楚河索性直接开口,直接挥刀斩情丝。 女子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对楚河的冷漠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上前来将一碗茶低到楚河的嘴边:“是是是!相公今天辛苦了,还请饮了这碗茶,然后进屋里好好歇歇脚。妾身这就去给你烧洗脚水,等泡个脚,休息一晚之后。明天再上山,相公一定可以打到猎物的。” “啊咧?”楚河一呆,莫非他刚才词不达意,又或者心里是一个想法,嘴上说的又是别的什么话? 怎么这交流就有障碍了呢? 看着低眉顺眼,在身边巧笑嫣然的高阳公主,楚河唯有硬下心肠,狠狠一抽衣袖:“女施主!还请不要再让贫僧为难。贫僧今生,已然决定,青灯古佛相伴···。” 高阳公主却一把抱住楚河的胳膊,将楚河健壮的胳膊,嵌入到两团丰软细腻中去。 “相公,妾身昨天又在姑姑处,找了几本图册,有些姿势不是很了解,你不妨教一教妾身,该如何摆弄出那样的姿势,如何?”高阳公主的声音,不见丝毫的恼怒,反而又甜又嗲,差点让楚河把持不住,直接破功。 面对心怀恶意的暧昧和引诱,楚河早有心防,可以做到岿然不动。 但是高阳公主的曲意奉承,伏低做小让楚河难以抵挡。 她是骄傲的大唐公主,却为了他,打扮成农妇,如同寻常女人一般,劳作之余就是等着丈夫的归来。更为了他,愿意去学习一些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的‘姿势’。 毕竟绝大多数的‘姿势’真的只是为了男性的感觉而发明的,对于女性来说,或许最简单的状态,只要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做,就能很快乐。 “不行!不行!我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个高阳公主,看来是个高玩啊!不好对付,如果我提出分手,她就大吵大闹,反而好乘机撕破脸皮,然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她这样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就让人很难受了。”楚河心想着,微微用力,十分果断?的将胳膊,从高阳公主怀里抽出来。 “公主!贫僧与你这一段孽缘,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与其有朝一日,你我都后悔,都痛苦。不如在一切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就这么结束吧!”楚河连禅机都不打了,更加直白的挑明了这一次来的目的,渣男气息十足。 第七百零四章分手大师(下) 高阳公主松开手,稍稍退后一步,就这么看着楚河。 一身的素色布衣,却依旧难掩天潢贵胄的傲气。 “好!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还想端坐佛堂,做你的高僧大德,休想。”高阳公主的神色淡漠,唯有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痛楚,显示她非无情人。 她说的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 越是如此,楚河反而越是觉得不安。 “不好!这是有些玩砸了。” 其实楚河大可以也不必这么着急和高阳公主分手。 虽然有暴露的可能性,但他若是细心一些,大可以还维持相当一段时间。 但是楚河却将即将回归的玄奘法师看的太重。 眼下西游副本情况不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河现在都一头雾水。如果继续和高阳公主暧昧,不仅会牵扯他的精神,若是被玄奘法师知道,也会看轻,坏了大计。 不得不说,未来三百年所见所闻,令楚河心态稍稍有些失衡。 对于定海神针的需求,更是前所未有的功利。 所谓利令智昏,便是如此。 在高阳公主这样看似‘保守’,实则危险的威胁下,楚河终于冷静下来。 那颗自从进入这个副本起,就一直没有真正安静,始终属于躁动状态的心,也平稳下来。 “我太着急了!现在高阳公主和辩机,明显就处于恋奸情热的阶段。我这么贸然来分手,就等于是一盆冷水,直接当头洒下。高阳公主也不见得是个好脾气的,被我这样三番两次拒绝,肯定是动了真火。如果再这样硬顶下去,被高阳直接找人弄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即使是不死,这长安只怕是待不下去了。这可不是我所要的。”楚河心想。 “一位姓韩的高人曾经说过‘喜欢就会放肆,爱却是克制’。现在的高阳公主,是喜欢辩机的。所以她愿意为了他,肆无忌惮。但若是她真的爱上了他,则事事要为他考虑了,反而会努力的克制感情,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用以保护他。”念头急闪,楚河心中终于做出了冷静,而又准确的判断。 扭头,深情而又迷茫的看着高阳公主。 楚河摆动僧袍,微微退后两步,双手合十,对着高阳公主行礼。 “公主若有所想,且尽管去做吧!既然是贫僧欠了公主的,那无论如何,也都是贫僧应该付出的代价。”楚河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坦然,甚至脸上还挂着清淡的笑容。 看着神色坦荡,没有半点惧意或者恶意的楚河,原本暴躁出言威胁的高阳公主,反而有些迷茫了。 她和辩机在一起,一半是为了反抗命运,一半是出于对辩机的欣赏,说喜欢那一定是极为喜欢的,但是说爱就有一点太奢侈了。 至于以前的辩机和高阳公主在一起,则是一半出于功利,一半出于爱慕。 辩机能年纪轻轻,就名满长安,固然有会昌寺方丈帮忙宣传的缘故,但是更多也源于高阳公主,时常将他介绍给长安的达官贵人。这年月,话语权都掌握在权贵手中,高僧大德有那么一部分,需要他们认可说是,方才是。 但是此刻,面对楚河的眼神时,高阳公主忽然有些恍然,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俊朗的僧人,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更加深邃的东西。 那是她一直渴望,却又一直不敢去触碰的东西。 “你就真的不怕死吗?”高阳公主再问,这话似乎应该很凶才对。但是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已经松懈了下来,态度不再坚决。 楚河道:“人固有一死,若是能解此苦,死又何妨?” 说罢微微一笑。 高阳公主忽然无法解释此刻‘辩机’脸上的这个笑容,好看吗?当然是好看的,但同时却又有万千般情绪,蕴含在其中。 它们都在这个笑容里绽放出一丝,却又并不完全,让人猜不透,反而更想去触摸。 “苦?你有什么苦?” “莫非与我在一起,你觉得很苦?”高阳公主握了握拳,不知为何在此之前,她只有愤怒和恼恨,而此时却更多的是不甘。 楚河双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语,与公主在一起,辩机觉得很快活,一点也不苦。” “那你为什么非要走?你不愿快活吗?”高阳公主有些被楚河绕晕了,弄不清楚河究竟是什么心思。 楚河抬头望了望云,又看了看云霞下的高阳公主,叹息一声,转动佛珠,轻声念道:“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此诗一出,高阳公主的整片心都酥了。 在很多男人的内心世界里,总是喜欢充斥着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却容不得半点不痛快。而很多女人却不一样,更喜欢泡在眼泪罐子里,使劲的被虐,花样越新奇,越觉得舒坦。由此可见,女人的心脏,要比男人强大些,男人总是喜欢将脆弱,隐藏在所谓的尸山血海里。而女人的眼泪里,泡着的全都是坚强。 楚河这抄来的诗,足够美,也足够虐,堪称一击击中了高阳公主的要害。 以往的辩机形象,逐渐被眼前这个形象所替代。 他在她心中,不再是一个偷情的符号,不再是一个反抗来自父亲暴力安排的工具。 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是一个令她真正心动,想要真正付出,而不只是在虚幻的空间里,装模作样的人。 “你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在乎什么佛祖菩萨?”高阳公主的情感是热烈而又澎湃的,她上前一步,想要再去抓住楚河的手。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与眼前的情郎一起,抛开所谓的富贵荣华,一起逃往西域,逃到她父亲管束不到的地方去,然后两个人真真切切的过完这一生。 “你若心里有我,就断不会这么问。”楚河却苦笑一声,再次推开了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本要发怒,却不知为何,心头一软,听了楚河的话,更觉得自己对感情的付出,远不如‘辩机’来的真切和充实。 长叹一声,楚河却突然又主动上前,揽住了高阳公主的纤腰:“也罢!也罢!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就让我···在你怀里堕落成魔吧!” 第七百零五章造假大师唐玄奘 入骨的情话宛如利箭射穿了高阳公主原本伪装坚强的小心脏。 那动人的情话,直接将她的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然后又强行的拉了回来。 尽管满足于情郎的怀抱,她却一咬牙,主动的推开了楚河。 “不行!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要拜玄奘法师为师,跟随他修行大乘佛法。这是你万世难求的机遇,我不能阻碍你。”高阳公主表情痛苦的说道。 楚河心中似乎有小人挥舞着拳头。 他终于猜对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占有。而真正到了爱一个人的境界,则是希望对方能够过的更好,希望能够成全对方,哪怕是牺牲自己。 楚河的情话,成功的升华了高阳公主对他的情感。 当然这是一时激动后的升华,还没有稳定下来,只怕还有反复,故而楚河又故意与高阳公主争执推脱,如此三番两次之后,才在高阳公主的故作生气下,十分不甘心的答应下来。 习惯于用耳朵去听世界的女人,显然已经忘记了,起初要说分手的,可是‘辩机’。 高阳公主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可惜她还是遇到了‘套路在手,天下我有’的楚河王,注定被克。 桃花树下,清凉石椅,楚河还是一身僧袍,环抱着瘫软如一滩烂泥的高阳公主。 二人似乎是做着最后的告别,尤为疯狂。 满脸红晕的高阳公主开口说道:“我听父皇说过了,再过三天,玄奘法师就会入长安。” “三天?不是七天吗?”楚河一愣。 高阳公主媚眼一翻,喘了口气,拍开楚河作怪的大手,然后娇媚的说道:“这是父皇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玄奘法师也只是没有否认而已。” “哦?这是为何?”楚河一愣,有些不解。 高阳公主道:“玄奘法师当初西行之前,是遭到反对,没有任何支持的。所以他伪造了通关文书,才成功出了玉门关。之后在西域各国,也是假借父皇之名,以御弟自称,这才备受礼遇,未曾遭到迫害。” “如今他学成归来,带回了诸多大乘佛经,且为佛祖弟子。所以这个御弟,父皇不得不认。故而在玄奘法师进入玉门关之后,便派人前往接应。要将他先引入皇宫,将一应文书、御弟的封赏等物补齐。” 高阳公主这么一解释,楚河明白过来。 唐玄奘当初是假借名义,瞒天过海。但是眼下他身份不同了,故而真亦假时假亦真,原本只是伪造的一层身份,也要被坐实。 李世民一代明君,心中或许依旧不满唐玄奘的肆意妄为,却懂得取舍,知道因势利导。 此时捏鼻子认下唐玄奘这个御弟,远比铁着脑袋硬抗要划得来多。 只是经过高阳公主这么一解释,楚河脑子里原本固化的几个唐僧形象,瞬间又崩塌了。 在许多人的概念里,唐僧或许如老版电视剧里那般,慈悲却又迂腐,无能却又坚持。或许又如大话西游里那样,话痨而又有担当。 原本楚河脑子里也先入为主的,喜欢把这几个形象,在脑子里来回转变。 但是此刻听高阳公主道来,楚河觉得这两个形象,只怕都不对的很。 懂得伪造通关文书,假冒御弟的身份行走西域,这就说明唐玄奘分明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为了他心中的大执着、大信念,他可以放弃一些无所谓的戒律清规。 回归大唐后,为了照顾唐太宗的颜面,他没有否认唐太宗传出去的谣言,配合太宗演戏,将三日之期,改成了七日之期。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圆滑。 坚持与圆滑,守戒和犯规···这些矛盾的点,都在唐玄奘的身上有着一种古怪的统一,反而让他的形象,在楚河的脑子里模糊。 那个白面和尚的形象,显然似乎有点站不住脚。 “不过高阳公主的提醒到是有用。唐太宗册封玄奘法师,最多也不过一天时间,还多出了三天时间。这段时间,玄奘法师很有可能,化作其他身份,游走于长安诸寺之间,以作考察。我若不知这一点,懵懂之间,冒犯了他,那可大大不妙。”楚河心想。 别说什么有道高僧,不会与人斤斤计较这样的话。 佛祖都有怒火燃烧之时,何况唐玄奘? 而且,冒犯了个人,凭借修养和品德,可以无视。但若是触犯到了道理之争,或者被发现德行有亏,那就不一样了。 安抚好高阳公主,两人暂时分开。 虽然高阳公主一再警告楚河,不可再与她联系,那游梦宝枕也要毁了去,不可再留着。 但是楚河却觉得,这一出戏还没演完。 人的感情是多变、复杂且并不恒定的。 楚河不否认高阳公主此刻的真心,真心的为他好,不想耽误了他,害了他。 但是时间久了,当前一刻的激情散去,不满和怨愤有可能会再度占据上风,重新回来纠缠。 “只希望这个唐朝的妹子,节奏没有现代人那么快,这段‘真爱’能够持续的久一点。让我安静个半年以上,好想出真正的对策来。”楚河心想着,脸上却依依不舍的与高阳公主告别。 从床榻上醒来。 楚河用手抚摸着游梦宝枕,毫不迟疑,一巴掌将它拍碎,化作玉色的粉末,一扫长袖,将其尽数吹散。 史料记载,辩机和尚和高阳公主事发,就是被人找到了这宝枕。 如今楚河鸠占鹊巢,或许会更加小心谨慎,但是难保会有什么惯性存在。 既然是高阳公主主动开口要楚河毁了它,那楚河当然是顺水推舟,将这麻烦事物给毁了去。 “还有三天玄奘法师就会悄悄入长安,第一天受封。也就是说四天之后,玄奘法师有可能出现在长安城中,任何一间寺庙之中。” “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我不妨想个法子,将玄奘法师给引到会昌寺来。”楚河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想着法子。 “可惜了!行颠的传承,都留在戒鲁那里,我基本上没什么研究。否则的话,现在倒是不会这样为难了。”楚河拍着脑门又想。 第七百零六章张罗画网待大佛(上) 长安城中,权贵云集,更有四方来的豪客,八方来的化外之民,十方朝拜的觐见之臣。 故而也总有说不完的八卦,听不完的新鲜事,讲不完的故事,谈不尽的风土人情。 但是突然之间,仿佛就是三两日的功夫,一个消息便抢占了头条,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甚至连不少高门权贵也都有所耳闻。 这个消息就是,会昌寺的辩机大师,一日有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难以解决,甚至动摇了心神。 故而拿出一尊珍藏的三尺高金佛,作为奖励。 向全长安的聪明人问道,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什么问题不问题的,对于许多老百姓而言,无关紧要。 倒是那传闻中,三尺高的金佛,就格外晃眼了。 黄金本就是极为珍贵的,何况还是一尊被大师开光过的金佛,那就更是价值不菲了。 说稀世珍宝有些过分,但是价值连城却也勉强说得过去。 如果能回答上问题,将这金佛抱回家中,岂不是美滋滋? 但凡是人,面对有些靠运气或者赌才华的事情时,都会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总觉得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说不准就能做到,然后如何、如何。 所以自从消息传出之日起,就有很多人赶往会昌寺。 如今会昌寺已经拥堵的人满为患。 自然连带的香火也格外鼎盛起来,惹得长安其它几间寺庙,不知道多眼红。 而就在会昌寺正殿外的广场上,一尊高台中间,正摆放着一尊三尺有余的金佛。 金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更以珠宝、玉石、琉璃装饰着佛手中紧握的法器,更加显得庄重而又奢靡。 楚河就坐在高台的一边,白色的袈裟披在身上,时而被小风轻轻的卷动,本身却毫无一丝动摇,闭目修禅,六根清净。 “这已经两天了,有什么问题,你倒是快点说啊!这么干耗着,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这些穷和尚,为了赚香火钱,故意耍花招?”台下已经有人叫骂出声。 佛门清静之地,尽是一派嘈杂。 咒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渐渐不绝于耳。 这些叫骂的,有的是真的脾气暴躁不耐烦,有些则不排除是长安其它佛寺、道观请来的水军。 长安城里有闲钱烧香的,也就那么些人,都来了会昌寺,自然去其它寺庙和道观的也就少了。 断了财路,如果杀了父母,请几个水军来骂一骂,已经算是很客气的做法了。 咚! 楚河敲了一下摆在面前的大木鱼。 声音中自然夹杂着一股清净之意,一股冰凉的气息,以楚河为核心,向四周悄悄蔓延,让原本吵闹的人群,渐渐都安静下来。 楚河睁开双眼,扫视了一圈人群。 没有找出有谁像是玄奘法师的样子。 “时间差不多了,即使他不在这里,我现在说出问题,经过自来水还有我花钱雇佣的水军宣传,他也应该会有所耳闻。只要他感兴趣,那就一定回来。”楚河心想到这里,便决定不再吊胃口,而是直接说出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公布,那当然是为了将热度抄起来,顺便保持住一段时间。 即便是古代人精神生活贫乏,但这里是万国来朝的核心长安,除了李世民的八卦,没有什么消息的热度,可以在这里持续占据榜首超过三天。 楚河眼神平和的扫过人群,然后开口说道:“贫僧数日之前,偶有一梦,迷糊之间,突有疑问,不知何解。询问数位师长,皆难有所得。故而只能求助于众人,或能解惑。” “小和尚废话忒多,有什么问题,还不速速道来,再不说,你···爷爷我先打的你满嘴掉牙!”一个野蛮、粗犷的声音,从广场的一端响起。 楚河稍稍一愣,他之前已经暗中运用了佛门法术,乃为静躁心、降心火,即便是请来故意捣乱的水军,此刻也应该没什么攻击欲望才是。 视线扫过去,却看见一个满脸大胡子,即便是穿着华丽锦袍,也活像个山贼土匪的家伙,正瞪着圆眼珠子看着他。 天眼一开,就看见此人身上贵气冲宵,紫中竟然还夹杂着零散、混乱的黄光。 “天潢贵胄?皇室中人?”楚河有些疑惑。 气运带紫好理解,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佬,个个命中带紫,无不是天官降世。 正是有这些文武群英辅佐,李世民的皇帝才能越做越风光,佛门和道门的势力,也不敢过分的干预朝堂之事。 但是紫中夹杂着皇气,这就一点不可理解了。 一般的皇亲国戚,或者天潢贵胄,他们的气运都是以黄色的皇气为核心,其余不同色泽、程度的气运为外层。 而眼前这个家伙,是紫光和一点点零碎的黄光混在一起,格外与众不同。 紫中带黄,唯有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子,才有可能。 但是李世民那些儿子里,应该没有这样一个面相凶恶,满脸胡子,并且一看就不年轻的家伙吧! 收回心思,楚河也不管那许多,便开口接着说道:“敢问诸位,佛祖可是无所不能?” 身为佛家弟子,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堪称离经叛道了。 幸好这是开放的大唐,即使是出家人,也没有那么许多的无端束缚,气氛很是自由。 故而楚河这个问题虽然问道有点‘过火’,却也没有什么人站出来直接将楚河打为异端。 “哈哈哈!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小和尚,你爷爷我这就告诉你。佛祖确实无所不能。”还是那个粗鲁的大胡子,仰头大笑的时候,那一根根的胡须,就像是一根根飞扬的钢针。总会让人怀疑,他低头的时候,胡子会不会戳穿他自个的胸膛。 “好了,小和尚,问题爷爷我回答了,把你的金佛拿来吧!”大胡子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大汉,大跨步就往前走来。 “施主且慢!小僧的问题还未结束。小僧真正想问的是,既然佛祖无所不能,那佛祖能不能创造出,一块他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楚河终于问出了真正的问题。 这其实就是上帝能不能创造一块他举不起的石头的变种。 楚河抠着脑门想了两天,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老梗,但是放在此时,却也还适用,便很无奈(hi)的用了出来。 第七百零七章张罗画网待大佛(下) 嘎吱···! 大胡子的脚步猛然停顿了下来。 他看着虽然鲁莽,却是个顶尖的聪明人。 越是聪明人,想的却越多。 所以当楚河这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时,大胡子突然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三观毁了。 楚河这个问题,本是后人用来质疑神学,质疑上帝的。 而眼下,被他套用在了佛祖身上,同样起到了作用。 大胡子只是陷入了迷茫。 那些佛门的信徒,可都有信仰崩塌的危险。 从方方面面来说,佛祖都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但是楚河这个问题,也是无赖,属于哲学上的一个死循环。 该如何解开? 而一些原本还在帮助楚河维持秩序的会昌寺和尚,此时却也都勃然变色。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只怕都要结阵乱棍,将楚河这个质疑佛祖,动摇佛祖威信的孽障给乱棍打死。 只是问题已经问出来了,即使打死楚河又有什么用?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有人能够站出来,给出答案。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楚河的问题便传遍了整个长安。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佛祖又或者道祖,究竟能不能创造出一块,他们自己都聚不起来的石头? 这个问题越想越恐怖。 许多道门、佛门的高人,甚至想的魔障了,差点走火入魔。 会昌寺中,老方丈一脸的死灰,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坐法台之上的楚河,无法想象,原本被他寄以厚望的弟子,竟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问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 什么时代的自由,言论的无忌讳,那都是狗屁。 楚河问佛祖是否无所不能时,言论自然是自由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当楚河问出后面半截时,言论必须受到限制,因为答案不可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玄奘法师还未现身,楚河反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感觉有点难受。 “难不成,这个问题真的把玄奘法师给难住了?”楚河心想。 就在楚河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把自己给坑了的时候。 终于一个做胡商打扮,皮肤黝黑,面容粗糙,身材却瘦小的男子从寺庙外,勉强的挤入了广场,然后大声说道:“你问佛祖能不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那我回答你,能!佛祖可以做到。” 哗···! 没有人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且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佛祖真的创造出了一块这样的石头,那岂不是否认了佛祖的无所不能?岂不是与佛门教义中,所传播的一些说法不同? 此人是谁? 难道就不怕被抓起来乱棍打死吗? 楚河听了这个答案,也是一愣。 “能说说理由吗?”楚河开天眼看着这个胡商。此人身上气息平淡,好似无有一丝异样。但这正是最大的异常。 一个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直言佛祖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之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 “他就是玄奘法师?”楚河心中已然有了五六成的把握。 现在就等这个胡商,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佛祖是无所不能的,同时佛祖也自然能创造一块他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这两者并不矛盾。”胡商说道。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呵斥、叫骂之声。 更有不少人,骂他连问题都听不懂,愚蠢无知,就别出来卖弄了。 楚河听了之后,反而皱眉,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始终欠缺那一丝灵感。 “佛祖在现在,可以创造一块他无法搬动的石头。但是在下一个刹那,却又能搬动这块石头。这矛盾吗?佛不是尽头,而是起点。同样佛祖也是如此。佛是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且进步的,而并非如石头一般一成不变的死物。”胡商缓缓开口,简单而又直白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 “等等!这是不是说,谜底解开了?这个质问神学,质问上帝的难题。竟然会有这样的答案?虽然有些赖皮,但是···我无话可说!”楚河目瞪口呆的看着胡商。 他现在已经无比的肯定,这个胡商就是玄奘。 我们觉得上帝能不能创造一块他无法搬动的石头,这是一个死循环,那是因为我们以一种静止的状态在看待这个问题。 但是石头是不变的,而无论是佛祖还是上帝,都是可变的。 以一个可变的目标去与一个不变的目标做参照,本身就是一件可笑而又愚蠢的事情。 正如玄奘法师所言,佛祖在这一瞬间创造出了他无法搬动的石头,但是下一瞬间却可以搬动。佛祖还是无所不能,却并不违背命题。 “恭喜这位施主!你解开了贫僧的疑惑。这金佛是你的了!不过,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请您到禅房一聚。”楚河的话音还未落地。 那之前被难住的大胡子,却突然又跳将出来,大声嚷道:“你爷爷我不服!这个答案,你爷爷我也早想到了,只是被这个胡人碰巧先答了而已。我要求再比一场,否则爷爷我不服!” ···! 楚河一脑门的官司。 他这一招钓鱼大法是成功了。 玄奘法师成功入网,但是无端端的又在网里闯进来一条大黑鱼,不仅活蹦乱跳,并且一个不合意,就要撕网,这就很不舒服了。 “既然如此,那这位施主也随贫僧一道,到禅房饮一杯清茶可好?”楚河耐着性子说道。 虽然想提前接触唐玄奘,搞清楚这个副本的究竟,同时试探定海神针的下落。但是直接这么提出来,只怕也不是很好。 这个大胡子的身份,楚河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将他叫上一起,未必不能起到一个缓冲、引题的效果。 只是楚河完全低估了此人的意外性。 “谁有那个鸟闲工夫去喝你的鸟茶!快点把金佛···呸!快点再问个问题考你爷爷我!”大胡子两眼珠子死死盯着金佛,目的十分明显。 ···! “把明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若不是那位混世魔王,怕也不做第二人想了。不过程咬金虽然混账,却不是真个胡搞乱来的人,他这样胡搅蛮缠,却又是为了什么?”楚河心中拉响了警报。 第七百零八章潭中有鱼,谁是钓者 “程施主!还请禅房一叙!”楚河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同时隐隐点穿了程咬金的身份,似乎是在威胁他,若是再胡搅蛮缠,就要戳破他的身份。 堂堂开国大将、凌烟阁功臣、卢国公,若是被人喊破身份,大庭广众之下耍无赖,只怕也会觉得颜面无关···吧? “不错!小和尚眼睛贼的很,老夫就是卢国公,就是那个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程咬金,人送外号‘混世魔王’。你怕了没?”大胡子一叉腰,下身往前一挺,一股浪荡之气扑面而来,竟然似乎有三五个云浪的程度。 外人来看程咬金的做派只能称得上浪荡,在楚河眼里,却仿佛真的有涛涛血海,巍峨如山的尸山,朝着他汹涌而来。 “好强的气魄,好强的存在感。” “所谓虎杀人,有伥鬼相伴。这将军杀人,周身缠绕的各种冤魂恶煞,也绝对不少。以程咬金此刻身上缠绕的恶煞浓郁、凶狠程度,换做是别人,不是疯了就是被反噬,早已不得善终。但是他偏偏活的好好的,且有滋有味,丝毫不受影响。这显然是因为,他先天的根基,远远超出了凡人的程度。”楚河下意识的闭住了口鼻,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失了智!竟然会去威胁程咬金,他就是块滚刀肉,又不是那些‘清流’,怎么会在意这点名声?” 血海涛涛之中,突然闪烁出一条金光闪烁的通天大道,大道之上和尚一身粗布麻衣,风尘仆仆的骑着一匹掉毛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马,缓慢行来。 所过之处,血海消散,怨煞皆空。 “既然是陛下不放心贫僧,那程施主不妨全程相随,又何必去为难小辈?”老马之上,又黑又瘦的和尚露齿笑道,笑容真诚且温暖,就像腊月里艰难破开浓云霜雾的阳光。 嗡! 一切的异象一瞬间就消失了。 楚河再看四周,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禅房门口。 玄奘法师已经换了一身洗的干净发白,却缝缝补补,很是破旧的旧袈裟。而程咬金却抱着金佛,笑的眉眼不开,似乎是已经用牙齿掂量过成色了,佛像的疙瘩头顶处,还大大方方的陈列着两个大牙印。 “小和尚!看什么看?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引这个老光头出来,现在人找到了,是磕头拜师,还是抱腿痛哭,都赶紧的。你爷爷我还有一堆国家大事等着去处理,没工夫听你们闲扯淡。”程咬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个口袋,十分自然的就将佛像装进去,然后扭头恶形恶状的对楚河说道。一口就将楚河的目的暴露出来,当真是一点遮羞布也不留。 楚河尴尬的看着玄奘法师,虽然他的目的,玄奘法师也一定心中有数。但是这样被程咬金叫出来,当真是···好羞涩呢! 不和程咬金斗嘴,楚河一派风度翩翩,转头对玄奘法师双手合十说道:“小僧辩机,见过玄奘法师!玄奘法师为渡苍生,远赴西天,求取真经,当为佛门第一大德。今日小僧有幸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玄奘法师却摇摇头道:“小和尚过誉了,贫僧求了真经,却哪里渡了苍生,充其量也就渡了自己。渡尽苍生···佛祖都做不到的事情,贫僧又怎么做得到。” 玄奘法师的语气平和而又真诚,完全不像是客气话。 程咬金却突然说道:“哈哈!老光头你这么一说,岂不是又说佛祖并非无所不能了么?” 玄奘法师道:“佛祖确实无所不能,但天下众生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人人皆可为佛祖。” 程咬金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却也不想争辩,反而是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盯着楚河,盯的楚河毛骨悚然。 “小光头!你爷爷我看在你那几十斤黄金的份上,可提醒你。当初这老光头为了去西方求取真经,可是请菩萨出手,将陛下魂魄暂时拉入地府,好生恐吓了一番。只是陛下一生戎马,假意附和一番后,转过身来就派人追杀这老光头。如今虽然难违大势,封了这老光头御弟的名号,但是···嘿嘿!” “该怎么做,小光头你自己心里可要掂量清楚。千万可别选错了!”程咬金突然说道。 这话却是令楚河一愣。 他和程咬金素无交情,程咬金这话说的恐怖、严肃,但却又有提醒之意。 至于什么看在金佛的份上,这话楚河是半个字都不信。 “果然《西游记》一书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想那李世民号称千古一帝,怎么可能被拉入地府游荡一番,就吓的屁股尿流,万事配合佛门大计?虚与委蛇一番之后,怕是不仅没有好好配合,反而暗恨在心,至今没有释怀。投入了玄奘法师的麾下,就等于恶了李世民,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这么一想,原身辩机,最后被判腰斩,还当真是死的一点也不冤枉。即使是没有高阳公主这一出戏,单凭他是玄奘法师最得意的弟子之一,那就不得善终。”楚河心想。 “等等!弟子,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河一愣,再看玄奘法师。 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敢问法师,去往西天,一路艰难险阻,法师可是一人上路?可有弟子、侍从半路相随?” 玄奘法师温和笑着回答道:“有时候跟着商队一起走,偶尔也一人独行。幸有老马一匹,一路陪伴,倒也不至于寂寞。” “什么?”楚河甚至心态失衡下,叫喊出了声。 他很少失态,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忍不住。 “没有孙悟空、没有猪八戒、没有沙悟净。甚至白龙马都不算有,马是有一匹,只是一匹老马而已。这特么怎么回事?没有孙悟空,我找个锤子的定海神针?”楚河内心真的乱做一团。 “等等!等等!鬼谷子师父不会骗我,而且他也确实给了我一根猴毛。这就说明孙悟空是一定存在的,只是存在方式,我现在还没有理解。再不然···是玄奘法师说谎了?他为了自保,为了防备李世民、程咬金,故意隐瞒了大师兄、二师兄他们的存在?”楚河心中一团乱麻。 第七百零九章还我大师兄 “又或者说,我又碰巧来错了世界?这个世界发生了某些变化,并没有孙悟空他们的存在?”楚河心中沉思着。 而他脸上的变幻神色,也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玄奘法师和程咬金的眼中。 只是二人都并无任何异样。 虽然程咬金出言‘提醒’楚河,玄奘法师却并没有半点着急之色。 他此回长安传播大乘佛教教义,固然需要找寻弟子,帮他将教义更加广泛的宣扬出去。 但是并不一定非要是谁。 虽然楚河的一番作为,令玄奘法师对他尤为看重了几分,却也并非是他不可。 “不管了,先不论猴哥和猪哥他们在不在。按照原定计划,和玄奘法师搭上关系,才是正经。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得到定海神针,我也要搏一搏。”楚河心想。 虽然心绪已经渐渐的平静下来。 但是来自三百年后所闻所见,而带来的压迫感尤在。 “小僧乃是出家人,求的是解脱,拜的是佛祖!”楚河双手合十,对玄奘法师躬身一礼道。同时也等于回答了程咬金的话。 程咬金闻言,先一步冷笑道:“好一个不怕死的小和尚!由你去了!” 说罢走到一旁,不再废话,只是瞪圆了双眼,继续盯着玄奘法师,行监视职责。 玄奘法师听了楚河的话,点了点头道:“既然有心求法,贫僧自然广开方便之门。贫僧苦修多年,更求得大乘佛经六百余部,却始终无有弟子。你既然愿随我学法,那便为贫僧座下大弟子吧!”??? 楚河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玄奘法师是不是把猴哥他们给藏了起来的话。眼下玄奘法师亲口认下他做大弟子,就相当于否定了楚河这方面的猜测。 “我是大弟子的话,那就是说···猴哥就真的没有了?没有猴哥的西游记,还写个蛋蛋哟!苟作者,你食屎啦你!” 楚河还在发呆,玄奘法师却又接着说道:“原本贫僧是想直接去往少林,修整经书,同时编纂一路所见所闻。不过陛下有请,要贫僧留在弘福寺,那贫僧也唯有依旨而行。辩机!你是随为师去弘福寺,还是继续留在会昌寺?” 没有任何的拜师礼仪,仅仅只是口头一说,就定下了师徒名分。可见这玄奘法师,当真是一个不拘外礼者。 楚河道:“弟子愿随法师修行!” 程咬金又插话道:“老和尚!经书什么时候都可以修整,但是关于西域的所见所闻,还有山川湖泊地貌,各国风土人情,你必须尽快整理出来,交给陛下。” 楚河心中一动。 “看来李二陛下,对玄奘法师的佛经不感兴趣,却更感兴趣的是,关于西域的一切。显然是有对西域用兵的意思。玄奘法师当初也是西域各国王室的座上宾,应该也受过不少礼遇,如今转手却又买了个干干净净,当真是有道高僧,四大皆空?” 在程大魔王的全程盯梢下,楚河和玄奘法师,也没能聊什么过于深入的话题。 定下了名分,相互熟悉一二之后,玄奘法师便告辞离开。 距离正式现身还有一两日的时间,玄奘法师一定会在花时间,去考察长安诸寺,寻找满意的弟子。 等到玄奘法师和程咬金都相继离开之后,楚河的禅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楚河端坐在床上,想了想又安不住神,挥手将黄金屋取出来。 同时也将白文前些时日写的文稿囫囵的塞进石头人的嘴里。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西游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到底有没有定海神针?”楚河现在心中有些六神无主,需要有什么人来给予他一个肯定。黄金屋虽然古古怪怪来历神秘,但是一直表现良好,除了对书稿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可以称得上是好帮手了。 嘎吱、嘎吱吃薯片般将书稿全都吃掉。 石头人的大脑袋晃动了一下,吐出一张小纸片。 上书一个大大的‘有’字,多余的半个字也无。显然是楚河给出的书稿,并不值得他透露太多东西。 楚河心中一定,整个人都有些放松下来。 有就好,那样最多麻烦一点,而不至于丧失希望。 “那他们都在哪?”楚河抱着一丝希望接着问道。 果然,石头人张大了嘴巴,晃动着身体,表示书稿不够。 楚河叹了口气,白文虽然码字勤奋,但是黄金屋内石头人的胃口太大,根本满足不了。 无可奈何之下,楚河唯有再将黄金屋收了起来。 无论如何,得到了一个答案总是好的。 接下来两日平静。 只是等到玄奘法师正式入长安的日子,满城的僧人都激动了,连带的那些信佛或者不信佛的百姓,也都跟着躁动起来。看热闹,毕竟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 玄奘法师骑着他的老马,身上的破袈裟却已经换成了珠光宝气,大红中镶着金线的锦斓袈裟,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有数百僧人手持法器在他身后跟随,抬着一箱箱的佛经宝典。前有礼部的兵卒官员,鸣锣开道。 整队人马从明德门入,穿过朱雀大街,在皇城门口受李世民的接见。 “吁!我还以为这位玄奘法师会不同些,没想到也是一个庸俗之人。穿金戴银,身披珠光宝气,哪里有半点高僧的德行。”一个明显崇尚非主流的读书人,在人群中低声诋毁道。 恰好楚河就在不远处,闻言却摇了摇头。 只有那些过分追求自我,内心习惯于将自我摆在世界中心的人,才会特别喜欢标新立异。你看懂了是你还算聪明,你看不到我的优秀,那就是你撒币。 但其实,更多的人就是这么庸俗,就是这么市侩,就是这么流于眼前。 如果玄奘法师衣衫褴褛的孤身入城,那他就只会在众人眼中,如同一个当街化缘(qitao)的和尚,人们不会在崇拜他,信奉他,推崇他,而是疏远他,厌恶他。 修佛之人,讲究四大皆空。 衣衫褴褛、苦行苦守是空,那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又岂不是空? 有什么两样? 若是穿着打扮的显眼一些,能少一些无必要的歧视和误解,为什么又不能如此? 不明白玄奘法师的境界,却又要以自己贫乏的见识,去强行解释玄奘法师的行为,那究竟是谁更加的愚蠢? 看了一会之后,楚河便拉了拉斗笠,转身返回会昌寺。 等待玄奘法师真正的初秀结束,然后召唤他去弘福寺编经。 第七百一十章西游···启 繁华、喧闹、嘈杂都总归会过去。 玄奘法师,西行二十年,一朝归唐,带回六百多部大乘佛经,普渡众生的故事,在长安城的坊间流传了三五天之后,热度渐消。 贞观二十年,已经到了李老二执政的晚期。 夺嫡、争储、更有李淳风夜观天象,道出‘女主武王’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玄奘法师带来的热度,渐渐消退。 而楚河则已经搬到了弘福寺,就居住在玄奘法师的隔壁,每日帮助玄奘法师编撰、翻译一些经书,整理他带回来的各种经卷。 直到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师徒二人正在阁楼之上忙碌。 玄奘法师突然开口说道:“辩机!翻译经文之事,暂且放下一边。陛下催促的紧急,现在由我口述,你负责记录吧!”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将笔尖沾满了墨水,然后铺开一张纸,静等着玄奘法师开口。 “窃以穹仪方载之广,蕴识怀灵之异,《谈天》无以究其极,《括地》讵足辩其原?是知方志所未传、声教所不暨者,岂可胜道哉···。”玄奘法师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楚河静心凝神进行笔录。 即使心中对这本书全篇,早已倒背如流,楚河却并不会抢先记录。而是等玄奘法师说到何处,再记录何处。 抄写之时,当然不如已经编撰好的全本那般周全,秩序严谨。 玄奘法师有时候就像是在回忆一般,经常会从一处跳跃到另外一处,相互之间往往存在着一些道理上的联系,却在地域、范畴等等更加理性的联系上,显得微弱。 渐渐的,楚河的手上越写越快,而玄奘法师嘴里的声音则仿佛越飘越远,渐渐不可闻。 嗯? 楚河猛然一抬头,突然惊醒起来。 发现四周混沌一片,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不得自由。 用力想要打破,却感觉自己全身无力。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我是谁?” 昏昏沉沉之中,楚河竟然隐隐有些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我究竟何以为我,这是一个很无聊,却又很令人难以琢磨透彻的问题。曾经有无数人,为了这个问题而探寻一生。 此刻,楚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一切的记忆都开始模糊。 那么什么是我? 谓了然于一切事物由各种条件和合而生,虚幻不实,变灭不常。 “忽觉犹言是,沉思始悟空。” 轰! 一声炸裂,惊天动地。 楚河混沌中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是谁。 抬头望天,天眼之光洞彻清明,竟然看到了九天之上的仙宇宫阙,九泉之下的地府幽冥。 双眼刺痛,好一会才恢复。 楚河再抬手,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四周碎裂的石块,看了看溪水之中,自己的影子。 “我···牛逼大发了!这是穿越成猴哥了吧!”楚河突然心有所感。 “怎么就突然穿越了?而且还直接成猴哥,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而且···早上起来,牙还没刷呢!”楚河有点懵。 “难不成,这副本世界还讲究白熊国套娃?一个世界套着另一个世界?”楚河站在溪水便,用手托着猴腮,有些惆怅的想着。 虽然穿越成猴子,事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猴子先一时牛哔然后仿佛无限苦逼的生活,楚河就感觉有些忧伤。 只是楚河的忧伤还没有深入心底,一阵拉扯之力袭来,楚河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化。 玄奘法师就坐在对面,已经不再说话。 而他手上的笔也停了,不知何时,竟然已然抄写了满满的十几张大纸。 墨汁未干,还散发着一阵阵墨香。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来了?”楚河一愣。 下意识的低头,看向手中记录的文字。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预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转。” “我···我写的这是啥?这哪里是大唐西域记,这特么不就是西游记么?”楚河惊呆了。 从笔迹上来看,楚河无比肯定,这是他自己写的。 整整十三张纸,有一半写的是大唐西域记,而另一半这是西游记。 楚河心中疑惑不解,看向玄奘法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只是玄奘法师却并不解释,仿佛压根没有觉得,楚河些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一般。 看也不看那写着西游记的几张纸一眼,让楚河将记录着大唐西域记的几张纸,全都收起来,装订好等一会宫中来人收走。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找机会就旁敲侧击的问玄奘法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玄奘法师却总是不答,甚至写大唐西域记也很是懈怠。 仿佛李老二不催更,他就完全没有更新的欲望一般。 而玄奘法师不讲大唐西域记,楚河就再无机会重回‘真正’的西游世界,作为一只猴子,去等待他即将到来的宿命。 “虽然总算是找到了猴哥···当然某种意义上,猴哥现在也是我。而且也有机会接触到定海神针。但是玄奘法师没有更新的欲望,我即便是提着刀去催更,只怕也没用吧!”楚河怨念颇深,感觉一直蓄力的断章斩,似乎有了极强的爆发力。 直到这一日,久违了的程大魔王,来到了弘福寺,用十分‘友善’的态度,找玄奘法师,进行了一次深入、友好的会谈。 然后玄奘法师开始了第二章更新。 还是楚河执笔,玄奘法师口述。 当玄奘法师的声音渐渐飘远之后,楚河重新回到了真*西游世界,化身美猴王,在花果山上为所欲为。 直到得见生老病死,开悟长生之理,有了寻仙访道之志。 这期间,楚河也想过自修功法,不必求人。 只是或许是灵窍未开,又或许是别的某种原因,他自修多日,却毫无效果,更无法更改剧情,提前某些事态的走向。 楚河感觉自己既是猴王,又不是猴王。 他仿佛只是亲身体验着猴王身上发生的事情,以第一视角进行全方位的感悟和领会,却无法真的主导走向。 当猴王扎着木筏出海寻仙之时,他又被拉回了现实。 “狗日的玄奘···又特么断更了!断更者···死无葬身之地!”楚河恨不能仰头发出这样的怒吼与咆哮。 第七百一十一章程咬金催更(3拉丁第二十三章加更!) “这样被动,可不太妙。我现在的处境虽然暂时还算好。但是投靠在玄奘门下,本就是恶了李老二,李老二不会对玄奘动手,但是我们这些做小弟···呸!做弟子的,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何况还有高阳公主那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必须要赶时间,推进剧情,至少也要将西游记的剧情,推到入龙宫,拿到定海神针。” “之前从程大魔王有效催更来看,就只能从程大魔王处动脑筋了。” 想到此处,楚河直接挥起富贵刀,弄了一车金砖,然后送到了程大魔王的府上。 所谓敲门砖、敲门砖,若没有这一车金砖,程大魔王可不会见他。 “一车金砖,好大的手笔。你们做和尚的都这么有钱么?”大魔王眼中闪烁着寒光,似乎是打着某种极为危险的主意。 楚河注意到了程大魔王的这点情绪,不过···关他什么事呢? 即使是程大魔王一时兴起,去打劫寺庙,那就让他去好了! “卢国公客气了!今日辩机此来,却是有一事相求。”楚河知道和眼前这个老匹夫耍心机没用,还不如直接一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你且先说!”程大魔王大手一挥,表情豪迈,仿佛已经答应下来的样子。 但其实,楚河敢保证,他提出的要求,但凡有一丝过分,就会被立刻轰出门去。 至于那一车金砖,也别指望会还回来。 “卢国公也知晓,小僧正在帮助玄奘法师编纂大唐西域记一书,年少心切,对大唐之外的风土人情,也尤为好奇。只是法师却不常说,小僧也不便催促···。”楚河说道。 “哇哈哈哈!”程咬金仰头大笑。 “我道是何事,此事容易,待我明日再去催一催那老秃驴。这般怠慢陛下交代之事,他怕是想看这满长安的寺庙,人头滚滚,血染金佛吧!”程咬金裂开大嘴,露出闪烁锋芒寒光的牙齿。 楚河算是知道,这程大魔王是怎么催更的了。这是真的提着刀在催,不能斩玄奘这个作者,那就那满长安的和尚来威胁他。 知道了真相,楚河不禁毫无罪恶感,反而觉得此法当真大妙。 若不是他现在身份受限,他都想这么干了。 “小子!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不仅不怕似乎还挺开心。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个和尚。”程咬金多毒辣的一双眼,尽管楚河的表情已经做足了姿态,但是依旧被对方一眼识破。 紧接着程咬金一句话,差点没吓的楚河夺路而逃。 “不过也是!敢和公主掺和在一起,也不像是个正经和尚的样!” 楚河几乎是咬着舌头说道:“这事···您老怎么知道的?” 否认是无用的! 程咬金这样的聪明人,不是你否认了,他就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如此反而叫对方看轻,失了和对方继续交谈的资格。 “哈!多稀奇!这满长安的权贵,又有几家不知道?你还真当自己以前做的多隐蔽?要不是顾及老房的身体,还有陛下的颜面。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程咬金语含讥讽道。 楚河满肚子咒骂,都冲着原本的辩机去的。 偷情就偷情,给房遗爱送原谅帽,就送原谅帽。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搞的人尽皆知了? 房玄龄年事已高,又不像程大魔王这般健壮,百无禁忌。近来几年已经越来越虚弱,时常生病。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对方时日无多。 这种时候,最忌讳的便是受大刺激。 故而即便是高阳公主与辩机之事,已经是大唐高层皆知之秘,也都没有掀开盖子,装作无知。 楚河这也才明白,程咬金当时在禅房前的警告,究竟为何。 对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房玄龄。 楚河投身到玄奘门下,就是与李二为敌。 如此一来,迟早会有一些人,为了讨好李二,将他与高阳公主的这段丑事揭发出来。 虽然讨好和激怒的概率各占一半,但是总会有一些人,为了富贵荣华,愿意去赌一把。 踩着楚河的人头,还有房玄龄与李二的颜面上位。 “不过今日看你这态度,却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与公主之事,你自要断去,不可再犯。而玄奘之处,你也可以多用点心,若有任何异常举动,不妨多来老夫处走走!”程咬金话锋一转,便开始劝降楚河,明显是要将楚河收为眼线,帮忙盯梢玄奘。 楚河忽然有些理解,佛门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推一个女皇出来,篡夺了李唐的江山。 很显然,从程咬金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判断,李二对佛门很没好感,即使是迫于大势和压力,选择了暂时的缓和,却也依旧在积蓄着更大的反击力量。 李世民从来不缺这样的耐心。 即便是李世民死了,他的继承者,也会在他早已安排的道路上,最终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 唯有将李唐的江山粉碎,将现在的掌权者全都换一拨去,才能瓦解这个局面。 透过历史,透过数个与唐相关的副本见闻,楚河洞彻到了一丝真相。 “卢国公放心,小僧虽然是佛门中人,在此之前,却更是大唐的子民。”楚河如是回答道。显然是暂时答应了程咬金的‘示好’。 离开了卢国公府,先被楚河抛开的高阳公主一事,再度被提上心头。 被抓住把柄威胁,一贯不是楚河的作风。 想办法一劳永逸才是。 程咬金说话算话,收了楚河的金砖,第二天便去找玄奘催更。 于是楚河终于有机会第三次穿越到了西游世界之中。 飘扬过海,到了南赡部洲,走街串巷,游荡了八九年。 才终于又见到大海,再编竹筏,漂洋过海去往西牛贺洲。 期间楚河多次想要省略这些麻烦的过程,提前抵达西牛贺洲,去找方寸山斜月洞,却始终难以成行。 渐渐的楚河明白,他就像是早已定好剧本的剧中人物,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已经被规范,并无自由。 无论他多么努力的想要改变,始终都会回到原点。 这感觉很不妙,楚河本能的觉得,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即使是他接触到了定海神针,即使是他走完了西游全程,最终也没有资格将定海神针带回现实。 改变! 他必须改变,扭转局势。哪怕是再细微的一点变化···。 第七百一十二章改变的方法 “从西游世界···就当那是一个世界。从世界内部本身改变,应该是不行的。在那里,我只是玄奘法师笔下的一个人物,那么真正的想要改变,就必须自己亲自执笔,作为作者去参与世界的创造···只是我该怎么进行?” 如何参与西游世界的编纂,才是真正关键的。 虽然从来都是由他在执笔,但是楚河从不知道这个过程是怎么进行的。 他听到的始终都是大唐西域记,而等他从西游世界出来的时候,笔下却已经有了两份决然不同的稿子。 还是在阁楼之上,楚河偷偷的在书架之上,摆放了几台录像机。 这种来自于科学的造物,运转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或许玄奘法师只会将它们当做一些比较特殊的摆设也说不定。 当然这取决于玄奘法师的真实境界。 对于玄奘法师境界为何,楚河有些拿捏不准,总感觉他好像很强,强的没边。又好像很弱,只是一个空壳。 假设···大胆的假设玄奘法师是大罗金仙,那他应该就能洞悉很多事情。楚河的这些小动作,也就自然全都瞒不住。 程咬金的威胁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一次不过间隔了两天,玄奘法师便开启了第四次口述《大唐西域记》,当然对于楚河来说,这也是又一次西游世界的开启。 续接上次。 楚河化身的猴王,方从南赡部洲出海,前往西牛贺洲,寻仙访道。 也就是抵达方寸山,进入斜月三星洞的前夕。 按照现实中,楚河得出的结论,灵台方寸山河斜月三星洞,是精神和心灵的高度统一。 但是眼下,它们却又都是具象化出来的,并非是猴王的精神、心灵体现。 “这是不是说,所谓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是别的人···或许是菩提老祖的心念所化?而菩提老祖又是谁?玄奘法师么?”漂洋过海来到西牛贺洲,登岸遍访多时,楚河终于一座高山,秀丽非凡、林麓幽深。 “这山,好生眼熟!”环顾四周,化身猴王的楚河,攀爬上巨木之巅,眺望四周。 虽然时机未至,猴王不可修行,但是那身体素质确实没得说,天生神力生裂虎豹,也是等闲。跳跃在山林巨木之间,这疑似方寸山的山头,楚河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这应该就是白云山的摸样吧!” “不对!这就是白云山,只是有了一些变化,更加的贴近于某种理想化,也更为神秘、幽静。”楚河看到一些标志性的景物,终于彻底确定下来。 “如此说来,这所谓的灵台方寸山,就是玄奘法师心头的白云山。玄奘法师十三岁在净土寺出家,临近着白云山,只怕少年时期时常与师兄弟们在山中玩耍、嬉戏,故而此山深入灵魂,篆刻记忆,终于露了行踪。”找清楚了脉络,楚河一路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上。 一路疾行,忽闻得林深之处有人言语,侧耳而听,原来是歌唱之声。 歌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楚河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却也对这指路的樵夫感兴趣。 原著中这一段,楚河一直不是很理解的。 路就在脚下,猴王已入山中。 为何还非要出来这么一个看似神秘兮兮,实则没什么存在必要的樵夫出来指路? 如今想来,这个樵夫对猴王而言,或许无关紧要。但是对玄奘法师而言,却一定起到了极深的影响,甚至可能是他日后执意西行的源头之一。 就像那个病老而死的老猴子,对猴王的重要性,一般无二。 跳将过去,楚河探头一望。 就见一人,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 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拈就之纱。 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手持钢斧,担挽火麻绳。 如此形象,很樵夫···却又很不樵夫。 很樵夫是因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樵夫无疑。但是整个人的气质,神韵却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老子不是普通的樵夫,老子很不一般,快来搭讪老子。 所以楚河很识相的过去搭讪了。 这是深入玄奘法师内心的一个引子,如果不去触发,那么三星洞只怕楚河翻遍了整个看起来像极了白云山的方寸山,也找不到。 一番套路,不必多言。 欲知详情,且看西游原著。 作者君艰难的克制住,复制粘贴水字数的罪恶之手后。 楚河出了深林,一个转角便找到了道路,这路他方才站在树梢之上,分明却不见分毫。 又绕过一山坡,约走了有七八里远,便看到了一间洞府。 见崖头立一石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楚河长出一口气,心道终于摸到门了。 接下来不多说,入了菩提祖师的门,学了七十二变和筋斗云,便草鸡变凤凰,猴王变大圣。 楚河虽然也有神足神通傍身,但是若能学得筋斗云,用来装哔,那想来也是极好的。 只是就在楚河想要上前叩门之时,眼前的画面突然消散。 他再次从西游世界中跌落出来。 眼前依旧是厚厚的一叠书稿,而玄奘法师也闭口不言,似乎已然入定。 不知为何,楚河此刻看向玄奘法师时,感觉对方身上的气息,混混沌沌的,似乎极为高深。竟然给他一种,与鬼谷子师父相似的气质。 只是相比起鬼谷子师父虽然神秘却真实的感觉,玄奘法师身上的这股气息,却要虚妄的多。 就像是临时借来的一般。 玄奘法师正在闭目入定,楚河悄悄收走一台摆在书桌前的摄像机,整理好桌上的书稿,然后离开了阁楼。 一路小跑到僻静无人处。 楚河索性遁入小世界中,然后打摄像机,开始翻看回放。 起初一切很正常。 但是渐渐的,楚河却发现,正在‘讲故事’的玄奘法师变了。 他不再是一个人,竟然变成了一只猴子。 第七百一十三章毁容脱身 “卧槽···这是猴哥啊!”楚河一瞬间真的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摄像机给丢出去。 一只金毛猴子,身穿一身破袈裟,宝相庄严的讲故事,这画面不仅没有很和谐,配合前后因果,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难不成玄奘法师早已不在,回来长安的是一只猴子?”疑惑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紧接着楚河便使劲摇头。 “不会!不应该,那的的确确,应该就是玄奘法师。否则他具象出来的灵台方寸山,不可能是白云山的摸样。”楚河急忙刹住恐怖的念头。 那个念头实在是太鬼畜,也太暗黑了。 “可是为什么,玄奘法师会变成一只猴子?”就在看清这个真相之前,楚河还在想,所谓的西游,是否就是一场修行,降心猿,收意马,戒嗔戒色戒恶念,悟空悟能悟净土。 但是玄奘法师这一变身,把楚河之前的揣测又推倒了一大半。 不是说错误,而是···绝不会仅仅于此。 从小世界里心事重重的走出来,楚河有些迟疑。 他在犹豫,要不要透露一些讯息给程大魔王,将程咬金给拖下水。 有这位混世魔王垫背的话,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变化,至少也多一点应对的空间。 只是将程咬金拉下水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 他可不好利用,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坏了原本的目的,满盘皆输。 楚河脑中想着各种问题,进行着利益权衡。 不知不觉走到了弘福寺的前院。 迎面一个身穿灰色僧衣,面相老成的中年和尚朝着楚河走来。 “辩机师弟你怎么还在此处?法师正传你去佛塔!”中年和尚说道。 楚河一抬头,稍稍一愣,辨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明濬,弘福寺的本地和尚,玄奘法师钦点的九位缀文大德之一。跟随玄奘法师一起翻译佛经,并做编纂和注解。 如果不是楚河抢先一步,先投在了玄奘法师的门下,此人身处弘福寺,原本是最有可能被玄奘法师最先收入门下,成为大师兄的存在。 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但是楚河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的嫉妒和不甘。 不过此人不足为虑,在九人之中,也只是占了地利便宜而已。 若是真论才学,有没有资格进入缀文大德之选,还要打个问号。 别的不说,站在历史的高度,辩机编撰了《大唐西域记》,道宣著有《大唐内典录》、《续高僧传》,靖迈著有《古今译经图记》,慧立则有《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不但功在释氏,且为一般士人所喜读而乐道。 明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了。 滚滚时间长河,如同一个筛子,浪花淘尽英雄,谁泯然于众,谁青史留名,一目了然。 “师兄可知是何事?”以玄奘处而论,楚河先入门,是大师兄,明濬应该喊楚河师兄才是。之前对方抢先称呼楚河为师弟,其实就是暗中示威。 只是楚河没闲工夫和他扯淡,也就不与其计较。 对方若是不知好赖,继续长做纠缠,那就稍稍动脑,想个法子除了便是。 见楚河口称师兄,明濬自以为胜,颇有些羡慕向往,却又隐晦略带妒忌的对楚河道:“高阳公主要听法师说法,特意邀你作陪旁听。” 楚河心道一声不好。 之前给高阳公主灌的迷魂汤,应该是已经过了大半药效,这高阳公主又故态萌发了。 没有了游梦宝枕,按耐不住便寻了个由头,找上门来。 “这个女人,看似精明,实则愚蠢。这么大大咧咧的找理由问道玄奘法师,不仅闹得人尽皆知,且还令其父皇猜忌。反而不如暗中偷偷摸摸的来私会,虽然鬼祟了些,却少了那么许多乱七八糟的麻烦。”楚河眉心直跳,有些火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那样做了,想我楚河一贯风流倜傥,如今为了定海神针,竟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当真是可悲可叹。”楚河心中叹息一声,转而对明濬客气两句之后,便转回自己的禅房。 未过多久,楚河的禅房便起了大火。 火势迅速蔓延,将小半个禅院都笼罩其中。 等到火势被扑灭,楚河抱着一叠叠佛经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变化。 有些人看向楚河怀中,被保护完好的那些佛经,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敬重。 而有些人则是完全的厌恶和害怕。 听闻火势,玄奘法师和高阳公主等人也赶了过来。 当看到楚河那张被火焰舔舐之后,变得面目全非,宛如恶鬼般的面容,高阳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惊呼一声,仰头昏厥过去。 一个面相黝黑,身材高大魁梧的贵公子一把抱住仰头栽倒的高阳公主,扭头看向楚河时,神情复杂。 既有痛恨,也有痛快,更夹杂着一丝丝惋惜。 玄奘法师看着楚河,再看看他即便是形容狼狈,即便是被火焰灼烧到毁容,也要保护的佛经,叹息两声,走上前来,不出声安慰,也不赞许或是责怪,而是扬起手中,啪啪啪···照着楚河的后脑勺,就来了三下。 玄奘法师这一下,倒是让楚河愣住了。 这套路···好熟悉! “他没有看穿我的变化?这不能够吧!九转玄功这么逆天的么?如果玄奘法师真的是大圣爷,那他也应该有火眼金睛,能够看穿才是。”楚河有点发愣。 为了摆脱高阳公主的纠缠,楚河无奈之下,选择了最为直接的一招。 意外毁容! 很多自以为情深如海的人,都以为无论自己所爱之人变成何等摸样,都会情深不变。 他们所喜爱的是灵魂,而不是皮囊。 但其实,那不过是高看了自己。 没有好看的皮囊,谁在乎你是否有有趣的灵魂? 起初的山盟海誓,在面对那张如恶鬼般的脸时,都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如果高阳公主真的已经爱的无法自拔,面对楚河此时受损之躯时,不该是吓的直接晕倒,而是扑上来表示关怀才是。 以‘自残’毁容一招,楚河解除了高阳公主对‘辩机’的执着,但是同样,也让他这个原本名满长安的帅和尚,成为了人人惧怕如恶鬼般的人物。 舍身护经,确实值得宣扬。 但是人心向往美好,而拒绝丑恶,也是在所难免。 用白纱布包住半个脑袋,夜半三更十分,楚河来到玄奘法师的门前,轻轻扣门。 第七百一十四章夜半传得经半部 讲道理,能以烈火焚烧毁容,唬住高阳公主,这是楚河意料之中的。 对方为皇家嫡女,虽然可以借用修行之宝,却依旧有龙气缠身,难以修行。 不懂修行之妙,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修者的能耐。思维还被固化在凡人的程度,水火无情,根本不会想到,莫说是今日之楚河,即便是原本的辩机之能,也是凡火难伤。 至于其他懂修行的僧众,虽然知道一般火焰伤不到楚河,但是没奈何楚河的九转玄功变化太过玄妙,他们根本瞧不出破绽。 反而大多心中猜疑,是否是有其他人,暗中下了毒手。 毕竟这火也起的可疑。 玄奘法师曾经去往西天,拜佛祖为师。 若是能得其衣钵传承,那地位堪比达摩衣钵传承者。 故而如今玄奘法师所收的九名弟子,暗中争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个中凶险,几乎不弱于皇子夺嫡。 互相怀疑,暗中揣摩,反而让不少人对楚河被火毁容之事,就这么轻松接受了。 当然,也有处于妒忌的原因在其中。 原本的辩机太优秀,也太受眷顾了。如今他能遭难,所有曾经羡慕和妒忌过他的人,都本能的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门响了三声,门内传出玄奘法师的声音:“夜深露重,你又新患伤口,不好好休息,却来为师处作甚?” 楚河直接推门而入,见玄奘法师正盘腿坐在蒲团上,身披袈裟,神情毫无倦意,显然正是在等他。 闻言便道:“师父昨日禅房前对众相允,教弟子三更时候,从后门里传我道理,故此大胆径拜法师榻下。” 这话楚河几乎是全部引用了猴子拜见菩提祖师时的原文。 就是要刺一下玄奘法师,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 果然听了楚河的回答,玄奘法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发愣,却又一瞬间后回过神来。 “你既有护持佛法,又不惜毁了皮囊外物,一心修佛。那贫僧今日便传你半部经书,还望你好好研习,莫要辜负。”玄奘法师回神之后,依旧照着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对楚河说道。 楚河此时满脸抱着白纱,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唯有一双眸子绽放光亮。 心中想着:“这玄奘法师半夜传我来,是要教我神通法术?七十二变?筋斗云?还是传说中的‘显密圆通真妙诀’?” 无论对方要教什么,其实楚河都不是特别在意。 他现在不缺法门,不缺神通,但是这背后的意义值得深究。 更可以让楚河看清楚,眼下坐在这里的,究竟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还是大唐高僧唐玄奘。 却听玄奘法师继续说道:“为师游历西方诸国,最终至迦摩缕波国,应国王鸠摩罗的邀请讲经说法,最终所著一篇《三身论》,此为为师研习佛法之大成,现如今传授给你,还望你莫要辜负。” 楚河听了之后,确实一惊。 这玄奘法师,明显是传承衣钵的意思啊! 待到玄奘法师开始传法之后,楚河静心聆听。 这却是一篇绝世妙法,不仅阐述佛理,更有诸多神异埋藏其中,隐隐给楚河许多启发。 同时也终于解开了楚河一部分的疑惑。 传授完毕之后,玄奘法师接着说道:“此经成后,却又遗失,为师近日方才忆起这半部。只盼还有另外一半,能再重获,也免得心血失传。” 楚河得传半部《三身论》,此时已经恍惚明白,眼前的玄奘法师究竟是什么了。 他正如楚河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是个空壳! 真正的玄奘法师,早在西天之时,就已经成佛。 褪下了一具空壳,金蝉脱壳而去。 这空壳是执念,也是因果,更是任务。 人有贪嗔痴三毒,被佛家视为大忌讳,为三不善根。 而玄奘法师却别出心裁,从大乘佛法之中细致分化出《三身论》,从心中斩出三毒,具象化现,成为真实的存在,然后亲自教导,将其收服。 所谓普渡众生,不应有别。 寻常小乘佛教,不仅独善其身,更斩除三毒,以求周身无垢,通泰琉璃。 而玄奘法师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众生不应有别,那即便是自己的一部分意念、情绪,也是该如此。 故而他舍弃了一部分自我,反而成全了三毒。 一路西行,历经磨难,玄奘法师应该和他的三毒已经全都成佛了,而留下的空壳,又会有新的烦恼生。 烦恼一生,便有贪嗔痴。 故而一切是个循环,仿佛无止境。 而要解析其中的奥秘,就要重走西游路,从心出发。 或许随着西游记的剧情往后推行,眼前的玄奘法师,最终可以在心中重走西游路,再修成真佛。 如此一想,楚河忽然觉得无比的恐怖。 真正的玄奘法师虽然一分为四,但是却自成一个几乎无止境的循环。 如果让他这么下去,无论是他,还是孙悟空、猪八戒、沙僧,都会拥有无数等量化身,可直入大罗。 想到这里,楚河对于这部《三身论》更加重视起来。 虽然他不会按部就班的跟着去练,但若是解析出其中的核心奥秘,融入自身修行中,那也大有裨益。 终于明白了所谓西游副本的究竟,以及玄奘法师的异常为何,楚河心中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先行落地了。 “不过后世来看,三身论失传了,那也就是说玄奘法师的无限循环,在第二轮的时候,就被直接打断。” “假如原本的辩机,也和我一样,成为了玄奘法师重走西游路的鼎炉,那是不是说,当辩机被腰斩之后,玄奘法师的路也被斩断了。”想到这里,楚河浑身的汗毛根子又都竖了起来,心中警铃大作。 原本以为想到了办法,摆脱了高阳公主,危机应该解除了一大半。 如今看来,还真不能放松。 辩机之死,或许与高阳公主私通,只能占据极小的一部分因素。 更大的可能是,玄奘法师这无限循环的套路,被别的什么人知道了,然后被刻意的引导斩断。 “辩机!你走神了!”玄奘法师的声音,将楚河的心神,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之中,重新拉扯回来。 “是!法师!”楚河回答了一声。他本该叫师父,不过···为了避免鬼谷子师父不高兴,楚河还是觉得不叫为好。幸好玄奘法师也不在意这些称呼之事,都让楚河蒙混过关了。 只是今晚格外不同。 第七百一十五章外来的和尚 “贫僧已传你衣钵,莫非是还不愿叫我一声师父?”玄奘法师问道。 楚河有些发愣,原本以为玄奘法师,不应是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之人。 这可有点难以回答。 如果玄奘法师的手段成真,《三身论》无限循环,那就相当于一人化作四个大罗金仙,楚河叫他一声师父,那也不亏。 就在楚河犹豫之时,忽然有一阵风吹来。 不断的拍打着玄奘法师禅房的门。 玄奘法师叹息一声,亲自起身打开禅房的门。 却见门外空无一人。 唯有月光却竟然弯曲进了禅房,洒落在玄奘法师的大光头上,仿佛扬起了一圈光晕。 渐渐的月光淡去,玄奘法师转过身来,神情有些古怪,紧皱着眉头对楚河说道:“你且先回房歇息吧!我传你的经文,你且都记好,莫要忘了。” 楚河点头称是,心中却满腹疑惑。 那月光有古怪,但是楚河再开天眼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仿佛真的只是一种自然异象。 之后接连一段很长的时间,玄奘法师都未曾再召见楚河。 更没有续写大唐西域记,同时继续西游世界的推进。 楚河也不着急,《三身论》他才领会了一些皮毛,想要借由此功,改变西游世界内的剧情人物走向,那还太过勉强。 就在这种平缓的日常之下,时间缓缓流淌。 贞观二十一年,日渐年迈的李世民,越发思念次子,不顾满朝大臣的阻止,执意将次子李泰重封濮王,且召回长安。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长安,开始变得有些气氛古怪。 当然朝堂之事,暂且还牵扯不到佛门。 无论那些王公贵族,文武群臣如何看待李泰回长安一事,似乎佛门的清净是得以保存的。 只是当李泰再入长安之时,佛门的平静也很快被打破了。 这位曾经距离太子之位,仅差半步的王爷,被发配往偏远之地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会日渐憔悴,本就身体不太好的李泰,应该几近油尽灯枯才对。 但是这位过去的魏王如今的濮王,不仅身体矫健,容光焕发,并且往日浮肿虚胖的身体,如今也健康的瘦了下来,显得俊朗倜傥了许多,更有几分李世民年轻时的风采。 目光浅薄,政治嗅觉只能算是勉强的官员,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位濮王这般作态,似乎是已经无心皇位。否则的话,那一定会将自己弄得更加凄惨一些,好博得李世民的同情。 但是真正聪明的人,反而更加警惕。 身处寺庙之中,楚河得到的消息也格外不同。 李泰入长安,回来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和一众妻妾儿女,还有几个天竺来的僧人。 这几个僧人在李泰处似乎格外受礼遇,长安一些寺庙的和尚耳闻之后,也都有意主动前去拜访,却都被纷纷拒之门外。 其中一个天竺来的僧人甚至隔着门坦言,整个大唐,除了玄奘法师之外,没有第二个僧人,有资格与他们交流佛法。 听到这几个天竺僧人的消息时,不知为何,楚河想到了那一晚的古怪月光。 还有这些时日,玄奘法师越发古怪的行为。 一身白衣,大半个脑袋都被包裹在纱布内的楚河,正端坐于梅树下,体悟《三身论》。 小半年的修行,已经让楚河终于稍稍领会了一些这部经文的真意。 对于如何改变西游世界内的走向,更改剧情,也有了一些想法,只等着机会实践。 就在楚河想着,是不是再去找程咬金,让他帮忙催更一波时。 两个全幅披甲,身材魁梧的士兵,一路闯入了楚河的禅院。 “你就是辩机和尚?” “卢国公有命,让你过府一趟!” 这还真是凑巧! 楚河皱了皱眉,这半年来,程咬金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如今却这般唤人来传,究竟有何用意? 楚河到不担心程咬金对他不利。 虽然那厮绝非善茬,但若真的有心对付他,此时来的就不是两个士兵,而是数百个成群结队,全副武装,专门针对修士的特殊甲士。 再来卢国公府,楚河被直接引到了书房。 程咬金虽然是个大老粗摸样,但其实并非胸无点墨,他书房里的藏书,甚至比许多文官都多。 而且就那许多发黄的书页来看,并非只是装饰用品。 “你来了!坐!喝茶···!”程咬金对楚河一招手,一旁早已煎好茶,泡好一碗味道古怪,颜色更加古怪茶水的侍女,将一碗茶汤递向楚河。 看着茶碗内漂浮的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物,楚河哪里有半点胃口。 虽然早在数月之前,楚河就在寺庙中推行所谓‘佛茶’,其实也就是‘清茶’,但是也就只是在一部分寺庙内,稍微得到一点重视。莫说是整个大唐,即使是长安的许多上流贵族,也都看不上楚河那等‘粗鄙’的饮茶方式。 很显然程咬金让楚河喝茶,也是有‘提点’他的意思,想要纠正他的错误。 否则以程咬金一贯的作风,此时应该是叫楚河喝酒。 至于和尚不能饮酒这样的戒律,在程咬金处就是狗屁。 “茶就不喝了,国公贵人事忙,不知传唤小僧,是有何事?”楚河直奔主题的问道。 玄奘法师安静无事,每日只是闭门苦修,翻译佛经。 曾经在西方诸国,引起无穷轰动,雄辩五千僧侣佛修的玄奘法师,回到大唐,回到长安后,却深居简出。并未携巨大的优势,风行全国,应承诸多佛门有心之士的相邀,执掌中土佛门魁首,掀起一场宗教革命,与道教掰腕子,甚至争取世俗权力。 如此一来,原本时刻紧盯玄奘法师的程咬金,也渐渐的在李世民的授意下,放松了一些警戒。 楚河这个所谓的内应、暗探,似乎也渐渐的转入地下,进入了‘休眠’。 而今天程咬金这般高调传唤,楚河反而很肯定,那绝不是为了玄奘法师之事。 果然程咬金放下沾染了墨汁,却迟迟未曾动笔的狼毫笔,抬头盯着楚河道:“长安城内,最近来了几个天竺和尚,你可知晓?” 楚河心中一动,点点头道:“确实知道。” 程咬金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们向陛下献上了来自天竺的长生药。” “濮王已经尝试过了,却有奇效。” 第七百一十六章又是长生药 “长生药?”楚河一愣。 自章华台副本起,他楚河便与这所谓‘长生药’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除了最开始的药珠以外,之后几次所谓的长生不死药,都是又假又坑。 正是因为这方面的天赋已经点到了‘专精’的程度,楚河才更加的确定。 这天竺和尚带来的所谓不死药,一定是一个大坑。 天竺笼罩于西天之下,直属于佛门。 统治者属于****,不受所谓天子龙气约束,可以随意修行佛法。往往一国之君主,不仅仅是西方神祇的子嗣,更兼修佛法,为佛门大拿,即便是无法修成佛躯,入得灵山。也能择选一位佛陀信奉,进入其佛国,受其庇护。 这种情况下,那些西天笼罩下的君主、国王,哪里需要研究什么长生不死药? 这从根子上就说不通。 所以楚河一瞬间也明白了程咬金的意思。 “卢国公是想让我去探一探法师的口风,从他口中知道这几个天竺僧人的来历,同时也了解一下,这所谓的天竺长生药,是否真的有效。”楚河很肯定的说道。 程咬金点头道:“确实如此。” 稍稍犹豫了一下,程咬金又道:“如果那些所谓的不死药是假的,你必须找到切实的证据。” 从这句话的意思中,不难领会到。 程咬金是不相信所谓长生不死药的。 但是历代帝王,秦皇汉武都不能免俗,李世民虽然号称千古一帝,却又岂能‘独善其身’ 再英明的君王,一旦年老体衰,就会想要找回失去的雄风。 别的不说,那满后宫的鲜花贵草,争奇斗艳,只待雨露甘霖。偏偏老天爷却半滴雨都没有,不仅奇花异草们不答应,老天爷自己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更何况,千古江山,永享至尊,这是每一个帝王的终极梦想。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三皇五帝时期,人族之大巫不弱于神祇,三皇之位,媲美天帝,若想永远执掌乾坤,本是容易至极。这些先贤却几乎都选择了禅让皇位,当他们无法带领人族继续前进时,就选择将位置传承给能够继续带领人族前进的人。 等到公天下变成了私天下,这绝对的帝王,不死的皇者,反而无法再出现了。 这难不成也是一种天理循环? “卢国公说笑了,小僧何德何能,可担当如此重任。试探口风之事,小僧尽管应下。但是查询长生药真相,找出证据一事,还恕小僧无能为力。”撇开乱七八糟的念头,楚河说道。 他并不是程咬金的下属,之前愿意听命,那是被拿住了把柄。 而今他自我‘毁容’,与高阳公主已经分道扬镳。 程咬金便再也不能拿这一茬来威胁他。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了这所谓的长生药真相去冒险? 归根结底,李二会不会嗑药嗑死,与他楚河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参悟《三身论》,然后好好的跟着玄奘法师的脚步,等到适当的事迹,搞出一些事情来,将定海神针收入囊中。 如此他来这方世界的根本目的就达到了。 长生药之事,不仅仅涉及了天竺僧人,更涉及了濮王李泰欲重夺太子之位之事。 其中水深的很,楚河如今无权无势的,何苦一只脚跨进去? 程咬金脸上怒容一闪而逝,依照本性,是要发怒的,却又按耐下来。 早几年程咬金确实是暴脾气,聪明、狡猾这是他的天赋,但是暴脾气却也是他的本性。能用拳头解决的麻烦,他从来不会多去浪费脑浆。 但是近些年来,朝廷之中局势动荡诡异,那些曾经一起打下江山,开创盛世的同袍、同僚,几乎都已作古。 占着卢国公的名头,朝堂之上看似是一方大佬。 但其实程咬金面对的局势,已经不如贞观初年时那般如意。 朝堂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 老家伙不让位,新人难以出头,自然会有数不清的明刀暗箭。 压下心头的火气,程咬金瞪圆双眼看着楚河道:“老子一生戎马,见过的事情太多了。归根结底,这世上没有谈不拢的条件,也没有真的无能为力之事。” “你既然话说到这里,那就开条件吧!” 楚河是真的不想插手。 程咬金对他的作用,也不过是一个催更员。 如今有了半部《三身论》,知道了西游世界的真相,楚河其实没有那么着急。 所以他也不想开什么条件。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听大唐西域记,不过老子有直觉。此篇对你大有作用。编撰此书,大有人可为。你若不应下差事,老子明日便请奏陛下,让你背了行囊,自己在走一趟西域,亲眼去看看你想看的西域风土人情。”程咬金念头一转,凭借着本能,又找到了一个楚河的破绽。 当然他可不知道,这是歪打正着了,比高阳公主对楚河的威胁性还要大。 楚河脑门一疼,真恨不得立刻出手,与眼前这个老匹夫大战一场。 “当真是欺人太甚啊!”楚河目露寒光,盯着程咬金道。 面对楚河不善的目光,程咬金毫无任何的愧疚,反而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又抓住了一条楚河的软肋。 “别说我老程欺负你。之前的承诺依旧有效。你替陛下,替我老程办事。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程咬金道。 楚河心绪难平,却也知道遇到程咬金这样不要脸、拳头硬、有实力还聪明的对手,他就相当于遇到了克星。 以往纵横捭阖的手段,都有些不太好用。 脑子里转了几下,还真被他想到一件想要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把前隋靠山王杨林的水火囚龙棍给我吧!”楚河说道。 按照西游记原著来看,虽然猴哥一直用棍子,但是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棍法可言。如果楚河先修一身棍法,然后再在西游世界中化身为猴哥。 那么一来,根本性的东西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外在的表现力,却能因为会棍法和不会棍法,带来不同。 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点点的改变,积累多了也能带来质的变化。 楚河要水火囚龙棍,自然也相当于,还向程咬金索要当年靠山王杨林的棍法秘籍。 他相信程咬金一定听得懂。 果然听了楚河的要求,程咬金先是微微发愣,紧接着仰头哈哈笑道:“这有何难,那水火囚龙棍就在陛下的武库之中。以我老程的面子,可以替你取来。同时杨林的《囚龙棍法》和紫面天王雄阔海的《浑天棍法》,都可以给你!” 第七百一十七章嗔魔悟空 楚河返回弘福寺后,未过两天,程咬金便派人将一条水火囚龙棍,和两本棍法秘籍送到了楚河处。 楚河没有着急去找玄奘法师探口风,而是暗中找了一些人,挑动长安各个寺院的小和尚讨论那几个天竺僧人的问题。 将原本有些降下来的热度,再度刷上来。 紧接着再差使人挑拨好几个寺院的所谓‘高僧’去找那些天竺僧人论法。 这些‘高僧’起初被拒之门外,之后强行吵闹,非要论个输赢、高低。 于是就被狠狠打脸了。 再经过楚河的刻意暗中加料宣传,这被打脸的就不再只是那些所谓的‘高僧’,更是整个长安,整个大唐的僧人。 当一件事件被上升到整个地域或者国度的时候,即便是原本再微不足道,也足够吸尽眼球。 更何况,僧人辩法,本就是佛门习惯有的活动。 眼下这些长安的所谓‘高僧’输的一败涂地,自然连带的整个长安甚至大唐的僧人,都心中不忿,群情激涌。 然后请玄奘法师出山,收拾这些无知番僧的口号,便悄然响起来,渐渐的成为了主流。 引导舆论,然后让事情朝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也是楚河一贯喜欢应用的手段。 这个时代的唐人,民族自尊心是极强的。即便是所谓四大皆空的僧人,也是如此。 虽然佛教是外来教派,并非土生土长。讲道理那些天竺僧人,才称得上正统正宗。但是唐人的自信就是,入我大唐,即为我大唐之物。一应皆以我大唐为准则,不应有所不同。 这种想法虽然有盲目自大的嫌疑,却也总比后世一些外国月亮比较圆的论调,听起来要顺耳舒服的多。 当声势渐高之时,楚河应诸位师兄弟所请,作为代表入了玄奘法师的佛塔,去请玄奘法师出山,挽回大局。 佛塔之外,楚河恳求良久,又有诸多僧侣同时跪求请愿,佛塔大门方才开启一丝缝隙,放任楚河进去。 踏入佛塔之中。 塔内光线十分的昏暗。 地面铺着一层灰尘,很久没有人被允许进来打扫了。 楚河一层层的走过,都没有看到玄奘法师的踪影。 直到了最顶层,楚河才看到有个人影,披着袈裟,将全身都裹住。 “法师!”楚河喊了一声。 袈裟中传出玄奘法师的声音:“你们所请,我已尽数知道,却也无能为力。此事还需你们自己想办法。” 楚河想要上前看清楚,却感觉有一股力道,强势的环绕在玄奘法师周围,无论楚河迈动几步,没有玄奘法师的许可,楚河与他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的那么远。 仿佛空间在玄奘法师面前,被重新进行了定义。 “法师可以不出手,但还请法师告知,来者究竟为何人?”楚河停下脚步,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对玄奘法师问道。 玄奘法师道:“他们是戒日王座下的使者,原本是大自在天魔神的后裔,同时具备神性和佛性。” 戒日王乃天竺戒日王朝的建立者,天竺古典文化的集大成者,单单就天竺历史而言,他也是最具影响的帝王之一。 玄奘法师抵达天竺后,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三身论》。 同时为了庆贺玄奘法师的到来,这位戒日王还专门举办了第六次佛教无遮大会。 而也就是在这次无遮大会之后,玄奘成佛,褪壳回唐。 “这些人是为了法师您来的?”楚河出声问道。 这一切并不难以联想。 裹在袈裟里的玄奘法师微微动了一下,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确实是为了贫僧所来。昔年我成佛前,曾经答应戒日王,会将《三身论》交给他。” “法师食言了?”楚河皱眉问道。 玄奘法师道:“不!是没法教!” “我用教你的方法去教他,却始终也教不会。现在我才想起来,戒日王是神子,是大自在天魔神偷偷留在人间的嫡系子嗣。他的灵魂中天然带着神的部分,无法分解,无法将贪嗔痴三毒具象出来,更做不到心神合一,演化一方心中世界。”玄奘法师说到。 “所以您就一走了之?没有解释?”楚河又问。 玄奘法师道:“我无法解释,当我发现无法传授对方《三身论》时,我本身也遗忘了这本经。我必须回到大唐,找到真正的传承者,才能重新找回这段记忆。” 楚河叹息一声,这其中变故,当真是阴差阳错。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定,存在刻意的原因。 所有我们认为的一切偶然背后,未必不会真的存在一双手,在操控一切。 这种事情楚河经常去做,又如何保证,不会有某些存在,用一些更加难以理解的方式去做到? “此事总归是法师您的事,因果皆系于您之身。您比我更加明白,这并非逃避的时候。”楚河说道。 玄奘法师闻言,叹息一声,然后默然的转过身来,放下蒙住头的袈裟,看向楚河道:“你且看我,现在该如何?” 楚河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方才站稳身体。 那宽大的袈裟下,笼罩的却是一个狰狞的猴头。 满脸暴戾,双眼猩红,一股凶悍至极的气息,扑面笼罩而来。 “心猿!嗔魔···!法师你已经激活了他!”楚河又退了两步。 研习了半部《三身论》半年,楚河也算对其中的一些细节颇为了解。 贪嗔痴三魔之中,按照西游原著来看,嗔魔应该是最先觉醒的。 当初玄奘法师西出玉门关,被李世民派人追杀,一路狼狈奔逃,屡屡在生死之间来回徘徊。心头嗔怒难以自持,这才有了无法无天,任性任我,快意恩仇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简单说就是玄奘法师人格分裂了,孙悟空就是他分裂出的第一个人格。 孙悟空欲打破天庭,崩毁乾坤,其实正象征了玄奘法师,想要不顾一切,杀回长安,找李世民以决生死的欲望。他是从顽石中诞生的,正是因为本性慈悲的玄奘法师,本能的想要授予他铁石心肠。 只是玄奘法师总归佛法高深,最终在心中幻化佛祖,用佛祖压住了猴头,也压住了嗔魔。 直到渐渐将其收服几分,方才又重新释放出来,且作为自己的一个身份,重新上路,陪伴西行。 但是讲道理,现在的玄奘法师,还没有将西游世界开启到那个程度去,本身也没有再经历感同身受之事。这心猿嗔魔,为何竟然在他身上提前苏醒? 若不是玄奘法师,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将这嗔魔束缚在自己身上,只怕早已化作孽猴大闹长安,将堂堂的大唐国都,打的一片稀巴烂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我来说,你来写(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玄奘法师身上的嗔魔猴头,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分身。 无论西游记里,将前期的孙悟空写的多正面,那都是因为他是主角。抛开主角的立场,单独抽离开来去看他,他的凶性是毋庸置疑的。 楚河虽然也自小崇拜大圣爷,但是还不至于见了偶像就昏头。和那些偶像让脱裤子,就乖乖吃草的脑残迷妹可不一样。 所以楚河谨慎的又退了几步。 甚至已经取出了昊天宝镜,藏在衣袖中。 如果玄奘法师身上的嗔魔真的爆发,就别想着正面硬怼,来一波神级操作了。 直接用昊天宝镜先拉开距离再说。 怂? 不存在的! 只是若真打起来,好处没有半点,吃亏确实看的见的,那又何苦来哉? 楚河的忌惮玄奘法师看在眼里,开口说道:“你不必惊慌,月光菩萨借了我一道琉璃宝月光护体,将那猴头的意念,先丢到了一处封闭空间,进行虚幻的时间穿梭轮回。暂时干扰不到我的本身意志。” 玄奘法师话中的意思就是,他虽然外形变了,但是内在还是那个玄奘法师,并无变化。 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没办法,没有被降服的猴头,太过无法无天,谁也不知道,他一旦失控,会干出什么事来。 “法师,按照修行的进展,你身上的嗔魔,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现,并且膨胀到如此程度才是。”楚河开口说道。 玄奘法师叹息一声道:“这是我在西方那烂陀寺时,所拜的师父,戒贤大师出手了。他是我的师父,虽然不解我的《三身论》,却也能推断一些根本。从意识出发,借助那些从天竺来的僧人,施展术法,提前激活了我身上的嗔魔。”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否则月光菩萨没有机会帮我。只怕是戒日王逼迫他出手···。” 楚河想了想道:“为何···功德佛不出手?” 楚河问的是玄奘法师的本体。 玄奘法师摇摇头道:“你不了解,在我成佛前,无论是他,还是他的三位弟子,都是不能与我相见的,甚至不能发生太过直接的联系。因为一旦相见,我们相互之间就会互相吸引,发生融合。最终是我消亡后,成为他们身上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那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开启西游世界,会不会缓解矛盾?”楚河问道。 他问这个问题,当然还是有私心的。 本来已经到了斜月三星洞的门口,眼看着就要拜师菩提老祖,然后,习得长生不死术,七十二变显神通,入得东海取神针,下到地府乱乾坤。 这突然来的变故,直接就等于一道大闸,将高、潮给挡在了门外。 这不就相当于美女都约好了,酒店也开好房了,连泡泡糖都准备了一打,就准备一夜鱼龙舞,疯狂的鼓掌。 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兄弟莫名冬眠,无论怎么给他放音乐,他都不肯苏醒。 于是五十岁的老男人,只能抱着头,痛苦回忆二十多岁时的青葱岁月,不懂得珍惜年华的珍贵,白白的浪费于五毛一包的维达纸巾。 话题扯远了。 回归正题,听了楚河的问题,玄奘法师摇摇头苦笑道:“不行!我一旦打开西游世界,那么他就会乘机逃出来,然后在我身上完全的苏醒。到那时,我就真的都无力回天了!”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如果问题这么容易解决,那玄奘法师也不会把自己关了小半年,早就找他解决问题了。 想了想,楚河脑洞一开,忽然道:“不如这样,这一次,法师你负责写,而我负责讲如何?” 玄奘法师一愣。 其实所谓的讲和写,只是一个表面的程序。 真正的核心内核是,讲的人以自身的心念演化出一方世界,甚至规定好这个世界的走向、故事、剧情、人物等等一切的一切。这种严苛,甚至超越了一个世界的天道,直接主宰着一切。而负责写的人,则是牵扯出一缕魂魄,进入这个世界,去体验、感受、融入,却又无法更改。 就像是看了一场无比写实,第一视角的电影。 楚河提出将双方位置倒过来,意思就是说,他要在心中演化一个世界,当然也还是西游世界。 然后让玄奘法师进去,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 将缺掉的那一截给补上去。 只要在楚河的心念世界里,将嗔魔猴头降服,那么玄奘法师身上的问题自然也就得到了解决。 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玄奘法师依旧还有疑虑。 “你说的,确实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只是···你并不知道故事的走向。如果走错了,或者说大致方向错了,极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玄奘法师说到。 楚河却想法不同。 西游的大致脉络他知道,而且这么一来,他之前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也终于得到了解决。 如同他成为了书写剧本的那个人,那么改变自然也就轻而易举。 所以楚河劝道:“法师,事到如今,可还有别的办法?那些天竺僧人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甘心就这样罢手。我听闻他们为陛下奉上了天竺不死药。如果以此要求陛下,安排您与他们论法,到时候皇命一下,您再不愿意现身,也要出现。” 楚河仅仅只是就眼前的事实,做了一个合理的推断,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正是因为如此,才格外的真实。 玄奘法师心里清楚,楚河说的这一切,都有可能实现。 那些天竺僧人,不远万里从西方走到东方,还投靠在濮王李泰的麾下,为的就是引他出来,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避而不见,便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玄奘法师叹息一声,对楚河歉意的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麻烦你了,这次却是我牵连了你。” 西游世界的剧情线一乱,一切都可能是未知。 可能是机遇,但是更多的则是危险。 远的不说,若不能降服嗔魔孙悟空,真的让他捅破了这天地,那楚河的心念可都碎了。一个人的心念一碎,人不会顷刻便死,但是魂魄已如一片空白。 即便不是植物人,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而玄奘法师,也会彻底被嗔魔霸占肉身,成为一个祸乱天下的大妖魔。 第七百一十九章我来说,你来写(下) 调动心念,以《三身论》之法,在心念之中,构建世界。 续接上集,楚河直接口吐西游记的剧情,不必再假借大唐西域记。 而玄奘法师手持毛笔,扑在桌上,捉笔记录。 一说,一写,这是一个二者联通的过程。 不是不可以简略,但是由此一招,二人之间的沟通会变得简单。 未有多时,一切变化。 再入西游世界,楚河感觉又与上次决然不同。 即便只是一个方寸山,依旧耗费楚河庞大的心力,楚河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玄奘法师都那么短了。 不是他不想长一点,而是以心念合一,构造一个世界,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和心气,直接沟通着灵魂本身,已然与真元无关。若非楚河已然是元神,灵魂本质得到了跃迁,只怕根本没有资格动用这种法门。 虽然构建场景,消耗心力。 但是只要是在这里,一景一物都由楚河所操控。 甚至那已经叩开三星洞大门的猴子,他所有的轨迹,都在楚河的操控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猴子只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 我并不是你,但是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判断,每一个继续,都是由我所引导和控制。我更胜过是你! 猴王在仙童的引导下,入得洞内。 见一景一物,皆有仙家气象。 再往深处走,就见菩提祖师,高坐在瑶台之上,左右两边三十几个仙侍立于左右。 猴王直接上前,叩头在地,口称:“师父。” 楚河坐在瑶台之上,感觉很奇妙。 在这方心念所化的世界里,他可以是任何人,却又不是任何一个人。 此时他就是菩提老祖,但是却又不全是。 菩提老祖的境界,行为,都被他操控,却又充满了虚幻感和抽离感。 尽管如此,这心念中所化的菩提老祖之强大,依旧令楚河感到吃惊。 这就像是一场梦境。 梦境中出现的人物,其实都是受做梦之人所操控的,梦境中的一切,都源于做梦之人的潜意识。但是在梦中的强者,那种强大却也依旧会震撼做梦之人,并且深深的为这种强大所吸引。 “难怪玄奘法师这么迟疑,操控心念世界,其实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在这里我无所不能,又无比的强大,甚至可以化身为任何的强者。如果我不能把持好自己的心性,很容易沉溺进去,无法自拔,活在心念睡梦之中,不肯醒来。直到气血枯竭,魂魄碎裂而亡。”楚河心生警惕。然后暗中只是加强了菩提老祖的神秘性,却将实力控制在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程度上。 扮演、操控境界过高,修为过强的人物,更加容易沉溺。 即使是所有的道理,楚河都懂,却依旧无法拒绝那种诱惑。 就好像所有想要减肥的人都知道,油炸食品、大鱼大肉会导致越来越胖,减肥功亏一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去吃。 “原著里,猴子一个人就打碎了天庭,天庭众神诸仙,大到天帝,小到巨灵神等,就几乎没一个能打的。就连太上老君都只是背后下手偷袭的货色。反而到了后来,随便跑出来一个妖怪,就能敲的猴王满头包。实力严重失衡···如今想来,确是再正常不过了。玄奘法师最初境界低,心念不足,自我修持不够,自然不敢化身太强的存在来镇压猴王,以免迷失在心念世界之中,无法自拔。” “想来后来化身佛祖,强行拉高佛祖实力,将地位上不弱于佛祖的天帝,强行降低到了只能远远仰望佛祖的程度,应该也是因为,实在是被猴子逼的没办法。几番套路,都降服不了猴子,这才不得不暴力镇压。之所以选择化身佛祖镇压,应该也是因为玄奘法师心中,对佛祖存在着极大的敬畏,如此才给了他后来抽离的勇气。若是化身强大的天帝、道祖甚至某个大仙,只怕都未必再抽的出来。”念头闪烁,楚河已经想清楚了许多的问题,同时也稍稍有点发愁。 猴王成长是必须的,否则解不开定海神针的谜。 但是成长起来的猴王,却又难以压服,楚河可不能化身佛祖,来一出五指山压大圣。 否则说不准,他就沉迷在这个心念所化的世界,出不来了。自以为真的是佛祖,无所不能,最后寂灭在这虚幻的世界之中。 想太多没用,剧情还是要往前走。 该教给猴子的,还是要教。 楚河虽然懂一点七十二变的皮毛,却会的不全。 所以只能将九转玄功稍微删减一些,挂着七十二变的皮传给猴王。 筋斗云也不会,不过神足神通也不差。 虽然没有筋斗云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那么变态,但是神足神通厉害在可以不断成长进步,只要境界足够,一瞬百万里之遥,也不在话下。 传了猴王神通法术,修行法诀之后。 楚河的心念之力终于枯竭,再也无法维持世界的完整。 于是楚河和玄奘法师都跌出了西游世界。 就眼前来看,楚河基本没有改变猴王的轨迹。 虽然教给他的东西,都和原版的有些微妙不同,但是说不准猴王的实力,反而更高。 因为楚河很‘善意’的将两门棍法也教给了猴王。 佛塔内,玄奘法师松开手里的毛笔,看了看书稿,有些诧异,却又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和他心中的篇章略有出入,但是差别不大,几乎是按照原定脉络来走的。 当然此时的玄奘法师也感觉,那被封印的嗔魔念头越来越暴躁,隐隐有从封印中打破月光,突破出来的可能。 “你做的很好,不过接下来必须要快速推进故事。我从西方带回来一些佛脂,你可以将它涂抹在眉心,每日诵经修佛,增强心念之力。”玄奘法师看到了希望,也终于大方了起来。 对于许多修佛者来说,肉身就是臭皮囊,只是用来渡过苦海的船。 一旦达到了彼岸,就可以舍弃臭皮囊,意念遁去,归入灵山,重修无垢无碍的佛法真身。 故而在西方有一些真佛遗蜕留下。 这些遗蜕放在火中烘烤,数百年后就会化作金黄色的佛像,拥有种种神异。而烘烤过程中,流淌出来的一种金色液体,便是佛脂。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能够开启智慧,增强灵性。 第七百二十章楚河的骚操作 佛脂是个好东西,不过无论说起来多么高端大气,总归还是尸油。 就这么往脑袋上抹,多少还是要有些心理负担的。 如果是在现实中,为了资源的合理利用不浪费,这点小心理障碍,楚河也就这么忍了。 但是这是副本世界,所有的提升,都是不作数的。 所以楚河很奢侈的将玄奘法师给的佛脂,灌入了油灯之中,当做灯油使用。 在灯光的笼罩下,依旧有效,甚至效果更佳,只是稍微有些浪费,佛脂的消耗速度极快。 灯光下,楚河也并未阅读佛经,而是拿着鬼谷子留下的那本水德经注解,继续不断的反复研习。 他的根基源于九江行脉法,之后又根据水德经注解,朝着水德经靠近。 如今早已自成一脉,观看、参悟水德经注解,不仅有助于他更上一层楼,也更适合他开发心灵的力量。 一面借助佛脂修行,楚河也同时抽空在思量,该如何解决降服猴王,镇压大圣的问题。 小时候看电视,觉得把齐天大圣压在五指山下的佛祖,是真的可恶。 但是如今时过境迁,当轮到楚河自己来做那可能被猴王捅破的‘天’时,想法又是不同。 “学习玄奘法师化身佛祖,是不行的。万不得已,化身鬼谷子师父,或许可以有三分把握,最终摆脱沉迷···。”话虽如此,但是楚河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虽然常说懂自己很难,但是自己是什么人,楚河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说无法无天有点过分了。 但他确实没有什么绝对的信仰和敬畏。 没有这两点,当力量足够强大时,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挣脱。 也就是说,当猴王肆无忌惮到极点时,楚河是基本无法化身一个绝对的强者,对猴王进行强势镇压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些骚操作!这一点上,睿智的星爷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案。”楚河自然想到了一定程度上,超越原著成为不灭经典的一部电影。 电影中的猴子,虽然也被五指山镇压过,却并未被驯服。 甚至唐僧的自我牺牲,也没有换来他的悔改。 但是一前一后两段感情,还有那充斥的悲伤和遗憾,却令他成长,懂得了责任和承担,自我束缚了肆无忌惮的骄傲和野蛮。 “所以演一出大话西游?”楚河心想。 虽然电影是虚构的,但是那感动无数人的情确是真的,如果他能够再现,确是有机会。 “不过不能照搬,首先时间线有点靠后,并且混乱。其次,这种搞法很容易玩崩了。猴王铁石心肠,想要攻略他,难度不小···。”楚河摸着下巴想着。 想来想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我擦···以前我都是想办法撩妹,攻略妹子。怎么现在改了行,竟然要想办法撩汉,攻略一只猴子?”楚河醒悟过来之后,顿觉天雷滚滚,满心膈应的慌。 虽然到时候具体实施的不是他,但是作为整个世界的创造者和引导者,依旧会觉得不适应。 “而且,我毕竟是个男人,到时候不可能再如调动菩提老祖一般,扮演、调动那个驯服猴子乖乖听话的女人。没有真实的内核,情到深处就根本打动不了人。”很多人觉得楚河是渣男,但是他们不了解,楚河几乎每一次撩妹,都是用了真感情的,只是真感情之余,也加入了一些细致化的手段,如此才无往不利。 因为情到浓时,反而更加容易分辨真假。 很多原本已经即将步入热恋的情侣,骤然分手,就有一部分属于这方面的原因。 无论是男是女,总会有那么一拨人对于感情是认真而又敏感的。 相互还在相处熟悉阶段之时,真假都能伪装。但是日渐升华,情到浓时,是真是假其实很容易原形毕露。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习惯,一个语态,都可能泄露天机。 有时候表演者连自己都骗过了,却骗不了身边人。 而往往越是用情深者,越无法接受身边人的欺骗和敷衍。与其留下伤心,不如一刀两断,分个干干净净。 我很喜欢你,但是唯独不想和你在一起。这种又矛盾又作的心态,情外之人听起来仿佛觉得可笑,但是用情之人自然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不想自己将来伤心,也不想所爱之人,将来后悔。 好!又扯远了,这么水了一波,大家是否懂了? 不懂也不要紧! 反正你们也没有对象。 连牵手都没有,就别提什么分手了。 “看来我还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人,将她也拉入我的心念世界中去。只有真实的人,真实的情感,才能真正的动人心魄。”楚河心想。 同时脑子里也仔细的筛选人选。 单单看历史,贞观年间出名的女人也不少。 远有早已病逝的长孙皇后,近有和辩机有一腿的那位高阳公主,外有远嫁吐蕃的文臣公主···。 撇开这些不谈,李老二的皇宫内,还藏未来的大周女皇武则天。 但是出名归出名,不代表合适。 假如楚河找来那位武才人入西游世界去‘感化’孙悟空,只怕最终的结果是,傻猴子被心机女操控,然后打下天庭,让女皇登基为天帝的结局。 虽然楚河可以操控整个世界,但是越往后走,他越发唯一难以操控的就是那位猴王。 如果是玄奘法师执掌心念世界,演化西游。还能化身佛祖,那自然又是不同。 想到这里,刚刚找到办法,想要玩一波骚操作的楚河,又觉得烦闷起来。 吹灭了佛脂灯,走出弘福寺。 楚河身披白色的斗篷,整个人都裹成一团,行走在长安城中。 不知不觉就到了平康坊。 作为大唐最著名的大型男女开放式交友中心,二十年的贞观之治,也让这里焕发出耀眼的活力。 和鼎盛开元盛世时可能无法比,但是热闹繁华,已然不必多说。 “我怎么又逛到这里来了?这还真是稀奇。这样一来,大家岂不是觉得我不是什么正经人?”楚河心中古古怪怪的想着,脚下却很随意的往前走,诚实的迈动着步伐。 行至街中,人群之中穿梭,忽然听闻有人在不远处的阁楼上高呼:“公孙大娘要舞剑啦!大伙可速来看!” 楚河耳朵一动,接着一愣:“咦!?公孙大娘?这么早就出现了?不是开元年间的人物么?” 第七百二十一章公孙大娘(上) 不管这位公孙大娘是否就是开元年间出现的那一位。 楚河都是要凑个热闹,去看一看的。 相传观公孙剑器舞,草圣张旭写出了一卷绝妙丹青,诗圣杜甫则成了一首慷慨悲凉的《剑器行》,就连画圣吴道子也曾通过观赏公孙大娘舞剑,体会用笔之道。 虽然直言三者之成道皆有公孙大娘所成全,那太过于夸张,但是多少是有些裨益的。 那阁楼上之人一嗓子,顿时整条大街上的人都动了,蜂拥着朝阁楼跑去。 很快就将阁楼内的空间填满,外面却还有众多的人拥挤着,却都挤不进去。 楚河步履轻盈,却如同一道白影一般,从人群中轻易的穿梭而过,众人却一无所觉。 整个阁楼一共三层,却是一个中空的回字形。 中空的天井中间则是一个微微耸起,高约两米的舞台,台下本是各色艺人,吹来弹唱也都一应俱全。 只是此时却皆撤走,换上了一群赤着上身,肌肉高高隆起的壮汉,人人手持鼓锤。 一共八面大鼓树立,八个大汉庄严的站在那大鼓之下,自有一股静默带来的魔力。 公孙大娘还未真的现身,这八个大汉便已经将四周的烟花之气,冲散了许多。 原本嘈杂的人群,也渐渐的开始安静下来。 虽然阁楼之外依旧喧嚣,但是阁楼内,人人都张望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等着佳人出场。 咚! 一声鼓先响。 紧接着鼓声急促,八面大鼓,竟然有万马齐奔之感。 一股壮烈之气息,浓郁至极,扑面而来。 骤然之间,天光炸亮,明艳了整个阁楼上下,晃眼的剑光,刺目夺睛,让人既想要看,却又不自觉的低头,恰在此时,一柄剑从天外飞来,顺着中间开窗出的天井飞越进来,紧接着一身红衣的少女宛如花瓣般轻盈飘落。 雪白的足尖,宛如没有一丝重量的站在剑柄之上。 四周尽是急促的呼吸声,却无人叫好,仿佛生怕这一开口,便吓的这少女从将柄上掉落下来一般。 楚河却只是怂了怂眉头。 虽然画面感十足,并且沉浑的鼓声中,突然飞出这么一抹亮色,雪白的剑光还有红衣赤足的少女,确实让整个构图,显得生动而又活泼,刚柔并济。 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楚河心目中的预期。 类似的画面,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曾经上演过很多回,早已没有了什么惊喜可言。 那少女的面容虽然称得上惊艳,但却又少了那么点绝对值。 所谓绝对值,更可以称之为一种气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是在万千花朵中,让人一眼便注视到,并且记住的力量。 就像现代社会,化妆、整容、p图盛行,各种表面上看去,可以令人一瞬间惊艳的美女,简直太多了。但是一眼过后,只怕不需三分钟,就会让人忘的一干二净。 这不是因为她们不美,无论通过某种方式达到的目的,从外表上来看,都是美的。 但是却又缺乏一种达到人心底的东西。 一个人美人,若是只能激发人下半身的欲望,那拥有的就只是浅陋的皮囊,会有人愿意为了她们一掷千金,却鲜有人会为了她们舍身忘死,付出一切。 但若是有美人,能够彻底激发人上半身的欲望,那她拥有的方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丽,真的会有君王会为了他们枉顾江山社稷,会有勇士为了她们浴血奋战,会有屠夫为了她们屠城灭国。 在楚河的想象中,那位公孙大娘,更应该是后者,至少接近。 “看来,这位公孙大娘,并非开元年间的那位。莫非这还真是个名号,可以传承?”楚河心想。 只是楚河的念头方落,却听到身边有人低声道:“这是红衣剑奴,看来今天公孙大娘要跳的是祭日请剑舞···。” 另有一人不屑道:“什么狗屁祭日请剑舞,公孙大娘可从没认过。这么浮夸的名字,怎么配的上公孙大娘剑舞风韵之万一?” 楚河微微一愣,虽然没人看的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本身依旧有些尴尬。 “看来是我太过想当然了,这位红衣少女,竟然并非公孙大娘,而是她的剑奴么?”楚河心想着,继续观望。 鼓点越发的急促,那红衣少女却已经轻盈的从剑柄上一跃而下,却不去取剑,而是围绕着雪白银亮的剑器,不断的跳跃着身姿,扭动舞姿。 她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热情、奔放,但是骨子里却依旧散发着一股无情而又冷漠的味道。 鼓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高昂。 当鼓点达到最高处时,骤然便转向了稀疏。 红衣少女跪伏在雪白的长剑一侧,从楚河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火红的长裙包裹下,那完美的臀部弧线。 如果单独拿出这个画面来,一定会激励的许多少年举旗敬礼,也能让不少微软员工,转投奔腾。 但是当全篇画面,连贯在一处时,心中的邪念仿佛也都随着那激昂的鼓声,和少女那绝妙的舞姿,而被驱散。 恍惚间,就在眼前,似乎有一轮红日升起。 而红日侧便是那雪白的剑。 而且和红日比起来,那一柄剑反而才是绝对的主角,无比的夺目。 楚河认不得这把剑,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把绝世之剑,不弱于这凡间任何的一柄剑。 雪白的剑身上,忽然折射出一道人影。 一个朦胧的身姿,在剑锋上跳跃着,宛如剑中的精灵。 此时楚河无比的确定,公孙大娘她来了。 即使她的身影都是模糊的,别说面容,甚至连身材都看不真切,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她是美丽的,并且举世无双。 当然这也只是此时楚河的感触,真要这么说就太夸张了。 别的不说,那位还在李世民后宫中的武才人,应该是能与之媲美的。 “原来如此,公孙大娘也是修行中人,从初唐活到盛唐,那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她这样的人,却为什么要在这烟花柳巷里献艺?”楚河微微疑惑过后,就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这世上别人的麻烦和问题太多了,与自己无关的,尽可以都抛弃。 否则的话,人活着岂不是要烦死? 第七百二十二章公孙大娘(下) 楚河···又或者说,此时此刻,所有观众的心态,都是复杂的。 首先这种朦朦胧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形,就如同一根羽毛,不断的在人的心房上撩拨。 令人心痒难耐,却始终看不真切。 但是同时,人的想象力也是无穷的。 正是因为看不真切,所以才有无穷的遐想。 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故而唯一能够满足所有人喜好的,就唯有留白和想象。 所以,在焦急等待着公孙大娘正式亮相之余,却又都稍稍有点抵触。害怕出现的那个人,并不符合自己心中所期盼的形象。 就在这种矛盾的期盼之中,剑光笼罩四野。 骤然之间,就如同天光炸裂,万剑齐鸣。 有绝世佳人,绕梁而行,运剑如龙。 这无双的剑舞之中,所看到的不仅仅是绝美的舞蹈,绝世的剑法,更有一种直入心底,照应心神的气魄。 有人看见了战场厮杀,有人看见了山河壮丽,有人看见了远古蛮荒的图腾,也有人看见了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也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方才都知道,自己之前的怀疑,是多么的狭隘与无知。 当一种艺术,一种舞蹈,一种剑法,超出了正常的概念,达到几近于道的程度时。 施展它的人,究竟是谁,长成什么样,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人在这样的剑舞下,还能去在意运剑者是否美貌。 公孙大娘的剑舞,也绝非卖弄姿色,举止诱惑的那种寻常舞蹈。 在公孙大娘的剑舞中,所有人都像是进行了一场奇妙而又绚烂的旅行。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舞蹈已经结束了。所有人却都怅然若失,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不肯离去。 有心想要叫好,却怕打搅了这绝世剑舞残留的余韵。 想要高喊“再来一次”,却又害怕,之前残留在心中的那种美妙,突然被打破,荡然无存。 这种惆怅,就像是耗尽三天三夜,终于读完一本好书之后,所留下的那种既满足,又遗憾,既想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心灵旅程,却又害怕破坏了那种建筑起来的那个心灵世界。 最终只能闭上双眼,抱梦入怀,然后轻轻的哼着歌,去回忆,去再度感受,去努力的抓住余味的尾巴。 然而相比起普通的观众,楚河的感受还要更强烈一些。 “这是···心念的力量!而且同样也构建了一个心念世界。虽然远比不上西游世界的宏大、完整,但是却能从心灵中倾泻出来,直接干涉到现实,将人拉入一场迷梦之中。” “是剑舞!她的剑舞,就像是说书和写书之间的同步概念一样。通过这种方式,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在短时间内,凝聚成一股绳。” “虽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楚河知道自己找到人了! 那个引导猴王走上‘正途’,收敛暴戾,心怀仁慈的女人,他找到了。 必须,也一定要是这位公孙大娘。 有些遗憾的断开心中惆怅的念头,楚河抬眼看去。 却见那红衣少女已经躬身向四方致谢,怀抱着长剑就要退场。 真正的公孙大娘,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真容。 鼓声渐渐的平息下来。 耳边回荡着的,只有激烈挑动的心跳声。 “好···!”这一声迟来的叫好,终于嘹亮的划破了阁楼内的平静,就如同一点火星,点燃了干柴。 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拼命的叫好。 阁楼内的仆从,则是纷纷拿起木盘,从观众身边走过。 铜板、碎银子如雨点般落入木盘中。偶尔还夹杂着金饼和珠宝。 情绪激动之下,再吝啬的人,都免不了慷慨解囊,尽管很多人事后会后悔。 热热闹闹的撒币环节中,红衣少女在八个大汉的环绕下,已经悄然往幕后移步。 楚河身形一晃,却跟了上去。 如影随形,众人却一无所觉。 等到了一间静室之中,却见红衣少女将宝剑捧着放在剑架之上。 剑架之后,却是一幅水墨画。 画中身穿彩衣的少女,手持一柄长剑,姿态英武,动作却又带着几分妩媚。 点燃三炷香,插在剑架前的香炉内,红衣少女和一众大汉齐齐退去。 丝毫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同样在静室之中。 楚河看着那剑架之上的宝剑,看着剑架后的画像,还有香炉里的三炷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公孙大娘,不仅仅是个修士,并且还是个异类修士。她并非是人,本体却是一把剑。或许是年月久了,剑中之灵,成了妖。如今却想要摆脱剑躯,成就人形。故而才入世修行,一面了解人间世情,一面收集一些人道信仰,以供修行之用。”楚河心下彻底了然起来。 “或许这位公孙大娘,正是在开元年间彻底化形而出,亲身出面,剑器一舞,醉花三千客,光寒十九州。”想到这里,楚河显露出形,不再隐匿。 宝剑嗡鸣,一个清脆中夹杂着锐气的声音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楚河看着那剑架上的宝剑说道:“你借人意修炼自己的灵性,想要化形而出。这确实是个捷径,但是借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要还。如今你借了人意,总有一天,你就要还情债。渡过去就能再进一步,过不去千年修行一朝散。如此却又何必?” 楚河一句话便直指本质,令宝剑中的剑灵更加不安。 剑声一起,已经一剑朝着楚河刺来。 单单以剑法招式而论,这一剑的精妙,为楚河毕生仅见。 即使是谷道人的剑招也是不如。 但是此时的公孙大娘毕竟连妖身都没有修成,楚河剑法是不如她,但是手一伸,却暴力的将她握在手中。 “你···放手!”剑器之中,传出一个少女又焦又怒又羞的声音。 楚河运转真元,紧握着宝剑,手指轻轻拂过雪亮的剑身。 桀骜的剑气,微微划破了他的手指,但是细小的伤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渗出,反而是伤口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便快速愈合。 叮! 指尖轻轻的弹在剑身上。 随着清脆之声响起的,还有少女娇羞的闷哼声。 “你快···快给我放开!” 第七百二十三章一缕香魂入梦来 本来手里拿把剑,稍试其锋芒,是每一个用剑之人,都会有的习惯。 但是这少女的惊呼之声,则着实有些过于羞涩了些。弄得好像楚河是乘机调戏少女的恶棍似的。 将宝剑放下,楚河挥手封住整个静室,避免其乘机逃走。 “你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楚河说道。 “没有恶意?你一定是想要抹杀我的灵智,然后将我收为你的剑器法宝。我告诉你,你死心吧!即便是死,我也会选择碎尽灵性,变成一把毫无灵性的死剑!”少女的声音从剑器之中嗡嗡传出,坚定、果决,显然不是就说说而已。 楚河没奈何,摘掉头上的斗篷,然后指着自己闪亮的大光头道:“看看!看看!我是和尚诶!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出家人不打诳语。说了不会害你,就不会害你!” 剑光突然暴涨,一道道剑气蜂拥的朝着楚河袭来。 四面八方皆可见,却又尽无孔不入。 幸而楚河九转玄功第一转小成,周身已经坚硬非凡,这些剑气落到楚河身上,却都纷纷自行碎裂,并无效果。 “就是你们这些光头,要不是你们,我一直在古墓中修行,再过百年就能出世。你们坏了我的根基,逼迫得我不得不入世借人之力修行,欠下了情债因果。如今却还来诓骗我?莫非真当我公孙素好欺负吗?”剑音嗡鸣,传扬悲愤之音。 楚河被纱布蒙住的脸,垮了一大半。 “我···!”他有一万句素质连击想要爆发,但是想一想最后还是落得*号下场,唯有憋在肚子里,不得发泄。 “难得有一次,我说真话。难得有一次,我想要借佛门清名行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些···还真是都不做什么好事的吗?现在害我来背锅?”楚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遥想当年,诸多副本,数个时空。 哪一次不是他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他把锅甩给别人? 不曾想进了这个副本,就没太顺利过。 为了摆脱高阳公主这块狗皮膏药,他不得不假装毁容。程咬金也是三番五次,以势压人,虽然都不算很过分,但是楚河心里憋屈。要不是定海神针之事,还算有些进展,这趟副本之行,则堪称憋屈至极了。 如今还要遭受不白之冤,为其他的光头背黑锅···这还真是···不说也罢! “请姑娘相信贫僧,即便是信不过贫僧,那贫僧的师父玄奘法师,你总该相信吧!”楚河没奈何,只能搬出玄奘的名头。 无论怎么说,玄奘的名号应该还是好用的。 果然,听到楚河提起玄奘法师,公孙素没那么激动了,悬浮在半空中,虽然依旧闪烁着剑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疯狂的吞吐剑气,随时做出一副拼命的姿态。 “你是玄奘法师的弟子?”公孙素问道。 楚河点头道:“小僧法号辩机,正是玄奘法师的弟子。” 公孙素剑光一扬,在楚河身边转了一圈,然后剑音鸣响道:“原来是你这个淫僧!” 楚河纱布下的面容又是一僵。 虽然烟花柳巷,一贯是讯息集中地,他和高阳公主那点事流传出来,也不是十分意外。但是,这怎么搞的像是人尽皆知一般? “当初我与公主两情相悦,只是身份所限,最终只能相忘江湖。即便如此,我二人也是紧守礼法,未有任何逾越之举。姑娘此番言语,却是过于冒失了,有失了姑娘的风范!”楚河眼神正真挚,且十分正派道。 最好的谎言,不仅仅有九真一假。 即便是十全十的谎言,只要自己足够相信,它是真的,那别人也会受到影响,对原本的判断产生动摇。 大多数谎言被拆穿的原因,不在于破绽。而在于说它的人,本身都不相信,会出现动摇,甚至最基本的不自信。 听了楚河的话,再看楚河眼下的态度,公孙素自然也半信半疑起来。 虽然方才楚河抚摸她时,稍显轻佻。 但是不知者不怪。 对于她来说,是敏感的身躯。但是对于别人而言,却也真的只是一柄剑而已。 应该不会有人,不堪到连一柄剑都不放过吧! “好!既然如此,你且说你究竟要做什么?既然是玄奘法师的弟子,就不该行此龌龊之事,将我囚禁在此。”公孙素言辞锋利,就像她的剑法一样。 楚河道:“玄奘法师如今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姑娘相助。当然,此事对于姑娘而言,也有好处。不仅可以让姑娘受损的根基获得弥补,并且还能提前渡过情劫。” 公孙素摇晃着剑身道:“大师佛法高深,即便是一时受困,也早晚会有解决的办法。” “至于我之事,则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楚河知道,不拿出点干货来,这公孙素是不会听他摆布的了。 故而再度出手,这一指点在宝剑的剑尖之上。 白色的剑光,如光圈般散开。 楚河将一粒剑种打入宝剑之中,强行在一瞬间,让二者之间的频率相同。 然后将她暂时拉入了西游的世界中,快速的经历了一部分的西游剧情。 等到二者再度跌落出来,楚河被蒙住的脸颊有些发白,晃动的宝剑却十分激动。 “方才那是···方才那是什么?”公孙素急促的问道。 虽然只是一刹那,虽然只经历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那个世界的磅礴、浩瀚以及强大,并且与她所修之法,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倘若能够在那方世界修行,不需多时,她就能修复根基,甚至更进一步。 “那是一个真实却又虚幻的世界,说不清、道不明。你相信它,它就真实存在。你不相信它,它就远离你,不受你的干扰。” “现在,你愿意成为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去经历一些事,去感悟一些道理,先在这个世界里,真正的变成人吗?”楚河语气中夹杂着蛊惑的味道,轻声询问道。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到了公孙素的心。 她确实无比的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独自在古墓中修行时,时间和岁月对她来说没有概念,甚至孤独和寂寞都不存在。 唯有感受过喧闹的人,才会觉得寂寞。一直孤独的人,是没有寂寞这种感觉和概念的。 但是当她进入人世,感受到了世俗的繁华,她那颗原本平静的心,也变得躁动。 这是她变成人的基础,也是她日后遭受劫数的源头。 第七百二十四章再出发(3拉丁的第二十四章加更) 是赌一把,相信楚河的人品,还是放弃这一次的机会,继续按部就班? 公孙素现在很犹豫。 楚河看穿了她的犹豫,再推一把力道:“以我的本事,若是真要对你不利,你也无法反抗。我能在这里给你说这么久,还耗费功力,让你提前感受那个世界。这本身就是我的诚意。” 公孙素一想,确实如此。便有安定下来,虽然不言,却等于默默同意了楚河的安排。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所想,所相信的,都是被楚河偷换了概念而已。 在公孙素不配合的情况下,将她拉入西游世界,不过短短一瞬,楚河便消耗极大,堪比为玄奘法师讲了一个大章。 所以他虽然可以强行将公孙素带走,但若是公孙素本身不配合,那他也不可能成功的施展计划。 这一点涉世未深的公孙素,显然没有想明白。 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她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成功说服公孙素,楚河将公孙素的本体,放入剑匣内,然后捧着剑匣返回弘福寺。 未过多久,有红衣、青衣、紫衣三位剑奴入静室内,不见宝剑顿时纷纷花容失色。 惊慌失措的上报给阁楼的幕后东家,惹出一番风波。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楚河带着公孙素回到了弘福寺后,也没有慌忙再找玄奘法师,再开西游。 而是继续点燃佛脂灯,继续增强心念之力。 同时也将《三身论》中的一部分,按照自己的理解提炼出来,传授给公孙素。 虽然《三身论》本身是除非传承关系,否则无法传授。但是其中提炼出来的部分道理,倒也不受约束。 楚河也不是什么初入修行门槛的小白,不至于再修行什么,都要按部就班。 许多法门,到了他的手上,都会有他自己的理解。 数日之后,楚河这才悄悄带着剑匣,上了佛塔,找到玄奘法师。 此时的玄奘法师,连袈裟都不穿了。 一身的古怪打扮,沐猴而冠这个词用在此刻的玄奘法师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当猴头状态的玄奘法师,看到楚河的时候,双眼中闪烁着凶光,仿佛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魔性大发! 不过楚河却很淡定。 此时玄奘法师的神智或许稍稍有些模糊,但是做主的一定还是玄奘法师的本身意识,并未被嗔魔所吞噬。否则的话,他早就自己冲出了佛塔,而不会还留在此地。 一共点燃七盏佛脂灯。 按照七星方位排列。 之后又以灵液为燃料,点燃了四十九盏小一点的灯,布置在佛塔的各处。 这是楚河在黄鹤楼副本中,找水镜先生学来的七星续命阵法。 稍加修改之后,会有一根命线与楚河相连。 如果在心念所成的西游世界之中,他的心念之力不足。这七星续命阵法就会发挥作用,借来力量,暂时为楚河续接力道,压榨潜力,继续开启世界。 这一次必须一鼓作气,将猴头收服,否则的话,玄奘法师体内的嗔魔会彻底爆发。 会造成多大的危害且不说,楚河也会失去得到定海神针,找到神针真相的机会。 至于压榨潜力,会对楚河本身造成多大的危害···如果是在现实,楚河当然不会这样冒失。 但是这里是副本世界,这里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会被时间所抹平。 只要不死,留有一口气,出了副本,都会复原。 从这方面来看,令人厌恶的副本回溯功能,却是很有好处的。 “法师!这一次,我们一定要配合好,否则的话放出那只猴子,危害无穷。” “所以还请法师相信弟子,无论发生什么变化,都不要抵触,放心交给我!”楚河担心玄奘法师知道多了一个生灵,一起进入西游世界会有不安,便出言先行提醒。 猴头满脸的暴虐,却还是猩红着双眼点头。 如今他已经不好开口说话。 说话伤神,而此刻的玄奘法师,每一丝的心神,都不能浪费。 摆放好公孙素的本体,又等玄奘法师座下。 楚河开始口述他的西游记。 玄奘法师负责抄录,而公孙素也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将自身带入进去。 未过多久,一股心念之力笼罩,三人的意识,便都被拉入了一个苍茫、浩瀚的世界中去。 在这个世界里,楚河依旧是一种相当于天道般存在的泛意识,而玄奘法师则化身为求学的猴王。 至于公孙素,楚河则是另有安排,暂且不表。 不知不觉,猴王在方寸山学艺已有六七年。 虽然是心念世界,如同梦中世界,虚假居多。 但是猴王的精进依旧令人称奇。 单以战力而论,猴王竟然已经不弱于寻常仙佛,偏偏境界却还在元神之下,未曾前往地府,消去名册。 早先有言。 寻常人欲成元神,必然盗取前世,乱了轮回,谓之‘藏’。 而如猴王这般,无有前世,石胎所出者,则是要直接去往地府,消了地府冥书上,自己的名字。强行乱了轮回,谓之‘夺’。 这种不合理的境界与战力强大差距,也只有在心念世界这种大半虚幻的世界,才会实现。 现实中,不说完全不可能,但是出现的概率,则要更加小很多、很多,几近于无。 扮演着菩提老祖的楚河没有再作妖,一切按照正本的剧情走。 等到孙悟空学艺差不多了,就寻了个由头将他赶走。 同时警告他,切莫不可提到自己的名号。 否则就要将他剥皮锉骨,神魂贬入九幽之外,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曾经看原著,此处不解。 既然菩提老祖传了孙悟空如此众多的神通、法术,却又为何因区区小事驱赶他出师门,同时令其万不可称其名号。 如今楚河自身就是菩提老祖,对其中的几重意思,便有了新的领悟。 首先,原本的孙悟空,是玄奘法师心中有魔,嗔怒而成。 对于他的态度,玄奘法师自己是很矛盾的,在没有《三身论》之前,玄奘法师既想要除掉这个心魔,却又心怀慈悲,不忍下手。 故而只能故意留了这么一个口子,等着孙悟空自己犯错,触犯了禁令,好‘心安理得’的出手毁掉他。 四更已至,大家晚安! 第七百二十五章猴王的初恋(上) 上一章说了首先,按照道理来说,这一章该有个其次和最后。 不过也没人说过,首先之后,就非得续接其次和最后。所以,将之省略,也不无不可。 言归正传,猴王离了方寸山,脚踩神通便回了东胜神州花果山。 还未按下云头,就听见花果山上一群猴子正吱吱吱乱叫着,然后还有各种简陋的乐器被拍打的咚咚作响。 好几个猴子身上套着花环,正在扭着红屁股,动作竟然还有几分妖娆。 虽然这些猴崽子们一贯的热闹,但是这样卖力的表演,倒是从未见过。 猴王还在发愣,就有一只老猴子看到了猴王,迎面扑过来,声音悲切道:“大王你好宽的心,怎么一去许久,把我们俱丢在这里,望你诚如饥渴!近日来了一个女魔头,强占了我们的水帘洞,日夜驱使孩儿们为她跳舞、唱歌助兴,将孩儿们收集的瓜果吃的精光,将我们留给大王您的美酒,也都糟蹋个遍地···。” 老猴子的控告声如泣如诉,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只是四周不少的小猴子依旧还在唱唱跳跳,似乎也没那么伤感,以至于老猴子的控诉反而显得有那么些滑稽。 尽管如此,猴王依旧怒火上涌。 花果山是他的地盘,慢说是兽性未脱的猴子,即便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有着极强自我约束力的人,离家多日回来,却发现有外人在自己家中肆意妄为,并且欺压自己的晚辈,心里那也绝对是火冒三丈。 “是甚妖魔,竟敢如此无礼。速速带路,且让我去会会她。”猴王话是这么说,却根本不需别的猴子引路,径直便往水帘洞去了。 水帘洞中乱七八糟的音乐,竟然也统一起来。 几个伶俐些的猴子,手里拿着从人类社会偷来的乐器,正努力的演奏着。 而一个身穿紫红色衣裙的少女,则大大咧咧的躺在披着虎皮的石椅上,一只手凌空提着一串紫色的葡萄,轻启红唇,张口咬住一枚圆润的果实。 “何方妖孽,敢在我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的地盘上闹事···!”猴王纵身闯进来。 却正好见到少女一手拎着葡萄,一手提着裙角,曼妙的从石椅上起身,清扬裙摆,身姿曼妙。 一旁节奏分明的鼓点中,少女的每一步都正巧踩在节拍上。 仿佛只是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却分明有一种明艳动人,扑面而来,直映人心底。 猴王在凡间打滚了许多年,审美观早就有了变化,更何况他根本就是玄奘嗔魔所化,当然不可能会去喜欢什么母猴子。 此时看到那红衣紫群的‘女妖魔’时,不知为何心中原本涌起的愤怒和杀意,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顺着那漏气口,便噗嗤···一声倾泻了个干净。 化身天道,暗中引导这一幕发生的楚河,心中暗暗发笑。 情窦未开的少年,最容易被明朗、活泼却又美丽中带着一丝神秘的少女所吸引。 因为这个时期的少年,对异性有向往,却又有羞涩和莫名的排斥,少女的明朗和活泼,就能很好的消除这些。而对美丽的向往,则不分阶段,不用再说。 而神秘属性,则能更好的激起少年的求知欲。 猴王当然不是少年,但是就心理年龄来说,却也差不多。 “你是谁?竟然擅闯水帘洞。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兰花大仙的地盘吗?”少女扭头对猴王先发制人的问道,声音娇蛮,却又有一种天生的甜脆,即使是口出此恶言,也难以令人反感。 猴王被问的一愣,一瞬间竟然没有想到答案。 等过了一两秒,才呲牙咧嘴,故作凶狠道:“听好了,我是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就是你这个女妖精,在这里欺负我的孩儿们?还霸占了我的水帘洞?” “今天你猴爷爷我回来了,可要你好看!” “好凶的猴子!正缺一个看门的!看招!”少女也不废话,手里的葡萄一丢,已经挥出了一道藤条软鞭,朝着猴王抽去。 猴王本事非凡,拿下这少女本不是难事。 却不知为何,总是会稍稍收手几分。 而少女的手段虽然不是很强,身法却曼妙,猴王不动真本事,一时半会却也拿不下她。 二者交手了几十招,少女自知不是对手,转身化作一团紫红色的妖云便逃。 “臭猴子,姑奶奶我和你杠上了!今日我状态不对,等过几日,再来与你较量!” 将少女赶出了水帘洞后,猴王也不追,而是召集一众孩儿,大开宴会欢呼庆祝。 接下来数日,少女果然并不放弃,而是隔三差五便到水帘洞门口叫阵。 每次都会与猴王交手一会,然后再轻盈逃走。 时间久了,就连猴王都习惯了。 直到有一次,猴王打着打着,凶性大发没有收住手,不小心将少女打伤了。 少女似乎也真的生气了,许多天不曾再来找猴王。 日子变得无聊,猴王渐渐的觉得有些无趣。 没有了少女每隔几日的挑战,他连最喜欢的桃子,都吃不下去。 “大王!小的来看,您定然是喜欢上她了!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去找她?”老猴子如此对猴王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猴,猴王施展神通,搜寻开始少女的下落。 数息之后,终于让猴王看到,在距离数十里的北面,有一座高山,高山陡崖前则有一处水脏洞。 而少女正被锁在水脏洞中。 一旁正有大汉,身高三丈,满脸络腮胡,头戴乌金盔,身披皂罗袍。 仔细一看,却又与那程咬金,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诨号也唤作‘混世魔王’。 楚河这就是有意的在夹带私货了。 “紫琅!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放了你,跟着本大王,本大王一定会让你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不然的话,我便一口吃了你。”混世魔王满脸凶恶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堪称可恶至极。 猴王隔着老远一听,不知为何便火冒三丈,直接跳到水脏洞门口,开口就开始骂阵。 待到混世魔王出了洞府,询问完了猴王的来历,便哈哈大笑道:“你身不满四尺,年不过三旬,手中也无兵器,怎么敢如此大胆猖狂?” 猴王心中怒火滚滚,也不客气便骂道:“你这泼魔,竟也是没眼的!你只瞧着我小,却不知我想要变大却也不难。你见我手中无有兵器,却不知我空手亦能打的你满地找牙!不信,且先吃老孙我一拳!” 说罢身形一种,跳上去,劈脸就打。 混世魔王手持一把大斧头,冷笑一声,对着猴王就劈砍而来,当先大喊一声:“劈脑袋!” 第七百二十六章猴王的初恋(下) 这一招简单直接,就是抡着斧头,从上往下砍。 重点就在于来势极猛,汹涌无比。 若是近身而战,就不得不抵挡。 猴王虽然修了神通,却也毕竟还未吃仙桃,盗金丹,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这一斧子他还是不能硬抗的。 故而摇身一晃,徒留一根猴毛留在原地,身影已经躲开。 “小鬼剔牙!”混世魔王又是一斧子,这一招用于敌人躲避第一招时。 可以称之为劈脑袋的续接。 事实上混世魔王这三招,根本就是楚河按照传记中,关于程咬金的斧法记载而编的。 猴王躲过了第一斧头,这第二斧头紧跟着上来,更加迅猛。 猴王扬起拳头,一拳打在斧头上,将沉重的斧头高高弹开。 “掏耳朵!”斧子被弹开,混世魔王却并无任何异样,反而借助猴王弹开斧子之力,原地一个转身,斧头一个横扫朝着猴王的脑袋横劈过来。 猴王顺手往脑后一抓,抓下一把猴毛,放在口中用力一吹。 叫一声“变!”。 猴毛即刻变做两三百个小猴,周围攒簇。 那些小猴,眼乖会跳,斧来砍不着,拳去不能伤。 前踊后跃,钻过去,把混世魔王团团围绕,抱的抱,扯的扯,钻裆的钻裆,扳脚的扳脚,踢打下三路,抠眼睛,捻鼻子,所有卑鄙下流的招式,都用了个遍。 猴王却乘机欺身上前,直接夺了那混世魔王的斧头,分开小猴,照顶门一下,便将那混世魔王砍为两段。 混世魔王死了,水脏洞的那些小妖怪们,自然也都做鸟兽散去。 猴王入得洞中,看着被捆住的紫琅,却并不先将对方救下,而是得意道:“这一次是我赢了你吧!你也应该输的心服口服,若非是我,你这回怕是要糟。还不速速道一声‘我输了’,向我认错赔礼。” 紫琅见猴王来救,原本感动不已,如今听了猴王这话,顿觉心中又有些不快,原本十成的感动,如此便平白削去了三分。 所以说,少男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自尊和傲娇,当真是一点必要的没有。 如果这个时候成熟一点,冲上去先把人解下来,然后好生安慰,细细关怀。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也是情理之中,毫不意外。 分明是做了好事,却又出于一种莫名的别扭,怕被瞧出心思,而故意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这样的蠢事情或许多少年后,再回想起来,也会真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暗叹当年的自己,为何就这般愚蠢。 但是愚蠢本就是情窦初开的一部分。 为什么说初恋很少有能真正长久在一起的? 就是因为这种不稳定性。 有时候恨不得为对方献出所有,有时候又会盲目、可笑、幼稚的固执,封闭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两人一路斗嘴,返回了水帘洞。 猴王继续开宴会,和一种小猴子们打闹不提。 紫琅心中对猴王的感觉渐变,却又羞于启齿,一直不说。 却说猴王夺了那混世魔王的斧头,每日操练,却始终觉得不顺手。 还是那老猴子,猥琐的跑到猴王身边,看出了猴王的不顺心,便开口问道:“大王可是为了兵刃之事烦心?” 猴王道:“我在师父处学得两门棍法,威力惊人。如今却愁没有趁手的兵刃。” 老猴子道:“这有何难,我们这铁板桥下,水通东海龙宫。大王若肯下去,寻着老龙王,问他要件兵器,却不趁心?” 老猴子话音落下之时,化散无形,宛如天地意志的楚河,也跟着紧张起来。 龙宫已经搭建好,整个剧情就等着猴王进入后展开。 甚至那定海神针,也已经立在了龙宫之中。 但却只是虚有其表。 在这个大半为虚假的世界里,它或许真的可以定住东海,且大小如意。 但是楚河很确定,自己无法把它拿出去。 别说是拿到现实,即使是从心念中的西游世界,取出到大唐也做不到。 故而还是要等猴王取得定海神针后,玄奘法师降服了嗔魔,楚河才能向他询问其中的道理,得到想要的答案。 听了老猴子的话,猴王眼前一亮,顿觉有理,便要去往龙宫,求取兵刃。 此时紫琅却道:“悟空!莫要听这老猴子胡说。那龙宫岂是善地!东海龙王位列仙班,掌管一方云雨布施,手眼通天。你去龙宫求取兵刃,只怕是自取其辱,说不得还起了冲突,恶了龙王,却是大大不妙了。” 猴王本是嗔魔所化,气性之大,远超寻常。 如今又被紫琅质疑,不仅没有被劝住,反而冷笑一声道:“你且看我不起。却看我去那龙宫,寻那老龙王取了上好的宝贝回来,再与你瞧。” 说罢不再废话,跳至桥头,使一个闭水法,捻着诀,扑的钻入波中,分开水路,径入东洋海底。 猴王怎么下到龙宫,套路威逼龙王,求得定海神针和一身披挂,且无需再多言。 却说猴王离了花果山后,紫琅心中也是闷闷不乐,自知被猴王误会,却又不屑解释。 想着留书一封,先出去游玩几日再回来,也当换个心情,免得继续与猴王置气。 却不知,楚河这个老天爷,却暗中开始动手脚。 一队妖魔鬼怪,成群结队的朝着花果山而来。 打头的却是一头黑熊精,与那混世魔王长的是相似极了,名义上却是那混世魔王的远房亲戚。 此时带队前来,就是要给混世魔王报仇。 当然,这一次,楚河也是要给猴王演一出痛入骨髓的大戏,故而依旧将反派人物,照搬了程咬金的人设。 如果这种意念不断的深化植入,即便是程咬金寿满归天,再入天庭。 遇到猴王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场面,那还真是···喜闻乐见的很! 黑熊精带着妖魔鬼怪杀上花果山,留下一地猴尸。 紫琅也与黑熊精斗在一处,却处处被压制,不消片刻浑身已经伤痕累累。 “哈哈哈!听说这里有个什么美猴王,就是他杀了我表弟。怎么不敢出来见我?莫不是怕了我熊咬金?”黑熊精手持一杆长长的马槊,狠狠的一刺,刺穿了紫琅的小腹,将她串在马槊上,高高举起。 第七百二十七章追入地府幽冥处 猴王从龙宫回来,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踩藕丝步云履,头戴凤翅紫金冠,手持如意金箍棒。 当真是好不得意。 脚下金光闪烁,落入花果山。 却见满地的猴尸,血腥浓郁。 猴王顿时满眼一红,脚下迅速冲回水帘洞。 就看到紫琅被一杆马槊钉死在洞壁之上。 已经有半边身体还原成了本体紫色兰花的摸样。 猴王见了愤怒不已,目光一闪,正巧见了一旁坐在石椅上的黑熊精。 “是你动的手?”猴王质问道。 黑熊精见猴王一身披甲不似凡物,心中对猴王的评价高了几分,收了轻视之心,便道:“却是我杀了你的猴崽子还有你这小情人。混世魔王是我表弟,你既然杀了他,我来替他报仇,那也是理所应当。” “如今你既然回来了,那就该一起下去,陪我的表弟去了!” 猴王双目通红,浑身戾气暴涨,狂吼一声:“既然是你,那我要你的命!” 说罢手里的金箍棒一挥,搅动狂风,怒卷雷霆,直击黑熊精。 戾气一生,虚空中化身虚无的楚河也是一震。 这猴王本就是玄奘心中的嗔魔所化,一旦激发了他的嗔怒之意,他的力量就直线上涨。 这种力量并非是在西游世界中的虚假力量,而是真实的可以泄露到外界的那种力量。 动摇着楚河所构建的西游世界。 “果然,我的设定是正确的,初恋只会让他明白惋惜和后悔,还无法让他真正的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懂得责任的男猴。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猴王收敛,那就太天真了。”楚河释放出更多的心念之力,巩固着这方世界。 猴王回归花果山,看到猴子猴孙和紫琅的‘尸体’,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好救治。 第一眼便认定他们都死了,满心的暴虐,想要发泄。 这就说明,猴王还是自私自我的,心中并无慈悲。 他的愤怒在于,有人动了他的东西。而不是疼惜‘东西’本身···又或者说,将猴子猴孙和紫琅,看作是他的私有物品,本就是他心理上的不成熟,是错误。 愤怒的猴王有多厉害,黑熊精很快就有了体悟。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金箍棒在手,猴王每一击都有击穿大地,捣破天穹的威力。 那黑熊精虽然天生力大无穷,但是在猴王金箍棒的挥舞敲打下,依旧没有抵挡几个回合,便被撕裂成了肉沫。 等到杀死了黑熊精,将那些黑熊精的手下也一并抹除。 猴王心头的愤怒才稍稍平缓了一些。 再看已经彻底化作一株枯萎兰花的紫琅尸体,猴王突然觉得心中一痛,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心底弥漫。 想要怒吼咆哮,却不知这残留的愤怒,该向谁抒发。 索性便挥舞金箍棒,来一通乱打乱砸,竟然要将好好的花果山福地,彻底摧毁。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浑身是血,却半点伤都没有的老猴子,从两具猴尸下爬出来,连忙冲着猴王大喊。 猴王停下手中舞成一团的金箍棒,血红着双眼看过去。 “大家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猴王咧着牙齿,露出锋利的獠牙。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灵性的光辉在他身上,似乎消散了大半。 老猴子哆哆嗦嗦的爬过来,抱着猴王的大腿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我只是个年老体衰的老猴子,能逃得性命,再见到大王,已经是三生有幸。如今大王即便是要让我去死,那我也心甘情愿。不过紫琅姑娘临死前,却有话留给大王,还想要大王知道。” 呼···! 老猴子顿时感觉一阵腾云驾雾,整个已经被捞了起来,举到了半空中。 “说!她留了什么话给我?”猴王眼中的痛惜之色一闪而逝,接着便都是愤怒和无法发泄的魔性。 “她说,她不后悔认识你,但是她很后悔认识你太早。现在的你,还不懂她为什么会离你而去。”老猴子哆哆嗦嗦道。 啪! 猴王顺手一抖,将老猴子丢到远处水池中。 “我不懂?她后悔认识我?”猴王双目更加猩红,紫琅所留之言,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却非要断章取义去曲解,强行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想。 任性而又自我。 “我倒要看看,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猴王说罢,手中的金箍棒一挥,神通运转,打开幽冥。 强行敲开了地府的大门,整个投身进去。 他竟然要闯入地府,去寻紫琅的魂魄问个究竟。 黄泉路、奈何桥、枉死城、望乡台···,猴王一猴一棍,一路打将过去,竟无一合之敌。 诺大的地府,竟然成了他肆意纵容往返之地。 直到走到黄泉路的尽头,方才看到了一座漆黑的宫殿。 宫殿不高大,点燃着橘黄色的灯笼,在黑漆漆的地府中,显得尤为明亮一些,竟然给人一种稍稍以温馨的感觉。 猴王一脚踹开宫殿大门,高声喊道:“阎王老儿!还不速速来见我。” 高喊几声之后,却终于听到有人,用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道:“来了!来了!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年轻人火气大,脾气也不太好,不如先来一杯茶,去去火气?” 话音落下,猴王却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面前摆放着茶水。 淡淡的茶香味,从茶碗中渗透出来。 猴王稍稍觉得有些安定,下一刻又要发怒。 却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手里杵着拐棍,从大殿后方的书架后,转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卷书册。 “这是你要的东西,其中不仅有你的生辰寿命,还有你要寻之人的转世轮回之所在。无论你是要消去在册姓名,还是去找你要找的人,都由你!”老头将书册递给猴王,毫无半点迟疑和纠结。 猴王反而有些发愣,他本是为了闹事而来,固然要找到紫琅的魂魄,但是也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怒火。 如今眼前这个貌似阎王的老头,如此配合,这让他这口火气,反而不好发泄。 翻开书册,顺手消了自己的姓名,再往后看,正瞧见了紫琅的转世记录。 “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转世?阎王老儿!你是不是在戏耍俺老孙?”猴王掀开桌子,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子,然后愤声质问道。 第七百二十八章遇见 “如果轮回需要去等待时间,那就不是轮回了!” “你以为它还没有开始,却不知道她已经在另一端,等了你许多年。”老头不急不急的说着,没有动怒,也没有恐惧,平淡如水的看着猴王。 猴王不自觉的将手微微松开。 “你要的答案,我都给你了。但是你真的要去找她吗?” “如果你找到了她,是追问一个早已遗忘的结果,还是补偿前世欠下的情债?”老头无视猴王满脸的恐怖,开口问道。 猴王闻言一愣。 他只是凭借着一腔的火焰,于是打入地府。 但是当选择真正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 既已轮回,那便忘了前世。 “弥补吗?”猴王有些发愣,心中微微疼痛,却又很快模糊。 “这就用不着老阎王你操心了!”猴王说道,纵身一跃便化作流光,飞出地府。 才消了地府名册,猴王的境界便有一路攀升,元神已然隐隐有大成,推开仙门之感。 傲来国国都,一间府邸之中。 猴王隐匿了身形,看着庭院中,正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飞舞蝴蝶的小女孩。 小女孩七八岁的摸样,虽然生的粉雕玉琢,却病恹恹的,看起来比寻常小孩更小一些。 时常捂着心口,似乎天生便有心病,无法做任何的剧烈运动,似乎连多喘气口气,都会让她幼小的生命消逝。 猴王一身的神通本领,偏偏却没什么治病救人的本事。 看着小女孩脸上那模糊神似紫琅的摸样,抓耳挠腮好不烦躁。 正看着,想着办法。 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边走身后还有一个老人跟着道:“令千金的病先天而来,要想治愈,非得补足先天缺陷不可。寻常药石,难有此疗效。老夫听闻西山之巅,有一口深潭,潭中有一朵剑莲,长了三千年。若是能取莲子入药,应该就能补足不全。” “只是那潭水阴寒非常,寻常人入水则成冰,只怕是取不到了···!”说罢老人还遗憾的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病弱的女儿,也是叹息,然后才说道:“多谢大夫了!我这就命人张榜贴告示,若有人能寻得剑莲莲子来给小女治病,便赠送百两黄金,以为报酬。 接下来的一堆客套话,猴王已经全都听不进去了。 “西山,剑莲莲子?”他只记住了这两个名词。 至于为什么来的这么凑巧,他一至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以此时猴王的毛躁,是完全不会去细想的。 西山之上,彩云之巅。 有古松守岁寒,古潭升水烟。 远处飞鸟猿鸣,近处细风过草,飒飒而响。 当真也是一派良辰美景。 猴王按下云头,落在寒潭之侧。 双目闪烁灵光,直透潭底。 还未得见剑莲,便有一道剑气直破寒潭,飞落而出。 剑气凌霄,冲云碎叶,一片茫茫中,白衣如仙,面容冰霜,眉目如画,偏有一股锐气逼人的少女,出现在猴王面前。 “何方妖猴,竟敢在我寒潭窥探?”少女手持一把银亮的冰剑,冷视着猴王。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猴王却无半点不适,而是粗鲁而又野蛮道:“我听说此处,有一株剑莲,特来取一粒莲子。姑娘既然是此地的主人,那一定知道剑莲在何处。既然如此不妨行个方便,赠予俺老孙一粒两粒的。” 说是这么说,无论是口气还是态度,那都不像是要讨要,而是明抢。 少女剑眉一挑,冷笑一声道:“原来又是一个登徒子!想要莲子?先看剑!” 剑光霍霍,迎风朝着猴王扫去。 滚滚寒烟扑面而来,四周的草木皆化为冰雕。 猴王用力一吸,口吐真火,将寒气融化。 手里金箍棒一扬,出声道:“既然主人家这么不客气,那也休怪我这个做客的不讲礼数。看棍!” 说罢之后,数千条金光,夹杂着瑞彩挥舞出去。 一瞬间,剑光与棍影相互夹杂,寒气四涌,又被猴王强行撕裂震碎。 整个西山之巅,从远处看去,不仅有无数身影交错穿梭,并且有一股极为强劲的寒霜与风暴相互纠缠。 狂风吹过,石子大小的冰雹,从西山上卷落下去,洒向四方。 倒是造成了不小的灾害。 这一战,猴王与少女打的几乎是势均力敌。 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依旧未曾分出胜负。 反而是那冰雹和风暴,持续下了三天三夜之后,不仅将方圆百里的农田尽数毁坏,并且砸伤了人群无数,毁坏了众多的房屋。 人们纷纷进龙王庙、城隍庙、土地庙祈祷。 城隍、龙王等远远看着这交战双方的手段、气势,都不敢靠前阻止,只能上报天庭。 未过多久,便有天庭大将领兵下凡,前往阻止二者交手,定要将他们同时捉拿归案,送往天庭受审。 不错! 这个疑似剑莲所化,眼下修为手段,似乎与猴王相当的少女,正是楚河投入这方世界的公孙素。 出场好像有些迟。 连猴王的初恋都没抢到。 但是其实是不是初恋,根本不重要。 无论是男人还是男猴,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叫做‘初恋’的女孩。但是那只是在一个极小的角落里,忘不掉却也占据不了太多的位置,不会时常的想起,只是作为青春纪念的一个符号,时而会突然闪烁出一个其实已经模糊的身影。 聪明的女人,其实就不应该去计较所谓的初恋情结。因为那个符号,标志的不仅仅是一段感情,更是男人失去的青春与鲁莽。如果没有这段经历,反而会不懂得珍惜眼前。 真正令男人刻骨铭心,甚至令男人改变自己的女人,是初恋的可能性反而极小。 因为,情窦初开时的男人,往往都是既莽撞又无知,既自私又任性的。这方面男性似乎天然的比女性来的弱势。 唯有经历过至少一段感情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懂得用心,懂得更加竭尽全力的付出。 虽然两人的初遇有些狗血,但是以紫琅的先天心伤为因果纽带,楚河已经将他们二者纠缠在了一起。 并且三天三夜的打斗之后,彼此对对方的印象,一定会极为深刻。 如此,楚河只需要找到一个机会,再到后面推一把力,将彼此之间的印象、观念扭转一下,一切就仿佛会水到渠成。 第七百二十九章真正的老天爷该怎么做 凌霄宝殿,端坐皇位者谁? 当然是楚河了! 他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理论上,除了孙猴子和新出现的剑莲公孙素,他想成为谁都可以。 凌霄宝殿左右,群仙位列,诸神叩首。 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真是无比的奇妙。 即便明知是假的,依旧忍不住沉迷。这就像一场美梦,有时候半梦半醒之间,已经察觉不真实,却依旧紧闭双眼,想要多续上几秒,不肯醒来。 阎王、东海龙王,傲来国的一众城隍、土地,皆跪在下方。 他们已经禀明了对猴王还有公孙素的控诉。 而楚河这个‘天帝’,也派出了一名神将,率领三百天兵天将前去抓捕。 大殿上空悬挂着一面宝镜,正照耀着西山之巅,猴王、神将、公孙素三方的打斗。 虽然猴王和公孙素相互牵制,但是神将依旧被二者战斗的余波影响,眼看不敌,有陨落风险。 “陛下!小神请战,妖猴和女妖实力不弱,单靠宣威将军一人,只怕难以抵挡。”托塔李天王站出来,作为头号忠心打手,主动请战。 当然这也并非是真的托塔李天王。 只是整个心念世界中,根据楚河对天庭群仙的臆想,以及结合西游记原著,显化出来的幻象,绝非真实。甚至与真实的群仙诸神,半点瓜葛也没有。 按照原著的套路,就是先战后招降,招降之后猴王不服管教再反,再战,再招降。如此三番两次,猴王越反越强,最终尾大不掉。 这其实就是一个玄奘法师想要降服猴王,将他收为己用的心理过程。 落到了心念世界中,也就成了这番摸样。 但是此时,楚河显然不准备按照这个套路去走。 作为世界的主宰,老天爷的化身,直接派人出去和下界妖魔互怼,这该是有多掉档次? 既然执掌一切,就该有执掌一切的风度。 只需高坐云端,拨弄命运的弧线,引导那些不信天威者,走向一个注定的结局便可。 “月老!”楚河高喊一声。 仙班之中,一直处于末席,好似没什么存在感的月老,走了出来,冲着楚河鞠躬作揖。 按照现实中,一些典籍中记载的理论,天帝是神皇而非仙皇,天庭群仙也只是受邀于天庭,享受天庭俸禄,为天庭、天帝办事,却并不低天帝一等,不必叩首跪拜。唯有神祇,一切正神皆由天帝敕封,故而从属于天帝,受天帝全面节制,面见时需行大礼。 当然受天帝节制的神祇中,也不包括那些和他一般古老的古神。古神的神位来源古老,几乎不可考,却又与天庭、天帝无关了。 因为眼前的天庭,为楚河心念所想具象,故而其中的有些规则,也参照了凡间流传真实天庭的部分规定。 群仙众神皆视线聚拢在楚河这个天帝身上,搞不懂楚河这是要做什么。 凡间有此等妖猴肆掠,楚河这个天帝却召月老所为何事? “此二人不妨系上姻缘红线如何?”楚河对月老说道。 楚河的心房上,正系着一根真正的月老红绳,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个心念世界里,具象出来的月老红绳,却有神异之用,绝非彻底虚幻。 月老不解楚河之意,却依旧点头道:“既为天帝所命,小仙无敢不从。” 楚河又道:“世事坎坷,不妨多历情劫,以破世情,方有望正道,清心寡欲。月老,红绳之上,何妨多打几个节?” 月老自然依从,挥手做法,一道红线从天庭洒落凡间。 那还在交战的猴王与公孙素,突然心中一动,莫名的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丝不同,虽然还不足以立刻改变立场,但是种子已经种下,就等着生根发芽。 “雷公电母、风师雨伯!扬声势,振天威,震慑妖魔!”楚河接着下令道。 送人头给猴王升级练功? 不存在的! 直接引出强力人物,却只是虚张声势,撵着猴王和公孙素满世界乱窜便可。 按照许多小说里的套路,原本敌对的一男一女,感情突变,互生好感,可不正是同样落难逃命之时? 这就相当于打破了互相原本平静的心境,抽掉他们各自的安全感,然后强行的将二者贴合在一起。为了寻找安全,为了互相取暖,他们自然会靠近。 所以,还在攻略对象,对方始终不肯松口的孩子们,给你们一个忠告。 不要总是在一块彼此都十分熟悉的地盘上撒欢。 将他或者她,带到一个对方不熟悉的地方,让对方失去那种安全感和自如感。作为对方在陌生之处,唯一的熟人和可以信任的人,只要稍微体现出一点亮点,都会被得到数倍的放大。于是大事可期矣! 猴王和公孙素都是艺高胆大的类型,所以单纯的换地方,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压迫。 便唯有以一些更加直接、霸道的手段,给他们造就一个看似随意,实则封闭只有二人的环境。 “二郎神!”楚河又唤了一声。 虽然按照现实来说,二郎神听调不听宣,没可能这么听话在凌霄宝殿上听天帝哔叨,但是这里是楚河的心念世界,一切皆以楚河的意志为准。 二郎神从仙班中走出来。 他是仙,不过却也是半神,故而还有二郎神的说法。 “找准机会出手,伤女妖,放猴妖!”楚河又道。 这就是楚河套路的第三招了。 想要感情升华,就必须制造一个突兀、变奏的机会。 如果总是平淡如水,即便是相互之间,感情升温,已经到了一个认同彼此的程度,却依旧始终戳不破那层窗户纸。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点点催化剂,来让这段感情,发生一个急遽的转折。 “二郎神···领命!” 不知为何,楚河总觉得,二郎神的回答有点古怪。 “莫非是我想多了?”楚河又仔细的看了二郎神几眼,确定对方确实一切皆有自己掌控。这诺大的云霄宝殿,看似群仙云集,诸神毕至,但其实不过是幻象罢了。真正做这一切,决定一切,主宰一切,操控一切的,都只有楚河而已。 视线投向凡间,楚河嘿嘿暗笑:“猴王啊!猴王!我这三连击下,你心中真正所想是谁,你自己应该也要有答案了吧!” 第七百三十章猴王的悔恨 西山一战,联手御敌。 接下来是九万里携手逃难。 落云崖边,公孙素为猴王挡住了二郎神‘致命’的一击。 猴王惊天一怒,几乎打破苍天。 此时地底一处地宫之中,猴王带着公孙素,已经躲藏疗伤了多日。 公孙素看着面色犹豫的猴王,终于忍不住叹息开口问道:“你在想她?” 早在携手逃难时,猴王就向公孙素坦白了一切。 猴王张了张嘴,原本到了嘴边以为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却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他确实在想紫琅。 前文说过,男人···当然也可以是男猴,对于初恋都是难以释怀的。 猴王也是一样,更何况,紫琅的死,还有她转世之身的先天缺陷,都是猴王心头的一道刀疤。 若是不能弥补缺憾,猴王始终难以心安。 只是这些话,骄傲的猴王不想说,更不屑说。 而落在了公孙素的眼中,那就是猴王忘不了紫琅,她只是一个过客,而紫琅才是猴王的归宿。 心与心若能真相通,没有隐瞒,没有欺骗,或许真的会少了许多的麻烦。 “你既然在想她,那就回去找她吧!”紫琅对猴王说道。同时递给猴王一个玉匣子。 猴王打开玉匣子,里面放着一粒莲子。 晶莹如玉,闪烁奇光。 “这是?”猴王看着公孙素,心中有些不安,更有些难受。 “放心吧!虽然会折损一些功力,但是只要再修行一段时日,就可以恢复了。你既然忘不了,那就去见她吧!把她治好!”公孙素笑着对猴王说道。 此时她的笑容很美丽,也很甜蜜。 如果猴王再成熟一些,应该也能看穿这甜蜜和美丽背后的苦涩与衰弱。 可惜猴王很快就被一股喜悦冲昏了头。 他用力的拥抱着公孙素,嗅着对方身上的芳香,然后大声说道:“你等着我,等我将她治好了,我就带她一起来找你!” 他以为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许下了轻易而又冲动的承诺。 猴王纵身而去。 却没有看到地宫之中,宫殿的倒塌,还有在从公孙素身上散发出去的芳华。 莲子是她的心,她只有一颗。 给出了自己的心,她虽然不会死,数千年的修行却会一朝散去。 只是,从一个灵性十足的剑莲女妖,还原成一朵无有多少灵识的剑莲花,这又和死了有多大的区别? 猴王兴匆匆的赶到了林府。 悄悄的给转世的紫琅服用了剑莲子。 果然看着转世的小紫琅逐渐舒展开的眉头,猴王终于也松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怀抱着小紫琅,猴王悄悄的纵身飞驰,赶回地宫。 满心想着,带着公孙素和紫琅一起,返回花果山。 继续过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日子。 再回时,却发现地宫已塌,佳人音讯全无,猴王心中不安至极,不暇思索,怒而挥起千钧棒,劈裂山峦,拔出地宫。 地宫拔出,却也拔断了重新扎根于地底,轮转重修的剑莲根茎。 手捧着奄奄一息的剑莲,猴王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通红着双眼,发疯似的咆哮,无穷无尽的悔恨,几乎吞噬了他的内心。 他甚至连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放弃的忘我疯魔都做不到,只恨不得杀死自己。 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可以对很多人负责。 现在的,过去的,曾经的,将来的。 以为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可以做到无怨无悔。 即使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也能坦然面对,然后施以援手。 就像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暖炉。 如果对过去做了彻底的告别,将所有的愧疚都只是埋藏于心,而无动于衷,则就成了渣男。 但其实,事实正好相反。 告别了过去,伤痕就已经存在,继续的流连,对谁都不公平。 你所认为的弥补,其实只是对现在所期待你的人,一种更加刺痛的伤害。 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渣了! 暖男为什么永远是男二? 因为他们始终拎不清,真正的好男人,就应该专注,只为那一个现在散发温暖。 感情不是一件平衡游戏,对不起了就要弥补,失去了就要去留恋。 它不能回头。 猴王再度打入了地府。 还是那间宫殿,还是那个老阎王。 猴王这一次身上缠绕的怨气和怒气更加汹涌,但是却已经不再张扬。 它们如同锁链一般,缠绕在猴王的身上,让他如同背负万仞巨山。 “你又回来了!”老阎王对猴王说道。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猴王有些疯狂却又有些疲惫的对老阎王说道。 老阎王却没有如上一次一般,直接给出猴王答案,而是转身说道:“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只要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 “你为了紫琅而伤害了另一个深爱你的女人。那为了她,你又会伤害谁?” “世间万物,息息相关,没有什么是单独存在。当你想要全部都拥有的时候,你将会渐渐的发现,会失去一切。” 猴王愤怒道:“但是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你们的缘由孽而生。你最初就是为了杀她而去!如今你要问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老阎王突然上前一步,浑厚磅礴,宛如夹杂着整个地府的气势,都压在了猴王身上,一瞬间让猴王感到恐怖,不得不冷静下来。 “你说这是因果。以前我不信,我现在信了!” “但是,这因果由谁来定?你吗?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如果是你们,那我就要打穿这地,捣碎这天,让所有的因果轮回,所有的因缘际会全都粉碎一空,烟消云散!”短暂的被压制,却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反弹。 猴王身上的煞气已经汹涌如同狼烟,嗔魔执念已经爆发到了巅峰。 虽然没有吃蟠桃,虽然没有吃金丹,虽然没有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炉。 但是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这前后所需要积累的煞,所需要积累的怒,所需要积累的嗔,猴王都已经经历了,甚至更加澎湃,更加汹涌。 整个心念世界,都在他的威慑之下瑟瑟发抖。 佛塔之中,楚河闷哼一声,整张脸煞白一片。 七盏佛脂灯,灯火骤然高炙,燃烧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原本还剩一半的佛脂,迅速下降,似乎就快要见底。 第七百三十一章定心猿(加更) 哼! 楚河闷哼一声,被纱布蒙住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无数的皱纹。 只怕接下来,他即使拆开了纱布,不再伪装,高阳公主也不会再看上他,追寻而来。 幸而楚河现在是个大光头,否则的话,只怕早已满头白发,苍老之色更甚。 七星续命虽然给楚河续接了心念之力,却以消耗楚河的本身潜力为代价。 此时的楚河,在这个副本中几乎就等于止步于此,不可能在修为上更进一步。 如果继续这般下去,说不准还会打落境界,元神萎靡,甚至破碎。 心念西游世界之中。 地府辽阔,却被猴王一怒震的满是裂纹。 无数的冤魂厉鬼在地府之中咆哮,地狱中的罪孽都乘机逃窜出来,放肆作乱。 整个地府一团乱麻。 而老阎王在猴王身边,原本佝偻的身姿反而越发挺拔,脊梁笔直,凝聚着无穷大势,抵挡着猴王的愤怒。 不错! 这老阎王自然也是楚河扮演的。 而且他已经模拟、借助到了过多的力量,濒临一个极限,如果再往前迈进一部,他说不定就会沉迷于这样的力量之中,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你要毁天灭地?那就去啊!”老阎王飞扬着脸上的胡须,瞪圆了双眼怒斥着猴王。 “但是你可曾想过,你毁灭的同样是她们所生活的世界!你本是为了保护她们,最终却彻底的断送了她们。如此这般,你究竟是真的为了她们,还是只为了你自己?”老阎王的声音,穿透了猴王的愤怒,直抵猴王的心田。 猴王周身的戾气一收,突然安静下来。 如果是第一次入地府的猴王,他一定听不进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他,足够任性,也足够自我。 我们年轻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来自长辈的劝诫总是听不入心,以为自己会格外不同。 唯有当蛮横的撞个头破血流,才会懂得,明白,有些道理听在耳中刺耳,听到心里扎心,但它确确实实却是难以违抗,无法反驳的。 “谁都想要天地不遮眼,万物顺我意,世界围绕着我们为中心旋转,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而服务。我们所喜欢的亘古长存,我们所讨厌的灰飞烟灭。但是这真的是对的吗?”老阎王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猴王,用振聋发聩的声音质问着他。 “你回答我,这究竟对···还是不对!” “记住!你已经任性过一次了!” 猴王被老阎王的气势所压,虽然满嘴的话在嘴边,想要反驳。 他觉得是天地压迫了他,是万物苛责了他,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针对他···! 嗯! 他想的没错···! 但是此刻,听了老阎王的话,猴王却想到了更多。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老阎王语如洪钟大吕,在猴王耳边不断的回响。 猴王冷声一笑:“放下爱?因为有了爱,所以有了牵挂,所以就有了忧虑和恐慌。心中没有爱时,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就没有忧虑和恐慌?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回一块顽石?永远的做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无论是爱还是恨,走只是冷漠的看着?” 老阎王摇了摇头道:“你的心里要先有了爱,才能放下爱。” “你唤作孙悟空吧!” “你可知道何为悟空?” 猴王想到了菩提老祖的告诫,此时心情激荡之下,却也还是选择了隐瞒,有些囫囵道:“我排悟字辈,师父取了个号名为‘悟空’。” “你原本是天生天养的石猴,什么都没有,本就是一场空,何须再悟?你师父莫非在敷衍你?”老阎王继续紧逼。 猴王面色闪烁怒容,恶狠狠的对老阎王道:“老阎王!你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 “对你师父出言不逊的,是你自己!你的答案,你师父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吗?你自己愚钝无知,却来埋怨别人,是何道理?”老阎王暴喝道。 “唯有拿起了,方能放下。唯有拥有过,方能悟空。” “你来过,你见过,你爱过,你失去过。才会懂得这其中的恐怖,这其中的愤怒,这其中的怨恨,这其中的悲哀。等你放下了愤怒,放下了恐怖,放下了怨恨,才会内心澄空,悟出真我!” “悟空!悟空!还不醒来?”老阎王大喝之声已经隐隐夹杂了整个天地之力。 如果猴王再用力一些看,甚至可能看见,在老阎王的表象下,隐藏的楚河。 而佛塔之中,楚河苍老的面容又枯萎了几分,鼻血横流,已经染红了衣襟。 原本一身猴头样的玄奘法师,却在猴和人之间不断的转化。 “阿弥陀佛!贫僧悟了!”玄奘法师猛然睁开双眼。 此时的他一身猴像,却宝相庄严,没有一丝不庄重,没有一丝跳脱感。 “鸿蒙初辟本无姓,打破顽石需悟空!原来如此!嗔魔便是我,既然是我,我又何必怕我?”玄奘法师双手合十。 身形几番变化,一个身披淡黄色僧袍,头戴黄色僧帽的猴头从他的身体里迸裂出来,手持着一根如意金箍棒,正目光烁烁的看着楚河。 “呔!就是你这贼人,在梦中害我?”猴头指着楚河便骂,手持金箍棒便欲行凶。 楚河此时心神大损,本就无力支撑,加上这猴王实力强横,更无法躲闪抵挡。 楚河心中哀叹一声,正要拿出底牌。 “悟空!不可无礼!”玄奘法师一声招呼。 猴头立刻收敛,转身低眉顺眼对玄奘法师道:“是!师父!” 看到猴头只是假装逞凶,并无真的为非作歹之意,楚河大喘气几声,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猴头手中的金箍棒。 看的猴头浑身不自在,假装不在意,却还是将金箍棒变小收入耳中,然后不断的抓手挠腮,一刻也停不下来。 嗡嗡嗡···! 剑光突然从一旁的剑匣中闪耀出来。 猴王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却又十分期待的看着那剑光。 眼神中激动而又复杂的情绪,变化多端。 哗···! 剑光暴涨而出,就在璀璨夺目的剑光之中,一个风华绝代的英气美人,手持长剑浮现出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我要的铁棒在哪里 “她···她···她···!”猴头说话都不利索了,美猴王的潇洒风度,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厉害的人,在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有时候表现的像个孩子,容易惊慌失措。如果他(她)一直很得体,那说明你在对方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该不该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心中也要有点数。 公孙素感觉了一下真实的身体,有一种大梦忽醒,恍如隔世之感。 楚河看了一眼公孙素,又看了一眼猴头,剑灵和猴头也是相互望着,既有些尴尬,却又想要靠近。 正好有事要问玄奘法师,楚河便推了一把力道:“城东门口,新开了一家汤饼铺子,听说口味不错。你们若是感兴趣,不妨一起去座下,吃碗汤···。” 楚河的话还未说完,猴头便急不可耐道:“对对对!我请你吃汤饼,还有羊羹、烩鱼···。” 楚河一脸懵逼的看着猴王,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作为一个出家人,作为玄奘法师的嗔念所化,他说他要吃什么? 公孙素看着猴王,表面冷若冰霜,实则眼中柔波流转,态度即便不是一目了然,那也没多大的争议。 轻轻颔首,一人一剑灵便同时化作一股清风,飘离了佛塔。 看着二人踏云而去的身影,楚河唏嘘感叹:“我简直就是送妹界的传奇,就凭这一手,上龙空受三千炮击,应该无碍吧!” 待到猴王和公孙素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楚河扭头笑着对玄奘法师问道:“法师就这么看着猴王破戒?” 玄奘法师道:“戒是为了辅助修行,而不是修行本身。执着于戒律,忘了根本,反而入了魔道。若是连爱我的人,我都不能去爱,那我还谈什么去爱世人?” “这么说玄奘法师是要宣扬破戒修行,无持无法?”楚河笑问,态度莫名。 “此乃贫僧之道,道有不同,又岂能一概而论?”玄奘法师平淡到。 楚河点点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可是这般?” 玄奘法师这一次,看楚河的眼神彻底的不一样了。 “辩机···!贫僧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但是无论是心念世界中你的安排和作为,还是你方才的话。都证明了你有大慧根,大佛性。正因为如此,你更需当要戒律护持。否则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成天下善,便为天下恶!”玄奘法师语气莫名,似乎是在提醒楚河,又像是在警告他。 楚河双手合十,脸上的纱布已经解开,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僧记得了!” 不等玄奘继续说教,楚河接着直接跨入正题:“敢问法师,究竟什么是定海神针?为何那猴王,竟然将它从心念世界里取了出来?我本只是安排他入东海寻一兵刃,未曾想会有此物。” 楚河这话是在诈玄奘法师。 他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又有什么不知道,想不到的? 不过在之前心念世界推进过程中,玄奘法师的灵智为猴王的嗔魔压制,倒也没有发现这点不对。 “什么是定海神针,你心中不是也已经有了答案吗?”玄奘法师反问道。 接着不等楚河说话,便又接着道:“能无限大者唯有心,能无限长者唯有念,能定东海者,唯有目标。定海神针,它是心,是念,是方向,更是目标,就如同罗盘上的指针。” 楚河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我没有这根针?” 心中有揣测时,楚河已经悄悄试过了,却无法从自己心中,取出这一根定海神针。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究竟是你的心不够大,还是念头不够长,又或者你没有方向。有心而无念,则固步不前。有念而无心,则乱行四方。你需要先找那根针,然后再定住你的心和念!”玄奘法师几乎是已经嚼碎了将道理灌输给楚河。 楚河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活该蠢死了。 他现在的心够大,念头也不短,唯独没有一个真正的,固定的,永恒的方向。 所以他心念不定,无有神针。 虽然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定海神针,却突然明白,为什么鬼谷子要让他入这个副本,寻找定海神针。 因为他一旦真正的在灵台中留存了一根定海神针,就等于整个元神都有了一个核心,有些虚无的元神,就会凝实。 到那时,无论外界的环境变得多么恶劣,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还有两个徒弟要收,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跟着一起来吗?”玄奘法师发出了邀请。 楚河闻言,露齿一笑:“当然!求之不得!” 虽然似乎已经解开了全部的谜底。 但是有很多事情,追求的并不只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过程。 就像西游记这本书,书里的唐僧本是为了求取真经,普渡众生而用。 收弟子,降妖伏魔是过程,求得真经是结果。 但是即使是唐僧带回了真经,众生就真的得到普度了吗?就真的都弃恶从善了吗? 所以结果其实往往只是一个总结,一个虚幻的标志,它经不起推敲,更无法被认定为真正的、彻底的完结。 重要的总是过程。 楚河现在提前知道了结果,但是他还是要去经历过程。 或许这过程能够给予他启发,让他找到自己的定海神针。 楚河和玄奘法师,师徒交谈甚是欢喜,各有所得,各有所成。 却似乎···忘了某件事。 那些苦苦等候着玄奘法师站出来,帮他们‘主持公道’共御大敌的长安‘高僧’们,已经快要望穿秋水了。 同样那些原本想要一步步逼近,堆积优势,最后逼出玄奘法师的天竺僧人们,似乎也得到了某些提示,纷纷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第一次主动出击,发出帖子,邀请玄奘法师,于七日之后,在新修的大慈恩寺内共论佛理。 同时拿出三件佛宝,以示长安信众。 若是大唐僧人中,有人能够胜过他们,这三件佛宝就永留在大慈恩寺,坐镇中土。 这等做法,其实已经显得市侩,带了烟火气,不是那么高僧。但是毫无疑问,却更能激发大唐众僧的斗志,且同仇敌忾之心。 已经有更多的僧人,聚集在弘福寺内,共同请愿,请出玄奘法师,‘教训’天竺番僧。 第七百三十三章苏大善人爱发糖 大慈恩寺外,拥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弘福寺中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的音讯。 三名天竺僧人,已经端坐在法台上三天三夜,滴水未沾。 即便是早有一些针对玄奘法师的手段,但是他们依旧用三天的时间,戒去一切烟火俗气,让自己保持在最澄空,也最集中的状态。 特殊的古瑜伽姿势,让他们随时保持着与冥冥中某些存在的特殊联系。 人头拥挤中,四个身材魁梧,高约八尺,肌肉发达,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抬着一架朱红色的软轿,重步前行。 四个力有千斤的壮士,共抬这一顶软轿,不过是走了三条街,大约不到两千米的距离,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汗如雨下。 软轿上躺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子。 看到他的时候,你第一眼就能想起雪天里堆起的那个雪人。 浑身都圆滚滚的,圆圆的大脑袋下,看不见脖子,直接就连着更加圆润的身子。 一身喜庆的大红色,鬓角处还插着一朵时髦的牡丹花,两只眼睛不比绿豆要大,笑起来更细成了一条缝。 眼神不好的人,几乎就要以为是包子成了精。 大胖子手里还端着一个紫檀木的大木盒,盒子里装满了用油纸包好的酥糖。 软轿三步一停,大胖子就顺手撒糖。 身后跟着一群小乞丐和穷人家的小孩,一路捡着糖吃,都笑的灿烂。 等软轿到了大慈恩寺外,四个早已精疲力尽的大汉,缓缓的落下轿子。 又有一左一右,两个凶神恶煞,胸膛鼓鼓,像男人更胜过女人的健妇抢步上前,搀扶着大胖子,将他从软轿上拉起来,然后吃力的扶着。 “吁!吁!终于到大慈恩寺了,可算是累死我了!我苏克鲁苏大善人,就要见到活佛了。等见着了活佛,一定要问问,我这一生做了这么多好事,将来有没有机会,去西方极乐世界,享受福报!”说话之间,大胖子又发糖了,大手一挥糖如雨下,砸入人群之中,别说是那些小孩,不少大人都在哄抢。 这年月,糖可是奢侈品。 更何况是大胖子所发的这种坐点心的酥糖,那更是贵比金银。 “这人是谁啊?” “这么大的派头!”人群中有人问道。 立刻就有人解答道:“他你都不知道?长安城里有名的苏大善人,平生最喜欢做两件事,其一便是挣钱,其二便是做善事。做善事的时候,就喜欢给人发糖。据说是因为他认为糖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品尝它可以感受到西方极乐的存在。所以他希望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可以通过吃糖,来感受到这世上的美好。” “这么说来,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有些古怪···!”周围原本对这个大胖子还不了解的人,纷纷点头说道。 “呵···!苏大善人?简直可笑!”一旁一个身穿锦缎,面容苍老的小老头,忍不住冷笑说道。 “尔等可知,这长安城里的赌坊、青楼有七成都和他有关?长安城里的di piliu mang游侠儿,又有多少奉他为主公?” “贞观二十年长安,这长安城里,就出了一个夜天子。都说白天是当今皇上的天下,到了晚上···那可是这位苏大善人说了算。”小老头声音转低。 “咦?这不是户部的刘侍郎吗?”人多眼杂,也有人认出了这个小老头的身份。 小老头面色微微一变,脚下打滑了几下,人已经闪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踪影。 人群里,碰巧瞧见这一幕,且听到这一番对话的楚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自从过分激发潜力,导致肉身衰老之后,他浑身上下,唯一一处光滑的,只怕也只有这光秃秃的脑袋瓜了。 也唯有这脑袋瓜,摸起来才有手感。 “夜天子!然还真有人敢叫这么个诨号。而且是在圣天子在位之时。” “而且这个户部的刘侍郎是什么情况?点破了这个苏克鲁的身份,被人拆穿自己的身份时,却情急离开···。” 所谓风起青萍之末,虽然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楚河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就像是一场大风波即将开启的前夕。 那种沉闷的湿润,已经开始侵蚀人间,敏感的人和风湿关节炎的人,都能察觉。 苏大善人还在发糖,并且毫不嫌弃的用他那肥大宽厚的手掌,摸着那些脏兮兮的小乞儿的脑袋,笑容满面。 笑眯眯的脸蛋上挂着温和、慈祥的表情,就像寺庙里的弥勒佛。 “收买人心?” “不对!不对!这是封建社会,是天子一言,以决生死的时代。在民间再有声望,犯了天子的忌讳,也照样满门抄斩,死无全尸。” “是出自真心?” “这就更不对了,赌坊催账、放贷能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青楼如火海,引得无数良家少女,一生凄凉。这年月,自愿为了奢侈、繁华,出来做‘服’的可不多。大多数可都是逼良为娼。”楚河盯着这个苏克鲁又多看了几眼,暗暗将这个人记在心里。 楚河到了大慈恩寺,那自然也就说明,玄奘法师已经决定参加这次法会。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四大皆空的佛门,何尝又不是一个江湖? 玄奘法师既然是当今佛门高僧大德,隐隐有执掌牛耳的势头,那这关系到整个中土佛门让荣辱之事,他便不能坐视不理,真的置之事外。 更何况,此事的根源本就在他,他根本就躲不掉。 日头已经快要爬到天幕中央。 只要过了午时,如果玄奘法师还不到,那就表示玄奘法师避而不战。 如此一来,也就相当于认输服软。 中土佛门,也等于被这些外来的天竺僧人,狠狠的在脸上拍了一大巴掌。 四周有众多朝廷派遣的甲士维持秩序,天竺僧人敬献了不死药,获得了李世民的看重。 更何况这些是外来的和尚,在中土毫无根基。 正好用来扶植起来,分裂、对付佛门。 一贯以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大多也未尝没有这方面的道理。 再往外围一圈看,还能找到一些看热闹、瞧稀奇的道士。 他们倒是巴不得玄奘法师不出现,让整个中土佛门的气势被狠狠的打压一下。至于几个区区的天竺番僧,那就算不得什么了,若是真敢放肆,我大道门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在大唐混不下去。 (https:) 第七百三十四章三宝 三个天竺僧人高坐于法台之上。 而在法台之下,一座用红色绸缎盖住的长桌上,正摆放着三件从天竺带来的所谓佛宝。 此时却还未显露真容。 来看热闹的众多普通人,其实更多的就是为了这三宝而来。 至于讲经说法,他们基本上都是听不懂的。 这年月,文化普及度不高,生涩的佛经、典故那就更难懂了。 就在许多等着玄奘法师出现力挽狂澜的僧人,纷纷面露绝望之色时。 一匹老瘦的白马,却驮着玄奘法师,从远处而来。 毛脸雷公嘴的猴头,身穿黄色的僧衣,肩膀上扛着如意金箍棒,牵着马缰在前走着。 “有妖怪啊···!”一瞬间的凝固之后,刺耳的尖叫声从人群里传出来。 然后众多胆小的围观群众,迅速的退散。 还留下来看热闹的,不是胆大的浑人,就是有见识的能人。 看着为玄奘法师牵马的猴头,原本在法台之上端坐三天三夜,早已经心如止水的三位天竺僧人,几乎同时面色微变。 即使是早就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亲眼得见之时,依旧会觉得踹踹不安。 大唐长安,还无人知晓这猴头的恐怖。 但是在天竺,在西方诸国,这猴头的威名和凶名那可是震慑诸佛。 甚至传说中的天竺猴神哈奴曼,特意找这猴头切磋挑衅,都被这猴头给直接打碎吞掉,取代了对方在西方神祇中的地位。 如果楚河洞悉这一点,只怕就要怀疑,真假美猴王一篇,是否指的就是猴王与那猴神哈奴曼之战了。 玄奘一贯可不是什么老实和尚。 别人既然已经欺辱上门,那他自然也会用出手段。 让猴王牵马,就是在示威。 三位天竺僧人的三日清修,在看到猴王的那一刻起,就烟消云散,都做了无用功。 看着骑跨在老瘦的白马背上,身形瘦小,偏偏挺拔硬朗,风姿非凡,仿佛一座高山般的玄奘法师,三个天竺僧人互相看了一眼,由其中一僧人挥手,撤掉了那桌上的红绸布。 红绸布下,摆放着三件佛宝。 一件袈裟,一个紫金钵,一个锡杖。 看到这三件物品时,玄奘法师的表情也变了。 这哪里是什么天竺佛宝,分明就是中土佛门的本土之物。 那些原本观望什么天竺佛宝的道人、僧人也都愣了。 眼尖的也辨认出了它们的来历。 “这不是净土宗世传的三件佛宝吗?锦斓袈裟、紫金钵盂还有九锡禅杖···!”一个老和尚低声说道。他也是有些见识的,曾经见过此三物的图像。 只是多年以来,再也不见净土寺将此三宝拿出来,皆以为失传。 玄奘法师归唐入长安时,曾经穿了一身锦斓袈裟,当时很多僧人都以为三宝之一的锦斓袈裟一直是在玄奘法师身上,这才没有现世。 如今看来,玄奘法师所有和此处所摆放的锦斓袈裟,必有一件是假的。 玄奘法师还未说话,其中一座法台上,一个生的皮肤黝黑,大眼高鼻,眉心有红色火炎彩绘,身披半身金色彩纱的天竺僧人,用古怪的汉语说道:“玄奘法师!当年你初入西方,为求见戒贤大师,曾经奉上此三件宝物为礼品,贿赂当时的看门沙弥。如今时过境迁,吾等特意不远万里,将这三件宝物,送回到你东土大唐。以全我佛慈悲之心,不知法师可愿收下?” 此言一出,便是一片哗然。 玄奘法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去西方学法,带回来了大量的西方经典。 对于整个佛门而言,宛如圣人一般的存在,几乎可以媲美当初来中土传佛法的达摩祖师。 何况达摩祖师还是个天竺人,并非华夏苗裔。哪里比得上玄奘法师,根红苗正? 但是此时,这天竺僧人所指,乃是说玄奘法师德行有亏。 为了求取真经,用了一些卑劣手段。 甚至将净土寺代代相传的三件佛宝都送了出去。 更何况,玄奘法师回长安时,还身穿了锦斓袈裟。 如果此时放在桌上的这一件是真的,那当初玄奘法师所穿的便是假的。 这样一来更有欺世盗名的嫌疑。 玄奘法师才到场,按道理正式的辩论还未开始,这些天竺僧人便已经发难,并且直奔主题,好像一开始就丢出了王炸,甩出了底牌一般。 看着桌上的三件佛宝,玄奘法师的神情渐渐的淡然下来,看向它们的眼神,再也没有任何的格外不同。 与看一块石头,一朵花,一片树叶,没有丝毫的区别。 “你们认为用这三件死物,换取真经是不值得。但是在贫僧看来,所谓佛宝是假,唯有聚集着我佛智慧的真经,才是无价。既为出家人,当诸像皆空,同样是穿衣,一件锦斓袈裟与一件破布袈裟,又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吃饭,紫金钵盂与破瓷碗又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行路,九锡禅杖和枯木树枝,又有什么不一样?” “法在净土在,心安乐处便为身安乐处。净土在心,在法,而不在器物。”玄奘法师安静的说道。 他的应对可谓精彩。 众多原本颇有信念崩溃之感的中土和尚,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远处的一众道人,则是用‘你真能忽悠’的眼神看着玄奘法师,心中暗道学到了,记笔记。 天竺僧人以为用玄奘法师曾经的黑历史来攻击他,就能让他惊慌失措,就能将玄奘法师打下神坛。 没想到玄奘法师反而讽刺他们,只是执着于外物,却空守着宝山不自知,被人用外物、死物换走了真正的宝山,却还在沾沾自喜。 “不愧为曾与五千大德论法,却不落下风的玄奘法师,吾等受教了!”坐在中间,皮肤稍微白皙一些,额头点着一点金光,身披金红两色纱衣的天竺僧人双手合十说道。 这看似是在奉承玄奘法师,其实却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适当的吹捧对手,提高对手,其实对自己并无坏处。 如果赢了,那正好说明,能打败如此厉害的对手,当真是厉害的没边,实至名归。即便是败了,那也是虽败犹荣,情有可原。 反而是那些拼命贬低、践踏对手的家伙,才是真蠢。 胜之不武,败之狼狈。 第七百三十五章能不能给在西天定个位置(3拉丁第二十五章加更) 一座新的法台搭了起来,虽然是现做的,但是无论是高度,还是精良程度,都远超那三个天竺僧人。 显然是一众中土和尚早有准备,却一直没有真的取出来。 就是害怕玄奘法师不来,到时候搭在原地的法台,就成了一根扎进心底的木刺。 此时玄奘法师既然来了,那自然赶快行动,从外在气势上不能输了场面。 玄奘法师看着搭起来的法台,正要提步上去。 突然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裹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如同滚动一般朝着玄奘法师飞奔而来。 “玄奘法师!玄奘活佛!还请留步,听我说句话!”这闯过来的竟然正是那位苏大善人。 玄奘法师疑惑的看着苏克鲁,同时视线微微扫过三个天竺僧人,想要看出是不是又是他们在捣鬼。 只是看那三个天竺僧人的摸样,分明也是一脸的迷茫,同时也似乎是在猜测,是不是玄奘法师耍的花招。 “哪里来的呆子,快快上一边去,莫要耽误俺师父教训这三个蠢贼,否则的话,休怪俺老孙给你一棒!”猴王虽然被降服,但是气性犹在,看着大肉球滚过来,直接挡在玄奘法师的面前,冷言看着苏克鲁,手里的金箍棒一杵,地面都震了几震。 苏克鲁脚下一软,原地一个翻转,竟然又站稳了。 就像个不倒翁一般。 “法师!活佛!我做善事,做了好多好多善事,而且我还可以捐钱,一百万贯钱够不够?我给你们捐钱,能不能麻烦活佛,在佛祖那里说一声,西方极乐世界,给我预留个位置呗!”苏克鲁搓着肉嘟嘟的手,满脸笑容道。 这话才落地,各种喝骂之声,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些聚集在此的僧人们,怎么容许有人如此玷污佛门西方极乐世界? 苏克鲁这么一说,岂不是弄得西方世界,尽是铜臭味了? 远处围观的道人们则是很干脆的哄笑,各种调侃的话层出不穷。 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道门中人是不是与这个苏克鲁有什么背后交易,根本就是他们放出来搅局的。 之前那些被玄奘法师压制了的天竺僧人,却从中找到了机会。 一直没说话,身披银色纱衣,眉心有箭形银色彩绘的僧人便道:“玄奘法师既能以三宝换真经,或许也能以金银换修行。若是法师有德行,不妨成全这位施主如何?” 还是老生常谈,抓住玄奘法师之前的黑点不放。 只是这一次,用了不同的切入点,将苏克鲁给绕了进来,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楚河在人群中,也想看看,面对这样的局面,玄奘法师会如何应对。 因为表面上看,苏克鲁也是信众,而且有大善人的名号。 玄奘法师若是粗暴应对,直接轰走那就太没高僧风度。但若是一口应下,就等于在说佛门清静之地,尽是污秽铜臭···虽然很多年后,入寺庙正门门票三百,入小门一百八,入大殿烧香五百。但是寺庙依旧是好寺庙,菩萨依旧是好菩萨,和尚也还都是好和尚。 绝不会允许这有这样不堪的污蔑和诽谤。 玄奘法师却对苏克鲁道:“这位施主,你认为是你有钱,还是佛祖有钱?” 如此口吐粗鄙,直以财富来衡量佛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若是说这话的不是玄奘法师,只怕此刻早已被众僧人乱棍打死。 远处的道人们,纷纷已经响起了野驴叫般的笑声。 苏克鲁掰了掰手指,摸着圆润的下巴,拉的下巴上的肥肉‘duang’‘duang’跳动。 好一会才有些迟疑道:“或许···是我?” ···! 这话玄奘法师没法接了! 就连周围的众人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紧接着不少人都用无比惊奇的眼光看着苏克鲁。 这是多大的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又是有多大的家底,才有这样的自信? 玄奘法师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遇到了对手。 这厮根本不按套路走啊!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满肚子的佛理套路,就直接憋在了心里,根本吐不出来···难受。 “金钱对于佛祖来说没有意义···。” “那佛祖为什么要塑金身?泥胎的不行吗?”苏克鲁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这话有什么不对,真的像只是好奇、疑惑。在他的眼里,或许金身和泥胎的,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对他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 玄奘法师已经开始给孙猴子施眼色了。 能不能给他一棍子,让这个胖子,圆润的离开? 这话不仅玄奘法师没法接,那高坐在法台上的三个天竺僧人,也没话说。 或许那烂陀寺的佛像都是泥胎的,但是其它诸多寺庙的佛像,无不黄金漆身,宝石镶嵌,无比的华丽。 佛祖确实不在意这些。 这些世俗之物,对于佛祖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一点玄奘知道,天竺僧人知道,但是他们却无法解释,无法开口。 因为黄金、珠宝、玉石,对于佛祖无用,但是对于侍奉佛祖的僧人却有用的很。 他们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就是在与整个体系,整个制度违抗、敌对。 楚河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那笑容憨厚,仿佛毫无察觉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祸的苏克鲁,觉得更有意思了。 或许真的有人相信,他只是无心之言。 但是其中绝不会包括楚河。 一个能成为长安城夜天子,地下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如此痴傻天真? 毫无疑问,以及十分肯定,他就是来捣乱的! 就是来破坏这一次法会的! 只是他代表了谁?又为了什么? 最大的可能自然是那位李二陛下。 能容忍一个夜天子在长安城里活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所谓的夜天子,根本就是他的人,受他控制,听他调令。 但是李二为什么要破坏这一次的法会? 表面上,不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这···很矛盾! 楚河感觉在这次法会背后,还有一层模糊的云雾,似乎笼罩着一个巨大的漩涡。 “猴哥!猴哥!有没有空,和我去一起见个人?”楚河传音给正护在玄奘法师身边的孙悟空。 孙悟空一眼扫过来,看见了楚河,表情古怪,却还是回音道:“你要去见谁?没看到俺老孙正忙着吗?” 楚河道:“此处无大事,猴哥也用不着本身前往,只需一分身便可。你我同行,去去就回!” 第七百三十六章一字记之曰 猴哥总归还是给了楚河这个面子。 偷偷拔出一根猴毛,放在嘴边一吹。 楚河身边,便多出了一个身形瘦小,长相机灵的青年。 有了保镖,楚河便拉着猴哥的分身一起,直奔卢国公府。 大慈恩寺的法会,根本不用去看。 即使有苏克鲁在其中捣乱,玄奘法师也应付的来。 眼下苏克鲁是在胡搅蛮缠,属于歪招。一通乱拳,才打的玄奘法师这个老师傅,看似没有招架之力。 但只要玄奘法师明白过来,找到对方的节奏和切入点,很容易就能辩驳的对方哑口无言。 遥想当年玄奘法师在天竺,在曲女城。玄奘法师一人独战五千佛门高人,依旧取胜,可见功力深厚,只怕是先秦时期的名家高人,也很难达到这等高度。 虽然现在的玄奘法师只是真正的功德佛,褪下的空壳。但是猴王的出现已经让他重新填充了三分之一,巅峰时期的功力,但凡有十分之一,就不会输。 撇开大慈恩寺那边的法会不提。 卢国公府,楚河通报姓名之后,等待着程咬金的召见。 这一次楚河和猴王的猴毛分身,在客厅足足等了快两个时辰。 楚河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猴毛分身却猴性难改,早已经屁股长钉一般,在客厅里上蹿下跳。 无论是卢国公是真的公务繁忙,难以抽空相见,还是有意晾一晾自己,楚河心中其实都无比的淡定,甚至有了些许把握。 无意义的愤怒和急躁情绪,往往会影响人做出正确的判断。 聪明的人就该懂得,真正的交锋,从进入卢国公府前,就已经开始了。 眼下程咬金愿意见楚河,让门人将他放进来,只是晾在客厅,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让楚河有了一些答案。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 才有卢国公府的官家,送来的一封书信。 “这是国公爷让我交给大师您的书信,您要的答案,能说的都在这封信里。”管家说道。 楚河微微皱眉。 着文字于笔墨,简直就是落人以把柄,这不像是程咬金的风格。 如此拐弯抹角的,更显得小气···故作神秘,也与这位混世魔王的人设不搭。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的多。”楚河心想。 也不离开,楚河直接在客厅内抽出信件。 雪白的信纸上,却只是写了一个字。 一个大大的‘易’字。 “这是什么意思?”楚河一瞬间稍微有些不解。 简单来讲,似乎是事情又有了变化的意思。 “莫非是之前程咬金让我查的不死药一事,又有了变化?”毕竟楚河还没有讲明白此行的真正来意,程咬金给出的答案,最大可能也只能是与上一次交代的事情相关。 “程咬金素来行事豪放,处事胆大而心细。如今却学别人搞这一套娇柔扭捏的做派,不像是做给我看,反而像是做给别人看!这么说来,他府上一定也是进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自从那位濮王回长安之后,这朝堂之上的妖风,果然很大啊!”作为曾经的楚王,曾经的相爷,楚河的政治嗅觉,还是比较敏锐的。 “莫非是李老二又动了易储的念头?要知道濮王李泰可是带着天竺僧人,送上了不死药。” 作为一个帝王,判断一个儿子是否真的孝顺的终极考验,那就是这个儿子,是否愿意永远做太子,一直臣服于父亲的阴影之下。当一个儿子,亲手奉上不死药的时候,那就等于放弃了有一天荣登大宝的机会,这不是孝顺,那什么是孝顺? 虽然这么解释,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放在帝王家,却也应该是这个理。 分明冷血无情帝王家,老来偏求子孙孝,这或许也是李二或者说许许多多皇帝的矛盾和悲哀吧! 李治被立为皇太子已经有将近四年,地位稳固。 如果李世民真的动了再次易储的心思,那么监视朝中老臣,以及一干重臣,试探他们的反应,那就成了理所应当之事。 程咬金没有干脆的紧闭大门,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故意做一些一眼就看穿的小动作,让自己看似鬼祟的行为,却又十分彻底的暴露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这只怕就是为臣子的智慧。 “只是这个老滑头,将这消息透露给我,究竟是几个意思?是让我不要再查不死药的事情,还是让我抓紧了去查?”楚河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或许这两层意思,程咬金这个老滑头都有。 如果楚河选择了退却,不再插手此事,程咬金也正好彻底抽身。 而假使楚河选择了加紧去查,那就更好了,反正程咬金也并未给出明确的指示,成了固然好。大唐江山安稳如故,平安过度,帝王更替。 但若是楚河失败了,被发现了,单凭一个‘易’字,也说明不了任何的事情,动摇不了他卢国公的地位。 “老奸巨猾···不过这一个易字,我倒是看出了些别的意思。那个夜天子苏克鲁···有意思啊!”楚河念头又转回了他原本所来的目的。 楚河在进入卢国公府,接下这封信之前,一直很确认,夜天子苏克鲁是李世民的人。 毕竟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真的凭借明面上的力量,彻底掌握整个长安城内,所有的一举一动,每一处风吹草动。 如此,一个暗地里看似只在市井打滚,实则以江湖之远,监视朝堂的势力,则很有存在的必要。 简单来说,这就像是一个没有明确身份标识,没有正式官职的锦衣卫机构。负责替皇帝处理一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却不享受任何明面上的荣耀、权利和福利。 特务机构虽然是在明朝彻底成型,但是并不说明,在此之前的皇帝,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手下没有这样的组织。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苏克鲁的身份很微妙啊!他很有可能,为了自己之后的生计、安全着想,提前投靠了看似十分稳妥的皇太子李治。如果他的幕后老板是李治,那他的古怪行为,似乎也就能解释通了。” “既不能让玄奘法师一举获胜,大获名望,引李世民不快,这应该是李世民暗中下达的任务。同时也不愿让天竺僧人取胜,更加的讨李世民欢心,从而让濮王从中受益。这位苏克鲁苏大善人夹在这中间,可太难做人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呔!吃俺老孙一棒 同情苏克鲁的处境? 不存在的! 即便是此时苏克鲁的处境再如何难堪,他活的依旧比无数人要快乐的多,有数不清的人,愿意用性命去换他一天的生活。 所以有些时候,单身狗独自在家,看三角、四角、五角、六角的韩剧虐恋,眼泪哗啦实在是有些过于富有同情心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先同情一下自己。 路是自己选的,选了就要走下去。 前路是生是死,既看自己的造化,也看自己的本事。 就像楚河,他选择了放弃鬼谷子给出的中下两策,直接挑了上策,入西游寻定海神针。无论过程多艰难,他都不会放弃。 既然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顺便还有了意外收获,楚河便直接叠起信纸,拉着猴毛分身起身告辞离开。 程咬金既然已经拿了这封信出来,就说明他不会出来见他。 这是在刻意甚至露骨的撇清嫌疑,做的简直就是生硬极了。但是很显然,李二陛下很吃这一套。 假如这一切做的无比自然、隐蔽、圆滑,程咬金反而要惹得李二陛下猜忌了。 大巧若拙,莫非如此。 至于说贞观一朝,君臣相合,将相和睦,共创美好的辉煌···这话也就说说罢了。 若不是李二得位不正,帝王职业生涯已经早有了洗不清的污点,不想背负昏君、暴君的名头,有此内因。外在又有门阀世家、突厥势力还有隐太子势力的威胁。 这些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能有几个有善终,还犹未可知。 如今外敌渐去,盛唐气象已成,李世民对原本优待的一干老臣子,却日渐苛责,已经能够说明一部分问题了。 出了客厅,楚河脑子里还转着各种念头。 却听到那猴毛分身忽然大喝一声,双目放出金光,对着一堵矮墙便大喝一声:“呔!原来是你这厮,且吃俺老孙一棒!” 说罢已经挥棍打了上去。 虽然只是猴毛分身,但是实力手段还是很了不得的。 那矮墙隔着老远,就被气劲炸碎。 矮墙后面,程咬金一身黑色的短衫胡服,瞪着铜铃大的双眼,看着骤然发难,手持金箍棒,变成猴头的青年。 左右有两个手持唐横刀的侍卫,瞬间出刀。 刀锋简洁而又直接,完全无视那一棍的霸道,直接劈向猴毛分身的咽喉和心腹两处要害。 以攻代守,杀敌自救。 这是赤裸裸的战场手段。 说起来仿佛很像一门名传天下的剑法,但其实这就是以命换命,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套路。 压根没什么料敌先机的手段。 你要弄死我,我就弄死你。谁怂了谁就落下风,谁慢了谁就死,就是这么简单。 这两刀之间,就足以可见,护持在程咬金身边的这两位,定然是百战老兵。 他们不仅对自信,并且十分相信程咬金。 这自信本来没有错,但是错在他们小瞧了猴王···哪怕眼前的只是猴王的一根猴毛。 轰! 两个明显修炼过兵家法门,体内聚集了大量战场煞气的百战老兵,被猴毛分身的一棍余波给扫了出去。 程咬金面色惊愕,手中没有一贯趁手的兵刃,便直接拔起身旁的一块湖石,顺手一甩朝着猴毛分身砸去。 此时此刻,楚河才回神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还真是···巧啊!”楚河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本就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程咬金三番两次的利用、威胁他,如今甚至还想继续拿他当枪使。让猴哥给他一点教训,那也是收点利息罢了。 任由这程咬金权势滔天,任由他奸猾似鬼,碰到强横的暴力时,依旧只能被拉回到某个平均线上,然后被锤爆。 猴毛分身的力量没有猴王本身那么强,却也不弱。 正巧与程咬金战在一处,且对程咬金形成一种蛮横的压制。 战至正酣,程咬金原本憋在口中的好几个疑问,都已经散去,全都不会再问出口。 像什么你是谁?你做什么?为什么来攻我?这样的问题,看似很有必要,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 无论为什么,既然已经打过来了,那当然是···先打回去了! 想知道为什么? 把敌人拿下了,锁在笼子里,戴上枷锁之后,有的是时间皮鞭、辣椒水、老虎凳慢慢审问。 迅速的此处聚拢的国公府甲士越来越多。 都是百战精英的老兵,即使是猴毛分身气势磅礴,凶威赫赫,打的程咬金都难以抵挡。这些老兵们依旧前仆后继的冲上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结成战阵,抵挡猴毛分身的步伐,给程咬金争取时间。 而此时程咬金已经手持了一杆龙鳞纹马槊,挥舞的虎虎生风,与猴毛分身时而交手几个回合。 只是依旧不是对手。 猴毛分身扫开身边的甲士,提棍又是一击,当头朝着程咬金压下,眼看着就要将对方打的脑浆迸裂,楚河一句‘猴哥住手’已经卡在了喉管,毕竟教训程咬金便罢了,可不能真杀了他。 猛然间,却见那棍下的程咬金浑身大放金光。 一道神影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化作一个身披金甲,手持萱花大斧的神将。 神将暴喝一声,挥舞着斧头,迎头一击,直接劈在猴毛分身的脑门上。 那之前还刀枪不入的猴毛分身,立刻爆炸开来,将卢国公府炸开了一个大洞。 “还有这种操作?直接请神上身,暴力开挂?”楚河目瞪狗呆的看着一瞬间爆炸一波暴力伤害,收割了猴毛分身人头的程咬金。 “不过那位是什么神?巨灵神?”在楚河的想象中,擅使萱花大斧的,可不正是巨灵神? 当然这也不确定,那神影一闪而逝,出现的太快,也太模糊。 即使是楚河开了天眼神通,也没看清。 “难不成这就是程咬金三板斧的来历?背水一战,就请神上身,三斧头下来,管对手是谁,都劈的对方头晕脑胀。”楚河还在想。 一个面相凶恶,浑身都散发着钢铁坚硬气息的将领已经高喊一声:“将那个秃贼围起来!竟然刺杀国公,其罪当诛!追究其所属寺庙,一律查抄,绝不姑息。” “诺!” 数十个甲士手持横刀、长戟,将楚河团团围住,如同狼群一般朝着楚河围扑过来。 “这还真是···猴哥这么不给力的吗?”楚河叹了一口气,手里翻出一把看起来如同狗牙啃过般的长刀。 此刀是楚河之前在小世界中闲得无聊,以粘合剂结合法宝碎片,自己试验制作出来比较出色的几件成品之一。 虽然坚硬度不如龙牙大刀,但是拥有一些独特的特性,倒也算得上一把好刀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二师弟苏克鲁 架势拉开。 楚河料定程咬金不会真的将他如何。 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 更何况,他也展现出了后台背景,之前那一根猴毛落地,程咬金不会没看到。以程咬金的狡猾,不会猜不出其中的原由。 但是为了出口气,派人围攻楚河一番,给他一点颜色,还是可能的。 这一点楚河心中有数,只不过他不会就这么认了。 程咬金要真以为可以给他个下马威,那他就要先崩了对方满嘴的牙。 “住手!通通退下!”程咬金开口了。 一出声就是让一众甲士住手。 这倒是有点稍稍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老家伙,竟然这么能忍,看来我对他的评价,还要再升一等。”楚河心想。 迈步走到楚河身边,即便是众目睽睽,程咬金依旧肆无忌惮的对楚河说道:“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你逼我出来,让我与你碰面···很好。看来想要将你甩的一干二净,老夫是办不到了。” 这是程咬金第一次用这种十分郑重,甚至有些庄重的语气和楚河说话。 似乎也说明了,楚河真的在程咬金的心中挂上了号,不再是如以往一般,视作一个可以利用的跳梁小丑。 看着面色严肃的程咬金,楚河十分无辜道:“国公可误会小僧了!” 这小僧二字,配合上楚河眼下这张老脸,还真有些不适用。 “那猴头小僧对他可没控制力,谁知道他是否前世与国公有仇,如今相见,便如此冲动。这完全就是一场意外,请国公务必相信。”楚河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 程咬金死死的盯着楚河,先是从腹腔之中发出一阵嗡鸣,紧接着笑声传到了喉管,却始终不曾吐出来。 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这笑声才真的从口里扬声出来:“哈哈哈!好一个辩机和尚!果然擅辩机敏,就当做是这样吧!” “既然你引老夫出来见了你,那这事就没有了回旋余地。无论你怎么解释这是个意外,但是老夫不信,陛下···也不信。所以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也要让老夫能给陛下一个交代。” “否则的话,老夫即便是刀口走一遭,也要先拉你垫背。” 笑着说完这段话,程咬金接着语调阴沉下来。 “你可以将老夫的这番话不当一回事。你有你的把握,老夫也自然有老夫的办法。此后···见分晓便可。” 楚河内心深处不否认,他确实利用猴头,将程咬金使劲的拉下水。 此刻看似是程咬金在威胁楚河,继续为他办事。 但其实,这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却是楚河本人。 程咬金一个‘易’字,将话分了两头,推的一干二净。 楚河可以选择收手,也可以选择继续,无论如何,都和他程咬金再无半点瓜葛。 楚河看似有选择,但其实有吗? 没有的! 他是玄奘法师的弟子,他必须跟着玄奘法师,找到属于自己的定海神针。 如此一来,他势必会与天竺僧人为敌,同样也站在了那位濮王李泰的对立面。 想要渡过危机,就必须戳穿不死药的谎言。 这个时候,失去了程咬金这个重要助力,实则是一大损失。 所以楚河放任猴毛分身闹了这么一场,逼程咬金出来与他面对面相见。 以简单的一字书信传递讯息,这是在李世民的全程监视之下发生的,程咬金可以摘除干净。 但是他只要和楚河见了面,就难保会有什么暗号、暗示流传交流。 那么默契就被打破了,程咬金洗脱嫌疑,甩鼻涕一样甩掉楚河的计划也就流产。 他必须,也唯有和楚河继续合作。 拆穿不死药的骗局,稳定住太子李治的地位,否则的话整个卢国公府,整个程家,整个依附于他程咬金的部曲、将士,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眼下一局,是楚河胜了。 明面上是程咬金在继续威胁楚河,但其实却是楚河暗地里下软刀,威胁了程咬金,逼的程咬金站队,上了他的贼船。 前两局输了,这一局挽回局势,楚河心中美滋滋,脸上却不动声色。 得了便宜便罢了,若是还摆出兴高采烈的姿态,那就太欺负人了。 还真不能逼迫这程咬金太过。 脚步轻盈的离了卢国公府邸,手中多了一面卢国公府的令牌。 如有需要,楚河可以随时调动一部分卢国公府的力量。 既然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程咬金都必须全力配合。这点情况他还是分得清的,不至于在此耍小性子。 楚河没有回大慈恩寺去‘观战’。 而是直接先回了弘福寺。 未过多久,玄奘法师便也回了弘福寺,身后还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大胖子。 “法师怎地将这厮给带回来了?”楚河看着跟着玄奘法师走回来,不过数里路,却已经走的浑身是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苏大善人问道。 玄奘法师道:“他既有向善之心,贫僧又岂能置之不理?” 楚河道:“就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苏克鲁身上的事情也很麻烦。 身为皇帝暗藏在长安民间的尿壶,却偷偷的侍奉了第二个主子,让第二个水龙头在这壶里撒尿,这简直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明朝锦衣卫都指挥使,说起来好吓人的名头,却几乎没有善始善终者,不是砍头就是流放。 这其中的缘由,想来已然不必多说。 那还是明面上有官职,算是正式工。 像苏克鲁这样暗地里专门背黑锅的临时工,那之后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由于天竺僧人一事,以及昔年与李世民的一些旧怨,玄奘法师与李世民的关系,已经很复杂,甚至还牵扯进了某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如今再接纳苏克鲁,那就更难脱身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该来的既然躲不了,那何妨大方而行,顺应心意?”玄奘法师对楚河说道。 接下来却又道了一句:“此人天生富贵之相,酒色财气缠身,贪婪凶狠却不死慈悲普度之心。却是我那二弟子的最佳人选!” 听了这句,楚河才明白玄奘法师只怕带回这苏克鲁,正是为了这个原因。 楚河代替玄奘法师讲故事,斩出孙悟空,已经让整个西游世界的节奏全乱了。 这个时候,玄奘法师也只能在那个世界里做他自己,孙悟空还是孙悟空。 而楚河则要继续讲故事。 想要继续下去,引出贪魔猪八戒,那就必须找到合适的人选,将对方也带入到西游世界之中,借对方的贪婪和慈悲,继续玄奘法师的西行之路。 第七百三十九章再讲故事(上) 一旁的苏克鲁听的懵懵懂懂,却也知道,投靠玄奘法师以及其身后所代表的中土佛门,才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无论玄奘法师接下来要利用他做什么,只要不是直接去送死,他都会乖乖认命。 人活着不要怕被利用,最该担心的,反而是毫无利用价值。 这是苏克鲁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楚河却盯着苏克鲁,忽然开口问道:“你既然为太子办事,那不可能没查过那几个天竺僧人的底细,知道些什么,且都先说来听听。” 其实这个问题,问玄奘法师更为合适。 但是玄奘法师没有主动开口说,就表示他并不想提。 而楚河还要调查不死药之事,却不能连对手具体是谁,都是一团模糊。 苏克鲁看了一眼玄奘法师,见对方闭目掐着佛珠,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知道要和楚河这个师兄搞好关系,便摸着自己水煮去壳白鸡蛋似的下巴,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一个濮王府做过花匠的人说,这三个天竺僧人,其实是长孙大人引荐给濮王的,分别叫金光、赤火和神箭。” 金光、赤火、神箭这样的名称,自然不会是那三个天竺僧人的法号或者本命,应该是根据他们各自的不同特点,翻译过来的名称。 令楚河在意的不是这三个天竺僧人的名称,而是一个新人物的介入。 “你说的长孙大人,可是···长孙无忌?”楚河问道。 这件事果然很复杂,难怪程咬金那个老滑头,都想着躲开。 苏克鲁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李治当初能够登上太子之位,也是有长孙无忌在其中使力的。毕竟在李治之前,长孙无忌一直支持前太子李承乾,因而与他的另一个外甥李泰之间的关系不和睦。李承乾倒了,长孙无忌断然不会放任李泰登上太子之位,成为将来的皇帝。故而在李泰为安李世民之心,许下杀子传位于弟的承诺之时,暗中怂恿褚遂良,戳穿了李泰的谎言,使得原本局势一片大好的李泰,被改封为东莱郡王,发配出了长安。” “但是此刻长孙无忌一反以往,转而帮助与自己矛盾极大的李泰,却是为了哪般?” 楚河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大光头。 虽然皮肤干老了些,但是手感依旧一流。 “凌烟阁第一功臣,长孙皇后的兄长,当朝太尉,无论是威望还是权柄,都是极重。这样的人物,放在历朝历代,即便非雄韬大略的开国之主,也难容忍吧!”苏克鲁在一旁憨笑着说道,眼中分明却闪着精光。 若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价值,这样露骨的话,按照他的性格,怕是不会说。 其实不需要苏克鲁提醒,楚河也会想到,此时有了苏克鲁的提醒,楚河一瞬间就全都反应过来。 说功高震主,有些过了。 李世民是马背上打江山的皇帝,本身文韬武略无有不能,有能力压住文武群臣。 但是长孙无忌权倾朝野却是当真无疑。 李治年幼,容易受长孙无忌控制和影响,李世民担心有朝一日,出现与汉朝王莽篡位相同的事情。故而近些年来,已经在不断的打压长孙家的势力。 同时也在李治和长孙无忌之间刻意的制造一些矛盾,分化他们舅侄之间的交情。 长孙无忌确实忠于李二,但是他同样也是长孙家的家主,需要为家族考虑。 “或许这就是他帮李泰的原因,将搅局之人重新引回朝堂,让已经渐渐对外找不到对手,开始不断的对内下手逞威风的李二,继续有事做。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不再继续针对长孙家···!” “只是这样应该是很隐秘的消息,为何濮王府的一个花匠会知道。”疑点还有不少,推断也并非天衣无缝。 “麻烦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好像更复杂了。不过···也罢!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这等烦心事,还是交给程咬金去担心吧!我只要把找到的线索,如同一口大黑锅,扣到程咬金身上便好。”楚河有些不负责任的想着。 他可从来没有天下重任一肩挑起的自觉,历史的车轮也从不会因为缺了哪一个人而停止转动,最多只是稍稍转向而已。 “好了!这是我近日整理的大唐西域记,辩机!你先看看,准备一下,然后继续说未说完的故事。”玄奘法师睁开眼,取出一叠书稿递给楚河。 楚河接了过来。 原地翻看了一下,其中有些部分,与后世所传的接近,而有些则在后世的书本中毫无记录,也不知是遗失了,还是后来删改掉了。 其中就提到了二弟子猪八戒觉醒的原因。 贞观二年正月玄奘到达高昌王城,受到高昌王麴文泰的礼遇。 高昌王笃信佛教,对于中土而来的玄奘法师,更是极为信奉。 权利、金钱、美色,若是玄奘法师有所求,无有不应。即使是要他的王后,他也愿意洗干净了奉上。 当然玄奘法师不至于如此没品。 但即便是玄奘法师没有主动要求,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奢靡的日常,依旧令玄奘法师渐渐的起了懈怠之心,起了不想再西行受苦,而就此沉溺于此之心。 当时的玄奘法师刚刚逃过追杀,并且饱经了最初的苦难与艰难,这求取真经的过程,比他原本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心神不稳下,为贪欲之魔所乘,主宰了心灵。 直到一日,见有一猪,不愿与寻常猪为伍,为求自由,撞墙而死。 这才幡然大悟,然后斩出了贪魔猪八戒。 借孙悟空之能,轻易的压制了猪八戒,继续西行。 了解了猪八戒真实形成的原委,楚河开始想办法,在原本已经被他破坏的一塌糊涂的西游剧情上,将西游的故事续接上去。 筹谋了有大约小半个月的时间,楚河终于拿出了最终底稿,然后召集诸人,依旧是在佛塔汇合。 心念一开,西游世界笼罩住了玄奘法师、孙悟空还有苏克鲁。 西游世界之中,猴王二次大闹地府后,地府破裂,亿万怨煞冤魂逃往人间,给人间造成了极大的危害。 而猴王却在五行山上,重新化作了一尊石猴,望着东方,等待着有人将他唤醒。 五百年后,东土大唐,有法师玄奘,受观世音指引,欲往西天,取得三藏真经,渡尽苍生,重还人间太平盛世。 第七百四十章再讲故事(下) 唐僧一路西行,于五行山上唤醒了沉睡的猴王。 有了猴王的保护,唐僧也无疑安全了许多。 路上也遇到了一些艰难险阻,却都被师徒一一化解。 这路上的妖魔,便是修行路上的魔障。 虽然有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但这其实更像是一种超脱之后的境界,是一种已经从有过度到无后的觉悟。 对于世间修行者而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才是修行至理。 降妖除魔,除的是心中的妖魔。 方过了一关,又往前走,师徒二人便在荒野之中,看到了一处妆点的金碧辉煌的客站。 炽热的阳光下,唯一的一栋五层石楼修建在两座山峦之间。 四周寸草不生,石楼的石柱、门扉、窗沿上却都贴着金箔,阳光下几乎闪花了人眼。 石楼前招摇的挂着长帆,长风吹过,帆上的风孔,呼啦啦的作响。 师徒二人还未行至门口,那几乎是用黄金裹着的大门,便轰然一下打开了。 两排衣着清凉,妆容妖艳,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少女,躬身欢迎,热切的将师徒二人抢着迎进门去。 外面看这石楼,已经够奢侈了。 但是走进里面瞧,才能看清,里面才是真的奢华。 门内是一条玉石的走廊,左右两侧则是酒池。 酒池中身穿白色薄纱的女子,正在戏水嬉戏。 池底侵泡的,则是一粒粒圆润剔透的明珠。 彩色的薄纱,悬挂在大厅的每一处,将原本宽大的大厅,分割成一个个看似各自隔离,却又相互隐约可以瞧见的小空间。 紫色的薄纱后面,浑身刷着金粉的赤身少女,正贴在一个寻常农夫打扮的人身上娇柔喘息。 青色的薄纱之后,仅以玉石贴身的少女,正抬高了美腿,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卖弄着舞姿。一个看似山贼的男子,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少女。 一边抢下对方身上仅有的遮掩之物揣入怀中,一边将少女的长腿架高,用一种寻常女子根本做不到的姿势,疯狂的鼓掌。 唐僧自从入了这个大厅之后,便紧闭双眼,口中诵念着经文,好像不受影响。但其实这样的做派,正是受了影响。 反而是猴王的举止,更像是真正的有道高僧。 他虽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里的一切,却也仅仅只是如此,没有排斥,也没有向往,没有那么多的复杂。 “悟空!此处如此古怪,莫非是又是妖魔之地?”唐僧仅仅抓住猴王的肩膀,然后小声问道。 孙悟空眼中冒着金光,摇了摇头:“俺老孙已经看过了,他们的确都是人,不是妖魔。不过···这行经,却是与妖魔无异了。” 叮叮当当的乐器敲打声音响起。 一群仅以珍珠编制的短衣遮掩身体的重要部位,任由雪白肌肤赤裸出来的少女头,顶着一个个大大的托盘从大厅后的门内走出来。 那托盘上都是各式各样的美食,香味混杂在一起,着实能够激起人疯狂的食欲。 就在左侧的长桌上,好几个大胖子,和几个瘦骨嶙峋的人,同桌而坐。 那些大胖子正胡吃海塞,而瘦骨嶙峋的人们,反而挑剔的品尝着,眼前的食物,举止优雅而又缓慢。 遇到喜欢的会多吃几口,不喜欢的则是浅藏辄止,搁置一旁。 只有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发现。 真正吃的多的,反而是那些瘦骨嶙峋的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老饕,正是因为他们爱吃,挑着吃,加上怎么吃都吃不胖,才会尤为热爱美食。 胖的人大多却是源于暴饮暴食,以及不挑食,消化吸收比较好。 左侧是品尝美食之处,而右侧则是一个五花八门的赌场。 所有能够想到的赌博方式,几乎这里都有。 时而便有人一言不合便动手斗殴。 即使是此处金山银山堆积,金钱财宝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依旧有人为了一局之输赢,争的面红耳赤,甚至到了见血分生死的地步。 “酒色财气!样样俱全!这里究竟是何处?”唐僧睁开了眼睛。 就在刚才他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摆脱了心魔,坦然面对这一切。 唐僧并不是一开始就完美的,他也是个普通人,这条修行路,他唯有走到尽头才是佛,在路上的他,还只是一个人。 是人就会有缺点,也会犯错,更会有魔障。 猴王掏出了金箍棒,隐隐护在唐僧身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再等等看,自然水落石出。” 这一等就是小半天的功夫。 唐僧和孙悟空甚至还去餐桌上取了一些水果果腹。 到了夜幕降临之时,所有的薄纱都被拉开,整个石楼的穹顶,竟然是用一大块琉璃雕琢而成。 月光和星光透过琉璃,洒在石楼之中,再烛火、镜片、夜明珠的折射、互相衬托下。 石楼内充斥着一种宛如梦幻般的美感。 而一个衣着华丽而又夸张到浮夸的大胖子,在一众美姬的拥簇下,从后厅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大胖子,然后欢呼着他的名字。 “朱刚鬣!朱善人!” 欢呼声几乎掀开了屋顶。 等到这样的欢呼微略降低一些后,大胖子方才拍了拍手,环视四周道:“我是这家极乐客栈的老板朱刚鬣!我祖上八辈,都是这两界浮屠山的山贼,剪径截道,积累了无数财宝。可惜却都不得善终,活不过三十岁。” “到了我这一辈,我···朱刚鬣想要活着,想要变一变。所以我不再做山贼,而是改做善人。无论你是穷人还是富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来了我这极乐客栈,你们就能享受一切,如同进入了西方极乐世界。” “你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快乐。” 朱刚鬣的话音刚落下,更加盛大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犹如潮水般涌动。 在人群的欢呼中,朱刚鬣脸上的肥肉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兴奋极了。 一块块用金箔纸包裹着的糖块,从朱刚鬣的手中朝着四面八方撒去。 等到了气氛的最高处,朱刚鬣又大吼一声:“好了!现在请来我们今夜的最高潮,分烤猪!” “大家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说罢,一个美艳绝伦,身穿翠绿衣衫,身材高挑的妇人,领头从左侧走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面相凶恶的男人。 男人手里推着一架大板车。 板车上趴着的,却是一头几乎有牛大小的烤猪。 色泽通红中夹杂着金黄,一眼看去便令人很有食欲。 第七百四十一章贪无止境 身穿翠绿色衣裙的高挑妇女撩开裙摆,两把细长的弯刀,就插在腿带之上,大腿修长而健美,略带健康的麦色,富有光泽。 即使满大厅的青春少女,个个明艳动人,却依旧有绝大多数的雄性生物,将垂涎的目光,投放到了这一闪而逝的风光上,然后不住的吞咽唾沫。 男人啊···就是这样! 即使是已经得到了整片森林,依旧会想要将高崖上,最俊俏的那一株雪松据为己有。 朱刚鬣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微笑着上前,揽住那妇人的纤腰:“诸位!本客栈内的一切物品,大家都可以共享,但是不包括她,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唯一想要自私拥有的东西。” “我想,我已经这么慷慨了,即便是佛祖,也该容忍我这小小的自私吧!” 声音中的强调不乏警告,那些贪婪的视线纷纷移动开去,配合着的则是稀稀落落的赞同声。 妇人娇媚的横了朱刚鬣一眼,摩擦着手里的弯刀,然后曼妙的迈步上前,刀锋一错,从烤猪的拉出一条长长的里脊肉。 刀锋入肉时,焦脆的声音,如同脚踩过酥软枯黄的落叶。 一股浓郁的香气,混合着百果的芬芳,从拉开的刀口处散发出来。 凝聚不散,蒸腾升起的雾气里,仿佛还能看见活着的气息。 一言以蔽之···就是一种来自食物的满足感。 美食有千千万万种,有一些是用来品的,有一些是用来看的。而有一些则是用来让人感受丰盛和满足的。 就像这一头烤猪,单单只是看着它,就有一种极为丰盛的满足感,似乎再庞大的胃口需求,它都可以满足。 在妇人精妙的刀法下,雾气蒸腾中的烤猪,被迅速的切割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块,然后分发给在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人们吃着烤猪肉,脸上都露出满足且‘幸福’的微笑。 朱刚鬣也笑了,他觉得他一定可以活过三十岁。 尽管再过两天,便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但是他一丁点也不担心。 孙悟空和唐僧是出家人,自然拒绝了分食烤猪肉。 虽然在入西游世界之前,玄奘法师说过修佛修心不是修戒律的说法,但是这根源于内心已经圆满无缺,无惧任何的外物诱惑。 眼下的唐僧似乎还做不到。 毕竟在西游世界中,他的内心情绪,负面的念头都被放大,甚至化作了妖魔。 分食了猪肉之后,人群纷纷散去。 五层的石楼,有近百个房间。 玄奘法师和孙悟空被带到了四楼一处比较僻静的房间,介于他们出家人的身份,便没有将他们与旁人安排在一处。 在别的房间里,各种未曾结束的喧闹活动还在继续。 战场从大厅转移到了房内。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又或者男人女人男人···,各种匹配模式,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百无禁忌。 “师父!俺老孙始终觉得这里不对劲,透着一股邪气!”虽然火眼金睛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但是猴王还有本能,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荐阅读: 般。 手中金箍棒一抬,在原地画了一个圈,将唐僧圈在其中。 “师父!这是俺老孙施展的画地为牢之术,只要你不出这个圈,别人也进不来,奈何不了你。俺老孙出去探探情况,去去就回!”孙悟空对唐僧说道。 唐僧端坐在圈内,对孙悟空点点头道:“那好!你且去吧!为师不会出去的。你也小心一些!” 猴王闻言,却还不放心,暗中揪下一根猴毛,洒在唐僧脚下,却没有被他发觉。 出了房间,走在走廊上,四周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房间内,时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之下,就像是一场别样的战争。 所有人都想努力的彰显自己的伟大,一曲战歌,只愿永不停歇。 事关尊严的竞赛,让猴王的行动,怎么都显露不出半点隐秘的感觉来。 尽管此刻,走道上唯有他一个。 等猴王上到石楼顶层,走入最豪华也最大的房间,仔细翻找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对劲之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猴王身形一晃,化作一个花瓶立在墙角。 嘎吱! 门被关上了。 一件件翠绿的衣衫随意的洒落。 健美修长的身躯在另外一具更加雄壮、威武的身躯衬托和覆盖下,显得格外的娇小。 急促的喘息,碰撞,嘶吼,哀鸣之后。 滚烫的汗液交融在一起,浸湿了地面。 粗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却又很快散去:“已经三年了!还不能找到他的宝库吗?” 略带沙哑的女声道:“快了!快了!再过两天,他就过了三十岁生日,他答应我,他生日的那天,会带我去看他们祖传的宝库。只要找到宝库的位置,我们就立刻干掉他,然后独占他全部的宝藏。” “一想到还有两天侍奉这个该死的肥猪,我就觉得浑身难受。简直一刻也不想再忍耐。” 粗犷的声音道:“好了!我的小心肝!你再忍忍,三年都过去了,就差这两天?只要找到宝藏,我立刻杀了他替你出气。” “不过···最好还是在他生日之前,将宝藏的地点套到手。谁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真的能活过三十岁。万一他真的死了,那我们可就是一场空了。” 沙哑女声道:“说的也是,不过他只要语气松了,老娘我再用点手段,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接着用一种痛彻心扉的语气说道:“只要一想到他这些年败的家底,老娘我就一阵心疼。这可都是我们的财宝。” 粗犷的声音道:“好了!要不是他这么蠢,又怎么轮得到你我得这好处?都说他们家族其实是得了高昌国灭国后遗留的宝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受到这笔复国宝藏的诅咒。区区剪径山贼,如何能积累如此富可敌国的财富?一些粗鄙的谎言,也就骗一下外面那些蠢货罢了!” “高昌国当初为西域第一国,沿袭了两百多年,积累的财富简直无法估量。即使大部分的财富已经被唐人卷走,残余留下来的部分,即便是那胖子再怎么败坏,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大漠宝库(上) 高昌国国土面积不大,但是位置很关键,位于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处,南来北往的商客都会在这里聚集,时间久了。高昌国上到国君,下到百姓,都十分富庶。 所以高昌国王室究竟有多少财富,一直是一个谜。 当初唐军大破高昌国,搜刮走的财富,用足足数百辆马车装运。 随后李世民敢再发兵高丽,无惧国力损耗,正有这高昌国搜刮而来的财富积累作为依仗,在其中添砖加瓦。 即便如此,许多人依旧认为,高昌国的财富并没有真的被掏空。 西域诸国,各国都有在外豢养军队,名为山贼马匪,实为在外游荡的护国之军,不仅做一些国家明面上不太合适做的勾当,并且负责打听各方消息,为国君在外耳目。 而这一对赤身滚在地上的狗男女,正是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朱刚鬣的祖辈虽然都是山贼,但实则为高昌国在外豢养的私军。 高昌国最后的宝藏,自然也唯有朱刚鬣这个传承人知道。 再加上朱刚鬣如此异于寻常的花销,惹人眼红,遭人算计,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朱刚鬣已经足够大方,将众多的财宝都放置在石楼大厅里,任人取用。 但是人心之贪婪永不知足。 即便没有这对狗男女,暗地里打朱刚鬣手中全部财宝主意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好了!你差不多就该回去了,那死胖子再过一会就该回来了。新招进来的那几个小浪蹄子,手段倒也是有几分,不过只懂得胡乱榨取,哪懂得照顾男人的自尊,一边保持情绪,一边还用尽花样延长时间。”又没羞没臊的相互说了一些情话,那女子便对粗犷声音的壮汉说道。 壮汉又使劲捏了一把丰盈,仿佛是在空虚之余,还想要再挽回点什么,证明自己现在并不是毫无信念,而是随时可以再战三百回合。 “知道你厉害,只可惜每次都要配合那胖子的时间,否则的话你我也能尽兴。”壮汉满脸遗憾道。 “你就耐心再等两天。”女子柔声说道。 两人正还在腻歪,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朱刚鬣醉醺醺的走进来,朦胧模糊的睁眼一看,顿时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门顶上,哗啦啦的汗水就像是冲淋浴似的,从上往下流淌。 混在血液里的酒精,倒是先排出了三分。 原本不算大的眼睛,却是瞪的浑圆。 “你···!” “你们···!” 喝骂之声还未出口,赤身的壮汉已经一把扑上来,将朱刚鬣压在地上,一把扣住他的脖子,顺手便从一旁桌上掏起从女子身上卸下来的分肉弯刀。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废物,这么快就回来了。既然让你撞见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快点···交代出高昌国的宝藏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交代了,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若是敢有半句囫囵,我就立刻白刀进红刀出。”壮汉这话说的凶狠至极,眼中的凶光几乎都要溢出来,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宝藏很重要,但若是朱刚鬣死不肯交代,那他也只能选择动手杀了他。 这里是极乐客栈,虽然客栈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冲着这里的奢靡和享受来的,但是总还有那么一些人,愿意为朱刚鬣办事。 这也是朱刚鬣这么扎眼的极乐客栈,能够开这么些时日的原因之一。 刀锋抵住咽喉,被死死的按倒在地上,如同待宰的一头大肥猪。 朱刚鬣却还艰难的扭动着油腻且嵌入肥肉里的脖子,看向同样赤身,半点也不见羞涩,即便是被撞破了奸情,也依旧未曾想过去找半片遮羞布,反而帮助壮汉捆住自己的女子,愤怒的眼神中,逐渐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翠兰!你想要我的财宝,我愿意都给你。但是我还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只是为了我的财宝才和我在一起的吗?不曾有过半点真心?”朱刚鬣问道。 啪!啪啪啪! 十几个巴掌照着朱刚鬣的脸上就使劲的扇。 “谁让你说这些废话,快说···宝藏在什么地方?若是再敢乱讲,老子我手里的刀可不容情。”壮汉冷声道。 很显然他也是害怕叫翠兰的女子迟疑坏了大事。 毕竟她也和这肥猪夫妻一场,万一真有那么点感情,他岂不是阴沟里翻船。 女子却伸出一条修长健美的美腿,直接一脚踩在朱刚鬣的脸上:“真心?有过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钱财宝物。否则的话,你以为就凭你这幅德行,能配得上我?” “若非是为了宝藏,别说是和我同床共枕三年,即便是我的一根脚趾头,你都配不上!” 此女的皮囊无疑是很漂亮的。 此时赤着身体,月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的身上,笼罩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斑。 高耸的胸膛,健康麦色的肌肤,纤细结实的小腹,挺翘圆润的丰臀,修长健美的大腿···。 以及那妖艳却又精致的面容。 一个美丽的女人应该有的特征,她全都具备。 别说是在西域,即便是放到中原,那也是一等一的佳人。 但是此刻,她如此美丽的皮囊,也无法掩盖她令人恶心的内在。 即便是她赤果着身体,也很难让人有任何的欲望。 一个人的内心善良,是否可以超越外表的局限,征服无数人,这一点暂且不说。 但是当一个人内心丑恶时,是真的可以让再美丽的外表,都变得索然无味。如果还有人觉得,对这样的女人充满了欲望,那也只能说···兄弟你的胃口真好。 将脚从朱刚鬣的大脸上挪开,然后用力的在从波斯带来的毛毯上用力的擦着脚,仿佛方才是踩了狗屎一般。 朱刚鬣的脸上露出了疯狂而又绝望的神色:“你们要宝藏对吗?好!我给你们,不过地方有些独特,说不清楚。你们想要的话,就让我带你们去。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这样,那就一刀杀了我。只是···你们舍得宝藏吗?” “那可是高昌王秘密埋藏起来,以备万一有一天发生不测,用以复国的宝藏。其中隐藏的财富,足够任何人,无比奢侈的过上上千年。” 第七百四十三章大漠宝库(下) 以朱刚鬣的庞大体型,想要将他从石楼里悄悄的带走,确实不是太容易。 不过这二人自有手段。 将朱刚鬣捆好之后,由壮汉看着朱刚鬣。 唤作翠兰的女人则悄悄去了厨房,从厨房取回来一张大大的猪皮。 用猪皮蒙在朱刚鬣的身上,然后用针线缝合起来。 等针线活做好,原本还人模人样只是很胖的朱刚鬣,竟然瞬间就变成了一头摇头晃脑的大肥猪。 虽然眼中还流露着灵光,但是口里发出的却只有猪的‘哼唧’之声。 壮汉用鞭子抽打着肥猪,将朱刚鬣驱赶出石楼,而翠兰则是又过了一会,才与他们悄悄汇合。 等二人一猪都离开了房间,孙悟空这才晃动身形,从花瓶的摸样还原成猴。 “好诡异的妖邪之术!莫非这客栈内的异样,就是这二人之故?待俺老孙且跟着再去看看。”孙悟空也很好奇,那高昌国的宝藏在何处,里面又有多少的财宝。 至于财宝本身,猴王是一点也看不上的。 身为出家之人,又有对方的一饭一宿之恩,孙悟空倒不至于至朱刚鬣不理,不过救朱刚鬣,倒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猴王又一个转身,变成了一只小鸟,飞出窗户,跟着两人一猪。 大肥猪在鞭子的抽打下,一边惨叫一边带路。 翻过了两个山头。 到了中午时分,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出现在两人一猪的眼前。 长风吹过,茫茫荒芜,只有黄沙飞舞,哪里见得着什么宝藏? “你这蠢猪是在骗老子吗?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那壮汉手里的皮鞭一甩,又是接连三鞭,狠狠的打在大肥猪的背脊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反而是翠兰很冷静的看着四周,忽然笑道:“他没有说谎!这里确实是宝藏的入口。” “不得不说,宝藏隐藏的还真是精妙。所有人都觉得,宝库若非开山凿洞,就是隐藏在什么荒山野领的绝境之处,寻常人若无什么特别的手段,万万难以履至。” “反而是这人人都踩过、走过的大沙漠,反而不会在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宝库的入口,一定就藏在这里的某一个流沙坑下吧!” “先用绳索锁住自己,然后再闭气跳入流沙坑中,顺着流沙就能进入埋藏在大沙漠底下的宝库。既简单方便,却又隐秘无人能知。若非这肥猪自己点破这一点,外人即便是想破脑袋,也难以想出来。” 说罢翠兰一脚踹在肥猪屁股上,说道:“好了!既然老实带我们来了,那就麻溜的将入口沙坑指出来。” 这茫茫无垠一片,所有的景致看着都一样。 实在很难分清哪里是哪里。 但是常年生活于此的人,却还是有一些辨认方法。 大肥猪哼哼唧唧的在前带路,将二人引到了一个十分不显眼的沙坑处。 沙坑粗看没什么稀奇,但是只要抛过去一块稍微重些的石头上去,就能看到石头迅速的下沉,然后过不了多久,就被沙子吞没。 先将大肥猪捆好,然后丢进沙坑里面。 看着它完好的陷进去。 壮汉和女子这才分别将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二人同时闭气跳入沙坑。 随着一阵下陷,这种被直接掩埋的感觉,格外难受,即便是有绳索拴着,依旧没什么安全感。 下陷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只觉得脚下一踏实,顺着感觉往前再走几步,竟然走出了流沙,到了一个空旷开阔的地洞。 解下身上的绳索,将绳索拴在一旁。 壮汉扫了一下四周,叫骂一声:“坏了!让那肥猪给跑了,他咬断了绳子!” 翠兰抖了抖身上的沙子,不屑道:“你我怕什么?宝库都进来了,即便是里面有什么机关暗算,他都变成一头猪了,还能翻天?” “快点往前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壮汉一想也是,却还是从腰间抽出钢刀,拿在手里,然后十分谨慎的往前挪步,时刻警惕着四方。 地底并非一片漆黑,有一些特殊的晶体,如同花丛一般长在这里,散发着浅绿色的光芒。 顺着脚下的路往前走,不出三十米,就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平台。 平台左右分立着佛像。 又有各大金刚的雕像树立,在被黑暗笼罩的绿光里犹如恶鬼一般怒视着从路上走来的人。 而就在平台中央,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玉器就放置在哪里,如同一堆无人看管的垃圾。 来自各国的奇珍异宝,精巧且富贵气十足的宝盒,镶嵌着红宝石的宝剑,唐朝来的精美瓷器,还有一些保存完好的上等丝绸锦绣,都成列在一旁,仿佛任人索取。 同样堆积如山的各国书籍、古董以及农业生产用具以及制造书也掺杂其中。 更多的还有一箱箱的兵刃、铠甲,都用油脂包裹着,能够保存尽可能多的时间。 这里果然是高昌国为了以防万一,而秘密修建的宝库,金银珠宝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 尽管如此,拿出这些财富,也足以富可敌国。 看着这些珠宝黄金,壮汉双眼充血,都快喜疯了。 他再也不顾警戒,放松了之前的警惕,快步朝着那堆积如山的珠宝跑去。 嗡···! 一声机弦响动的声音。 一道箭影已经风驰电掣的朝着壮汉射去。 壮汉手中的钢刀一甩,却被那箭影直接击飞。 若非壮汉在地上翻滚的快,连带的整个人都要被撞飞出去。 “有机关!”壮汉高喊一声。 其实也不用他说,因为第一发利箭飞出来之后,更多的利箭就已经如同蝗虫密密麻麻的朝着二人飞来。 而且这利箭都力道十足,足以开碑裂石,说不准就是某种大型攻城用器械发出来的,用来针对个人,除非修为达到金丹境界以上,否则都难以抵挡。 这壮汉和女人虽然都有些手段,却只是歪门邪道,哪有这等本领? 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那女子却直扑壮汉,趁着对方翻滚躲避箭疾之时,将一张金色的符箓直接贴在了对方的背上,然后一个翻身,用壮汉的身体牢牢的覆盖住自己,躺在地上。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箭疾落在那壮汉的身上,却没有击穿他此刻坚硬非凡的肌肤。 只是强大的震荡力量依旧渗透进去,将壮汉的内脏全都碾碎。壮汉的眼孔睁的老大,嘴角不断的往外渗着血沫,最后的眼神余光,还夹杂着不敢相信和不甘心。 第七百四十四章高昌公主 箭雨落了将近两分钟才结束。 两分钟后,被翠兰挡在背上的壮汉,几乎已经变成一张血皮了。 他体内的内脏、骨骼、肌肉都早已粉碎,却从嘴、眼、耳、粪门等处化作血水挤压出去,洒了一地。 翠兰的那一张符,也仅仅只是能将一个人的皮肤变得格外坚硬,好似坚硬不破,宛如顽铁。却并不能从里到外的照顾全身。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将符咒用在壮汉身上。 箭雨落空,一头硕大的肥猪从阴影里爬出来。 摇头晃脑的哼唧着,看着染红地面的血渍,却发出兴奋的嚎叫声,满眼都是复仇的快感。 翠兰却闷哼着,撕开背上的血皮,十分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 她也受了伤,而且不轻。 虽然壮汉为他承受了九成九的伤害,但是仅剩下的那一分,依旧有够她受的。 看着没死的翠兰,大肥猪哼唧着,一个猛冲朝着高翠兰撞过去,想要将她直接撞死。 翠兰却冷哼一声,一根钢针飞出去,直接扎到了大肥猪的眉心。 在她的操控下,几百斤重的大肥猪瞬间‘刹车’,强大的惯性,直接折断了对方的前腿腿骨。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女人···!”肥猪的嘴里终于吐出了人言。 强大的怨恨和愤怒,似乎冲破了某些束缚。 “我恶毒?哈哈哈···简直可笑。”翠兰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美丽的脸蛋上,不仅仅有妖艳、恶毒,更夹杂着一丝别样的高贵。 “你可知我姓什么?”翠兰问道。 肥猪道:“高翠兰···!莫非你这个姓名是假的?” 翠兰道:“当然是假的!我本姓麴,是高昌国的公主,我父王曾经许诺我,我会是沙漠里最璀璨夺目的翡翠明珠。但是高昌国亡了,那些可恶的唐人屠戮了我们的子民,掠夺走了我们的一切。” “为了复国,我必须找到被埋藏起来的复国宝藏。但是等我找到线索的时候,才知道这宝藏已经被你私吞了。” “它不是你的,它本就不是你的。我如今拿回它,何错之有?” 听了高翠兰的话,朱刚鬣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为何不直接向我说明自己的身份,反而要这样做?” “你如果说出来的话···。” “我若说出来的话,你就会将宝藏还给我吗?”高翠兰闻言冷笑着反问。 “不!你不会的!你只会凌辱完我之后,然后将我杀死。” “你对所有人慷慨,打造了一个极乐客栈,并不是因为你真的有心慈悲。而是为了隐藏你心中的罪恶感。因为你知道,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不是你应得的。” “你对外宣称,你们朱家的人活不过三十岁,所以你要做善事,好努力的活过三十。这话确实是瞒住了很多人,但是···你又怎么瞒得过我?” “你们朱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三十岁必亡的诅咒。除了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所有三十岁以后的男丁,都会回到高昌王城,接受高昌王的封赏,然后生活在高昌王城内,继续繁衍家族,同时也是人质。” “高昌国破,唐人将军侯君集屠城灭国,你满门皆难逃一死,唯有你一人独活了下来。不仅仅成为了朱家唯一的幸存者,并且独享着宝藏的秘密。” 高翠兰喘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你拥有堆积如山的财宝,自然不必再做山贼,你需要有人帮你守护财富,享受这财富。所以你才修建了极乐客栈···你慈悲吗?不!你只是虚伪!你用你的假仁假义,隐藏着你这个盗窃贼的本质。” 高翠兰的一番话,彻底揭露了真相。 在上方隐藏,俯视着这一切的猴王,不由的无声叹气。 他本来准备救朱刚鬣的。 但如果高翠兰说的都是真的,那其实也算是因果报应。 他也不是唐僧,快意恩仇的本性,还是潜藏在猴王的骨子里。这也让猴王难以选择,无论是帮助高翠兰还是帮助朱刚鬣,他都心有不甘。故而到了此刻,他都不现身,而是继续观望着。 “不错!我承认,你说的确实不错!”大肥猪摇晃着脑袋,沉重的喘息着,缓缓的承认。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起初我建立极乐客栈,确实是为了聚拢一股势力,好保护宝藏。我所有的善事,都只是为了维持我现在所拥有的。” “只是有些事情做久了,不仅仅变成了自然,也变成了习惯,更变成了真的。我现在是真心的想要做好事,不仅仅偿还我犯下的罪,也偿还我们家族祖祖辈辈犯的罪。” “你觉得这笔宝藏是高昌国的,理所应当为你这个高昌国的公主所有。但我却觉得不是···他是这里生活过的所有人共有的。” 大肥猪艰难的往前爬行,好像想要靠近高翠兰,却被对方一个甩手,操控着撞在一旁的金山上,被金银掩埋了半个身体。 “它的积累是如何完成的,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所有路过高昌国的商人,他们的底细都会被打听清楚,然后送到我们手中。那些背后有大靠山的,有突厥或者唐人军队保护的商队,我们都不会去动。但是那些冒险寻求富贵,想要依靠丝绸之路而发财的小商人,就会成为我们的目标。我们早就通过高昌国内传出的消息,摸清楚了他们的行走路线,然后悄悄的跟上去,将他们全都杀死,抢走他们的财宝,然后放入这个宝库之中···。” “你看这里黄金遍地,珠宝晶莹。但是在我眼里,这里的每一块金子上都沁着血,每一片玉上都沾满了怨。” “它们是不详的···哈哈!它们是不详的!”肥猪挣扎着继续爬动,想要爬出金山。 高翠兰却已经迈步走了过来,拔起地上的一根利箭,直接贯穿了大肥猪的猪嘴,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堵住。 “不详?不过是一些死物,有何不详?等着吧!我会用它们重建高昌国。我会成为这片土地上高高在上的女王,真正的成为大沙漠里,最璀璨也最夺目的翡翠明珠。” “而你!你这头该死的肥猪,这个贪婪的野兽,你将会被送入烤炉,变成你最喜欢吃的烤肥猪。我会让你成为极乐客栈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七百四十五章最后的晚餐 既然已经找到了宝藏,高翠兰也不着急将宝藏取走。 而是拖着大肥猪,从流沙里重新爬了上去。 花费了一点时间,返回极乐客栈。 看着浑身被刷满了蜂蜜,即将被推进大烤炉的朱刚鬣,孙悟空终于决定要出手了。 虽然觉得这朱刚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猴王可是正经和尚,这种事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只是猴王正要出手,却突然感觉那被他贴在唐僧身上的猴毛在一瞬间失去了感应。 “遭了!师父!”此时猴王哪里还顾得上朱刚鬣,一个闪身就返回房间,正巧看到一个黑洞将唐僧吞了进去。 来不及细想,猴王手中的金箍棒用力一砸,那还没有完全闭合的黑洞空间,瞬间便震出一道道裂纹。 接连两棍,空间破碎,封闭的黑洞重新出现在猴王眼前。 猴王直接纵身进去,丝毫没有犹豫。 且先不说猴王追进黑洞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就说那朱刚鬣被推进烤炉后,烈火不断的舔舐着他的身体,肥厚的油脂不断的渗透出来,与体表的蜂蜜粘合在一起,就像一层发光的外壳,笼罩在他的身上。 痛苦! 无比的痛苦! 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那高翠兰的邪术有什么特异之处,朱刚鬣虽然已经被烤死了,但是他的灵魂却依旧被锁在尸体内。 大厅内热闹依旧。 虽然也有人注意到,今天这间客栈的主人迟迟没有现身。 但是只要有美酒美食,有美人财宝,这些还在,主人不在的话反而更加自在一些。 高翠兰换了一身更加华丽且艳美的衣裳,穿戴好最喜欢最珍贵的首饰,就像是即将出席一场人生盛大的宴会。 亲自用小板车推着烤熟的朱刚鬣抵达大厅。 她用嘹亮娇媚的声音说道:“诸位!你们的朱老板,朱大善人今天身体不适,就由我来代替他,主持今天的分猪大会。” 沉迷于酒色财气的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们十分表面的问候了几句朱刚鬣的身体状况,然后就继续着各自的玩乐,甚至有几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乘着朱刚鬣不再,偷偷的用言语调戏高翠兰,做着各种暗示。 极乐客栈内的美人不少,但是高翠兰始终都是最美丽也最娇艳的那一个,否则的话也不会将朱刚鬣一直玩弄于手心。 咔嚓···! 锋利的弯刀划破了朱刚鬣的背脊,他还能感觉到那种锥心的疼痛。 就好像他的灵魂已经被彻底的碾碎,融入了这具猪身之中。 每一块肉,每一片皮,每一根骨头里,都有着他破碎的灵魂。 当一片片肉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时。 朱刚鬣甚至可以看见许许多多张大的血盆大口。 他在许多张嘴里,被利齿碾碎,他能感觉到那种粉身碎骨的痛苦。 直到此时,朱刚鬣才猛然回想起来,今天正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原本不过是一句谎言,如今却一语成谶。 直到所有的肉都被分发干净,高翠兰才在只剩下一架猪骨头的尸体前,对朱刚鬣小声说道:“你看,大家吃的多开心。用自己的血肉去做善事,这样才真的是善良嘛!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朱刚鬣无法回答高翠兰的话。 他实在是太痛苦了。 虽然大部分人已经将他吃进了肚子里,但是他却还能感觉到人们胃液中的腐蚀,正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灵魂。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消散了。 “其实如果这里有一个人是真心感激你的话,你都不至于此。我这门法术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真心所待之人,就能看穿真相,一眼洞破玄机。” “他们中但凡有一人真的因为你的慷慨和豪爽而心存感激,你都会被发现,至少还能落得个全尸。可惜了!可惜了!”高翠兰虽然是这样在说,但是语气中却在这一股莫名的嘲讽之意。 即使是翻滚在无边的痛苦之中,朱刚鬣依旧在反问自己。 “我错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指望每一个人都感激他,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所有人都毫不迟疑的啃食他的骨肉?而没有一个人,看清真相,将他救赎? “世间哪有什么善,从来都只有恶。人心中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你给予了他们想要的,但是他们却想要更多。你看看那些觊觎我的人,他们身边早就环抱着你送给他们的美人。但是他们满足了吗?他们其实都是在恨你啊!恨你为什么要霸占我,恨你为什么不懂得分享,恨你为什么不将全部都送给他们。” “而他们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些本就不是他们的,本就不该拥有。” “人性丑陋,所以唯有用暴力和残酷去统治,去激发他们的奴性,让他们像奴隶一样活着,只给予他们最卑微的生活所需。” “你就在这后悔与痛苦中,彻底的灰飞烟灭吧!” 高翠兰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远。 朱刚鬣的内心中,最为阴暗的一点,却已经凝固到了极致,然后轰然爆发···。 孙悟空追进了黑洞。 在黑洞里,他感觉到一股无比粘稠、腐败、焦臭的味道。 在这里他徘徊了许久,终于感应到了那根猴毛的位置,然后一棍打了出去。 轰! 黑洞炸开。 猴王抬眼一看。 一座残破凋敝的石楼就树立在眼前。长风呼啸,穿过石楼破损的石洞,发出犹如恶鬼呜咽的声音。 破损的长帆还在门口胡乱的飞舞着,不仅没有丝毫的气势,反而显得更加的凋零、寒酸。 如果不是整体的结构类似,猴王都要分不出来,眼前这栋残破的石楼,就是曾经那个金碧辉煌的极乐客栈。 “这里是···!” “看来这里应该是经过一场极为剧烈的力量波动,导致时空在这里都扭曲了。有一个妖魔,就藏在两道时间的夹缝里,不断的穿梭着。难怪俺老孙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始终没有瞧出来。”猴王点头道。 拥有时空天赋的妖魔虽然少,但却也不是没有。 猴王虽然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他只需要跟着痕迹,一路暴力打过来就行了。 艺高猴胆大,猴王一脚再度踏进极乐客栈。就看到满屋子里都坐着人。 有一些人正在和骷髅互相啃着嘴,甚至做着一些碰撞运动,脸上的表情疯狂、迷茫而又舒爽,好像正在享受什么极乐之事。 有一些人正怀抱着满地的泥沙,脸上同样露出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然后偷偷的将一块块的石头、沙土揣进怀里,甚至吞进肚子里。 还有一些人将恶心的蛆虫、粪便,腐败的肉类拼命的塞进嘴里,似乎吃着什么无法形容的美食,只恨爹妈少生了一双手。 第七百四十六章八戒(上) “哼!好一个障眼法!”猴王冷哼一声,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势散发出去,一瞬间就将大厅中的众人唤醒。 醒悟过来的人们,看着之前怀里还千娇百媚的美人,转眼变成了骷髅。 原本满怀的金银珠宝,皆化作了尘土泥沙。 正在胡吃海喝的美食美酒,却都是屎尿蛆虫,腐败破烂之物,纷纷面色发青,一面惨叫,一边疯狂的逃走,想要逃出眼前这个魔窟,然后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尽数的遗忘。 只是这些人都没有跑出三五步,一股致命的毒素就在他们的身体里爆发。 原本肌肤饱满的众人,却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水分一般。 都化作干尸摔倒在地。 猴王瞥了那些干尸一眼,冷笑道:“看来也是个没气候的。左右不过是些寻常人,戏耍便罢了。如今被拆穿了还要杀人灭口,凭白的灭了风度,断了威风。” 一个仿佛被蒙在坛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说道:“你这猴子,莫要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全为了你好。” “你以为你今天唤醒了他们,他们就会感激你吗?不会的,即使他们的美人只是骷髅,即使他们的财宝只是泥土,他们的美食都是一些肮脏之物。但是他们活在梦里,至少是快乐的,是心满意足的。” “但是你却唤醒了他们,让他们看到了现实的残酷。在恐惧和害怕之后,他们不仅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更会无比的痛恨你。痛恨你这个唤醒他们的人,他们余下生命里的每一天,不仅仅会为了今天的事情感到惭愧,也会在每一次惭愧之后,都诅咒你一次,然后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 “你了解人性吗?这就是人性!卑劣!自私!盲目!自大!贪婪···并且愚蠢。” 猴王听了那声音的嘲讽,不仅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仰头长笑:“你这蠢货,俺老孙顶天地立,何须他人认同?行走于这世间,但求一个问心无愧。你若做了一件好事,好非要让别人去感谢你,那你这做的算好事吗?” “你只是在找一种自我满足罢了!” “像你这样虚伪卑劣之辈,没资格和俺老孙说话!快点交出俺老孙的师父,否则的话,俺老孙就拆了你这破楼,让你失了依凭,永远都徘徊着时空的夹缝里,再也找不到出路。”猴王金箍棒一甩,暴烈之气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 虽然这隐藏在石楼里的妖魔很是诡异,但是真硬碰硬起来,猴王一个可以打他十个。 “师父?你是说那个大光头对吧!可惜了···他已经被我做成了烤猪,眼下就要出炉了。” “你来的正巧,要不要尝一块?我保证,你吃了一块之后,一定会想要再吃第二块。绝不会后悔。”那声音如此说道。 猴王一呲牙,怒眼一瞪。 手里的金箍棒已经横扫了出去,直接就要将整个石楼都掀飞。 却见一个浑身有油光水亮,时刻散发着蜂蜜香味和烤肉气息的猪头胖子,手里持着一柄九齿钉耙从黑暗中扑了出来,一击架住了猴王的金箍棒。 只是兵刃接触的一瞬间,那猪头便又被扫飞了出去。 撞碎了好几面石墙,发出一阵阵闷哼之声。 “果然是你!想不到你竟然变成了妖魔。”猴王一眼便认出了这猪头妖魔,正是之前极乐客栈的主人朱刚鬣。 “变成了妖魔?人心如鬼,不如成魔!做妖魔有什么不好?至少活的真实,我想杀谁就杀谁,想吃谁就吃谁。现在···我就要杀了你,吃了你。”朱刚鬣从倒塌的一片废墟中站起来,他的身体变得金红,就像是烤熟了的猪肉一般,随着香味的释放,各种贪欲也以他为源头释放出来。 只要嗅到这股香味,就很难不被吸引。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孙悟空。 压下嗔魔已悟空,对于孙悟空而言,他的眼里只有道而没有欲。 他确实还有七情,却早已没有了六欲。 谈不上至纯至净至真,却也心性琉璃,无尘无垢。 朱刚鬣的这等手段,用在猴王的身上,却也是白瞎了。 猴王欺身上前,手里的金箍棒挥舞,便是一通乱打。 棍棒之下,那朱刚鬣被打的抱头鼠窜,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嗡! 金箍棒迎风便长,犹如天柱般的巨棍压下来,直接将朱刚鬣死死的压在地上,根本翻身都困难。 “你既然杀了俺老孙的师父,那俺老孙说不得今天也要破了杀戒,将你妖孽给除了!”猴王说着一抬金箍棒,便要顺手再一棍子挥下。 “悟空住手!”一个声音喝止了孙悟空。 却见石楼的废墟一角,唐僧正被捆在一根石柱上。 一旁是熊熊燃烧着烈焰的烤炉。 不过烤炉的炉口还封着,显然朱刚鬣并没有真的烤了唐僧的意思。方才那般说话,也只是口嗨一下。 猴王用金箍棒继续压着朱刚鬣,先去将唐僧给解了下来。 随后二人才走到朱刚鬣身边,看着被金箍棒压住的大肥猪。 “施主!你方才问贫僧,你为人之时,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为什么不得善果,反而一语成谶,寿三十而终。” “现在贫僧却要先问你。你认为什么是善,什么又是善事?”唐僧走到朱刚鬣的面前,即使朱刚鬣此时的大猪头看起来又凶狠又恐怖,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变色,目光中反而带着怜悯和慈悲。 唐僧的问题问的朱刚鬣一愣。 “给予别人想要的,那不就是做善事吗?就像我给乞丐一块金子,就像我给鳏夫一个美女,就像我给想要吃东西的人,一顿丰盛的美食。这些都是善事吧!而我之前做了很多、很多,甚至远远超过了这个程度。但是···他们却都背叛了我,全都欺骗了我。”朱刚鬣红着眼睛说道,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的痛苦,愤怒再度充斥着他的全身,想要将金箍棒给抬起来。 但是他越是用力,那金箍棒反而越发的沉重。 他无法反抗。 “阿弥陀佛!施主!你已经误入魔道,为恶不小。佛祖仅让你受今日之苦,或许已经是怜悯你一心向善,网开一面。”唐僧双手合十,叹息一声,然后闭目说道。 朱刚鬣努力的挣扎着,翘起嘴角的獠牙,嘴里喷射着口水,大声的反驳:“你说我那不是善,那你来告诉我,究竟什么是善?如果为善有错,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妖魔?” 唐僧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善,所以我正要去求,去获得,去寻找这个答案。但是我知道什么是恶。以贪济世,养人如猪,就是恶。” 第七百四十七章八戒(下) 给乞丐一块金子,简单直接。 但是这样就会让他产生依赖心理,既然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那么就如同守株待兔一般,日日夜夜等着这样的机会,而再也没有自己去努力,重获生活的动力。 乞丐永远都会是乞丐。 给鳏夫一个美女,似乎解决了他生理上的问题。 但是却无法还给他一个完整、健全、美满的家庭,或许当有所需求是,一个美女胜过一切。但是当兴尽之余,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冷冷的灶台,得到的还是空虚。而为了逃避这空虚,鳏夫会更加勤快的去找那个美女,甚至彻底丢失了原本的自己。 给饿肚子的人吃不完的美食,于是他们不会再继续行走前进,当食物只是出现在餐桌上,而不再清楚这些食物的由来,其中所倾注、浇灌的汗水,人们就会渐渐的不再去珍惜。而不珍惜食物,往往才是对食物最大的不尊重与罪恶。 这样吃进肚子里的美食,又谈何为美?充其量便只是食罢了! 唐僧这样的念头,或许古板而又教条,很少有人愿意这样活着。 毕竟做善事嘛!我方便,你获益,你物质上获得了满足,而我的心灵上获得了满足,大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有何不可? 这似乎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才是最矛盾的地方,也正是唐僧一路西行,所求真经。 唐僧若是心中早已无惑,若是一切都已明了,他又何必西行? “你说我错了?哈哈···我一片好心,竟然从根本上就错了?”朱刚鬣被刺激的发怒咆哮,唐僧这样的答案无法说服他。 如果仅仅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让他释怀,仅仅只是几句毫无切身之痛,看似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话,就能存善去恶,那他朱刚鬣也不会落得今时今日之结局。 唐僧看着挣扎而又疯狂的朱刚鬣,同样是苦恼不已。 “师父!这呆子已经彻底疯了,按俺老孙的意思,不如一棒子结果了他,也让他有个痛快。”猴王一贯的简单直接。对他来说,善恶就在他自己心中,根本无需别人的认可或者不认可,承认或者不承认。 这或许也不失为一个答案,只是却不是唐僧想要的。 这是他的修行,朱刚鬣的心魔,也是他的心魔。 心魔可以斩灭,但若不能根除,那迟早还会再生,到那时则会变得更加强大,更难以收拾。 佛经上有说,佛陀拔出恶念,将之打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成就至善真佛。 唐僧却并不认可。 对自己都如此的残忍,那留下来的善,难道就不是恶吗? 所以他要西行,他要去灵山,去西天亲口问一问佛祖。 “悟空!带他回去吧!一切既然从当时开始,那就再去当时看看。”唐僧无可奈何的说道。 猴王闻伸手对着金箍棒一指,那金箍棒便化作了一条软绳,将朱刚鬣牢牢的捆住。 拉着朱刚鬣和唐僧,猴王顺着时空的轨迹,打破了时空,返回到了朱刚鬣被分食的那一夜。 朱刚鬣的猪身是高翠兰的邪术所成,这不仅仅是一种针对于朱刚鬣的邪术。 所有吃了肉的人,也都中了她的邪术,被她操控,成为了她的傀儡。 操控着这些人,高翠兰卷走了整个石楼的财富,连一块细小的金箔都没有放过,全都从石楼上扒了下来。 而后又取出了高昌宝库内的宝藏。 只是高翠兰的野心并没有得到实施,便胎死腹中。 也是时运不济,又或者冥冥中自有天意,方才取出财宝不久,她就遇见了一个大型的突厥部落,在突厥部落铁骑的冲杀下,她操控的那些傀儡,纷纷被杀死,她的财宝也被掠夺。而她本身,也被废除了修为,沦为了卑贱的女奴。 看着高翠兰这样的结局,朱刚鬣身上的怨气和煞气并没有消散多少。 “哈哈哈!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没有好下场,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来的这么迟?我不服!我还是不服!”朱刚鬣在猴王的手中咆哮道。 唐僧坐在满是鲜血的战场上,远处的突厥骑兵已经如同旋风一般刮去。 唐僧诵念经文,超度着这里的亡魂。 他们再回到凋敝的石楼。 石楼里留下的朱刚鬣的骸骨,正在不断的积蓄着怨念和恨意,渐渐的魔化,重新凝聚着散落于此破碎的灵魂。 共鸣之下,也不断扭曲着这石楼的力场。 时间在这怨恨的笼罩下,仿佛已经凝固了。 大戈壁上很少有雨,但是总会有那么几天,暴雨会突然来临,并且无比的恐怖。 风暴席卷着整个天地,甚至还在暴雨中夹杂着不小的冰雹。 这是一块仿佛被上天都抛弃了的土地,那些突厥人心心念念着入主中原,正是因为这里生存着太过艰难。 一个牵着几头骆驼,拉着一些货物的中年商人来到了凋敝的石楼。 他将骆驼驱赶进楼内,躲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躲在石楼里,感觉着天地的变色和震动,商人跪在一旁,由衷的感谢着佛祖,同时也感谢着在这里修筑这样一栋石楼的人,无论他是谁。赐予了他此刻一片栖息的庇护所,便是天大的恩德。 感念完毕,商人扭头时,却正好看到了朱刚鬣的骸骨。 “真是可怜,竟然被弃尸荒野!相见便是有缘,这都是佛祖的指引。便让我,送你入土为安吧!”商人说着,从骆驼背上卸下工具,在石楼内刨了一个大坑,将朱刚鬣的骸骨掩埋。 此时不仅仅是被猴王提在手里的朱刚鬣愣住了,就连唐僧也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还说不清。 “他竟然看到了我!他看出了我的真身,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会是这样一个和我几乎毫无瓜葛的人?”朱刚鬣眼中的煞气终于开始缓缓消散,他却还是不解。 为什么他花费大量的财富所豢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真心感激他。反而是这样一个毫无瓜葛的过路商人,却因为感激他修建了石楼,而打破了高翠兰的法术,看穿了他的真身。 “想要知道为什么的话,那就与我同行吧!我们一起上路,一起去寻找!”唐僧说着,主动去解开朱刚鬣身上的绳索。 猴王撇了撇嘴,却还是不驳唐僧的面子,挥手招回金箍棒,依旧警惕的看着朱刚鬣。 朱刚鬣看着唐僧,想了想终于噗通一声,跪倒在唐僧的脚下:“好!法师你虽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跟着你,或许真的可以找到答案。既然如此,那我拜你为师,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唐僧道:“好!好!好!从今日起,你便法号‘悟能’,希望你有一天,能开悟出善恶道理,释怀往昔。” “为师便还给你一个诨名,唤作‘八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香华,七戒懒惰,八戒贪食。既然昔日你以这八者为善,恶了众生。那从今往后,便谨记这八戒,先从自身做起,隔绝此八者,或有所得!” 第七百四十八章贪魔斩出,合为净坛 心念一收,楚河面色虽然有些发白,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苍老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活力。 而另一边,仿佛有一道影子,从玄奘法师的体内飞出,然后落到了苏克鲁的身上。 苏克鲁原本不过一个凡人,没多大的本事。 此刻却突然境界不断的攀升,周身弥漫着极为浑厚的妖魔气息,却并不暴虐,反而被很好的收束起来,缓缓被一股佛法力量转化。 苏克鲁的境界到了元神境依旧没有止住,而是继续往上,似乎都快要抵到推开仙门的天花板,看着也就比猴王弱。 此时的楚河因为用了七星借命的手段,身体潜能几乎耗空,境界在这个副本里不能再提升,所以即使是开了天眼神通,也看不透此时猪八戒和猴王究竟是什么程度。 只是却肯定,绝没有成仙成佛。 他们还在路上,并未走到终点。 在玄奘法师再一次修成正果之前,苏克鲁会一直替玄奘法师‘养着’八戒。 等到玄奘法师和三位弟子同时抵达西天,再成正果,重新褪壳之时。 苏克鲁的本身自我,就会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这并不是夺舍,而是一种借体修行。 而苏克鲁得到的,将不仅仅是一具具备仙佛资质的肉身,更获得了同样修炼《三身论》的机会。 可以说自楚河的乱入,改变西游世界开始,原本已经定型的《三身论》也有了变化。 原先的《三身论》是一个壳,斩出三个分身,四位一体,相互促进,循环提升。但却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只要有一环错误,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被打断,再也难以成型。 而现在的《三身论》则是三个壳装着三种不同的魔,等到成佛之日,壳再化出魔,再去寻找新的壳。如此之下,只需几轮下来,不仅仅打开了机会,让《三身论》再无破绽,并且颇有普渡众生,引人人如龙之效。 于己有益,于人亦有益,当真为天下至高善之法。 想到这里,楚河暗中在心里嘀咕:“功德佛、斗战胜佛···我给你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这定海神针不给我,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另一边,已经被八戒占据了壳的苏克鲁,噗咚一声跪倒在玄奘法师面前,庄重磕头行礼。 “从今日开始,往日种种都做过眼云烟散。你不再是长安城中的富商、夜天子。你是我座下的弟子,负责在修佛、讲法之前洒法水,涤尘埃,三上香,拂拭这世间的尘埃,也抹去心中的尘埃。”玄奘法师对苏克鲁···或者说‘八戒’说道。 “弟子谨遵师命!”八戒老老实实的说道。 贪魔事了,玄奘法师周身的气息更玄妙了几分。 他仿佛还是一个凡人的摸样,但是却时刻散发着一种佛性的光辉。 这种光辉,楚河通过戒鲁,在行颠大师身上见过。 以前楚河不是太懂,这究竟是什么。 现在楚河知道了,这就是一种由内心深处,念头之中散发出来的感染力。 它们比真元、元神这样的力量形式更加的虚幻且无法捉摸,甚至很难找到具体的修炼手段,只能通过一个人不断的自我修持,自我提升,自我完善,才能渐渐的体现。 《三身论》连贯的西游世界,可谓是极为难得的修心修念之法,直通大罗。 也难怪鬼谷子会让楚河到这个世界来。 话虽如此,这《三身论》以及其中包含的定海神针,却并非寻常功法中,只要资源到了,机缘到了,努力到了,功法自成。 它更加的唯心,也更加的讲究自我的心灵修行。 心若不曾成长,那么再多的花费也只是枉费工夫。 “法师!法师!法师可在?”佛塔之下,传来明濬的声音。 猴王和八戒静立在玄奘法师的身后。 玄奘法师道一声:“是明濬吧!上来吧!” 塔下的明濬闻言,迅速的爬倒顶层。 等看到楚河之后,表情微微有些管理不当,露出了一丝嫉妒和愤恨之色。 再看到八戒和悟空的时候,神情又有些变化。 如此心智不坚,别说心性修为,就连城府都没多少的家伙,玄奘法师能看的上,那才叫奇怪。 可惜,很少人会有自知之明,失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有什么不足,而是因为‘某某人’阻碍了自己,挡了自己的路,这才使得自己错失良机,一直默默无闻。 但其实,这世上怀才不遇之事固然有,但也绝不会普遍到到处都是。 你若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四处碰壁。不如先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是否真的有才,是否只是将某方面稍微突出的特长,错认为了在这方面的才华。 特长是天赋,是老天爷赏给你的,而你只是在肆意的挥霍,并没有真正很好的利用。 而才华是长年累月的打磨,是用心血和汗水所沁出来的色泽。 当你只是在玩世不恭的挥霍特长时,别人以用生命浇灌出的才华战胜了你,你又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法师,大理寺的人就在外面,说是要捉拿一个名叫苏克鲁的人。他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恶棍,逼良为娼,巧取豪夺,无恶不作。如今他事发了,大理寺来要人,我们按道理是不该阻拦的。”虽然是在禀报情况,但是明濬很自然的就带上了自己的情绪,似乎企图想要引导和干扰玄奘法师的判断。错误的以为自己有多重的话语权。 按理说,以前的苏克鲁虽然闹的声势浩大,但是开青楼、赌坊这样的事情,即便是闯出了人命官司,那也该刑部管。 还用不着出动大理寺。 而现在,一开始就是大理寺直接行动,那就说明李世民已经授意。 这件事也很难有什么回旋余地。 苏克鲁投靠太子,已经触犯了李世民的底线。如今又转投佛门,就更是在这底线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吐了口唾沫,甚至还拉了一泡加热过期咖喱。 李世民现在只怕是恨不得直接扒了苏克鲁的皮。 “去告诉那些大理寺的官员,弘福寺内只有僧人悟能,并无什么夜天子苏克鲁。让他们速速散去,莫要无事生非。”玄奘法师很是淡然的说道。 明濬一愣,没想到玄奘法师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恶棍而选择和当今天子硬抗,还欲再劝,玄奘法师加重语气道:“还不速去?且还迟疑什么?” 第七百四十九章一把大火烧的干净 ontent> 明濬迟疑委屈的去了。 在他看来,李世民是当今天子,是大唐的主宰,在这长安城里,是一切的一切。 玄奘法师为了一个来历莫名的人,要硬抗天子,实属不智。 他想的没有错。 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想来,玄奘法师都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和道理。 这不仅似乎毫无好处,并且付出的代价也太过巨大。 人们习惯用利弊去分析一件事件,将什么都放到天秤的两端去衡量。 这其实也没错,只是这天秤的两端,摆放着的是什么,你真的都看清了吗? 大理寺的人终归还是这么去了,并未强行冲入寺,武力带走苏克鲁。 若说是李世民怕了佛‘门’,怕了弘福寺,怕了玄奘法师,这有些太言过其实了。 只怕个还有缘由。 等到大理寺的人都离开了,已经化身八戒的苏克鲁,这才单独找了个机会,对楚河说道:“辩机师兄!你之前问我关于天竺僧人的事情,只怕真正要打听的并非是这三个僧人,而是陛下如今正在服用的天竺不死‘药’吧!” 天竺僧人送来的不死‘药’并非是什么一次‘性’物品,而是一种长期服用的‘药’膏。 使用之后日渐老迈的李世民,确实再恢复了往昔的雄风,并且太医都检查过李世民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之处。 仿佛时间重新回溯,将李世民失去的一切,又还给了他。 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才会这样起心,将濮王李泰重新立为太子。 只是还在犹豫,毕竟现在的太子李治,并未犯错,和他那个在作死道路狂奔不止的大哥可大不相同。 苏克鲁能看穿这一点,楚河并不怪。 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这个长安夜天子,未免也太水货了一些。 “之前你我师兄弟之间尚有隔阂,未有言尽,还望辩机师兄多多见谅!”苏克鲁对楚河抱拳说道。 楚河自然也是脸带笑,满嘴的不在意。 “师弟我也不问师兄为何要‘插’手这不死‘药’之事了。不过师弟这里确实有些切实的消息,这不死‘药’其实并非源自天竺,而是从赵国公府流出去的!” “而且‘药’膏本身源于一种‘花’的‘花’汁。”苏克鲁语出惊人。 这一下是真的让楚河感到震惊了。 他之前只当长孙无忌有参与此事,却未想到他竟然参与的如此之深。 这所谓的天竺不死‘药’,竟然是长孙无忌拿出来的。 那更有问题了。 如果这真的是不死‘药’,他为何不自己敬献,反而假借天竺僧人之名? 这其果然有诈。 “可知是什么‘花’?”楚河追问道,稍稍已经有些急躁。即便是以楚河的镇定,此刻也难免心气有些浮躁。毕竟只要知道是什么‘花’的汁液,制作的‘药’膏能够让李世民重回壮年,便可以顺着线索一路追查去。 真相也可以轻易解开。 苏克鲁却摇摇头道:“不知!那老‘花’匠给我传递出消息的第二天便死了,虽然对外来说,他只是回乡养老。但是我却知道,他一定已经死了。因为他唯一的亲孙‘女’,以前在我开的云烟楼做清倌人。他答应帮我打听消息的代价,是让我还他孙‘女’自由。他如果真的要回乡,至少也要带走他的孙‘女’才是。” “那可还有线索?”楚河皱眉道。 虽然觉得很烦躁,为什么重要的线索,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断断续续的,但···或许这是生活吧! “还有一点,老‘花’匠虽然在唯一传出的信,没有说明那是什么‘花’,但是却提到···‘见之可忘生死’。城东长乐坊有一书生唤作赵郃,乃是曾经的世家豪‘门’天水赵氏的后人,家藏书丰富,本身也是个书痴,喜好收集各种异书典。” “若是能得到他的许可,搬出他家的藏书,在其好好搜寻一番,说不定会有线索。”苏克鲁这已经算是倾囊相授了。 话已至此,他只怕也不会知道再多的消息。 楚河反而有些怪道:“你既然早察觉到不妥,为何不报?” 苏克鲁苦笑摇头:“报?传给谁?陛下吗?现在陛下可还信我?” “即便不信,但帝王本多疑。”楚河道。 “但他既然要杀我,我又为何要帮他?”苏克鲁道。 这话说的没错! 所谓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李世民对他的臣子确实还算好。 但是苏克鲁在他看来,只是夜壶,不是臣子。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夜壶湿了脚。 “那为何又不告诉太子?”楚河又问。 苏克鲁道:“我已经报告过了。只是太子现在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动不如一静。他已经是太子了,只要皇帝不死,他只能是太子。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反而不如什么都不做,只要做好一个孝子便可。” 曾经的那位承乾太子是做的太多了,他努力的想要表现的好,像是一个成功的太子,于是他成功的‘激’起了李世民的忌惮之心,遭到了各种打击,甚至还扶植起了李泰对他制衡。 之后的各种自我放逐,或真或假的胡‘乱’行为,往身泼脏水,以为可以消除李世民的忌惮警惕之心,反而又起了反效果,越发的惹李世民不快。 曾经有一部风靡大江南北的辫子戏,大吐苦水,说皇帝难做,如何如何。好像当了皇帝,那是天下第一的苦差事。 皇帝苦不苦不清楚,毕竟做过皇帝的人,古往今来也没多少个。 但是做太子的一定很苦,特别是那种老爹特别能干,还特别能活,且特别能给自己添弟弟的···。 和苏克鲁再客套几句后,事不宜迟,楚河通知了程咬金,让他速速去将那个书生赵郃还有他的藏书阁给保护起来。 只是楚河才发出消息没多久,站在佛塔,隔着半个长安,也能看到东边一片赤红。 显然是有一处起火了。 即使不用细看,楚河也十分清楚,那起火的地点,一定是书生赵郃的藏书阁。 “这么巧的吗?不早不晚···看来程咬金身边还有鬼啊!”楚河一拍脑袋。 他这也是懒的,不愿亲自去处理这样的麻烦事,直接甩给了程咬金,没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狗血的变故。 身形一闪,楚河一身白‘色’僧袍,在风猎猎作响,人已如大鸟一般,朝着起火地点飞去。 /ontent> 第七百五十章书痴 主体基本为木制的建筑物,一旦燃烧起来,那火势蔓延之汹涌,简直可怕。 尽管藏书阁附近就有好几处水源,但耐不住这火是有心人放的,根本就扑不灭。 等到火被真正扑灭的时候,整个藏书阁连同周围的十几栋建筑物都被烧成了灰烬。 一个满脸泥灰,眼神黯淡,面如死灰的书生就坐在废墟之中,魂都像是飞走了一般。 楚河顺手拉住一个程府的卫士伪装至此之人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消息这就泄露了?” 那被拉住之人苦笑道:“此事国公爷也大为震怒,正在彻查府邸上下,连好多跟着国公一起从沙场上爬回来的老人,这一次也都没能例外。” 楚河撇了撇嘴,这时候算账,有什么意思? 线索都断了! 等等!楚河再看那坐在废墟中的书生,忽然觉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克鲁说过,这个赵郃是个书痴,既然如此这满藏书阁的书,他最起码也应该看过一大半,说不准正巧便看过关于那种奇花的记录。”楚河心想。 缓缓靠近那书生,楚河干咳了两声。 书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呆呆的坐在原地,也不说话,显得很麻木。 “书没了,那就重新再收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楚河温声道。 那书生闻言,眼神丝毫不见灵动,很机械的回答道:“人可以死,但是书怎么能没?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拦着我?” “为什么要拦着我···!” 反反复复的,嘴里就只有这一句话。 之前那个被楚河拉住的程府护卫走到楚河身边,悄声说道:“佛爷!您也别问了,这人已经傻了。方才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就要冲进火场去抢书。他一个普通人,冲进去还不是被烧死?” 楚河天眼通一开,再看那书生。 果见其灵魂被一股异常瘴气给封住了大半。 而这瘴气却是从他自身的灵魂中渗透出来的。 若是旁人强势去清除,更有可能将他直接变成个傻子。 或许是遭到的刺激太大,他一时难以接受。 于是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茧,裹在了壳里,不愿出来。 “这可就难办了···先带回去让玄奘法师看看?”楚河心想。 针对于灵魂方面,玄奘法师或许算是专业的。 眼下这书生赵郃是查找不死药真相仅剩的线头,他若不能醒来,那再想找出答案,不是不可能,却要耽误大量的时间。 而现在,看似充盈,实则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 楚河经常在佛塔之上眺望整个长安。 可以看见,长安多出了许多道门高人的气息。 同时皇宫之中,时而有一些恐怖的力量,偶尔爆发出一道隐晦却又深邃的波动。 种种迹象都表明,李世民对于玄奘法师的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而且坊间已经开始有一些不利于玄奘法师的谣言,各种各样的都有。 有些还算考究,听起来是那么回事,而有些则是纯属毫无头脑的瞎说,偏偏还有鼻子有眼的,糊弄愚民。 最让楚河觉得难堪的是,他和高阳公主那档子事情,又被扯了出来。 似乎有借他讽刺玄奘法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意思。 玄奘法师敢于硬抗李世民,依仗的无非是佛门的势力,以及他此时在民间,在信众之中的名望。 李世民即便是天子至尊,也不能无端对他发难。 所以李世民一边调动皇权力量,暗中诽谤玄奘法师,将他清名毁坏拉下神坛,一面请出道门高人和一些隐藏起来的力量,准备压制佛门在长安的势力,让他们自身难保,无法护住玄奘法师。 双管齐下,等到时机一至,定然便是雷霆一击。 如此一来,且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玄奘法师若有三长两短,楚河的定海神针还要去何处求去? 幸好在慢节奏的古代,一个人扬名不容易,彻底的毁了名声,也没那么简单。 何况还有佛门势力在其中不断的给玄奘法师洗地。 各种念头胡乱掺杂中,楚河直接打晕了痴傻中的书生赵郃,将他带回到了佛塔去见玄奘法师。 佛塔之上,玄奘法师见过赵郃,了解了他的症状之后,不由的感叹一声道:“这是一个痴人!几乎无药可治。” 痴不是病,却比什么病都可怕。 当人沦陷进去的时候,外面任何人的声音,那都是听不见的。 “虽然无药可治,但是却可以用之以独法!”楚河却道。 玄奘法师点点头道:“贫僧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让他成为痴魔之壳,将他引入西游之中。” 楚河道:“这也是唯一可想的办法了!却不知法师以为如何?” 玄奘法师道:“此人痴性如此之厚,几乎包裹住了全部的自我,确实可行。只是···你方才施展了一次,如今再接连施展,恐怕会有损寿数。早已耗空的潜力不仅再无修复之望,原本还有数百年好活,接连开启之后,怕是只有数年寿命了。” 楚河道:“常言道‘朝闻道,夕可死’,如今时机难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千钧一发。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必须快些开启。” “法师既然关心我,那不妨便成全了我!” 楚河当然没这么高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副本里发生的一切,几乎都是可逆的。 更何况,此种情况下,他必须拼一把,想要求稳,稳中得胜,在这个副本里,怕是不成了。 自忖智慧不弱于人,但是与时间赛跑,才是最无奈的事情。 “既然如此,贫僧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玄奘法师目光波动,一瞬间后却又古井无波起来,仿佛什么情绪都未曾流露过。 这一次,楚河要带入进去的人就更多了。 再摆下七星借命之阵是无用了,楚河索性便以银针刺穴,直接消耗本身的根基,强催动元神,再开西游。 心念一动,玄奘、猴王、苏克鲁还有书生赵郃,都被同时扯入了西游世界之中。 收服了八戒,唐僧一行继续西行。 一路继续打妖怪,降妖魔。 而这些妖魔,往往在被降服之后,都会被某个神仙菩萨救走。 很久以前,楚河以为这是在讽刺现实。 但是现在,当楚河身为这方天地的掌控者和编纂者,却从心底明白,这是玄奘法师的道。 一种恶对应了一种善,一种因对应了一种果。 恶因被善果降服,然后带走,就是一种程度上的修行小圆满。 第七百五十一章杀生 《大唐西域记》中有记载:“从大清池西北行五百余里至素叶水城。城周六七里,诸国商胡杂居也。” 素叶水城,便是诗仙李白的出生地碎叶城。 唐僧一行,师徒三人,抵达碎叶城的时候,受到了西突厥叶护可汗的热情款待。 期间西突厥可汗还专门找了一个精通汉语,并且熟悉周围地貌环境的青年接待他们,可谓是礼数周全了。 这青年便正是赵郃。 在这碎叶城里,他表面上只是西突厥可汗的一个汉人奴隶,会一些小本事,却并不突出,如今西突厥可汗又将他转送给了唐僧。 唐僧一个出家人,连众生都讲究平等,何况是人? 自然在接收了这个奴隶后,便主动恢复了其自由,只求其帮忙绘制一幅附近的山川地图,好按照地图继续西行。 赵郃答应了下来,敷衍了唐僧几句,并不如何感激唐僧还他自由。 等到唐僧师徒都安歇下来,赵郃却摸着夜色,离开了唐僧师徒居住的驿站,悄悄的往碎叶城内的王宫摸去。 看其伸手敏锐矫捷,绝非寻常之人,却甘愿做一个最下等的奴隶,那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 王宫一座偏殿之外,赵郃躲在树梢之上,眺望着宫殿窗口飞扬的薄纱后面那重重的人影,这一蹲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微微朦亮时,他才悄然离开,返回唐僧的住处,做一个向导的本职工作。 如是三天。 直到第四天,赵郃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 夜幕降临之后,没有再去王宫偏殿之外蹲着,反而去了城外的一处荒坡。 荒坡之上,寒风吹枯草,略显萧索,天星垂挂星天外,微微吐露着冷光。 稀松的星光下,一个浑身都笼罩在斗篷阴影里的人已经等待了许久。 赵郃也是一身黑衣装扮,用黑色的布袋罩着头,只露出两个眼睛。 “你的脚步声变的明显了,看来有太久没接活,你的手脚都变生疏了。”斗篷中的人说道,他的身影显得很僵硬,也很别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赵郃冷声道:“这不能怪我,三十金以下的活,我都不感兴趣。是你这个中间人太没用了。” 斗篷人道:“这一次的活,五十金。另外多问你一句,你真的还是什么人都杀,不问缘由,不问来历,不问是非对错吗?” 赵郃道:“别忘了我叫什么,我叫‘杀生’,万物生者,无不可杀。” “好!杀生!这是你这一次的目标。” 斗篷人说完顺手一抖,一块白布朝着赵郃飞去。 赵郃顺手捞在手中,打开白布一看。 白布上不仅有目标的身份,还有目标的画像。 这个人他很熟悉,熟悉到她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绝不会认错。 “这一次要杀的居然是她?他可是可汗的王妃,是碎叶城的第一美人。”赵郃叠起白布说道。 斗篷人道:“我记得你从不问原因。这一次你破例了,难不成你也喜欢她?” 赵郃道:“碎叶第一美人,谁又不喜欢呢?” “既然如此···那我便只好换人了。”斗篷人说着走过来,脚尖像是不沾地一般,要取走赵郃手里的白布。 赵郃手一抬,躲过了斗篷人这一抓。 “等等!谁说这生意不做了?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只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爱,你得加钱!”赵郃将对斗篷人说道。 “哈哈哈···杀生果然不愧为杀生,没有令我失望。”顺手一抛,一个小布袋落入了赵郃的怀中。 “这里是五十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半。”斗篷人说道。 赵郃将白布揣入怀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三天之内必有消息。” 说完之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离去。 斗篷人注视着赵郃离去的背影,足足有快十秒钟的时间,这才化作一缕黑烟散去。 荒坡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回到驿站,赵郃开始重新绘制地图,原本准备给唐僧师徒的地图,全部销毁。 一张全新的地图,渐渐的在他的笔下成型。 第二天一早,赵郃便将地图交给了唐僧师徒。 唐僧师徒辞别了热情的西突厥可汗,拿着西突厥可汗布施的供奉,按照赵郃所绘的地图,继续往西而行。 而赵郃却收拾了一番,在身上几乎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大白天的便化作一道影子,朝着王宫方向掠去。 王宫偏殿之中,王妃哥舒芸正对着一面唐式铜镜打扮妆容。 也唯有唐来的铜镜,才这样的清晰光亮,仿佛真的能将整个人都照的清楚,如同就在那镜子中一般。碎叶城里的工匠,手艺就大大不如了,勉强只能见得人形。 整个王宫中一共也只有三面这样的镜子,哥舒芸的房间里就有一面,足以见得西突厥可汗对她的宠爱。 镜中的美人皮肤白皙,有着一头黑色的秀发,却又生的鼻梁高挺,樱唇粉红,眼窝很深,眼睛也很大,海蓝色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让人不自觉的徜徉在她的目光里,不忍抽离。 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混血儿。 东西方人种的优势,在她身上融合的十分完美。 啪! 赵郃推开窗户跳了进去,把哥舒芸吓了一大跳。 她张嘴就要尖叫,却被赵郃一把按住嘴巴。 “嘘!别出声,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告诉你,‘黑河’已经盯上你了。如果你想要活命,那就快点去通知可汗。让他派遣重兵保护你!”赵郃毫无职业道德的出卖了自己的背后老板。 哥舒芸闻言,却面色发白,混色一僵,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一般。 她丝毫没有怀疑赵郃的话,而是直接失魂落魄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定是他!他要杀我!要杀死我!” 说罢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就从大眼睛里往外滴。 “你先别哭,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赵郃心中顿觉不妙,虽然原本就知道,这件事背后应该很复杂,但是随着哥舒芸的眼泪,这种复杂感更加真切。 哥舒芸却突然一把抓住赵郃的手,急迫道:“求求你!求求你,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一定是个好人!快点去···快点去通知他,通知李先生,让他快逃!可汗既然连我都不放过,那就一定会杀他,求求你去通知他,让他快逃。” 第七百五十二章余孽(上) 赵郃复杂的看着哥舒芸。 他知道哥舒芸说的李先生是谁。 在碎叶城中,若说李先生,那就只有那么一位。 他的身份很神秘,碎叶城里,谁都知道若论学识渊博,无人能超过这位李先生。 而在碎叶城的女子眼中,这位李先生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和那些长相野蛮,举止粗鲁的突厥人比起来,李先生的儒雅、干净是格外醒目的。 什么东西,都是越少越稀罕。 如果是荒漠戈壁,又或者大草原,那自然是崇拜强者。 但是碎叶城也算是繁荣之地,奢靡之风也是不弱,向武之心也自然没那么昌盛。 英俊儒雅的男子,在这粗人遍地的地方,自然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吸引人。 “好!我去救他。不过你先照顾好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还有什么人都别信。”赵郃深深的看了一眼哥舒芸,然后说道。 哥舒芸一把抱住赵郃,然后十分认真道:“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真的救了他,我愿意陪你一夜良宵。” 这里不是受礼乐教化的中土之地,没有含蓄、迂回生存的土壤。 为了那位李先生,哥舒芸还真是下了血本。 她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美色是何等的动人,也知道赵郃既然来救她,自然是喜欢她。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是她必须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她利用的对象。 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往往可以做任何的事,背叛任何人。 这一点往往是男人做不到的。 所以当你确定一个女人不爱你,而是爱上了别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再担心她会不会对不起你···因为那是一定的。 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哥舒芸甚至解开了自己的外衣。 雪白的肌肤闪耀着如同羊脂白玉般的光晕,绸缎般的肌肤,在冷风中激细小的颗粒。 赵郃叹息一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哥舒芸的身上。 “我用不着你的感谢,如果你能想起来我是谁,那就应当知道,我今天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说罢之后,纵身朝着窗外跳出,人影闪烁,已经朝着碎叶城西面的一个方向过去。 那位李先生就在碎叶城的西面开了一间小书院,负责教导一些汉字还有汉人的学问。 虽然来学的人不多,却都是碎叶城达官贵人的子女,偶尔也有一些闲得无聊的妇人来此听讲,至于究竟是要学习,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就不用细说了。 赵郃赶到小书院的时候,书院里格外的安静。 赵郃心中微微一愣,他闻到了血腥味。 是喜是忧! 缓步往里走去。 赵郃却看到那个原本应该手无寸铁之力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把菜刀。 刀上还有血。 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赵郃很熟悉的人。 这个人和他一样,都是‘黑河’的杀手。 他要价是三十金以上一次,而这个倒在地上的人,要价是五十金。 比他贵,生意却要比他好。 所以理所当然的是,比他要厉害。 而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却死在了手无寸铁的李先生手里,这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杀了他?你可知道他是谁?”赵郃看着面色发白,手还在哆嗦的李先生问道。 李先生哆哆嗦嗦的看着赵郃,张了张嘴,这才说道:“他···他要脱我的裤子,于是我乘他不备,一刀杀了他。你···你知道他是谁?” 李先生长的帅,碎叶城的妇女们喜欢,那些荤素不忌的男人们,也喜欢。 毕竟除了极少数的美女之外,大部分的突厥妇女,长的都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圆,除了不长胡子,有时候和男人也没太大的区别。 相比起来,白白净净,并且身上始终很干净的李先生,反而要好看多了。 李先生这话听着有些道理。 一个人如果色欲熏心,而且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即使是手段高明,也确实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你在说谎!李先生···又或者黑河头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赵郃腰间的刀已经出鞘了。 他是一个杀手,杀手不是武士,不会与人决斗。 所以当他出刀的时候,往往下一瞬间就是要杀人。 李先生一愣,然后苦笑起来:“看来这一次···你真的是真爱。只是,我究竟是怎么被你看穿的?” “我和切颅打过交道,他确实喜好男风,但是他始终是个杀手,而且比我更专注。他不会这么明显的错,而且你的衣服和鞋子都很干净。一个遭遇了这样事情的人,怎么都会惊慌失措,在地上滚两圈,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衣服就不可能还这样的干净。”赵郃说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黑河首领?”李先生又问。 赵郃道:“我不知道,但是你刚刚回答了我。” 李先生叹息了一声:“看来你不仅仅是真爱,并且爱的很深。以前你从不会花脑筋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就像一个最简单的工具,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忽视和小看了你。” “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弥补。以前我以为会妨碍我的计划的只有切颅,所以先杀了他。现在看来,你也必须死。”李先生的声音很淡,不着一丝杀气。 赵郃紧了紧手中的刀,突然又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杀她?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还喜欢着你。” 李先生眼中掠过一丝遗憾,却又迅速坚定下来。 “为什么?因为她是哥舒部的公主,突厥诸多部落的首领都垂涎着她。如同她死了···。”李先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在关键处急忙顿住。 整个人已经腾空浮了起来,手里的那把菜刀,仿佛绝世神兵一般,绽放出光彩。 “我曾经听说,几十年前唐发生了一件大事,现在的唐皇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坐上了皇位。同时他也杀死了他的几个侄儿,并且将侄儿的母亲,兄弟的妻子都掠夺到了自己的皇宫。” “而唐皇有一位侄儿,却在父亲的旧部帮助下,偷偷的逃到了西域。” “或许你就是这个侄儿吧!” “李先生,我说的可对?” “你想要引起西突厥各部落的混乱,好趁机将自己的势力扎进去,你想要控制西突厥,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第七百五十三章余孽(下) 李先生的表情又是一变。 短短不过片刻时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变脸。 “你究竟是谁?你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碎叶城的杀手,一个小小的杀手不会想到这么多,更不会知道这么多。”李先生死死的盯着赵郃。 此时他反而不着急杀死赵郃了。 从赵郃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威胁,更害怕赵郃的身后,隐藏着某些更强大的力量,所以他必须将赵郃的底细全部掏干净。 如此再行处置,方能高枕无忧。 起初他承认赵郃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若没有足够的眼界和讯息,也推断不到这么多的事情。 “即便是我依照你所言,杀了哥舒芸。挑起了突厥部落之间的冲突。你又如何确定,西突厥可汗会按照你的计划,与诸多部落交恶,而不是花费一定的代价平息事端?”赵郃却没有回答李先生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接着却又不等李先生回答,而自发说道:“我懂了!你和哥舒芸的事情,是你主动泄露给西突厥可汗的。现在西突厥可汗只怕已经在衡量,是否杀了哥舒芸以泄愤。而你则是会制造假象,推西突厥可汗一把,让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派人杀了哥舒芸。” “你帮西突厥可汗执掌黑河,做了太多见得不人的事情。早就与他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你硬要把黑锅栽在他的头上,他便是想甩也甩不掉。” 李先生的气息更加的急躁,变得十分不稳定:“你究竟是谁?你绝不是杀生。这碎叶城里的事情,你如此洞若观火,却偏偏一直作壁上观。你是谁···?” 一道响箭在城中炸响。 五色的烟气飘荡在风中,宛如一团彩云。 “五云杀令,那个方向···你还安排了别人去杀她?你就这么想她死?”赵郃的眼神很凶恶,同时也很挣扎。 李先生闻言,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恍惚,却迅速的坚定:“我也不想她死,但是她不死,我大业难成。不能夺取西突厥的大权,我就无法率军杀回大唐,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确实是爱她的,在我心里也永远只会有她一个人。但是我没有办法···你懂吗?没有办法,没有选择。我想她如果真的理解我,也会认同我的选择。” 赵郃嘿嘿冷笑两声,吝啬的吐出两个字:“无耻!” 比背叛更卑劣的事情就是,背叛之后还要不断的找借口,借口为我好为他好,为大家好。 卑劣之后加上了虚伪,往往令人恶心的想要反胃。 “看来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赵郃言罢,提刀朝着李先生砍去。 血光浮掠,黑影重重,交撞拼杀之声,不绝于耳。 王宫偏殿,哥舒芸的寝宫之中,六个打扮怪异的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杀入宫中。 那些哥舒芸特意找了的哥舒部勇士,在这六个怪人的袭击下,几乎没有抵挡太多的时间。 王宫的卫士没有动静。 西突厥可汗似乎默许了这一次的行为。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踩入了圈套之中,只想要发泄心中那种抑郁的愤怒。同时也克制着自己,派人去保护哥舒芸的冲动。 哥舒芸毕竟是难得的美人,即使是只为了这美丽的皮囊,西突厥可汗也很难舍得,看着她香消玉殒。 就在六人杀入寝宫深处,看到那惊慌失措的美人,准备痛下辣手之时。 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却从天而降,直接砸晕了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杆九齿钉耙,凶神恶煞的看着剩余五人。 钉耙一扫,五人被一股狂风扫的七零八落。 等到站稳回神之后,再一瞧宫中,却哪里还有哥舒芸的影子。 狂风之中,八戒驾着妖云拉着哥舒芸疾行。 看着身边猪头人身,浑身都冒着油光和蜂蜜香气的妖怪,哥舒芸吓的两腿发软,几欲昏厥过去。 直到好半响之后,才哆哆嗦嗦的开口道:“这···这位好汉,小女子感念好汉救命之恩,还请好汉寻个安全之处,将小女子放下便可。好汉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提。” 八戒猛然一回头,在哥舒芸身边用力的吸了一口,张开大嘴说道:“好香的小娘子,俺老朱已经许久不曾开荤了,正好饿得发慌。今天得了你这一身细皮嫩肉,正好拿回去打牙祭。一半清蒸一半油炸,你看如何?” 说话之时,还滴了几滴口水出来,眼中的红光都快泛滥出来。 哥舒芸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尖叫一声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等到模模糊糊清醒几分的时候,正巧听见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道:“你这呆子,都做了什么好事?这小娘子怎么就晕了过去?” 那之前的猪头妖魔的声音却又传来,令哥舒芸心中微微一颤,原本迷糊的精神迅速的清醒起来。 “哼!像这种水性杨花的贱妇,照俺老朱以前的脾气,那是一口活吞了她都是便宜她。如今跟了师父,不得杀生犯戒,但若是她自己被吓死了,师父也怪不得俺老朱!” 听了这话,哥舒芸反而平静下来。 再听下去,却又对这件事的始末,稍稍有了一点揣测。 却听那猪头妖怪又道:“猴哥!你说师父究竟搞什么鬼?你瞧那赵郃绝非善类,师父却笑称‘三师弟有了’。你们都打哑谜,却将俺老朱瞒的死死的,可着急死俺了!” 之前那尖细的声音道:“师父既然不说,那就是时机未到,你这呆子,着急什么?” 话虽然严肃,但是怎么听都有一股子调侃的味道,显然是故意为之。 “猴哥!唉!猴哥!这就是你不对了!”猪头妖怪还要纠缠。 那尖细嗓子却对着哥舒芸道:“姑娘既然已经醒了,就别继续躺着了,地上凉的很,姑娘身子弱,若是病倒了,却还要我师兄弟二人去给你找药。” 哥舒芸尴尬的睁开眼,从地上翻身起来。 正好瞧见一个猴头,一个猪头凑在一起。 又被吓了个正着,差点没再晕过去。 “八戒、悟空,为师熬了一碗安神定心的药,你们速速给这位姑娘服下。”此时,一个身穿灰布袈裟的和尚从一旁的山坳后面转了出来。 哥舒芸一眼瞧见,心中安定了几分,却是认出此人是之前可汗招待过的大唐僧人。 第七百五十四章鬼怪(上) 知道了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来历,哥舒芸的心里多少安稳了些。 旋即央求唐僧带着他的两个弟子,护送她到哥舒部落去。到了之后,必然会有重谢。 虽然去往哥舒部落,势必要偏离西行之路,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唐僧正要一口应下。 孙悟空却将唐僧拉住,然后拽到了一旁。 “师父!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赵郃可已经做好了准备。”说着将之前赵郃给的地图翻了出来。 地图上靠左上角的位置,正用略为粗一些的线条标注了一个地点。 “以他的能耐,既然标注了这个点,那就是要在这个点汇合。我们只需要在那里等着,这件事应该就能妥善处理。”孙悟空说道。 唐僧闻言,稍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略带疑惑道:“悟空,你之前说赵郃不是人,也不是妖物,而是鬼怪···这鬼怪究竟是什么?是鬼魂吗?” 碎叶城西,小书院内。 战斗已经结束,遍地狼藉。 李先生的四肢都被利刃砍断,而赵郃的手中,武器却已经变了摸样。 一手持半月铲,一手持月牙弯刀,同时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整个人都仿佛蒙在一层古怪的氛围里,与外界隔绝。 失去四肢的李先生,却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他的伤口处像是有一种力量,直接封闭了血管,让鲜血不会渗透流出。 “一手持月牙刀,一手持半月铲!你是合幕军的人!你是李世民的人,你是曾经那些追杀我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余孽,当初阴将军应该将你们尽数都杀干净了才对。不对···年纪也不对。当初追杀我的合幕军,最年轻的也至少该有十八岁以上。当年我不过八岁,如今过去了几十年,你不可能还这么年轻。你究竟是谁?”躺在地上的李先生挣扎着抬头看着赵郃,满脸的狰狞。 所谓合幕军是李世民从玄甲军中专门再精炼挑选出来的一队人。 合幕军的人不仅绝对忠诚于李世民,并且专门替李世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中还包括挖坟掘墓,盗取前朝古墓,获取金银财宝古董物资,倒卖之后以充作军费。 此事自古有之,最出名的当属曹操当年搞出的摸金校尉。 当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虽然背靠李阀,且有关陇贵族的支持,但是他毕竟不是嫡长子,获得的资源有限。想要供养庞大的军队,时刻手握大量军权,大量的军费开支少不了,循古人旧路而行,也是理所应当的。 赵郃走到李先生面前,俯视着他,眼神中既有冷漠,也有一丝怅然:“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合幕军的人。当年阴将军顾布迷阵,将我们一众追袭而来的人引入绝地,与我们同归于尽。确实也未曾辜负隐太子所托。” “所以我并非活人,而是鬼怪,非人非鬼非神非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或许是当时特殊的环境造就,又或许是我心中还有执念未消。上天让我活了下来,并且拥有了如同神一般的力量和权利。” 李先生突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他或许该恐惧,该咒骂,该疯狂的叫喊。 但是面对赵郃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在他的潜意识里,仿佛已经觉得,他积累势力,然后重新打回大唐,取回他应有的地位和皇权,那是理所应当的宿命。但是同时,那些追杀他的合幕军,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他杀死,也是宿命。是如此的荒谬的理所应当。 他陷在一个思维的小型怪圈里,固执的做着一些事情,圈定着自己的人生轨迹,从未想过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鬼怪···哈哈!鬼怪!你们就对李世民这么忠心吗?为了他,即便是死了,也要重新爬回来,来完成任务?”李先生有些凄厉的咆哮道。 他的四肢已经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身子。 他就像一条鼻涕虫一般在地上蠕动着,艰难的朝着一旁一把断裂的钢刀爬行,想要用牙齿咬住刀柄。 “不!我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继续以这种方式存在,但是绝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唐皇,我活着的时候已经尽忠,做到了我该做的一切,我既然已经死了一次,那么他的命令就不应该再来干扰我。”赵郃说道。 李先生已经一口咬住了钢刀,嘴角漏风似的发出声音:“既然如此,你为何与我过不去?为何还要来坏我的事情?” 赵郃轻轻踏步上前,手掌一挥,李先生嘴里的钢刀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折磨,一瞬间碎裂成了一堆铁砂,糊了李先生一嘴。 “我虽然不记得我为什么活着,但是我记得那种温暖。在一个阳光很暖和的下午,有一个小女孩,她在我的头上种了一棵树。树梢嫩芽抽出,花苞绽放的声音曾经让我很感动,她每天都会来和这棵树说话,或许也就等于也是和我说话。渐渐的我就不觉得无聊了,开始重新真正的恢复意识。” “如果说我活着真的还有什么目的的话,那或许就是守护她吧!”赵郃静静的说道。 一个或许曾经是很漫长的故事,他却用一种极为迅速而又简略的口吻说出来。 这应该是因为,这个漫长的故事,他只愿留在自己心中,不断的去回忆那种温暖和安详。 这一点唯一仅剩的东西,他再也不愿去与任何人分享。 “是她吗?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哥舒芸吧!是她!一定是她!阴将军当初引你们去的那处绝地,距离哥舒部落的驻扎地确实不远。” “你活着的执念就是他。她是你的生命之光,也是你的灵魂之火,是你的罪,也是你的救赎。所以你一定十分的痴迷于她,但是你却又自卑,因为你不是人,而是鬼怪,你不能和人在一起,你怕这样会害了她。所以你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期望她能幸福,期望她能找到一个懂她且爱护她的男人。” 李先生吐出嘴里的铁砂,原本狰狞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无比疯狂的笑容:“可是怎么办呢?她喜欢的是我啊!她认定的幸福就是我啊!我才是她一切的一切。你如果杀了我,那么她也一定会在伤心和痛苦中凋零。” “那么你该怎么选呢?杀生?是杀了我,害她去死。还是留下来帮我,供我驱策?毕竟···我活着,她才能活着。我快乐,她才会快乐。因为我就是她的一切,而她就是你的一切啊!” 第七百五十五章鬼怪(下) 李先生的话很狂妄,态度也十分的嚣张。 这似乎是极为不可理喻的发言,甚至缺乏很必要的逻辑。 但是却唯有一点。 他抓准了赵郃的心灵软肋。 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流传着阿拉丁与神灯的故事。 神灯便是鬼怪的一种。 他们依靠着某种媒介而存活着,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却也受到着一种特别的约束。 见赵郃不言语,李先生更加的猖狂:“你不愿答应吗?那我现在,立刻便自杀。你可以带着我的尸体去见她。或许你更愿意看着她每日以泪洗面,然后抑郁而终。” 其实李先生的心里就这么有底气吗? 不是的! 这只是因为,这是他此刻,手中唯一的赌注。 即使再疯狂,他也要赌一把。 反正无论怎么赌,赌输了都是死,那何不压大一点?倘若是赢了,不仅立刻翻盘,还能将赵郃这个鬼怪收入麾下。 可以想见,有了这样一个神奇的鬼怪相助,他一定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混的风生水起。 赵郃却缓缓的蹲下了身子,然后掰开李先生的嘴,从他的嘴里将舌头给硬生生的拔出来。 “你的威胁确实很有效,可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即使她会恨我。” 提着李先生的身体,赵郃化作一道阴风,朝着早已与唐僧等约定好的地方飞驰而去。 此时孙悟空也已经向唐僧解释清楚了所谓鬼怪的含义。 那是一种强者死去后,阴魂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未曾散去,而被强行滞留在人间,汲取天地之精华后,又与某些人或者某些事,甚至某些物体,缔结契约后重获新生,所诞生的特殊生灵。 鬼怪介于人、鬼、神、怪之间,是一种定义和概念都很模糊的生灵。 这种生灵在中土大地很罕见。 因为一旦诞生,立刻就会被佛道‘高人’捕获,加以炼化,制作成法宝之灵或者某些功效特殊的丹药。 哥舒芸坐在小山坡上的石头上,抬头望着远处的天。 那个长着猪脑袋的和尚告诉他,赵郃···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赵郃到底是谁。 但是她也清楚知道,如果还有可能,那便是赵郃会带着他的李先生来找她。 哥舒芸很担心,因为她知道可汗在碎叶城一言九鼎,如果他要杀一个人,那么他绝对逃不掉才对。 那个赵郃真的可以将李先生带来见她吗? 一想到如果李先生遭遇了什么不测,哥舒芸就觉得浑身冰凉,只恨不得立刻就随他去了。但是却又怀抱着一丝希望,静静的等着,就这么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 不知等了多久。 她突然听见背后噗通一声。 有人出现在她背后。 哥舒芸瞬间抽出腰间的短刀扭头回望。 虽然生的美丽动人,仿佛弱不禁风。但是她毕竟不是中原的大家闺秀,同样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当脱离了原本的安全环境,反而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韧性和勇气。 哥舒芸先一眼看到了赵郃,紧接着便看到了赵郃手里提着的李先生。 李先生满脸的怨愤,却无法说一句话。 他的四肢已经被削去,所以他也无法做任何的动作。 “先生!”哥舒芸已经扑了上去,尽管此刻的李先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与潇洒俊逸,但她却毫不嫌弃,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李先生在哥舒芸的怀里,得意的冲着赵郃笑着。 他是痛苦的,但是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却又充斥着一种兴奋和得意。 在赵郃心中心心念念所守护所喜欢所钟情的人,此刻却满心都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将他放弃。 这就像一个失败者,在对手面前输掉了一切,但唯独在对方最在意的一点上,反而赢了。 如此输了的人,不以为耻。赢了的人,也不觉得喜。 “我很抱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赵郃对哥舒芸歉意道。 哥舒芸当然有满心的愤怒,但是她还算聪明,眼下不仅寄人篱下,并且生存皆依赖于赵郃,实在不适合翻脸,便耐下性子,勉强说道:“怎么能怪你,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帮我救回先生,我已经无以为报了。” 那早已承诺的答谢礼物,此刻却也说不出口。 再大方的女人,也绝不会愿意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说要去和另外一个男人睡觉。 何况赵郃任务完成的打了折扣,这承诺的报酬,哥舒芸也不是那么愿意真的兑现了。 幸好似乎当时赵郃是拒绝了这个答谢礼物的,所以哥舒芸也装作不知,将承诺吞掉。 至于回忆起赵郃是谁···。 虽然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是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她都没有丝毫的印象。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赵郃接着问道。 哥舒芸**着李先生的脸庞,满脸的痴迷道:“先去大雪山找神姥,求得灵丹妙药,将先生治好。然后我再去求父亲和兄长,让他们出兵,帮先生出气。” 她果然心中只有李先生,甚至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为何不带着他,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平静的生活起来?”赵郃不甘心道。 哥舒芸道:“我了解先生,他胸中有雄鹰般辽阔的抱负,也有如贪狼般的欲望和野心。如果他就这样和我一起归隐,那他一定不会开心。何况,我生的这么美,如果先生不能实现他的理想,那他又怎么能保护我?” “我可以帮你遮住你的美貌。如果没有了这张脸孔,那你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你可以和他一起过安稳的生活,一辈子平平安安。这样不好吗?”赵郃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李先生也低头期待着。 当然他期待的答案和哥舒芸决然不同。 除了哥舒芸,李先生和赵郃都知道,哥舒芸的这个回答,关乎着他们三人日后的命运。 哥舒芸显然有些犹豫,一边是和喜欢的人平静、安宁的生活,却要牺牲心上人的健康和自己的美貌。一边是冒着危险,经历千辛万苦医治好心上人,然后陪着他一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几乎片刻不得安宁。 该怎么选,她真的很纠结。 “难道你这么不自信,失去了美貌,他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吗?”赵郃适当的推了一把力,想要让哥舒芸做出‘正确’的选择。 哥舒芸却突然眉头一展:“我还是要去大雪山,还是要回哥舒部。先生喜欢我的美貌,那我就绝不能变丑。我不能这样自私。” 此刻,她突然变得很可怜。 即使她是碎叶城第一美人,即使无数的人心仪着她,愿意为了她献出一腔热血。但是在爱情面前,她却已经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自我的女人。 赵郃痴,她也痴,而李先生又何尝不痴? 皆是痴人,做着痴梦,求不得完整,寻不见真章。 第七百五十六章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有人会认为,人活着最大的痛苦在于,我们有着我们所无法控制的情感。 李先生他恶吗? 确实,这一切的源头,这怪圈的起点和终点,看似都是他。 他欺骗了哥舒芸的感情,同时又想要利用哥舒芸去操控赵郃。 但是抛开这个怪圈,从更大的角度去看,他是可怜人。 他的父亲本是大唐的太子,如果一切没有出现偏差,会继承那锦绣的万里江山。 而他则会作为一个逍遥王爷,富贵闲云的过完这一生。毕竟他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女人,假使李建成做了皇帝,他也没有资格去竞争那个最高的位置。 一场巨变,夺走了他的一切,也更改了他的命运。 从此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复仇还有重夺属于他的皇位,这唯一的选项。 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自我编造的迷梦里,再也爬不出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这一点,似乎很像那位为了复国,抛弃表妹,抛弃家臣,抛弃尊严,抛弃一切的慕容表哥。 与其说他恶,不如说他痴的可怜。 哥舒芸是恶吗? 她只是一个陷入了爱情谎言,而无法自拔的蠢女人罢了。她所做的一切,早已不存在什么善恶对错,因为她生命的中心,已经不是自己。 善恶自然也就不由她选择。 最后赵郃是恶吗? 追杀李先生,是他的使命,他只是李世民手中的一把刀。为了哥舒芸,他砍断了李先生的四肢,拔掉了他的舌头。只想给她一个还算完整的家庭,给她一个梦永远不会醒来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完整的李先生,既然出卖了哥舒芸一次,那就还会出卖无数次。 为了达到目的,他一定会不择手段。 等到那时,当目的直白的呈现在哥舒芸眼前时,赵郃所做的这些遮掩,都会化作青烟散去。 从宏观的角度上来看,他们都值得同情。 但是放在狭隘的角度,他们都是恶,都是罪,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那究竟谁恶了谁,谁错了谁? 哥舒芸做出了选择。 那么作为曾经与哥舒芸定下未知契约的鬼神赵郃,他就必须配合哥舒芸。 去大雪山求药,去哥舒部求援,去替李先生南征北战,冒着腥风血雨,为他打下一片江山。 但是赵郃抗拒着这种结果。 他不甘愿,更不甘心。 但是却又无法摆脱。 这是他存在本身,对他造成的束缚。 咚咚咚的木鱼声从山坡的另一边传来,令赵郃焦躁的心灵微微一静。 他翻过山头,看到了坐在风沙间敲打木鱼的唐僧。 唐僧一面敲打着木鱼,一面念着经。八戒在一旁往木鱼上洒水。 虽然风沙尤大,但是沾染在木鱼上的尘土本不多。但是打湿了的木鱼,反而会沾染更多的尘土,需要更加勤快的滴水清洗。 赵郃很奇怪,于是忍不住问道:“区区尘埃,为何不忍了它?偏要这样费力气?” 唐僧手中的木鱼停顿了下来,转身对赵郃道:“区区情爱,为何不舍了它?偏要这样浪费感情?” 赵郃苦笑道:“法师可知心不由人,我若能操控自己的情感,又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唐僧笑道:“我自然也操控不了这漫天的风沙和尘埃,所以我唯有时时洒水,将它清洗。” “我钟爱我的木鱼,就像你钟爱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你既然不忍她受半点委屈,我又怎么忍得了它染了半点尘埃?” “但是你这样浪费了很多水,在这里水很珍贵,如果这般浪费,法师只怕走不出百里地。”赵郃道。 唐僧道:“施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为何自己还看不透?” 赵郃再度苦笑。 道理是这个道理,人心中也明白。 但是看不透就是看不透,舍不掉就是舍不掉。 如果两句道理,就能让人大彻大悟,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那这世间的事情,岂不是要清澈、明白太多了。 “法师是智者,不知可否解我心头之惑?”交谈了几句,赵郃渐渐的也在唐僧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或许他真的是太需要有人听他倾诉。 而唐僧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也很唯一的选择。 无论是孙悟空还是朱八戒,给他的感觉都太危险了,赵郃本能的不太愿意去主动接触。 唐僧坐在原地,静等着赵郃的下文。 等赵郃将前因后果皆复述了一遍后。 唐僧方才叹息一声总结出了八个字。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你既已明白,不如选择放开。你如果释怀了,那他们自然也就解脱了。”唐僧若有所指道。 确实,若没有了赵郃参与,过不了多久李先生就会在哥舒芸面前露出真面目。 到那时,该怎么选择,该如何继续,则是要看哥舒芸自己的思量。 “抱歉法师!我放不下!”赵郃依旧摇头。 “既然放不下,就先别着急摆脱,不妨且再走走。” “我那大徒弟有些本事,且先让他陪施主你演一场戏如何?”唐僧却又提议说道。有着不说服赵郃,誓不罢休的架势。 “演戏?”赵郃有些不解。 唐僧笑道:“你且先带那二人去大雪山吧!到了大雪山,自然有分晓。” 赵郃心中疑惑更深。 回到了山坡另一侧,哥舒芸已经解下了身上名贵的布裙,将它扯成一条条破烂的布条,然后搓成绳子。 用绳子将李先生捆在背后,顽强的站起身来,然后看着日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准备往大雪山而去。 这里的大雪山可不是川藏一代的大雪山,而是指靠近梵衍那国的大雪山。 相比起川藏大雪山,这里的大雪山更加的蛮荒、苦寒、冰冷与无情。 而相传在这座大雪山最高的山巅之上,则有一位神姥,她采集日月精华以及雪山精英,炼制神丹。 凡人服用,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并且可力大无穷,有万夫不敌之勇。 所以即使是大雪山环境恶劣非常,每年依旧有许多人,甘愿冒着奇险,去大雪山求见神姥,求取神丹。 原本李先生的四肢和舌头都是赵郃废掉的,以他的能耐,可以将之复原。 但是听了唐僧的话,他决定还是先陪着李先生和哥舒芸去一趟大雪山。 第七百五十七章被爱的花和不被爱的花(上) 大雪山一片茫茫,鹅毛般的大雪长年不散。 狂风暴雪之中,三人相伴而行,在赵郃的帮助下,哥舒芸和李先生终于历经一番艰难,到了大雪山最高的山峰处。 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到一个满头银发,面容苍老,早已分不清男女的人枯坐在风雪之中。 大雪已经在她的肩头堆积了半尺高,她却一动不动的眺望着远方,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这世间。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鼻翼,几乎怀疑她早已离世。 “神姥前辈,我们是山下哥舒部的族人,特来求神姥开恩,赐下神丹,救我丈夫的性命。”哥舒芸抬头隔着风雪,对山顶的人喊道。 山顶的人没有动,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一丝的开合。 偏偏声音却已经不辨男女的回荡在了风雪之中。 “我的规矩你们应该也清楚,找到了就来见我,否则便不必来了。” 哥舒芸和赵郃面面相觑,还是由赵郃道:“神姥前辈可否开恩?雪藏花从来没有红色的,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找到过。倒是白色的雪藏花,还可能找到。” “我只要红色的雪藏花。”声音中带着一种坚韧的固执,接着便再无声响,显然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哥舒芸和赵郃还有已经被赵郃接手背在背上的李先生,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 雪藏花是一种开在大雪山深处的花,通体雪白、花香诱人。 传说是这世间最美的花儿,所有见过它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然而神姥却偏偏要找一朵红色的雪藏花。 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大雪山中有什么红色的雪藏花。 多少人冒着风雪,冒着严寒,冒着残酷的环境,在大雪山深处一点点的搜寻。 有一些人侥幸找到过雪藏花,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的,无有一丝杂色。 “既然神姥是这样要求的,那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还是找找看吧!”赵郃转身对哥舒芸说道。 他还惦记着唐僧说过的话。 他甚至期待着,唐僧能有什么办法,让哥舒芸回心转意。 三人在风雪之中,寻找了七天。 七天的时间,他们别说是红色的雪藏花,就连白色的也没有找到一朵。 李先生已经奄奄一息,原本就身受重伤,如今再受严寒,即便是被保护的好,也难以支撑。 哥舒芸也精神靡靡,她虽然并不娇弱如温室中的花朵,但毕竟被西突厥可汗呵护了好些年,少女时期的活力和娇悍早已褪去了许多。 赵郃还算好,不过也很狼狈。 大雪山比想象的要艰难和危险。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他在,哥舒芸和李先生早已被埋葬在这风雪中不知多少回。 “不如···我们先离开吧!”赵郃迟疑着对哥舒芸道。他看得出来,此时的哥舒芸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潜力,如果继续下去,这大雪山中的寒气,会彻底侵入她的五脏六腑,拔也拔不出来。 哥舒芸固执的摇头,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到红色的雪藏花,我一定要求到神丹,治好李先生。” 赵郃张了张嘴,他无数次想要开口说话,说他有办法治好李先生。 但是怀抱着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和希冀,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因为他觉得,一旦将真相道出,不仅是他与哥舒芸决裂之时,也是他将哥舒芸推入火坑之时。 这几天大雪山之行虽然苦,但是赵郃心里却很甜。 因为这是他成为鬼怪之后,与哥舒芸最接近也相处最为密切的几天。 他们相濡以沫的走在这茫茫无垠的风雪之中,就像整个天地,整个世界,整个一切的一切,都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能恒定如此,即便多了一个人,那也应该是幸福的吧! 赵郃时而会这么去想。 唳···! 一声长鸣响彻天空。 一头雄俊的雪鹰滑过了天穹,展开双翅,迎击着风雪,骄傲而又孤独。 “是雪鹰!跟着它,它的巢穴一定修筑在这大雪山最温暖,风雪也最小的地方,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雪藏花!”哥舒芸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 这一瞬间,她就像是被浇灌了灵泉,整个人由内向外的散发着一种光辉。 这种光辉既耀眼,也让人觉得刺目。 赵郃忍不住的想要去看,却又忍不住的将视线挪开。 追逐着雪鹰,三人两道人影,快速的在雪地上奔跑着。 其实哥舒芸虽然是独立行走,但是更像是被赵郃拉着在跑。 雪地上其实也只有一串很浅的脚印。 追逐了不知道多久,似乎白天和黑夜都轮换了几番。 哥舒芸已经满脸的冰渣,原本细细看去,原本那犹如油墨渲染一般,令无数少女心动羡慕的长发,此时也被雪花凌乱的堆积覆盖着,显得既潦草又枯燥。 而赵郃也十分狼狈,他虽然是鬼怪,却也不能以一己之力真的对抗大自然的威能。 当他们停下脚步,一个山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站在山谷口处,也能感觉到从山谷中吹出来的暖风。 顺着狭窄的山道往里走,渐渐的雪地变得稀薄,薄薄的水汽朦胧一片,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中。 “温泉!这里有温泉!”赵郃拉着已经快要冻僵的哥舒芸往前两步,直接跳进一处温泉池内。 温度微有些沸腾的温泉水,此刻侵泡着身体,整个人都像是被解冻了,被滋润了。 接着一股难言的瘙痒,却从皮肤的每一个角落传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抓。 哥舒芸恢复了一丝元气,正要下手挠,却被赵郃一把抓住双手。 “别挠!过一会就好!” 三人侵泡在温泉中,踩着浅浅的池底,往前行走。 走到半途中,早已昏睡不醒,仿佛随时魂归天际的李先生也苏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忽然对着一个方向,‘啊啊啊’的乱叫,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声音。 赵郃和哥舒芸扭过头去,却正瞧见,在那李先生面向的温泉池边,正盛开着遍地的花朵。 雪白的花儿,长长的花蕊,蹁跹的姿态在水雾、微风中摇曳,美丽、动人,看着它们,就仿佛能感觉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过往的许多东西,都能放下了一般,只是沉寂在眼前的美好里,不愿醒来。 第七百五十八章被爱的花和不被爱的花(下) 哥舒芸松开赵郃的手,迅速的趟着水朝着对岸跑去。 即使衣裳湿透了,被寒风一吹,更冷的刺骨,却依旧咬着牙爬上岸去,在花丛中寻找着。 “白的···白的···白的···怎么全都是···白的?”哥舒芸崩溃了。 整个人瘫软成一团,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信仰。 此时的哥舒芸看起来就像是一具空壳。 她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 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山谷里盛开着上百朵雪藏花,却没有一朵是红色。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红色的雪藏花? 李先生也露出绝望的光芒,只是他又和哥舒芸不同。 他的眼里虽然也同样有绝望,但同时也有恶毒和愤恨。 赵郃背着李先生爬上岸去,看着遍地的白色花朵,赵郃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说出真相,然后将一切交给哥舒芸自己决定。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从他的背后,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一口钢牙狠狠的咬在了赵郃的咽喉处。 赵郃是鬼怪,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金刚不坏之躯,他的身体很接近人,很多人拥有的特点和缺点,他都有。而李先生虽然被砍断了四肢,拔掉了舌头,但是他还有修为在身,并非真的毫无力量。 一口咬穿赵郃的喉咙,滚烫的鲜血洒到了地上,将一朵雪藏花染红。 肉眼可见的,那一朵雪藏花汲取了赵郃的鲜血,变得鲜红如火起来。 原本的清冷,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雀跃且活泼。 娇艳的红色雪藏花,确实有一种有别于白色雪藏花的美丽。 哥舒芸也看见了这红色的雪藏花,同时也看到了咬住赵郃喉咙,将他整个喉咙都咬烂的李先生。 “红色的花!” “先生!你果然博学多才,竟然知道鲜血喂养,可以让白色的雪藏花变成红色。” 哥舒芸的两句话,才真如致命一箭,直刺赵郃内心。 赵郃仰头栽倒在温泉里,鲜血顺着伤口不断的渗出,染红了半个温泉。 哥舒芸小心翼翼的背起李先生,然后将红色的雪藏花挖出来揣进怀里。 看着染红的温泉池,哥舒芸有些遗憾的摇摇头道:“可惜了,喉咙都全部咬烂了,怕是活不成了。赵郃,今生是我二人对不起你,此番恩情,唯有来世再报答了。” 她甚至没有跳入温泉中,确认一下赵郃是否真的已经死亡的欲望。 她始终都没有想起来赵郃是谁,也早已遗忘了曾经在树下许下的约定。 有些约定,总是这样。 一者铭记于心,永难忘怀,一者却早已丢弃在风里,随风而逝。 哥舒芸背着李先生,迈着坚定的步伐,毅然的走出温暖的山谷,坚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水雾深处。 躺在水池中的赵郃正在沉沦。 他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某种状态。 他仿佛是活着,又仿佛已经死了。 他还可以模糊的聆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却又与这个世界隔离着,无法干预,无法参与,无法选择。 模糊之中,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阳光洒在他头上的小树上,顺着树叶和树干传递给他,他却始终无法真正感觉到任何的温度。 “如果你是一个人多好,那你就能陪我说说话,陪我一起骑马,一起唱歌,一起看大戈壁尽头的风景,一起去大雪山寻找美丽的雪藏花···。”赵郃回忆着那一天,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哥舒芸,站在他的身边,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就是那样的一句话,将他从孤寂、隔离、冰冷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他默默的和她做了约定。 他答应了她,他会变成人,陪着她骑马、唱歌,看尽这世界上所有美丽的风景。 这个承诺,他似乎完成了一半。 他和她一起看到了雪藏花,并且用自己的血,染红了一朵···。 “我该满足了吗?我该安息了吗?”赵郃的灵魂越来越散乱,灵性的光辉正在溃散。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道特别的歌声,从遥远的,大雪山最高的那一处山巅传来。 “鲜红的花儿摇曳,被喜爱的摇曳着,被喜爱着的染红的双颊,感到羞涩。” “洁白的花儿摇摆,低头摇曳,不被喜爱,感到羞涩。” “那个人只是,天生喜欢鲜红的花儿的话,仅仅这样就够了,被喜爱的花也好,不被喜爱的花也好,在一个春天盛开,不会改变。” 赵郃散乱的精神微微一顿,忽然又凝聚了几分。 他忽然很想将这首歌听完。 “被喜爱的和不被喜爱的吗?那又能如何呢?”赵郃心中叹气。 歌声还在继续,声音中有着苍老也有这活泼,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告白。 那种复杂的情绪,即使是赵郃,也无法全部理解透彻。他只是觉得,这声音里,充满了故事。 “红色的花儿也会枯萎,可惜也会枯萎,下一个春天下一个春天,翘首期盼。” “洁白的花儿也会枯萎,不知不觉也会枯萎,乘着风儿,消失在远方。” “那个人只是,忘不了红色的花儿的话,虽说仅仅这样,被喜爱的花儿也好,不被喜爱的花儿也好,盛开在一个春天里,不会改变。” 赵郃忽然又感觉到了温泉的温度,又感觉到了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莫名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放开了,内心一片安静。 就像是突然修筑了一片净土。 净土之中,小小的嫩芽重新破土而生。 “原来是无可奈何啊!她不是对不起我,不是忘记了我。仅仅只是···喜欢着别人。” “她看不到我,感觉不到我的伤心,仅仅也只是因为,她爱的不是我。” 这仿佛是一个十分明白,十分浅显的道理。 但是就在这一刻,赵郃忽然大彻大悟。 水波晃动,赵郃从温泉底部浮现出来。 他变得安静,而又沉寂,就像一片深潭,一口古井。 风烟散去,雄鹰落下,化作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头和尚。 “三师弟,你现在懂了吗?”猴王对着赵郃问道。 赵郃道:“还不是很懂,不过···正是因为不懂,所以才要跟着师父。” “大师兄,带我去见师父吧!”赵郃心如明镜道。此时此刻,放开怀抱。 当心中不再只有哥舒芸,他自然明白唐僧的意思。 猴王一声三师弟,道尽所有。 第七百五十九章悟尽前尘,心有净土 猴王拉着赵郃,脚下一跺,腾云而起。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带着他落到了唐僧的身边。 看着唐僧,赵郃二话不说,上前迈步,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师父!弟子赵郃今日拜在门下,只求与师父一路同行。” 唐僧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你既已出家,俗家姓名,便不便再用。为师希望你能悟尽前尘,心生净土。便唤你悟净吧!” “平日你唤你悟净也过于庄重了些,可有诨号?”唐僧接着问道。 赵郃微微有些不自在道:“倒也有一个,怕是不甚好听,之前在碎叶城中,暗地里有名号,唤作‘杀生’。” “沙僧?” “倒也不错,日后依旧沿用吧!”唐僧或许是听错了,或许是有意为之,如此说道。 收下了赵郃···当然现在已经是悟净。 猴王对悟净的态度也又有了一些改变,便抓着手,跳到悟净身边道:“三师弟,你想不想知道,那两人取了红色的雪藏花之后,发生了什么?” 悟净面无表情道:“大师兄愿意说,师弟我也只能听着。” 猴王对于悟净这态度也毫不在意,而是笑嘻嘻道:“那神姥说炼一神丹救人,就必须先杀一人祭丹。她问李先生愿不愿意用哥舒芸的命换他的命。” “你猜怎么着?” 其实答案哪里还用得着猜? 猴王接着道:“李先生自然是答应了。” 悟净心中一窒,突然有些急迫,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使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都应错过了。 “然后神姥唤出了一个大雪怪,一口吞掉了那个李先生,然后丢给了哥舒芸一粒神丹,让她滚下山去。” “哈哈哈···沙师弟!你说有没有意思?原本俺老孙还打算悄悄出手,没想到那个神姥却这么合俺老孙的心意,倒是免了俺老孙一番手段。”猴王仿佛是自己的事情一般,高兴的手舞足蹈。 悟净却很安静,波澜的心绪,仿佛都已经尽数的又平复了下来。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否真的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好了,三位徒儿,我们该上路了。此去西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路上也还要经历很多的事情,一路悟道,我等相互扶持,或许都能给出一个答案。”唐僧张口喊道。 八戒一直躺在大石头上睡觉,此时听了唐僧这一嗓子,便懒洋洋的站起来,去牵唐僧的那匹白马。 悟净自觉的扛起了行李箱。 而猴王则是持着金箍棒,打头领先,率路而行。 ····· 一阵恍惚,佛塔上的众人都清醒过来。 玄奘法师、猴王、八戒都似有所得。 视线全都集中在书痴赵郃身上。 只见对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的呆滞已经消失不见,而是一股沉静如水的力量充斥在其中。 “弟子悟净,见过师父!”依旧书生打扮的赵郃,却直接对玄奘法师躬身行礼道。 他似乎还是西游世界中的那个沙和尚。 楚河有些艰难的拉开眼皮,只觉得心累极了。 他这一次是真的竭尽全力了。 这种玩命的搞法,除了起初修行,实力不佳,作为一个小萌新,什么都不太懂的时候以外,之后有很久,他不曾这般拼命过了。 他真的感觉到了苍老。 如果以前苍老的只是他的外表,那么此刻苍老的是他的整个身体的全部。 气血干枯,皮松肉驰,牙齿稀松,精神涣散,就连元神也萎靡不振,沾染着暮气,仿佛就要经历天人五衰一般。 “你还好吗?”玄奘法师走到楚河身边,小心的扶住他,一股温暖的佛性真元传入楚河的体内,滋润着他的肉身,竭力的弥补着他缺失的部分。 只可惜,楚河消耗的是心念之力,即便是肉身弥补齐全了,靠着肉身的反哺,想要蕴养好心神,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法师看我此刻像是好的摸样吗?” “法师若是发了善心,何不将定海神针是何物,告知与我?”楚河再次旧事重提。 玄奘法师一直和他打哑谜,让他有一种浑身不得劲的感觉。 玄奘法师一愣,却道:“定海神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而且也已经给你了,你自己找不到,却何必又还来问我?” 楚河苦笑。 小目标么? 他早就给自己定了目标。 凡人活着,多不过是为了金钱、美色、权利还有荣耀。 这些对楚河而言,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一个修仙者中很通俗的目标。 长生! 只可惜,定下了目标,也毫无作用。 即使他不断的坚定这个信念,但是定海神针他依旧看不见摸不着。 “你要看俺老孙的棍子?那何必拐弯抹角,且给你看便是了!”一旁的猴王却突然插嘴,说罢猴王从耳朵里掏出定海神针来,一把丢给楚河。 看着砸过来的棍子,楚河吓的魂都快飞出去了。 这棍子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如果是以前,楚河还能扛得住。 但是现在,他皮松肉驰,气亏血乏,这一棍子砸下来,他即便不死,也残了一半。 下意识的伸手一挡。 咦? 入手很轻,仿佛没有重量。 楚河看着手里的如意金箍棒,顺口喊了一声:“大!” 金箍棒变大了几分,填满了佛塔最高层的小半空间。 “小!”金箍棒又变小。 “小!小!小···!”楚河不断的发出指令,金箍棒都依令而行,最后小如绣花针一般。 楚河有些懵了。 按道理,这金箍棒应该是认主的吧! 否则谁的命令都听,那猴王还拿它当武器,那岂不是巨坑? “可他为何要听我的?”楚河一愣,忽然一个未曾注意过,却一直存在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中。 猪八戒的壳是苏克鲁,沙和尚的壳是赵郃,唐僧的壳是玄奘法师。 那猴哥的壳呢? “我曰···我特么不就是猴哥的壳么?”楚河终于反应过来。 他起初进入西游世界,可不正是以石猴的身份出现的? 接连的一串变故,让他几乎忽略了这个开始。 但是此时,他重拾起来,这才恍然发现,这一切的答案,早已十分的明显。 “我若是猴哥的壳,那猴哥的定海神针,可不正是我的定海神针?” 恍惚间,楚河似乎回想起了那一时,他化身菩提老祖与猴王的对话。 千般大道,万般妙法,只问一句···可否长生? 第七百六十章八叶彼岸花 长生! 一个普遍,而又永恒的命题。 无数人追求着长生。 很久以前,人们喜欢把长生定义为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 但是后来,人们却又发现,日月虽辉煌,却犹有尽时。天地虽浩瀚,却也并非恒古不灭。 那么什么是长生? 楚河的还站的不够高,他的目光还局限在眼前的景物、世界、外像之中,连世界的本质他都看不清,更别提宇宙、时空以及复杂的多元时空宇宙,那是仙、金仙甚至大罗金仙及其以上方能涉及到的领域。 对于现在的楚河来说,长生就是,一直存在,一直见证,一直活着。 在存在中追逐更多的东西,见证更多的真相,活着经历更多的事情。而这个过程,对现在的楚河而言,便是长生。 经历贪嗔痴,看遍苦与乐,心中不改初衷,心念所至,随大随小。 嗡! 楚河但觉头脑一片清明,虽然肉身依旧匮乏衰弱,虽然体内流淌的真元依旧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但是他的元神之中暮气皆去,沉珂尽消。 虽然原本高大的元神,突然‘消瘦’‘缩水’了许多,乍一看还像是才蜕化成元神的元婴,但是却无比的坚定、凝实,甚至比真人本身还要真实,时刻都充斥着一种圆润感。 牢牢的定住灵台,八风不动。 “虽然还没有在灵台中彻底化出我的定海神针,但是路已经找到了,只需要顺着继续往下走,便能得见结果。”楚河终于松了一口气。 历尽千辛,甚至都开始玩命了,终于将定海神针寻得。 这趟副本的最初,也是最终目的,他已经达到。 即使是现在就退出副本,也是基本无憾了。 不过他还想继续走走,跟着玄奘法师,经历西游世界,不仅很有意思,而且也是一趟炼心、沉淀之旅。楚河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够陪同玄奘法师走完这一趟,但是可以肯定,继续走下去,对他来说一定会大有裨益。 定住了元神,楚河脸上虽然依旧老态龙钟,眼神却不再昏聩,而是绽放着光芒。 “悟净师弟!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可知道,有什么花,在花开之时,可以让人得见生死?”楚河对着悟净问道。 悟净想了想道:“若说得见生死之花,那必然便是彼岸花。当然它还有很多名字,例如地狱花,曼珠沙华、龙爪花、老鸦蒜、蒜头草、幽灵花、地狱花、舍子花、山乌毒、平地一声雷等。” 说起彼岸花,楚河也并不陌生。 这种花既为寻常植物,也充斥着神话色彩,十分的矛盾。 若说它是灵药毒草,它虽然不说遍地都是,却也并不特别罕见。 它虽然有毒性,但是绝不能用来制作所谓的‘长生药’来蒙住李世民。 帝王虽然痴迷于不死药,想要与天夺命,再活五百年,打造不朽江山。但是像李世民这样的皇帝,应该很难被蒙蔽,区区带有致幻效果的毒物,怎么哄得住他? 之前听苏克鲁提到‘可见生死’,楚河就自己猜到彼岸花,只是却又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否定了。 不得不说,悟净的这个答案,还是让楚河有些失望的。 不过失望的情绪不过一瞬,却听见悟净又开口了。 “我倒是在书上还看到过一种传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这种花一粒种子埋在地底,会一千年开花,一千年长叶。花和叶子永远不会相见,就如同因与果,生与死,不能共存。” “但是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因为汲取了那些亡命冤魂的痛苦为养分,会有一定的可能性,花叶共存,打破生死,破坏因果,颠覆自然。”悟净却接着说道。 “打破生死,破坏因果···这么说它真的可以是长生药?”楚河诧异道。 悟净道:“不错!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实可以是长生药。当因果的顺序被颠倒,当生死同时存在,自然的法则自然也无法再降临在人的身上。” 说的固然玄乎,按照楚河的理解,这与修行之人盗取前世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通过打破某种平衡,用以欺瞒住自然的轮回法则,让自己的名号在地府的冥书上注销掉。 帝王体内充斥着庞大的天子龙气,任何的修行手段,对天子帝王而言都无用,甚至寻常的灵丹妙药,也无法作用在帝王身上。 帝王享受着至高的权利,却又必须和普通人一般,经历生老病死。 “你说某种意义上,花叶共存的彼岸花,可以是长生药。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河听出了悟净话中有话,便追问道。 悟净道:“彼岸花天生花叶不相见,但是黄泉路上的冤魂,用自己的苦痛催生了叶子。在花叶同在的彼岸花上,会先后长出八片叶子。” “这八片叶子,其实代表的就是人世间的八种痛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及五取蕴。花叶相伴的彼岸花确实颠覆了生死,某种意义上塑造了不死。但是这八种苦却也会逐渐的渗透人的心灵,最后侵占人灵魂的全部,当八苦之毒深入灵魂,再也无法清除之时,人也会在八种苦难的折磨下,永远不能得到解脱。” “到那时,生···不如死。而且变成一个疯狂的怪物,渐渐为一切世人唾弃。” 从悟净这里得到了答案,楚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理说,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有少年之谊,他的妹妹长孙皇后虽然已亡故,但是曾经也与李世民伉俪情深。 而后二人君臣几十年,即便有什么不痛快之处,这长孙无忌却又怎会这般狠毒,不仅下毒害李世民,且要让他八苦入魂,永世不得超生。 “或许这就是权利,责任还有欲望吧!” “对权利的执着,让长孙无忌放不下现在所拥有的。对家族的责任,让他必须手握重器,不可一日无权。内心中的欲望,推着他走到了现在这般地步。” 楚河整理好了思路,然后先告辞了玄奘法师师徒四人,悄悄的传递讯息约见程咬金。 涉及到的事情太大,而且之前赵郃的事情也证明了,程咬金的国公府,简直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虽然他刚刚清理过一便,但却并不能保证,真的干净了。 所以虽然显得鬼祟了一些,但是二人还是悄悄找个僻静之所见面,将其中的因果关系,全都说清楚为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臣子恨(上) 福来客栈马厩后的茅房,相邻的两个坑位,楚河和程咬金一人蹲在一处。 “老夫曾经与很多人有过秘密约见,树林、山岗、荒坡甚至乱葬岗,都经历过了,更别提酒楼、青楼等处。但是在茅房约见,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令人印象深刻。”用木塞堵住鼻子,程咬金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从隔壁坑传来。 楚河同样用布条堵着鼻子,然后说道:“这间客栈的茅房距离客栈较远,并且地处稍微有些偏僻,四周也还算开阔,很难藏得住人。而此地污秽不堪,最克一些乱七八的法术。故而我们之间的交谈,也不可能被旁人偷听。” “虽然是一次有味道的谈话,不过我们长话短说,稍稍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楚河也有些反胃。 实在是这个时代的茅房,确实干净不到什么地方去。 若是那些王公贵族府邸的茅房,经常有下人打扫,倒也罢了。 此处为客栈,这里的茅房,什么人都进来过,乱埋一堆地雷,可谓处处杀机,步步凶险。 当然了,这种环境本就是楚河刻意寻得的。 若没有这么多的污秽不堪之物,这一次的交谈,他也无法放心的畅所欲言。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你速速说,再待下去,老夫今天吃的早饭都全吐出来了。”程咬金虽然出身行伍,看起来像是个粗人,但是毕竟也做了多年的国公爷,很久没有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养尊处优久了,变得不那么百无禁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楚河迅速整理话题,将前后因果,以及通过悟净的话,得到的揣测娓娓道来。 听了楚河的解释之后,程咬金稍稍有些沉默。 如果不是还能听到隔壁不停捏手指的声音,楚河差点以为这老家伙腿麻蹲不住,已经掉粪坑里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是你的事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阻止陛下继续针对玄奘法师。”楚河说道。 他可不提什么让程咬金出面,阻止李世民针对佛门。 那是国策,也是李世民与道门的交易,岂是程咬金能阻止的? 何况,楚河也并未真的佛门中人,他要保玄奘法师,也不过是为了继续参与西游,感悟心念,在心念之中孕育自己的定海神针。 至于佛门会如何,与他何干? 甩锅给程咬金之后,楚河就要推门而出,离开此处。 在茅房谈话,确实不算是个什么好的选择。 “站住!”程咬金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味道。 如果是以前的楚河,骄傲和执拗,会让他继续大步前行,将程咬金的话置若罔闻。 但是现在他的心态不同了,骄傲依旧在胸,但以不必非得一种对抗的形式展现。留下来听一听下文,或许未必糟糕。 而且楚河也仅仅只是甩锅而已,甩不甩的掉,那其实另当别论。 早已身在局中,并且难以抽身,这锅又岂是他说甩出去,便不会再落到头上的么? “卢国公还有何话可说?”楚河问道。 紧接着楚河又道:“莫非是卢国公不相信我所言?” 左侧的坑位中,传出了程咬金悠悠的叹息声:“老夫信你,辅机心中对陛下早有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意外,却并非不可能。” 尽管知道,这种八卦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甩锅成功的几率就越小。但是楚河依旧很难克制住心中的好奇,何况这锅只怕也甩不干净,与其如此不如知道一些究竟,也好思量对策。 “长孙大人位居凌烟阁第一功臣,位高权重,深受陛下信任和恩宠,为何有恨?” 程咬金道:“漫长君臣路,莫说是辅机,即便是老夫我,扪心自问,又岂敢言对陛下毫无芥蒂之心?” “但要说恨,怕是唯有三件事,横在其心头,如鲠在喉,令其夜不能寐。” 楚河不吭声,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八卦之心一起,此地的环境恶劣,都能忽视几分。 “贞观八年,长孙皇后病重,当时尚为太子的李承乾请求大赦并度人入道,陛下应允,长孙皇后却因铺张浪费之因由拒绝此事,最后陛下请来普光寺法师昙藏入宫为皇后祈福。贞观四月,陛下下诏修复天下名胜古寺三百九十二座再为皇后祈福,皇后却终究没能熬过去,六月崩逝于太极宫立政殿。”程咬金缓缓说道。 楚河仔细掂量着这话,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究竟哪里古怪,却又说不清楚。 但是程咬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的让楚河明白过来。 “其实当年拒绝大赦天下,渡人入道者并非皇后,而是陛下!” 这一句短短的补充,将前后的因果矛盾,完全关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贞观十年而治,有国家的扶植,道门势力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甚至已经开始撼动皇权。当时李承乾的态度,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虽然李氏皇族自认为道祖之后,但是皇权不容被夺,故而李世民巧借长孙皇后病危之机,有意扶植了佛门,将佛门拉起来与道门打对台。” “或许正是这番作为,才导致长孙皇后病入膏肓,撒手人寰。细想之下,那药王孙思邈可是道门中人。虽然皇族难沾修行之物,但以药王孙思邈的能耐,要想保住长孙皇后的性命,未尝不可能。” “如果是因为长孙皇后之死,长孙无忌对李世民心生怨愤,这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有些隐秘,瞒得住天下百姓,却又怎么瞒得住这些朝廷重臣?” “不过李世民显然没有料到,被他刻意扶植起来与道门打擂台的佛门,在没有压制之后,会膨胀的这么快,如今反而比当初的道门来的威胁更加巨大···。” 听了程咬金的解释,楚河也只是皱眉。 作为一国之主,要对天下人有情,那必然会对身边的人无情,从个人的角度看,李世民简直就是人渣败类。但若是从国家的层面去看,他做的确实没有错。 贞观十年之时,道门势力已经如日中天,继续下去,只怕再过一两代,大唐帝王的任免,都要由道门的领袖天师说了算,那又岂是好事? “此为其一,第二、第三条恨是什么?” 第七百六十二章臣子恨(下) “这第二恨与第三恨,认真说起来,应该也可算是一件事。”程咬金说道。 “长孙皇后亡故后,先太子李承乾越发的顽劣···。” 楚河注意到了,程咬金在此处用的是‘顽劣’二字,而不是别的更加深刻或者严肃的字眼。 可见在他心中,对于那位已经死去的先太子李承乾,还是有一定好感和认同的。 “贞观十六年,先太子起兵逼宫。” “贞观十七年,十月,先太子、参与政变的赵节、杜荷、侯君集皆处死。”??? 楚河心中又是一惊,无论是史书上记载,还是之前在这个时代,他亲自了解过的。 李承乾都是在贞观十九年,也就是玄奘法师归唐前脚病逝。 怎么到了程咬金嘴里,就成了十七年与参与政变的侯君集等一起处死? 楚河想要细问,程咬金却不答,似乎并不想就此时多说。 而是继续接着之前的话茬道:“当年长乐长公主为给其兄求情,跪在太极殿外两日,未得陛下召见,被搀扶回公主府后,未过多久,便也病逝。辅机长子长孙冲心中悲切,思念公主,忧郁成疾。虽然暂无性命之危,人却已经废了,再无往日的聪明、机警,宛如木偶人一般。” 说到此处,楚河对长孙无忌心中的三大恨终于有了眉目。 他的妹妹长孙皇后因李世民的权谋而死,是政治的牺牲品,此为第一恨。 被长孙无忌精心培养,耗费了巨大心力的先太子李承乾,因谋反之事,被秘密处决,丝毫没有留有余地,此为第二恨。 因为李承乾一事,长公主病逝,连带长孙无忌所看重的嫡子也成了废人,此为第三恨。 如此三者相加,或许也是促使长孙无忌做出给李世民下毒这个决定的导火索。 一件事的成因,往往不是片面的,而是全面且复杂的。 固然不能将如今长孙无忌的所作所为与这三大恨全都联系起来,却也不能排斥其中存在的影响。 找到了原因,但是并不代表找到了办法。 虽然有了接近真相的推断,但是他们手中并无证据。 当然以程咬金的身份地位,直接入宫去陈情,李世民也一定会重视,更何况关乎到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再怎么仔细小心多疑也不为过。 但是如此无法给敌人致命一击,就等于承受了众多的变数。 这也是为什么楚河急于甩锅的原因。 他知道程咬金在等他接下来的一句话。 但是楚河偏偏不说。 虽然听了这么多的秘辛,程咬金根本就不会容许他置身事外。 “找到八叶彼岸花,然后带着花去见陛下。只要检验过药性,就能知道陛下眼下服用的不死药,是否就是这有毒的八叶彼岸花所制成。”程咬金推开坑门,然后对楚河说道。 关键在于,他裤子还没系好。 一杆大狙就这么坦荡荡的裸露着···。 “即使是来了茅房,您也用不着真的出恭吧!”楚河对着对方的大狙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雄伟神器,心中充满了自信。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不是老夫的作风,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并解决了。”程咬金说罢顺手从一旁抓起一把枯草,就要凑活用了。 楚河看不过去,递上了一包纸巾。 程咬金舒爽的解决了某些不利于行的矛盾,提起裤子表情很是坦然。 “好东西,和尚就是懂得享受。这等草纸,不妨送老夫三五百斤,老夫自然给你银钱便罢了。”程咬金习惯性的想要打劫一番。 作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打劫卫生纸的国公爷,程咬金说这话的时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你要我去找八叶彼岸花,这事我做不到。按照我那悟净师弟的话来说,八叶彼岸花唯有真正的黄泉路上才有,我可没本事下到地府去。”楚河说道。 其实他是可以的。 元神出窍,只要沾染一丝死气,也就是有了凭证路引,就能直入黄泉。 只是下地府有风险,一个不小心元神就会被阴气彻底的入侵,化作地府的恶煞鬼灵。 虽然这世上也有鬼修之道,修到高深处,也有不弱于仙佛者。 但也只能如此了。 此非正道。 即便如地府阎君一流,也只是掌管地府,而并非本身就是鬼魂之身,而是属于天庭敕封的地祇。 佛门的地藏王菩萨,那就更了不得了,以肉身化为地狱,发下大宏愿,要渡尽地府冤魂恶鬼,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和鬼修压根不搭边。 当然楚河现在已经领悟了一部分的定海神针真意,以元神去地府,要比一般的修士安全许多。 却并不是没有风险。 现在楚河的根本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再冒如此巨大风险的理由。 “不用去地府,老夫知道有一处地方,或许有八叶彼岸花!”程咬金说道。 “何处?”楚河知道自己被程咬金带节奏了。 他分明连最初的参与都不想挤进去,却被程咬金带着节奏,好像已经同意了要去寻找八叶彼岸花,只是不好去地府罢了。 “北邙山!”程咬金说道。 听到北邙山这个词,楚河微微一愣,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猛然间,楚河才回想起来,很久以前,他曾经还仗着北邙鬼王的名号,糊弄过黑山老妖。 而当时他说北邙鬼王的身份,正是‘程咬金’。 世事奇妙,兜兜转转,他不仅见到了程咬金,并且纠葛极深,并且眼下程咬金正要套路他去北邙山,寻找八叶彼岸花。 “不去!那里冤魂遍地,更有上古阴兵在古战场上时刻交战。我若去了,说不准就回不来,不比去地府安全,不去!”楚河断然拒绝。 他确实无心去北邙山。 那地方也非良善之地。 放在后世,末法时代,自然百无禁忌。 但是在此方时空,天地灵气充沛之时,北邙可是天下闻名的禁地。 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修行之人,元神强者,也不可擅闯北邙,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夫既然让你去,那便是有让你去的把握。”说罢程咬金从腰间解下一块黑色的玉质虎符。 乍一看不起眼。 但是楚河撑起天眼神通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此物竟然如同一个阴气风眼一般,不断的吞吐着庞大的阴性灵气。 同时它又仿佛勾连着一方阴暗天地,暗藏乾坤。 看着此物,楚河动心了。 他的小世界虽然号称小三界,但其实却是以祝融元神碎片为根基,经过数次巧合塑造而成,本身的阳性力量是远远超出其它力量的,严重的阴阳失衡。 第七百六十三章鬼符(门前小白的万赏加更) 以楚河在这个世界的参与度和挖掘度,接触到了此物,若是运气好出了副本,将此物抽到手,就能用以调节小世界的阴阳,让小世界变得更加的健全,逐渐的朝着一个真正完整的世界转变。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必然的意义。 但是凭着直觉,楚河知道自己必须重视他的小世界。 何况,也并非是全无根据的揣测,魔天当初跟着他一起返回现代时,为何单单挑选帮他清理、融合小世界为报酬,其中可以考量、深思的东西可也不少。 “这是什么?”尽管楚河本身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却依旧对程咬金开口问道。 程咬金道:“此乃鬼符,有此一物,可慑服十万阴兵,操控它们,为我所用。” “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怨染大地,煞气冲宵,有碍大秦国运。白起便取下自身虎符,丢入坑埋四十万人的深坑之中,以一己之力镇压怨煞兵魂。” “年岁日久,兵符便沾染了诸多特性,拥有了操控阴兵鬼物之能。几番周折,此物方才落入老夫手中,曾经在老夫手上屡建奇功。” 说罢程咬金又用诱惑性的口吻对楚河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北邙一趟?你若去,此物老夫便赠送给你。” 楚河自然心动。 若能得程咬金亲口赠送,那相当于直接断了因果,事后开出此物的几率没有十成,也高达八成。 但是楚河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道:“既然有此物在手,进入北邙虽然不说是如同闲逛后花园,却也风险大大降低。以卢国公之能,手下又何愁无人可用,却为何非要寻我这个和尚?” 程咬金道:“因为你置身事外,是原本不在辅机计划中的人。” 作为同殿为臣,共事多年的老同事,程咬金和长孙无忌虽然分数文武,但是对彼此都算是了解。 以长孙无忌的智慧、谋算,既然已经开始了计划,就一定已经将诸事算的周全。 之前悟净家的藏书阁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就正说明了对方早已布下暗子,对于那些可能干预、破坏他计划的人,全都进行着严密的防范。 程咬金虽然是武将出身,在三军之中威望甚高。 但是在这长安城里,除了李世民,要说权势最足,手段最多,触角最敏锐的,则非长孙无忌莫属。 程咬金和他比起来,却是远不如了。 如果程咬金派人前往北邙,前脚一动,只怕后脚就有人暗中跟随,伺机行动。 而楚河,固然参与极深,但是从表面上来看,他与此事其实没有必然的关联。 任由长孙无忌如何老奸巨猾,也想不到,楚河会为了玄奘法师,而不得不深入此事。 虽然之前楚河也与程咬金有过瓜葛,长孙无忌不会不清楚,却只认为楚河是被程咬金威胁,不得不按照程咬金的吩咐办事。 当然对楚河的防备也一定会有,只是远不如监视程咬金那般严苛罢了。 以楚河的能耐,想要摆脱并不困难。 何况,万般无奈,楚河还可以求助猴王、八戒和悟净。 这三个可都不是普通角色,即使远不如本体那般厉害,作为分身实力也绝不容小觑。 鬼符就在程咬金手中,怎么选全看楚河自己。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入得此副本,就是要行精进勇猛之事。借用灵潮回归之前的机会,竭尽全力的发展自身。这鬼符既然于我有大用,便不可错过。”念头至,楚河便点头道。 “好!此事我接了。” 程咬金面露喜色,直接将鬼符丢给楚河,也不怕楚河拿了东西不办事。 “既然你答应了,那事不宜迟。最迟不过明天,必须启程。老夫会稍稍闹出一点不太过分的动静,转移陛下和辅机的注意力。”程咬金说道。 此时长孙无忌未必对楚河有太大的恶意。 但是李世民可说不准了。 楚河点点头,程咬金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那可就是猪队友了。 能够和他楚河王在套路上拼杀几个回合的人,能是猪队友?这显然不可能嘛! “不过你谨记,此去不能超过七天。七天之内必须找回八叶彼岸花,否则的话,恐怕事情会有变化。”程咬金紧接着又郑重交代道。 楚河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莫非是太子之事,有所变化?” 程咬金闭口不言。 但是这已经等于默认。 楚河没想到,事情竟然急遽变化到这等程度。 如果让李泰当了太子,有那三个天竺僧人扇阴风点鬼火,只怕早已是一触即发的局势,就会顷刻发生剧烈的碰撞。 到时候若是玄奘法师有个三长两短,楚河的西游之行可是真的泡汤了。 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楚河心中虽然稍微有些焦急,却并未失了分寸。 返回弘福寺后,先着手研究手中的鬼符。 鬼符本是秦国大将白起的虎符,却被丢入活埋了四十万赵国降卒的深坑之中,日夜受阴煞之气洗练,从里到外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应用起来倒也简单。 只需要激发此物的阴气,就能吸纳周围的阴魂鬼煞入鬼符之中。 待到鬼符将其中的阴魂炼化,便能收为己用。 “有此一物,看来那北邙鬼王,当真就是程咬金了?只是他本为天生星宿降世,为辅佐明君平定乱世。怎么死后不曾升天为神,反而到北邙山做了鬼王?” “虽然北邙鬼王也有天庭敕封,是统治北邙山的山神,但说起来也毕竟没有天庭星宿好听···。” 楚河心中疑惑,不过这件事眼下是肯定得不到答案了,且先放在一边,暂时莫要深究为好。 粗略研究过鬼符,楚河便开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要离开弘福寺,外出寻找灵药,治疗自身伤患之意。 他辩机和尚,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偷摸的走了,说不准反而更惹人生疑。 且不妨反其道行之。 散播了一阵谣言之后,楚河却径直去找猴王,想要说服猴王与他同行。 自从想起自己是猴王的壳,某种程度上,猴王的形成有他一部分功劳之后,楚河面对猴王时是稍微有些别扭的。 “网上常有名言‘我要和某某生猴子’。这一回我算不算和玄奘法师生了个猴子?这特么谁是爹谁是妈?” “呸呸呸!”楚河迅速的甩开这些荒唐可笑的念头。 看到不远处抱着金箍棒,正蹲在围栏上吃香蕉的猴王,老脸上挤出一个菊花盛开般的笑容。 第七百六十四章北邙行(上) 楚河最终没能说服猴王。 猴王可不傻,如今长安城内风云变化多端,他必须留在玄奘法师身边,贴身保护玄奘法师。 虽然楚河是他的壳,但是从根本上来讲,猴王却是从玄奘法师处分裂出去的。 未成佛前,虽然彼此独立,却又是一个整体,一损皆损。 不过猴王也还算义气,给了楚河三根猴毛,直接种在了楚河的脑门顶上。 一旦遇到危险,便可拔下一根猴毛,用力一吹,便能化出一个猴王化身。 虽然没有猴王百分百的实力,却也不容小觑。 摸着脑门顶上的三根猴毛,楚河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滑稽极了。 细想一想,一个皮松肉驰,满脸皱纹的老和尚,光秃秃如秃瓢般的脑门上,却飘着三根略带金黄色的毛发,这是何等的销魂? 遥想当年,楚河王的外号何等响亮,楚相父的尊称又是何等的非凡,难不成继戒鲁之后,还有多一个楚三毛的诨号? 这不是越混越回去了么? 楚河无比庆幸,这个副本他是单独进来刷的,断没有信息外泄的可能。 而在这个副本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一定要死死的埋在肚子里,决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惹人笑话。 虽然三根猴毛长在脑门上,有碍观赏。 但是既然有了实惠,楚河也只有忍了。 又往玄奘法师、八戒、悟净处打了个照面,寻思着能不能再要点好处。 玄奘法师倒是勉励了几句,然后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他当初西行的时候,各处收集的,虽然功能都很独特,但要说有什么大用,那只怕没有。 当然玄奘法师这心是好的。 八戒和悟净就不是很爱搭理楚河了。 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半点给好处的想法都没有。 见榨不出油水来,楚河只好愤愤而去。 想着再入西游,他来做庄当老天爷的时候,一定要给这两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收拾好了一切,乘着黎明,楚河便一人一行出了长安。 身后隐隐有人影跟随,似在监视。 楚河便没有直接去往北邙,而是先往净土寺方向转了一圈。 然后摸入山林,九转玄功变化,变成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中年摸样。 再改换路径,直扑北邙。 有诗云: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置处。天涯悠悠葬日促,岗岅崎岖不停毂。高张素幕绕铭旌,夜唱挽歌山下宿。 且不说那数不清的荒坟野墓,无数人收敛的骸骨散落其中。 单单只是那些帝王将相的大墓,便有不少。 其中出名者更是不在少数。 白日里,山林翠绿,披霞戴彩,一片郁郁茫茫的蛮荒景象。 但是到了夜晚,时常便可见,暮霭沉沉之中,有重重风格各异的宫殿,漂浮其间。可听闻歌舞奏乐,可见宾客在大殿中饮酒作乐。 而山峦起伏之中,刀兵之声更不绝于耳。 春秋、战国、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甚至是初唐···。 各国各个时代所羁留的兵魂怨煞徘徊于此,各成势力,时不时的就会为了争地盘打的不可开交。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加强版的诸国混战大战场。 要说北邙是一处人间阴地,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却也并非绝对。 此处尚有一地,堪称顶尖的洞天福地,且诸邪不敢触犯,万鬼莫敢侵袭。 昔年老子曾在北邙山翠云峰炼丹,丹成之日万道金光直冲云霄。 之后老子离去,人不留,丹也不留。 唯有散落的丹霞,竟然化作天然之阵,守在这翠云峰上。 而翠云峰上传闻亦有老子传承,一脉道门修士,在此隐修,以炼丹术闻名。 此脉修士所在派别自称‘老君庙’,至于是否真的和老子有什么实际的瓜葛,那便不得而知了。 李氏皇族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自称老子后裔,这些正统的道门修士,说一句是老子的徒子徒孙,又有什么问题? 楚河倒是知道,再过几十年,这老君庙就要改名‘上清观’。 乃是唐高宗亲自下令敕封。 其中缘由,却是难以得知。 按理说,要改名也该改作‘太清观’那才合乎情理才对。 楚河是白天入的北邙山,咋一看北邙,倒也颇有秀色。 但是并不见如何过分出奇,似乎与其人间禁地的称号有些不太符合。 只是等到了夜晚,一切就都变了。 此时楚河惦着脚尖,整个人轻飘飘的走在黑漆漆的长街上。正是以九转玄功,又变化成了鬼魂状态。 长街阴森森的热闹着,矛盾非常,周围的建筑带着一种汉时的旧韵古风。 各种衣着打扮的鬼,都在这里穿行。 他们无一例外都惦着脚。 猩红的灯笼闪烁处,就是有店铺正在营业。 若是往里窥探,胆小的活人就要被吓破胆。 人头需卖七柱香火,人心价值三斤纸钱,脾肺肠肚等下水价格便宜些。 最值钱的当属人皮。 一整张完好的人皮,足可以换一间阳间长宽不过七尺,阴间却足以称得上豪宅的阴墓。 生吃人脑,可以令冤魂厉鬼的魂体更加凝实一些。 而饮了心头的热血,阴魂也能稍稍具备一些阳气。这是鬼魂们少有可以吸收阳气的手段。 那些样貌出众的女鬼,还能依靠勾引那些不怕死入山砍柴的樵夫或者打猎的猎人,通过某些玄学交融,汲取阳气。 而男鬼就很难受了,除非忍得下恶心,化身女装大佬,否则的话,就只能靠猎杀活人,生吞心脏来获得阳气。 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鬼魂虽然是阴气凝结所成,但核心也需当有一点阳气滋养,否则的话,阴气过盛,而阳气尽数消弭,就会引来反噬,魂体破裂,魂飞魄散。 那种天生纯阴,将死后保留自本体的一点元阳死死锁住,不泄分毫,无须外取阳气的鬼魂,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人皮的作用就更大了。 厉鬼披着人皮,就能稍稍在白日出现,甚至瞒过一些道行不深的修行者,下山去城镇里猎食。 只要胆子够大,运气够好,在引起大骚动,招来高人之前,克制住贪婪及时回山,就不会有问题,一本万利。 楚河现在所逛的这处鬼市,分属于汉光武帝的原陵。 刘秀死了,魂归何处,且不可知。 历来帝王魂魄所归属,都是一个秘密,涉及极多,难以探测。现代网络社会,人人脑洞大开,倒是有些修真者在网上发帖,说那些帝王的魂魄都是被紫薇星君给带走了,可能是用来练功,或者有别的什么布置。 不过这也只是当做一种笑谈,并没什么人真的相信。 刘秀的坟里没有刘秀。 但是给他这个汉光武帝陪葬的人却是不少,皆是冤死之魂,又盘踞在这北邙山中,地府都不好派人来接引。故而这些冤魂,再集齐了一些汉朝兵马旧部之后,便盘踞于原陵四周,为北邙山中大型的鬼魅势力之一。 第七百六十五章北邙行(下) 彼岸花最喜欢生长在阴湿之地,特别是墓穴旁边。 故而北邙山中,要找到彼岸花并不难。 难的是八叶彼岸花,却绝非那么好找。 所谓花叶不相见,这是彼岸花天生的特性,甚至延伸过许多或真或假的爱情传说。 这里也不用一一复述。 而想要打破这种原定的因果平衡,则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对它进行干预。 聚集着庞大阴魂厉鬼,并且相对拥有一些秩序的原陵汉魂势力,就是楚河寻找八叶彼岸花的第一站。 这里充斥着的庞大阴鬼邪煞之气,或许可以冲开彼岸花的因果,将人死之后,留下的生人八苦,尽数的化作养分,供养彼岸花,长出叶子来。 楚河还飘在街上闲逛,想着找个适合的地方,找几个本地鬼,打听一下消息。 突然就见天空一片血云飘来。 数以万计的乌鸦盘旋在天幕之上。 这些乌鸦皆阴气缠身,当扑入长街,突入阴界之后,便根据周围环境的变化,迅速化作宛如马匹般大小的鬼物。 扇动着锋利的翅膀,挥舞着利爪,长满了邪恶鳞片的背上,则骑跨着一个个身披软甲,手持长戟的骑士。 “吕氏鸦兵来了!大家速走!休停!”长街的一端,一个断首的老鬼,用手举着自己的头,然后大声喊道。 骑乘着乌鸦的鸦兵飞快的掠过长街,只是顺手斩除挡路的鬼魂,并没有大肆屠杀。 而是直接冲到长街的尽头,将一座府邸的大门砸开,暴力的摧毁着里面的一切。 若是出了阴界,到阳间去看,就能发现一处地底有震动不断传响。 一处墓穴正在坍塌。 一个大型幕冢的毁坏,也代表着一处凝结阴气的阴界将会消亡。 彻底的破坏了那处府邸,将府邸里的鬼魂全都杀的灰飞烟灭。 这些来去如风的鸦兵飞快的离去。 又过没多久,便有数百人的队伍,骑跨着鬼马从天边奔踏而来。 这一队人马纷纷身披白袍,外罩着金色的软甲,雄壮威武,宛如天兵,而不似鬼卒。 “这一身打扮···羽林军么?”楚河躲在一旁,抬头观望着。 羽林军始于汉武帝,为帝王的最后一道防守线,往往为勋贵子弟和军中精锐组成。 羽林军鬼卒坐在鬼马背上,看着倒塌的府邸,感觉到阴界的逐渐萎缩,纷纷面色难看。 “镇守此地的阴将已经魂飞魄散,何人是此地亭长?还不速速出来汇报!”领头的一位羽林军鬼卒喝道。 之前那个举着脑袋的老鬼便立刻奔了出来,慌忙说道:“启禀诸位羽林军的将军,是吕氏鸦兵。他们来了上万鬼,是瞬间突袭。我们这里根本连防御都拉不开,就已经被打破。” 好几个羽林鬼卒对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 楚河眼睛贼尖,顷刻便看穿,这些羽林鬼卒的眼中虽然有交流,但是却并无任何的惊诧之意。 “很显然,这一次的突袭,他们虽然没有事先得知,却早有预感。虽然北邙山中荒坟无数,阴宅遍地。但是像这样的大墓穴,还是捣毁一个少一个。一般来说,厉鬼兵煞相互征伐,都不会以捣毁墓穴为目的。而是相互侵占、抢夺。会让吕氏鸦兵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见近来在这北邙山中,或有大事发生。”楚河心中默默的想着。 如今的北邙山,各种势力相互错杂,盘根错节。 不过真讲起来,最顶级的鬼魂势力也不过两三家。 以原陵为根基,以汉代诸墓为脉络发展延伸的汉魂势力是其一。 而吕不韦墓为核心,吸收了众多杂七杂八的鬼魂结构,组成的吕氏阴国,也是其一。 汉魂势力依靠的是曾经强汉的积累,这种积累即便是到了阴间,也依旧庞大,供养着它的子民。 而吕氏阴国则完全是因为,它的主人是那位著名的秦国宰相吕不韦。 吕不韦为战国豪商,官至秦国宰相,最风光的时候,还得逼的秦始皇叫爸爸。 更是九流之一杂家的发展壮大者之一,主持编纂了《吕氏春秋》,为杂家经典,兼儒墨,合名法,泱泱华夏,此人也堪称一时称雄,比名青史,可比其人者,也不多见。 只是后来终不敌始皇,狼狈离开咸阳之后,奔逃至北邙一代,终被始皇所派的杀手赶上,逼其服用了销骨肉,断魂魄的毒药,本该魂飞魄散。却被其忠心的门客,夺回几根灵骨,葬于北邙。 借助北邙之特异,吕不韦历经数百年,终于凝聚魂体,且在北邙山中发展出了不小的阴间势力。 “看来必须要想法子,进入某个鬼魂势力的领导阶层,如此才能了解,这段时间北邙山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风起青萍之末,但是民间太过零散的消息无法集中,根本难以从庞大的数据中找到必要的讯息。”楚河想道。 虽然在未来,有那种能够直接作用于人脑,与大脑沟通的超级智能芯片,可以达到收集整理数据,提取有用讯息的目的。但是楚河并不了解怎么研发这种东西,而且即便是知道过程,以现在的整体科技水平,只怕也制作不出来。 想到此处一节,楚河稍稍有些惆怅。 笼罩在宽大阴袍下的身影微微一转,楚河又变了个摸样。 垫着脚上前几步,楚河拦在了羽林鬼卒的前方。 四周那些寻常的鬼魂,纷纷惊骇莫名的看着楚河,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就活的不耐烦了,偏要去找魂飞魄散。 楚河却拉下头遮掩容貌的帽子,对已经提起长刀,正要砍出的羽林鬼卒道:“老夫房玄龄,见过诸位将军,还请诸位将军,代为引荐,带老夫去见伏波将军。” 历史上唤作‘伏波将军’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放在此处,便当知道,楚河所言的伏波将军,该是曾经为汉光武帝重夺汉室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伏波将军马援。 楚河话一出,那些羽林鬼卒纷纷大笑。 其中领头一者便道:“你这老鬼,却是狡猾。只是却将吾等当做乡野村夫欺瞒,端是小瞧了吾等。虽阴间与阳世不通,当吾等尤知,房玄龄乃是如今唐庭宰相,怎会突然身死,魂魄流离至此?” 第七百六十六章为何不寻元帝 面对意料之中的质疑,丝毫不见慌乱。 演员的自我修养,让楚河此刻深入的代入角色。 他就是房玄龄,老房亲自来了,他也这么说,打一出真假房玄龄的戏码,都不一定谁输谁赢。 看着那些哄笑的羽林军鬼卒,楚河不急不缓道:“老夫缠绵病榻多日,一直浑浑噩噩,忽有一阵阴风吹来,便清醒过来。再待细看,却已至北邙,倒是令老夫好生奇怪。” 虽然说这奇怪,但语气中却毫无半点慌乱。 如此镇定自若的表现,面对数百羽林鬼卒,却无半点惧色的坦然而言。 即便是说出的话再荒唐,羽林鬼卒们却莫名的信了三分。 北邙山虽然荒坟大墓无数,自成了一个阴间世界,但却也并非封闭无知,消息闭塞。 别的不说,每年都有不少新鬼加入这个庞大的‘大家庭’,自然也就能得知外面世界的消息。 房玄龄近来卧病不起,随时可能嗝屁的消息,稍加打听便可印证。 这也是楚河冒充房玄龄的原因。 那些活的正好,活蹦乱跳的。还有那些已经凉了,或许早已升天的,他便都不适合冒充,太容易被拆穿。 人在病重之时,魂魄与肉身契合度会大幅度降低,生魂离体的事情,也并非罕见。 挑来挑去,名头够响,又符合要求的,还真只有老房。 这可不是楚河单抓着一家人坑,他绝非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一切都是巧合!巧合! “既然是房相当面,那便请随吾等去见将军。若是当真,自当以礼相待。若是有半点欺瞒···嘿嘿!”话不用说尽,留点想象空间,更余味无穷。 羽林鬼卒如此说后,却找来一架颇为华贵的马车,让楚河坐上去。 怎么说都是人的名,树的影。 房玄龄一代贤相,即便是这些早死了几百年的阴魂,也都耳闻。如果是假的,那之后自然有万般手段炮制。但若是真的,就必须要以礼相待,不可轻慢。 凡事根本以实力为重,此话不假。 但若将所谓实力,直接与野蛮、直接的暴力画上等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楚河所化的房玄龄,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孤魂野鬼,但是以他的名望还有威名,随时可以召集数万唐军旧部,甚至一些曾经与李唐争江山的老对手,说不准都会投奔他。 这是认同感。 就像每个班都有一个学霸,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无论是崇拜他也好,还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也罢。 上了考场,左右并排坐着,那心里多少都会涌现出无限的期待,同时莫名的也会多出几分底气来。 哪怕前后坐着的是他校前三的学神,那也不及这个学霸来的抢眼。 因为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亲自见证过的。 楚河坦然的坐上马车,跟着这群羽林鬼卒一起狂奔而行。 飞驰在阴云之中,眺望远方,还可以得见重山叠峦,云霞之中远处的洛阳宫殿,百姓人家都缥缈如云中。 朝阳初升,才只有一丝轮廓,便已经照映的洛阳城绽放红光。 鬼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在太阳升起之后,除了极少数有宝物护身或者穿戴人皮的鬼魂,其余者皆要回避太阳的光芒,以免被灼热的至阳之气烤化。 一队羽林鬼卒夹着楚河乘坐的马车,落入了一座大墓之中。 地底深处,大墓展开,却是一个颇为宏伟的阴森鬼城。 城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可谓戒备森严。 “看来这北邙还真是发生了大事。”楚河心想。 “怎会如此巧合?我要来北邙找八叶彼岸花,这北邙便发生了大的动乱。其中或有关联?”楚河心中揣测。 此地本为原陵,为帝王墓。 故而阴界城中,有皇宫耸立中央,黑压压的一片,形成庞大的宫殿群。 但是其中却没有它的主人,唯有一具尸体被护持在中央。 宫殿中居住的多为陪葬的妃子、侍女、内侍还有侍卫等等。 伏波将军的府邸在皇城之外,相比起皇城来小了许多,却也占据了一方,颇为辽阔。 还未落地,伏波将军府便中门大开。 数十阴鬼做喜庆打扮,却不解刀兵,立在门口夹道欢迎。 有一老将,骑跨着一匹双眼冒着蓝火的铜马,越门而出。 马背上还挂着长弓和箭囊,以及一杆长枪。 楚河目光稍微扫了几眼,心道一声:“这便是伏波将军马援?” 心中念头才落,便听那老将道:“早闻得房相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在下喜不自胜。还请房相移步,到中庭一叙。” 楚河从马车上下来,步履稳健,虽然惦着足尖,却依旧有一番名臣风范。 “将军客气了!房某末学后进,乃是晚辈。如今得见将军,才真是三生有幸。” 两人相互客气一番,做足了商业互吹的姿态,这才携手进了府中。 期间马援自然以鬼力试探楚河,被楚河悄然化解。 在马援看来,楚河此鬼身虽然阴气孱弱,不入小鬼境界。但是犹有断断续续的阳气未绝,显然是阴魂虽然离体,但是肉身未灭。倒也和之前传回的消息相同。 到了中庭,等仆人们拜上了果品、糕点和酒菜,二鬼分主次坐下。 这些果品、糕点倒是真的,都是那些入得北邙山,祭拜先人的活人,放在墓前的祭品。 被取来之后,鬼虽无法食用,却能舔舐其香气,相当于吃了。 像伏波将军食用的果品、糕点,那都是第一手,香气浓郁,十分新鲜。 等到伏波将军用过了,才会送给下人们用,然后再几经周折转手。 落回民间的时候,最少已经转了十来次手,味道淡薄,几乎就剩下馊味了。 而酒菜却是以阴界特有的阴气凝结之物烹饪而成,食之可助长鬼气,于鬼体有好处。寻常百姓,更是无缘得见。 当然伏波将军上这些东西,依旧有考察楚河的意思。 酒过三巡,伏波将军突然道:“房相既然意外至,为何不去寻元帝?” 伏波将军问的突然,楚河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 表情却十分镇定,像是早有缘由,只是未曾说明的样子。 心中却迅速的搜寻着,伏波将军口中的元帝为何。 如果放在后世,楚河第一反应,当然是元朝的皇帝。 但是这是唐朝···。 “对了!唐朝!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些祖宗在!” 第七百六十七章祭天台(上) 基本上历朝历代定国之后,都会进行追封。 也就是上认一个牛皮轰轰的祖先,表示自己是正统传承,受命于天,而非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无端闲人。 同时也顺带的让自己的父辈、祖辈都跟着沾点光。 唐朝自李渊开国起,再往上,一共追封了八位皇帝。 皋陶、李耳这样的就提了。 铁定是李氏皇族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否真有那么一点不着调的关系,那也谁都说不准。 再往上推个几代,那不是早已投胎转世,便是不知所终。 唯有李渊的父亲,唐世祖、元帝李昞,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来自后辈的关怀。 这北邙阴界中,却有一处唐朝阴国,国君便是李昞。 他在阳世并未真的做过皇帝,故而身上也自然没有天子龙气这种东西。 虽然如今的阳世天下,是李唐的江山。 但是在阴间,李唐的势力只能算是很一般,还要与那些曾经争江山的兵煞冤魂,以及隋军鬼卒为敌,李昞这个阴世唐皇,未必做的就有多顺意。 理清楚了头绪,楚河便淡然道:“老夫忠于陛下,然老夫的祖父,却未必忠于陛下的祖父。” 这话说的还是稍微有些巧妙的。 没有直接的陈述立场,却将自己的态度摆明。 马援闻言哈哈一笑道:“倒是我孟浪了。” 接着二人继续把酒言欢,时常提到一些时局政事,评论古今战事,楚河都言之有物且井井有条,许多不同的事情都有许多独特的见解,只是往往不给出一个具体的评判和标准,显得有些过于谨慎。 这也是复合房玄龄的人设的。 历史上有个词便是‘房谋杜断’,指的便是名相房玄龄多谋,杜如晦善断。两人同心济谋,传为美谈。 楚河扮演房玄龄,不需要知道真实的房玄龄具体是什么摸样。 他只需要扮演出别人心里的房玄龄的摸样,那便足够了。 有时候真的反而不如假的来的顺人意,甚至令人有抗拒现实之感。就是因为假的有时候出自人心中的固有印象,而真的反而与这印象有所出入,无法接受。后世明星所谓的人设崩塌,大体便是这种真假之间造成的差异,令人心生抗拒,从而导致人气大跌,甚至找到抵制。 随着渐深的交谈,马援已经越来越相信,眼前此鬼,便是房玄龄。 释开疑惑之后,马援便起了招揽之心。 如今汉魂势力虽然庞大,却四分五裂各自为政。 马援虽然兵威权重,但是麾下却无可用之谋士。 如今吕不韦处处抢占先机,有侵吞整个北邙之势,马援早已焦虑多时。 若能将唐朝名相房玄龄招到麾下,那不仅多了一个顶尖的谋士,并且还能吸纳一大批隋末勇鬼和唐朝亡魂来投。 实则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想到此处,马援的姿态便更加亲热。 两个相隔了几百岁,几杯酒下肚,却已经开始兄弟相称,好不热闹。 对于马援的招揽之意,楚河心知肚明,却也并不排斥,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却态度暧昧,之言或许还有回转之机。 马援心中有数,暗道这‘房玄龄’是还想着还阳之事。 便也不逼迫。 酒气渐高,话匣子也打开了。 楚河见恰到好处,便好似踏着醉意,舌头有些打卷道:“马大哥!方才小弟得见那吕氏鸦兵,蛮横破开阴界,强行捣毁墓穴,这却又是为何?难不成这样做对他还有什么好处?” 马援苦笑道:“这还不是被祭天台给闹的!” “祭天台?”楚河一愣。 马援道:“不错!这北邙无数荒丘,暗藏着无数的墓穴坟茔,连接起来,便是一片广袤的阴界,堪称一个小地府。” “但是归根结底,北邙山是座山,是山便要有山神。有些妖精鬼魅,占了一些荒山野领,自立为王,那也便罢了。北邙毕竟不同,要想成山神,需当有天庭敕封,受天帝钦点。” “想要上禀天庭,以告志向,那就必须登顶最高峰,在最高之处,立下祭天台,焚烧祭文,口诵祭词,以求上苍眷顾。” 说道这里,楚河已经明白过来。 这事应该还与那北邙最高峰翠云峰有关。 果然马援接着说道:“翠云峰本就有道祖当年留下的丹霞所化先天大阵,而后经过哪些老君庙道士的经营,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无法攻陷。” “吕不韦便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众多的阴界,收集大量的阴煞之气,然后齐齐的释放到翠云峰上去,用庞大的阴煞之气,强行将翠云峰上的丹霞冲散。” 不得不说,吕不韦的思路还是有点意思的。 虽然阴煞之气的质量比起老子炼丹留下的丹霞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就如同水和钢铁的质量区别再大,只要水足够多,还是可能将钢铁冲垮。 “他想做北邙之主,莫非大家都这么看着?”楚河又问道。 一般来说,先出头的橼子先烂,因为改变代表着颠覆原本的利益分配方式,会动摇既得利益者们的权利。 而且也有许多顽固分子,坚守于眼前的局面,并不愿意接受变化。 所以吕不韦先跳出来想要当山神,一统北邙,就等于与整个北邙的其它势力为敌。更何况他这般大肆破坏别家地盘上的阴界,收集阴煞之气,更是触犯了众怒。 吕不韦虽然输给了秦始皇,但是也绝非如此昏聩不智之辈才是。 马援道:“这就要说道吕不韦的聪明之处,他先诱之以利拉拢了一部分势力,然后再以自己与始皇夙仇为由,言道自己求山神之位,不为统治北邙,而是想要有机会离开北邙山,去骊山探寻始皇下落,以报昔日之仇。放松了一些鬼的警惕,即便是假象,还是有不少鬼愿意相信。” 谎话的真假有时候不在于这个谎话是否天衣无缝,而在于听的人愿不愿意相信。 如果愿意埋起头来当鸵鸟,那侵略者的谎言,便是他们的遮羞布和下脚台阶。他们甚至会主动帮助,弥补漏洞。 “随后吕不韦玩弄权术,利用几方势力之间的矛盾,以及内部的分歧,成功的让他们自顾不暇。如此方才给了吕不韦可乘之机。”说到此处,马援也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拳头,发泄心中的郁闷。 很显然,汉魂势力,便是被吕不韦玩弄权术所弄乱的势力之一。 它虽强大,但是组成结构复杂之余,却没有一个真正能统一起诸方,发号施令的领袖。 就像一个巨人,没有了脑袋,即使是蛮力惊人,却也只能在原地胡乱打转,未必有多大的威胁力。 第七百六十八章祭天台(下) 此处马援提到了祭天台之事,楚河却想着此事却与那八叶彼岸花有什么关系。 想着便开口问道:“马大哥,如今吕不韦还未对翠云峰发起攻击,那庞大的阴煞之气,却不知被囤积何处?” 马援道:“如无意外,该在首阳山内。” “房老弟何有此问?”马援接着又问道。 那庞大的阴煞之气杂乱无章,并不纯净,很难直接利用。 故而除了用来破坏翠云峰的先天丹霞大阵,几乎并无它用。 而想要释放掉这些阴煞之气,破坏吕不韦的计划,更是不可行的。 如此庞大的阴煞之气,阴沉厚重,除非重兵推行,否则是很难分裂调集。 故而马援才有此问。 楚河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闲话两句,楚河利用一些奇异之言,将话题给岔开了去。 未过一会,突然有芳香从中庭之外传来。 只听叮当环佩,琴音悦耳。 却见一青一紫两道倩影步入中庭。 衣着华贵,身姿曼妙动容。 二者眉目相近,却各有不同。 一者体态纤细,身量娇小,那瘦腰盈盈可握。 一者体态丰润,身高腿长,肌肤雪白,宛如羊脂白玉。 “奴家赵飞燕!” “奴家赵合德!” “见过房相,见过将军。” 两个女子齐声说道。 楚河一愣,看着这两个绝色美女,顿觉有些口干舌燥。 虽然早已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是这种史书上记载过祸国殃民的美人,出现在眼前,并且似乎···可能,这位伏波将军有招待之意,楚河依旧难免有几分心潮跌宕。 幸而坐在这里的是楚河,定力已算惊人。 若是云浪那厮在此,只怕早已不顾其它,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便直接扑了上去,先战个痛快再说。 马援见楚河面色有异,便哈哈笑道:“房老弟!早就听说你家有悍妻,连当今唐皇赐予你的美人,你都不敢享用,唯有如数奉还。如今为兄特意请来两位美人,为房老弟你接风洗尘,也算是一番心意,莫要推辞。” 楚河按耐住心头的‘激动’,理智觉得不对劲。 赵氏姐妹花虽然一切荣辱皆源于帝王,死后没有帝王撑腰,确实可能被拘拿了魂魄,沦为玩物。 但是她们与马援可还隔了些年数,怎会落到马援手中? 更别提马援虽然在汉魂势力中权利不小,但是像这样的美人,本就罕见,又有一些特殊的名气加成,更令人有征服欲。马援岂能护持的住,还用来待客这么大方? 悄悄的运转天眼神通,楚河一眼看穿了两个女鬼的本质。 她们确实是女鬼,只是本身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且做宫女打扮。 “她们应该是以前汉宫中的宫女,曾经见过赵氏姐妹的风姿,这才在马援的暗示下,变化成赵氏姐妹的摸样。不得不说···这些老鬼也是会玩,鬼的本质就是一团阴气,并无实体,故而可以变化多端。只要女鬼愿意配合,理论上可以变成任何想要嘿嘿嘿的女性···。”楚河看穿了真相,心底的那点‘激动’也就彻底的按捺下来。 他的九转玄功虽然厉害,但是他却没有修到多高的境界。 寻常情况下自然看不出来。 但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长矛,做出什么与空气摩擦生热的事情来,阳气泄露,未尝不会被看穿真相,察觉出本体为活人。 那可大大误事了。 “不过思路打开了啊!难怪许导修了仙还一直显得那么虚,看来他和小倩平日里没少玩一些新花样啊!”楚河心中感叹。 转过脸去,却对马援道:“马大哥的心意,房玄龄心领了。只是在下一生只愿与我夫人同塌而眠,两位美人,房某无福消受。” 马援面有不愉道:“房老弟!你这就有些过于谨慎了。你魂在此处,经历了什么,旁人怎会知道?你那家中的悍妻,断然也不会追溯到此,坏了好事。良辰美景,美人在侧,房老弟···休要辜负了美人情深!” 说话间给那两个女鬼使眼色。 两个女鬼立刻娇柔的围了上来,脸上都挂着委屈之色,却又不断的撩拨着楚河。 楚河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道:“马大哥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害怕妻子的道理,只是发妻与我同甘共苦多年,我心里敬重她,这才时时记挂,不愿做对她不起的事情,此在吾心,而不在于外。” “若是马大哥这般行事,那房某只能告辞离去···。” 马援没想到‘房玄龄’会这般固执、别扭,不过这一席话,他虽然不认同,却也还是心生佩服。 一旁的两个女鬼更是眼中的媚意都快滴出水来。 若是之前还是有些勉强的话,此时真就恨不得与楚河成了好事。 男权当道的年代,有一个男人如此在乎女儿家的心意,即便不是自己,那也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替代。 女人有时候,就是不容易将崇拜、认同感、希望还有同情等情绪与喜欢区别开来,所以通常找准一点,使劲猛攻,然后混淆概念,真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当然,这种事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也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女人经历多了,自然也就能很好的区分了,再想糊弄,那就只能等着被打脸。 “好好好!却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对!你们都下去吧!”马援对着那两个女鬼一挥手,表情淡然,哪里像是对绝色美人的态度。 很显然这还真是他计划好的。 显然马援虽然与楚河交谈甚欢,却也依旧未曾放弃试探之意。 当然也有以美色招揽的意思在其中。 男人的通病就是看到美女很难走动道,再坚硬的态度,在柔情蜜意下也会软化,到那时全身上下,身心内外,只怕也唯有一处是硬的。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 楚河继续之前的心思,一边和马援继续聊天,打听北邙内的情况,一面分析着,八叶彼岸花,会不会出现在首阳山。 毕竟作为吕不韦的老巢,首阳山内阴煞之气浓郁,遍布着各种怨煞之气。 如此浓郁的阴煞,催生出打破平衡的八叶彼岸花,机率极大。 第七百六十九章第一根猴毛 既然有了这样的揣测,那是不是以为,楚河就要离开原陵,去首阳山寻找八叶彼岸花? 只能说,会这样认为的朋友,对于本书的主角,还是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 以楚河的一贯尿性,若非迫不得已,又或者有十足把握,怎会这般轻易犯险? 虽然他也经常作死,但是请务必相信,那都是有理由的! 在马援的安排下,住在了伏波将军府的客房。 楚河从头顶摘下一根猴毛,然后用力一吹。 呼···! 房间内刮起一阵旋风,身披金甲,手持金箍棒的猴头从猴毛中蹦出来,凶神恶煞、呲牙咧嘴的看着四周,一身涛涛气势,若非楚河早有防备,只怕就从这房间里泄露出去,惊到了马援。 巡视四周,未见有任何的凶险。 猴头一扭头,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似乎是在询问。 没危险你叫俺老孙搞毛线? “没事,我就是无聊,想找猴哥你聊聊天···!”楚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 猴头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楚河,大约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把救命用的猴毛,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猴哥你什么都好,就是缺乏点幽默感。”楚河叹了口气说道。 “有什么事说罢!俺老孙可是很忙的。而且这根猴毛上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太久,即使不战斗,也最多只能支撑一天时间。”猴头开口对楚河说道。 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似乎是在掂量,从眼前这个角度一棍子下去,如何让楚河既至残而又不至死。 见猴头眼神不善,楚河终结玩笑,正色道:“猴哥,此去往首阳山方向去,有庞大阴煞之气汇聚。我就是想麻烦猴哥跑一趟,去找找那里有没有八叶彼岸花,如果有能带回来最好,若带不回来,也将地点记下,我问下一位。” 显然楚河这是打着让猴毛变化出的猴头当探路先锋的念头。 同时借用猴毛分身之间的相互联系,可以通传消息。 猴头眼神更加不善:“你这是拿俺老孙当跑腿的?” 楚河嘿嘿憨笑道:“猴哥说的哪里话!我正是相信猴哥您的能耐,才将如此重任交托给你。我连自己都不信,而想着相信猴哥您。这不是重视,那什么又是重视?” “要是临战之际,将猴哥您叫出来当打手,替我挡敌手。那才是对您的不尊重。” 楚河嘴里抹了蜜似的说道。 猴头听了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入耳觉得舒爽,便有开心起来,点头道:“确实!确实!” “那事不宜迟,猴哥这就去吧!”楚河忙道。 没办法,谁让猴头自己都说,只有一天的时间。 如果用一根猴毛,就能带回八叶彼岸花,那省了楚河多少事? 至于什么祭天台,什么北邙争霸,什么吕不韦、马援···这都与他何干? 他只是来找八叶彼岸花的,可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了视线,偏离了航道。 猴头抓了抓后脑勺,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上···似乎是楚河在忽悠他。但是见楚河态度诚恳,笑的也真切,似乎又不像的样子。 于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陵之中,直往首阳山而去。 猴毛变化的猴头去了首阳山,楚河则继续留在马援府上,一面被好吃好喝招待,一面使劲的和马援吹水,各种治国之策,治军之理,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一通乱侃之下,端是让马援佩服的五体投地,已经恨不得直接召集三军,当众拜楚河为军师。 哪里还怀疑他不是真的房玄龄。 同时麻烦事也来了。 随着房玄龄出现在伏波将军府的消息传出去,许多唐军旧部以及曾经的老对手,都似乎要寻访过来。 出于招揽楚河的心思,都由伏波将军给拦下了。 但是楚河却知道,瞒不了多久。 他可以哄得住伏波将军,但若是真不小心遇到了老房的熟人,还是有拆穿的风险。 到那时,乐子可大发了。 一天一夜等候,猴头竟然没有回来。 楚河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同时也拉高了警惕。 以猴头的能耐,竟然会折在首阳山,没有带回八叶彼岸花,那就说明那首阳山是真的危险。 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楚河拔下第二根猴毛,问上一问便可得知。 第二根猴毛拔下,用力一吹。 猴头化身出来,眼神凶恶,一跺脚就要往外窜,却被楚河眼疾手快的拉住。 “松手!你若不放手,休怪俺老孙不客气!”猴头扭头便对楚河咧嘴道。 楚河急忙道:“唉!猴哥!猴哥!有话好说!谁得罪了您,您待会再去找他算账。不过那之前托付的事情,您也得先说清楚咯!” 猴头在楚河的劝说下,这才罢休,依旧不忿道:“若非俺老孙时间有限,那厮绝非俺老孙的对手。” 说罢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楚河再细问,他却只含糊其辞。 说他在首阳山遇到了一个对手,那厮长的摸样古怪,擅施展一杆大枪,枪法稀奇,竟然是以腹部用力握枪。 每一击都力道不凡,并且速度和频率都极快。 猴头再三强调,他只是因为时间不够的关系,这才败阵。 楚河却心中浮想联翩,吕不韦手下,会有何人,擅使大枪,且有如此实力。 当然也未必是和吕不韦同时代的,也许是他从别处招揽来的好手。这样一想,范围扩大···反而不好猜测了。古往今来善用大枪者不知凡几,又怎数的清? “可有见到八叶彼岸花?”楚河抓住重点问道。 猴头点头道:“有!而且很多,茫茫一大片,聚集生长在一条浑浊的江河边。若非地方不对,俺老孙几乎都以为去了阴曹地府,走了黄泉路。” “本来俺老孙已经取了一株八叶彼岸花,却被看守者发现。待到俺老孙除了那看守者,正要离开,便遇到了那擅使大枪者!” 楚河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八叶彼岸花,虽然古怪,但是对于鬼魅而言,却没什么用。甚至对大多数活人来说,都没什么有益用处。吕不韦为何还非要派鬼看守着?” “而且之前苏克鲁提到过,李世民的长生药是持续提供的。那就需要大量的八叶彼岸花···。” “难不成,长孙无忌和吕不韦有什么勾结?”这个念头一起,楚河顿时便满肚子的后悔,都快化作酸水溢出来。之前他一直以为,长孙无忌的八叶彼岸花出自地府,也就没有多想。 但如果长孙无忌的八叶彼岸花也来自北邙山,那他假冒房玄龄,可不是一招昏棋? 第七百七十章弄巧成拙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放下了手中的剑,接过一旁侍女捧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作为陪同李世民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他即便并非武将,却也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即便是再忙碌,每日抽出一点时间勤练武艺,也算是一种保养。 有时候活的比别人更久,那也是一种胜利,一种本事。 任你手段通天,智慧超群,若是死了,也就都散了。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活着的那个人。 放下了剑,挥手让侍女们退去。 长孙无忌端起桌上的茶盏,呡了一口茶水。 如果楚河在这里,一定会发现,他在佛寺中推行的‘佛茶’,也就是清茶,竟然格外得长孙无忌的欣赏。此刻长孙无忌的茶盏之中,便只有几片翠绿的茶叶,而再半点多余的东西。 “说罢!这么着急来找本公,究竟有何事?”长孙无忌对着空气开口说道。 地底却冒出一个人头来。 这人的脑袋又尖又细,就像一个立体的三角形,上半身赤着,似乎还纹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吕爷传出消息,说房相之魂,飘到了北邙山。”三角脑袋抬头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什么?”长孙无忌豁然起身,再无之前的那般淡然,桌上的茶盏更是直接打翻,茶香四溢,茶水溅落了一地。 楚河假扮房玄龄也是事先有做功课的。 出发之前,就听闻房玄龄早已卧病在床多日,整日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似乎就快要吹灯拔蜡的样子。无论李世民派了多少御医,又送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到房府上,都没有起到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长孙无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并没有直接质疑。 前有魏征,人在皇宫,魂飞天外,上入九天,监斩龙王的事情都发生过了。 那房玄龄再来一个病卧床榻,却魂游北邙,又有什么出奇的? “莫非这真的是人主自有天庇佑?怎么不早不晚,却在这时,让房乔之魂飞到了北邙?以他的能耐,只怕很快就会发现八叶彼岸花,甚至通过某些线索,追索到我这里。”长孙无忌心中稍慌。 同殿为臣,多年故交。 这大唐天下,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房玄龄的能耐。 若是果真如此,真相暴露几乎是绝对的,不容任何侥幸。 何况,此时房玄龄的阴魂,飞入北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想了很多。 越是聪敏人,就越喜欢脑补。 不过一会,长孙无忌的脑海里就脑补出了许多,甚至已经推演了各种可能。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长孙无忌绷着脸,故作镇定道。尽管在此之前,他的失态已经被三角脑袋尽数收入眼底。 三角脑袋也不傻,知道见了这位赵国公的丑态,绝非什么好事。 听闻长孙无忌放行,便一哧溜遁入地底深处,脑袋像个钻头一般往底下钻,直到下到极深的地方,方才改换方向,迅速离去。 退后两步,坐回到一旁的胡凳上,长孙无忌喘了两口粗气。 他极力的想要稳定情绪,并且难免心生侥幸。 毕竟即便是吕不韦,也并不完全知道,他拿八叶彼岸花去做了什么,只是和他有交易而已。 但是理智却提醒着长孙无忌,这样的侥幸心理是不可取的。 如果他知道什么是墨菲定律的话,那么一定会对这定律深深认同。 “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想到此处,长孙无忌的眼中掠过一丝狠色。 多年同僚,要说没点情分,那也不可能。 但是为了避免翻车,事到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了。 房玄龄的肉身在长安城内,不好做什么手脚。 那便派人去北邙,让房玄龄的魂回不来。 魂飞魄散,那肉身自然也跟着一同消亡。 长安城里,收到风的长孙无忌,已经开始布置应对。 北邙山以原陵为根基,拉起的阴界雄城内,伏波将军府中,楚河一脸的苦涩。 他假扮房玄龄为的是图方便。 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一旦长孙无忌得到消息,就一定派人来杀他。 即使他现在悄悄潜出伏波将军府,放弃房玄龄这个身份也没用。 长孙无忌的人一定会守株待兔,等在那些生长八叶彼岸花的地方。 无论是谁贸然靠近,都会遭到疯狂的打击。 “为今之计,便只有抢时间了!抢在长孙无忌的人抵达之前,先抢一株八叶彼岸花到手再说。”楚河心中发狠,一咬牙想到。 于是拉着猴头的胳膊道:“猴哥!此诚危急存亡之刻,唯有猴哥你能力挽狂澜。那个用枪的厉鬼,你能挡住多久?” 猴头呲牙道:“你什么意思?是瞧不起俺老孙么?只要时间足够,俺老孙可以将他打的姥姥都不认识。” 楚河心中叹气。 这猴头什么都好,就是心里没点数。 他若是猴王本体,这话楚河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 猴王的本事都快媲美仙佛了,在凡间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但是眼前这个···只是一根猴毛。 连猴王十分之一的本领都没有,哪有那么靠谱? 楚河索性一用力,将最后一根猴毛也拔了下来,吹出另一个猴头来。 然后看着两个猴头道:“不是我信不过猴哥,不过此时情况有了变化,必须速战速决。两位猴哥本是一体,却也不必拘泥。我等速战速决,先夺了八叶彼岸花再说。” 说罢楚河也不迟疑,昊天宝镜取出,真元激发,用力一挥,悄然的便打开了一个空洞,直通原陵之外。 一人两猴鱼贯进去。 落入北邙山林之中,在猴头的带领下,迅速朝着首阳山,生长八叶彼岸花之处奔去。 滚滚江河水浑浊。 漫漫江河黄沙,淹没少年头。 火红的彼岸花如同一团团火焰一般,摇曳在江边。 长风一吹,黑烟弥漫里,这些火焰般的花朵,就像黑暗中的眼睛。 四周的阴煞之气堆积成团,已经形成了实质般的影子。 各种恐怖的形象在虚空中闪烁,它们都没有意识,是阴煞之气中,本就存在的恶所凝聚而成。 当然也不能主动招惹,否则的话也会有些麻烦。 第七百七十一章云···嫪毐? 漆黑浓郁的阴煞之中,茫茫一片火红。 当然大多数的彼岸花都是无叶的。 只有极少数的几株彼岸花花株上,长着八片叶子。 这叶子也长的格外与众不同。 并非上下高低排列,而是列成一圈,将原本的火红色花包裹在其中。 叶子呈现纯黑之色,不断的汲取着四周的人生苦恶。 楚河朝着一朵八叶彼岸花走去。 还未靠近几步,便感觉一股劲风直冲着后背而来,迅疾、凶猛还带着极高的颤动频率。 楚河根本不转身,抽刀而出,真元一爆,顺着头顶往后一撩。 便感觉一股巨力顺着刀柄传来,整个人凌空一个翻滚。 想也不想便是顺着之前巨力传来的方向,将蓄势多时断章斩斩出。 一刀隔空。 楚河听到了一声颇为苦痛的闷哼声。 终于回身望去,就见有一人做秦国内侍穿着打扮。 腰腹之间盘绕着一条雄浑、凶猛的大枪,长枪一处,还不断冒着浓郁的黑烟,似乎是被楚河方才的那一击断章斩伤了兵刃。 “你这厮!之前是俺老孙大意了。此番再来打过!”两个猴头同时呵斥一声,同时朝着那腰间盘旋大枪者扑去。 楚河却看着这人,稍稍出了出神。 “这是···云浪?”虽然看起来比云浪老相了一些,但是那表情,那眉眼,还有那独特的枪法,确实都像极了。 两个猴头和疑似这个世界云浪的家伙打的火热。 能软能硬,可长可短的大枪,碰到了随心如意,可大可小的金箍棒,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三者之间的打斗,更可谓精彩无比。 时而有棍影重重,横扫半空。时而有枪芒点点,寒光暴涨。 时而却又见二者齐齐变大,犹如两根擎天巨柱,发生猛烈的碰撞,摩擦出炙热的火花。 两个猴头压制一个‘云浪’,逐渐占据了上风。 楚河急忙采下一株八叶彼岸花,放入储物戒指之中。 虽然后见还有机会,便又多采集了几株,留作备用。 等收集好了八叶彼岸花,楚河也不和猴头打招呼,悄悄的便要独自溜走,留两个猴头垫后。 反正它们到了时间或者力量耗尽都会消失。 至于之前说过,绝不拿猴头当打手,绝不甩锅,让他垫后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切莫当真。 “好厉害的大枪,我美猴王认可了你作为俺老孙对手的资格,俺老孙棒下不伤无名之鬼,速速报上名来。”猴头打的兴起,便大喝一声道。 却听那人道:“你这猴子也是不错,竟然还有分身变化之术,像你这样的大妖怪,也不该籍籍无名。本侯长信侯嫪毐,猴子!你自称美猴王,却可有姓名?” 楚河隔得老远,听的腿脚一软。 “妈耶!嫪毐!难怪云浪如此天赋异禀,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来历。”楚河不由砸吧了一下嘴。 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某些能力和器官,都很自信。 但是若和还是凡人时,就能用那处宝贝转动车轱辘的嫪毐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不过···云浪还是比不得嫪毐啊!云浪只有硬度,其它方面,比起嫪毐来,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且之前云浪被我一剑斩断,而嫪毐受我蓄力一刀,却只伤不断,可见硬度上也是超过云浪许多。” “看来是我想多了,云浪最多只是嫪毐的转世。” 念头纷杂,脚下却不停。 虽然这具肉身潜力耗尽,并且亏空的厉害。 但是楚河依旧强撑着,最大限度的运用神足神通,想要飞奔逃离北邙山。 “来我处做客,若不留下喝上几杯美酒,别人岂不笑我吕不韦待客不周?”阴翳的声音从山的另一边传来。 下一刻阴气沸腾,化作一只巨爪朝着楚河包裹过来。 这种隔空调集庞大能量,化作手爪或者巨足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常见了。 但是依旧频频出场,大约便是因为其简单实用的同时,也显得威势十足,除了消耗大些,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这里毕竟是吕不韦的主场,他用这种浩瀚堂皇的手段,却是恰到好处。 楚河却逆向施展法天象地,将自己缩小的犹如针尖大小,手持一柄南明离火剑,专克邪祟。 火光一闪,以点破面。 直接凿穿了那巨大的黑色手爪,往虚空高处飞去。高空之上,更加集中的阴云盘旋,犹如一大口黑锅朝着楚河扣了下来。 九转玄功,颠倒阴阳! 楚河的背后,烛龙虚影一闪而逝。 已经化出原身的楚河,面色一白,整个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头栽倒落下去。 “这具身体真的是太负担,太吃力了。不过是动用这种消耗稍微大一点的神通,便有些支撑不住。”楚河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此地本是阴煞汇聚,阳气隔绝。 但是楚河的这门神通一出,随着之前一闪而逝的烛龙虚影睁眼,阳气开始升腾。 恍惚间似乎有一轮红日高升。 这自然不是楚河真的改天换日,颠倒了黑白,而是阳气升腾时,造成的一种假象。 阳气上升,浩日一出。 那滚滚的阴煞之气,便如同积雪般融化。 楚河看似一招得手,听得那阴煞之中,厉鬼哀嚎,更有吕不韦发出一阵阵愤恨的咆哮。 脸上却并无一点喜色。 强行接连施展神通,已经让楚河现在的身体超负荷。 他已经跑不动了。 昊天宝镜倒是可以拉开空间,迅速撤离。 但是当楚河挥动昊天宝镜的时候才发现,吕不韦竟然将数重阴界叠置在了此处,让空间变得异常稳固。 昊天宝镜若要强行撕开空间裂缝,就必须加大真元输出。 问题恰恰在此,楚河的真元已经快要枯竭。 千疮百孔的身体,回返真元的速度,超乎想象的低。 楚河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能源告急,储存不够的状况了。 虚空中,一道阴针混杂着无数恶毒的诅咒,划破了空间,在楚河难以防备之时,朝着楚河刺来。 楚河可以感觉到,元神在那阴针的锋芒逼迫下,发出的一阵颤抖。 如果被刺中,一定不会好受,甚至极有可能翻船。 “给我···滚开!”楚河心念一起,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出去。 阴针在虚空中仿佛刺入了水波中一般,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然后突然的···便消失不见踪影。仿佛就这般,平白无故的被从这世间抹去。 第七百七十二章避入老君庙 这宛如奇迹的一下,连楚河自己都愣住了。 紧接着却反应过来。 “这是···心念之力?” “原来如此,我的心中有一个世界。它既可以定住我的心神,更可以干涉现实。当力量集中于一点爆发时,更能扭曲现实,将有变无,也能无中生有。”楚河也直到此时,方才知道,修习三身论,参与西游,开启心念之力,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造化。 紧接着一股更加干枯、疲惫的感觉涌上来,让楚河眼前一黑。 心念之力,消耗的是一个人的本源。 以心念干涉现实,尽管只是泯灭了一根针,却已经耗费了楚河不少的心血。 “不行!不行!这种情况下,还是别硬抗了。”楚河念头一动,从储物空间内丢出海量的符箓,然后借由一点真元,将它们尽数引燃。 这些都是楚河从龙虎山张家敲诈来的降妖伏魔符箓。 之前在妖魔世界副本中,楚河没怎么用上。 此刻却发挥了作用。 这些符箓虽然大部分针对妖魔而去,但是妖魔和鬼魅本质上也有接近之处,大多擅长利用阴邪污浊之气。 此处汇聚的阴煞,浓郁到了极致。 楚河这些符箓撒出去,顿时便化作一团团的烈火、雷霆,横扫十方。 刚刚因为楚河直接泯灭一根阴针,而有些忌惮的吕不韦,见楚河洒出大量符咒,却更是怒不可歇。 这些龙虎山的符咒,都基本以雷法、火咒为主。 其中充斥着极为庞大的浩瀚正气,这种力量正好与阴煞之气对冲。 二者相互抵消之下,吕不韦耗费大量精力,打破众多阴界收集而来的阴煞之气,开始大面积的出现消融。 这就让吕不韦很肉疼了。 “好一个不知好歹,不请自来的蛮客,既然如此,便让你留在此地给我做鬼奴。”黑云压山,云中有身披黑色王袍者,手持一杆大秤,凌空一捣,聚拢磅礴阴气,朝着楚河碾压挥来。 这吕不韦连北邙山神都不是,便已自封为王,却是狂妄。 楚河面对这一击,不得不取出那封封他为国师的圣旨,沟通土地神印。 二者碰撞,天人共敕,一瞬间楚河的身上便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他的身形不断的拔高,宛如一个火神一般,矗立在山峦之中。 手持南明离火剑,当楚河一剑挥出。 浩瀚的火海蔓延出去的同时,天空飘落火雨,不断的摩擦着空气,点燃着一切。 “这是···好强的力量!比之前变化时强!”楚河心想。 紧接着却明白过来。 他的国师册封,源于唐武宗。 圣旨上加持的天子龙气,与唐朝气运一脉相连。 虽然隔了世界,分数不同的时空。 但是气息却又有交融之处,显然是这封圣旨上的龙气与现如今盛唐的气象联系在了一起,为楚河借来了更多的力量。 “来的正好!” 楚河念头一动,法天象地展开。 身形拔高,化为数百丈的巨人,手持着巨剑,浑身都冒着火焰。 长剑一扫,小半个阴界都被斩破。 吕不韦同样化身出来,却不是人形,而是一条阴气邪龙。 邪龙眼孔冒着红光,七只龙爪上,持着不同的阴煞法宝,不断交替的对楚河发动进攻。 这些阴煞法宝功能各异,个个歹毒。 若非此时楚河化身小火神,周身有神火覆盖,只怕早就中招。 九转玄功,神通···暴日! 楚河化身火神后,背后却浮现出一头三足金乌。 当金乌浮现,原本被楚河以神通颠倒阴阳唤醒的阳气,此时更加疯狂的暴涨蔓延。竟然以楚河为核心,生长出了一片火焰疆域。楚河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在敌人的主场之中,塑造出了一个自己的主场。 他的身形微微一侧,右脚往前挪动了半步,手腕的关节处,正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极高频率震动。 而南明离火剑,则是在这高速的震荡中出剑。 他确实还是无法彻底学会谷道人的剑术,理解谷道人金风斜雨剑中的凄苦悲凉之意。 但是他却可以用计算的方式模仿。 在现代时,他曾经将对谷道人的各种剑术记忆做成模板输入超级电脑,然后再以超级电脑数据分析计算,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最大限度的模拟出谷道人的剑术威力来。 事实证明,科学修仙,还是可以的! 他真的做到了,虽然道路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此时楚河距离吕不韦,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 物理学上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同理,运剑之时,越普通,越直接的挥剑动作,就越是迅疾。何况楚河还在这简单的运剑动作时,附加了高频的震动。 当吕不韦化身的邪龙,用法宝抵挡的时候。 那一杆铁秤似的法宝,被直接荡飞出去。 吕不韦中门大开。 楚河一剑斩出,将邪龙砍成两段。 邪龙发出悲鸣之声,洒出黑色如烟如水般的血浆,掉落在黑山苦水之间。 看似一击断敌,楚河却毫无喜色。 无论是圣旨中蕴含的力量,还是土地印中的力量,都将耗空。 没有什么力量是无端而来,最起码以楚河现在所能接触到的层面,不存在这样的力量。 所有的力量形式,无论多么神奇,都有消耗。 一旦圣旨或者土地印中的力量彻底耗空,楚河将会被打回原形。 而吕不韦化身的邪龙虽然被断成两截,但是却并未真的被杀死,只是受伤罢了。 鬼是没有完全且绝对的形态的。 以吕不韦这种接近鬼仙的修为,想要杀的他魂飞魄散,没那么容易。 楚河收起攻势,迈动步伐,来不及跑出已经被阴界覆盖笼罩的北邙山范围,只能朝着北邙山中唯一的一点光明之地冲去。 翠云峰!老君庙!那就是楚河最后的求生之地。 消耗最后力量,楚河就像是一颗大火球,直接砸入了翠云峰中。 翠云峰上的丹霞先天大阵,只对邪祟恶鬼妖魔有效,对于活人是没有什么功效的。 故而楚河能直入山峰之中。 但是老君庙布置下的后天阵法却已经化作一层层的金光大网朝着楚河笼罩过去。 楚河落入阵中后,来不及多想,运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刺激头顶的皮囊,勉强长出了披肩的长发,然后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 无论怎么样,作为一个普通修士落入老君庙,总比作为一个和尚落下去要好。 第七百七十三章乘博道长 “嗯!没有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白色的墙壁和护士小姐姐···。”当楚河真开眼的第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这样的念头。 他似乎正躺在一张石床上,下身感觉略有些凉飕飕的。 从窗户吹进了的风,拂过黝黑茂密的森林,唤醒了沉睡的老鹰。 “嗯?倒是有几分解放自我,感受大自然的感觉!”楚河心想。 “等等!不对!我怎么被脱了裤子?”楚河一惊。 猛然一扭头,才发现,一个胡子花白,满脸皱纹,身穿道袍的老道士,正在用刷子往他身上刷药汁。 他的力道无比轻柔,整个人也与四周完美的融洽在一起,以至于楚河第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 再见着老道士左手中,正攥着一粒拳头大的一颗黑色丹药,一伸手便要去翻动楚河的腰身。 “道长!你做什么?”楚河急忙起身,顿时又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撕裂的疼痛。却又有一股柔和的药力,不断的渗透入他的身体中,缓慢的修复着他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身躯。 老道士抬起头来,笑眯眯的对楚河说道:“道友醒了?且再忍忍,待贫道将这六全丹塞进你的五谷轮回之所,你身上的伤便会好的更快一些。” “道友也真是的,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怎么搞成这幅摸样。若非来我老君庙,这世上只怕在没有别的地方,能帮道友了。” “塞进五谷轮回之所?也就是说···要把这么大一颗,放进去?”楚河看着老道士手里那拳头大的丹药。 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是什么鬼丹药?还有这么奇葩的用法? 不是口服,也不是以真元炼化,而是塞进粪门? 老道士却似乎瞧出了楚河脸上的惊异,十分专业的解释道:“五谷轮回之所,是人体最污秽之处。但是同样也堆积着许多精华和先天之气,我老君观的六全丹,便是提炼和激发这些隐藏在最污秽之处的精华,用以修复身体的亏空。虽然过程稍微有些离经叛道,但是目的是好的,结果也是喜人的。” “来!道友!不必害臊,打开双腿,将臀部翘起来。” 楚河飞快起身,将裤子提起来,摆手道:“多谢道长!不必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就用不着再浪费道长珍贵的丹药了。” 老道士脸上原本殷切、关怀的表情全都淡化了下去,显得有些阴沉。 “既然如此,那老道打扰了。道友多休息吧!”说罢老道士提着一袋子瓶瓶罐罐,转身离去。 未过多久,有小道士端着汤药进来,小声对楚河说道:“这位先生!你要倒大霉了!方才那位给你疗伤的,是我们老君庙的庙祝乘博道长。他这个人最小心眼了,你不让他给你疗伤,实验他的新药,他一定记恨你。你可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这小道士忽然浑身抽搐起来,七窍齐齐喷射出血浆,然后倒地不起。 楚河一看便知道,这小道士被人下了咒,虽然不至于死。 但是这一咒下去,七窍喷血,失血过多,只怕也要虚弱个好几天了。 “这是老君庙?确定不是整人庙?” “虽然说深山野庙,多有奇人怪癖之士,但是这乘博道人也太古怪了吧!而且这道号取的···比戒鲁都还不如。简直可笑!”楚河推开房门。 或许是之前乘博道人给他敷药了的缘故,他的身体虽然还十分难受,但是却也并非没有运用的空间。 只要楚河运用‘九息服气’的神通,强行吊住胸中一口真元,便可催动身体,横空挪移飞回长安。 想到这里,楚河正要发动神通。 一头玄龟虚影已经在楚河的背后若隐若现。 “道友···!道友要离开吗?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这样让贫道很为难啊!” “一幅生命垂危的样子,强行吊着一口真元离开我翠云峰老君庙,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岂不是砸了我们老君庙的招牌?” 不知什么时候那见鬼的乘博道人又出现在了楚河的身后。 悄无声息。 即使是楚河此时状态大为不佳,这老道士的隐匿潜行之术,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完全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楚河绷着脸转身:“在下楚某人很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但此时有要事,关系国家社稷,天下苍生。不得不速速去办,今日之恩唯有改日再报。” “至于我个人的生死···我楚某早已看淡。” 乘博道人肃然起敬,于是从怀里取出一个山楂糖葫芦状的黑色丹药道:“之前贫道想了一下,那一颗六全丹确实有些大了。道友会有抗拒之心,那也是人之常情。现在贫道已经对它的形状进行了改良,道友尽管‘服用’,只要用了此丹,激发了潜藏在五谷轮回之所的先天之气,就能修复一身伤患。如此你再想要离开,贫道绝不阻止。” 楚河一脸漆黑的看着乘博道人手中那莫可名状之物。 如果常去线上赌场的同学,一定对这个造型的物件十分熟悉。 “道长的好意···楚某心领了。如果道长还有什么正常一点,用于口服或者外用的丹药、药膏,楚某却之不恭。但是此物···恕在下实在无法接受。”楚河强忍着到了嘴边的素质连击,绷着表情继续说道。 “看来道友对这个形状还是不太满意?不要紧,贫道还可以去改,你觉得椭圆形和连珠形怎么样?”老道士像是完全听不懂楚河在说什么似的,继续卖力的推销自己的六全丹。 “够了!老道士!老子忍你够久了!你再纠缠不休,我楚河即便是欠了你一条命,也要与你先打过一场。”楚河心中火起,暴怒开口道。 没办法,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一直被人惦记着,用点什么东西塞进菊花里面,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何况楚河现在真的有些赶时间。 他不确定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 虽然那些北邙山吕不韦麾下的冤鬼恶煞暂时闯不进翠云峰。 但若是长孙无忌派的人到了,将他堵个正着,那可麻烦大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难以全身而退。 第七百七十四章绿水湖 “既然如此,那好吧!”老道士乘博遗憾的摇了摇头,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楚河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看起来不大不小的道庙,后面是一间连着一间的道院。 前面则是供着老君像的神坛。 再往远一点的地方,则是坐落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炼丹炉。 炼丹炉的形状也是各异。 有的像宝鼎,有的像葫芦,还有的就像一口大锅。 一些神情执迷,表情真挚的道人,就都蹲在那一口口的丹炉前,对于从他们身边错身而过的楚河,压根没有半点注意。 “没有静室,也没有相互间隔的太远。他们这样炼丹,难道不怕相互影响,或者丹气流窜,毁了别人的丹么?”楚河有那么一丝好奇。 不过很显然,这本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法门,乱七八糟的手段太多了,楚河没兴趣一一知道究竟。 他现在就想着快点离开,以免被长孙无忌派来的人堵门。 他落入翠云峰的动静可不小,长孙无忌派来的人,即便是不和吕不韦联系,单单只是在北邙鬼市中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出了炼丹场,楚河再往前走,正看到一片翠绿的湖水。 湖面安静无波澜,湖水清澈倒映着青山。 倒是一处闲逛的好去处。 “一路跟了这么久,都出来吧!”楚河头也不回的说道。 南明离火剑已经环绕在了周身,半截时光尺也藏在袖子里,含而不露。 一共七个道士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围拢着楚河。 其中一个看起来摸样敦厚老实的道人道:“这位兄弟!你得罪了庙祝,我们几位也是依令行事,你别怪罪。等会我们动手的时候,尽量都收住一点,表面上把你打的皮开肉绽,血浆四溅,但是不伤及筋骨,更不会坏了你的丹田、灵台,还请兄弟多多见谅!” 旁边一个长相机灵的却道:“老四!你是不是傻?以庙祝的修为,伤的深伤的浅,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要打就真打,留他一口气就行了。庙祝心软,见他命垂一线,肯定又会心生不忍,将他救回来。” 一个瞧着好像不到十岁摸样的小道士却纳闷道:“既然我们打伤了他,庙祝又还要救他,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打他?” “啪!”一个厚厚的手中拍在小道士的后脑勺上。 “当然是给庙祝出气了!这位兄弟既然不肯主动领我们庙祝的情,那就只能把他打的动不了了,再去领庙祝的情!”一个满脸络腮胡,长的五大三粗,浑身都紧绷着肌肉,实在像土匪躲过道士的道人,恶狠狠的说道。 这群人说的热闹,颇有将楚河撇在一旁,自己开一场群口相声的意思。 “哈!拿我出气?好大的口气!我楚某一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今日即便是一死,也不会让尔等这帮鼠辈得逞,看剑!”语气愤怒而又充满了悲愤,楚河仿佛通红着双眼,一幅拼命的架势,持着南明离火剑,眼看着就要一剑斩出。 “结阵,七曜玄光阵!”络腮胡大吼一声。见楚河要拼命,这七个道人也不得不重视。 七个道人各自站好方位,结成道阵。一阵光圈浮现,借助七曜之力,将七人牢牢护在其中。 正等着楚河的剑击。 一扬头,却瞧见,楚河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宝镜,拉开了一个空洞,已经半个身子嵌了进去。 “卑鄙!” “休走!” 道人们纷纷大怒。 原本听楚河的语气,还以为楚河这是怒火攻心,想要发大招。 没想到却只是虚晃一枪,直接开溜。 楚河当然要走了。 不走难道真的留下来刚正面? 先不说他现在重伤未愈,身体几近枯竭。 那七个道士修为虽然有深有浅,最低的却都已有元婴初期,最高的便是那个络腮胡,有元神三、五重的实力。 这七个道士结成阵法一起来攻,就足够给现在的楚河造成大麻烦。 更何况,打了小的,还有老的。 那邪异莫测的乘博道人,楚河根本看不透,更感觉不到他是否就潜伏在附近。 楚河怎么敢滞留在此,与这些道人纠缠? 楚河打开昊天宝镜的速度很快。 而这些道人显然战斗经验都不是很足够。 之前结阵用的是防守姿态,如今骤然拆阵,步法一乱,虽然不至于相互冲突,却也不能那么快转移成攻势,阻止楚河离开。 大半身子站在黑洞里,楚河笑眯眯的冲着这七个道人摆手。 就在此时,却压根没有看到,身后一只手直接穿过了空间,抓到了他的后衣领子。 “道友!这么着急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真的很过分呢!”乘博道人的声音出现在楚河的耳边。 他还是这么飘忽,就像是地上的影子,你很难去注意它,但是它却一直随行。 楚河想也不想,回身一掌朝后拍去。 啪! 手掌对撞。 楚河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且柔和的力量推着自己,朝着翠绿的湖水砸去。 胸口一股浊气上涌,两道黑血顺着鼻孔便喷射了出来。 喷出这两道黑血,楚河反而觉得身体舒坦了许多。 侵泡在翠绿的湖水之中,楚河不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感觉浑身都有一种酥麻感。 再看四周,却见湖底长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水属灵药。就像一个个发光源,在湖底熠熠生辉,将湖底妆点的瑰丽。 而灵药丛中,一些被抛弃、废置的丹炉,也都堆积在湖底。 那些在丹炉中所积累的药渣还有依附在丹炉壁上的丹气,都融合在了这湖水之中。 竟然将这偌大的绿水湖变成了一个药池。 如果楚河真的能了透视整个绿水湖,就应该能发现。 这个湖就像是一个特殊形状的丹炉,而就在湖底深处,还暗藏着一条火脉。 正不断的输送着热力,蒸腾着整个湖水。 感觉到湖水对自己的好处,楚河反而不着急浮出水面,而是就侵泡在其中,且越潜越深。 此时楚河再愚钝,也明白,那老道士乘博,是有意将他打入湖中,借用湖水的药力,帮他洗涤身体,激发身体中暗藏的活力。 道理上似乎与之前老道士的六全丹类似,只是接受起来却好接受多了。 “看来倒也是个好道士,只是有些恶趣味···!”楚河心想。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一想到乘博道人那造型古怪,使用方式更古怪的丹药,就感觉从背脊处涌起一阵恶寒。 湖水很深,楚河下潜了大约有五十米左右。 行走在已经略显得有点黑,却又被各种灵药光芒照耀的光斑闪烁的湖底,楚河主动的运转真元,与这湖水中的药力相互感应,吞吐着庞大的能量,修复身体中的创伤和亏空。 随着水波的推动,在湖中旋转漂游,却在隐约间,突然感觉一直环绕在身边护持的南明离火剑,不知为何猛然颤抖了几下。 第七百七十五章剑影 一把按住南明离火剑,依旧能感受到剑身的颤抖,以及此剑剑灵的发出的那种战栗。 它正在害怕! 楚河不由警惕起来。 南明离火剑是至正之剑,即使是遇到不敌的对手,那也有一股正气壮胆,宁折不弯的气韵。 此时却居然会有害怕这种复杂的情绪出现,这就说明这个湖底一定隐藏着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东西。 楚河二话不说,拔脚便走。 探秘? 别开玩笑了! 他现在身上麻烦事还不够多? 人活着贵在知足,不知足的,除非是天命所归,否则都死了。 只是楚河要走,却有东西偏又不让。 南明离火剑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一道漆黑的剑影,却矛盾的宛如一道流光一般,挡住了楚河的去路。 “年轻的修士哟!吾乃昔日灵宝天尊诛仙剑下,照落在老君丹炉上的一道剑影。得丹霞孕育,从丹炉中剥离而出,具备了灵智。如今遇见了你,便是你我缘分,不如让我传你上清诛仙剑,重塑我截教雄威如何?” 漆黑的剑影晃动,一个声音笔直的灌入楚河的脑中。 楚河却面色大变,毫无喜色。 迅速的退后几十步,施展避水咒,然后抱拳躬身对着剑影道:“打搅了!打搅了!告辞!告辞!” 说罢再无废话,脚下连跺。 正要以神足神通跨越水层离开。 嗖! 恐怖至极,令楚河浑身汗毛都为之一竖的剑气猛然袭来,贴着楚河的头皮飞过。 楚河被迫停足。 “年轻的修士哟!能继承灵宝天尊的上清诛仙剑,你难道不高兴吗?不快乐吗?为什么要走呢?”剑影环绕在楚河的身边,时不时恶趣味的释放出一丝气息,撩拨一下可怜的南明离火剑。 楚河心中腹诽:“见鬼的上清诛仙剑,去他娘的灵宝传承。” 想想看,吕洞宾的天外轮回印记,让他直面佛门恐怖,若非师父鬼谷子给力,直接就交代了。 一部九转玄功,更是将他几乎彻底推到了佛门对立面,只怕已经在不少菩萨佛陀那里挂了号。要是有一天灵潮回归,仙佛重现,他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现在为了定海神针,他更是搞的自己狼狈不堪,疲于奔命,哪里还有昔日楚河王的风度翩翩? 这么算下来,无论这所谓的上清诛仙剑,是个大坑还是个有毒的馅饼,他都必须离的越远越好。 他现在根本就不缺法门。 单单把九转玄功和三身论吃透,就足够受益。 再要什么上清诛仙剑做何用? 听着名头响亮,怎么说也和诛仙剑挂钩,而且还是灵宝天尊传承。 但是这玩意,怎么想都碰不得啊! “这位···前辈!咳咳咳!”楚河捂着胸口,用虚弱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上气不接下气,活了今天没明天,根基浅薄,目光短浅,资质愚钝,又没什么靠山,再加上胆小怕死,这么多的缺点,你确定我适合继承堂堂灵宝天尊,三清道尊的传承?” “我觉得吧!这老君庙的道士们就很合适。他们个个骨骼清奇,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 楚河很不厚道的甩锅。 剑影晃动了几下,然后道:“虽然你潜力几乎耗尽,根基浅薄,目光短浅,资质愚钝而且···胆小怕死。但是至少,你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这很不错。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很罕见的。勉强有资格受灵宝天尊的传承。只要接受了传承,你就有靠山了,从此可以自称道尊门人,即便是仙佛见了你,也得礼遇三分。” “而···老君庙的道士拜的都是太清道祖,我···不好下手啊!” “那这翠云峰也并非什么穷乡僻壤,人迹罕至之处。您不妨多考虑考虑,再挑个人?”楚河为之气结。不由却又畅想,日后这老君庙变成上清观,是否有这剑影在其中作祟。 剑影又道:“这里人确实很多,但是你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老君庙,却被打入这绿水湖中的人。”语气中深深的无奈感,差点让楚河动摇了。 “再多等几年,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楚河继续劝阻。 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有毒就要磕牙,上清诛仙剑这么大的一块饼,楚河感觉自己要真收了,一定会被砸死。 “我已经等了上千年了,不能再等了!”剑影咆哮一声,竟然不再理会楚河的拒绝,直接朝着楚河冲来。 “早就知道你不对劲!果然露陷了!” 楚河左手时光尺,右手昊天镜。此二宝早已准备好,最大限度的催动,时空交织,在楚河的面前围拢隔绝出了一道道隐晦生涩的波动。 然而在两者合围之下,那剑影却笔直的穿透了时间和空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一瞬间便刺入了楚河的灵台,朝着楚河的元神飞去。 这一下直奔元神,楚河若是再不明白,这剑影起的是夺舍取缔他的主意,那就太木纳了。 “果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师父!求您出手了!”楚河的元神仰头一喊。 那一直钉死在楚河灵台的翠竹,便化出一道翠光,牢牢的护住楚河的元神。 任由剑影攻伐,难以撼动分毫。 “灵宝?六根清净竹!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你不是说你资质愚钝、目光短浅、根基浅薄吗?”剑影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和欺骗。纯洁的剑生,遭到了一种深深的背叛感。 它是灵宝天尊不知何时,挥动诛仙剑,留在太上老君丹炉上的一道剑影。 来历很牛叉! 但···再牛叉,也只是一道影子。 它又不是诛仙剑,更不是灵宝天尊。 虽然楚河的六根清净竹也只有一截,但是护住楚河不受其侵害,却是妥妥的。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可以不信啊!这么耿直,是很容易受伤的,还有···我这个人喜欢谦虚,不行吗?” 灵台之中,可是楚河的主场。 在翠竹的护持下,楚河心念之力一动,一根金色的巨棍勉强成型,从灵台识海中横扫而过。 蛮横霸道的一棍子打在那剑影之上,一瞬间便令其黯淡几分。 “怎么可能!即便是在你的灵台之中,以你一个区区的下界小修,如何能伤到我?”剑影周身散落着黑色的光斑,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第七百七十六章棍棒底下老实‘剑’ 能动手,就不哔哔。 所以楚河挥舞着棒子,不断的以各种方式,从各种角度敲击着剑影。 剑影被越打越单薄,眼看着就要被彻底粉碎,消失在灵台之中。 “大哥!爷爷!祖宗···别打了!别打了!认输!认输!认输!放我出去,大家萍水相逢一场,就算有什么不愉快,打过这一场,也该算了。”剑影服软了。 活一次不容易。 从一道剑影,剥离出老君的丹炉,具备灵智,拥有自我。 这是极小的概率,剑影不愿就这样被楚河打的灰飞烟灭,消亡无踪。 面对剑影的求饶,楚河挥舞着棍子更勤快了。 开玩笑! 把他放出去? 楚河的定海神针可还没到可以取出灵台,干涉现实的程度。 别看这剑影在灵台之中,被楚河用定海神针打的跟孙子似的。 一旦将它放出去,立刻就能挥起诛仙剑气,将楚河给斩了。 所以放是不能放的。 “还想玩狡猾?该打!”楚河的元神冷哼一声,手里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敲击。原本还有几分棍法章法,渐渐的就都用不着了,只要使劲的敲便可以了。 翠竹和定海神针,一攻一防,配合完美。 在楚河的灵台之中,剑影完全不是楚河的对手,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即便是强行释放剑气,想要搅乱楚河的灵台,也做不到。 楚河进入这个副本,修成定海神针,本就是用来定住识海灵台,不被外界干涉、伤害。如今定海神针既成,只要作为核心的元神不受影响,灵台稳固,识海沛然,无论剑影掀起多大的风浪,那都是风淡云轻,轻易化解。 “住手!住手!住手!我和灵宝天尊有关联,是他一手缔造。你害了我,就是恶了灵宝天尊···。”剑影疯狂大叫道,显然是无可奈何之下,还是扯后台,摆背景,扯虎皮拉大旗。 楚河冷笑道:“老子我还是女娲亲手造的人族后裔呢!我骄傲了吗?老子我的祖宗是三皇五帝,我有说什么吗?所以说,现在有些人···权当你是人吧!就是这么浮夸,和别人有个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就蹦出来自以为是。你咋不去问问天尊,记不记得有你这么一号东西?” “爷爷!祖宗!别在打了,我教你上清诛仙剑还不行吗?不行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零星记忆的老君丹术。也可以一道传你,你别打了,再打我就真的碎了。”剑影的声音渐渐的虚弱下来,听这话的语气,像是真的彻底服软了,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假意投降实则是想要诈一波。 “滚滚滚!不学!不学!”楚河暴躁至极,手里的棒子挥舞的更激烈了。 上清诛仙剑一听就麻烦多多,还再来一个什么老君丹术,怕是嫌他不够麻烦,死的不够快? 楚河算是看明白的很,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他们的东西可都不好拿。 除非是定下了名分,就像楚河和鬼谷子这样的。 师徒传承,天经地义。 否则的话,吃了多少就要吐出多少,半点便宜都别想白占。 天降鸿福,神功法宝点击就送?不存在的! 剑影是真的惊了。 之前楚河拔腿就走,丝毫不为所动。 他还可以当做是楚河天生谨慎,能够克制住心中的欲望。 但是现在,他都主动送好处了,这都看不上眼? 这个人···这么怂的吗? 片刻功夫,楚河又一连打出了几十棍子。 棍棍打在剑影的身上,将他打的淡薄的几乎只剩下微弱的虚影了,只怕挨不了楚河两三棍,就会彻底消散。 “求您了!放过我吧!”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将我炼入一柄剑中。然后炼化那柄剑,便能操控我。” “我觉得您方才用的那把剑,剑体就很不错,颇为适合我。”剑影小声弱气说道。 原本满身的傲气、跋扈和嚣张,都被楚河一通乱棍扫的干干净净。 这个说法倒是令楚河微微一顿。 心中颇为心动起来。 他自己修炼上清诛仙剑,肯定是不行的。 那太麻烦,没有足够的底气之前,楚河是不想随便沾染这等一听就很麻烦的东西了。 但是就这么舍了,说真的,楚河还真有那么点不舍。 如果能将剑影炼入一柄剑中,然后再操控这柄剑,中间隔了一层,没有和灵宝天尊产生必然因果,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他倒不是天真的相信了剑影的求饶。 而是相信九转玄功。 在九转玄功之中,便有一门名为‘奴剑’的神通。 眼下的剑影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妖,所以这门神通对他基本无用。 但若是将剑影炼入剑器之中,让他与剑器全部的结合起来,变成剑灵,那就没问题了。 “你倒是想的好,想要我的南明离火剑做根基?夺舍我不成,就换了一个目标?”楚河冷笑一声。 然后从储物戒指中翻了翻,还真让他翻出了一把‘绝世好剑’。 没错,这就是‘绝世好剑’。 以前楚河用过黄飞鸿的铁伞,深感不错。 便让吴建伟帮忙收集过一些类似的剧组道具,说不准就有一些沾染了信仰之力,产生了变化。 后来发现,收回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垃圾,也就没有在意。 楚河手里的这柄绝世好剑,也是当初收上来的‘垃圾’之一。 它并没有被信仰之力渲染成法器。 毕竟一个剧组里,用来拍戏用的‘绝世好剑’都有一打,那部戏的受众虽然也很广泛,却还是远比不上许导拍的黄飞鸿。 楚河收着它,也只是当做一件做工还算精细的工艺品。 就和人收集手办是一个道理。 别看这绝世好剑质感十足,但其实就是用木头外面包裹了一点铁片做的。 和铁伞那种分量十足的真家伙,可有着本质的区别。 看着楚河抓着自己往那华而不实,一看就虚的剑···就当做是剑的物体靠近,剑影是抗拒的,他想要挣扎。 一旦入了这柄‘剑’他可就全毁了。 只可惜,在楚河这里,就喜欢做这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 剑影越是抗拒,楚河越觉得有搞头。 一哧溜的便将已经几近消散的剑影,强行塞进了‘绝世好剑’之中,然后打上了各种封印,直接开始炼化。 看着手中突然绽放微光,颇具备了几分神韵的‘绝世好剑’。握着宝剑,楚河满意的点了点头。 即使是有剑影的改造,这‘绝世好剑’垃圾般的底蕴摆在那里,想要成气候,怕是没个几百年不成事了。到那时,楚河有自信,即便是这厮变成真的诛仙剑,他也能压得住! (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求收藏!收藏差一点就突破十万了,有没有好心的兄弟,忘了点收藏,帮忙收藏个?) 第七百七十七章水火于一炉,人体如大丹(上) 轻轻一挥剑。 一道微弱却恐怖的剑气从剑锋处崩裂出去。 在楚河的眼中,就在他的身前,有那么一小块,也就相当于足球大的水团,一瞬间竟然在水底,被分解成了无数份。 它们并没有被蒸发或者消失,更没有与旁边的水层结合在一处。 而是单独的,仿佛被排斥出了原本的群体,无限分解了。 这种分裂仿佛是不会停止的,永恒固定的。 而握在楚河手中的‘绝世好剑’则发出‘咔嚓’的哀鸣声。 剑体震动,已经化作此剑剑灵的剑影震动水波,虚弱道:“轻点!轻点!慢点来,不要太快,不要太用力。疼···太疼了!你太用力,我承受不住!” 楚河微微一笑。 虽然没有给剑影找一个好身体,肆意的挥洒他的能耐,表面上多一个好帮手。 但是这样更加的稳定,即使现在的‘绝世好剑’能够射出如此恐怖的剑气,它的身躯却是脆弱无比的。甚至不用楚河自己动手,他只要想反噬,动用出强大一点的力量,他自己就先行崩解了。 “好!你就放心吧!我会对你温柔的!”楚河笑着说着,然后翻出剑鞘,将‘绝世好剑’挂在腰间。 虽然也不是不能放入小世界或者储物戒指中,但是为了稳妥,楚河还是觉得随身携带,时刻监视更好一些。 收服了剑影,楚河也觉得在这个绿水湖里待的太久了一些。 虽然这湖水里的药力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但是泡久了效果已经开始下降。 渐渐的已经不是那么有效了。 楚河还着急着离开,未曾忘了正事,便往水面浮去。 只是等楚河冒头的时候,却发现。 在原本翠绿的湖水之上,竟然飘起了彩色的丹霞。 浓浓的丹霞锁住了湖面,就像是一尊丹炉的宝盖。 楚河奋力一飞,却飞不出湖面,最多只能从湖中露出半个脑袋来。 一把抄起‘绝世好剑’,楚河紧握着他,握的嘎吱作响。 “说!这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楚河厉声质问道。 绝世好剑中剑影悲鸣道:“天可怜见,若是我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这是老君炼丹留下的丹霞,厚重无比,却无形无质,拥有奇异之力。整个翠云峰,应该也只有一人,有本事调动他们才是。” 楚河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 “是不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猥琐、小气的老道士?”楚河问道。 剑影道:“看来你也知道他,那我便不瞒你了。其实这老道士根本不是普通人,他原是老君昔日在这山中炼丹时,顺手点化的一朵老山菊,用以作为看火的童子。也真是因为这个老道士,我才一直不敢对老君庙的道士们下手。” “卧槽!”楚河心中是颇为震惊的。 虽然早就觉得这乘博老道士不简单,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曾经道祖亲自点化的山菊花。 难怪有本事调动着翠云峰上的丹霞。 只是他用这丹霞,覆盖住这湖水,有什么用意? 楚河倒是不怀疑这老道士还有什么歹念。 只是有点担心对方的恶趣味。 以对方的能耐,若是真的想要对他不利,早有无数次的机会,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楚河虽然多疑谨慎,但也不会到了疑神疑鬼到病态的程度。 此时老君庙中,乘博道长坐在老君像的脚下,双手虚握,仿佛怀抱着一个巨大的丹炉。 而之前围堵过楚河的七个道士,分别坐在乘博道长的对面,分别一脸严肃的看着乘博道人。 “庙祝!真的要将丹霞全部灌入绿水湖,开启天地水火大炉,炼天人大丹吗?”满脸络腮胡的道人问道。 一旁好几个道人跟着点头。 那个看起来最小的道士却奶声奶气道:“师父!没了丹霞,我们老君庙可就没了护山大阵,以后这北邙山怕是没法待了!” 乘博老道双手如抱住混元,滚动大球一般翻滚。 水火二气如负阴抱阳,浑圆如一体,演化太极。 “北邙必生鬼王,登顶祭天,以告天庭,此乃天意,不可违逆。即便是翠云峰有丹霞大阵相守。但为师已经快要飞升,一旦为师登仙,大阵失了变化。被那山下的阴煞集中一冲,丹霞便会顷刻摧毁。” “与其如此,不妨便先用了这丹霞,炼了这大丹,为我老君庙一脉,留一丝香火。”乘博老道说着,手中却没有停下,各种手印调动着真元。熊熊的地火已经从地底蔓延出来,灼烤着整个绿水湖。 “即便如此,我老君庙有众多道人,何人不可,为何要便宜了那外人?” “丹霞本为老君所留,又在这山中汲取日月精华,吞吐天地灵气多年,早有了灵性。若是将丹霞齐炼入一人体内,不仅可以令人根骨大增,媲美仙佛,并且从此不受三灾五衰,等同长生···。”络腮胡旁边,一个眉毛稀松,嘴角刻薄的道人不忿道。 眼中更有一丝丝隐晦的不甘和怨恨。 理论上人只要修出了元神,只要元神不死,便为不死不灭,长生了道。 只是这也只是理论上,元神千年有大劫,三灾来扰,五衰缠绕。 几乎鲜有人能避过去,多数元神都会死在这一劫上。 即便是侥幸逃了这一遭,随后也是劫数重重,只要不成仙,就别想好过。 所以很多修士便干脆断定,即便是元神修士,也唯有千年寿元。千年不仙,便灰飞烟灭。 但是这翠云峰中积蓄的丹霞,虽然无法给人间帝王使用,让凡人一朝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却可以改变修士的身体本质,提高其潜能,同时消除潜在的三灾五衰。 依旧可以算是长生不死之圣药。 乘博道人道:“因缘际会,天命所致。那人入了绿水湖,不想竟已经改变了老君庙的命数。如此便是契机所在,既然如此,老道何不成全了他,且看看这命数的变化,还能扩大到何种程度?” 说罢不再废话,更加快速的转动手中的阴阳气团,隔空操控那水火天地大丹炉,在这丹炉中炼丹。 整个绿水湖都沸腾起来。 楚河感觉到原本散落在绿水湖中的药力,竟然开始迅速的朝他集中。 一股强劲却绵和的药力,环绕着他的周身,不断的灌入他的体内。 而头顶百会穴处,一缕缕丹霞,开始渗透进去,贯穿楚河的周身百窍。 第七百七十八章水火于一炉,人体如大丹(下) 丹霞入体,楚河感觉整个人都轻了。 这种轻并非指的是体重上的轻。 而是一种本质上的改变,有点和楚河在妖魔世界,掌控轻灵之气权柄时的感觉接近。 “怎么回事?突然就发大礼包了!有点措手不及啊!”楚河感觉有点懵。 不过好处在眼前,并且直接灌输进来,想拒绝都不行。 既然如此,也就只好尽量配合,享受整个人升华的快感了。 楚河盘腿坐在湖中,运转九转玄功,吸收着丹霞和湖中沸腾的药力练功。 此时这天地水火大丹炉之外,乘博道人环抱阴阳,表情微微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竟然能够主动消耗药力和丹霞,并且用量如此之大,看来他的来历果然不简单,身怀绝技啊!”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再加一把力!” 乘博道人念头一动,手指连弹。 那原本遍布在湖底生长的灵药纷纷炸开,化作一道道药浆,这些药浆各自以药性不同相互混合,然后又溶解入湖水之中。 更加充沛的药力开始环聚在楚河身边,满足着他那沛然的吸收力。 一直进展缓慢的九转玄功,开始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提升。 楚河的身后先是有九种不同的天生神祇,闪烁虚影。 最后汇于一炉,化作了一个虚幻的灵光大卵。 层层丹霞收拢进去,那大卵不断的变大,犹如心脏一般挑动。 其中有强横至极的力量,正在孕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 即便是此刻暂时,还没有彻底孕育出第一重神,但是将九种不同的神通所演化的神祇虚影凝为一体,依旧让楚河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暴涨飞快。 九转玄功第一重大圆满,让楚河的境界一路飞涨。 至于之前过分运用心念之力,消耗的根基和潜力,早在丹霞和湖中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弥补。 灵卵并未停止生长,而是继续膨胀。 跳动!跳动!跳动! 湖面翻起了滚滚的巨浪,却又在丹霞的压制下,只能化作暗流,潜入水底。 水底火龙翻滚,蒸腾着疯狂的热力,沸腾着湖水。 啪! 楚河背后的灵卵爆开,一头浑身毛发金黄,散发着无穷凶威的猿猴跳将出来。 它无比的真实,不再如同虚影。 它就是楚河的力量,属于楚河的一部分。 “猴哥?这回又蹦出来一个美猴王?”楚河看着那猿猴,有些发愣。 再仔细看才发现,它又与猴哥不同。 相比起来,身形上它更加的魁梧,并且凶气十足。 有点像朱厌只是毛发不同,而且这猿猴的手中,还握着一根粗重的金色棍子。 定海神针! 第一重九转玄功的大圆满,竟然带动了楚河心念之力的突破。 一直只能在楚河的识海里凝聚的定海神针,竟然真的具象到了现实之中,能够干涉现实。 当这奇特的猿猴与楚河的身形重叠。 楚河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无穷的力量。 他仿佛可以掀翻这天地,一棍捣碎苍穹。 他更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云顶之上,有一栋巨大无比的仙门。 它就像一个锁,牢牢的钉在那里,将芸芸众生,锁在了苍穹之下,封闭在了长生门外。 白素贞曾经送给楚河的那一缕太初仙气蠢蠢欲动。 楚河有感觉,他如果现在吸收了这一道太初仙气,极有可能借机撬动那仙门,打开一丝缝隙。 但是楚河忍住了。 他没有忘记,这只是在副本之中。 他现在经历的,拥有的,都会被收回。 哪怕是他成仙了。 只要没有成为打破时空禁锢的大罗金仙,那就没有意义。 现在使用太初仙气,是一种浪费。 借助着九转玄功第一重的大圆满,融合第一重的九种不同的神祇本命神通,楚河化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先天神祇。 在凡间,他已然接近于无敌。 九转玄功第二重的数种神通被他迅速的修习完成,不再是如以前那般,只能凭借着一丝联系,勉强施展一二,而是真的可以运用全力。 只是到了要融合凝聚成新的,第二种属于楚河的神祇之时,那原本源源不断提供吸收的力量,却猛然一收,近乎消失一空。 楚河这才发现,绿水湖里的药力已经被他抽空。 而原本还有一部分的丹霞在湖面上漂浮,却被从远处冲来的阴煞之气挤开,已经开始远离他。 “吕不韦!你这是在作死!”楚河真的怒了。 那种快速提升,仿佛没有上限般的快感,令楚河沉迷。 没想到,竟然会被一直等在山下的吕不韦,察觉到了丹霞的快速消失,而发起了突袭,打断了他的这种提升。 一脚踏出翠云峰。 一眼看去,只见郁郁茫茫之间,蔓延着无边的黑云。 数以百万计的冤魂厉鬼,枕戈待旦。 黑烟大旗在阴风中飘展。 吕不韦一身战甲覆身,坐在由阴蛟所拉的长车之上,俯视着整个翠云峰。 “吕不韦···!”楚河咬着牙,看着吕不韦,现在他满心的怒火,更有无双的勇力,已经顾不得往昔的慎重与沉稳,只想杀入这吕不韦的大军中,发泄个痛快。 “是你!没想到你还真没死。是那翠云峰的老道士救了你吧!” “不过他算是白费功夫了,因为你这一次,再也难逃劫数!”吕不韦看着楚河,表情阴冷道。 之前楚河挥洒降魔符咒,一通乱炸,毁了他不少的阴煞之气。 若非这翠云峰的丹霞,不知何故忽然消散大半,只怕他的登山大计就要受损。 此时再见楚河,自然是满心的不快,就等着发泄。 “想杀我?” “你有这个本事吗?”楚河冷哼一声,伸手一展。 九转玄功第二重开启的九种神通,化作九种不同的神祇,环绕在楚河的身边。 然后变成一身九彩的战甲,结结实实的披在身上。 身后一头金黄的巨猿咆哮,与人身重叠。 “棍来!” 大手张开,金色的定海神针,旋转着出现在楚河的手心,然后不断的变大。 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环抱着它,楚河冷笑着对吕不韦道:“你鬼多势众?就以为吃定我了?” “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柱倾塌,玉宇澄清!” 吕不韦从楚河那恐怖的声势中已经感觉到,事情和他想象的似乎有那么些不太一样。 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就看到一道金光笼罩下来,覆盖住了十方,湮灭着万象。 那些他精心培育的阴兵煞魂,在这金光之下,纷纷不足以支撑一刻,便皆烟消云散。 第七百七十九章一路打穿北邙山 吕不韦是真的惊了。 他是个商人,是个政客。 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即便是他成了一方鬼王,拥有了绝强的实力,也改变不了这个本质。 所以面对楚河如此凶悍的进攻之时,他首先想的绝不是硬怼上去,而是先撤。 至少让自己先躲到比较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徐徐图之。 吕不韦有心先避锋芒。 可是楚河让么? 若有凌天之力,谁特么和你虚与委蛇? 一个字,就是干! 手持一条金色大棍,身披九彩战甲,楚河硬是一人独行,从北邙山的这边打到那边。 管你什么凶煞恶鬼、积年老鬼、凶兵邪煞,都非一合之敌。 须臾之间,吕不韦庞大的鬼军,竟然被楚河一人,以一己之力清空了五分之一。 原本集结的队伍,更是七零八落的散在四周,就像是被狗咬了一般。 此时吕不韦再看楚河,那是真的有些怕了。 这样的一条猛男,吕不韦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失了智,要和他冲突。 “这位壮士!你我本无宿怨,如今你以斩杀十万鬼卒,多大的不快也该消了。此事我吕不韦向你陪个不是,就此略过如何?”作为商人,若是拉不下脸皮来,那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面对楚河的强势,吕不韦即便麾下依旧厉鬼云集,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却出言服软。 “想息事宁人?老子我还没发泄够,想都别想!”楚河提着定海神针,就是一路猛打。 那心念所化的定海神针,寻常恶鬼那是沾到就亡,碰到就散。 此神针说是重一万三千六百斤,似乎也不是太过分。 但是这种重量其实并非恒定的。 当楚河的心念加重之时,它的重量也会跟着上涨。 理论上来说,定海神针的重量可以是无限。 因为心无限大,也可以无限轻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吕不韦是来的太不凑巧了。 不仅坏了楚河的好事,更成了他这些时日,心中积蓄怒气的一个发泄口。 有这么一段日子,无论楚河进哪个副本,和他的对手相比,他的实力即使不垫底,那也基本上没什么亮眼之处。 所以他必须不断的算着、想着、防备着,兢兢业业。 但是打心眼里说,谁特么都想提着一把刀,从南天门砍到凌霄宝殿,再从凌霄宝殿砍到西天灵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何其畅快,何其霸道,何其嚣张,何其舒坦。 此时难得实力来了一回爆炸性的增长。 虽然还不成仙,却已经有了接近人间无敌的力量。 九种先天神祇的本命神通,聚合起来,直接以楚河的肉身为根基,孕育了全新的先天神祇。 那种伟大的力量为楚河全面掌控,就等于将楚河的整个生命、力量层次,都往上拉升了一大截。再加上无往不利,且潜力无限的定海神针。 楚河有了嚣张的本钱,还不嚣张一把,苟着作甚? “年轻人!此事过尔,莫非真当老夫拿你没办法不成?”吕不韦听闻楚河之言,若是不是骨头渣子都早烂了,非得被气的诈尸不成。 “来来来!你有办法,尽管用来,我若怕你半分,就不是你爷爷!”楚河只管提着棍子狂轰乱扫。 这一通乱打,别说是吕不韦的队伍一片混乱。 即便是北邙地界,其它的阴界鬼族,同样都是一片惊慌大乱。 毕竟楚河这表现出来的力量太具有统治力,也太强势了。 真要说起来,北邙荒坟野鬼无数,但此时能站出来与楚河势均力敌一战者,却是一个都没有。 或许如伏波将军一流,能出来和现在的楚河过两招。 但是他也没道理帮吕不韦。 吕不韦真的要气炸了。 整个心态都崩了。 “好!既然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以大欺小!”吕不韦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 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帛书。 帛书之上便有两行字,大放瑰丽光芒,夺目刺眼,笼罩四野,令八方晃动。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圣人之音传响天地,两行古魏国文字浮现在虚空之中,在吕不韦鬼力的催动下,朝着楚河包裹而来。 宇宙二字,包裹一切。 在这一行文字所化的宇宙之中,楚河可以感觉到一切的道、法、理等等,却挣脱不开,且感觉整个宇宙仿佛越缩越小,整个人都被压了下来。 任由他蛮力撕天,也撕不破这宇宙。 “这绝不是吕不韦的力量,他没有这样的伟力。尸子!这是尸子的力量!尸子是杂家圣人,吕不韦作为杂家的传承人,手里有尸子手书这一点,我怎么能忽略?”楚河从暴涨的力量中清醒过来,却并不慌乱。 顺手一掏,将鬼谷子老实赐下的竹简也拿了出来,挥手朝着那尸子的两行字化作的宇宙封锁拍去。 啪! 就像是一根针戳破了一个气球。 没有见到任何的波澜,仿佛发生了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唯有楚河和吕不韦,才隐隐有感觉。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个宇宙被湮灭了。 而楚河的手中,那鬼谷子赐下的竹简,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的破碎开来,化作飞灰,消失在了楚河手中。 楚河阴沉着一张脸。 这回他可是亏本大发了。 虽然竹简早就到了接近极限的状态,但是当它真的没了,楚河心里依旧有些空荡荡的。 借助着竹简和翠竹,鬼谷子多次援手,倚为靠山。 如今没了竹简,楚河仿佛都觉得靠山断了一半。 “嗨···先这样吧!等几时再找机会,去刷春秋本,找到鬼谷子师父,撒泼耍赖,重新要一卷新的回来。”楚河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收敛情绪。 脑子里同时又迅速的闪过一个念头。 “尸子的本来身份又是什么?他留下的两行字,为什么能与鬼谷子师父的竹简相互抵消?”按照以前楚河的推断得出的结论,那些百家圣人,都是远古大能,化身到人间,验证各自道理的强大存在。那么很显然,在他们的表面身份背后,其实还隐藏着更强大的真实。 见尸子留下的帛书都困不住楚河,吕不韦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慌了。 一拉阴蛟,就要架着长车逃跑。 楚河眉眼一竖,损失了竹简的心痛,全都当做一本烂账算在了吕不韦的头上,手提着定海神针,脚下一跺,猛冲过去:“呔!你这厮,哪里跑!” 第七百八十章长孙无忌的杀手 看着楚河直接提着棍子扑上来。 吕不韦直接就慌了神,哪里还有心抵挡,溜的就更快了。 只是他再快,也快不过楚河。 此时楚河的神足神通几乎就点到了满级。 脚下一动,便已经出现在了吕不韦的身侧。 招呼一声,手里的定海神针便直接横扫了出去。 棍影未至,那恐怖的压力已经要将吕不韦的鬼躯吹散。 生死攸关,吕不韦不再一味奔逃,而是再次变化成邪龙,持着各种法宝,周身笼罩着黑烟,企图挡住楚河的进攻。 只可惜,楚河早已非当日吴下阿蒙。 长棍所过之处,法宝纷纷碎裂成碎片。 长棍一搅,吕不韦那变化的龙躯,便被打断成了三截。 漆黑的如墨的阴血洒落,将一片大地都染黑。 一杆长枪迅如闪电的朝着楚河的后腰突刺而来。 楚河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凌空一翻。 嫪毐在背后偷袭楚河了。 这家伙说不准对吕不韦还是真爱,明知楚河的恐怖,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插手。 虽然看到了嫪毐的长枪,但是楚河却不愿用这污浊之物,肮脏了自己的定海神针。 于是一拍腰间,绝世好剑便飞将出去,在楚河的暴力使用下,剑身之上迅速布满了龟裂的裂纹,只差一点就破碎成渣。 剑影在剑中不断悲鸣。 而诛仙剑气却被激发了出去。 凌虚一斩。 长枪顿时崩裂,并且在剑气的作用下,不断的朝着更加细微程度分解,仿佛无有止境。 嫪毐痛失长枪,同样是亡命哀嚎。 他一身修为皆在这一杆长枪之上,如今长枪被诛仙剑气粉碎,他的修为便散去了一大半,险些连鬼体维稳都做不到。 嫪毐打岔这一会,吕不韦却已经抓紧时机,逃到了首阳山阴界范围。 一整片庞大的阴界连贯起来,甚至隐隐沟通着黄泉地府,同时抗拒着楚河的入侵。 站在那漆黑一片的阴界之外,楚河冷笑两声。 他只需以九转玄功变化身形,化为鬼躯,便可长驱直入。 但是现在他不愿这么做。 手里的定海神针挥舞,每一击都恍如天雷犁地,巨山崩塌。 那原本厚实的阴界大阵,在楚河这一棍棍敲打下,迅速的出现了裂纹,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破败。 随着阴界大阵的破碎。 整个北邙山,可以算是最大的一处阴界空间,也开始在楚河的肆意破坏下,不断的消亡。 这就等于是在挤压整个北邙鬼族的生存空间。 远处有鬼将,驾着铜马,背着长枪和弓箭飞驰而来。 “这位壮士!还请看在我马援的面子上,只诛首恶,莫要伤及无辜。”马援远远的释放着自己强大的气息,企图与楚河交涉。 然而他等来的是楚河强力的一棍。 “聒噪!”楚河冷哼一声道。 楚河这一棍还是留了情面的,只是让马援百年的苦修,被一棍子打散,元气大伤而已,要不了他的命。 若是当初马援真能找来赵氏姐妹,说不准楚河这一棍能下的轻一些。 阴界之中横冲直撞,楚河就仿佛一头空有蛮力的野猪,一路追杀着吕不韦。 而吕不韦则是不断的召集着自己的部下,对楚河进行堵截。 渐渐的演变下去,就像一场充满了破坏、暴力和血腥的闹剧。 就在此时,两道黑光,一左一右同时朝着楚河刺去。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短距离下比起楚河,不差分毫。 两人手中都各自握着一柄短剑。 这短剑上不仅布满了恶毒的诅咒和毒素,更各有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蜈蚣,就像是图腾一般烙印在剑身之上。 这是一种稀有的蛊虫。 它与兵刃结合在一起,不仅可以赋予兵刃灵性,更能成倍的提升其恶毒性。 这是两个追求一击必杀的杀手。 如果让他们手中的短剑刺中身体,哪怕只是破了一点点的皮,寻常的元神修士,只怕都会肉身化作脓血,而元神则是被诅咒剧毒缠绕,渐渐虚弱直到彻底湮灭。 就在这两道黑光窜出来的时候,楚河脸上不仅毫无异色,反而露出冷笑的表情。 “早等着你们了!还以为你们如此情况下,大好的机会都不出手。”楚河长棍一撩,直接将两柄短剑挑飞,接连两脚,同时踹在两个杀手的心口上。 巨力冲击,将他们踢的口吐黑血,连内脏碎末都吐出来了。 实力暴涨带来的那么点自大,早在楚河被尸子的帛书捆住之时便已经消散。 楚河总归还是楚河。 本书也不会骤然改变画风,变成肌肉横推文。 他之所以搞笑似的追着吕不韦上蹿下跳,好似一幅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摸样。 就是为了引那长孙无忌派来的杀手出现。 他们奉命前来杀死房玄龄的魂魄,即使没有房玄龄在,他们也要完成任务。 总之就是谁碰了八叶彼岸花,他们就杀谁。 楚河自然便是他们的目标。 这两个杀手躲在暗处,就像毒蛇一般,楚河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自然是做一出好戏,引他们出来,然后一道给解决了。 这也要多亏了吕不韦的配合。 当然对方是本色演出,不仅没有片酬,而且有很多句素质连击想要爆发。 虽然一人一脚,已经踢碎了他们的内脏。 但是楚河却并不放松,追击上去,对着两人迎风便是当头一人一棍。 定海神针下,连魂都逃不掉,死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才是楚河必杀的目标,至于吕不韦···添头罢了! 看着楚河的视线再扫过来,吕不韦浑身一抖,知道自己要不再想想办法,今日这一遭劫难,怕是逃不过去了。 “等等!等等!自古有花钱赎命的道理。我吕不韦愿意花费代价,从阁下手中赎我自己一命。阁下看如何?”即便是生死关头,吕不韦不改商人本色。在他看来,天地之间的一切道理,都像是一场交易,没有什么生意是谈不拢的,只有价钱合不合适。 楚河收棍而立,略感兴趣道:“你要花钱赎自己的命?可以!但是你吕不韦堂堂秦国宰相,始皇相父,如今的北邙鬼王,若是不拿点有分量的东西,怕是交代不过去吧!” 楚河这个时候懂得抬高吕不韦的地位了,完全不是之前撵狗般的态度。 毕竟做生意嘛!哪怕是一泡屎,要把它卖出去,也要吹成金坷垃。 吕不韦闻言,面露喜色,既然楚河愿意和他谈生意,那就说明他还有救,于是便迅速道:“不知阁下可听说过始皇十二金人?” 第七百八十一章你耍赖 听到吕不韦说起十二金人的一瞬间,楚河内心的真实反映竟然不是激动、期待或者好奇,而是想要离得远远的。 这简直就是杯弓蛇影了。 但凡是听到一些传说中很了不得的东西,楚河现在的第一反应,都是‘滚滚滚’‘惹不起,惹不起’。 再一细想,这十二金人大概没什么麻烦吧! 铸造它们的始皇帝,现在是死是活都有待商榷,即便是活着,楚河也大可不必畏惧。 毕竟皇帝嘛! 他家现在还蹲着一个,名头虽然没有始皇帝响亮,但是也差不太多,还是大前辈。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怎么会知道十二金人的下落?”楚河开口质问道。 按照历史时间判断,吕不韦死后,秦始皇才一统六国,收天下之兵,汇聚咸阳,铸以十二金人,镇压四海八荒,稳天干地支,梳理大地龙脉,以图抗天,江山永固,万岁不死。 虽然后来始皇帝似乎是失败了,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十二金人的传奇。 吕不韦道:“我的肉身虽然死亡了,但是我的魂魄犹在。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嬴政小儿的下落,收集与他有关的一切讯息。最终确定,他躲藏在骊山墓中,似乎以某种欺天之阵,假死于墓中,等待天地无用,天帝不在之时再出世。” “哼···!他也是痴心妄想,天地常在,日月伦常,天帝高高在上,恒古长存,又岂是他能欺瞒的?若有一天我大军踏出北邙,定要铲平骊山,挖开他的坟墓,毁了他的大阵,让他受天谴而灰飞烟灭。” 说道秦始皇,吕不韦似乎就收不住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倒是让楚河意外的获得了一些讯息。 “始皇在骊山墓中假死?而且天地无用,天帝不在之时···怎么感觉,这么像是···现代?只是这又不对了,末法都快完了,也没听说骊山墓里始皇诈尸啊!”楚河心中又留了一个疑惑,然后一如既往的先抛在脑后,不去计较。 “少废话,再不交赎金,你这条魂就该散了,我让你死的透透的,别说找始皇报仇了,我让你连明天的月亮都瞧不见。”楚河恶狠狠的瞪眼说道。 吕不韦忙道:“是!是!是!是在下不对!” 续接楚河的疑问,吕不韦道:“咸阳被破,十二金人被刘邦运回长安,埋入了长安地底深处,以定国都,以稳江山。” 楚河冷笑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后来董卓大破长安,融了十二金人中的十个,铸造铜钱,用以充作军饷。剩余二者,被魏明帝带到霸城,最终不知下落。” 吕不韦急忙摇头道:“我手上也有昔日董卓麾下的将士,死后所成的兵煞冤魂。他们曾经向我描述过当时的情形。” “我敢确定,董卓销毁的十尊金人,绝非嬴政小儿昔日所铸的那些金人。十二尊金人,如今应该还埋在长安地底深处的某个地方。” 其实楚河也更相信吕不韦所言。 若是真的始皇金人,那董卓该蠢到何等地步,才会想到将它们都融了,然后铸成铜钱? 更何况,始皇十二金人,是秦始皇用以稳固江山,对抗天帝所铸造,汇聚了天下之兵,又有李斯和蒙恬共书铭文。岂是那么容易被销毁的? “你这话,当真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哄骗了!除非你有确切的金人所在地点,否则的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楚河晃了晃手里的定海神针,凶恶非常道。 吕不韦缩了缩脖子,心中气急,暗自决心,将楚河视为始皇之后的第二大仇敌,日后自有计较。 “我虽然没有十二金人的确切地点。但是昔日有方士曾经给嬴政小儿敬献过一册奇书,书中所载众多奇物中,便有关于十二金人的描述。在下当年为秦国宰相,这奇书曾在在下手中过手。如今倒也还记得几分。其中却有一物,与十二金人一脉相承。若能造出,或能互生感应。”吕不韦终于一口气将话给讲完了。 他是真怕这口气不快点喘,会被耐不住性子的楚河,直接一棒子敲死。 那就很冤枉了。 楚河用棍子指着吕不韦道:“你这么狡猾,既然知道了有这样的物件,那肯定一早就已经偷偷做了吧!别藏着掖着了!速速交出来吧!” 吕不韦苦着脸道:“北邙阴域,所有之物不够充分足够,根本做不成那物件。不过在下委托了当今宰相长孙无忌代为制造,他并不知道此物真正用途。只要去到长孙府上,带着在下的令牌前去,他定会将那物交付给你。” 说罢还真像模像样的取出一枚令牌来,双手捧着要递给楚河。 至此,吕不韦和长孙无忌的交易内容算是清晰了。 吕不韦给长孙无忌提供八叶彼岸花,而长孙无忌给吕不韦制造寻找金人的特殊器物。 二者相互利用,却又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楚河看着吕不韦掌中的令牌。 却并未伸手去接。 而是突然翻脸,一棍子敲了下去。 啪叽! 吕不韦的半片身子碎裂成烟,残缺的鬼体显得凄惨。 半张脸上还挂着愤怒、惊疑、不解和不甘。 “你···怎么耍赖!这交易···不是成了吗?”吕不韦半张脸上满是控诉的神情。 楚河义正言辞道:“好你个吕不韦,我好心饶你一命,你竟然敢在令牌上暗下诅咒,想要害我。今日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说罢楚河长棍一提,又是一击捣了下去。 于是恩仇皆消,如烟散去。 堪称枭雄的吕不韦,在此正式彻底的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楚河脸上却还带着唏嘘神情:“可惜了!你若是谨遵商人的道德,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又怎会痛下辣手,将你杀了?” 至于那掉落在地上的令牌,楚河却对着它施展了好几个咒语和法术之后,便堂而皇之的捡起来,然后收入囊中。 北邙事了,楚河有心想要再回一趟翠云峰,却想起那老菊花的脸,心中一阵恶寒。直接转道朝着长安返回。 这八叶彼岸花的事情,已经拖了好几天了,距离程咬金定下的七天之限已经将至。 不可继续拖延。 第七百八十二章老狐狸真狡猾 楚河回到长安,将八叶彼岸花交给程咬金后,就重新做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弘福寺和尚。 然后计划着继续西游的同时,也等着长孙无忌倒台,然后趁机去找到长孙无忌代吕不韦制造的物件,找一找十二金人。 当然十二金人的事情,楚河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抓紧西游,那才是重中之重。 朝堂局势风波诡秘。 楚河回长安未有三日,濮王李泰被重新打回封地,并且被令,终生不得回长安,太子梦碎,黯然收场,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无,原本声势浩大的一场夺嫡,虎头蛇尾的收场,倒是坑了不少与濮王暗通曲款,企图做从龙之臣的朝廷官员。 而那三个天竺僧人也被抓捕起来,下了大狱,只等着择日问斩。 反而是作为幕后黑手的长孙无忌却受到了李世民的嘉奖,不仅赏赐了不少宝物,更将长孙无忌的两个庶子也封了爵位,可谓是恩宠有佳。 “这什么情况?看不懂的!讲道理,以李世民的强势,应该不需要做这种假意麻痹手下臣子,然后再徐徐图之,使其大意之后,再一击致命的手段吧!”楚河尽管身在佛门清净地,但是本身却并非六根清净之人,弘福寺也非深山老林与世隔绝,尽管对于朝堂之上发生的详情不甚了解,但是一些大致的情况,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还是老地点! 还是一次有味道的谈话。 这一次两人准备都很充分。 楚河彻底堵住了外呼吸,隔绝周围的气味对自己的干扰。 而程咬金则是在胸口塞了一大团花,花香味和榴莲味混合在一起,被吸入鼻子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真的是很难想象。 “老程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刀都送你手里了,你还能让兔子给跑了。是不是最近青楼去的频繁,弄得有点手脚发软?”楚河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和挖苦,现在他实力大涨,不虚程咬金,而且定海神针已成,即便是退出副本,也不过是少了一些收获和修炼罢了,损失不算大。 程咬金苦笑道:“这次是老夫大意了,老夫没有想到,曾经愿意为我舍生忘死,飞身挡刀的兄弟,竟然会出卖我。让长孙无忌那老东西先得了消息,主动到陛下那里告发了濮王和天竺僧人,将整件事全都扣到了他们头上。反而让他立了功。” “整件事老夫也只能冷眼旁观,明哲保身。不好再参与进去。” 从这番话中,可以听得出,程咬金的顾虑。 先机被长孙无忌给抢了,如此一来,那长孙无忌便是大大的忠臣。 若是这个时候程咬金要是拿着八叶彼岸花跳出来,指证长孙无忌,只会被反咬一口,污为幕后主使。到时候李世民选择相信程咬金的概率,几乎不足三成。 如此小的几率,以程咬金的奸猾,当然是不会冒险了。 毕竟虽然首恶未除,但是目的却已经达到了。 李世民停掉了‘不死药’,虽然灵魂已经被污染了一部分,但是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失了这‘不死药’原本还算比较健壮的身子,怕是要变得更糟了。 而这一场风波,也让朝廷与佛门之间的对恃氛围,消弭了一大半。 即使有些道人心有不甘,还想挑事,没有朝廷帮忙,他们并没有独自与佛门开战的自信,也不愿承受损失,便也只能纷纷偃旗息鼓。 “好一个老狐狸!”楚河像是在感叹,悠悠的说了一句道。 也没有说明白是长孙无忌还是程咬金。 虽然程咬金说是有叛徒出卖。 但是这话楚河却不好全信。 对于程咬金来说,有些立场确实是该坚守。 但若说他真的是那样死忠李世民,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这话怕也难令人信服。 或许对他而言,长孙无忌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像他们这样几乎可以分裂李世民权柄的老臣,那是死一个少一个,若是都死的差不多了,那也就孤掌难鸣了。 也太过显眼了一些。 何况今日程咬金告发了长孙无忌是功。 但是忌惮的种子却依旧埋下了,对于这些旧臣老臣,李世民究竟还会有几分倚重,便不好说了。 所以从一个理智、冷漠的角度上来看,对于程咬金而言,悄悄透风给长孙无忌,促使他出卖濮王李泰,甩锅李泰,同时缓和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才是最符合利益的。 真相是什么,只怕无从说起了。 因为无论楚河怎么问,程咬金的答案都会是之前的那一个。 “长孙老贼确实狡猾!”程咬金配合着说了一句,仿佛一丁点也没有听出楚河的潜意词。 楚河冷笑两声,然后说道:“好了!不死药之事告一段落。接下来贫僧要苦心专研佛法,决定将一生都奉献给佛门,青灯古佛,粗茶淡饭,平淡一生。所以卢国公···你我就这般分道扬镳,以后就当不认识可好?” 楚河想过很多办法,来继续‘回敬’程咬金一下。 不过念头再一转,又觉得麻烦。 反正有些祸根也种下了,若等程咬金这厮寿元耗空,重回天庭之后,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他。 相比起来,眼下给他制造一些小麻烦,似乎已经无足轻重,强行为之,反而会像是可以捣蛋的小鬼,显得幼稚了。 楚河要和程咬金从此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程咬金却嘿嘿笑道:“你这和尚不老实,我可都听说了,你才睡了老房的儿媳妇,转过身来就假装老房,到北邙山骗吃骗喝,这可是不地道的很,哪里是有六根清净的样子?” 楚河眼孔都立起来了,差点一脚踢翻茅房,将那老流氓从蹲坑处揪出来。 “你也派人去了北邙山?而且全程看戏?哈哈···好呀!拿和尚我当枪使,见佛爷我有麻烦,也不出来搭把手。真当佛爷我是泥捏的,没点火腥气么?”楚河这一声低沉的愤怒半真半假。 显然程咬金这老流氓之前说的是好听,什么非楚河不可。 其实都是哄人的话。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明一暗的手法,不要用的太熟练。 这是要双重保险。 至于什么被长孙无忌监视,根本动弹不得。 在长安城中,确实如此。 但是以堂堂卢国公程咬金的地位,长安之外还没点势力和手段? 一个命令出去,自然有人帮他办事。 而楚河,就真的半点也没有察觉吗? 面对楚河的愤怒,程咬金从坑中提步走出来,表情微妙,眼神里似乎也透露出三个字···小狐狸! (求推荐、月票、订阅、收藏!) 第七百八十三章登门拜访(上) 楚河的愤怒确实有表演的成分。 一个成熟的人,一个习惯用智商去处理事情的人,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制怒。 所谓制怒,并非是指不愤怒,什么事都阿弥陀佛,什么事都能想得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是懂得什么时候发怒,是有意义的。 而什么时候发怒,只是无意义的胡乱咆哮,就像是被红布迷了眼的公牛。 现在楚河适当的表现自己的愤怒,就是在告诉程咬金。 我现在很生气,必须要有足够的‘赔礼’,这事才算完。 既然程咬金派人去过北邙,那就一定应当知道,现在的楚河身具多么强横的实力。 这也是程咬金既不愿意和楚河翻脸,且不愿意就这么和楚河分道扬镳的原因。 有一句歌词唱的好‘谁叫我身手不凡’。 一个才能出众的人,就像黑夜里的明灯,总是那么惹眼。 有野心或者有胸怀的人,都想将之利用或者收服己用。 就像西游原著里的孙悟空。 他如果不是有那么高强的本领,或许真的可以在花果山,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美猴王。 在下界为非作歹的妖怪多了去了,也没见着天庭闲得无聊,都派兵去攻打一番。 皆因其才,故有诸方投资,以其为子,相互博弈。 当然楚河也很早就清楚,一个人最可悲的事情,反而是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若是担心被人利用,沦为棋子,就拒绝成长,拒绝出众。那只能说此人没有一颗强者大心脏。 今日为棋子,明日掀了棋盘,亲手持子,与敌博弈。 这本就是常态。 只有深入规则,才能了解规则,掌握规则。 避居世外,看似安全平稳,实则早已将主动权放弃,将命运送给别人去掌握调配。 “和尚息怒!息怒!”果然面对发怒的楚河,程咬金表情中的那一丝明了之色渐渐收敛,反而像是真的被楚河的愤怒给镇住了一般。 “此事是老夫做的不对!你若有什么怨气,尽管往老夫处施。若有所求,老夫但凡能做到,都会配合,如何?”程咬金第一次用这样柔软的语气和楚河说话。 若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只怕就被这样的以柔克刚的态度,直接给打蒙了,原本十分的愤怒就不剩三分。 若是楚河顺着程咬金的话往下说。 只怕要不了多久,不仅程咬金不用真的付出什么代价,反而能忽悠的人对他感恩戴德,视之为人生导师。 现实生活在,这种例子可不少。 比如一些刚出大学的大学生,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心头憋着一口怒气去找领导质问。 大多数有‘修为’的领导,都会先好言相劝,表面大包大揽。实则尽是空话、套话,之后再灌一灌鸡汤,表示一下重视,最后不轻不重的批评两句。 一番连击下来,多半便只能掩面而逃,老老实实当牛做马一两月后,才幡然醒悟···。 “也好!既然卢国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和您客气,就是我的不对了!”楚河直接一口应下来,好像完全没有听出程咬金语气中的客气。 接着便道出了一大堆所需的东西。 这些东西自然都不算太过珍贵,但是对楚河而言,也多少有些用处。 更是程咬金既肉疼,又能提供的。 下狠手的剥削了程咬金一番,压根不等对方讨价还价,楚河便又爆杀手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将此事钉成死局。 “最后,还请卢国公带小僧去赵国公府一趟。”楚河说道。 吕不韦的令牌,楚河确实有。 但是这东西,其实压根也没什么用。 吕不韦已经消亡之事,楚河不信那长孙无忌不知道。人死,账也就烂了。别奢望别人的契约精神,能混到一定地位的人,一定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却很少是真这么做的。 所以要去长孙无忌处,打探那与十二金人相关奇物的下落,还需有人领路入府才行。 至于自己偷偷潜进去,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即便是做贼,那也要先踩点。 就这么两眼一抹黑,便一头踩进去,那就太鲁莽了。 “你要去赵国公府?为什么?你还不死心?”程咬金不知道十二金人的事情,此时自然不解楚河的用意。最大的可能便是楚河不忿之前之事,还想要寻衅。 心中不免感叹,眼前这个和尚虽然长的老,但毕竟还是年轻人,心浮气躁沉不住气。 对楚河的评价和重视,反而降了几分。 楚河虽然得丹霞和绿水湖之药力,不仅弥补了身体亏空,且更进一步修为和身体资质都暴涨。但是回到长安之后,却依旧变化老气摸样。 毕竟在这个副本里,他也不想再走浪子路线,索性披着一张老皮,省了许多麻烦。否则以他的潇洒俊逸、风度翩翩,难免会引来许多狂蜂浪蝶,平白的多了许多烦心事,却也麻烦。 看着程咬金惊愕却又略为有些慌张的质问,楚河笑道:“这就无须卢国公管了,在下行事,自不与卢国公为难。” 这样说话,看似义气的很,不牵扯程咬金。 但是程咬金听了这话,哪里安的下心来。 和眼前这可能爆发的麻烦相比,之前付出的那些令他心痛的代价,似乎也不那么觉得疼了。 这就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处,突然放下了一块冰。 在寒冰的麻木下,伤口的疼痛反而变得极为微小。 “小和尚!你我打了这么些时日的交道。老夫早已将你视为子侄辈,你如今要做不正确的判断,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这让老夫如何不操心,如何能置之事外?”程咬金开始打感情牌。 单看其此时,程咬金其人,胡须微颤,双眼微瞪且发红,紧握双拳,一幅激动不已的摸样,便知其演技也是影帝级别,走的也是方法派的路子,虽然不那么走心,但是一些外在的动作和神态,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引导。 楚河也顺势温情道:“承蒙卢国公看得起,小僧又岂敢欺骗国公。小僧自认为心智不凡,却屡屡在赵国公手下吃亏。若不能见他一面,实在心有不甘。” “只是小僧地位单薄,怕是见不到赵国公的面。便还请卢国公代为引荐了!若卢国公真视小僧为子侄,大约是不会拒绝小僧这小小请求的吧!” 楚河一招打蛇随棍上,反向q了一把程咬金,让他更看不懂了。 尽管如此,直觉告诉他,楚河绝对没有憋好招数。只是话已至此,他却不好拒绝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登门拜访(下) “也罢!再过几日,长孙老贼正好过寿。你便扮作老夫的小厮,随我一同去一趟赵国公府吧!”程咬金左右思量之后,总归还是答应了楚河。 也不知是相信了楚河的说辞,还是对自己自信,自认为可以约束的住楚河。 二人商量妥当之后。 楚河便回了弘福寺,继续带着玄奘法师师徒西游。 接下来的一段西游路,其实只需要按部就班便可。 心有杂念,渐化心魔,人只要活着,在呼吸,就会见到不同的事物,诞生不同的念头。 这些念头有好有坏。 西游的目的,就是将这些坏念头所化的妖魔降服。 而唐僧的肉之所以传闻吃了长生不死。那是因为对这些心魔所化的妖魔而言,只要吞了唐僧,就等于取代了玄奘法师的主意识,取而代之。 它们便不再只是一个在心念世界中显化的念头,而是真真切切活着的,存在着的生灵。 这对于它们而言,正是长生。 所以有时候,长生也是一个相对的话题。 就像仙佛的长生是与日月同辉,与天地齐寿。金仙、古神的长生是万劫不磨,只要有一个概念存在,便永远不死,世界消亡而我不亡。 而大罗金仙的长生···或许到了他们这里,长生的概念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们所追求的,是另一种东西,是一种更高、更远的概念。 不过西游渐行,楚河心中也常常泛起疑惑。 要说唐僧的三位弟子,是贪嗔痴三毒所化。 那可以算是唐僧半个弟子的白龙马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身论》也没他的位置啊! 楚河甚至有意在西游世界中,缔造出一个小白龙来。 不过这个并非唐僧的魔念所化,只是楚河意之所起绘制出的小白龙,才跳出来,便被猴王一棍子敲死。 连西游路上的一劫都算不上。 现在西游队伍完全,楚河即便是贵为‘老天爷’那也不能为所欲为。 西游世界既是楚河的心念所化,也是玄奘法师、苏克鲁、赵郃的心念所化。 楚河是导演,他们是演员。 导演确实可以掌控一定的脉络,但是该怎么表演,其实还是演员的事情,并不能完全由导演来替代。 虽然再无太多波折,仅有一些疑惑未解。 不过跟随一路西行,楚河的心念之力也不断的凝实扩大,甚至让他隐隐有以心念对抗时空的冲动。 这就像是一种本能。 仿佛这心念之力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可以超越时空。 楚河怀疑,如果心念之力被他在副本里修到了一定阶层,再辅佐以他那还不知为何为,提前获得的大罗神异,确实可以将在副本中修得的心念之力携带回现代。而不必如同普通的真元、境界、元神、神通修为一般,被全部清零,回到原点。 如果这中猜测是真的。 那楚河可真的赚大了。 有了副本刷修为,尽管不是寻常的境界元神、真元提升,但是能提高心念之力,那也是超出了寻常修士好大一截。 这挂也越开越大,说不准有一天,楚河真的可以不用再费脑子,一路横推,想打谁就打谁,能抄家伙就少哔哔。 说句实在话,就连楚河自己,都对总是费脑子与对手斗智斗勇的自己有些厌倦了。 之前在北邙山的横推一战,令楚河十分享受。 如果不是吕不韦用了一卷尸子帛书教他做人,只怕接下来楚河在这个副本里的画风,就要发生重大转变。 西游世界修心之行,暂且是稳步发展。 九九八十一难,也渐渐走了将近一半。 对于西游世界中而言,已经是十数年的经历。 但是在现实而言,却也不过才过了几天时间。 当朝宰相长孙无忌过六十大寿,此事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未必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官场和权贵阶层而言,却也绝非小事。 自长孙皇后和魏征先后死后,李世民失了约束,加上盛唐气象初成,衣食住行皆日渐奢靡。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故而从官场到民间,都开始变得更为夸张一些。 但是长孙无忌的六十寿宴,办的却并不铺张,更谈不上多奢侈,甚至只能用朴素来形容。 即便如此,这对于大唐官场而言,也是一场盛会。 无数从地方来述职的官员,都想要讨一张请帖,也好混个脸熟。 虽然赵国公长孙无忌一概不收礼,所来宾客,只需在早已准备好的纸张上题诗或者做赋,图个吉利便好。但是依旧有不少人,暗中用手段,想要混入这场盛会。 程咬金自然是有请柬的。 作为大唐少数与长孙无忌难分高下的大佬,长孙无忌的寿宴自然是想来就来,有没有请柬其实都一样。 而此刻,就在赵国公府的大门口,程咬金手持大笔,胡乱在纸上涂抹了一番。 跟在他身后的楚河,即便是开了天眼,也认不出这几个字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那负责唱诗的家丁,可就更着急了。 看着程咬金玩笑似的那几个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楚河心中暗道程咬金这厮不愧为出了名的搅屎棍。 他也见过程咬金写字,虽然他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像是个草包,胸无点墨的样子。但其实虽然不说满腹经纶,却也在水准之上。 如今在赵国公府前,长孙无忌大寿之时,搞出这么一出。 就是让自己成了笑话的同时,也让别人笑话了赵国公府。 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妙就妙在,此事说起来虽然可笑,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至于和赵国公府结仇,却也起了疙瘩。更自污了一把名声···这老东西,算盘打的精响的很。 楚河眼珠子一转,偏不让程咬金好过。 于是假模假样的接过那家丁手里的纸张道:“我家公爷近来苦练书法,已经自成一派。你看不懂是正常的,不妨便让我代替如何?” 楚河这么做,有越俎代庖的嫌疑,通常是会惹主家不快的。 但是此时却是解了燃眉之急,那家丁脑子一乱,便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楚河。 却听楚河先是惊叫一声:“好诗!当真好诗!此诗一出,该为今日榜首。” 四周所来宾客,摄于程咬金的威风,不敢明着说什么,暗地里却都在偷笑。 楚河跟在程咬金身后,做下人仆役打扮,一看就是程咬金的‘自己人’。如今却跳出来捧着程咬金写的东西,这般吹捧,岂不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这吹的有些过分了,像程咬金这么脸皮厚的人,被楚河这一家伙闹的都有点懵。 第七百八十五章寿词 楚河抱着程咬金那一堆鬼画符,啧啧有声了好半响,着实将周围人的胃口都调起来了。 这才抑扬顿挫道:“六十馀年真一梦,朝来寿斝儿孙奉。忧患已空无复痛,此间自有千钧重。早岁文章供世用,中年禅味疑天纵。石塔成时无一缝,人间天上随他送。” 此诗本是苏辙的一首词改来,确实称得上文采斐然。 那些吃瓜群众,没有见着楚河手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骤然还真以为这是程咬金写的。 坦白说,即便程咬金写出来的东西是一坨排泄物,那都有不少人厚着脸皮叫好。 更何况,这是真的不错。 于是叫好声,夸赞声渐渐不绝于耳。 若换了个人,年轻气盛,容易被名利惑了双眼,即便明知这诗不是自己写的,面对众人的吹捧也难免飘飘欲仙,不去深究楚河这般反常的背后深意。 但程咬金早已见惯了大场面,连龙椅都粘过屁股。这些吹捧,不过是小场面罢了。 一面应负责周围那些还算有些交情的同僚,一面心中嘀咕着:“这死秃驴,小狐狸,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程咬金确实不算胸无点墨。 但是要说有什么诗才,那也是笑话。 所以楚河这一首诗,他虽然觉得好。 却并不知究竟好在何处。 更不解其中真意。 而在场对诗文有研究的官员不在少数,听出了这首诗中的不对劲,却又不好说。 直到这诗传入府中,落到了长孙无忌的耳中。 长孙无忌这才心中微微有些波澜。 “此诗明心见性,追忆平生,颇有自写情志之意,卢国公将此诗送予确实显得情深义重。”长孙无忌身旁陪坐的大理寺卿孙伏伽道。此人为唐朝开国后第一位状元,那文化水平自然没得说。 这诗虽然有那么点问题,但是他却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说透,不强行显示自己的能耐。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既要适当的表现自己,体现才能且宣示存在感,却也不能喧宾夺主,抢了上司的风头,还有替上司做了判断。这其中的尺寸拿捏是非常要紧的。 孙伏伽为官多年,早已深谙其中之道。 长孙无忌对此诗之意,心知肚明。 心中暗想:“程咬金这老匹夫,多年未曾做过什么像样的诗。如今却拿了这么一篇,给我祝寿。怎么听都是在讽刺我年至六十,却还搞风搞雨。本该什么都看淡的年纪,却还看不透,放不下么?” 原本他与程咬金是有政治上默契的。 如今却被‘程咬金’这一诗,怼的心中火起。 不解内情之人,只以为程咬金奉上了一首好诗。又怎么会想到,暗含讽刺的这个层面中去? 很显然,楚河这一次,是真的当面演了程咬金一把。 妥妥的挖了一个大坑在前面等着程咬金,却看着这厮满脸笑容,大跨步的走进赵国公府,没有明确察觉。 果然程咬金虎虎生风的走进去,后脚跟还没站稳,长孙无忌便起步迎了上来,嘴里热切说道:“知节兄!步伐依旧矫健,听闻尚能开五石之弓,一顿能吃半头牛,当真是犹胜壮年,若有战事起,唯有知节可为国之砥柱!” 长孙无忌这话说的有些冒失了。 虽然看似在吹捧程咬金,但其实有些诛心了。 对于这些朝中老将,李世民的态度,一贯是当猪养的。 高官厚禄,豪宅美妾,那是三天两头的赏。 唯独派他们领兵外出,那是不能。 若非万不得已,轻易不可出。 既为国之稳固,也是为了维持君臣之谊。 程咬金也被长孙无忌这当头一闷棍打的有点晕。 心想:“吃柠檬!老子我好心来祝寿,你连杯酒都没给老子喝,一上来就拼刀子,你就这么小气?不念在老子我之前大恩大德放你一马,反而计较老子坏了你的好事,想挖坑?” 脸上笑嘻嘻,心中mmp的程咬金,闻言摆手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回想当年,老夫一尿十丈,如今却要夜起两趟。以前夜驭十女尚精神百倍,如今却也只能与三女同塌而眠。” 程咬金一贯解决事情的套路便是,无论再高雅的话题,先拉到污秽之处再说。 然后一顿胡搅蛮缠。 长孙无忌原本夸他年纪虽老,尚能征善战。他便将这‘能征善战’偷换概念,转换了战场。 意思虽然还是那个意思,但是味道就大变了。 只是程咬金这话一出,却又深深刺痛了周围不少人的自尊。 许多年纪不如程咬金的人,扪心自问,应对一人已然艰难。 特别是那些家中有三十来岁妻妾者,更是见到天黑腿就软。 俗话说得好,三十坐地能吸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大多数人都幻想过自己一夜七次,但事实的真相却是一次七秒。 充电两分钟,休息五小时。 长孙无忌也是被刺痛者之一。 心中那点小火苗,越吹越旺。 两个当朝国公,开国勋贵,国之栋梁。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相互交锋,暗中讽刺挖苦。越说越明显,就连最木讷的家伙,也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在所有人都被这出年度大戏吸引的时候,楚河却悄悄消失在了人群中,然后悄悄打晕了一个赵国公府的家丁,将他藏起来,化作他的摸样,在赵国公府内搜索起来。 赵国公府虽然不算奢华,只能说布置的十分别致,充满了文化人的底蕴。 但是占地面积确实不小。 整个长安城内,除了皇宫,也很难找出比这大一些的宅子了。 从前院悄悄摸向后院。 楚河不再做家丁打扮。 毕竟一个普通的家丁,偷偷潜入后院,那才更引人注目。 楚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苍蝇。 九转玄功突破后,楚河能变化的东西就更多了,已经不再拘泥于人形、类人形,以及大体积的动物。 能变化出更加细微且的东西。 前面寿宴的热闹,与后院几乎是没多大关系的。 除了正妻,长孙无忌的妻妾是没有资格正式出席寿宴的。 渐渐的楚河飞到了一个颇为淡雅的小院中,正看到两个小丫鬟,吃力的提着冒热气的水桶往屋子里走。 楚河心中一动。 “难道···终于来了?传说中的福利!难得!难得啊!”抱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错过任何一处可疑的真挚之心,楚河扇动翅膀,朝着那屋子飞去。 第七百八十六章美人(上) 嗡嗡嗡···! 楚河变成小苍蝇,从门缝里飞进去。 房间内还挂着白色的薄纱,朦胧的水汽中,渲染出淡淡的花香味。 “还是花瓣浴,有格调,是长孙无忌的小妾还是女儿又或是孙女?”楚河心中砰砰跳。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这薄薄的水雾后面有什么其实一早就清楚了。 以楚河的阅历,什么样的也都见识过了。 偏偏却还是有一种无法理喻的好奇心。 即使不为占有,但若能瞧上一眼,那也是非要去看看的。 断不会因为早已熟络各种形状、颜色和大小,便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哗啦啦! 轻轻的扬水声响起。 楚河感觉翅膀有点重。 空气中过分的水汽,粘在他的翅膀上,让他飞行稍微有些困难。 这个时候,他应该变成房梁上的蜘蛛。 只可惜,变化这种小昆虫,难度还是有些高,楚河做不到像变化不同的人形时那般随心所欲,要想变化还要先还原成本体转换一番才行。 那样就暴露了行踪。 楚河只是打算进来看看,绝没有想多做些什么。 水雾朦胧之中,却有一张绝美的脸孔在花瓣中浮沉。 雪白的脖子以下,都侵泡在洒满花瓣的木桶之中。 其中这种尺度,还不如现代女孩的露肩装。 但偏偏,这一眼望过去,造成的视觉感受,却远超过了露肩装。 归其原因,那就是期待感和想象力,以及一种窥秘感。 “玉小姐!且快些。高管事已经在外面催了!”一个颧骨高高隆起,嘴唇单薄,显得有些刻薄的中年妇女,突然从帘子的另一头冒出来,破坏了整体完美的构图和画面感。 如果楚河有一块抹掉一切的橡皮擦,那么一定要将这个中年妇女擦去。 不过看着中年妇女的表情和脸色,却又不像是对府里的主人那般尊重,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木桶中的绝美少女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哗啦啦的从木桶里起身。 一些花瓣还黏在身上,却像是最后的遮羞物,妆点着这娇躯,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魅惑。 楚河却飞在半空中,有些遗憾。 常言道:十个平胸九个美,还有一个大长腿。 这妹子看着是不错,皮肤雪白,身姿修长,只可惜···一对a,要不起! 穿上一旁特制的华服,倒是将她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此一看,倒是比之前白茫茫一片时,更加吸引人的瞩目。 所以说,女人其实是穿衣服的时候更美,只是男人却都喜欢去脱掉它。很多男人会爱上一个女人穿衣服的时候,却在脱掉它的时候,突然后悔,不再爱了。 对于男人而言,如果没有一双洞察真相的双眸,那就带她去水上乐园吧! 那会是一个不错的试炼场。 在那个妇女没有看到的角度,妹子从一旁的花盆里,偷偷摸出了两根细细的银针。 就藏在某些不好言说之处。 以楚河的脑洞,稍微脑补一下,就能推断出一个大概。 “长孙无忌这个老梆子,这是显然打着给李世民送人的意思。显然是长孙皇后死后,长孙无忌觉得皇帝身边没有自己人吹枕头风,很不习惯。”长孙无忌过六十寿宴,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等到宴会的最高潮,李世民一定会来。 无论是为了多年情谊,还是为了安长孙无忌之心,或为了表示对老臣的重视,都不会缺席。 “不过这妹子虽然漂亮,却也不是那种真正的倾国佳人,长孙无忌凭什么有这个自信?难道···李世民喜欢对a?这···不应该啊!” “而且看情况,这妹子也不简单啊!身藏银针,显然是想图谋不轨。以那么刁钻的藏器之处,只要计划顺利,李世民无论是喜欢什么花样,都难逃针扎了。毫不客气的想,如果每个以美人计去刺杀的人,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和牺牲,而不是在怀里藏把匕首、软剑什么的做做样子。那刺杀成功的几率,无疑要高许多。” 楚河目睹了全部过程。 看着少女在几个婢女的拥簇下,朝着前厅而去,楚河想了想,不再搜索赵国公府,而是开始返回前院。 前后楚河大致的搜了一番,没什么发现。 如今想来,长孙无忌也极有可能并未将那物放在府中。 当然也不能完全下定论。 此事也并不十分着急,楚河反而更想先去看一场好戏。 前院之中,酒席铺满了花园。 而前厅内摆开的酒宴,则坐的人相对少了许多。 不过个个都是当朝四品以上的高官,再不然就是核心勋贵。 作为寿星的长孙无忌坐最中央主位右下手的第一个位置,却将那主位空了出来。 舞乐照起,果蔬、酒水、菜肴照上。 只是大多数都只是在闲聊,却并无人吃喝动筷。 直到夜幕都落下来的时候,才有一行侍卫提着灯笼大踏步走进来。 紧接着跟进来的便是几个便衣打扮的内侍。 中间被团团护着的,则是一个面容威严、庄重,只是眼角有些皱纹,神情略显疲惫,看起来好似不过中年的男子迈步进来。 “陛下!” 一连串做作的惊呼声接连响起,在场之人无不起身。 长孙无忌更是迎了下来,好像压根不知道李世民会来一般,感激涕零道:“如此更深夜重之时,陛下何至于为了老臣,特意出宫一趟···老臣实在是···实在是!”激动的好似说不出话来的摸样。 程咬金探头看了看外面,还未完全消逝的太阳余晖,撇了撇嘴。 文化人拍马屁都绕几个弯,也不怕臭烂了鼻子! 李世民拉着长孙无忌的手道:“辅机言重了!你我相知相交多年,早已是兄弟一般的情意。如今你寿诞,朕又岂能不至?” 两人说着,一幅君臣相合的和谐画面。 确实很难让人想到,李世民曾处处挖坑针对长孙无忌。而长孙无忌更是下了一招猛手,差点令李世民万劫不复。 闲话说够了。 李世民意思到了,就要转身回返。 至于吃酒宴···那可算了吧! 早知道李世民要来,长孙无忌就没准备什么好东西。 那桌上摆着的,最好的菜肴也不过一块烤羊肉和一道烩鱼。 二流的官员,皇帝驾临时,奉之以琼浆玉液,山珍海味。而一流的官员,皇帝驾临时,端上来的就一定是粗茶淡饭,简简单单的家常菜肴。 这些菜,是做出来看的,而不是做出来吃的。 李世民没胃口,在场的人,也没几个有胃口的。 李世民要走,长孙无忌却挽留道:“陛下!无忌近日寻得一美人,见之难忘,收为义妹,却不敢隐瞒,今日却要送予陛下一观。” 第七百八十七章美人(下) 李世民皱了皱眉! 早些年,他确实很好色,并且胃口很好,荤素不忌。 只要是好看的,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咳咳咳! 总之,就是只要是好看的,都要压下,让其低吟浅唱,见其苦苦哀求。 这种征服感,这种优越感,甚至不输于在战场上征服敌人,开疆拓土。 但是年纪渐大,即便是李世民也渐感力不从心。 而且一场天竺不死药的动乱,让李世民的身体素质更快的下滑。 有些事情,时常便是有心无力。 长孙无忌素来虽然不是什么清官廉吏,却也不是弄臣之流,怎么会想到敬献美人这种昏棋?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停下脚步,也不再多解释,直接传唤下人,将人带上来。 却见从远处,有一盏盏灯火点燃,而就在那条左右皆宾客,两侧铺满繁花的道路上,一位端庄的佳人,身穿一袭华美的白衣,浅浅走来,宛如仙子。 李世民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恍惚之间,有一个身影与这佳人重叠在一起。 “观音婢···!”李世民不自觉的低声说了一句,已经有些失态。 观音婢是长孙皇后的小名,当然有资格这么喊的,除了李世民也只有长孙无忌。 一阵长达数十息的失神之后,李世民终于将眼中那极为复杂的情绪收敛起来。 尽管如此,他整个人的态度,都变得柔和和软化下来。 即使知道眼前之人非彼人,却依旧想要去将她当成是她。 四周无数羡慕的目光朝着长孙无忌射去。 自长孙皇后亡故,李世民便一直未曾再立皇后,对长孙皇后也是念念不忘。 虽然长孙皇后之死,前文提及,与李世民的国策有些关联,但是这也不能否认李世民对她的情感。 对比美人,李世民更爱江山。 所以他才能成千古一帝。 但是在他一生之中,所经历的许许多多美人中,若说有一人真的走进过他心里,那便一定是长孙皇后。 爱有深有浅。 不是每一个人的爱都非要是舍弃一切,那才是真爱。 人有不同的选择和志向,也并非都是情种。但是刻骨铭心的那种眷念,却也依旧存在。 羡慕长孙无忌,能找到一个聊以替代长孙皇后的女人者是大多数。 但是有清醒认知的,却依旧有一些。 长的像长孙皇后的女人难找吗? 肯定难找! 但是对于那些权贵而言,却也绝非难如登天,万不可能。 为何无人去做? 因为这样的事情,只有长孙无忌可以做。 也唯有他做了,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她···是谁?叫什么?”李世民的声音稍微有些不自然,像是努力要稳住,却又偏偏还是略有些激动。 见李世民这番摸样,长孙无忌不知为何,心中的怨怒,却稍稍散去了几分。 “她原名唤作邹玉儿!不过臣收她为义妹之后,已经改名为长孙玉儿!”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的聪明在于,知道什么叫恰到好处。 用一个长的和长孙皇后神似的女人勾起李世民压在心底的情愫,那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把名字也改的与长孙皇后接近,这样做的太过,反而不美。 “长孙玉儿!长孙玉儿···!”李世民嘴里念了两句。 然后大步上前,直接抓住长孙玉儿的手,也不问她的意愿,直接拉着便要离开。 对于李世民而言,这世上的女人只有他想睡的和不想睡的,没有能不能睡和对方答不答应让他睡的。 他现在就很想睡眼前这个女人,从她的身上,找寻曾经的影子,重温旧梦。 他一刻也不想多等。 能够抓着长孙玉儿便走,而不是直接在赵国公府里办事,已经是对长孙无忌很尊重了。 看着李世民的背影,长孙无忌微笑着捋了捋胡子。 如今李世民看似还有几分精神,实则已经几近灯枯。 越是这个时候,反而动荡越是不稳。 长孙无忌必须在李世民身边,安插一个对方即便心知肚明,也舍不得拔掉的钉子。 这也是长孙无忌,甩掉节操,找出一个和自己胞妹十分相似的美人,送给李世民的原因。 他为了让长孙玉儿真的迷住李世民,甚至亲自指导长孙玉儿说话、行事的姿态,一举一动皆按照记忆里他妹妹的摸样来比划。故而那种相似,不仅仅在于容貌,也是从骨子里渗透出去的。 除了灵魂的本质区别,从躯壳上看,几乎快要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此时楚河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回到了程咬金的身后。 看着李世民拉着人家姑娘的手就走,急于回去办事。 楚河却模仿程咬金的声音,大喊了一声:“陛下且慢!臣有话讲!” 下一刻一道无影脚,踹在程咬金的屁股上,将他从人群里踢了出去。 听到程咬金的声音,李世民转过身来,眼中略带火光的看着程咬金。 李世民现在心中火起,曾经的影子和眼前之人,还在重叠,曾经午夜梦回想起的一幕幕昔日恩爱,此时就像是电影回放一般,在他眼前闪烁。 在这种状态下,假使叫住他的人不是程咬金,他怕是要直接发火,将此人连降三级赶出长安了。 “程爱卿有何事?”李世民扭头问道。 以往李世民都会更亲切的称呼程咬金‘知节’或者‘阿丑’,如今这般称呼,显然是心中有火。 程咬金心中也有火啊! 虽然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等被踢出来之后,却看到了楚河脸上那诡秘的笑容,哪里还不知谁是罪魁祸首? 不过现在却也不是计较的时候,需当先将眼前糊弄过去再说。 程咬金正要敷衍了事,打个哈哈,将此事揭过。 耳边却传来楚河的传音。 “卢国公!陛下身边的那个女人可是个刺客。你确定就这么让陛下带她回宫?”楚河的一句话,就像一道雷,狠狠的劈在了程咬金的脑门上,震的他浑身直发麻。 程咬金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将楚河拆皮拔骨。 若是在冲出来之前,他知道了这个消息,还要迟疑掂量,再想万全之策。 但是此时,已经被楚河踢出来了,又得知了这个消息,那无论如何,他也要硬着头皮,阻止李世民带走长孙玉儿。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让一头饿的发慌的猛虎,松开脚下的猎物? 第七百八十八章楚河报仇,从早到晚 程咬金一生面临过无数的危险,更经历过许多难以想象的尴尬场面。 然而此时所经历的,依旧可以列入危险和尴尬的前三甲。 阻止李世民带走他看上的女人,这种事情一个解释不好,那可是泼天大祸。 李世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给程咬金问罪,这不符合他明君的人设。 但一定会在内心深处,狠狠的给他记上一笔。 这致命的一笔,一旦撞倒某个风口浪尖,便是夺命的屠刀。 李世民虽然一直表现的很大度,但绝不真是如此。 就像魏征,活着的时候,与李世民君臣相和,互成佳话。魏征死后,却被李世民捣毁墓碑。 对于很多现代人而言,死去便是万事休,尸骨都被烧成灰了,也就都不计较什么了。 但是古人却对有些东西极为看重,有些名声可比生死还重要。李世民这是乘着魏征无法反抗的时候,再将对方钉在耻辱柱上,下手不可谓不狠。 要说这不是早就怀恨在心都不可能。 这一切的变化不可谓不快。 但是打从进入赵国公府开始,程咬金便一直被楚河牵着鼻子在走。 先后连坑两把。 如今更将对方陷入了如此两难境地。 这显然就是楚河的报复了。 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相反人若是有了欲望,就容易被利用。此前楚河被程咬金几番利用,正是因为对方敏锐的把握到了楚河的欲望和弱点。 这也是楚河难以反抗的原因。 而此时,楚河反过来,却又抓住了程咬金的弱点,将对方至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楚河报仇,从早到晚,那可不是虚假广告。 之前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什么宽容大度···说笑了!说笑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程咬金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借口:“今天是长孙兄的大寿,陛下若是今晚有闲,不妨留下多饮几杯,我们这群老伙计,也有许久未曾与陛下喝酒了。” 说罢眼圈微红,声音略带哽咽,这戏是说来就来,半点迟疑和缓冲都没有。 程咬金无可奈何只好先用缓兵之计,打感情牌,同时也将长孙无忌拉下水。 很难相信,五大三粗,生的胡子丛生,满脸粗犷的程咬金,还能有如此细腻、真挚且动情的表现。 尽管如此,不少人却在心中暗讶,这平日里最奸猾,最油头的老匹夫,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要打感情牌,要找陛下吃酒,何时不行? 非要堵在这个档口,一盆冷水浇了陛下心头的热火? 程咬金这话一出,李世民为难了,老部下打感情牌,他不能当没听见,而且这也确实是长孙无忌的寿辰,他来祝寿,却连一杯酒都不喝,便扭头回宫,确实有点太不地道了。 李世民终究是李世民。 为了江山稳固,连真的长孙皇后都能牺牲,更何况一个替代品? 便将心头的那股(?)火暂时压下去,李世民松开长孙玉儿的手,同样有些动情的对程咬金说道:“知节!你说的不错!这些年,朕确实很久不曾与你们一起喝酒了。这是朕的不对,老兄弟越来越少,这酒是喝一顿少一顿啦!” 说罢重新踱步回来,回到主位上座下。 程咬金立刻上前,夺过侍女手中的酒壶,为李世民亲自斟酒一杯。 长孙玉儿识趣的坐在李世民身边,帮他挑出一些还算细致的小菜,放在面前的碟碗上。 李世民的眼中又是一阵柔波翻腾。 当年的长孙皇后,也是这么做的。 神态、动作,还有那温柔的态度,都一般无二。 正在回忆出神,程咬金已经上前来敬酒了。 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死的那些老伙计,一杯敬曾经的对手,一杯敬大唐的盛世。 一个主题比一个主题大,程咬金劝酒起来,那是真下了死手,李世民不喝都说不过去。 现在李世民正在‘兴头’上,程咬金自忖即便是曝光了长孙玉儿是刺客,只怕也效果不大。何况楚河还暗中告诉了程咬金,长孙玉儿的藏器之处。 那种古怪的藏凶所在,让程咬金如何好启齿? 若只是一个寻常美女,以程咬金的一贯作风,倒也可以直言无忌。 但是这长孙玉儿太像长孙皇后了,以至于程咬金若是开了这个腔调,怎么听都会有亵渎长孙皇后的嫌疑。 更何况,在赵国公府内,直言无讳,当着大庭广众,拆穿长孙玉儿是刺客,哪又将长孙无忌摆在何处? 眼下,程咬金就想着能将李世民先灌醉了之后,再与长孙无忌通气。 长孙无忌之前暗害李世民,那是转了一道手,找好了背锅侠的。 如今若是他敬献的美女,暗杀了李世民,那可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豆瓣酱也是豆瓣酱了。 几杯酒下肚,李世民也被灌的有了几分醉意。 于是一种文武大臣,就在这大厅之中,纵声高歌,相互大声说笑,追忆过往,倒不像最初那般拘谨严肃了。 程咬金又敬了两杯酒,自己也有了一丝丝醉意,却还谨记着目的,高喊着要让赵国公府的侍卫上来,配合府里的乐师表演秦王破阵乐。 李世民高呼‘痛快’也算是配合。 长孙无忌何等老辣,早就看出了程咬金的不对劲。 等破阵乐起之后,整个大厅一片群魔乱舞之时,才拉着程咬金躲在一旁,质问为何。 早已狼狈的程咬金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将前因后果道出一些。 听了程咬金的话,长孙无忌顿时背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 对于此言的真实与否,长孙无忌毫不怀疑。程咬金不会在这等大事上开玩笑,说假话。 只要一想到,他才敬献了美人,隔日便刺杀了李世民。 那新皇登基前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长孙一族满门下狱,登基之后便抄家灭族。 “就是你发现了邹玉儿是刺客?”长孙无忌的目光移到了楚河的身上,锋利且尖锐。此时他已然不愿再认长孙玉儿为长孙家的人了,叫回了邹玉儿这个名字。 “此事老夫承情,但是却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长孙无忌紧接着又问道。 将邹玉儿找到后,长孙无忌便一直养在府中,一面控制其家人,一面对对方进行洗脑式教育,收为己用。 对方竟是刺客,已经大大出乎了长孙无忌的意料之外。 而楚河是怎么认出长孙玉儿是刺客的,且知道藏凶之处所在,则令长孙无忌更加忌惮。 第七百八十九章正面交锋 “在下弘福寺辩机,玄奘法师座下弟子,见过赵国公!”楚河直接自报家门。 现在他并不虚长孙无忌,所以并不介意暴露一部分表面的身份。 更何况,在赵国公府搜了一番之后,没有找到那奇物的下落。 楚河便知,要想得到那物件,还需在长孙无忌处下手。 之前那一招,坑一下程咬金,让他遭点罪是其一。其二便是为了找到一个切入口,和长孙无忌接触。 “辩机!原来是你···!”长孙无忌的语气莫名,听不出喜怒。 但正因为如此,反而可以读懂的东西更多。 当一个人过分的隐藏情绪时,恰恰说明了此刻情绪的激荡。 显然,时隔了这么一段时间,长孙无忌若是还不知道是谁在和程咬金联手搞他,那他也就太愚蠢了。 知道楚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是此时楚河变作了程咬金的小厮,长孙无忌才没有一眼认出。 “你还没有回答老夫之前的问题。”长孙无忌绝口不提北邙山,八叶彼岸花的事情。 楚河哈哈笑道:“这自然是亲眼去看的。在下方才变作了赵国公您府上的家丁,到内院遛了一圈,正巧看见了某些事情。这才慌忙回来,向程国公禀告。” 楚河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 长孙无忌听完之后,顿时便有视线瞥了程咬金一眼,虽然没有说明,但是意思很明确,显然是记住了这一茬。 程咬金顿觉冤枉。 今天他算是被楚河疯狂扣锅,心头早已怒火丛生。 恨不能动手和楚河大动干戈,却又苦于场合不对,唯有收敛。 至于解释···。 如果误会他的是李世民,程咬金确实应该急于解释。 但长孙无忌···凭什么? 身份相当、地位平等,就连年纪都差不多大小。 程咬金断然没有着急向长孙无忌解释什么的必要。 “哼!”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后。 然后接着说道:“一会我会安排人带邹玉儿去后院‘换衣服’。知节兄!你这下属如此能干,不妨便让他等会不小心将汤洒在邹玉儿身上如何?” 长孙无忌将楚河直接认作程咬金的下属,显然是楚河的扣锅行动再次成功。 程咬金闻言,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不到一秒钟,便迅速点头道:“也罢!也罢!事关陛下安危,我这门人虽然用的是称心省事,却也唯有舍了,就依长孙兄所言行事吧!” 程咬金答应的如此痛快,却令长孙无忌有些意外。 还真以为程咬金忠心耿耿,为了李世民的安危,这等用的如意的手下,也舍得牺牲。 楚河在一旁听着,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 嘴上说道:“能为两位国公办事,小僧却是与有荣焉。不过小僧尚有一事不明,那八叶彼岸花,究竟为何要采?那与吕不韦暗通曲款之人,却又是谁?” 楚河连发两问,直接将死了长孙无忌。 任你再聪明能耐,狡诈毒辣。 一旦被抓住了软肋,都得乖乖服软。 程咬金为了维持某种稳定,必须替长孙无忌隐瞒。 他楚河可就不必了。 楚河这是在警告他们。 若是想要坑他,那就做好被他曝光此事的准备。 这盖子一旦掀开。 现在可不仅是长孙无忌不好过,帮他隐瞒的程咬金,那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此二人位高权重。 但是却不知不觉,都有太多的秘密被楚河得知,太多的把柄握在楚河手里。 相反,楚河与高阳公主之事,已经渐成过去时,在玄奘法师处,继续西行固然是一种受益,但若不能也只是损失一些心念之力修为,没有动摇根本利益,并非承受不起。 现在的楚河接近金刚不坏之身,去碰这两个漏洞百出的家伙,焉有还被他们卡住咽喉的道理? 听了楚河的话,程咬金和长孙无忌果然脸色一僵。 长孙无忌突然又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楚河利用了。 “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这个问题,长孙无忌好像是已经问过了。 但是几乎相同的问题,所图的答案绝非相同,并且其中包含的情绪则又要复杂了许多。 楚河从手里翻出一块令牌,在长孙无忌的眼前晃了一下。 “这东西赵国公可认识?” “若是认识,就该物归原主才对!”楚河慢吞吞的说到,一点也不着急。 李世民还在人群中跳舞。 酒上兴头,和大臣们一起合着节奏跳舞,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李家有胡人血统,还是有些能歌善舞的基因的。 正是因为李世民在场,所以只要楚河放大音量一嗓子,将两件事情同时戳穿···那想来整个场面一定会非常之热闹。 想到这里,楚河还真有些蠢蠢欲动。 长孙无忌没有直接回答楚河的话,而是转而道:“东西自然在老夫这里,但是你既非其主。而且此物虽为老夫派人所铸造,却究竟有何用途?若是有损我大唐江山社稷,说什么老夫也不能给你。” 长孙无忌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 不过蕴含的心机可不少。 既质疑楚河的权利,且没有将话说死,留了余地,更借机打探那物件的用途。 短短一句话,便包含了三重意思和目的,也是厉害。 “战场上的规矩,若是斩敌,那敌人的身家是否归胜者所有?我既然杀了吕不韦,那属于吕不韦的东西,便合该由我来继承,此事天经地义。” “至于是什么东西?这并不在赵国公与吕不韦的交易范畴里,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向赵国公解释!”楚河语气僵硬道,甚至连小僧都不自称了。 现在无论是程咬金还是长孙无忌都在怀疑楚河的真实身份。 绝不再相信他就是真正的辩机和尚。 既然如此,楚河索性顾布迷阵,让他们去猜好了。 “当然赵国公也可以选择赖账!不过,我这人脾气不好,一生气就喜欢胡言乱语。说错了什么话,就还请两位国公爷,别介意了!”此时此刻,楚河几乎等于敞开来说了,将威胁摆在了明处。 程咬金和长孙无忌的脸色都不好看,气的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打···不一定打得过,而且此刻此时,断不能动手。 威胁···连对方真正是何人都没有搞清楚,怎么威胁? 头疼,实在头疼。 还是程咬金助攻道:“长孙兄!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若真是别人的东西,那还是交出去的好!做人···最重要的是诚信,对不对?” 说话之时,却又一直拿眼睛瞟楚河,另有所指。 第七百九十章醉酒提剑笑问客 三人在角落里言辞激烈,看似交流了很久,但其实语速都不慢,说了这么多,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迫于楚河的压力,长孙无忌最终还是答应,交出吕不韦让他代为制作的那件奇物。 代价就是,楚河必须去想办法,弄脏长孙玉儿的衣服。 这样长孙无忌才有借口带对方去换衣服,趁机检查身体。 同时进行一番审讯。 李世民的兴是不能扫的。 但是该排除的危险,也要尽快排除。 大厅里的气氛正在最高潮。 几乎所有人都随着激烈的乐器声音,跟着李世民胡乱的蹦跶着。 竟然颇有一种后世舞厅的赶脚。 而长孙玉儿却依旧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处,脸上挂着淡淡的恬静的笑容。 毕竟身怀利器,不利于行。 动作幅度太大,不下心先伤了自己,那可不美了。 楚河变化成长孙无忌府上下人的摸样,手里捧着一碗热汤,朝前走去。 还未走到前厅,距离李世民他们的位置还有十几步时,便被两个侍卫和一个太监拦了下来。 太监先是用了各种手段,隐秘的验毒,然后一把接过楚河手里的热汤,亲自朝着前面送去。 楚河被接走了手里的热汤,却并不在意。 等那太监端着热汤走到最前方的主位前时,楚河突然一引手。 原本画在碗底的一道符咒,骤然发动。 盛放着热汤的碗底冲起一股柔力,将碗掀飞,朝着长孙玉儿撒去。 那太监眼孔一凝,脸上涌起一丝寒气,手上却不慢。 顺手一舀,那洒出去的热汤,竟然被他以极快的速度,一滴不漏的全都接回到了碗中。 “好快的速度!在他的速度之下,一瞬间相对的空间都仿佛陷入了凝固状态!”看见那太监出手,楚河顿觉讶异。 再开天眼去看,却又看不真切,反而双眼刺痛。 李世民就在这大厅之中。 他散发出来的天子龙气太过强烈,整个存在也太过显眼。 若是肉眼凡胎去看还不觉得。 楚河这一开天眼,便只能看到遍布在整个大厅里耀眼夺目的金光,别的什么是半点也都瞧不见了。 有着太监出手,楚河的计划瞬间失败。 而太监则是已经暗中吩咐,一群侍卫在人群中寻找方才送汤的下人。 若非楚河早就躲在视线死角出再变了摸样,说不定就会有一些麻烦。 “计划一,失败!”左右两道视线射过来。 程咬金的视线略带幸灾乐祸。 而长孙无忌的眼神则是更加锐利一些,带着一种压迫感。 相对于程咬金完全拿楚河没办法,长孙无忌的手里至少还是有那么点筹码的,所以虽然没有太大的主动权,却也谈不上彻底被动。 再送汤送水的就不合适了。 而是经过方才那么一下,李世民虽然还在与群臣热闹,他周围的防守却又严密、谨慎了好几个档次。 许多官阶不够、档次不足的官员,总是会被无形中隔开,距离李世民越来越远。 三品官员和县侯以下的贵族,都再也无法接近李世民。 而这种档次以上的官员和贵族,并不算多,可以数的清楚。 楚河若是想要偷偷打晕一个,然后冒名顶替过去,只怕也难行。 既然如此,楚河索性又换了一个摸样,大胆的使用新的套路。 酒宴热闹,一派欢庆热闹的景象中,庭外长廊之上,却只见有人一身白衣,白衣上绣着青莲,正迈着踉跄却又潇洒的步伐,径直朝着大厅走来。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气质感,令不少本该阻拦他的下人,都愣住了,没有妄动。 楚河披散着一头长发。 露出此时刻意变化而出,儒雅却又狂放不羁的面容。 腰间扶着长剑,手里提着酒壶,就这么大步从门外跨了进来。 如此显眼夺目之辈,一进大厅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一直暗中维持着整个大厅中秩序和安全的侍卫们,更是活跃起来,已经有几人悄悄朝着楚河涌来,要将他毫无声息的叉取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楚河高亢的长鸣一声,顿时吸引了大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中也包括李世民。 看见李世民暗中摆手,那些围拢过去的侍卫,便纷纷停下脚步,却依旧警惕的盯着楚河。 毕竟楚河的腰间还挂着凶器。 楚河却直接‘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 然后引身一曲,脚下步履轻盈而又灵动,长剑在原处空指,微微震动之下,竟然隐隐有一朵莲花在剑锋处绽放。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股豪迈、浪漫且略显苍凉的气息,就像是涛涛江河之水,扑面拍打而来。 即便只是起了一个头,但是所有人却都下意识的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着楚河的下文,即便是李世民也毫不例外。 李白的《将进酒》堪称酒诗之巅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此时楚河在这种情况下高吟出来。 配合他那潇洒不凡的身姿,以及炫目、华丽的剑法,当真宛如谪仙一般令人心折。 随着楚河将全诗渐渐道出,不断的挥舞着长剑,仿佛踏着酒兴,乘着醉意。 楚河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属于李世民的座位上。 四周尽是屏息之声,所有人都用一种既敬佩又可惜的眼神看着楚河。 这样一个诗剑双绝的绝代英才,才崭露头角便要折戟沉沙,如何不可惜? 唯有李世民却不然。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历史历来对有才华的人格外宽容,何况楚河扮演的只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狂生。 这样的人对于李世民而言,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何况这主位又不是龙椅,楚河坐了也就坐了,有什么打紧? 哐! 空荡荡的酒壶被楚河砸在桌上。 楚河醉眼朦胧的一扫身边的长孙玉儿,一推桌上的酒盏,开口便道:“斟酒!” 吸···! 倒吸冷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脑洞大一点的,都能想到楚河被推出午门斩首时的场景了。 长孙玉儿虽然不是长孙皇后。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帝李世民预定的女人。 而现在,此人在做什么? 他竟然要李世民的女人替他斟酒? 怕不是酒喝多了,得了失心疯? 原本‘心胸宽广’的李世民,心头也是火起。 却又听楚河看着长孙玉儿道:“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一首诗,说了一半,已经有惊艳之姿。 偏偏楚河却住嘴了,不再往下说,重新起了个头。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又是一半,又是同样的惊艳。 就连听了这诗的众人,也都忍不住将视线集中在长孙玉儿身上,不免遐想,她···真的这么好看? 原本还能算是人间绝色的容貌,竟然渐渐在楚河诗文的衬托下,再度升华,隐隐有超出凡俗的迹象。 这就叫···包装。 第七百九十一章遍体文章 此时的楚河已经夺尽了风头。 即便是一国帝王在此,也无法掩盖他绽放出来的绝世光芒。 人们畏惧权势,但却又本能的向往美好。 楚河的诗都太美了,仿佛不似人间应有物。 而他的衣着打扮,形容做派,则彻彻底底的满足了人们,对于那些超凡脱俗者应有的幻想。 能够出现在这场酒宴中的女人,无不是名媛贵妇,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却都为楚河此时的扮相所心折。 其实楚河依旧只是一个表演者。 就像电影、电视剧里的角色一般,一个角色赋予了他格外的色彩,显得特别的令人动容。 留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有人开始小声打听楚河的来历。 但是这个人却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仅姓甚名谁不知,就连他是怎么到这赵国公府,出现在酒宴之上的,也都不清楚。 倒是有人围上了长孙无忌,找他打听关于楚河的消息。 视线一直盯着楚河的长孙无忌,自然知道楚河的身份。 不过看了楚河的做派,听了楚河‘作的’诗,长孙无忌本身都疑惑了。 实在很难,也很不愿,将眼前这个潇洒如仙,倜傥狂姿之人,与之前那个奸诈狡猾,卑鄙下作的家伙联系在一起。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令长孙无忌有点大脑失常。 便也只能模糊的应对着。 长孙玉儿坐在楚河身边,心跳的飞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原已经心如止水,为了达到目的,早已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但是当看到楚河的时候,她竟然重新拾起了少女消失的羞涩。 只是本能的掩饰着,难以令人看清。 她不自觉的为楚河斟酒一杯,浅浅的推到楚河面前,并不多言,反而主动与楚河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寻常人只觉得她这是在避嫌。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避免自己心动。 如果心动了,那就想要活着,而不愿舍身忘死。 李世民一贯作为绝对的视线中心,此刻感觉到了众人注意力的偏移,本能的便再度朝着视线中心处走去,要重新夺回主动权。 他相信,无论这个突然进来,又是念诗,又是舞剑的狂生是谁。一旦见着了他,知道了他的身份,从酒浆的麻痹中清醒过来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一定会倒头便拜。 到那时,此人所汲取的一切目光,都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而此人所拥有的荣耀,都会是他这个皇帝颁发和赐予。 天然的便站在了至高的,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李世民才走到桌子边,却见那狂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砚台和一块墨石。 将清澈的酒水倒入砚台之中。 “研墨···!”楚河醉眼朦胧的对李世民说道。 ···! 此刻早已被楚河的表演,震麻木的众人,突然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还可以再跳动一下,早已狂奔不止的心脏,竟然又加快了几个节拍。 此人怕不是真的···彻头彻尾的疯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竟然敢让李世民给他研墨? 李世民也惊呆了。 别说是他做皇帝以后,哪怕是在此之前,做秦王,做唐国公的二公子时,也没人这样和他说过话,更让他做这般事。 楚河却又开口了,开口便是绝世名篇。 一首接着一首往外蹦,好像绝世的好诗文,都不要钱似的。 只是词句零散,往往前言不搭后语,相互连贯不起来。 这让听的人都难受极了。 既感叹诗文的精美、妙丽,却又心塞听了一半,却不能听另一半。 为楚河的断章斩又续了一大波。 李世民也服了,同时明白过来。 若是不能执笔在手,眼前这个狂生东一句、西一句的乱来,只会让所有人都难受。 便慷慨一笑道:“也罢!也罢!朕不与你一个醉汉计较。今日朕便亲自给你研墨,你若不能做够名篇三十,朕摘了你的脑袋!” 李世民这话好像说的很过火。 放在别人身上,那一定是为难。 但是楚河这一晃神的功夫,嘴里已经蹦出了二十来篇名诗的残篇,只要补齐,三十篇诗还是不难的。 这也说明了李世民的爱才、惜才之心。 说罢之后,李世民竟然真的开始给楚河研墨。 如此举动,惊爆了一地的眼球。 知道楚河身份的程咬金和长孙无忌更是微张着嘴巴,心中有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 同时也有些小小的嫉妒。 像他们为李老二出生入死几十载,又何曾有过此等礼遇? 这简直就是捧上天的节奏。 墨汁调好,楚河抽出笔来,沾染了浓郁的墨汁。 醉眼朦胧,似乎是在找下笔的地方。 桌面颜色太深,墙壁的颜色也不够浅,而且有些远,踉跄了几步,却没站起来。 一扭头,正巧看见长孙玉儿那一身素白的衣服。 于是抓起长长的衣襟,提笔就写。 早已经被楚河的举动震麻木的众人,再一次的感叹楚河的大胆之后,竟然欣然接受了。压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这举动有多无礼,多放肆。 就连李世民本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当一个人的荒唐事做的足够多的时候,那么他无论再做了什么,仿佛都是理所当然,可以被坦然接受。 “知节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无忌三斗始朝天····。”楚河这一下笔,就将程咬金和长孙无忌又给套了进去,他这一篇改自杜甫的饮中八仙歌,其中典故人名,此时多未出生,不好引用,便随手取了身边人补充进去,虽然少了点意思,但是···挖坑嘛!别在意。 李世民历来喜好书法,再见到楚河那一手灵动快捷,笔迹瘦劲的瘦金体之后,更是双眼冒光,如获至宝。 若非大庭广众之下,只怕就恨不得直接扒了长孙玉儿的衣衫,然后将这墨宝捧在手里细细观赏。 当楚河下笔写到:“我自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之时,李世民反而失声一笑,心中那点小疙瘩,悄然散去。 自比酒仙,那就是个酒鬼了。 和一个酒鬼,特别是有诗才的酒鬼,何必计较那么多? 欣赏诗文,观其笔锋便可! 楚河下手飞快。 不大一会,长孙玉儿一身的白衣,便布满了黑色的文字。 堪称是遍体文章,字字珠玑。 写完了这通体的文章,楚河仰头栽倒在酒桌上,鼾声如雷似乎已经彻底醉晕过去。 第七百九十二章名动长安 “来人!先将他带下去休息!”尽管这里是赵国公府,但是李世民依旧做主,宛如主人一般,下达着指令。 楚河被家丁搀扶走了。 这些家丁也都是有些眼力劲的。 虽然楚河来历不明,但是能让李世民亲自研墨,那无论如何,以后都会飞黄腾达。 怎么也不能得罪了。 所以他们动作都尽量的轻柔,生怕不小心将楚河给磕碰了。 而另一边,李世民已经趴到了长孙玉儿的面前,那原本美貌的面庞,却再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反而是她身上的那些文字,不断的让李世民啧啧称奇。 好诗、好字,都写在美女身上的白衣之上,自有一种结合起来的美感和魅力。 楚河已经做好了全部工作,长孙无忌要是再不懂得配合,那他也就不是他了。 等李世民欣赏完两圈之后,长孙无忌便走出来道:“陛下!单凭这些诗篇,今日之事,定会流传千古。长孙玉儿这一身的遍体文章,更可谓无价之宝,实属难得。若是不小心损毁一丝一毫,那都极为可惜。不妨让她先去后院,换一身衣衫,将此身之衣收起来,再予陛下细细观赏如何?” 李世民有些犹豫。 其实楚河戏过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弄脏了长孙玉儿的衣服,那也便罢了,计划可照常实施。 但是楚河偏要作妖,弄出一个遍体文章来。 绝美之诗,绝美之字,再配上绝美之人···,这混合起来的杀伤力,充满了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李世民现在就想让长孙玉儿穿着这一身衣服,然后和他一起于床榻之上,讨论诗词,纵论文字的魅力。 不过长孙无忌说的不错,如此珍贵之物,说不定当世便只会有这么一件了。 若是不小心弄破了,那也实在可惜。 李世民心中暗自决心,回宫之后再复制一份,以足心头之想。 然后对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记住!一定要将它保管好,莫要有半点损伤。” 接着又道:“还有···那个醉汉,酒醒了之后,便带他来宫里见我···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哈哈!好一个不理天子的酒中仙。不过···他可还不是朕的臣子,如此言语,尚且过早吧!” 长孙无忌听得出李世民语气中对楚河欣赏,尽管心中不喜,却还是只能顺着话茬道:“看来我与他同殿为臣,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那我可要多照顾一些同僚才是!” 李世民闻言哈哈大笑。 与一众臣子们又交流了几句,兴尽的李世民,便带着五六分的醉意,在众多侍卫和内侍的环卫下,先行返回了皇宫。 而那布满了诗文的白衣和正在被‘洗白白’的长孙玉儿,则是会被随后送上。 李世民兴尽而归。 赵王府内还有一番暗地里的兴师动众。 而就在这一夜之间,楚河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虽然还无人得知其姓名,更不知其来历。 但是酒中诗仙的名号,却已然在传,并且越来越玄乎。 楚河在酒宴上所吟,所些的那些诗文,自然也跟着一起流传了出去,且迅速开始风靡。 还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从酒馆饭寮,到平康坊的烟花之地,所讨论的基本上都是楚河这个如彗星一般划破天际,迅速崛起的文豪。 恍惚间,如同楚河所出的这些诗文,提前催熟了盛唐。 赵国公府中。 楚河看着长孙无忌抱过来的铜坛子,一脸的‘吃惊’。 楚河很想怀疑长孙无忌是不是在骗自己,随便拿了个东西,就来忽悠自己。 但是又一想,如果长孙无忌真的要忽悠,那也应该弄得靠谱一些。 接过坛子,抱在怀里晃悠了一下,楚河还是有点懵。 长孙无忌却说道:“此物我只是找人制造了外壳,也是最耗费材料的部分。而最核心之处,还是从吕不韦那里取来的。故而老夫不可能骗你,你若有眼力,便自行检查一番。” 换了之前,长孙无忌确实可能真找个东西敷衍楚河。 毕竟酒宴之时被楚河威胁,那是因为李世民在场,他怕楚河直接叫穿某些事。 如今李世民回了宫,身处皇宫内院。 楚河就是想要告状,那也无门无路。 但是现在,楚河一夜扬名,让长孙无忌被动了。 何况李世民还要见楚河。 虽然未必重用他,却并不妨碍李世民欣赏楚河。 毕竟重视和重用可是两个词。 楚河用诗文博得了李世民的重视,这就让长孙无忌不敢乱来。 按开坛子。 坛子底部开始,一层层往上都叠置着不同的复杂结构。看起来像一个极为繁杂且奥妙的机械。 作为基础构成方式的,便是十二地支。 几乎每一个机关,都是以十二地支为脉络展开的。 核心则是一个黑色水晶球般的球体,里面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有一种令楚河觉得熟悉却又陌生的力量充斥其间。 “巫!这是巫的力量!而且一定是传承自上古甚至远古的真正大巫,而不是后来被阉割后的巫师之力。”楚河迅速辨认出来。 巫的力量比仙佛之力更加古老,只是却又被岁月所抛弃。 真正的古之大巫,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楚河很难想象。 楚河本身曾经多次借用巫的力量,甚至一段时间内倚为靠山。但是对于这种力量,他依旧捉摸不透,甚至感觉到虚浮不定。 “应该是要调整这个坛子内的十二地支结构,让它们符合某种规律,然后引发核心处的那股巫力,从而才能感应到十二金人的所在。”楚河心想。 这倒不是长孙无忌太傻,东西放在手里这么久,却没有琢磨出所以然。 完全是因为,楚河这是已经得到了答案,以答案逆推过程,那当然要简单太多。 先把坛子收回来,楚河便要起身告辞。 “且慢!你现在伪造出来的那个身份,在长安城内弄起了轩然大波,如果就这么在老夫的府里消失不见,只怕老夫也会遭到不少的非议,甚至陛下也会过问。” “既然是你搞出来的麻烦,那就还请想个办法,全须全尾的演完才行。”长孙无忌拉住楚河严肃说道。 楚河听了表情一僵。 当时确实是浪的太过,就像是云浪上身一般。等回过神来,就已经这样了。 如今想来,实在是戏过了,其实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何必这样引人注目? 导致现在还得收尾,实在麻烦! 第七百九十三章孽缘 怎么收尾? 要说简单也简单! 找个办法假死,或者选择一个目的地,然后远离。 不过难也难在这里。 现在楚河的名声,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的提升。 随着他那些抄出来的诗文扩散,这种名声会辐射的越来越远,知道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到那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们关注。 无论是死是走,都会充满了争议。 如果做的太假,那就容易被瞧出破绽了。 若是还有那么些好奇心重,非要刨根问底的瓜皮,那就更加令人头疼了。 当然了楚河也可以尥蹶子不干,直接把锅甩给长孙无忌。 就让这么一个角色,消失在赵国公府,让长孙无忌去想办法填这个坑。 其实楚河是真想这么干。 不过转念头又一想,暂时留着这么一个出尽风头,名满长安的马甲,或许还有用。 没必要那么快撇的一干二净。 念头至此,楚河脸上故作为难道:“小僧一介出家人,本应青灯古佛,吃斋念经度日,如今做了如此之多的恶行,更欺世盗名,本就已然是大罪过,非得在佛前忏悔百年不可。如今却还要再扮作他人,蒙骗世人,这可是大大的罪过···。” “这么大的罪过···赵国公不得表示表示?”话锋突转,前言说的悲天悯人,岂料市侩来的突然,即使早对楚河的为人有那么一丝半点的认识,也被楚河这一个急转弯闪了腰。 长孙无忌纵观自己一生,从未见过如楚河这般人,当真也是活久见了! 所谓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虽然吕不韦让长孙无忌代为制造的奇物已经到手。 但是想想从程咬金处都能诈出那么多好处,长孙无忌贵为凌烟阁第一功臣,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位高权重岂能没点收藏? 虽然楚河也不缺那点东西,但是谁又会嫌弃好处少? 身家上亿的土豪,你白送他两百万,他会拒绝吗?不会吧! 长孙无忌从楚河突转的话锋中缓过神来,顿时气的眉头乱跳,只恨不得拔下挂在墙上的宝剑,便双手给楚河桶出几个窟窿眼来。 “老夫一生阅人无数,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出家人。若是佛祖当面,见了你这样的和尚,怕也会犯了嗔怒,破了杀戒吧!”长孙无忌出言讽刺道。 楚河一耸肩膀道:“那就是没得谈咯!也好,那我现在就表演一番,诗酒双绝的谪仙人,吐血国公府,以血涂墙,留绝命诗一首,然后抱憾而终的戏码吧!” “其实你可以拒绝,我这么一说,还真来了兴致,很有表现的欲望,连诗我都写好了···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赵国公且听如何?” 长孙无忌虽然也没什么多好的诗才,但是诗词的鉴赏水平,还有本身的文化修养,是远超程咬金的。 所以楚河这首‘绝命诗’他是一听就懂,一懂就怒。 楚河这做的太绝了。 不仅要甩锅,而且还是一口超级无敌大黑锅。 且将他长孙无忌比作汉朝逼迫良臣的宦官、外戚之流。 强压着摔杯为号,召唤三百刀斧手,将楚河乱刀剁碎的不理智欲望。 长孙无忌咬着牙说道:“你说吧!你要什么?” 楚河牛皮哄哄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好!大气!不愧是赵国公!不过我楚河一贯收受好处,都不是管自己要什么,而是你有什么!”言外之意便是,有什么就要什么,大吞大拿。 这话中显露出来的贪婪,简直已经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 待楚河和长孙无忌一起前往皇宫之时,楚河的脸上尽是笑容,而长孙无忌则是黑着一张脸,仿佛谁都欠了他两百万贯钱一般。 皇宫之中,已经化身小迷弟的李世民,亲切接待了楚河,对楚河的诗才和字体表示了由衷的钦佩。 同时与楚河切磋了一番诗文和书法。 虽然这方面楚河也算不得多厉害,但是胜在会乱侃,倒也先糊弄住了李世民。 李世民留楚河一起用过午膳之后,由于身体亏空的厉害,自己便先乏了,回书房休息。 让两个太监陪着楚河一起逛一逛御花园。 李世民接见楚河,是在紫宸殿,属于皇宫之中的外宫部分。不仅有许多侍卫,并且也有一些大臣在各大殿办公,并不是完全彻底私有,只能存在李世民一个有正常动力机制的男性。 唯有内宫,才是外臣的禁地,除非真有李世民的特旨,否则的话是万不可进入的。 太液池边,楚河信步闲逛,正领略着唐代的皇宫之美,同时也与之前经历的几个与唐朝有关的副本联系起来,将一些类似的场景进行对比,感受其中的差别,领会时间的变化和沧海桑田的变迁。 却听到有莺声燕语从不远处的凉亭处传来。 再走近之后,楚河打头便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美艳女子,心中一惊,便要扭头离开。 “来人可是楚白楚诗仙?”却不料还是被那女子瞧见了个正着。 楚白便是楚河为他现在这个马甲取的化名。 毕竟抄了人家李白那么多诗,多少也要表示一下敬意。 直接就叫楚河,那太暴力了···不好! 文化人的事情虽然不叫偷,但是即便是窃了,也要留几分余地。 “早就听下面人说楚诗仙被父皇唤进宫来,本公主对先生心仪已久,便特意回宫一趟,就为了与你见上一面。”那女子接着又说道,说话大胆而又直接,丝毫不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而且‘已久’这个词用的或许不切实际,却堪称巧妙了。 不错了! 这红衣宫装女子,正是辩机和尚的老冤家高阳公主。 楚河没有料到,当初好难得以自毁容貌的方式甩掉了高阳公主这个大鼻涕。如今才不过顶着楚白这个马甲出来蹦跶两天,就被她逮个正着。 而且瞧她这摸样做派,显然不仅仅只是孺慕而已,更有可能是想要再战情场,而楚河的新马甲楚白,就是她新选定的目标。 看着热情招呼自己的高阳公主,楚河心中哀叹一声:“这长安城里的俊俏公子哥是都死光了吗?怎么着这高阳公主,就是缠着他不放了呢?” 第七百九十四章没有本公主得不到的男人 其实楚河这就是不懂高阳公主了。 她虽不守妇道。 但却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入她法眼的。 当年辩机和尚,精通佛学禅理,诗词歌赋也是精通,加上容貌俊美,气质出尘,这才得了高阳公主的青睐。 相比起来,长安的公子哥,长的俊俏的确实不少,但是若论起才华来,却要逊色许多。 而才华出众的,往往外表都不尽人意。 高阳公主照样看不上。 她若是这么容易就满足,那一个房遗爱便已足够,哪里还用得着在外面偷吃? 自从楚河假装毁容之后,高阳公主便告别了过去。 虽然依旧看不上房遗爱,只是送侍女给房遗爱厮混,本身不与其同房。却也心如止水,未曾有过任何红杏出墙的行为。 直到···楚白的出现。 他就像一颗启明星,点亮了高阳公主漆黑一片的眼前。 让她重新看到了夺目的光彩,以及对生活的渴望和期盼。 这也难怪她会迫不及待的跑进宫来,就为了堵住楚河见他一面。甚至完全不顾,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高阳公主这边是勇敢追爱。 楚河却是头皮发麻,想着怎么摆脱这个粘人的公主。 “楚白见过几位公主!郡主!”楚河微微抱拳,对着凉亭上的众多风姿各异的美人说道。 能出现在这里,得见外臣的,那一定就都是皇家的女儿,若是李老二的妃子,可就不敢这么放肆大胆了,以免惹得非议。 自从长孙皇后死后,李老二原本平稳的后宫,如今可妖风大的很,也是不得安宁,大家都得小心着度日。 “楚先生何必客气?过来坐啊!此时风光宜人,若是有好诗,不妨也写一两首,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如何?”高阳公主迫不及待的发出邀请,然后环视了周围的众多同辈姐妹一眼,宣示着主权,表示这个男人老娘看上了,都别来抢。 唐朝风气开放,女子本就比较大方一些,懂得去争取。 而皇家的女儿,那就更不得了了,鲜有省油的灯。 高阳公主在示威,周围一些原本并未有乱七八糟念头的那些公主、郡主们,反而被激起了脾气,表面都和善的笑着。却都下意识的整理各自的仪容,将最美好的状态呈现出来,几乎人人眼中都带着电光。 而楚河周身已经遍布电网,如同高压电场。 女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比男人之间的关系微妙。 无论两个人相互多亲密,都会忍不住去竞争对比,甚至往往越亲密,争的越厉害。这也是为什么,经常有闺蜜撬走同伴男朋友的事情发生。并非是那男人有多好、多优秀,而是许多女人本能的想要证明自己更加优秀,胜过了同伴。 这里岔开一个题外话,瞎扯一个街头搭讪的小手段。 通常男人会认为,街边看到一个美女单独出行,上去搭讪,成功的概率会高,因为那样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不会尴尬以及害羞。但其实,只要你不是帅的和彦祖五五开,或者有钱的和思聪不相上下,就千万别乱尝试。因为结果往往是被当成变态。 女性单独出行的时候,往往都是对周围抱有略为强烈的戒心的。除非是天生胆大的女汉子或者女神经,绝大多数的妹子,在外面单独遇到人搭讪时,第一反应都会是远远避开。 而三五成群的妹子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 她们会更疯狂,且更胆大,会下意识的尝试一些,以往独自不敢尝试的事情。 这个时候再过去搭讪,别选最漂亮,且处于绝对中心的那个。因为她们习惯于被捧在手心里,拒绝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是选择站在中间靠旁边,可以和最漂亮的那个媲美,却又差那么一点点的妹子。 然后过去礼貌而又不失亲切的搭讪,全程目不斜视,仿佛只被她一人吸引的样子,则有很大的成功概率。 若是侥幸真的发展成了男女朋友,若是平日里多撒点狗粮,那个最漂亮的闺蜜,还真说不准要来一出勾搭,重新证明自己的绝对核心地位。 这样你可就赚大发了!这从头到尾的套路,利用的就是女性之间,相互攀比,互不服输的那种心理。要是人丑没钱还不懂得多用点骚套路,那冬至躲在家里网购女朋友,平安夜只能抱着电脑啃苹果,又能怪谁? 当然以上之言,也可当做是瞎掰水字数! 总而言之这几百个字不退钱! 所谓人生,有时候也不就是从套路到套的一个过程么? 楚河现在,遭遇类似,当然不是他主动勾搭。 但是他却又变相的成为了这些公主、郡主等贵女,相互比拼的一个奖杯。 谁都想让楚河成为她们的裙下之臣,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作诗可以,过去便不必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记得我在西市买了一坛西域美酒,还未打开喝。今日正好趁早回家喝酒。”楚河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道。 高阳公主却提着长裙,慢步摇曳,腰肢都快扭断了似的朝着楚河走来。 就像一团正在蔓延的火。 “楚先生既然喜欢美酒,那不妨随本公主去公主府吧!我府上还有几坛剑南道进贡来的上等美酒,那滋味最是美妙不过。”说罢红唇轻启,贝齿微露,香舌暗吐,仿佛是在垂涎美酒,又仿佛是垂涎···。 楚河很肯定,自己不仅仅被撩了,而且还被调戏了。 迟疑了大约五秒钟,楚河绷紧面色,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必了!楚某人闲云野鹤惯了,喝不了那富贵酒,西市贩卖的市井浊酒,正合我意!” 说罢告辞两声,连说好的诗都不念,便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楚河离开的背影,高阳公主更感兴趣了。 她依稀还记得,当年辩机和尚也是这样拒绝她的。只是后来却又终究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 如果楚河回头,一定可以瞧见,高阳公主那仿佛猎人盯住了猎物一般的眼神。 “没有本公主想要,还得不到的男人,他必须是我的!”高阳公主的眼中流过一丝丝异彩,暗自决心。 楚河如果知道,他这一次急忙抽身,反而无意间触发了传说中的‘欲擒故纵’之技,可要大呼冤枉了。 要知道这门绝技说的多玄乎,但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都只存在于幻想中。对于妹子,特别是漂亮的妹子来说,更多的情况是,你不理我,那我就直接把你拉黑。欲擒故纵?不存在的,只能是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倒。 第七百九十五章终点(上) 风流韵事,不过调剂。 红粉佳人,再好不过年华,岁月总是无情,干瘪了粉桃,木耳成芭蕉。 楚白只是一个马甲,只是为了做一些事情,方便心动,不可乱了秩序。 所以出尽了风头的楚河,依旧可以收敛心神,化身辩机,回到弘福寺,继续带着玄奘法师他们一起讲故事。 心念世界,西游继续。 漫漫长路,降妖伏魔,就是一次净心之旅。 起过争执,有过矛盾,数次濒临散伙,最后却还是又走到了一起。 都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行至西天灵山脚下,只见得琪花、瑶草、古柏、苍松,所过地方,家家向善,户户斋僧,每逢山下人修行,又见林间客诵经。 那灵山好似近在眼前,实则却又远在天边,即使是见得巍峨之山,师徒四人依旧又走了有六七日之久,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 四人便都知道,真的到了灵山,就要面见真佛。 唐僧急忙下马,前去敲门。 门扉打开,却走出一个小沙弥。 衣衫华丽,即便是看门的小童,也是穿金戴银,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也嵌着青玉和玛瑙。 待看见四人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斥着疲惫之后,便有哐当一声将门给合上了。 唐僧再去敲门,却听门内传出小沙弥天真的声音:“这位大师且回吧!师父说过了,不能让邋遢无状之辈过此山门,入得灵山,污秽了佛门清净。” 唐僧闻言,早已被风沙磨的粗糙的手指一僵。 他从长安出来时,所带的袈裟宝杖,早已在半路换成了金银,购买了粮食,送给了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因为他认为,对于佛祖来说,外在的华美都是虚妄的,光芒夺目的内心,才是真正的佛性和善良。 但是此时此刻,真佛门前,善良的人被堵在了门外,只因为衣衫褴褛。 扭头却见有一行脑满肠肥之人,脚下还有尚未抹干净的血渍,却提着满箱子的珠宝,敲开了大门,被那小沙弥给迎了进去。 “放下屠刀者立地成佛,为善去恶者一念成魔···阿弥陀佛!”唐僧微微闭目,一路西行早已伏尽了心魔,所以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更没有不甘心。唯独只有一丝丝、一缕缕淡淡的遗憾。 在遗憾什么呢? 如果是很久以前,唐僧会这样认为。 西天灵山,佛门圣地,竟然被铜臭所染,竟然以衣着是否显贵,来区分一个人的灵魂是否高尚珍贵。 但是此时,唐僧却只有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忧伤。 一路上,唐僧见过衣衫破旧,贫困潦倒的老妇人,为了救助那些残疾可怜的小动物,以至于家中没有余粮,为邻里耻笑,视为疯婆。也见过青楼花魁,不过是送了几粒瓜子给飞过的小鸟,便被无数才子,以诗文描述,誉为天下纯善。 见过舍弃了全部身家,也要帮助一个陌生人,以至于妻离子散的男子,在暴雨中狂奔怒吼。也见过富比一国者,仗着财富为所欲为,反被夸赞真性情,所作所为,宛如真佛般受人敬仰模仿。 人们并非不懂得善良,而是本能的去追逐强者和表面的美好。 “不该是这样的!”唐僧摇了摇头,转身又往山外走去。 孙悟空沉默不言的跟在唐僧背后,有人觉得他已经变得像一条狗,像是被唐僧驯服的忠犬,不再拥有自己的思想,只会跟着唐僧的脚步,从东到西,又或者到更远的地方。 但他其实只是真正的长大了! 知道有些时候,必须要去选择一条路,跟随一个背影,寻找一个方向,然后发足狂奔,哪怕落魄如狗,哪怕身后再也无人鼓掌。 八戒在后面喊道:“师父!灵山就在眼前,佛祖就在山后面。我们可以变一身华丽的衣衫,然后进去面见佛祖,去问他问题,寻求答案!” 悟净也停在原地。 他们跟随唐僧西行,确实开悟良多,但是最初的目的一直不曾断绝。 在他们心中,佛祖才是能解释他们心中疑惑者。 唐僧回头,灰扑扑的破旧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们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为了迎合别人,而放下了自我,这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佛吗?” “我不相信!这里不是西天,这里不是灵山。”唐僧说道。 八戒道:“可是师父!我们已经走过一次假的西天雷音寺了。你忘了吗?九九八十一难,不会有重复的经历。” 唐僧却已经跨坐上了白马,朝着东方扬鞭。 “灵山就在脚下,佛祖就在我们心中,我们问佛为什么闭门不让我们进去,佛却要问我们,为什么不打开心,让他进来。”唐僧的声音随着风,散在风里。 “那究竟是我们拒绝着佛祖,还是佛祖拒绝着我们?” “我来西天求真经,但真经哪需那么些多?从善之言,一卷足矣!心有尘埃,万卷无益!”唐僧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背离了灵山的方向,但是在原本巍峨的灵山下,他却越来越显眼和高大。 八戒追了几步,冲着唐僧的背影大喊;“那师父!咱们真这么回去?怎么说···也要带点经卷回大唐,也好交差啊!” 唐僧放开自我,在马背上哈哈大笑:“他们不给我,那我自己写!” “那师父···咱们这不是骗人吗?” 唐僧勒住马缰,扭头对八戒道:“八戒!你觉得是我们觉悟的多、经历的多、感受的多、面对过的痛苦更多,还是这扇门后面的那些佛陀,他们觉悟的多,经历的多,感受的多,见到的痛苦更多?” 八戒无言以对。 尽管他相信,佛者觉悟,可见诸天生死,万般苦难。 但是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很难说出一句‘他们多’。 所见非所得,没有切肤之痛,又岂有真实所觉? “倘若我们悟的比他们更多,经历的比他们更多,感受的比他们更多,面对的痛苦也更多。那为什么···真经不能由我们亲自来写?导人向善,释放人们心中的怨愤和痛苦,又还有谁,比我们更有资格?”唐僧摘掉了头上的僧帽。 闪亮的光头,比那些僧侣身上的珠宝都要耀眼。 第七百九十六章终点(下) 现实中,佛塔之上,玄奘法师全身都在绽放金光。 一道道经文,从他的身体里飞出,然后投射到四周空白的纸张上,印出文字。 心灵干涉现实,这可不是楚河的特权。 玄奘法师才是教楚河这本事的那个人。 玄奘法师彻底悟了! 他终于到了西天,见到了如来。 如来者非独指佛祖,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西行的真经从来没有放在西行的终点,而是就在这一路上。 其实西行或者东行,都是一趟苦修、历练、经过、参与然后看破、洞彻、悟透的过程,真经就藏在其中。 当年达摩东行如是,如今玄奘西行亦如是。 真正的伟大,从来都是从卑微开始的,历经痛苦和磨难,却不改初衷,矢志不渝,才会伟大。而非天生的神圣,从起初就坐在云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判断和主宰着众生的生死命数。那只是伟力而非伟大。 众生会敬畏和崇拜那样的伟力,却不会被他所感染,获得真正的救赎。 此时楚河感觉也很奇特。 他察觉到了整个心念世界的升华。 它就徘徊于师徒四人之间,正在从虚幻中跨越出来。 仿佛真的有一方真实不虚,彻底存在的世界,就在无穷无尽的大宇宙次元中诞生。在那里生活着无数的生灵,而那个世界正有着这样的故事和传说。 而楚河这个老天爷,正在不断的从那个世界中被剥离出来,不仅权能越来越小,并且与那个世界之间的隔膜也越来越深。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曲终人散,故事讲完了,余韵是听者自己的,说书人则是要收拾铺盖滚蛋。 不过听资还是要有的。 一点点斑驳的光芒从这个正在升华的世界中飞出来,然后融入到楚河的心念之中。 楚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念之力的提升。 仿佛间,正有世界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绽放,孕育着美丽的世界之花。 楚河的心念之力,超越了时空,这是一种彻底唯心的力量,不假外物。 只要内心足够强大,那‘我’便足够强大。 哪怕外界灵气不存,哪怕诸天万法烟消云散,然而我还是我,不动不摇,不惧不畏。 嗡! 元神彻底归位。 手中的定海神针,彻底真实,再无虚假。 睁开双眼,楚河可以看见,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唐僧四人,从一个世界跨入了一个更高的世界,然后与他们的本体汇合。 再一次的完成了修行,功德圆满。 而玄奘法师也再一次的忘记了所有,只有一部残缺的三身论,残留心头。 苏克鲁、赵郃也同样如是。 或许在数日、数月甚至数年之后,他们会又以某种方式,开启西游,进入自己心中的世界,讲述一个或许相同,或许不同,或许全新的故事。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说真的楚河真的很好奇! 他甚至很想要参与。 但是已经不能够了! 因为他也从被带入者,变成了带人者。 从今往后,他要想重开西游世界,那也只能是他作为核心,引导别人进入。 但是楚河却不会这样做! 他毕竟不是求得佛身正觉悟的觉悟者,而是一个向往自由向往超脱的寻仙者。 楚河感叹世事的变化,同时也正要悄悄消失于佛塔之上。 再次化为空壳的玄奘法师,或许已非昔日那个玄奘法师,楚河也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一段缘尽了,那就让它躺在记忆里,就像沉淀在湖底的沙子,不要再去翻动它,弄浑浊了一湖清澈。 却在此时,一股玄奥之力,竟然从无处诞生,直接将楚河、苏克鲁、赵郃还有玄奘法师四人一起,拉入到了九霄之外,星辰之间。 茫茫之中,楚河抬头,只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金色佛掌。 等楚河再细看时,却连佛掌都看不见了,只有那一道道如同山河沟壑般交错的手掌纹理。 没有废话,没有空谈,甚至没有道出名姓。 一出手便是毁灭。 不用给出任何的理由。 楚河忽然想起了一句科幻名言‘毁灭你,与你何干’。 虽然画风不一致,但是这句话用在此时,用在此处,竟然如此的合适。 对于高高在上的那些真佛而言,下界凡人,岂不正如蝼蚁一般,毁灭他们又何须给出任何的理由和借口? 最擅长?的嘴炮技能,无法再发挥作用。 这并不代表楚河愿意闭目待死。 周身的真元龟缩于丹田和灵台,无法调动。 质量上的差异,就像是小猫面对猛虎时被震慑,连打都没打,就只能屈服。 元神虽然有翠竹守护,却只能固守灵台。 圣旨和土地印的力量已经耗空,不可再天人共敕,化身小火神。 那么唯一的办法便只有···挥起千钧棒,一怒怼苍天! 楚河手一招,定海神针迎风便长。 心有多大,棍便有多大。 犹如一根擎天巨柱,死死的抵住了那压下来的巨大佛掌。 此时此刻,这前来袭击的真佛是谁,他为什么要出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活下去。 楚河以定海神针顶住佛掌,只感觉自己的心念之力不断消退,心神不断的受到绝强的冲击。 他就像堵在大海中央的一块礁石,四面八方都是汹涌滔天的巨浪。 对于大海的力量而言,他如此的渺小,尽管眼下暂时支撑,却又能支撑多久? 找鬼谷子求救,或者退出副本,都是办法。 只是无论楚河怎么在识海中,对着翠竹呼唤鬼谷子,都没有得到回应。 仿佛是失去了竹简之后,鬼谷子对他的感应能力,也下降了许多。 而离开副本的契机,并非由楚河掌控,此时西游副本虽然在心念中完结,但是不知为何那退出副本的节点,却迟迟不曾降临。 巨大的佛掌还在不断的压下,抬头仰望,尽是一片金光璀璨,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玄奘法师坐在一旁诵经,微微颤抖。 而苏克鲁和赵郃就要狼狈多了,没有了猪八戒和沙悟净的加持,他们重新回到了一个普通人的特质,最多只是拥有了非凡的潜力,但是潜力不等于实力。所以面对毁灭一切的巨大佛掌,他们只能相互抱在一起,浑身发抖,闭目待死。 楚河环抱着定海神针,浑身都在崩裂出血。 紧咬着牙关,看着越来越低沉的‘金色天空’,使劲的挥舞着手里的定海神针,始终不愿放弃。 第七百九十七章先有白马,而后成龙 楚河并非全无反抗能力。 可别忘了! 他还有一缕太初仙气。 那是白素贞送给他的。 是成就真仙,使得仙者与日月同寿的造化之力。 若是以这一缕太初仙气,催发一道攻击,一定可以伤到这佛掌。 但是楚河还在权衡。 他无法肯定,用什么样的攻击招式,才能将这一缕太初仙气的效果发挥到最高,能够使得自己逃得性命,获一线生机。 就在楚河犹豫之时。 金光璀璨,夺目无限中,却又一道白光,如同匹练一般横飞而来,将金色的视线割裂。 就像一张照片,被拦腰截断成了两截。 一匹白色的老马,从天涯的尽头狂奔而来。 奔跑之中,身形渐改,化身为龙,如玉的龙角,峥嵘的龙头,飘然的白须,纵横数百里的庞大龙躯,以及苍劲有力的龙爪···。 楚河不是第一次见到龙。 甚至可以说,直到此时,在此之前,他与龙族打交道已经够多了,某种意义上他还有个龙女老婆。 但是这却是第一次,他见到如此神圣、威武、雄伟的龙。 它就像一条巨大无比的山脉,绵延、盘旋着,浮沉于云间,见首不见尾,举目望去,也只瞧得见一鳞半爪。 巨大的白龙,扬起龙爪,往上一撕。 那巨大的金色佛掌,竟然被撕裂出了巨大的伤口。 一滴滴如油脂般的金色血液,如雨点般落下。 有一些落在楚河身上,竟然让他崩裂的伤口,迅速的愈合。 “好东西!”楚河下意识的拿出九疑鼎,使劲的往鼎内收取。 而星辰之外,一个原本巨大的身影,飞快的缩小。 渐渐的化作一个笼罩在朦胧光晕里的和尚。 他就站在那里,但是楚河却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就仿佛有一层层的世界,妨碍着楚河的视线。 这一定是一个十分自傲的家伙,以至于他甚至不愿意让那些下界的凡人,窥得他的真容。 而白龙蜿蜒,一阵风吹过,却化作了一个白衣的老人。 一身的白袍,头戴玉冠,长发飞扬,银白的胡子垂落在胸口。 楚河直到此时,才恍然觉悟,回想起来。 这白龙最初的形象,可不正是那匹玄奘法师最初所骑跨的白马? “白龙马!白龙马!原来还真有白龙马,难怪我在心念世界显化不出来。老马驮着玄奘西行,玄奘既已成佛,老马又岂会还只是一匹凡马?”楚河心想,同时也为自己的大意而苦笑。 楚河醒悟过来。 既然玄奘法师的道,有那么多人,甚至是西天的佛来阻止,他又岂会不安排护道者? 想来这白龙马,就是功德佛留下的护道者。 “白马!你已修得正果,入列八部天龙,何以继续留恋凡间,做着凡人的坐骑,一如畜生般活着?”笼罩在光晕中的和尚质问道。 白龙马所化的老者不言,表情淡然,只是将玄奘法师等人和楚河护在身后,意思极为明确。 想要杀他们,就先过他这一关。 “白马!你要是喜欢做人坐骑,以你的修行功果,西天诸佛,甚至几位佛祖都会接纳。你又何必给这些凡人践踏,坏了身份是,失了颜面?”那和尚继续开口,显然是白龙马之前那一击,震慑住了他,以至于令其不愿再强行正面交手,而是想以言辞逼退白龙马。 这一次白龙马终于开口说话了。 “骑在我背上的不是和尚,而是天下苍生。法师既为天下苍生解脱而修佛法,那我白马便为天下苍生而为护道者。此非私交,而是天下功德。如此功德,岂可相让?” 白龙马一句话将那和尚的话堵死了。 玄奘法师的三身论法门,推行开来。 不仅可以让玄奘法师以及他的三毒化身全都直入大罗,更可以使得天下众生人人如龙,皆有机会修得正果,获得解脱。 这看似是多赢的局面,却总会冲撞到一些人的利益。 这世上若真人人如龙,人人皆坐云端,那谁还去红尘烂泥里磕头捣蒜,提供信仰? 若是人人皆自尊、自信、自强独立,那那些想要奴役别人的人,那些想要用权利、势力、金钱还有暴力迫害、压迫、驱使别人的人,还如何自处,找到存在感? 沙弥、沙门、和尚、菩萨、罗汉、佛···佛祖! 若愿天下众生,人人平等。 那又为何要有这等级区分,要有这高低不平,要有这先后不等,要有这高位者驱使低位者? 阶级犹在,谈何平等? 所以,即使功德佛是佛门之佛,斗战神佛是佛门之佛,净坛使者是佛门之佛,金身罗汉是佛门之佛。 但是他们却也依旧还是一些佛甚至佛祖的敌人。 欲除之而后快。 “苦海无涯···何不回头是岸?”和尚口出佛音质问白马。即使是被这余音所摄,楚河依旧感觉到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幸而有翠竹护住元神,定海神针定住灵台,方才无碍。 而一旁无论是再次空壳的玄奘法师还是苏克鲁和赵郃,都是痛哭流涕,像是一瞬间想到了今生所做之恶,万般愧疚齐齐上心,恨不能自裁以绝息,自毁以断念。 “不渡苦海,何以得见真我,若能回头,又岂是浮生?” “不见我,不见生,蒙头自成天地,坐莲台而自诩为佛,可笑至极!” 白马见了手掌一翻。 整个九霄云外,星辰之间,都仿佛颠倒了一个面。 四人同时回到了弘福寺中,佛塔之上。 耳边还有白马留下的余音:“速速去大唐皇宫,庇护于人皇之下。” 空间还有一丝丝的震动,显然白马与那和尚,正在不知名处大战,无法再照料他们。 而若来袭的不止是此一者,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楚河来不及多想,摇身一变,化出楚白这个马甲。 拉上玄奘法师和苏克鲁三人,手持一面令牌直接往皇宫方向狂奔。 那令牌是李世民所赐。 作为‘楚白’的小迷弟,虽然没有真的给楚河什么实官、实权、实爵,却给了他一些虚衔以及这一枚令牌。 有此令牌,楚河便可在白天之时,随意出入皇宫前宫。 虽然在无数凡人看来,此时的长安万里无云,天气晴朗,没有丝毫的异样。 但是在楚河四人眼里,头顶却密布雷霆,有无穷光煞紧追其后,毁灭的攻击,时刻都会不知从何处落下。 第七百九十八章决战玄武门(上) 一路急行,浮光掠影。 此时什么隐藏修为,什么后果都顾不得了! 人若死了,还留那么多的空白,又有什么用? 玄武门前,颇为萧瑟。 自昔日玄武门之变至今,此门虽然未被废弃。 但源于各种原因,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朝堂大臣,皆鲜有从此门出入者。 若是以往,楚河都会绕上一绕。 但是此时,不同以往。 扬起令牌,门口的侍卫自然放行。 玄奘法师还有御弟的身份在,也能进去。 但是苏克鲁和赵郃,想要进去可没那么容易了。 楚河正要计较。 却突然有冷箭从宫门之后射出来,将守门的侍卫杀死。 然后一队人马没头没脑的便冲杀出来。 “嗯?”楚河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再然后便看到一个身穿锦袍,身材魁梧,只是面相普通的男子,立在城墙之上,冷笑着俯视着他。 “房遗爱?”楚河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会跳出来捣乱,让他不得迅速入宫,受庇护于人皇之下的,竟然会是房遗爱这个绿帽王。 他不是原谅帽的老祖宗么? 现在怎么突然就想不开,跳出来与我为敌? 而且,以‘楚白’这个身份来说,还没绿了他呢! 这一切自然是有佛在背后拨弄因果。 万事万物皆有关联,一件事改变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变化。 放在现代,这叫蝴蝶效应。 房遗爱是绿帽王,但是没人真的喜欢戴绿帽子。 好不容易高阳公主对辩机死心,房遗爱也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没想到高阳公主竟然又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楚白动了心。 这就等于带了一顶人尽皆知的绿帽子还不够,还来了第二顶。 当然以房遗爱这个怂包的作风,在玄武门伏杀楚河这种事情,还没那么敢想。 长孙无忌起了很大的作用。 大家不会以为,以长孙无忌的老辣,在楚河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就会如此善罢甘休吧! 因果、矛盾,其实早已存在。 而冥冥中拨动命运的那一只手,则只是在后面推了一把,让一切自然发生,然后将轨道调整到恰当之处。 房遗爱截杀楚河,将点定在玄武门,本来只是做个样子,也不知是脑子发昏了,做给谁看,也不怕事后李世民要了他的脑袋。 一个男人,有时候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经常会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蠢事。 没料到的是楚河还真冲着此门来了。 那也就没有办法了,何况他的队伍里还藏着长孙无忌的人。 房遗爱找来的这批人,谈不上酒囊饭袋。 但是也称不上多厉害。 放在平时,楚河正眼不瞧。 唯独此刻,可是半点时间也耽搁不得! 楚河直接发大招了! 九疑鼎、昊天宝镜、南明离火剑,三宝齐攻。 绯红的剑气洪流直接朝着玄武门冲击过去。 即使在人道皇气的笼罩下,威力被消减了一大半,却也依旧将这些堵在门口的袭击者门冲的人仰马翻。 玄武门过了,就是皇城之内,受人皇庇佑。 超凡之力越强,受到的压制也就越强。 楚河在门口,实力被压制了一大半。 若是真佛,则只怕被压制九成九以上,只要他敢进皇宫,被凡人猎杀的可能都有。 之前在武则天副本内,佛门和道门的元神修士之所以敢在皇宫中动手,那是因为武则天得位不正,龙气不昌。且在后来放弃了皇位,重拾修行,以至于群龙无首,这才使得皇宫内的龙气凌散,无法形成有效压制。 鲜血迅速染红了城门。 楚河拉着玄奘法师,脚踩着血浆,继续向前。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那些死去或者重伤的袭击者,竟然都从地上重新爬起来。 就像是一瞬间修成了金身一般。 楚河的剑气再落到他们身上时,已经无法再顺利的斩破他们的身体。 而原本被楚河的强势所吓倒,面色如土的房遗爱,此时也不同了。 身披一身金甲,手里提着一把宝枪,堵在城门的尽头,死死的盯着楚河,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极为诡异。 “作弊了啊!这是!”楚河心中冷哼一声。 毫无疑问,这是有佛在暗中动了手脚,给这些堵住城门的家伙加持了某些手段,让他们一瞬间具备了超出寻常的力量。 手中一引,更加庞大的力量爆发。 九疑鼎内冲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剑光,剑气洪流暴涨三倍。 楚河不求杀敌,只为将这些人尽数冲出城门洞,借机抢入皇宫之中。 而这些被控制的袭击者,也都明白楚河的意图,不再主动进攻,而是相互拉着手,结成一个整体,死死的堵在洞口。 房遗爱手持着长枪,大喝一声。 一枪枪梨花在枪头爆炸,那沛然的剑气洪流,被硬生生的撕裂。 身后的恐怖越来越近。 也不知白马是否拦得住。 楚河心中越发的浮躁。 时光尺滑落手中。 楚河肆意的挥洒着时间。 他就不相信了,佛的力量真的可以在一瞬间,从根本上彻底的改变这么多人,让他们的生命形态都发生完全的变化。 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力量,一定只是一时的,只要时效过去,一切都会消失。 当时间的力量笼罩过去,那些被金光笼罩的人,确实发生了一瞬间的变化。 他们苍老的更快,身上的力量也略为萎靡。 但是很快,金光爆炸,时光尺的力量再也无法靠近他们。 楚河猜的没错,这些人的本质没有改变,但是佛的力量可以暂时隔绝时间。 时光尺失效! 楚河随手一挥,一辆洒水车出现在门洞口。 套路虽然老,但是或许能管用。 事已至此,楚河为了进皇宫,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哗啦啦! 略带鲜红的水液如雨点飘落。 和金光碰撞在一起,虽然抵挡住了金光的蔓延,却也并未压制住金光。如以往那般,将超凡之力消弭。 “也没用吗!也对!污秽之物,确实可以消除超凡之力。但是这必然有个上限,眼下便是抵到上限了!”楚河心中哀叹。 也不去管洒水车,直接再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辆符文装甲坦克。 这玩意也是军队的特有物件,要不是楚河作为供货商,给了军队不少的好处,这种东西是搞不到手的。 一直放在储物戒指里,也没什么用,不过现在或许可以用来强行突破,冲入皇宫。 真元和元神的力量,在濒临皇城之地大大失效。但是炮火的慈爱关怀,总不至于也没用吧! 楚河这便是要炮轰玄武门,强攻入皇宫! 第七百九十九章决战玄武门(下) 轰! 一声炮响! 惊醒了整个皇城。 李世民就披着一件外衣,坦荡着毛腿,从寝宫内提着剑冲出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皇宫内的大部分太监、宫女还有嫔妃,都被这一声异常的炸响吓了一大跳。 李世民抬头望了望天。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顿时就觉得脑瓜子疼起来。 如此白日响雷,只怕又有言官上书,让他自请其罪,以获上天开释···。 魏征死鬼可是开了一个好头。 言官们都以怼李世民这个皇帝为毕生信念,若能让皇帝自认其错,那可是青史留名的大事。与这相比,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 楚河的这一声炮响,不仅惊住了整个皇城。 更将玄武门轰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符文坦克所携带的超凡之力,确实没有多大效用。 但是本身具备的现代军械力量,强大的爆破和轰炸能力,却毫无保留的释放。 那些堵住城门洞的家伙,十有八九被楚河这一炮给轰飞了出去。 而坦克在前开着,玄奘法师三人则是紧跟在后面。 轰!轰!轰!轰! 一炮接着一炮的连击。 房遗爱也被轰击的被动退入皇宫范围之内,身上的金光变得越发淡薄,只如同一层薄纱披在身上。 原本莫名上涌的勇气,也都消退。 看着眼前这个能轰出天雷的‘怪物’,房遗爱脸色发青,双腿有些发软。 坦克不断推进。 楚河心中的那块悬而未落的大石头,也慢慢下落。 远处已经有大量的侍卫冲过来。 虽然坦克的怪摸样,让他们都惊疑不定感到害怕,但是职责在身,即便是身死也不得后退。 楚河没有去管他们,而是迅速往前。 虽然心中有感,只要带着玄奘法师他们成功躲入皇宫,避开追杀,就能退出副本。 但是楚河还是不愿闹得太僵,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否则要是副本不结束,那岂不是坑大发了? 终于彻底进入了皇城的范围。 到了这里,就受人皇庇佑。 楚河主动从坦克中爬出来,然后再与玄奘法师他们汇合在一处。 岂料楚河不愿动手,那些侍卫们却不会罢休。 楚河这接连几炮,将玄武门都轰塌了,虽然或许是做了李世民很久以前就想做,却又一直不好去做的事情。但是这些侍卫们可不会买账,无论如何也要先将楚河拿下再说,否则他们都要人头落地。 身处皇宫,楚河的一身修为被压制了七八成,诸多法术早已施展不开。 便唯有以刀剑应对。 身形如风,在人群中呼啸闪烁,同时也要避免玄奘法师等人受到伤害。 侥幸楚河的剑法、刀法皆是不差,短时间内倒也无碍。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河渐渐地,终于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传来的那股驱逐、推赶之力。 虽然不知道,他走之后,玄奘法师他们该如何应对李世民的诘难,但楚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继续留在这个副本里,实在太危险了。 至于十二金人的事情。 楚河只要能抽出奇物,还是可以继续去寻找十二金人的。 只要有秦始皇出现过的世界,只要秦始皇缔造过十二金人,那奇物自然有用。 顺着时空的牵扯,楚河重回现实。 修为倒退,境界重回。 唯有心念之力在时空中坚定如故,完全的保留到了现实。 才返回现实,楚河便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撕扯之力。 外界天地的空乏,想要通过吸收他来得以弥补。 只是以楚河区区一人之修行,又岂能真的弥补,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定海神针定住识海灵台。 无论是元神还是真元,面对十方的吸力,都没有任何的晃动。 心念之力甚至干涉现实,让现实开始忽略楚河的与众不同,开始不与楚河的元神天人感应,相互沟通。 如此却又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果然师父没有骗我,定海神针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楚河感觉了一下。 除了无法调动天地灵气为己用之外,元神的诸多妙用、神异,他都有可以施展,实力相对于副本之中的元神初期境界,没有下降太多。 总结了一番心得,满意于在现实中成就元神。 欣喜过后,楚河依旧开始总结收获。 一大堆的杂物,以及从程咬金、长孙无忌那里敲诈来的东西,大都开了出来。 楚河的挖掘度和参与度还是很足够的。 除此之外,可以寻找十二金人的奇物,楚河也开到了。 八叶彼岸花、有剑影为剑灵的绝世好剑、鬼符等也都是意料之中的收获。 直到楚河再开出一亩丹霞,脸上才露出惊喜之色。 虽然丹霞为老君炼丹的产物,楚河也很希望它的作用可以超越时空,但是丹霞毕竟只是丹霞,而不是老君所练之丹本身,还不具备那样的神异。 所以由吸收丹霞和绿水湖内药力所成的九转玄功,也被打回原形。 而此时,楚河开出这一亩丹霞,只要将丹霞放在灵田之上,就能让灵田内的灵药都迅速吸收这些丹霞之气成长。 然后再借用灵药,迅速的将九转玄功第一重修到大圆满。 想到这里,楚河几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别的且不说,能得丹霞,那可是当之无愧的欧皇体质了! 令楚河意外的情况不止一出。 继丹霞之后,楚河又开出来一把剑。 这把剑楚河可不陌生,正是公孙素的本体,那把通灵宝剑。 此时宝剑微微跳动,公孙素的影子在剑器之上若隐若现,却又开始迅速黯淡。 楚河只是惊讶了一瞬,便本能的迅速将她连同剑体一起丢入小世界中去。 剑灵是纯粹的灵体,和蚌精绿珠这样有妖躯的小妖不同。 就相当于一个元神直接放在了匮乏的天地之中,没有被一瞬间吸空,已经算是这公孙素修行有佳了。 将剑丢到小世界,看公孙素直接沉寂在剑体中修养,根本无力出来。 楚河抠了抠脑门,有点没弄明白,她怎么会被开出来。 啪! 一拍后脑勺,楚河这才恍然想起,在西游世界中,他其实就是猴哥。 他是猴哥的壳。 与其说是孙悟空和公孙素有一腿,那还不如说是他和公孙素有暧昧。 这么一想,这剑娘妹子,压根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 “原来我就是那个连剑都不放过的禽兽么?扑街啊!”楚河脸上露出一个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表情。 第八百章新的计划(上) 虽然公孙素很漂亮。 但是楚河毕竟还是有节操的(?) 此时的公孙素在出现在现实的一瞬间,受创过重,已经无法显形。 楚河便将她先埋在了一片灵气团中,借用海量的灵气洗刷,帮助她恢复。 接下来又是数日时间的安享平和。 指点一下父母修行的同时,偶尔也下到门前的湖泊里,湖泊底部那片专门修筑的水宫中,和绿珠玩玩游戏什么的。 其中种种,也就不便多说了。 这毕竟是一本正经。 当然现在的绿珠也不再是幼儿状态。 自从楚河拥有了一半的时光尺后,便耗费大量资源,帮助绿珠重新成长了起来,恢复到少女的状态。 只是不再随身携带,陪着他一起到不同的副本里冒险。 领会到了心念之力的妙用和强势,楚河觉得大有可为。 而心念之力的衍生和强大,随心而起。 心念越多,降服的心魔越多,领悟到的心境越高深,心念之力也就越强。 只要被三身论包裹入心念世界中,无论是别人的领悟,还是自己的领悟,都能促进心念之力的增长。 这令楚河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和概念,只是还不是很成熟,并且欠缺必要的技术和财力支持。 所以楚河决定久违的将米米姐、平头哥还有吴建伟等人聚拢起来,商量一下。 虽然就修为而言,他们早已拍马都赶不上楚河的进度。 但是他们背后各有势力,却值得借助。 三日之后。 当平头哥、米米姐、凌小钰、江小白、吴建伟、曹俊生、秦大爷、许导等等楚河的老队友、老交情都聚集在楚河的小窝,听到楚河说出,‘我已入元神,从此寿千载’这样的话时,都震惊的瞠目结舌。 吴建伟、曹俊生、许导或许还有些木然,虽然元神在他们看来高不可攀,但是副本里也不是没见过,并不觉得什么太过稀奇。 平头哥、米米姐他们可是有来历的。 逐步接近所属势力核心高层的他们,自然也开始洞悉一些机密。 其中末法难修元婴,不可成元神的定律不会不知晓。 正是因为如此,楚河打破常规,修成元神,才会这样的惹他们吃惊。 所有人都用灼热的视线盯着楚河。 在场的没有傻子。 楚河既然将他已成元神这样的事情透露出来,并且将他们召集在此,那必然是有什么事关大家的决定。 想到某种可能性,没有人不是心中怦怦乱跳。 看到大伙聚精会神,侧耳聆听的态度。 楚河干咳了一声说道:“大伙都知道,我在春秋副本里,拜师鬼谷子。得他老人家帮忙,我近来入得一本,修成一法,可于现实凝聚元神,而不被外界所侵害。” “此法玄妙无双,我欲向天下同道传法,以盼人人如龙。只是这法子用起来也需当集齐众人之力,方可于冥冥中虚构一方世界,齐集亿万人之心念,滋养众生。” 楚河或许是在古代副本里待久了,以至于说话都变得有些古腔古调。这需要时间来调整,以往多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说话就能恢复正常。 如今出副本还不到一个星期,所以还有些生硬。 吴建伟闻言,眼睛一亮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虚拟网游?” 虚拟世界,以精神遨游于虚幻的游戏世界,体验宛如真实的游戏触感,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一个概念。 只是到了近些年,科技大爆炸,才出现了一丝丝可能被实现的苗头。 不过也只是苗头而已。 果然平头哥便说道:“据我所知,小范围的精神虚拟空间确实已经存在,无论是我们华夏,还是花旗国或者岛国、白熊国,都存在这样的小型虚拟空间,可以以还原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真实度,模拟一些小型的场景。主要是用来训练特种兵还有特工。但是运算一个大型的虚拟世界,需要的运算数据太庞大,现在的所有超级电脑,都达不到这样的运算标准,更没有相应的智能机制。而且还有很多硬性的基础设施,很难降低成本,只怕五年到十年内,民用···特别是大范围民用的可能性都不大!” 秦大爷忍不住道:“有没有可能,就我们这些人传一下?也不必包括太多人进来了吧!还有···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高尚了?还人人如龙?怕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是秦大爷了解楚河。 难不成真的是属性相近的原因? 楚河要大规模的传法,当然不是大方,而是想要借用三身论的特性,将之改变后,借用现代科技结合修行法门,将更多的人拉进他的心念世界中去。 一人练功,又岂能比得上天下人一起帮忙练功? 当所有人修行所得,都会像缴税一般,上缴一部分给楚河,那楚河的心念之力,又会膨胀的多快? 他的那根定海神针,又会变得多么强大,多么无法抵挡? 这才是定海神针应该真正拥有的价值。 独自一人抱残守缺,以为可以独步天下。殊不知兼济天下,才能坐拥四海,纵横八荒。 遥想那些登仙成佛,成圣做祖的,哪一个吝啬自己那点东西了? 所以听了秦大爷的质疑,尽管是可以这样的,楚河却摇头否定道:“不行!必须要最少百万人以上,不必是修行中人,但是必须数量足够,才能打开心念世界,在心念世界中传功给大家。” “不仅仅因为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没有天地灵气的支撑。更因为在我经历的副本中,给我打开心念世界的,是四位真佛。而在这里,唯有我一个元神而已,根本带不动。” 楚河这话,有真有假。 而秦大爷他们对三身论根本丝毫不了解,也唯有相信。 听了楚河的话,秦大爷叹息一声,很不甘心。 在场的众人之中,也唯有秦大爷不知何时,偷摸修出了元婴。 故而也唯有秦大爷,最想要爬到元神的位置去。 即使末法还有几十年就要终结,到时候灵潮回归,再成元神也不迟。 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 各有各的消息来源和渠道。 楚河明白的道理,没理由秦大爷就真的一点都不懂。 无论是否是末法,修行之人,为求长生,便要不浪费朝夕之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一直沉默不语的米米姐突然抬头说道,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或许是官场混久了,她已经渐渐的蜕变,从原本那个聪明、娴静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第八百零一章新的计划(下) “怎么说?”楚河扭头看着米米姐问道。 米米姐道:“据我所知,华夏科技院最近正在和崂山派搞合作,想要弄出一台超级电脑法器出来。当然这其中涉及到的课题和难度不小,他们也还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找一台超级电脑,给它植入一个灵魂,让这个灵魂变成这台超级电脑的智能系统,从而从别的途径,提高超级电脑的运算功率,达到预期的效果。” 米米姐话音一落,在场的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些硬件上的问题,不过是技术改良,以及生产车间更新换代、升级的问题。只要钱到位,不是解决不了。 有吴建伟在,如果再有政府或者军部拨款和支持,想要达成目标,不是不可能。 事关能否在末法结成元神,大家都很在意,也很积极。 最关键的制约,还是在电脑的计算量上。 这方面楚河更有发言余地,闻言叹气摇摇头道:“不行!生灵的灵魂,并非真正的人工智能,虽然更灵活,却无法承担那么庞大的运算量。如果强行驱使,只怕会在短时间内就导致灵魂崩溃。除非我们大肆杀戮,不断的更换‘器灵’。” 对于杀人,在场的众人,即使是最嫩苗的凌小钰,也不排斥。 但是无端的,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去大规模、长时间的杀戮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则都接受不了。 这不是圣母不圣母的问题,而关乎一个人的底线。 一个人之所以还能称之为人,那是因为他还将其他人视为同类,不会肆意、无端的去毁灭别的个体,去践踏、决定他人的命运生死。 倘若跨过了这个底线,那就已然不配再称之为人。 楚河即使有众多缺点,人品或许也遭到了某些人的诟病,但是他还不愿放弃作为人的底线,以及最根本最原始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当然说到这里,楚河并非没有别的想法。 寻常生灵的灵魂,确实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运算量。 但如果是修行者的元神,又或者成了气候的器灵,则完全可以。 末法时代,修行者的元神怕是难搞。 而楚河的手中,却恰巧有两个合适的选择。 被关在‘绝世好剑’中的剑影,以及公孙素。 剑影无疑是最佳选择。 它本就是诛仙剑落在太上老君丹炉上的一道影子,能够运行上清诛仙剑这种绝世神技,也就自然可以承担庞大的运算量而不至于崩溃。 甚至可能依托于游戏系统,获得某种变化和新生。 这也是楚河所迟疑的地方。 尽管在所谓的虚拟网游之外,楚河另有布置,会将整个游戏,都囊括进自己的心念世界中,依旧为世界的最高掌控者,是所有规则的演化者。 但是因为要拉扯进入的人太多,势必就要分割一部分权柄出去,以便让器灵操控。 一旦剑影获得了这部分权利,暗中积蓄实力,然后趁机捣鬼,那麻烦可就大了。 而公孙素因为被开出来的时候受了伤,楚河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能承受这样的压力。 “如果公孙素拥有剑影的底蕴和潜力,那可就太好了!”楚河难免这样遐想。 只可惜,他并没有这样的本事,将剑影的一切剥夺出来送给公孙素,否则他早就这么干了。 楚河否定了米米姐的提议,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还是许导又以自己的专业发言道:“那不如,我们投资拍一系列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电影吧!只要故事讲得好,造成的影响大。那作为核心道具的超级电脑和虚构的人工智能,未尝不能在信仰的作用下,真实凝聚出来。” 许导的这个提议,倒是中规中矩,有一定的操作空间,却又十分的虚幻。 虽然在座的有军部将领、政府官员、商界精英以及国际大导。 但即使他们联手起来,也不敢完全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拍一部电影完全大赚,更别提一个系列了。 随着电影市场的逐渐成熟,观众的欣赏层次不断加深,反而让电影市场运行的规律,越来越难以把握。 启用流量小生、小花确实是个捞钱的法子,但是这样很难缔造经典,而不经典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汇聚到庞大的信仰,将一台作为核心道具的超级电脑,演化成法器,并且生出原生的器灵? 更何况,华夏本就是科幻电影的荒漠。 虽然也不是没拍过,但是拍出来的效果···且别说了! 继许导之后,各人又脑洞大开,想了不少法子。 江小白就提议,把超级电脑打造成杀戮都市里黑球gantz的摸样。 用活人在中心用脑电波控制,帮助运算。 然后就像交接班一样,可以替换工作。 不过这样一来,又会造成每换一个人,数据就会清零的问题,核心矛盾,依旧没有解决。 讨论来,讨论去,始终没有统一的结论。 不过通过交谈,却打开了楚河的思路。 楚河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真的可行的话,或许就能解决问题。 而想要将这个构想转换为现实,还需要一件十分必要的物件。 那就是时光尺的另外一半。 拥有操控时光倒流能力的另半截时光尺。 “看来,我是时候走一趟龙虎山了!”楚河丝毫不在意之前和龙虎山的停战协议,更不在意龙虎山那些还在自我封印的元神前辈。 以前楚河是不知道。 现在···呵呵! 给这些老家伙三个胆子,他们敢真的破封而出吗? 只要敢出来,不用楚河动手,这片废墟般空乏的天地,自然会教他们做人。 什么若有灭顶之灾,元神修士便会顶着压力,冒险破封而出的说辞,也不过是那些有元神祖宗的修行势力,放出来的谣言,倚重为靠山,用以欺瞒世人的手段。 就拿龙虎山来说。 他们的元神修士,要是真的可以破封而出,又岂会在之前,被楚河欺负到那等地步,都不敢翻脸? 真当是张玄量输了和楚河的比斗,于是守规矩,履行赌约么? 心中有了定计,楚河便开始重点和米米姐、平头哥、吴建伟沟通。 最后决定,米米姐负责走政府渠道,获得政策上的帮助和放行。平头哥负责和军部沟通,看能不能换来全套的虚拟空间设备以及技术上的支持。而吴建伟则是负责收购各种基础虚拟设备端口制造工厂,然后进行升级、换代,组建车间,降低成本,为将来的推广打好基础。 第八百零二章惊爆龙虎山 现在楚河已经是元神了。 而且是末法环境下,应该来说,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元神。 所以他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既然要去龙虎山欺负小学生,那就去喽! 安排好计划,招呼好齐聚商量的众人后,楚河便直接脚踩着浮云,朝着龙虎山飘去。 虽然没有了元神天人合一,真元生生不息的状态加持。 但是以楚河现在的真元储备量,从宜城外的深山之中飞到龙虎山,并不会耗空他的真元,最多只消耗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程度,可以接受。 等楚河飞到龙虎山上空,闯入张家集,还没来得及抖擞威风,释放元神大修士的强大,吓的龙虎山老张家的人屁股尿流,便看见身边漂浮着两个大大的鲜红色的氢气球,氢气球下还拉扯着两道红幅。 “欢迎元神大修士楚河,莅临龙虎山指导修行!” “热烈庆祝末法第一修诞生,龙虎山诸多同道与有荣焉。” 楚河看着这两道大大的红布在风中猎猎起舞,拉扯着顶端的氢气球,更是左右摇摆着,就像是两个嘲讽的笑脸,正在使劲的嘲笑着楚河。 楚河一瞬间是懵了。 “卧槽!队伍里有卧底,出了无间道啊!”这是楚河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却又回过神来,没有再去胡乱猜疑。 无论是米米姐还是平头哥又或者吴建伟,之后去布置楚河交代的任务,都需要向他们背后的势力进行汇报。 楚河的队伍里是否真的扎了钉子,这且不论。 但是消息泄露,更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而非楚河的那个小团队。 保持足够的警惕心,确实很有必要。 但如果像一个被迫害妄想症一般,时时刻刻的怀疑着身边的人,那也大可不必。 凡事不可能皆亲力亲为,既然选定了帮手,在对方真的露出什么破绽之前,都尽可以去选择信任。 暴露了也就暴露了! 这本也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事情。 无论龙虎山张家做了什么准备,楚河都有把握,能够一路横推。 从云中踏步落下去。 楚河气运丹田,正要以千里音波之术,震慑群山,先声夺人。 就看到一大群身穿道袍,容姿秀丽的小道姑,纷纷手捧着花环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旁边还有一大群的小道士,热烈的鼓掌,脸上还都挂着真挚的笑容。 吹喇叭的、打大鼓的、敲锣的、吹笛的,纷纷起乐,声音混合在一起,说好听也不多好听,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喜庆。 小道姑们把楚河围在中央,嘴里分别说的吉利话,笑颜如花的看着楚河,然后衷心的捧上花环,要挂在楚河的脖子上。 楚河甚至看到人群中,在一群道士的环绕下,表情恭敬、温和的张玄量,正在冲着他淡笑。 “妈的···被算计了!”楚河心中郁闷不已。 如果他一到龙虎山,龙虎山张家便摆下龙门阵,各种强硬手段都用上一番。 那楚河便可以乘机发怒,然后挥起千钧棒,怒掀龙虎山。 到时候张家想不拿出时光尺来息事宁人都不行。 没料到的是,张玄量这厮如此狡猾。 明知道楚河来者不善,却没有做任何的强硬防备措施,反而像是恭迎领导一般,带着大大小小的道士,等候在这里,还整了这么一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果张家都这般礼遇了,楚河还要强行闹事,那就是大大不对了。 只要拍下视频,曝露到网上,楚河的名声也就臭了。 放做是之前,楚河都可以不在意。 外人的评价对于楚河来说,其实都是狗屁。 只要实力远超寻常,随着时间的推移,是非功过都会消失如烟,唯有胜者永恒永存。 但是楚河的下一步计划,偏偏还必须要维持一个足够好的名声,才能推行。 否则的话,心念世界一开,结合虚拟网游,打造出来的全新世界,即使能够在普通人中间造成极大的影响,大部分的修行者抗拒进来,怕被他楚河坑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在楚河的构思中,大部分的普通人,尽管也有机会在心念世界中打开修行之门。 但其实,他们更多的只是享受游戏,并且为整个心念虚拟世界的运行,提供运转的心念基础。 这样就抵消了楚河需要支付的消耗,不至于如在西游副本中那般,强行压榨潜力,以至于根基尽毁,若非后来侥幸落入翠云峰,得了乘博老道士的帮助,只怕之后的发展,又将是另外一番摸样。 而真正负责修行心念之力,斩除心魔,提升修行,给楚河‘缴税’的,还是那些现实中的修行者。 如果有很大一部分修行者因为楚河不好的名声,而抗拒进入虚拟游戏世界。那楚河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想到这里,楚河心中暗恨的同时,也不得不配合演出。 整个场面一派欢乐、相合。 仿佛楚河根本就不是来砸场子的,而龙虎山也对楚河毫无敌意。 更气人的是,张玄量招待楚河的地方,是位于龙虎山后山深处的一个精致的小山谷。 此处繁花似锦、绿草如茵。 也不知张玄量从哪里找来的婚庆班子搭的舞台。 几个衣着单薄的妙龄女子,正在舞台上疯狂的扭动身体,动感的音乐节奏热闹,震耳欲聋,打碎着山林的宁静。 好几个面容姣好,打扮时尚的少女,人手一个手机架,然后对着手机不停的比划着手势,做着各种可爱的表情。 这是在···直播。 而且,这几个主播中,楚河还认出了几个眼熟的。都是人气不低的大主播,平时见一个都不容易,如今却扎堆了。说明张玄量还是下了本钱的。 张玄量这厮,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完全不给楚河翻脸的空间。 这让楚河差点憋出内伤。 “咦?”楚河看着一个从一旁走过去的绿发双马尾‘少女’,遥远的记忆,缓慢的翻出。 “他竟然还活着?也从饕餮的赌局中出来了?”元神覆盖下,整个山谷里所有的声音,楚河都能听的清楚。 意外的发现,那个熟悉的‘他’,此时竟然声音都变了,感觉也不像是伪音。 天眼一开再看,他整个人都被阴气弥漫,外显出来的气息,都更接近于少女,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彻底给改变了性状。 张玄量见楚河盯着绿发双马尾少女看,却会错了意思,热情说道:“楚道友有兴趣?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一番。当然了,我们修道之人,不做那些强迫人的事情,成不成还看道友您自己的手段。” 这话一语双关,却是在暗示楚河,时光尺他不想给,楚河也别强迫,还是要守点规矩的! 第八百零三章剑在谁手(上) 楚河笑着摇摇头。 “还是不了!我一心苦修,不好这一口,倒是张天师你老当益壮,倒是可以去尝试一番,说不定别有洞天也不一定。”楚河的话很古怪,张玄量听的觉得别扭,却又想不出到底古怪在何处,再细问楚河却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 对于楚河来说,过去的有些人,如今已经无关紧要,对方若是不再来招惹他,他也不会特意追上去踩两脚。 何况看他(她?)的情况,也怕是受到了惩罚,未必好受。 楚河看了看四周,然后对张玄量道:“听说你们张家最近也和一些势力联手,各占股份,搞了一个仙境tv,倒是也火热的很。不知这一次可有仙境tv的主播过来?” 楚河说的仙境tv是一个针对修真者的直播平台。 平时打赏用的道具,都是要用实打实的灵光团兑换的。 而在这个平台做主播,每个月会根据不同的打赏、热度发放灵光团。 也算是修真界与现实接轨的一则小例。 像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 张玄量不知楚河打什么主意,不过明面上他是不敢自己和楚河对着干的。便急忙说道:“有的!有的!仙境tv的三大当家主播,我今天请来了两个。” 说罢张玄量便派人去将这两人找来,给楚河认识一下。 首先被拉过来的,是一个古风打扮的白发男子。 与其说是古装装扮,不如说他的穿着更像某种os服装,满头的白色长发颇为耀眼,脸上还化了妆,显得更贴近于中性。 “来来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是三清山的无尘子,仙境tv的当家大主播,真实人气超过三万。”张玄量说道。 修真者的人数毕竟远不如普通人,真实人气有三万的话,确实也称得上大主播了。 那无尘子显然也知道楚河的身份,却不知哪里来的傲气,只是冲着楚河点点头,态度并不热切。 楚河也不以为意,他不会自以为是到,他成了元神修士,便所有人都要向他跪舔。 无愧无惧,无欲无求者,不卑不亢,那是很合理的事情。 “无尘兄好!不知平日里都直播些什么内容?”楚河好像真的对这一行很感兴趣一般问道。 无尘子简单道:“炼丹、练剑、弹琴、鼓瑟、作画···都有。” 言简意赅,也不知是真的是这脾气,还是无话可说。 不过想来还是有什么莫名的抵触情绪在其中吧!否则一个三万真实人气的‘大主播’,嘴皮子这么不利索,有点说不过去。 说话间,另一个大主播也被找来了。 却是一个稍微显得有些脸大,却意外很耐看且好看的妹子。 手里还拿着手机架,时刻不忘直播,尤为敬业。 嘴里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显得稍微有点‘话痨’属性。 虽然如此,却比高冷的无尘子显得好接触多了。 张玄量指着妹子道:“这是我们仙境tv的另一个大主播花姐了!她是半路出家开始修行,以前也是做直播的,所以走得特别顺。借着仙境tv每个月发的工资,如今也到了筑基期。” 张玄量倒是没再提人气的事。 那显然这位花姐的人气,不是比无尘子高不少,便是低不少。 就三人的立场,表现来看,花姐的人气应该是比无尘子高不少,所以张玄量这个老狐狸便闭口不言,也免得无尘子尴尬。 花姐可没有无尘子高冷,看到楚河立刻两眼冒金光道:“哇!这不是楚河王嘛!早就在网上见过你的照片了,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要帅,我又相信网络了!大佬,我是你的女粉,什么时候带小妹发发财啊!” 同时似乎也撇了一眼手机上大弹幕,也不管不顾,直接吐槽道:“什么叫做花花又开始跪舔了!讲道理,我还是很有骨气的。要是你们遇到大名鼎鼎的楚河王,舔的比我还凶,地板都让你们舔出坑来。” “什么?不可能?不存在?” “是不存在,你们这些小土鳖,也就只能在家里吸点雾霾了然后修结石,这辈子金丹的样子都想不出来,哪里有资格见楚河王?” 楚河闻言却先笑了起来,也不计较花姐这么做稍微有点失礼,一个转身就到了花姐身边,整个人大半便暴露在了花姐的直播间。 张玄量本能的眉头一跳,虽然不知道楚河想干什么,却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此时花姐的直播间内,已经开始疯狂的刷起了弹幕。 楚河是元神这件事还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出去。 但是楚河修成元婴,以及他之前在第三十一届全球修真研讨大会上的表现,让他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修真界青年偶像。 虽然楚河平日里自己不管,但是网上其实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 有真也有假,但即便是真的那些,也被谣传、夸张的厉害。 以至于他本身,都具备了一定的传奇色彩。 楚河这么在花姐的直播间一冒头。 不仅仅是弹幕爆炸,各种打赏也是爆炸了。 花姐连感谢都感谢不过来,只能感叹道:“你们是真的油,老娘平日里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连最便宜的‘升仙令’都舍不得给我刷。现在楚河王一来,你们就刷‘草还丹’,还真的是···。” 这里所谓的‘升仙令’和‘草还丹’,都是指直播系统中的一些不同等级的礼物。 其实本质上就是不同数量的灵光团。 楚河笑着对着手机屏幕招了招手道:“大家好!我是楚河!也看花姐直播哟!说起来大家都是花姐的粉丝呢!” 楚河脸皮多厚,即使平时根本没关注,但是眼下说起真眼瞎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随便盯着弹幕看看,然后顺着思路整理一下,也能说出几个关于‘花姐’的梗来,似模似样的。还真让这些直播间里的水友们兴奋了,以为楚河他们是同道中人,顿时拉近了距离,各种‘花粉’头子喊个不停。 张玄量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楚河要来取时光尺,张玄量心知肚明,所以他摆下了这故作玄虚的阵仗,就是要借势逼退楚河。 至于楚河的计划,张玄量也知道几分。 不过···他不感兴趣。 张家不缺元神修士,只是还在自我封印中而已。 此时应该做的不是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强大,而是限制其他人借着末法之际超越张家。 无论楚河搞什么虚拟网游世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究其根本,绝对是为了修行,是为了变得更强。 眼下楚河已经压了张家一头,若是让楚河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 就怕等到末法结束,灵潮回归,张家也出不了这口气。而张家的希望,张启仙也很难引领年轻一代,以一飞冲天之势,汇聚大势冲开仙门。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张玄量都不想将时光尺的另外半截交给楚河。 第八百零四章剑在谁手(下) 随着楚河的出现,花姐的直播间人气开始呈现爆发式增长。 很快就从原本的五十万人气值,上升到了将近一百万。 当然直播间内的数据不能当真,最少也是十倍的水分。 即便是如此,也就是说,真实进入花姐直播间的人次,竟然达到了接近十万的程度。 十万个修真者一起看直播,想想看是什么概念? 只怕华夏那些年轻新生代的修真者,有将近一小半都快要聚集在花姐的直播间里了。 足以见得,楚河的号召力之强。 当然了,如果楚河真的自己开个直播间,反而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毕竟从零到一是最难的,而从一到十反而变得简单许多。 花姐的直播间平时就常驻着四五万人,有他们帮忙推广、宣传,才能一瞬间拉进来这么多人。 此时此刻,张玄量终于回过神来,想到了楚河要做什么,表情变化想要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仙境tv的超管,让他们封掉花姐的直播间,避免事情的发生。 只是张玄量还未动,就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当楚河一眼横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压上了一座山。 在这座大山的盖压下,他甚至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花姐不愧为老主播,一面和楚河闲聊,还能一边看弹幕,然后选择几个有话题性,却又不至于太过于隐私的问题来问楚河。 楚河也很配合,能回答的都尽量回答,不能回答便随手编个故事敷衍过去,倒是让直播间的水友们听的开心。 而花姐看着暴涨的人气还有目不暇接的打赏,更是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对了!楚河王!我之前从张家集过来的时候,看到有大大的字幅上写着,说你已经修成元神了。这不是真的吧!”花姐用比较夸张的语气说道。 这样一来的话,即便是假的,那也能当一个玩笑话对付过去。 楚河点点头道:“不错!我已修得元神。” 话音一落,直播间的弹幕再度滚动,又一次呈现爆炸式的增长。 那些膜拜的、感叹的、不可置信的弹幕,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直到一个顶着金仙牌子,名叫孤月大师的粉丝,发出一条金光闪烁的大字,直接横屏。 等级、贵族制度,一贯是直播平台坑钱的手段之一。 虽然是修真界的直播平台,但是这种办法还是一脉相承。 ‘金仙’的牌子,怎么看都很贵,所以有些特权,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见那孤月大师的弹幕写着:“据我所知,末法不可修元神,楚河王你确定你真的成了元神?而不是在骗我们?” 楚河还未说话,一大群普通小修士,就开始发弹幕,各种嘲讽。 孤月大师便接着又来了一条:“从现在开始抽弹幕,随机选三个骂我的水友,享受私人订制诅咒套餐一份,轻则修为尽毁,重则魂飞魄散,请大家踊跃发言。” 话音一落,弹幕上的节奏顿时少了一半以上。 修真界的水可深了,这孤月大师有钱在仙境tv开一个金仙级别的牌子,就说明那是一定是贼有钱,并且本身的实力绝对不弱。 还脑残的继续去挑衅,万一真的被抽中诅咒了,可不是大大的可悲? 面对孤月大师的质疑,楚河直接用事实说话。 一拍后脑勺,一个和楚河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彩色战甲,手持定海神针的元神从楚河的身体里走了出来,然后就杵在一旁。 元神一出,不仅直播间再度爆炸,宴会现场也开始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元神,有不少人也在副本里见过元神修士。 但是现实中得见元神,都基本是第一次。 那可太稀奇了。 用事实说话的楚河,直接镇住了全场。 楚河看着弹幕上的一大片问号,还有求解的字幕,便直接说道:“我有幸在副本里,得了一篇法门,可以在现实中凝聚元神,而无惧末法天地消耗。只可惜,这门法子发动起来,限制颇多。” 话才到此处,弹幕上各种嘲讽、辱骂甚至挖苦的弹幕就都成片出现。 网络是一个宣泄口。 楚河也不是主播,只是在花姐的直播间里客串一下,什么义务都没有。 偏偏却有些人,不知为何自我感觉那么良好,仿佛别人不依他,那便是罪大恶极一般。 楚河当做没看到这些话,而是接着说道:“不过经过我和张玄量,张天师的研讨,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为了大家的利益,张天师决定拿出前些时候得到的时光尺,作为解决问题的核心支持。一旦解决了关键性的问题,惠及广大修士同胞的东西很快就会诞生,并且迅速推广。到时候,人人都有机会获得更强大的修行法门,同时也有可能在末法环境中修出元神,还请大家且先期待。” 楚河这一波王炸,直接炸的张玄量头晕眼花。 他没有说什么就缺张家的时光尺,又或者别的类似的话,携广大群众之力,表面要挟张玄量。 这恰恰是最致命,也是楚河最聪明、狡猾的地方。 楚河直接一口,将整件事盖棺定论,说成了事实。 同时也挖了一个大坑,充分的激起了群众的热情和期待感。 这个时候,如果张玄量再拒绝,那就不只是不配合,而是撕毁‘承诺’,同时也辜负了广大群众的期待和希望,等于自绝于天下修士。 如此一来,张玄量便再也没办法用眼下这种办法来要挟楚河。 而楚河也可以一路横推龙虎山,直接夺走时光尺,此乃民心所向,众志成城。 计划照样实行。 语出要挟,携带群众之力,迫使张玄量交出时光尺,那是阴谋。张玄量有得解释,更有机会翻盘。 但是楚河直接敲定了事实,将整件事盖棺定论,那就是阳谋。 群众没有跟着楚河一起逼迫张玄量,但是压力却更加沉甸甸的压了过来,他无法反抗。 无论是往左还是往右,他都必须拿出时光尺来。 区别在于,直接交出来,还能得点名声。 而拒绝后,不仅会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恶名,且在被楚河打的交出来后,那就真的什么都捞不着了。 等楚河松开施加在张玄量身上的压力时,张玄量整个眼珠子都通红了,即便是城府过人,此刻也气的发抖,嘴里更是不断的低声咆哮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第八百零五章欲得长生,先争一时 花姐多伶俐的人儿,此时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随便找了个手机过热的由头,先关闭了直播间。 却也没有走,而是选择跟在楚河身后,并不多言。 楚河朝着张玄量走去,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一局,你已经输了!输了就要认,赖账就没意思了!你知道,你没有掀桌子的本钱。这盘棋是你摆下的,规矩也是你定的。我让了你一回,你不会以为还要我让你第二回吧!”楚河语出杀机道。 分明是他在欺负人,却又偏要说的这么有道理。 他当然有道理。 时代发展,文明进步,但是无论怎么粉饰,归咎根本,还是拳头大的说了算。 现在楚河的拳头比整个张家都大,张家拼不起,不敢拼。 这种情况下,楚河为了达到目的,少一些波折,按照张玄量摆下的阵势,走了一局然后轻易破阵。这其实已经是给了面子,算是一定的妥协。 张玄量闻言,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像是被一瞬间抽掉了精气神。 “你真的很霸道!比传说中的还要强势,还要霸道。仙者随心随性,求的是自在逍遥,你这般强势,难道就不怕误入魔道吗?”张玄量尽管输了,但是嘴上却不想服输,这般说着,听起来反而像是败犬最后的悲鸣。 楚河闻言哈哈一笑:“霸道?你张家最得意的时候,比我可霸道多了。虚靖天师当年为了成仙,以江山为棋盘,众生为棋子,颠覆天下,民不聊生,要说魔性,他可比我魔性多了。” “欲得长生者,必先争一时。一时不成者,可以全万世?” 张玄量面如土色,再也发不出多余的话来。 叹息一声,整个人都虚脱下来,显得矮小了许多。 竟然径直从袖子里抽出了另外半截时光尺,双手捧上送到楚河面前。 很显然,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毕竟虽然摆下了一个利用群众,胁迫楚河的局面,却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 如果楚河上得山来,非要大开杀戒,强取时光尺。 那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张玄量必须拿出时光尺来,将楚河请走。 如今战局未开,就这样解决,对于龙虎山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楚河一把抓过时光尺,就这么握在手中,用力一挥。 一旁的餐桌上,一只烤鸡眨眼变幻之后,变成了一只羽毛俱全的活鸡,只是却又呆呆的趴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反应。 时光尺能够颠倒时间,回溯过去。 但是却并不能在它没有完全控制的空间范围内,做到起死回生。 时光尺恢复的只是驱壳而已。 即便如此,已经足够说明时光尺这另外半截的强势。 它的作用,丝毫不下于楚河手中的那半截‘快进’时光尺。 看着楚河就在眼前实验时光尺的威力,张玄量缓过一丝气来,挣扎着说道:“修仙修自在,大道求逍遥,凡事太尽,缘必早尽···。” 楚河冷笑道:“什么是自在?什么是逍遥?有些时候,还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到底就是混乱无序,好一点也是混乱善良。当别人的权益,干涉了我的自由,那该怎么选?” 说罢楚河转身便走,不再和张玄量废话。 他已经被楚河打击的体无完肤,想要恢复理智和自信,还有一段时间。 其实张玄量还是不够坚强,心态也不够好。 否则的话,大可以以时光尺为代价,再找楚河交换一些即将开发的虚拟游戏世界中的利益。 如果要求不过分的话,或许楚河当时脑子抽筋,真的答应了呢?那也说不准不是! 楚河在前走着,花姐却甩开步子紧跟在后面。 一边跑还一边喊:“唉!楚河王!等等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我怕!” 别的女生说‘我怕’,听着让人想要呵护。 当时花姐说‘我怕’那语气莫名的让人想笑。 所以楚河就笑了,很不客气,很不礼貌,也很不负责任。 花姐没好气的一瞪眼道:“笑!你笑个屁啊!要不是你利用我,我现在会这么狼狈?你就这么丢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里,万一他们拿我出气怎么办?” “而且我在仙境tv的直播怕是要黄了,刚才我看了一下,超管已经封了我的直播间,嗨呀···真的是,我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结呢!” 说着还不断的用小眼神瞟着楚河。 楚河看了看花姐,想了想道:“这事我也算是承了你的情,要不这样,我很快开发出来的产品,就让你做代言人,同时再给你一个游戏里的特殊号,利用好了···金丹不是问题。” 花姐听了脸上一喜,却又急忙正色道:“一个代言和一个游戏账号就把我打发了?哇!你堂堂楚河王,这么滑的吗?还金丹,你怎么不说送我个元婴呢?” 楚河闻言,扫了花姐一眼,特意盯着她的小腹看了看,然后才说道:“也行!我最多出点力,也可以。” 花姐一贯开车,车速惊人,瞬间秒懂楚河的意思,也忍不住脸红。 “惹不起!惹不起!就这么说好了啊!千万别放我鸽子,不然我就在修真者之家发帖子,说你楚河王是白眼狼、负心汉,始乱终弃!”花姐也是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开了两句玩笑,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却拉近了。 不得不说,花姐还是有本事的,这亲和力和拉关系的手段没话说。 楚河即使知道对方的小心机,却也起不了丝毫恶感。 “仙境tv的封房间,我也可以让张玄量给你解开。”聊了两句之后,楚河主动说道。 花姐却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其实吧···我房间没有被封,我也就这么一说,让你有点愧疚感。” 楚河闻言,恍然一笑。 首先仙境tv最大的老板不是张家,而是和道具商店关系更密切,其次事已至此,张玄量再怎么样,也不会小气的去封花姐的直播间发泄。 要说是抓住花姐本人了,再如何如何,那还有点可能性。 “对了!你以前是混直播圈的,应该也认识不少游戏圈的人。不如帮我牵桥搭线,找几个玩游戏还有做游戏都不赖的家伙怎么样?”楚河突发奇想道。 虽然这件事交给吴建伟来办,可能更好。 但是作为一个团队的核心,最忌讳的就是将大部分的事情,都委托给一个人去办,那样容易被蒙蔽双眼。 即将到来的虚拟网游世界,关系到楚河之后的发展,楚河多做一些准备,多一些渠道也总是好的。 第八百零六章时间的封闭循环 当然了,楚河毕竟也只是和花姐新认识。 虽然游戏的设计和概念草创,某种意义上来讲,反而是楚河计划中,不太重要的一环。 毕竟只要这种划时代的虚拟世界出现,哪怕楚河搞出来的是一片蛮荒,玩家们也会玩的很兴奋。 不过也不能太过敷衍。 让花姐帮忙介绍人手,并不是全部。 楚河在之前就招呼帮他当枪手的写手白文,招募一批做设定文和脑洞文的写手,专门集中起来做游戏背景设定和文本大纲。 这群人最终都会组合在一起,对楚河的虚拟游戏世界,进行丰满补充。 而是否决定采用,则完全由楚河乾纲独断。 至于那些过于专业,走在现在游戏体系前列的人,楚河反而并不那么看好。 他们已经被固定的套路锁死了思维,而楚河将要开创的是一个全新的格局,虽然说是虚拟游戏世界,但是除开游戏本身的模式区别,在某些概念上,必然会与传统的游戏,也有很大的区别。毕竟归咎根本,楚河创造一个虚拟游戏世界并不是为了好玩,或者真的给大众谋福利,而是为了修行,为了提升心念修为。所以也需要一些更加震撼人心,挖掘人内心深处讯息的东西,而不仅仅只是表面魔性,一环扣一环的生硬洗脑。 最起码,为了模拟真实性,楚河绝不会照搬什么死板的等级系统。 杀了怪就能升级,冲了钱就能变强这种约定俗成的概念,在楚河的虚拟游戏世界里就是个笑话。 没有了以上两点为依靠,就需要一些更加丰富且内核的东西。 楚河的脑子里也只有模糊的概念,没有彻底成型。这也正是楚河突发奇想,让花姐帮忙招人的原因之一。 毕竟花姐以前也是世俗直播圈子的大主播之一,认识的游戏圈的人,更多应该也本身还是主播。这些游戏主播与玩家还有观众,贴近的更加紧密,或许更了解人们所思所想也不一定。 这其实也就是随手一招闲棋,没想象的那么严重。 以楚河现在的身家,即便是白养几十百把个游戏人才,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若有一些意外的收获,那就是赚到了。 楚河想的既复杂又简单,完全只是顺手一子。 花姐听了却是一呆,之前看楚河和张玄量那番斗法,她就揣测楚河此番动作不小。 只是怎么这一转头,楚河就这么随便了? 游戏的设定、规划,不应该是很核心的东西么?怎么就让她来代为招募人手了? 花姐突然有点怂。 “哇!你们这样的大佬,都这么飘的吗?随便路边捡个小姑娘,就对人家委以重任,难道就不怕赔光老婆本吗?”花姐心里怂了,嘴上却很油道。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用一种诙谐不令人反感的语气,试探楚河的真实态度。 楚河听花姐这话,也知道自己的贸然有些吓到她了,于是笑着说道:“你也别太在意,我这不过是扩大一下草创班子而已,并不是只让你去招募人。我还有许多其它的渠道。” 花姐听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胸口的一对a,点点头道:“那就好!我就怕大佬你脑阔一热,把重金全都压在我身上,万一赔了本让我还钱,那我可还不起!” 楚河闻言又是一笑。 又和花姐聊了一些事情后,花姐也跟着楚河一起下了龙虎山。 目送花姐上了飞机,楚河也转身飞回自己的小窝。 游戏的背景设定、基础内容的设定,暂且不去提。 楚河现在要做的是基础中的基础。 就在楚河小窝的深处,囤放着一台大型的超级量子计算机。得益于政府曾经欠下的人情,这样的尖端科技产物,楚河在消耗了人情之后,也能弄到手。 这是量子计算机技术成熟后的第三代产品,比起现在各大强国政府部门普遍运用的第三点五代产品,也就差了一丝。 当然,有时候一丝一毫的差别,都可以拉开天与地的距离。 但是这都不是问题。 一旦楚河为这台电脑注入了灵魂,它就开启了真正的智能,在原本的数据处理能力基础上,提升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楚河从小世界内,将‘绝世好剑’抓出来。 他最终还是决定,用剑影作为超级量子计算机的核心器灵。 剑影的特性,决定了它足够控制和承受这一切。 不过楚河不放心剑影,所以他特意找回了时光尺的另一半,就是为了封绝出一小片空间,用来存放超级量子计算机。 同时也让时间,在这片空间内封闭循环。 剑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提高自己的实力,恢复本身的力量。 但是楚河设下的时间圈套,却又会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不断的化作东流之水。 或许,通过虚拟游戏世界的膨胀和发展,有那么一天,剑影会领悟出打破时间的力量,冲出楚河的阻隔。 但是楚河更加自信,等到那个时候,他会变得更强大,完全有能力轻易驯服剑影。 当然为了遏制反噬的提前到来,楚河还准备做一些其他的后手。 比如让公孙素,也同样成为虚拟游戏世界中的智能之一。 虽然获得的权利不如剑影,需要处理的讯息也没有那么多,避免超出她的负担,但是同样也分薄了剑影的权利,遏制了他的发展。 楚河这就等于在封神。 对于即将诞生的虚拟游戏世界而言,楚河是创世神,是一切的主宰、起始、源头、终点和轮回所在,整个世界的构成都在他的心念之中,恍如他的一梦。 这一点上,或许与传说中的‘梵天一梦’更接近。 在天竺有一个传说时间只是创造神梵天的一场梦,只要梵天梦醒,人世间的一切都会随之消失,也包括你和我。 而无论是剑影还是公孙素,都将是楚河在那个世界册封的先天神祇。 他们天然的拥有庞大的权柄,是世界的中心,决定着许多事情的更替变化,但是也受制于权利,并且屈服于楚河这个‘创世神’。 这么一解释,是不是显得简单多了?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心念世界和虚拟游戏世界重叠展开,不断的扩大和蔓延,渐渐的稳定之后。 楚河还会将九疑鼎、昊天宝镜、南明离火剑等等趁手法宝的器灵,同样投入这个世界之中,化身为先天神祇。 不仅更加摊分剑影和公孙素的权柄,并且也可以帮助这些器灵灵性增长,或许这些法宝还能更进一步,拥有更亮眼的变化和发展也说不定。 第八百零七章进度飞快 解决了根本性的问题。 剩下的事情,都好解决。 洽谈合作,利益分配,相互撕胯、扯皮,并不妨碍游戏的研发以及游戏端口的成本降低。 一切都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等到回过神来时,它已经即将抵达一个站点。 游戏已经彻底研发、设置成功。 关于游戏的背景,是开放式的。 原始地图是类古代场景,虚构了世界地图、各个王朝、势力、种族。 而按照设定,当玩家达到一定程度时,是有机会开启时空穿梭之旅,去往更久远之前的时代,或者未来的某些时间点,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故事和传说甚至是种族,而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成为游戏背景的一部分。 这样的留白,不仅仅可以激发玩家的游戏激情,并且让整个游戏系统,都充满了无穷的变数。 这种开放式设定,也只有楚河以剑影为核心器灵,改造过的超级量子计算机,才能运算。寻常的游戏,想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同时又以副本的方式,存在着无数小故事。 这些故事有些相互关联,有些却又好像互相矛盾。 整体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这正是楚河所需要的。 至于合理性···什么是合理呢? 所谓的合理,大约都是在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之内,进行合适的演变和判断。但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便是全部吗? 远古的大能们,化身人间,以春秋战国为图谱,各自研究学说,寻求大道。 楚河为何又不能以游戏为一场赌局,将所有认为不合理的设定,全都丢进去,任由它们发展和演变,却看它能生出个什么来。 不得不说,随着时间的迁移,随着事态的发展,楚河渐渐的对虚拟游戏世界抱有了更多的期待。 同时也恍然明白,这看似随心而动的一次举动,或许就是他从普通的修行者,彻底蜕变成为一个不同寻常的修行者的开始。 至于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楚河现在还无法想象。 所看到的,所认知到的,所感受到的,所经历的一切,组成了人生观和价值观。而此刻它们却也同样禁锢着楚河的想象力。 铺天盖地的广告,已经打响。 有着政府在身后站台,又有着吴建伟身后的庞大财团支持,仿佛一夜之间,莫说是全国,就连全球都充斥着虚拟游戏世界的广告。 楚河并没有为这个游戏定义一个固定的名字。 因为第一款虚拟现实游戏,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名字。 无数人一觉醒来,都有一种世界已经天翻地覆的感觉。 这种感觉,与曾经肾机初步风靡世界时,造成的那种科技冲击力极为类似,甚至更加强烈许多。 在此之前,我们认识的生活是这样的,我们以为有些时代,某些东西,终将会到来,但是还要等到多少年以后。 但是突然的,那些我们所幻想过的,期待过的,就这么突然来了。 强烈直观的广告冲击中,却又一直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广场大屏幕上,花姐作为代言人,不断的解说着第一款虚拟游戏端口的性能和特性。 这张大脸还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走进了千家万户。 不知多少人羡慕她的好运气。 却完全不知道她之前,甚至是现在都一直承担着的风险。 当然其实代言人的角色可有可无。 作为划时代的产品,虚拟游戏世界端口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代言,就足以风靡天下,五千块的亲民价格,更让无数人,深切的期待着它的发售,并且时时刻刻守着时间,等待着新时代的开启。 ‘真元节’这个几乎没有太多人知道的节日,第一次走进了千家万户,甚至为许多外国人所知。 农历二月十五日,传说中太上老君的神诞之日,而楚河就将端口的发售日期,定在了这一天。 而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的漫长。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彻底完毕。 时间恰到好处的卡在二月十五的前夕。 伴随着无数人的呼声,新的时代,正式降临! 作为游戏的代言人,花姐虽然享受了无边的荣誉。 但是她并没有沉迷进去,依旧谨记着楚河曾经对她的许诺,同时也精明的猜到,这款连名字都没有的虚拟游戏,或许不仅仅只是开启了游戏革命,更可能让修行,提前···或者说前所未有的走进千家万户。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在灵气充沛的古代,修行者隐蔽于山林荒野,洞天福地。寻常百姓,即便是偶尔得知,也不过所见一鳞半爪,相互间隔着的,仿佛是无穷的距离。 反而是在灵气消退的末法,灵潮回归的前夕,修行却似乎要通过某种方式,逐渐的走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揭开神秘的面纱。 所以当游戏端口发售之后的第二天凌晨,也就是游戏开服的第一瞬间。 她便输入了楚河给她的那个特殊账号,直接登录进了游戏,并且在此之前提前给助理打电话,推掉了今后十天的所有工作。 她要专心的享受游戏。 没有中转空间,没有灵魂抽离肉体的那种疏离感,更没有什么预兆。 就在她连接端口,且输入账号后的下一秒钟。 她突然就在一片金黄色的旷野里醒来了。 花姐摇了摇身子,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好像也看不到自己的手和脚,只能仰着脸,看着天上悬挂的火红太阳。 最奇妙的是,太阳在她的眼中不再刺眼,而是像是一个无比温暖的源头,正在给她输送一种无法形容的活力。 没有属性面板,没有身份、等级提示,更没有任务面板。 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她突然之间,就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好吧!即使还没有确定自己是什么。 但是花姐觉得,她现在应该不是‘人’。 看看四周,她猜测自己可能变成了一株植物,或许是一株小草,或许是一朵花,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 “这就是特殊福利账号?我怎么感觉我被欺骗了?”花姐内心有点小郁闷。 就这么享受温和的阳光,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感觉到头顶卷起了一股狂风,一头扇动着翅膀的巨大怪鸟,就像一朵阴云般降落下来。 而怪鸟的背上,还坐着一个男装的少女。 通常女子女扮男装,都会有一股消不掉的阴柔气质。但是这个男装少女不一样,她似乎天生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让她能够从容的驾驭身上的装扮。 即使谁都能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却又觉得她这一身穿着,都实在是太合适了。 第八百零八章溶穿 “好美的大脸花!”温柔的手指**过花姐的脸颊。 然后她就被迷迷糊糊的带走了。 顺着狂风飞翔,她住进了华丽的皇宫,就被摆放在皇帝寝宫的阳台上。 然后目睹了一代女皇和她那庞大的女子后宫群之间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 花姐所经历的故事,先不必再多说。 视线转移回小窝处。 楚河就端坐在湖面上,整个人的气质却更加的缥缈无定。 绿珠就起伏在一旁微澜的波涛中,一脸担忧的看着楚河。 楚河陷入这样的状态已经有整整三天了。 从虚拟游戏开服,楚河同步启动心念世界进行覆盖开始,他就没有醒来过。 起初绿珠还能感觉到楚河那强大的,有时候令她战栗,有时候又令她觉得无比可靠的气息。 但是渐渐的楚河的气息越来越淡,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隔膜开来。 有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将楚河包裹,令世界对他越来越淡漠。 这种感觉以绿珠的小脑袋瓜根本解释不清。 她很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是正确的,便唯有守候在一旁,并且求龙君保佑楚河。 在绿珠的认知里,龙君似乎便是顶厉害的了! 楚河此时正在经历一场更加巨大的,宛如飓风席卷般的蜕变。 他曾经构想过一旦游戏展开,他会获得一次飞跃。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游戏对他的帮助和影响。 每一瞬间,经过世界转换、提纯之后,反馈回来的心念之力,都是难以想象的庞大。 这还只是游戏的初期,许多故事、剧情还有变化都没有展开,人们的情绪、心念起伏波动都不是特别大。 即便如此,楚河也有些吃撑了。 即便是经过转化的精纯心念之力,一瞬间涌入楚河的心神,都令他的灵魂有一种格外的膨胀感。 定海神针都有些不听控制的在识海内不断的变高变大变粗。 简直就像是x虫上脑了一样。 “不行!不行!我现在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的心念之力,如果不能找到一个消解的途径,我会被越来越多堆积的心念之力彻底掩埋,陷入无尽的沉睡之中。”楚河的元神立在识海之中,脸色发愁。 心念之力就目前来说,除了用来干涉现实之外,就只能用来加强灵魂和定海神针。 而后两者是一脉相承的,短时间内都有一个上限,并非可以无限提升。这也是开启了游戏之后,楚河方才知道的事实。 心念虽然无边无垠,但是灵魂的本质却依旧存在某些限制和极限,心念之力本身就是用以突破这个极限,只是却又不可操之过急。 为了消耗过剩的心念之力,楚河甚至提前将身边的众多法宝投入游戏之中,化身为了其中的先天神祇。更将已经写好剧本的诸多副本,纷纷提前开启,先立在游戏之中,等待着它们各自的主人翁。 但是这种手段,更像是扬汤止沸。 因为无论是更多先天神祇的诞生,还是诸多副本的开启,本质上都是让游戏世界更加丰富。 而越丰富的内容和精彩的构造,越能激发出更多的心念之力。 如此陷入了一个怪圈。 无可奈何之下,楚河选择了一种浪费行为,用以消耗堆积越来越多的心念之力。 干涉现实! 楚河要用心念之力干涉现实,让他的小山谷,提前回归灵气,摆脱末法。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与整个世界为对抗。 几乎是妄想,是不可能成功的妄念。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随着心念之力的无端消耗,除了让楚河被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似乎与世界之间的牵绊越来越淡薄之外,山谷内的环境并没有被改变。 干涸的天地依旧干涸。 而那些被改造过的地方,也依旧如常,依靠着消耗楚河提供的灵光团而形成一个封闭的小循环。 随着心念之力被大量的无端浪费。 楚河的压力也被减轻许多,渐渐的开始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 “咦?” 就在此时,楚河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缕灵气。 这灵气又稀又淡,连一级灵光团里孕育的灵气都比不上。 但是楚河却察觉到,它是凭空诞生的,而非是以灵光团捏碎,解放出来的灵气。 “难道真的改变了现实,提前让末法在我这里完结?”楚河简直不敢相信。 继续输出心念之力,然后让元神的触觉蔓延出去。 在一片漆黑中,渐渐地楚河终于看到,就在虚无深处,有一个‘奇点’正在不断的跳动着。 一丝丝的灵气正是从它那里溢出来,流窜到了楚河身边。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个小山谷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未来的洞天福地。而我用心念之力干涉现实,似乎溶穿了时空,让未来将降临的洞天福地,提前与我这里产生了联系,从而溢出了灵气。”楚河了解到了始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虽然心念之力没有改变天地,但是却也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让那庞大的心念之力并未凭空消耗浪费。 而楚河只需要用心念之力隔绝小山谷,让里面自成一体,就能不断的沟通那个洞天福地,引来其中的灵气,而不至于无端溃散在空乏的天地之间。 “何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全民修真的野望,也不是可能实现。我可以根据虚拟游戏世界的脉络,以心念世界为引,根据每人在虚拟世界中的表现不同,给他们发放灵气。让他们在虚拟世界中的修行,有一部分真实反馈到现实中。这样不仅可以刺激他们游戏的积极性,并且能吸引更多的人···特别是修真者进入游戏。” 楚河的脑海中迅速的闪烁过这样的念头。 虽然已经有不少的修真者,选择了进入游戏,去寻找楚河留下的元神之契。 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出身世家、门派的修真者,在选择观望,或者出于某些原因,不愿意成全楚河。 毕竟元神谁都想成,但是大部分的修真者,还是一辈子连筑基、金丹的边都摸不到的,这种情况下,遵从家族和门派的禁令,显得更加关键。 而如果,游戏里的修为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反馈到现实,那就是赤果果的真实利益。 决堤之水,便再也无法收拾。 无论如龙虎山张家这样的世家、门派怎么阻止,都无法再影响楚河的飞腾崛起。 第八百零九章议论 拒绝进步,故步自封者,势必会被时代的潮流扫进垃圾堆。 视线重新回到楚河的游戏上来。 为了保持虚拟游戏空间相当于第二个世界这种设定的纯粹性,故而游戏中,没有让人相互联系讨论的平台。甚至连一种固定的,相互交流、沟通的渠道都没有。 一切都像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一般,而所有人都正在经历一场盛大的穿越之旅。 但是在游戏之外,各种围绕着虚拟游戏世界的论坛、贴吧、超级话题···等等,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甚至连网络的书评区,直播的弹幕,都已经沦陷。 “我好惨!我一进去就成了瘸子,还是个乞丐,已经饿了快两天了。我发誓,我在现实中,从未体验过那样的饥饿感,后来我在游戏里饿的看到翔,都想去舔两口了。要不是死一次,要等三个月才能再进游戏,而且还要更换新的端口,我特么就直接自杀了。退出游戏后,我直接吃了半个星期的存粮,直接把我给吃吐了···,差点没撑死,现在正在出门买胃药的路上!”一个取名叫‘我真的好惨’的网友,在一个知名大v的微博评论区里留言道。毫无疑问,此处也沦陷了。尽管是这个大v的微博评论区,讨论的事情却与他基本毫无关联。 在心念世界中,若是死了,现实中也会因为心神崩毁而亡。但是楚河若是真的构架出一个玩了会死人的游戏,只怕也就没多少人愿意进来玩了。 所以楚河耗费庞大的心念之力,在虚拟游戏世界之中,设定了全新的规则,对玩家的死亡系统,下了一个安全锁。 玩家死亡之后,就会被完全的踢出游戏,官方的说法是进入了轮回,需要等待转世投胎。 其实是每一个玩家,在进入游戏之前,都会被动的储存原始的三点心念之力。 假设一个人初始都有一百点心念之力,这既相当于他们的生命线,也相当于他们在虚拟游戏世界中活动的本钱。一旦一百点全部耗空,人就会真正的灵魂破碎而亡。 而为了防止这种结果,楚河设定每个玩家,在虚拟游戏世界里消耗的心念上限是九十七点。一旦达到这个临界点,游戏就会提前判定玩家死亡,然后将他踢出游戏。 三个月是楚河给他们恢复的时间。 为了防止有人忍不住偷入游戏,造成真实死亡。每一个身份证,只有间隔三个月后,才能重新申请购买一台端口。并且是本人亲自到各大城市设置的站点领取。在领取之前,也要被确认,此身份所购买的上一台端口已经销毁注销,避免有人囤积。 当然随着经历的加深,在游戏里的成长,有些人会有所突破,打破原始的心念上限。 这些规定是隐性的,楚河并未有丝毫的透露,就连吴建伟他们都不知道,只认为楚河这种设定,是为了避免小号和僵尸号的泛滥,对超级量子计算机的计算系统,造成更大的压力,导致整个游戏的崩溃。 “哇哈哈!你真倒霉,我就不同了,我在游戏里的身份是一个国家的大将军之子,不仅可以在游戏里习武练功,并且还有许许多多美貌的小丫鬟,任我···嘿嘿嘿!简直就是美滋滋!”另一个取名‘欧皇真可耐’的网友留言道。 下面紧接着的便都是‘欧吃矛’的字眼,偶尔还有几个询问所在国家,企图抱大腿的家伙。 然后评论往下翻,大家伙的游戏内身份,可谓是千奇百怪。 有小和尚、小道士,也有青楼女子,皇宫太监,更有权贵人家养的兔爷,走南闯北的小商贩,身负血海深仇被追杀的亡命之徒以及失落民间的皇子···。 这也是楚河留给游戏的‘惊喜’之一。 对于玩家而言,或许身份各有天差地别。 但是绝无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平凡人’身份。 每个人的身份中,都隐藏着某些步入波澜壮阔的因子。区别在于,有些人敢于去尝试,勇敢的迈出那一步,再加上自己的能力过硬,运气也还不错,就能脱胎换骨,进入一个全新的天地。 众多的游戏玩家,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这些念头里,那些恶的部分,就会在虚拟的游戏世界中,凝结着各种妖精、魔怪、鬼煞、冤魂等等负面的力量。 而善的部分,就会化作前辈高人,正道修士,甚至是九天之上的仙佛神明。 玩家会觉得这款游戏里的npc都无比的智能,仿佛就真的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各自的心思和念头,或是光明或是阴暗,无比复杂。 感叹着科技的强大。 断然不会知道,这和科技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整个社会,都被楚河弄出来的游戏给洗脑了。 普通人中,知道这款游戏,还有更深内涵的人并不多。 而在修真者中,楚河这款游戏带来的冲击力,则更加强势。 在楚河有意的调节和纵容下,有些好运的家伙,一进游戏就得了奇遇。 更令他们惊喜的是,那奇遇中获得的功法、法术、剑诀竟然是真的,是可以学会之后,到现实中进行演练的。 这就很爆炸了! 前文早就提过,现实中那些需要借用庞大天地灵气施展的法术,已经不怎么值钱,很多放在古代,一个门派的镇派手段,或许在网上就能下载到删减版。 但是修行的功法,还有一些在末法实用性很强的法术,还是比较稀罕的。 而剑诀也是实用性很强的一种手段之一。 以真气驱动法剑,消耗不大,威力不小,堪称末法时代,最被看好的攻伐手段种类之一。 因为这一波的暗箱操作,以及刻意宣传,原本对这个虚拟游戏世界还抱有一些观望之心的修真者,也都忍不住投身到了游戏中。 毕竟和出现规律不靠谱,并且时刻伴随生命危险的灵光幻境相比,楚河的游戏虽然暂时不提供灵气,无法增进修为,却能得到一些修行所需要的法门、法术,可以称得上安全低配版灵光幻境了。 随着讨论的人群扩大,许多没有明面说明,却隐藏在游戏里的设定,也都一一曝光,带给了游戏玩家们一波接一波的惊喜。 而伴随着人们的游戏热情高涨,以及进入的玩家越来越多。 楚河以心念之力溶穿时空,从未来的洞天福地里借来的灵气,也已经渐渐填充满了整个小山谷。 看着方才下过一场灵雨,寻常草木都快要化作灵木、灵草的山林,看着暴露在泥土之外,散发着晶莹玉质光泽,宛如灵玉的山石,楚河在山谷里漫步了一圈,决定就在这游戏已经开启了两个月左右后的某一天,开启二段计划,彻底引爆全球。 第八百一十章我突破了! 小山谷中,心念之力包裹着这里的一切,楚河彻底掌握着这里。 当楚河挥动双手时,滚滚的灵气被凝聚起来,汇入心念世界与虚拟世界结合所生的那个世界。然后再级量子计算机的运算和推动下,如同一道道火星一般,溅射向世界的各个角落。 王伦,一个很普通的小修士。 日常工作是一家三流网络公司的码农,过着朝九晚五的工作。 因为他爷爷是修士,他父亲是修士,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是修士。 撇开这层身份不提,其实他与普通人也没多大差别。 最多别的同事因为腰椎、颈椎的疼痛而烦恼不已时,他则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练气初期,三层的修为,虽然连像样的法术都不出几,却也能让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稍微强壮、健康一些。 什么灵光幻境、时空副本,这些都和王伦没有任何的关系。 寻常一次性副本撞见的几率可不高,而王伦的运气···似乎特别差一些。 而那些规律性开启的副本,则基本为大家族、大势力掌控,王伦家族虽然勉强算是修真世家,但根本就是破落户,全家修为最高的爷爷,也才练气五层而已。 直到虚拟游戏世界的到来,王伦才找到了一点身为修真者的优势和优越感。 在别人还在摸索着玩时,王伦已经在游戏里,找到了气感,按照现实中家传功法的运行方式,拥有了练气二层的修为。 然后被一个路过的道士瞧中,带回了钟云山,做一个普通的看火小道童。 得益于宗门的资源,王伦在游戏里的修为提升的不慢。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便到了练气六层,相比起来现实中,他那二十几年都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再一次收功起身,王伦不由叹气:“我要是现实中,也有如此丰富的资源,何愁筑基不成?” 王伦有时候也上一上修真者之家,不过频率不高。 毕竟看着别人帖,说什么突破筑基、突破金丹什么的,心里总会觉得空荡荡的,对比之下,感觉修的不是一个仙。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或许五十年,或许一百年后,灵潮就会回归,世界将重新充满灵气。 到那时,修行者的时代将再度到来。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等到灵潮的回归。 而筑基之前,练气阶层的修为,对寿元是没有加成的。 心头一动,退出游戏,王伦摘下头上游戏耳机似的端口,正要起身穿衣去上班。 突然他感觉原本游走在身体里,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真气,比往日流淌的更加活跃。 静心运功一番,王伦猛然睁眼。 “我突破了!我竟然到了练气四层!” 他分明记得,上一次获得一个一级灵光团修炼,还是一年前的事情。那是他之前花了半年的积蓄,才忍痛在修真者之家买回来的。 也就是说,那枚灵光团的灵气,他应该早就消化了才对。 视线一转,正巧扫到游戏端口上。 王伦突然明白了什么,迅拿起手机,打开修真者之家。 果然修真者之家上,各种评论已经爆炸了! “怎么回事!我今天早上一起床,现我的修为居然突破了!原本是练气五层,现在都练气七层了!”看到这样的帖子,王伦之前的欣喜,顿时被暴击消减了一大半。 “哇哈哈哈!突破了!突破了!我已经筑基成功,练就真元。从此寿元平添数十载,可等到灵潮回归,期待长生!”又一个帖子跃入王伦的眼帘。 “惊爆!原来虚拟游戏还隐藏着这样的目的···!” “楚河王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可以让无数少男少女,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惊声尖叫!” “论虚拟游戏世界产生灵气,真实促进修为的原因。” “修行会不会因为一个游戏而全民化,修真界究竟还能在世俗之前隐藏多久?” 接下来,类似的帖子还有很多,其中跟评的更有不少。 越往下看,王伦心中的那点喜意便越淡,到了最后甚至变得有点冰凉。 在打开修真者之家前,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打开之后才现,自己还是个非酋。 收起手机,王伦拍了拍脸颊,尽量露出一个笑容。 “无论如何,已经确定了,就是这个游戏!就是因为它,我的修为才突破的!即使比别人慢一点,即使没有别人那么好的运气。但我只要努力在游戏中修行,一步一个脚印走的结实,总会有机会突破筑基!“王伦重拾信心,然后不舍的看了一眼躺在床头的游戏端口,然后换好衣服,拎包上班。 如果所修真界被楚河这一下炸起了惊涛骇浪的话。 世俗这个更加庞大的圈子,反而只是风暴前夕的暗涛汹涌。 一些现实只是普通人,却在游戏里体会到修行的玩家,在一觉醒来,却现自己拥有了‘能力’。 虽然这些‘能力’都弱了些,好像也没什么太出奇的。 但是各种头脑风暴却不断的在他们脑海里涌动,深怕自己是生了变异或者别的什么,被抓去切片研究,反而极力隐瞒自己的与众不同。 一小部分喜欢炫耀的,在网上曝露了不凡,也只是被人当做了特效和剪辑的艺术,没有起到真正骇人的效果。 在国内,普通人的‘异变’还没有造成多大的麻烦。 在国外,特别是性格更加外放的一些国家。 人们会突然现,生活中多了许多喜欢穿着各式各样紧身衣的‘变态’。 他们有些自称英雄,高喊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做着各种惩奸除恶的行为,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制造混乱和麻烦。而有些则是要模仿级坏蛋,推行混乱即真理,世界本该无序的理论,然后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新得的能力搞破坏。 理所当然的,这些人的遭遇,都谈不上有多好。 和那些真正入门的修行者相比,他们还太菜了。 而普通人的‘觉醒’,也开始让各国政府,以及各大修行势力紧张起来。 和修真者相比,普通人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也是最大庞大的群体。 如果这个群体全都生了变化,那么统治的基础也就被动摇。 楚河的游戏,也即将遭遇第一波的冲击和阻挠。 一些独裁国家,已经开始明文反对楚河的游戏在他们国家推行,并且暴力闯入民宅,收缴走游戏端口。 而崇尚自由的国家,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做出这样的举动。却开始利用官方渠道,对楚河的游戏进行各种曲解和恶意的揣摩,企图对他们的民众造成心理暗示,抵制楚河的游戏。 唯一还保持原本推行力度不变的,或许便唯有华夏。 浏览阅读地址: 第八百一十一章问责(上) 华夏内部当然也是矛盾的声音重重叠叠。 不过整个游戏的构架到之后的推行,军部和政府都有参与,可谓是亲儿子。 所以即便是现在出了这么一茬子,负责一肩挑这件事的牵头人,都还死扛着,甚至有加大了几分扶植力度。 有些时候,是非黑白根本分不清楚,对错也没那么鲜明。若是自己都认了,那别人就理所当然的会来踩上一脚。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一条道走到黑。 不是看不清,而是根本无法回头。 虽然被楚河绑架了,不能掉头。 但是各方问责的人,却正从四面八方朝着楚河的小山谷赶来。 对于整个民族、国家、群众而言,楚河推行修行,将灵气扩散出去,分发给普通人。 这似乎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上层的统治者而言,却并非如此。 所以即使他们可以看到种种全民修行之后的好处,却依旧会想要阻挠,开历史的倒车。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对味。 但楚河的作为,遭遇的矛盾和阻碍,或许正如昔日的文艺复兴、工业革命一般。有识之士,都知道变革带来的好处,越是如此,既得利益者便越要阻碍发展。 这与一个人的见识无关,纯粹是立场的原因。 数架直升飞机先后停在了楚河的小山谷外。 但即便他们用雷达一寸寸的扫过了这片山林的每一个空间,天上更有一粒军用卫星,对准着这里,进行着探测,却依旧找不到楚河小山谷的入口。 仿佛整个小山谷已经被楚河藏到了另一个空间,另一个维度。 一架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炮管被抬了出来。 一道银白色的华光从炮管里冲击出去。 四周的山林无碍,唯有空间产生了一丝丝的震荡波纹。 “将军!空间粒子震荡炮没用!这里并没有出现空间褶皱。楚河很可能没有将他的老巢隐藏到另一个空间中去!”负责操控炮管的年轻人转身对身后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说道。 另一边,一群西装革履,官气十足的人身边,还站着好些个道士和尚。 纷纷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有的分金定穴,有的寻龙探秘,就为了找出楚河布阵的节点,将小山谷挖出来。 但是他们原本既定的那套理论和常识,在楚河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罗盘指针没有任何的变化,佛珠灵骨也都黯淡无光,没有显示丝毫的异常。 阵法详解、风水大全中的那些记载,也都无法对应到此处。 不怕出狠招,就怕没有招。 楚河这也算是另类的无招胜有招了! 这些人当然都找不到楚河的小山谷所在。 因为心念之力的过剩,楚河用庞大的心念之力扭曲了现实。 整个小山谷的的确确的存在于这世上,却被整个世界所否定着。 当世界本身认为它不存在时,那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它的的确确是不存在的。 这么一说,是不是觉得心念之力简直bug无解? 其实也并非如此。 首先楚河占了个便宜,那就是现在失去灵气支撑的世界是孱弱的,它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早已经中气不足。这个时候就很容易被楚河蒙蔽。 而如果是在天地灵气充沛,天地意志敏锐,三界俱全,万法显像,诸界神祇皆在的时候。楚河这种做法,就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到天谴的。 越是深入修行,楚河越是明白。 心念之力有着种种神奇,仿佛无所不能,无所不通。 但其实也有着种种限制和种种忌讳。 它可以是修行的一种辅助手段,却依旧不是主流。 主流的修行,还是按部就班的练气、修仙、了道。 大众、普遍,正是代表着它适合与强盛。 那种越稀有便越强大的想法,大约是源于‘物以稀为贵’这个概念。 但其实,一种东西之所以稀有,正是因为它已经开始被历史淘汰,而被历史淘汰的原因,还是源于弱小。 回归正题。 前来问罪的几方势力,分别在小山谷外用尽了手段,也找不到小山谷。 却没想到,突然有滚滚的浓雾扩散开来,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等到他们眼前再开阔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条长长的青石铺成的小路,踩在他们脚下,顺着这条小路,似乎通往一个未知的远方。前路一片迷蒙,引人有探究欲望,却又让人不免有些彷徨。 军部的那位将军面色有些难看的冷哼了一声。 “好一个楚河王!我们一鼓作气而来,他便先借用莫名之力,挫我等锋芒。士气已衰,再去问罪,只怕都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政府官员,脸上挂着平和的表情,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评价着楚河。 “他现在是元神修士,即便是一开始不这般作为,我们此番前来,也不好与他翻脸。只是用协商的办法,求同存异,各退一步罢了!大家还是先收一收心火,摆正态度的好!”另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穿着老派的中山装,带着老花镜的小老头说道。 之前还用一种淡然语气评价楚河,仿佛天然高之一等的中年官员立刻收敛了那一丝傲气,低头道:“崔部长说的是!是我太骄傲了!” 一行人沿着小路,走到尽头。 就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湖。 湖面上雀跃着仿佛长出翅膀一般,不断飞出水面的鱼群。 而就在湖上的云端之上,一座云宫漂浮在那里。 浪漫而又瑰丽。 小山谷里充满了灵气,很多显得浪费的行为,也就都称不上浪费了。 采购了足够的材料,很容易利用傀儡和阵法,打造一座浮空的宫殿。 而原本不算很大的小湖,之所以会扩展到如斯地步,则是楚河为了让绿珠住的更舒服,直接耗费大量真元,借助小山谷内的庞大天地灵气,发挥元神修士真正的能力,搬运来了周围几处湖泊,将之融合在了一起。 面对这宛如仙境一般的场景,此来问责的一行人,心中的那点火气又是一消。 突然感觉有几分不安和腼腆,就像是小山村的淳朴少年,第一次走进大都市时的那种忐忑心理。 呀···! 一声嘹亮、清脆的鹤鸣声。 众人仰头看去,就看到一只通体青翠,身形巨大,展开双翅足有将近七八米的青鹤,背上驮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从天而降。 第八百一十二章问责(下)老死机代wo的万赏加更 “是凌丫头吧!有些日子没见,倒是长的更标志了!”崔部长背着双手,慈祥的看着从鹤背上一跃而下的粉群少女,笑眯眯的说道。 凌小钰原本绷着张仙气十足的小脸,还想走走仙女范。 看到崔部长后,却只能迅速摆出乖巧色,落到崔部长面前,娇声说道:“崔爷爷!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这回要来找大叔麻烦的是什么讨厌鬼呢!这才先出来给个下马威。您一来,我这戏可全砸了!” 崔部长用手捏了捏凌小钰的脸颊,然后笑道:“你那位师父给我们的下马威还不够啊!科技手段和玄学手段,我们可都是用了个遍,都找不到你师父的老窝。要不是他主动让我们进来,我们只怕找十年也找不到门朝哪方开!” 凌小钰悄悄拉了拉崔部长的胳膊,然后小声问道:“崔爷爷!国家是不是觉得大叔做的很不对啊?不会给师父定罪,然后通缉他吧!” 说完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虽然是修真者,但是也是受九年制义务教育长大的好少女,遵纪守法和国家为先的概念,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国家。 如果真的闹起来,凌小钰觉得自己心里乱极了。像极了那些虐心里的主人翁。 崔部长呵呵笑道:“小丫头!你就放心吧!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虽然事发突然。不过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先带我们上去,去见见你那位师父,看看他的态度再说。” 凌小钰显然还没有这位崔部长对于楚河真实实力和影响力的认知深刻。 她毕竟还年轻,经历的事情也少了一些,虽然很聪明,但是聪明替代不了阅历。 白云成台阶,从地面蔓延到了云宫。 在凌小钰的带领下,一群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迂回的穿过了大半个云宫,在云宫深处的一处会客室见到了楚河。 才一进门,楚河未曾说话。 那一路上都没说话的军部将军,却突然上前一步,先声夺人道:“楚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肆意妄为,为国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和动乱?” “有些普通人,骤然获得力量,而失去了原本的平常心,选择用力量对抗和破坏安定。因为你的行为,一共有三百七十二位好儿郎,为国捐躯!” 将军脸上的寒气和煞意不似作伪,这番话的内容,如果是谈判的筹码,那不该说的这么早。 可见他是心中对楚河真的有怨怒。 楚河闻言,并未狡辩,而是叹息了一声,做手势让大伙先坐下,然后才说道:“此事,我无话可说。或许真的是我欠了考虑。” 楚河的语气软化,崔部长身后的那些资深政客,纷纷有一些微表情变化,似乎准备抓住这个契机,抢攻一番,掠夺好处。 “不过我却并不后悔,大家都知道灵气迟早会回归。先一步接受和改变,就会先一步获得将来的生机。现在我们是内部的斗争,都是生而为人,还有道德、理智、法律的约束。但是等到灵潮回归之后,妖怪、恶煞、厉鬼以及各种魔头、怪异,都会在灵气的密布下催生出来。且问到了那个时候,它们又会和我们,将情面、讲道理、讲法律么?” 楚河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原本正打算攻城掠地的一众人,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便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最关键在于,楚河说的没错。 有些事情,既然迟早都会到来,那楚河这样提前让人们适应一下,其实是更有好处的。 还是崔部长说道:“楚先生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既然迟早都要来,那还不如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内,先开始不断的去适应。不过···眼下局面并不是很好控制,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觉醒’,修真界的事情也快要隐瞒不住。不知楚先生有什么高见?” 崔部长看似只是将皮球抛回给楚河,但其实已经隐蔽的提出了条件。 既然局面不好控制,那当然是想办法,让局面变得好控制了。 听了崔部长的话,楚河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然后说道:“也罢!我可以用我的权限,给你们军方和政府,特供五千个名额,每天都会获得相当于十个一级灵光团份额的灵气。” 崔部长摇摇头道:“还不够!相比起更加庞大的修士群体和新生的‘觉醒’人群,五千这个数字太小。” 话到此处,最开始的问责之语,已经是个笑话。 归根结底,还是变成了利益的新分配。 最初楚河借用政府和军部之力,研发、推广游戏之时,已经分配了利益。 那时候,楚河舍弃了几乎九成的表面利益。 这让军部和政府都大为满意,这也是游戏受到那么大扶植力度的原因。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都是被楚河给耍了。 表面的那些金钱、权利,在如今看来,简直可笑至极。 这个游戏真正的价值,他们根本没有发现。等到明白过来时,早已积重难返。 主动权基本全在楚河手中。 楚河说给他们吃多少,他们便能吃多少。 楚河说没得吃,那就一点荤腥都碰不到。 楚河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给更多的名额不是不行。只是我的灵气也不是凭空来的,你们总是要从别的某些方面,对我进行一下弥补,那才说的过去,不是吗?” 虽然虚拟游戏世界的蓬勃发展,造成了一种楚河已经当世无敌,并且越发高深莫测的错觉。 但是楚河自己清楚,他真实的、本质的实力,还只是属于凡间的力量,连仙门都撞不开。 更别提与那些真仙、金仙、大罗金仙相比了。 他的路还很长。 而无论是政府还是军部,都还是有很多好东西,值得他去谋划一下的。 就像之前,在小山谷外,军部所用的空间粒子震荡炮。 那是最尖端的高科技武器,威力不凡,最关键在于,对于人本身是没有消耗的。 只要掌握了用法,随时可以利用。 它虽然没有找到楚河小窝的存在,但却并不能否认其优秀。 “你想要什么?”崔部长早就听说过楚河的难缠,对于楚河提出要求才能增加名额的说法并不意外。 听了崔部长的话,楚河直接抛出一张纸来,上面正列着长长的名单。 只看了打头的第一行,崔部长便一拍桌子,豁然喊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第八百一十三章楚河的订单 会让崔部长反应如此激烈,大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否是能炸出巨大蘑菇云的大蘑菇? 然而楚河给出的清单上面,记录的东西不少,却唯独没有那件东西。 那玩意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有用。 至少对于楚河来说,完全如同鸡肋一般。 楚河写在清单上第一列的武器名为‘弑神--009’,从核心技术上来讲,还没有脱离反器材狙击步枪的行列,但是整体搭配的每一个零件,都是由修士以真火淬炼而成,拥有远超金属材料的坚固性和耐热性。 它属于顶级军事科技武器和玄学炼器的混血儿之一,拥有着极强的单兵击杀能力。 说起来简单,但其实要完美的制造出一台‘弑神--009’,需要耗费的庞大人力、物力,也只有国家支撑的起。 随着灵气即将回归的消息,几乎趋于半公开化,国家一面大力发展科技,一面也在进行科技与修真的结合尝试。虽然在未来许多年后,渐渐的趋于平淡,不再如起初一般亮眼,反而显得像是一条畸形道路。但是在此之前,它绝对有着它所存在的重大意义。 楚河犹记得,在未来所阅读的资料中显示,在灵气回归之后,天地大变之时,弑神系列的终极造物‘弑神--无尽’曾经起到了非同凡响的作用。 狙击之王程凯,曾经用一把‘弑神--无尽’,在无数妖魔的环伺下,困守一座孤城长达三个月之久,最后弹尽粮绝而终。 即便如此,却也充分证明了这件武器的优秀性能和极强的威力。 在资料中记载,程凯的战绩单上,不仅有相当于元神境界的大妖魔,更有着一位鬼仙。鬼仙虽然不是真仙,连散仙都比不上,却也毕竟沾了一个仙字,比起寻常的元神修士可是强大太多了。并且理论上摆脱了天人五衰,只是每千年都会受三灾侵害的存在。和元神修士对比起来,可以存活的时间却又长了不少。 而楚河此时索要的‘弑神--009’就是属于‘弑神--无尽’的前置版本,威力当然远不如最终造物,但却是如今国家制作出来最接近成熟的弑神系列武器之一。 理论上是可以用来射杀元神修士。 当然只是理论上,因为这柄枪械上,所携带的捕捉仪器,根本无法捕捉元神修士的动向,能不能打出且打中,则全看操作者的能耐。 这也正是它还不完全成熟的原因之一。 即便如此,这样一柄科技‘神器’,也不是楚河想要便能要的。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崔部长都不会将它轻易的交出来。 更何况楚河还在下面附带了十箱十二毫米‘弑神五号’真火爆裂和天罡真雷爆裂系子弹的要求,那就更奢侈了。 楚河给出的清单上,大部分都属于‘弑神’系列。 单看这个系列所取的名字,就知道国家对它们所附带的野心了。 更别提楚河还有更过分的要求。 清单上不仅有华夏的高科技与修真结合的器械,还有花旗国的自体分裂爆炸战斗机器人,白熊国的战神搏击手套,岛国的异化基因断裂传染剂等等顶尖科技产品。 这些东西,有些华夏确实有,却是许多特工,以生命为代价带回来的,都只有样品,连成品都没有复制出来。 而有些,华夏政府都没有,只是隐约知道它们的存在,还在想办法谋划。更有那么几样,连崔部长也没有听说过。只是微微看了看后面的‘简介’,便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让相关部门,去按图索骥,查找一下,它们是否真实存在。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不可能答应!别的不说,你或许不知道单单一台‘弑神--009’就要花费至少三亿为基本成本,更别论召集大量军工科学家和炼器师所需要花费的代价,庞大到上百人的队伍,五个月才能制造出一柄合格的‘弑神--009’”。崔部长一脸严肃道。 楚河却敲着桌子笑道:“崔部长不用说的这么严重,你说的这是研发时的代价。现在‘弑神--009’的制造技术已经趋于成熟,一个十人的工作小组,花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造出一台来。至于成本的问题···到了一定层面,金钱不是最没用的东西么?” 自从楚河给超级量子计算机注入了灵魂,让它被动的出现智能系统之后,它的运算能力就远超了现如今所有存在的一切电脑。 在运行游戏之余,楚河也让剑影偷偷潜入了各个国家的核心数据库,盗取了许多讯息。 楚河之所以能准确的列出这么一个清单,其中关于未来的资料确实起了作用,站在时间的高度,摒弃了那些看似华丽、有用,实则狗屁不是的产品。而以窃取来的数据作为对比参照,也有很大的意义。 楚河的一语道破,直接戳穿了崔部长的小心机。 楚河已经是元神修士了,理论上能够击杀元神修士的‘弑神--009’,向别人开放或许存在不可能。但是对于提供给楚河,其实崔部长并没有那么抗拒。 他只是在用这种方法抬高价码。 如果他真的想要拒绝,那么在楚河列出清单的一瞬间,就该拂袖而去。 对于楚河能够准确的道出底线,崔部长明面上面不改色,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一面思量着消息是怎么泄露的,嘴上却还在和楚河讨价还价。 楚河清单上的东西,他们当然无法全部提供,但是提供一部分却是能行的。 重点在于,能够提供的这些东西,又能在楚河这里兑换到多少名额。 商讨足足持续了六个小时。 除了楚河之外,那些政府官员,甚至是军部的将领,都颇有精疲力尽之感。 以崔部长为首拍板,可以给楚河提供清单上三分之二的物品。 而楚河则是要额外的给出五万个‘标准灵气’名额。 带着肉疼和满足感,政府和军部联合的这一次问责行动,似乎虎头蛇尾而终。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凌小钰却还有疑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不是···有些跑题了?”凌小钰嘟囔道。 “哪里跑题了?”楚河笑问道。 “他们···崔爷爷他们不是来找大叔你的麻烦的吗?怎么到了最后,就基本上只剩下生意了?” “你之前不是说,游戏世界的普及,以及灵气向世俗界的蔓延,会造成了新的生产力矛盾吗?这样的矛盾,不是不可调和的吗?”凌小钰苦恼道。 楚河上前去,用手蹂躏了一下凌小钰乌黑亮丽的长发,给她弄得一团糟:“所以说,读书不能读死书。很多根本性的道理,初中课本都教了,但是你现在却还不明白。回去多看看岛国的明治维新和英基兰的君主立宪,你说不定就能明白。” 第八百一十四章楚河游戏中 凌小钰只是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感觉有无数的复杂念头蜂拥而来,骤然有一种‘世界好复杂’的感触。 “算了!其实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其实也不用想的那么仔细。对了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在游戏里调节一下数据,送你一套神装吗?再过三天,到正午时分,幻灭森林东南角靠近玉拔山北坡之处,就会有天降奇缘,你只要成功继承‘南斗星神’的传承,自然能获得上好的装备、神功甚至神通传承。希望你玩的开心。”楚河很随意的转移话题道。 凌小钰一愣,然后给了楚河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不已道:“太好了大叔!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原本以为,你会为了游戏的平衡,而拒绝我的要求呢!” 楚河有些尴尬的推开凌小钰,这丫头虽然心性还带着不成熟的部分,但是身体可发育的太成熟了。楚河最近虽然也和绿珠有过一些交流,但是男人嘛!有时候难免会想要更多的不一样的接触。 凌小钰的主动拥抱,令楚河觉得继续下去,会有违师德。 “所谓的游戏平衡,其实就是那些游戏厂商为了极力延长游戏寿命,尽可能的掠夺利益而刻意维持的一种非正常现象。对于现实而言,不公平才是常态。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生活的幸福美满,一生无灾无病,甚至寿命都比寻常人更长一些。而有些人,出生的家庭贫困潦倒,遇到的人都心怀叵测,生命的旅程更是多灾多难,而自己本身也是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我的游戏世界既然极力模仿现实,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强求什么公平。只要我乐意,想给谁好处,那便给谁好处。完全不必有任何的负担!”楚河推开凌小钰后,故作随意的说道,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就不怕,自己这么乱来,会造成游戏崩溃,甚至游戏世界的毁灭吗?”凌小钰问道。 楚河哈哈笑道:“游戏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借用游戏世界赋予的。人···或者神仙、佛陀、妖魔所掌握的规则和力量,也是由我所定义的。用世界本身孕育的规则,去破坏世界,这才是最可笑的。你以为所做的一切是破坏,却又怎么确定,这种变化不是规则本身的一种演变?” 楚河自己说到这里,却突然愣住了。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愚蠢。 这么明显的道理,为什么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如果说真仙是掌握世界的规则,那么金仙就是化身规则。而大罗金仙则是超越一个世界的规则限制。 那么一直在他身上存在的那种能力,究竟是打破了什么规则? “莫非真的存在着一个我,已经是大罗金仙···最少已经快要触摸到大罗金仙的底层,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我?”楚河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样古怪的念头,却又迅速的将它压在心底。 无意义的揣测和自怨自艾,都不是什么好的念头。 自我的怀疑宛如心魔,无论所怀疑之事真假,都不值得执着。 “不过,一直以来,我虽然缔造了虚拟游戏世界,自己却基本未曾亲身进去体验过。或许···我该进去试试?”念头一起,楚河也不犹豫。 本为他缔造,他自然也不用什么游戏端口。 直接便降临到了游戏世界,化身其中。 楚河现在所降临的地方,是东土最热闹的一座城池,东土大国雍国的国都‘溱’。 在这里聚集了数万的游戏玩家。 听起来似乎不多,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是游戏已经开启了数月,游戏中统一的通讯方式都还未被开启,人们只能通过现实中的联系方式,渐渐的集中在一起,然后抱团行动。 虽然楚河创造的虚拟游戏世界,旨在打破常规,完全模拟现实。 但是大多数的玩家,还是习惯用玩普通游戏的模式来玩这款游戏。 组团刷怪、下本,建立公会,分工协作,即使没有官方的认可和提供便利,大家依旧做的有模有样,自成体系。 或许现实本也是如此,只是根据的复杂化和隐秘化。 楚河正在用全新的,独立的视角打量四周,而不再是化身天道,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个世界。 虽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不过倒也觉得有点意思。 “嘿!你是萌新吗?看你的穿着,这是刚进游戏的新手装吧!”两个身穿皮衣,身材姣好的少女,腰挎着长剑,颇为英武的朝着楚河大步走来,一股飒爽之气扑面而来。 每一个游戏玩家降临游戏世界之后,都会自动生成身份。 无论身份是什么,都会显得与世界本身的文化、体系相合。 这本是楚河考虑到整体的融合性而做出的决断。 不过玩家中,喜欢标新立异的多了去了。 所以时间久了,大部分的老玩家,都会选择改头换面。 就像眼前这两个少女,上身的紧身皮甲,却偏要露出胸口感人的刀疤。下身是短窄的皮裙,似乎再往上一寸,就能看到绝对领域。 脚下蹬着长筒皮靴,中间空出丰润、结实的大腿。 这种装扮,无疑是既性感又活力,而且一些小的装饰品,还能起到一点俏皮活泼的调剂。 但是,放在这种严肃古代风的游戏背景下,普通的女性要是这么穿,不是被归类为魔教妖女,就是要被浸猪笼。对于很多游戏里的原住民来说,这实在是太大胆和刺激了。两位少女身边,路过的男性行人特别多,并且已经有三辆马车相撞,就是证明。 或许少女们这么穿,也是有这个目的在其中? 毕竟这样的回头率,造成这种程度的交通碰撞,在现实中即便是果奔,只怕也未必能达到。 “嗯!我确实是新手,工地搬砖了两个月,才攒钱买了端口。”楚河随口回答道。 其中一个头发已经自己用染发剂染成麻黄色的少女闻言,顿时娇笑道:“小帅哥真幽默,你这么帅,靠脸吃饭就可以了,还搬什么砖?” 楚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是被我那帅气的面孔吸引来的无知少女,就不能放弃凝视我俊朗的外表,而注重我丰富、成熟、迷人的灵魂吗?” “看来我运气不错,随机到的这个身份长的还行。不过我现实中可长的不是这样。”楚河淡淡说道。 两个少女自然不信,大部分的帅哥,在面对美女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场,因为他们的生命力并不缺乏各种各样娇艳的花朵。如果真的是丑逼绝世大转身,到游戏里变成了大帅哥,一时间气质却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面对两个衣着火辣的美女,若不是唯唯诺诺,表现的很拘谨,就是刻意的夸张、放纵,加大肢体的动作,更加的夸夸其谈,意图掩盖自己内心的卑微和怯弱。 当然两个少女不会分析的如此细致,但是遇见的色鬼多了,总能看清什么是人,什么是鬼。 三人一路攀谈,在楚河语言的调度下,气氛热烈,渐渐的打开话题。 “听说了吗?雍国的皇帝驾崩了,长公主临朝,召集群臣,准备举办‘选帝大会’,这下可有热闹瞧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谁写的剧本···退钱 选帝大会? 什么鬼? 这是楚河第一时间的念头。 他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事无巨细的去了解这个世界每时每刻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如果他这么做了,那还要剑影、公孙素还有诸多法宝器灵做什么? 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之一,本就是将楚河从这些‘杂务’中解放出来,而楚河只需要握住最根本的东西便可。 不过世界总归是他的,只需要念头一动,便知道了所谓选帝大会的来龙去脉。 在知道真相的一瞬间,楚河首先爆发出来的念头是···这剧本是谁特么写的?能不能退钱? 简单来说,上一任雍国皇帝向雄风生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微服私访。 这一点上,楚河可以明确感觉到,是抄袭了风流乾隆或者康熙微服私访记的节奏。 然后更搞的是,这位雍国皇帝,在外面彩旗飘飘,生了不知道多少野种。 而在皇宫内,和皇后贵妃们生的,却都是女儿。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向雄风一翘辫子,他的皇位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来继承。 而他的那些同胞兄弟,早在争皇位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处置的一个不剩。 自然也就没有侄子能继承皇位,剩下来的那些间隔较远的宗族皇室子弟,无论谁出来继承皇位,都有争议。 这个时候,长公主向沁站了出来,直接揭了向雄风的老底,言道其父皇在民间还有众多的私生子,可以召集回来,挑选一个才德兼备之人,继承皇位。 于是,经过群臣商讨多日···便都同意了! 当然也因此,在大雍国内,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这些流落在民间的皇子,绝大部分就是游戏玩家···。 这个剧情是不是感觉有点熟悉。 是不是能够想起,童年的某一部动画片? 什么天o流星拳、庐山o龙霸···的配音还在耳边不断的回响? 楚河敢百分之一万的确定,那个负责写这段剧情脚本的家伙,绝对是抄袭了···一定是抄袭了! 毕竟楚河要求,几乎每一个玩家,在降临游戏世界之后,都能有一段与众不同的经历,可以是身份的特殊性,也可以是某些与身俱来的非同寻常,更可以是后天的某些遭遇。 这就很考验楚河招募的那批写手了。 毕竟网络文学千千万,归咎起来,套路其实也并不多。 雍帝生百子而落民间,在长公主的号召下,齐聚溱城,争夺皇位。 这不仅充分的解决了一大波玩家的身份设定,更能掀起一个局部的游戏小高潮,除了抄袭嫌疑之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创意。 但是楚河总感觉自己被敷衍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剧情,未免也尤为太无脑了吧! 虽然现实有时候比游戏还要来的无脑,但是···还是感觉被骗钱了! 楚河脑中转动的各种念头,两个妹子自然不会知道。 她们现在正一左一右的拉着楚河,迅速的赶往‘选帝大会’的现场。 如何同时与两个妹子同时保持略为亲密的关系? 楚河王来告诉你,并不是左右不偏不倚,那样只会鸡飞蛋打。 而是让两个妹子同时都觉得,这个‘男人’对我更加看重,并且对另外一个‘碧池’略为疏远,之所以还牵绊在一起,全因为‘碧池’不要脸。 这涉及到很深刻的谈话技巧,属于高分段技能。 还在想着如何戒掉左手右手慢动作的同学,还不适宜修行如此高深的技巧,故而具体操作方式可以展缓解释。 回归正题,溱城不小。 两位妹子虽然没有开启修真之路,不过看情况也学过一些武功,称得上江湖女侠了。 拉着楚河跑的飞快,小半个时辰之后,也赶到了现场。 皇宫之前,一个高高的‘选秀台’搭起。城墙上左右分坐着的,则是王公贵族、文武群臣,以及身居中央的长公主向沁。 当然了现在,在雍国,这‘选秀台’被唤作‘选帝台’。 选帝台又被划分为文武两大区域。 按照规则,起初是以文武对比的方式,淘汰掉大部分的‘选手’。 最后,再由长公主向沁和群臣问治国之策,公选出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 当然在参赛之前,每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还必须交由国师望气,判断他是否是先帝之子,避免有人鱼目混珠。 和文选区域的冷淡相比起来,武选这一边可热闹多了。 台上同为玩家且同为‘流落民间皇子’身份者,相互之间,可谓是相看两厌了。 现实中,我们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和自己属性相同的人,都会本能的排斥和厌恶。更何况在游戏里,自我是被放大了的,每个人都有一种莫名而来的主角错觉。 何况楚河对游戏的一些设定,还真的是饱含恶意。 让许多玩家,在初降临时,都出现过我是主角,我会崛起的错觉。 心态好的,还能调节,心态差的,现在还在沉迷。 此时两个设定相同的玩家碰撞在一起,那当然是恨不得把屎都打出来。 不过站在楚河的视角,这场大选,根本毫无悬念。 因为楚河在这群‘皇子’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东阳离!我还真没发现,你也进了游戏。” “看起来,应该是用什么办法,分裂了一丝元神,然后投入了游戏中。由于游戏的特殊性,所以这一丝脱离封印的元神没有被空乏的天地吸收同化。”楚河心中迅速有了判断。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虽然楚河得益于心念之力和定海神针,是末法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元神修士。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那些自我封印的元神修士,真的彻底与外界隔绝。 若真如此,也不会有什么道具商店、修真者委员会这样的组织出现了。 这些家伙,一直用某些特殊的方式,干预和操纵着世界···至少是修真界。 楚河的游戏,关系到元神能否在末法自由行走,那些隐藏起来,自我封印的元神修士们,又怎么会真的置之不理,而不进来寻找、探查一番? 楚河和东阳离,那可是老熟人了。 对于他有几分能耐,那是心知肚明。 即使在游戏世界中,都相当于重新开始,但其实一些隐性的力量,早已决定了高低不等。 “不过为了贴近现实,游戏里的皇帝也受到了限制,同样无法修真,无法长生。东阳离···你虽然随机到了皇子身份,但是为什么要来争?我可不记得,我把心念之力的秘密,藏在了这什么雍国的皇宫里。”楚河看着在文区正在手书策论,引得不少文臣眉舒眼展东阳离,皱了皱眉头。 第八百一十六章过不起的坎(上) 当然楚河并没有说谎。 心念之力的秘密,他确实放在了这个游戏世界中。 只是想要领悟出来,真实且自我的掌控心念之力,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要知道,这可不是四个人的西游,而是无数人的游戏世界。 各种念头掺杂在一起,想要找出自己的心魔,然后将之一一降服,绝非易事。 “难道他是想先掌握一个国家,然后再借助雍国的力量,去寻找心念之力的秘密?” “真的是东阳离的话,不会这么蠢吧!国家的力量某种程度上来说密集并且强大,但是那是在国土范围之内。一旦超出了国境,反而容易变得更加难以行动。相比起来,远不如一个大型的修真势力、门派来的触角悠长。以东阳离的能耐,花点时间和精力,在游戏里掌握一个大型修真门派势力,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楚河想着。 选帝大会也算得上是精彩纷呈,三天的时间,这场轰动全网的选帝大会,也即将落下帷幕,决定出最后的胜者。 虽然游戏才开启了三个月不到,但是有些玩家已经掌握了非凡的技艺。 世事总是充满了奇妙。 很多事情当我们认真对待的时候,显得寸步难行。 但若是坦然视之为一场游戏,反而能取得颇为显著的成就。 在楚河的游戏世界里,实力的获得并没有传统游戏意义上的捷径可以走,一切都尽量还原于现实。 短短三月,能有如此成长者,便不可谓不惊人了。 而距离选帝大会会场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内,一场别具一格的战斗,也持续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也许是游戏世界的天然迷惑性,以及间隔着网络不需要承担任何现实责任的原因,看对眼的男女,总是会飞快的总结出,游戏世界极为喜人的妙用。 因为楚河游戏世界的业务拓展,现实中旅游和酒店两个行业,也遭到了极大的冲击。遭遇的寒冬,仅次于传统的游戏行业。 披着白色的长衫,推开窗户,让结实的胸膛,笔直的面对寒风。 楚河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玉质烟杆,美滋滋的吐出一口烟泡。 即使是现实中,吸烟也无法给楚河的精神带来任何的快感,更别提在游戏里了。 他所享受的,是那种舒缓压力之后,从下半截的吞吐,变化为上半截的吞吐,这种全身心活跃且舒畅的感觉。 身后一双柔嫩的小手带着一丝丝凉意,从背脊处偷摸过来,然后从背后紧紧抱住楚河的腰。 一对结实中带着柔软的排球,紧紧的贴在了楚河的背心。 “我们现实中见面好吗?”带着紧张和期盼,极尽柔美的声音,在楚河的身后响起,还带着一丝丝唇齿开合之间,张扬出来的热气和香薰。 还躺在床榻上的另一个曲线玲珑也挺身起来,用床单裹住身体,望着楚河。 楚河一个转身,搂住少女结实的大腿。 对方很敏捷的用修长的双腿盘起楚河的腰,然后咯咯娇笑着。 “怎么?忍不住想要抓住我吗?”楚河小声在少女耳边问道。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立刻用挑衅的语气说道:“是啊!我是女妖精,想要抓住你,然后吃掉你···怎么?你怕了吗?” 聪明的女人都应该懂得,男人脑袋里的某些冲动,有时候比下半身的冲动,其实还要好掌握。 ‘怕了吗’‘怂了吗’‘不男人’还有‘那里好小’‘时间好短’等等,都是极为敏感的词汇,谨慎运用合理分配,往往会起到奇效。 只可惜,少女的机智面对的是老辣且杀人不眨眼的楚河。 “是啊!我怕了,温柔乡是英雄冢。我向往自由自在的风,所以我害怕在你的港湾里风平浪静。”楚河轻轻推开少女,直接一个退步,跳出了窗口。 少女一声惊呼。 这里可是五楼。 而她尤记得,楚河是个游戏新手,如果这里摔下去,岂不直接就摔死了? 对楚河的担心,在一瞬间压下了对楚河的怨怼。 等到她不顾春光乍泄,扶着窗台眺望之时,却只能看见,楚河踩着云,踏着风,就像自由自在的云雀一般,朝着远处飘去。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顿时滚落下来。 “混蛋···骗子···坏蛋···!”两个少女不甘和不舍的声音,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而此时选帝台上,东阳离已经如楚河所料那般,夺得了最后的胜利。 那些输家也并非什么都没有,等到新皇登基之后,都会根据能力大小,以及个人亲疏感官,册封爵位。 整体来说,只要是先帝的儿子,即便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也能得点好处,落得个安慰奖。 至于那些在赶来选秀台···呸!选帝台之前就已经被杀死的,就只能说一声遗憾了。 “向天阳,现在我以监国长公主的名义,册封你为雍国太子,七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成为我雍国的皇帝。” “记住,这并非只是你的权利和荣耀,更是你的责任以及你必须肩负的重担。七日之后,你将不再只是你,而是我大雍,而是我大雍亿万的子民,你可以坐拥一切,却也可能会失去一切。” “所以在此之前,我代表大雍文武群臣,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让你最后任性妄为一次。提出你的要求,无论多么荒唐,多么离奇,只要我们能够做到,都会竭尽全力的满足。” “而得到了这个愿望的满足,等到你坐上皇位,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是以天下为先,以百姓为先。”长公主向沁高高在上,宣布着结果,许下承诺。 即使面对大雍未来名义上的皇帝,她也依旧高傲,没有任何臣服的姿态。 东阳离温和的站在那里,站在风中,楚河看着他,一瞬间仿佛觉得千年的时光如水回逝。 楚河见过许多版本的东阳离。 唯独最初在黄鹤楼副本中见到的‘李东阳’最为真实、朴实、纯粹,再往后则越隐藏越深,渐渐已经消失了最初的摸样。 而此刻,楚河却看到了最初的‘李东阳’,这是何等稀奇的事情。 “我的要求吗?还真的很荒唐呢!”东阳离开口了。 所有人都等着他的答案,当然作为一个优秀的皇帝候选者,最佳的答案,应该是连眼前这个荒唐一次的权利,都断然舍弃掉,然后豪言为国家奉献一生。 不过东阳离显然不准备说标准答案。 “我喜欢长公主,长公主请问你可以嫁给我,做我未来的皇后吗?” 轰! 一瞬间,整个会场,所有的人,包括群臣,包括百姓,包括哪些围观的玩家,全都炸了! 这···太秀了!头皮发麻! 第八百一十七章过不去的坎(下) 震惊过后,无人不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东阳离。 那些玩家也就罢了! 只是感叹他会玩,不仅连到手的皇位都舍得放弃,更是用生命在作死。 而游戏里的土著们,那可是彻底的都觉得东阳离疯了。 竟然要娶自己的亲姐姐为妻,这是什么样的疯子才能说出来的话? 要是这样的人做了大雍的皇帝,那只怕对于整个大雍而言,都是一场灾难吧! 楚河也觉得十分的意外。 就眼下看来,似乎···东阳离的目的,就是向沁? 楚河顿时更感兴趣了,甚至违背了游玩游戏的初衷,以他的权利,直接淡化了这个世界的表象,而窥视到了本质。 一条极为明显的丝线,牵绊着东阳离和向沁。 “痴魔吗?原来向沁是东阳离的痴魔。这么说来,向沁所演化的,其实就是东阳离一直保留在心中对他师父的期盼。等等···痴心不改,乃至成魔,这么说东阳离最终没能救回他的师父?那现实中的东阳家族怎么来的?” “不对!不对!也不对!” 尽管有些模糊,但是楚河依稀还记得,东阳离似乎借助着武则天颠倒乾坤之际,以换胎易形之法,将他的师父救出来了才对。 “既然人已经救出来了,那为什么还会是心魔?”这一点楚河有点搞不懂了。 当然,人心是复杂的,更是多变的。 每一个瞬间,都有无数的念头从我们的脑海中飞过,而或许每一个瞬间,我们都在发生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改变。 楚河突然觉得,东阳离很有研究价值。 他身上或许不仅有着末法的秘密,更有着一些其它比较古怪的东西。 就在楚河心中也满是疑惑之时,却有人一句话点醒了楚河。 “这还真是刺激,没想到真有人喜欢看德国骨科。这可是要真·姐弟恋啊!挑战禁忌,背德之恋,啧啧···想想都好激动啊!”一个长着一张小受脸,却露出一脸向往之色的微胖少年,用略带粗重鼻息的声音说道。 而这说话的声音,却正巧被楚河听在耳中。 “原来只是因为我正常的价值观,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或许东阳离喜欢他的师父,是真情,也有一部分源于挑战禁忌的那种感觉。后来他的师父,换胎易形,就不再是师父了,自然那种禁忌感也就幻灭了。” “而这种对于禁忌挑战的遗憾,反而逐渐成为了他的心魔。到了心念与游戏结合的世界中,便化作了他的痴魔,变成了与他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姐姐。” “啧啧···东阳离啊!东阳离!没想到啊!没想到!”楚河啧啧了两声,颇有一种窥探到人心底最隐私秘密的快感。 想到了这其中的联系,楚河忽然心头一动。 觉得这是一个很好从东阳离口中,撬出末法之秘的切入口。 于是强行调集心念之力,借用权柄干涉长公主向沁的判断。 只见之前还面色发青,表情难看的向沁,脸上的僵硬渐渐的淡化下来,渐渐的归于平淡。 “这就是你的要求吗?果然···很荒唐!”向沁的声音起初听不出喜怒。 但是当她说话的时候,原本闹哄哄,甚至有些直接冲着东阳离开骂的文臣武将,却基本都迅速的安静下来。 很显然,这大雍的朝堂,早就有了它的真正主人,只是缺乏一个名义上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所谓的大雍选帝,选的是傀儡,而不是真正的皇帝。 显然之后的争权夺利,后宫缠绵等等,都是属于剧本的后续发展与延伸。 那个剧本的撰写者,并不打算逮准了一个抄。毕竟抄一个算抄,抄十个那就是原创了。 “不过,我既然之前答应了你,而这个要求尽管荒唐,却是能够办到的。所以···我可以嫁给你!”长公主向沁的话音方落,整个全场彻底的被炸翻了。 东阳离的要求只能算荒唐。 而向沁的回答,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离谱了。 离谱到这个答案,让提出要求的东阳离本人,也微微一愣。 他其实也没准备向沁答应,他只是想用这种极为特殊的方式,在向沁的心中留下一个极为显眼的标志。 然后再以强横的实力打出去,逃之夭夭。也算是给那些打向沁主意的人一个警告。 在向沁身后,还有他这么一个实力非凡,并且明显爱美人不爱江山,对亲姐姐有觊觎之心的大雍皇子。 等到积累够了更强大的实力,再来一路横推大雍,将向沁‘接走’。 这就是东阳离的全部计划。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朝着一个他没有想过的结果滑去。 “长公主殿下!此事万万不可答应,你与阳殿下是同胞姐弟,若是结合,有违伦常···,老臣赵伦,誓死反对。”一个身穿紫袍的老臣豁然从一侧站了出来,实名反对向沁这种仿佛猪油蒙了心般的决定。 这话东阳离便不爱听了。 虽然向沁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结果既然统一,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东阳离站出来落落大方道:“昔日天地混沌,万物未生,人亦不存。伏羲与女娲名为兄妹,却结合而衍人族。可见至亲结合,亦可为人间正道。” 哗···! 东阳离这般坦然自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做派,彻底闪瞎了不少人的眼。 那紫袍老臣赵伦气的胡子乱颤,指着东阳离破口大骂:“混账!污言秽语,有辱先神,简直善心病狂到了极致。伏羲女娲秉承天地之气而生,名为兄妹,实则为天地之理。岂能与人伦正道一同而论?” 赵伦的冲锋,带动了整个秩序链条。 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化为道德的卫士,开始对东阳离进行各种口诛。 若非东阳离的身份特殊,长公主向沁的态度又很暧昧,只怕已经有人忍不住动手,下场对东阳离进行武力挑衅了。 “都给我住口!”向沁一声怒斥。 声音清脆,却直接划破长空,震慑全场。 “此事,本公主已有决断,七日之后,向天阳登基为皇,同时与本公主大婚,诸位大臣速去拟定章程,莫要再闹。否则···休怪本公主无情!”说罢长公主向沁直接拂袖而去。 徒留下一众大眼瞪小眼的文武臣子,不知该作何应对。 第八百一十八章剑诛天 游戏世界依旧运行。 而在游戏之外,论坛、微博、脸书里却再一次爆炸了! 尽管自从虚拟游戏走进人们的生活以来,似乎无时无刻都占据着头条。 那些流量小生、小花已经很久未曾感觉到头条的滋味。 但是此时,东阳离成功求婚在游戏里亲姐姐的事情,依旧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话题漩涡,几乎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甚至在现实中,都形成了一些讨论。 现代社会,同性之间的情感,已经渐渐的被接受,许多国家在法律上也给予了认同。 即使是古老的东方国家,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用祝福的眼光,去看待那些有着与众不同选择的人。 但是这种近亲之间的结合,却挑战了底线和敏感的神经。 礼仪之邦难以接受这种禽兽行为。 隔壁的岛国,却已经高举起了禁断的大旗,并且有不少人将东阳离视为精神偶像。 毕竟是能将源氏计划这种变态行为,都当做千年浪漫之恋的国度,会有这种认知,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这股讨论风潮越演越烈,甚至再度推起了一波整改虚拟游戏,重塑社会风气的潮流。 其中固然有道德之士的主动邀战,同样也有被虚拟游戏冲击了固有市场,破坏了既得利益的商人,乘机出来搅风搅雨,做着垂死的挣扎。 只可惜,已经尝到了特供灵气名额的好处,虚拟游戏背后站着的两座靠山坚固无比。 即使是外面再大的风浪,也有众多的人帮忙洗地,同时把那些乘机出来捣乱的家伙给抓起来,进行友好‘协商’。 出乎楚河意料之外的也许就是,东阳离的这种操作,竟然起到了一种变相的宣传效果。 早已在一些国家饱和的市场,以及在一些国家被明面禁止的市场,竟然有了在此浮动的趋势。 虽然国内对游戏端口的发放控制严格。 但是还有会被找到破绽,走私出去一些端口。 而这些端口,放到那些禁止进入游戏的国家,往往都被抄到了天价。 如果不是每天接收的玩家数量,都在呈现爆炸式的增长,楚河还不知道,原来这世上变态这么多。 其实认真来说,每一个人都有变态的因子,都会有一些挑战禁忌的欲望。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选择了克制和调节,甚至做到了杜绝和湮灭,于是修成了一个三观良好,阳光积极的人。而有些人则是选择了放纵甚至刻意的去滋养。 讨论这种行为的对错善恶没有意义。 广义上来讲,一个人只要不危害到其他人的生存自由,情感上的放肆,是没有必要被干涉的。 但是相对来说,人与人之间本就是相互影响和干预的个体,哪怕是两个从任何层面上看,似乎都毫无关联的人,实际上都会存在某种隐性的联系。一个人的作为,存在着影响另一个人价值观或者生存选项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正确的道德约束,就有着绝对的存在意义。 放开这些社会上掀起的风浪和波澜。 即使大雍上下一致反对,但是在楚河这个幕后黑手的推动下。 东阳离还是成为了皇帝,并且娶了长公主向沁为皇后。 不过向沁毕竟也有自我的意识,不可能全面受楚河操控,楚河也没有下作到那等程度。 所以即便这游戏里的姐弟二人成婚,却只是表面夫妻,有名无实。 这让东阳离很痛苦。 甚至连如何找到心念修行之法都不去想了,抛开了正事,每天就琢磨着,怎么让向沁打开心扉,愿意接受他。 他们的故事,还有一段时间磨合。 距离楚河收割结果的时候,还有一些距离。 所以楚河暂时先放开了对东阳离的注目,继续游历着自己打造的世界。 只有亲自深入了它,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它的美好。 越是经历,楚河越是深刻的明白。 他创造了它,但是它却不是独属于他的。 如他以为,站在造物主的高度,可以肆意妄为,甚至是毁灭世界。那么势必会遭到反噬。 这是很及时的一种反馈。 世界变化的远比楚河想象的还要复杂。 群山之巅,山花遍地。 清冷的月光洒下,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辉。 月下有美人舞剑,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公孙素在现实中没有达到的巅峰状态,在游戏世界里,获得了世界的权利加持,而达到了。 一曲罢休,剑舞稍停。 公孙素收起手中银龙般的剑光,转头对楚河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可喜欢?”公孙素扭头问道,素白的丝巾,迎风摆舞,却毫无娇媚之意,依旧飒爽。 楚河感叹道:“每一次见你舞剑,我都有一种抛弃其它,专心剑道的冲动。你已经达到了全新的高度,剑在你的手中,不再是一种武器。而是一个仪式,一种信仰,一种与天地万物合奏的乐器,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我可以教你!”公孙素用略带期盼的语气对楚河说道。 虽然外表变了,但是她认得本质。 楚河就是他的猴王,就是他所喜欢的那个盖世英雄。 楚河摇了摇头:“我不成的!我的念头太杂,连将情感融入剑道都做不到,更别提什么将之视为信仰,对之虔诚。” 对自己有一些清醒的认知,向来是楚河的优点之一。 没有人是百分百完美的。 特别是性格上的倾向。 能将剑道修到公孙素这样的境界,那必然是一种与楚河现在的人设决然不同的性格。如果楚河想要修这样的剑道,就要先毁了自己的人设。怎么想···其实都是划不来的。 楚河的回答没有出乎公孙素的意料,却还是令她觉得失望。 她本质上是一把宝剑。 如果楚河极情于剑,醉心剑道。那她就能与楚河魂魄相伴,成为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只可惜···。 “对了!剑诛天那厮,最近有没有再来烦你?”楚河突然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问道。 剑诛天···这是剑影给自己取的名字。 诛仙···诛天,似乎是秉承此意而来。 但是无论是楚河还是剑诛天心里都清楚,他真正要诛的天是谁。 作为楚河钦点的游戏世界第一主神,超级量子电脑的器灵,剑诛天既屈从于楚河,受他驱使,同时又不甘心如此,想要反抗。 所以对于楚河给他安排的任务,他都完美执行,不想被剥夺机会,同时却又找寻一切的办法,想要摆脱眼前的遏制。 而公孙素作为和他形态某种意义上类似的女性剑灵,且为这方世界的先天神祇之一,自然是剑诛天争取的目标。 剑影很显然是想要撬了楚河的墙角。 第八百一十九章新的副本消息 “时光和昊天,时刻都盯着他,虽然他经常来烦我,而且常常说一些反复的话,不过你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我会帮你盯紧他的。”公孙素显然有些答非所问了。 不过并不是不理解楚河的真实意思。 所以回答的时候,稍稍低下了头,显得有些娇羞。 时光尺和昊天宝镜的器灵同样进入了这个游戏世界,为先天神祇之一,遵循着楚河的吩咐,限制着剑诛天。 剑诛天在游戏世界里,虽然拥有仅次于楚河的权能,却宛如一个囚徒。 他的时间是短暂回环的。 每过一段固定的时间,他身上的一切都会被重置,就连记忆也会倒退。 就像不断推石头的西西弗斯。 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是为了摆脱甚至反噬楚河。 但其实,他所做过的同样的事情,已经太多次了,唯独他自己不知晓。 游历过游戏世界,楚河便兴尽而出,继续借用小山谷里庞大的灵气修行。 同时也突发奇想,试图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直接开启小山谷里的那个人面蛇小副本。然后试试看,能够溶穿时空的心念之力,能否在副本和现实之间,构成一条稳定且长期开启的通道。 将一个副本与现实彻底绑定起来。 这可谓又是一个大开的脑洞。 虽然相传,道具商店背后的那些元神大佬,他们掌握了长期开启一个副本的方法,所以才拥有那么稳定的‘货源’,但是到了楚河这个境界,自然能够知道,那都是谎话。 灵光幻境背后的操控者们是一群大罗,小型副本是一个点,中型副本是一个面,而大型副本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无论是点还是面或是完整的世界,没有大罗之力,就休想真正的做到改变其基础规则,进行根本上的干预。 楚河这个突如其来的脑洞,就是以自身的大罗特异为支点,用心念之力做杠杆,试着去撬动。 有那么一瞬间,楚河仿佛感觉自己可能会成功。 但是很快,心念之力便在无尽虚无之中被湮灭了。 心念之力很强大,是一种超出寻常的力量。但是同时它却又不够强大,它片面性太强了。 当心念之力蔓延出去的时候,起初一切顺利。但是很快心念之力便探测到了一种无止境的枯寂,仿佛一大片干涸枯死的灵魂,排列在楚河的心念之力面前,然后将楚河那看似庞大的心念之力,一滴不剩的抽取。 “还是不行!果然没那么简单!”楚河叹了一口气。 身后有人拉了拉楚河的袖子。 扭过头去,站在波涛起伏之间,正看见绿珠端着一笼糯米丸子,一辆期待的看着自己。 “我刚刚做的丸子,你尝尝好吗?”眼神害羞的漂移了一下,绿珠有些不是很自信的说道。 虽然无论是普通的珍珠丸子,还是吃的肉丸子、鱼丸子、糯米丸子,她都很擅长,不过性格上的一丝不自信,还是让她总喜欢自我怀疑。 楚河笑着摸了摸绿珠的脸颊,然后用水凝结成冰,化作两双筷子。 “绿珠做的,当然很好吃,我们一起吃吧!”楚河说道。 绿珠高兴的点头。 然后张大了嘴巴,示意让楚河喂她。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的腻歪,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却从头顶上方传来。 却听秦大爷满口酸臭味的说道:“啧啧啧!这大早上的就看到你们两个虐狗,情人节都过去多久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这条老狗,让我可怜的晚景,多几分人性的关怀和温暖吗?” 楚河口里咀嚼着美味的糯米丸子,继续和绿珠玩闹,头也不抬道:“老狗?你可别埋汰狗了!狗活到你这个年纪,早就死了。你最多算是鳖,还是单身老鳖!” 绿珠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又觉得不礼貌,捂住嘴在一旁,脸憋得通红。 秦大爷跳着脚落下来,踩着水花哇哇大叫:“什么单身老鳖!懂不懂礼貌?别拿我的单身和那些只知道自撸的撸sir相提并论。这是决然不同的,我单身那是因为我的选择太多,眼花缭乱,根本选择不过来。” “所以呢?有谁是喜欢你这个人呢?不是冲着你的钱,就是冲着你的修行资源,最好不过是萍水相逢,来一场友谊赛。有谁为了你,放弃所有的选择,也要跟你在一起吗?”楚河搂着绿珠的纤腰,挑了挑眉头问道。 咯···! 秦大爷无言以对! “肤浅!幼稚!爱情不过是一种心理幻觉和生理需求共同作用,然后在寂寞的催化下,衍生出来的一种多余情绪。真男人就该像我这样,拔枪就战,战完就走。拖家带口的,还怎么潇洒诸天,风流万界?”秦大爷垂死挣扎。 楚河也知道秦大爷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以这老家伙的尿性,他要是再戏弄下去,今天这事情也就别谈了。 秦大爷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那一定是有事找他。 否则花花世界,哪里不好玩,还非要来楚河这旮旯? 别人缺灵气,秦大爷可不缺。 最近他在楚河那游戏里,也是贡献斐然,显然是想要尽快找出心念之力的秘密。 不过格局不够,他没想到楚河将心念之力的秘密撒的那么广,藏的却又那么浅,反而让他一叶障目,看不清真相,正为此时着急上火。 他还按照他印象和记忆里的楚河的行事风格,推断楚河可能做出的决定,却完全没有想到,楚河已经跳出了最初的格局,又有了全新的成长。 “来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不过先说好,如果你要我直接坦白告诉你心念之力的秘密,那就算了。我确实将它放在了游戏中,而且谁都有机会发觉。”楚河这句话其实已经是在提醒秦大爷了,毕竟两人交情也算不浅。 秦大爷却道:“算了吧!你也就骗骗别人。总觉得你那所谓的‘心念之力’不过是个幌子,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我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你听说了吗?秦始皇陵,要正式开始挖掘了。而有可靠消息,始皇陵开启的时候,一定会牵引某个大型副本降临,说不定直接穿越到秦朝。” 楚河目光一闪,心中念头迅速闪烁几番,嘴上却道:“我现在不缺灵气,不缺物质,什么都不缺。而即便是真的开启秦朝副本,那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能压天子龙气,一粒可成真仙的真正长生不死药,你难道真的不感兴趣吗?要知道,如果得到了它,或许末法真仙,也并非不可期!”秦大爷双眼放光,用蛊惑的语气说道。 (求推荐、月票、收藏、订阅!) 第八百二十章巧合吗? 末法时代,元婴难成,元神不可成,而真仙···几乎不可想。 楚河实力一直稳步进步,如今已经有了元神九重天的修为。 按道理,也进入了元神境界的中下层阶段,冥冥中对那屹立于天地之间,封锁于仙凡之际的仙门,应该也有那么一丝感应才对。 只可惜,就连天地灵气都不在了,诸天神圣也仿佛在这方世界消身匿迹。 所谓仙门,更无从谈起。 若要成真仙,先要开仙门。 但是门都没有了,还怎么成仙?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楚河既然抢先了一步,在末法修成了元神,自然想要抢先两步、三步,不断的将优势扩大。 始皇所炼不死药,似乎是天子龙气开始限制帝王寿元之后,不死药中最靠谱的。 假使真的存在这样的丹药,若能服用,直接成仙的概率,确实无限大。 何况楚河还记得,在上一个副本里得到的关于始皇的讯息,以及得到了那件能够与十二金人互生感应的奇物。 “这是巧合吗?”楚河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巧合。 越是站得高,越应该懂得,我们所以为的一切偶然背后,都有着某些必然的因果联系。 浅显者,是有某些人为的力量,在背后推动,促使着一切的发生。深邃者,放弃了对人的操控,而是选择了势,大小之势,如水流觞,顺其脉络,量其深浅,自能寻其所愿。 道德经上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也或许隐藏着这样的道理。 “始皇墓这么多年都没有挖掘,怎么突然想着要开发了?”楚河对秦大爷问道。 秦大爷收起那放光的眼神,干咳了一声道:“你现在虽然贵为元神修士,更混的风生水起,但是要说嗅觉灵敏,三教九流的消息渠道广阔,却还是不如你大爷我。” 楚河一眼飞过去,元神气势外放,压的秦大爷说话有些困难,元婴困守在灵台之中瑟瑟发抖。 “省略废话,说重点!”楚河知道,由着这厮自由发挥,他能在题外话里打转许久,那可就水的惨不忍睹了。 “始皇墓在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不过碍于方方面面的技术,却一直没有发掘。而这一次之所以决定开挖,除了有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足够先进,可以完好的保存里面挖出来的文物,并且以尽量小的代价掘开骊山之外。也有一部分你促成的原因。” “因为你,国家部门的修士部队,第一次这么充足。虽然修为都不高,但是配合国家给他们发放的装备,却也能够形成极为有效的强力战力,在面对始皇墓内的危险时,可以加以应对。” “如果再邀请几个修真界的高手压场,那问题就不大了。”秦大爷一口气将话说完。 楚河听了哈哈笑道:“好你个老家伙,原来在这等我呢!看来是有人请你说情,让我出山压场吧!” 要说现如今修真界,最大的高手是谁? 那当然是号称末法第一修,独自成元神的楚河了。 开挖始皇陵,想要找个靠谱的大腿,帮忙摆平一些麻烦,怎么想都应该来找楚河。 被楚河一口拆穿原因,秦大爷也不慌张,更没有半点害臊,而是就这么坦然承认道:“你本领高强,自然有人惦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始皇陵,秦朝副本,我不信你不动心。既然于你我都有利,有人肯花代价来请我帮忙说合,这笔好处费,我没道理不挣,你说对不?” “你说的很对!不过我这人毛病有不少,其中就包括,喜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楚河语气莫测道。听起来像是真话,又像是假话。 秦大爷顿时便跳着脚叫道:“哇!你这人,是真的忘恩负义,还记得当年你还是个新手的时候,是谁不辞辛苦,手把手的教你,这才让你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现在成元神大修士了,就开始坑老朋友,老伙计了对吧!” 对于秦大爷的说法,楚河嗤之以鼻。 凌小钰对他有恩,虽然当时他给了凌小钰一个灵光球,但是和凌小钰将他领进门的恩德相比,还是远远不够。所以楚河后来一直对凌小钰多有照顾,更收为了弟子。 江小白、许导等也都算是真的给过他很大的帮助,所以楚河有好处的时候,都会念着他们几分。 而秦大爷···楚河怎么记得,他们相互之间虽然有时候臭味相投,不过可一直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如果真要形容,那可以用合作关系良好的生意伙伴来说明。 哪里来什么恩情? “好了!别演了,你说的不错,我对始皇陵确实感兴趣。不过我这人也不喜欢被人利用。你怎么也要把我心里这口气平了,否则的话,我去还是要去,不过我想我自己找去合作,一定有人更愿意放弃你这个‘中间商’。”楚河正色说道。 秦大爷可太油了,楚河要是继续和他兜圈子,指不定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秦大爷听了楚河的话,也知道楚河这是在给他出难题。 沉默了半响之后,终于咬牙道:“我可以给你一份拷贝。” “那是我当初在春秋副本时,面对老子画像,听老子讲经时录下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反复观摩,时时刻刻皆有感悟。” 此话一出,楚河也惊讶了。 同时也不得不感叹,秦大爷是真的滑头。 当初还真以为他什么都没得手,只是侥幸在老子座下听了几遍经。 如今看来,他准备的也是很充分的。 至于说,将老子讲经时的场景录下来,会不会惹怒老子。 会这么想,只能说将老子看的太狭隘了。 既然是讲经传道,又怎么会再拘泥于这点事情? 听了他的经,便是与他有缘,便是他的门人。 圣人种因,而收果,随心随性而行,不可以常人之心态以度圣人胸怀。 “好你个秦大爷!不过是一个拷贝的事情,你一个人偷摸着藏了这么些时候,还真的是···。”楚河都没口说秦大爷了。 秦大爷嘿嘿笑道:“好东西即便是可以分享,那也要独占,这是人的天性,我不信你楚河就能大度。别的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师父鬼谷子,没给你点好处?也没见你拿出来分享。” 秦大爷这话说的楚河无言以对。 “好!你这个代价我很满意,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骊山?”楚河转移话题道。 第八百二十一章抵达始皇墓 一架军用飞机,降落在始皇墓的发掘地点外围。 四周都已经建起了高高的围墙。 一大群类似于无人机似的飞行器循环在上空,大约有几百架,相互联系起来,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力场。 就像一个科技造结界,将整个发掘地点完全与外界隔绝起来。 始皇墓位于距长安市三十多千米的临统县城以东的骊山脚下,几乎是凿空了整个骊山之下而建。 根据探测,墓中密布着大量的毒气。 以前不敢发掘的原因,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害怕毒气泄露,飘到一旁的临统县城中去,造成重大的危害。 几个专业人员送来防毒面具和一些特殊的装备,都被楚河和秦大爷拒绝了。 如果真的有毒素连他们都扛不住,那防毒面具其实也没什么用。 不过楚河和秦大爷都是谨慎的人,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坦然下墓,而是早有各种防护准备。 “看情况,已经是开挖了,现在进行到了什么程度?”楚河随口对身边陪行的一人问道。 此人一身军装笔挺,却没有军衔标志,显然是之前就先摘掉了,身份、军衔属于保密。他让楚河叫他‘老陈’,很普通很普遍的一个称呼。 看年纪也不大,最多不到三十岁,相貌平凡,唯独眼神锐利,有一种精悍之气,这种气质,和平年代在军人身上也是不多见的。楚河一眼就看穿对方见过血,杀过人。 而且身上还有真气流动,也应该是最近才开始修行。 虽然修为上讲,对方远不如己。 但是楚河对老陈依旧很尊重,并没有半点不敬。 楚河不是疯狗,也不是不装逼不舒服星人,不是在谁面前都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不这样就不能显露出他有多牛哔。 过往他所有的装哔行为,其背后无不透露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当没有特殊目的的时候,楚河更愿意收敛自己的光芒,显得低调起来。 老陈扭头对楚河道:“已经挖开了第一层,并且用原子分离器,将最外层的水银暗河分离开来,裂开了一条通道。” 秦始皇墓的外层,几乎是由一条地底的水银暗河所包裹住的,这也是始皇墓很难发掘的另一个原因。 一旦打破了河床,水银就会倒灌入墓中,摧毁一切。 而水银也有剧毒,并且同样排斥大多数修士手段,功效上虽然不及天葵,但是有效时间却要比之漫长的多,几乎永不过期。 “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吗?”楚河扭头盯着军人问道。 在此之前,楚河当初的以为,这次始皇墓发掘,是需要找他做大腿。 但是到了这里之后,看看周围的环境,显然这个发掘工作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却不知通过什么方式,对外界还呈现保密状态,甚至前山的一些景点和旅游风景区都没有隔绝游客的观赏,只是封锁了一些比较靠近发掘区的地方。 楚河的元神再一扫,还能看见,警告标志上贴着的是剧组拍戏,不宜打扰的标志。 这就说明这是一次秘密发掘。 军人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三人顺着开出的山道,一路经过许多工作人员,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进行了全身的所谓除菌处理。 虽然这对楚河和秦大爷而言没必要,但是二人依旧配合行动。 最后才坐着一个全封闭的,像是巨型玻璃球一样的机器,顺着挖出来的墓道,往下方滚去。 下落了上百米之后,就看到好几个古怪的机器,悬浮在半空中,不断的将原本水银河里的水银,分解成细小的微尘,然后又被架在两侧,有着大喇叭般开口的机器,吸收进去。 用这种一分解,一吸收的方式,将水银河巧妙的撕裂出了一个口子。 穿过水银河,再往下却还不是墓穴,而是一扇木制的大门。 奇怪之处就在于,这扇木门它仿佛还是活着的。 生长出树枝,抽着嫩叶,散发出一股古怪的香气。 大门的门缝,也因为木门的生长,而被重新粘合了起来。 有十几个不同穿着,不同打扮的人,都站在那木门前,举止各异,似乎都在争论着什么。 “我不同意破坏这扇木门,如果没有猜错,这是死冥木,一种砍伐之后,只要埋入暗不见天日的地底,就能复生的奇木,是早在上古便消失的物种。如果我们将它强行的打开,它就会再度死亡,从此不会有第二次复生。” “不仅如此,它死亡的时候,那股缠绕在它四周的奇香,就会迅速的变臭,拥有剧毒性,不仅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人毒死,更能溶解修行者的真元或者各种异力。”一个穿着老款的旧社会短衫,头发后面还拉着一根花白的长辫子,头上戴着一顶小毡帽,脸上挂着一个大圆框眼镜的老者,跳着脚大声说道。 而就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楚河的老熟人。 曾经被楚河收为小弟,后来却因为蜀山副本,而渐渐分道扬镳的孙藐。 严格来说,虽然还没有真正入得始皇墓中,便已经出现了连续两招杀局。 一般而论,普通人是无法穿过水银暗河的抵达此处的。 而如果是修行者到了这里,用手段打碎了木门。 木门散发出来的剧毒,就会消融修行者的真元,瓦解他们的法术。那时水银倒灌下来,两种毒素混合之下,修行者也都很难逃得一死。 楚河三人从玻璃球般的交通工具中走出来。 还未走近,秦大爷便道:“既然有门堵在这里,那为什么不换一条路?找个没门的地方进去?” “不可能整个墓穴,都被这什么死冥木裹着吧!” 看到楚河三人走近过来,那些普通的考古工作者都露出异样之色,显然不知道楚河和秦大爷的身份。 而那些在这里的修行者可都是明白人。 特别是楚河,现在可是修行界的大佬级人物。 即使没有跪舔的打算,在面对楚河的时候,也难免有降低自己的姿态,表现出顺从的摸样。 孙藐也自然看到了楚河,稍微有些尴尬,却毕竟是江湖上厮混久了的,主动热情的打招呼道:“楚老大!哎呀!好久没见了,我听说您要来,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这回是真给力,将您给请来了。有您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孙藐旁边的小老头却冷哼一声道:“谁来都不管用,这门破不得,即使没有水银河,单单只是这门上的毒,就解不开。” 说罢还斜了一眼秦大爷,这才接着说道:“至于某些人说的再打一条道,呵···那只怕是做不到吧!” 第八百二十二章火在何处?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挑衅。 就像一个活不过三章的反派,在伸出自己的老脸,等待着主角或者主角身边的狗腿子狂抽。 “为何不行?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讲究不成?”楚河没有半点跳出去打脸的意思。 始皇墓穴,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楚河眼尖,直接就看到了那小老头脖子上挂着的摸金符。 再看孙藐对着小老头毕恭毕敬的态度,就不难猜出,这小老头应该是某些特殊行当里,辈分高、资格老并且经验丰富的行家。 所谓术业有专攻。 楚河虽然修为比这老头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专业的地方,听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总不会有错。 没有意义的自大和自我张扬,只会显得不成熟。 楚河明白的道理,秦大爷也没理由不懂。 所以当小老头反驳之后,秦大爷也没有炸毛,只是隐晦的撇了撇嘴。 大抵那些在某些偏门上,有些本事的人,都会有那么些自命不凡的怪脾气。这仿佛都已经成为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人设。 此处也不当例外。 见楚河和秦大爷都没有直接上来怼正面的意思,小老头似乎稍微显得有些失望。 毕竟有人喜欢打脸,有人就喜欢看人跳出来装哔不成,被反向打脸。 还是孙藐看了一眼小老头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楚老大!秦大爷!可别生气,三叔公没有挑衅的意思。这木门看着就这么大,但其实根系十分发达,已经化作一个藤球一般,将整个墓穴都包裹了起来。无论从什么地方再开一个洞,最终我们都还是要面对这死冥木。” 孙藐的三叔公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孙藐,鄙视道:“混小子!说不清楚就别说。你知道个屁!” “相传始皇其实已经吃了长生不死药,化作了不死真仙。只是却又遭到了天谴,这才不得不假死遁入墓中。所以这始皇墓,说是墓,但其实也不是墓,而是一处让始皇帝隐藏自己,避开天机的求生之穴。” “天地万物逃不过阴阳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春秋繁露·五行之义》说:木,五行之始也,水,五行之终也,土,五行之中也。此其天次之序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此其父子也。” 三叔公说着指着头顶的水银河道:“此处水银河却是水生金之本质,并且先于木,颠倒轮转,为此地五行之始。可见整个墓穴,就是一处大五行颠倒之阵。” “如果我没有料错,这死冥木也应该是火生木的本质,且为五行之终。” “不过你们看,此地可见金木水土,却不见火,火气暗藏。我们若是擅掘此门,或是动了其根茎,势必惹出暗藏的火气来。到时候整个始皇墓会有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 小老头,孙藐口中的三叔公真正担忧的地方,也正在此处。 否则的话,即使那木门有毒,又能怎么样?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随便派几个机器人下来作业,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又怎么会将这一行人,难在这里这么久。还要去专门请楚河这个大高手过来? 三叔公这么一解释,确实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00推荐阅读: 令楚河和秦大爷豁然开朗起来。 这种玄学解释,难得的一旁的几个专业考古的工作人员,也都没有任何反对。 他们虽然都是普通人,不过经常和古墓打交道,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对于这些玄学上面的东西,其实是很能接受的。 至于所谓的‘唯物主义’,这并非是狭隘的唯我认知之物为物的狭隘主义。 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这或许并不错误。 但是将自己所不认同、不认知、不理解的物质,全都打上唯心的标签,那就一定是错误的。 “既然如此,老爷子可有什么高招?”楚河问道。 三叔公怪眼一翻道:“我一个人糟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了,能有什么高招?五行之论,无外乎相生相克,无论是正是反,是颠倒还是对换,都逃脱不掉这个规则。如果此地一眼看去,五行俱全,倒是好办了。唯独火气暗藏,不见踪影,确让此地成了个怪圈,一个本已经坏了的锁,找到钥匙也没用。” 楚河身边的老陈拉着楚河道:“是这样的!我们这次请您过来,就是想让您用元神帮忙看看,找到此处的火气暗藏之点。找到颠倒五行中缺了的一环。如此才能破阵而入。” 楚河点了点头,却没有遁出元神,而是直接开启了天眼。 顿时墓穴中的一切,都仿佛一个解析图一般出现在楚河眼前。 头顶上方,水生金,金与水相互交融,却又与四周的土产生联系。 眼前木门,由死转生,颠倒了阴阳,并且由火气中而生,却偏偏找不到其源头。 “怎么回事?竟然连天眼都看不清?”楚河一愣。 如果天眼都看不清,那么遁出元神,用元神去看也不会有什么更大的收获。 心念一动,楚河用心念之力扫描四周,甚至微微干涉现实,想要破坏颠倒五行的平衡。 只是楚河的心念之力一入阵,便被迅速的绞碎。 楚河的心念之力虽然超越了时间,可以在时间面前保持本色不变,却依旧未能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再观测半响,楚河突然猛然回头,对老陈问道:“这木门生根发芽,长出绿叶,究竟是一开始就如此,还是在有人进来之后?” 老陈一愣,他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不过当时下到此处时有记录,只要打开摄像机,重新看一遍回放,就能一清二楚了。 而就在一旁的考古研究者身上,就保留着摄像。 打开摄像机,回放到当时的画面。 在镜头前,那原本在人进来之前,还呈现枯死状态的木门,一瞬间焕发了活泼生机。 “原来如此!我懂了!”楚河打了个响指,然后说道。 “你懂了什么?别卖关子,快点说!”秦大爷恨不得掐住楚河的喉管,把他嘴里的话给抠出来。 而楚河这人,一贯的恶趣味,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喜欢说话慢节奏,并不回答秦大爷的问题,而是继续以天眼观测着四周,时而啧啧有声。 等记下了整个构造格局,这才对三叔公问道:“如果我找到了火气在何处,能破局吗?” 第八百二十三章打开木门 三叔公毕竟是老行家,其实不用楚河说透,当看录像回放时,就已经明白过来。 “难!难!难!”三个难字已经道尽了所有。 “你们说的火,到底是什么火?倒是说清楚啊!”一旁一个还没明白过来的考古工作者,着急的抓耳挠腮。 而无论是秦大爷还是孙藐,却都已经回过神来,知道了楚河所指的火在何处,却又还有疑惑之色。 最终还是秦大爷解惑道:“楚河说的火是指人火,这一点我倒是明白了。人身上自有三把火,分别在头顶和两肩,只是此火为灵魂之火,乃是阴火之属,我不明白为何能生死木,令其死而复生。” 三叔公叹息一声道:“那是因为你忘了,此地不仅颠倒了五行,更颠倒了阴阳。在这里,死的都能复活,阴火自然也就变成了阳火。” “始皇帝不愧为曾经横扫六合,威震八荒的帝皇。此局即便非他所布,能为他布下这心机巧妙之阵者,也绝非常人。” “我等要破阵,就要先毁了此处阴阳五行平衡。但是当我们本身就成为了组成这大阵的一份子,破坏大阵就等于自杀。所以我说难···。” 话已至此,颠倒五行大阵的谜团,倒也算是解开了。 但是却对眼前的困局,没有任何的帮助。 “如果这样行不行?我们先上去,让机器人下来作业,等火气散了,再进来打开木门。”老陈说道。 三叔公冷笑道:“那就试试吧!” 一行人乘坐交通工具,重新回到地上。 好几个稀奇古怪,全金属骨架的机器人,直接被下放到了地底,开始对木门进行毁坏性打击。 虽然死冥木是上古已经绝种了的奇木,按道理应该保护。 不过当没有选择的时候,那该破坏还是要破坏,毫不留情。 只是无论那些机器人们怎么努力,它们都无法砸开木门。 木门的木质并不如何坚硬,但是无论机器人们怎么砸,都无法将它轰出一个洞来,在砸碎它的一瞬间,破坏之处都会迅速的重新生长回来。 换而的是在墓穴之外,曾经进入过木门处的众人,分别开始精神萎靡,神情恍惚。 有些修为的还好,那几个身为普通人的考古工作人员,都已经像是生了一场重病一般,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像是被消弱了。 “不能再继续了!否则的话,门没有打开,他们就先死了!”楚河对同样已经精神不振,却强行用钢铁意志支撑着,不肯倒下的老陈说道。 老陈看了看那些工作人员,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他或者一群军人,为了某些国家任务,他们甚至愿意牺牲自己。 但是那些工作人员并非军人,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他们为国家任务,做出生命的抉择。 所以在犹豫片刻之后,老陈叫人召回了那几个机器人。 “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成为了大阵的一环。我们活着,大阵就活着。我们死了···呵呵!大阵却依旧还在,反而因为缺失了火气这一环,缺憾而完美。”三叔公手里抱着楚河烧符化水而出的养神茶,用力的咗了一大口,脸色好看了许多,然后说道。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楚河追问道。 本来,楚河对于始皇墓探秘,还有其所影响的副本,并不是非要参与、得到不可。 他已经找到了快速进步的途径,在触摸到天花板前,突破的需求并不迫切。 但是眼前的局面,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真的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办法?除非时光能倒流。回到木门被激活之前,我们再以遁天符,遮掩住身上的三把火,那才有可能。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三叔公摇头叹气道。 像他这样的老家伙,一生挖过的墓,说不定比走过的桥还要多。 要他向一座墓认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这里还是始皇墓,是历来无数盗墓贼所心向往的地方。 他有机会借助国家的名义,进去一探究竟,那是即使死了,后世子孙说起来,也都无比荣耀的事情。 然而眼下,他却不得不认输。 “时光倒流吗?未尝不可!”楚河想到了时光尺。 虽然时光尺被用来封印剑诛天,不过却也并非不可动用。 一件宝物,如果只能用来同时做一件事,那未免也显得太浪费了些。 更何况楚河还有心念之力可以动用。 他完全可以用心念之力形成一个特殊的通道,在时光尺封闭剑诛天的同时,穿越时空的阻隔,让时光尺的威能,从某个不需要作用于剑诛天的时候,发出一道威能降临此间。 只是此地毕竟不是楚河的小山谷,不是他的主场。 他想要汇聚庞大的心念之力,还需要在做一些准备。 所以楚河让老陈准备了一些游戏端口,然后让整个考古区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进入游戏。 借助着这些端口与不远处的城市网络连贯,带动起庞大的关联。 而楚河位于中央,撑起心念世界,开始收集心念之力。 一缕、两缕···一万缕···十万缕! 当心念之力在楚河身边越聚集越多。 楚河的元神跃入游戏世界中,手持定海神针,一击打穿了某些隔阂,同时也先定住了剑诛天,让他一瞬间陷入了某种僵直、停顿状态。 也就在这一瞬间,全球的玩家,都被卡掉了线。 这是游戏开启以来,第一次出现掉线事故。 除此之外,也就国外偶尔传来玩游戏玩死人的传言。 但是这年月,早先普通的像素游戏时,都有玩死人的传言,网络游戏时代,更是愈演愈烈,只要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事件,都不会有什么真正大的影响。 就在玩家们都不解为何,然后试着重新登录游戏,也没什么不适应,然后将这一次集体掉线,当做未解之谜而热烈讨论之时。 楚河已经挥动着时光尺的光芒,倒流时光。 让木门重回到了数天之前的情况。 生机湮灭,绿芽消散。 干枯、漆黑的木门,就封闭在地底深处,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收了时光尺,收敛心念之力,楚河凌空虚画一道遁天符,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活人气息,然后隔空一刀劈出。 轰! 木门炸裂,滚滚毒烟从木门之后蔓延出来。 但无论如何,阻碍前进的难关,木门被打开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一路过关(元旦快乐!) 毒烟滚滚,扬了整日未见断绝。 这还是墓穴之外,有工作人员,用机器在外抽取的缘故。 看着那不断损毁的储毒箱,就能知道,这些毒烟的毒素有多强。 要知道那些储毒箱,本就是特制的,用的是航空合金,无论是硬度还是耐腐蚀性,都是顶尖。 当里面被压缩的毒液蔓延出来的时候,地上那不断下陷的大坑,更能说明问题。 即使是挥发的一点点气味,也能让那些全副武装,带着顶尖防毒面具的工作人员,头晕眼花。必须快速替换人手,交替作业,才能勉强继续。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墓穴里扬出来的毒烟才真正断绝。 一行人再度下到地底,从破碎的木门口往里走。 无论是暗器机关,还是一些未曾被吸走的毒烟,都能被队伍里跟随的那些特种部队修士,轻易的找到并且排查。 一路往墓穴深处走,尽管那些专业人士纷纷啧啧称奇,大呼小叫。 不过对于楚河他们这样的特殊人士来说,却似乎显得有些无聊了,完全还没有入墓之前来的精彩。 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陵墓中,无处不在的兵马俑。 每一个兵马俑的内部,都曾经有一个活人。 他们是被硬生生的裹上泥浆,做成人俑的。 如果是灵气充沛的时代,被裹住的兵魂会附着在人俑之上,不仅刀枪不入,并且无惧术法,当它们结成军阵之时,那强大的绞杀能力,可以让许多元神巅峰的修士都饮恨。 但是现在是末法。 那些原本依附在人俑上的兵魂都已经消散了,没有灵气的补充,泥壳之下,那些暗藏的符箓、巫咒等等也都无法发挥效用。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 所有针对修士,还有针对大规模入侵做好的准备,在此处都化作乌有。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楚河等人的一路前行,显得十分的顺利,甚至未有任何的减员。 那些针对普通人的各种机关布置,可难不倒国家军队的精英。 这可不是无脑电视剧,喜欢为了凸显主角的英勇,就要将国家的精英部队形容的蠢笨如猪,非要用他们的牺牲和无能,才衬托主角的能耐。 一路推行,深入墓穴。 随着一处处的机关被排除,更多的工作人员涌了进来。 开始对墓**的壁画、墙上的文字,还有一种器物进行保护。 大量的竹简,庞大的编钟群,刻满了铭文的大鼎,都是重要的文物,国家的瑰宝,不容有失。 “不得不说,有点小失望。还以为始皇墓内,会有更多的花样。没想到也就只是这样而已···。”秦大爷很有些不知好歹的说道。 楚河呵呵笑了两声,不想搭理秦大爷的装哔。 那些兵马俑的特殊性,秦大爷不会看不出来。 能够随着始皇一起埋入始皇陵的,那必然都是精英,始皇麾下最精锐的部队。 如果它们都复活了,秦大爷怕是要哭天抢地的逃跑,哪里还敢说这样的大话? 楚河不搭理,有人搭理。 就听那三叔公说道:“说不准有你见识的时候。古人制造墓穴,有时候自成一个小天地。通常还有一些未曾消散的灵气、煞气残留在其中。活人不能利用,但是里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会放过。” “这些兵马俑就算是不全部起来,只要有十分之一活了,那都是不小的麻烦。那时候···可就看你秦狩的了!” 听这三叔公的语气,似乎还和秦大爷认识,并且‘交情匪浅’的摸样。 秦大爷闻言冷笑道:“哈哈哈!我会怕?” 一个挺身,飞到一架战车上之上,脚踩着前面一个兵马俑的脑袋上,恶形恶状道:“我给它们机会,数十个数,让他们站起来打我,我姓秦的若是躲了半分,以后名字倒着写。” 哔还未装完,就听到一旁有一个老教授,用痛心疾首的声音高呼道:“这位老先生!还请珍惜国家文物!这些都是国宝··国宝啊!有半点损失,你就是民族的罪人,国家的罪人!” 这老教授一看也是个会说话的,知道像秦大爷这样的能人异士,他完全压不住,就直接两顶大帽子压下来。 果然秦大爷听了之后,微微一僵。 表情冷漠,看似不在意的从兵马俑的头上收回脚。 “还请这位老先生快从战车上下来,这是秦国大将才能乘坐的战车,整个墓葬内只怕也不多,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损坏,我们可都担待···。”那老教授继续追着说。 秦大爷不耐烦的从战车上飞身下来,表情就像是被强行喂了云浪的香肠一般。 “行了!行了!不碰!我不碰,行了吧!”秦大爷扬扬手说道。 几人正说着话。 却听见远处,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紧接着耳麦里就传来各种压低的尖叫声。 墓**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声音会有可能在这里回荡。 所以尽量避免大声喧哗,以免声音波动,破坏了某些质地脆弱的重要物件。 “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找到了主墓穴。”耳麦中终于有清晰的声音透过来。 顺着那些人报告的方位,几乎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转移。 很快一个无比庄重的墓室出现在楚河等人的眼前。 它修筑的不像是寻常的墓室,而是一个宽阔的大殿摸样。 即使是在地底深处,也是毫不显得阴郁、狭隘,依旧宏伟非凡。 穹顶之上,布置着三百六十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耀的通明,闪烁着荧光。而左右的鲛人油灯一直燃着,烧了数千年依旧未曾燃尽。摇曳的火光,将大殿内的一切,衬托的更加雄壮。 大殿的两侧,站着群臣。 皆以铜铸,身上篆刻着铭文,似乎是表示这些人各自的身份。 李斯、蒙恬、王翦等都在列。 而就在那群臣之上,则是一个巨大的王座。 而一尊青铜棺椁,就摆放在王座之上。 “始皇棺椁!”毫无疑问,有这个待遇,有这个资格的,唯有始皇。 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且急促。 而楚河和秦大爷等人,却都绷紧了神经,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青铜棺椁。 毕竟有传言,始皇未死,而是假死欺天。 若是果真如此,只怕这番探墓之行的最关键时刻,即将来临。 将会遭遇什么,大家心里都没谱。 就在这种针落可闻,所有人都紧盯着棺椁一言不发之时,突然一道略为刺耳的摩擦声,就像尖锐的突刺,一下子刺入了每个人的心脏,将所有人的呼吸都抓紧了起来。 第八百二十五章夺位者可是项羽 声音不止是响了一下。 而是一个连锁反应。 就像是有一连串的齿轮,正在摩擦转动。 “是棺椁!棺椁动了!”孙藐布满惊恐的脸上,还写着惧怕。 如果秦始皇还活着,那么他们这些人打搅了始皇的安寝,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陈冷喝一声:“都别乱!獠牙小队!取真空仪,将棺椁方圆十米之类的空气全都抽空。” “影豹小队!以三步一人的距离,呈扇形,释放衰变射线。” “天兵小队!布阵天罗地网大阵。” 老陈连续三道命令下达。 真空环境对金丹修士便已经无用。 这一层准备,只是为了防止棺椁内还有什么机关。 而衰变射线,是一种从宇宙射线中提取出来的特殊射线,能压制生灵的细胞活性。 曾经在一些犯过不可饶恕的重罪的修士身上试验过,确实可以有效的压制修士的真元。 而天罗地网大阵,则是最后的一重锁。 早已准备好的阵盘上,都镶嵌着四级以上的灵光团。 层层叠叠的灵光如同大网一般交织在一起,封绝四周。 嘎吱···嘎吱···! 青铜棺椁从中间就这么直接的裂开了。 竟然折叠化作了一架造型古朴,形态威严的秦国战车。 而战车之上,一个全身都被黑色铁甲包裹住的人影,正大马金刀的坐在车上,腰间还扶着太阿剑。 看起来略为苍老,却威严的面孔,并没有干尸般的枯朽,而是如活人一般,具有光泽和弹性。 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没有呼吸声,更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一个考古研究人员小声说道。 “应该···是死了吧!毕竟都几千年了,虽然很少见,不过古墓中出现尸体,鲜活如活人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另一个研究人员也悄声回应道。 有人渐渐的放松下来。 楚河却突然一瞪眼,眼孔猛然扩散一圈,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无形重力,一拳捣在了眼眶上,往后倒退了几步。 “不对!注意警戒!”楚河捂着额头抽着冷气喊道。 方才他开启天眼去看这疑似秦始皇‘古尸’,只是一眼,便受到了绝强的冲击,若非他识海内有定海神针,只怕一瞬间他的识海就爆掉了。 楚河出声提醒之后。 数把弑神系列狙击枪便从各个角度对准了古尸。 “别特么瞄了!还不开枪!”秦大爷一把扶住楚河,暴喝一声道。 连楚河都一眼而受创,若是等着‘古尸’醒了,他们这些人,有谁是对手? 老陈也不迟疑,猛然一挥手。 数声消音之后,依旧沉闷爆响的枪鸣。 数发可击穿大山的子弹,带着如同炮弹般的威力,朝着‘古尸’撞去。 叮叮叮···! 古尸身上的黑色铁甲溅射出一道道火星。 “挡住了?这铁甲什么材质?”众人都惊呆了。 “别浪费了子弹了,这是连山铁甲,真正意义上,人族凭借自身能力,冶炼出来的第一块铁矿石所铸造。受天之命,享无量功德和杀孽,堪称为天下铁母。寻常武器,根本打不穿它。小子,我知道你们这回带了空间湮灭弹,快点将这老粽子炸到虚空次元中去,不然他醒了,我们都不会好过。”三叔公退后两步,对挡在前面的老陈喊道。 老陈闻言,按了按腰间的某个装置。 空间湮灭弹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现代造物,以现如今的科技水平,根本就制造不出这等科技产品来。 它的来历另有蹊跷。 即便是国家也所得不多。 一旦使用,确实可以造成空间面积的大范围坍塌。 而且并非浅层空间交替,而是直接将爆炸辐射范围内的一切,全都牵扯入极为深层的次元时空中去。 想要再找到坐标,回归原本的世界,也许只需要一秒,但是也许需要几千年上万年。 老陈犹豫,那是因为这里毕竟是始皇墓。 这一次前来发掘始皇墓,其实也是有不小的政治目的的。 这一发空间湮灭弹下去,小半个始皇陵墓都要被卷入次元中去,作为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他要承担很大的干系。 就在老陈迟疑之时,那‘古尸’似乎是终于被吵醒了。 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睛,都是一愣。 重瞳! 此人双眼竟是重瞳。 相传双眼重瞳者为天生的圣人、霸主,其中最出名的重瞳者,非西楚霸王项羽莫属。 眼前这疑似秦始皇的‘古尸’,他为何也有重瞳? 莫非是下错了墓,到了霸王冢? 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所记魏缭的原话为:“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 所谓长目者,按照现在的理解。 要么是大眼睛,要么是眼睛细长。 当然或许也有古今词义不同···。 哗啦啦! 那疑似始皇,却长着重瞳的‘古尸’动了。 他站起身来,俯视着环绕在周围的众人。 没有半点慌张或者愤怒,而是张了张嘴,终于艰难的吐出字眼来。 “今夕何年?秦亡几载?” 秦始皇醒了! 他真的醒了! 并非是无意识的大粽子,他似乎极为清醒,只是对眼下的局势还有所属的时间状态不了解而已。 他会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并不出奇。 但是作为横扫六合,一通天下的始皇帝,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中,为何还有半句‘秦亡几载?’。 还是楚河,先定住了心神,上前一步小心回答道:“始皇陛下!秦已亡过两千载,江山如尘土,宫殿皆消散,皇图霸业也不过是一瞬之事。陛下既然活到了今朝,何不见见今时今日之改变?” 楚河这是在试探秦始皇的想法,看看他是否有复国之心,会不会造成什么天下轰动的动乱。 作为被神话了的皇帝,时至今日,始皇的恐怖和残暴早已被淡忘,反而拥簇众多。 若是他登高一呼,说不准还真有众多脑残,跟着要一起举事,打天下分江山,封妻荫子做万户侯。 再以秦始皇莫测的实力,说不定那乱子可真的大发了。 秦始皇听了楚河的话,却并未回答,反而接着问道:“夺寡人江山社稷者,可是那项籍小儿?” 秦始皇所言项籍便是项羽,项羽姓项名籍字才是羽,只是大家都习惯称其项羽,反而不知其本来之名。 秦始皇这出人意料的第二问,再度将众人给敲懵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而且,始皇怎么知道项羽? 第八百二十六章谦逊有礼秦始皇? 这其中必有猫腻! 但是秦始皇不说,没人能逼他。 所以即便心中有惑,也只能慢慢引导。 “亡秦者楚,江山归汉。”楚河回答道。 “汉?”秦始皇这一次是真的疑惑了。显然他只知道有项羽,并不知道有刘邦。 楚河打了个眼色,几个考古学的教授,纷纷打着哆嗦跳出来,向秦始皇解释他‘假死’之后,大秦强盛,一夕而亡,楚亡秦,而汉亡楚的过程。 其间秦始皇甚至客气的向几个教授询问了问题,态度并不显得多么强硬或者霸道。 如果不是有残暴光环笼罩,差点让人以为他是一个仁德贤明的皇帝。 但其实,一个人怎么做皇帝与与个人平时表现出来的品格修养,并不是直接联系的。 就像那位元首,凶残、血腥、麻木不仁、恐怖是他的代名词。但是在私下里,他的身边人对他的评价却是温和、仁爱这样的词汇。 听完了几个老教授的解释,秦始皇重重的拍了一下腰间的太阿剑,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 这一声叹息中,隐藏的情绪可太多了。 甚至多到无法分辨其中真实的,要表达的思想状态。 正在所有人揣测着秦始皇话中何意之时。 却猛然间,见其腰间太阿出鞘。 一剑挥出,犹如断江开山。 沛然之力涌出,真空撕裂,衰变射线完全无效,那天罗地网大阵也直接碎裂成渣,所有的阵盘都同时爆炸,将操持它们的士兵纷纷炸死。 始皇出手来的这么突然,这么猛烈,却又理所当然。 他之前的平和与良善,似乎是麻痹了众人的神经,骤然的发难也没有半点预兆,完全不像那些游戏boss,开大之前还会有一大堆哔叨废话。 老陈直接一按腰间的某个开关。 一粒鸡蛋大小的淡蓝色光球,从他的腰间弹射出去,以近乎光速的速度,朝着始皇飞去。 一丝丝湮灭空间的力量,已经开始浅浅爆发。 四周的空间,已经开始出现黑色的裂纹。 震荡之力波及出去,那些兵马俑、铜人、大鼎、编钟纷纷开始破碎。 “朕即是法!令天下皆定,无令风不可动,云不可动,山不可动,气不可动,万物不动!”太阿剑所指,一圈波纹扩散而出,那原本正要爆炸开来的空间湮灭弹,被一股律法之力,直接封锁在了原地,像是定住了一般,不收缩,也不爆发,更不坠落。 似乎没有秦始皇的命令,它就不会再有多余的任何行动。 楚河手一伸,定海神针已经出现在手掌之中。 “大!” 一声轻叱,定海神针如擎天巨柱一般朝着那空间湮灭弹击去。 如同撞桌球一般,将空间湮灭弹撞击的朝着秦始皇移动。 强行以心念之力,打破了秦始皇的律法。 “天下虽不在,法却犹在寡人心。能有手段,破了寡人的法,倒也有几分手段。”秦始皇开口对楚河说道。 这是秦始皇第一次正视楚河,在此之前,虽然与楚河有过对话,眼中却并无他。 咔嚓! 一伸手,空间湮灭弹被秦始皇握在手心。 数个次元的生灭,在其手心一瞬间崩溃。 那能够震碎空间,牵扯虚无的空间湮灭弹,就像秦始皇手心的小火苗,微微一用力,便消失无踪。 楚河收起定海神针,心里不断呼唤着师父鬼谷子的名号,脸上却挂着谦和的笑容道:“陛下为何突然发难?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事态变迁,已无帝王。陛下既然瞒天而过,活到了现在,就当享受现在,享受人生才是。” “而且,陛下可还记得,您派遣出去寻找海外仙山的五百童男童女?他们的后人,也演变出了一个国家,如今也尤为繁荣昌盛,是当世少有还保持有皇室,受君主统治的国家。如果陛下真的有心重归帝位,那不妨且去,有此渊源,他们也自当要将江山,拱手奉上才是。” 虽然只是交手了半招,楚河却知道自己绝不是秦始皇的对手。 在他的面前,楚河感觉自己渺小的宛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毫无疑问,秦始皇就是真仙。 也只有真仙,才会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让他生出一种完全无力反抗的错觉。 楚河忽然又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画风,要是一开始就是那种战战战,打打打的风格。现在面对真仙级别的秦始皇,他是否有一战之力,来一波越阶斩敌的正常操作? 至于顺口甩锅岛国,楚河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如果岛国人民知道楚河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铁腕统治者,说不准还会心生感激? 秦始皇一剑之后,并不再出手,而是漫步踏出战车,走下王座。 “江山?寡人的江山,自在寡人心中,何必向别人去取?秦既已亡两千载,世上焉有老秦人?寡人再取这江山,又有何用?”秦始皇的声音浑厚,充满了一种爆破般的张力。 即使明知他是敌人,或许会对他们下杀手。但是还活着的人,听着他的声音,依旧难免有些心折之感。 每一个绝对的领袖,都有着一股强大的人格魅力。 这就像是一种光环,笼罩其身。 听了秦始皇这话,所有人都暗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是不知道秦始皇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他若是无心夺取天下,那也算是为和平做了贡献,不至于引得战火连天,生灵涂炭。 楚河的心思也活泛起来。 “陛下无心再取江山?那不妨到在下寒舍做客。寒舍不仅少有的在末法保有灵气,是绝佳的修炼之所。更有古之帝王子受为邻,或许陛下与他有些可以聊的?” 楚河这是拐了一个暴君皇帝回家还不够,还要再拐一个的节奏。 秦始皇闻言却冷声笑道:“商纣王?不过是受人摆布的一蠢贼耳,有何资格与寡人为邻?而且···寡人何时说过,无心再取江山?” ···! “嬴政老儿!你莫不是睡的太久了,脑子都坏掉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楚河心中腹诽。也幸亏他现在修炼有成,且有心念之力和定海神针,否则以秦始皇的真仙修为,定然可以听到他的心声,而勃然大怒。 不过看秦始皇的表情,也未必见的多好,眼中杀机闪烁的扫视周围那些还活着的人。 显然这些人心里,也都没说什么好话。 第八百二十七章让我捋一捋 哼! 秦始皇一声冷哼,直如冷箭,刺入众人的脑仁中,连楚河都未能幸免。 虽然有定海神针,楚河并不觉得疼,却依旧学着其他人的摸样,疼的在地上打滚,只是没有像他们一样,鼻涕眼泪一把抓罢了。 “呼!”秦始皇吹出一口仙气。 众人疼痛顿消。 却皆感觉到后颈处有些瘙痒,使劲的抓挠着。 楚河同样也感觉到了后颈处的异样,不过却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见了别人的摸样,却跟着依照而行。 “寡人已经在尔等身上下了仙咒,若无寡人解咒,五年之后尔等皆会断首而亡。”所有正在抓挠后颈的人,浑身都是一僵,面色越发难看。 而楚河瞧了瞧身边秦大爷的后颈。 在其后颈之处,果以小篆写着一个黑色的斩字,时隐时显。 “再过不久,就会有异力降临,唯有真仙之下,方能行走。尔等皆会回到我大秦之时,记住辅佐项籍,夺得江山。待到功成之日归来,寡人自会解开尔等身上束缚,如若不然,死不足惜!”秦始皇的声音开始渐变缥缈。 他似乎已经开始离开陵墓,偏偏还有残相留在原处,与楚河他们对话。 秦始皇这个要求可太古怪了! 此处会有副本降临,众人皆知。 秦始皇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个谜团,暂且不明。 但是他让众人进入副本,回到大秦之时,却不是让他们匡扶江山,稳固大秦。反而是要他们帮助项羽夺取天下,推翻了大秦,立下楚国社稷,这又是为何? “看那与项羽类似的重瞳,难不成项羽还是秦始皇的私生子?” “呵呵···这玩笑可不好笑!而且事实也绝不会这么狗血。这个结论,一点也不合理。即便项羽是其私生子,也用不着大费周章,绕了这么大一圈,将江山送给他。” “所以这应该还是与秦始皇的布局有关,或许在项羽身上,还隐藏了某些秦始皇针对天帝的计划。”楚河心中揣度。 江山、天子龙气、天帝、人皇、秦皇、楚霸王、刘邦···各种念头,人名,在楚河的脑子里交替出现。 至于秦始皇所留下的任务,楚河并不在意。 他方才已经看过了,秦始皇的那道诅咒,只是在他颈后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印记,诅咒的力量也被压缩在那里,他只要挖掉那块肉便可以了。 显然是因为定海神针的缘故,诅咒根本没能入侵他的灵台,控制他的灵魂。 距离副本降临还有一小段时间,秦始皇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也许···真的去了岛国也说不定,谁说的准呢! 而那些被种下诅咒的一行人中,军人们的心理素质都极好,没有时间自怨自艾,纷纷将情报发送回军部,汇报给政府。好让国家有关部门,提前做好预防和准备。 一个元神境的楚河,就已经让国家有种无从下手之感,只能与其平等合作。 如今还出了一个真仙境界的秦始皇,无论如何,大佬们有得头疼了。 秦大爷却如丧考妣的哭丧着脸,悔不当初的摇头道:“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死都不参与这件事了。秦始皇让我们帮着楚霸王夺江山···这都叫什么事啊!” 国家来人很快。 不仅有专机运来了一些特殊的军械物资,以为资助,同时还有庞大的智囊团,短时间内就现有的资料进行分析后,通过投影仪联网,与在场的众人联系。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地中海发型,看起来就像是普通胖大叔似的家伙,坐在办公桌后面,拿起搪瓷缸,呡了一口浓茶,在网络的另一端,看着众人道:“经过我们十分钟的商讨,得出了三个勉强的结论。” “第一点,秦始皇和楚霸王必定有某种关联,不必是血缘关联。但是可能更加深刻。” “楚南公曾有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此话本应为大不赦。然楚南公却为可为李斯门客,秦国公卿。更令此言,数月之间,传遍整个天下,为天下人信奉。若无秦国暗中助力,此传言不可流传如此之广。” “故而可以勉强得出结论。亡秦必楚之言,或许出自始皇。早在始皇在位之时,便已经定下了秦为楚所灭的基调。” “以秦国之强盛,兵锋之锐利,却衰败的如此之快,如今想来都颇为不可思议。” 地中海又呡了一口茶,甚至还吸了一口烟,这才接着又道:“第二点,西楚霸王未曾登顶人皇之位,却能举起九鼎,分明已受天子龙气所钟,可见其中龙气转移,有人私相授受。而楚国所崇拜的至高神东皇太一,曾与天帝争三界之主位,故而始皇或有引出楚人为皇,坐拥江山,祭祀东皇,与天帝争锋之意。” 前后两点,虽然没有十分可靠的作证,故而都只能当做揣测之言,但是却也称得上有理有据。 如果真是如此,秦始皇的怪异举动,或许有了一些解释。 不得不说,这天下的聪明人还是很多的。 看起来貌不惊人,并且中部崛起,发际线危机的中年老男人,却拥有着令人不可小觑的智慧。 “说了两点,那第三点呢?”秦大爷忍不住催促道。 地中海拿起一张古秦地图,在上面画了一个圈,正要开口继续解说。 却突然,一股异常之力骤然降临,笼罩在了始皇墓的上空,然后猛然坠落下来。 轰! 楚河以心念之力对抗拉扯,想要抵御副本的吞没,却像是有海浪在耳边啪嗒礁石一般,发出澎湃的爆炸声响。 只觉得胸口一闷,脑袋一晕。 楚河便已经被扯进了副本之中。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了秦末。 孤身一人,从一个荒僻的战场上醒来。 四周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残垣断壁,碎裂的尸体,都无人收敛。 楚河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简单的布甲,看起来不是很上档次。 满地的尸体中,大多数的尸体穿着都和他类似。 揉了揉眉心,楚河久违的接受了记忆,然后迅速的再将原身的灵魂排斥出去,以免对自己的灵魂造成污染。 “陈胜吴广起义失败,这里是芒砀山?陈胜最后的埋骨之地,而我现在的身份,是张楚余孽···。”楚河叹了口气,这个身份怎么说呢···当然称不上好,不过要想和项羽搭上关系,倒也还勉强说得过去。 第八百二十八章赤帝斩白蛇,天子借龙气(上) 既然身处芒砀山,楚河也不急着离开,去寻找项羽。 毕竟他并非一定要执行秦始皇所交代的任务不可。 而此处,怕是正有一场好戏上演。 陈胜吴广兵败,却也吹响了反抗暴秦的号角。 而刘邦素有野心,有问鼎天下之志向,不会错过游荡在芒砀山的张楚残兵。 所以很快,最著名的斩蛇起义,就要发生了。 这既是一次刘邦自己的作秀,扩大自身名气,以誉受命于天的炒作,也是一种竖起旗帜,招揽张楚残部的手段。 楚河很想看一看,这所谓的斩白蛇起义,究竟有什么玄虚。 等楚河换了衣衫,走进芒县之后,便经常听人言,在芒砀山深山之中,有一条巨大的白蛇,会吞食进山砍柴打猎的人,凶猛异常。 楚河倒是不怀疑白蛇的真假。 这年月妖魔鬼怪都不少,一条成了精的大白蛇,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是毫无疑问的却是,刘邦自斩白蛇之后,确实也是一飞冲天,开始迅速崛起。 那么这条白蛇,岂非没有蹊跷? 正琢磨着,就看到县中处,有人群聚集。 似乎有些喧闹。 却见有一少年,堆起木台站在高处大喊道:“芒县的众位同乡,蛇妖吃了我的父亲,也吃了我的叔父,不仅如此它还会吃更多的人。继续忍耐,只会是被它一个接一个吃个干净。既然都是等死,我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去杀掉蛇妖,为死去的人复仇?” 少年的声音很洪亮,话中的条理不算清晰,唯有一腔热血,确实能稍稍打动人。 只是台下议论纷纷,却几乎没什么人响应。 还是一个老者,出声说道:“阿乙!蛇妖会妖法,连山上的仙师,都被它吃了,我们这些人,即便是去寻它,也不过是送死而已。你快些下来吧!” 另外有个青年配合着说道:“对啊!阿乙!那位仙师,我也是见过的。青天白日的,就能召来一抱树粗的雷电,将山炸开。如今却死在了蛇妖口下,我们只是凡人,不是对手的。” “再过段时间,秦国的征徭队就要来了,跟着去做苦役,或许会吃许多苦,但是能逃离蛇妖,或许···也能算是一条活路吧!” 楚河在一旁听的直皱眉。 一人抱粗细的雷电,那可是已经很了不得的雷法了。 寻常的元婴修士都未必有这个能耐。 或许是元神修士也说不定。 无论是元婴还是元神,那蛇妖能够轻易的吃掉他,这就说明蛇妖的修为也绝对不低。 正想着,却看到县口又来人了。 领头的一人衣衫还算齐全,半新不旧,在这年月,已经算是难得。 生的却是宽额头,竖长脸,胡子和鬓角连在一起拉的老长,眼神时刻流露出奸猾之气。 就这长相,实在谈不上好看。 楚河再一眼看去,此人身上虽然有贵气缠身,却最多只是一个诸侯王的结局。 尽管如此,楚河却十分确定,他就是汉高祖刘邦。 此人奸猾、狡诈,也堪称骗婚界的鼻祖。 早先不过是地痞流氓,后来盯上了沛县大户吕家的女儿,一心想要取之为妻。 于是雇了个老人,先是假意给吕雉还有吕家一干人看相,按照刘邦的话,哄骗了一番。 然后又到刘邦这里,使劲的鼓吹其命格妙不可言。 最终吕公受了蛊惑,便将二十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你四十岁还没个正经职业,游手好闲的刘邦。 尔后在吕家的帮助下,刘邦才得了个亭长的差事,也就相当于一个小村长的角色。 借着这层便利,刘邦笼络到了第一批手下。 刘邦此来,却是受了上头的命令,从沛县出发,沿途征收数百个民夫,一起去骊山修陵。 此时却是路经了芒县。 还未张榜贴出告示,就有不少年轻小伙踊跃报名,倒是惊了刘邦一下。 稍加打听之后,便知道了缘由。 刘邦心中一动,暗中嘱咐樊哙,命他将白蛇之恐怖,进行加大宣传,朝着周边几个县内扩散。 有了蛇妖威胁,他一路征收民夫的任务自然会顺利许多。 而楚河自然也跟着报名,混进了队伍之中。 扫荡了几个县,刘邦手下召集了近千号民夫,一路也算浩荡的正要穿过芒砀山,去往骊山。 任务进展顺利,刘邦兴头起来,便在丰县西面的一处大泽地停歇下来,与樊哙等人喝酒,又打了些野味。 当晚喝的酩酊大醉。 谁知道,这一顿酒似乎喝的过头了,刘邦和几个手下,一觉睡了整天。 那些征辟来的农夫,有些害怕在荒野中度日,便相约逃走了一些。 等刘邦醒来,发现人手不足,再去征辟的话,时间又来不及,顿时心觉不妙。 全程楚河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荒唐。 古代的酒度数都不高,刘邦一个小小的亭长,就更没什么好酒了。 一些劣质的浊酒,能把人喝醉一整天? 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十足的阴谋气息。 就在刘邦心中慌乱,不知该继续作何打算之际。 突然听有人来报,说前方有大蛇挡路,似乎是吃多了什么东西撑到了,躺在路中央,动也不动。 刘邦闻言,心中顿起了一计。 率众朝着那大蛇跑去。 等扑入丛林中,果然见有一条巨大的白蛇横在路中央。 身长过百米,首尾难相见。 而腹部却高高隆起,似乎吃了某个庞然大物进肚子,根本无法消化。 而就在其腹部之处,隐隐却又有红光闪烁。 刘邦酒气还未消散干净,怂人也有了几分狗胆。 见那红光耀眼,便几步上前去一把抓住。 确是一把宝剑的剑柄。 用力一拉,却轻易的将那巨大白蛇的腹部给切开。 白蛇腹内空无一物。只听闻一声似蛇似龙的悲鸣声。 却是茫茫的红光爆炸,将刘邦整个人裹入其中。 在楚河眼里,刘邦的气数正在飞快的变化。 那赤色的光芒改变着刘邦的命格,而那白蛇实则为大地龙气显化,难得一见的天生龙种,高贵非凡。 此时被刘邦所斩,一身龙气无所依附,便全都落到了刘邦的身上。 刘邦福至心灵,酒气一清。 踩着巨大的蛇尸,举着手中的宝剑,对着身后的众人道:“如今暴秦无道,苛政比蛇妖还要恐怖。我刘邦今日斩杀蛇妖,效仿陈王,揭竿而起,诸位可愿随我一同,博一个英雄之名?” 第八百二十九章赤帝斩白蛇,天子借龙气(下) 四下荒野,天昏地暗,原本几乎难辨黑白,不知昼夜。 然而当刘邦举起手中赤红色的宝剑,大声宣告他的誓言,在这个时代发出他第一声嘹亮的呐喊之时,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仿佛将四周的阴霾也尽数散去。 天光散落在刘邦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衣袍。 在楚河的眼中,刘邦变了。 他不再只是混在泥潭中的草莽,而是即将腾空乘云而起的蛟龙。 秦始皇将江山暗中托付给了项羽,龙气转移,帝星移位,大秦铁骑,难挡霸王神功。 项羽未坐九州,而举九鼎,仿佛天命所归。 然而秦始皇却又怎么会料到,刘邦这么一个出身低微的地痞流氓,却得了苍天眷顾,得赤霄,斩白蛇,借得一身龙气,草莽化蛟龙,有了与楚霸王争雄的本钱和底气。 少年人往往会相信自己的努力,中年人则更加看重出身,而只有到了年老之时,才能看透一切皆为命数。 成功和失败,上仿佛都寄托了许多的道理。 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早有定数呢? 或许一个人的上限,就是由冥冥中的某些命数决定的。 当你努力奔跑,拼命的去追赶的时候,风总是刮在的前面,而你始终抓不住风的尾巴。 当你停下休憩,想要一片宁静的时候,风却鼓动着树叶、草尖、甘露还有成功的花香,使劲的诱惑。 “始皇布局,不仅想要万里江山,还想要将天帝从三界之主的位置上拉下来。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惜让江山几番反复,不惜让天下山河,数次染血。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霸主,难怪会瞧不起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的纣王。他得到了天下,更有勇气舍了天下,更有自信,再次将它重新握在手里。”楚河想到此处,依旧为秦始皇的大气而动容。 称霸天下的道路不仅布满了鲜血,更充满了偶然。开国之主不在少数,或许当他们回头去看时,一幕幕依旧触目惊心,一身冷汗。若是命运少眷顾一分,死在荒坡,尸落无名的就会是他们,而如今坐在王座上的却会是另一个人。 所以,几乎没有人敢打包票,重来一次,一定会成功。 但是秦始皇他敢!并且他做了! “只可惜,总归是天帝棋高一着。秦始皇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只怕没有料到,早就被看穿。所以才有了刘邦的传奇崛起,才有了斩白蛇,借龙气之举动。”作为这一段历史的见证者,楚河不禁感慨万分。 所谓有借有还。 西汉终结于王莽,汉之余韵,也终于白帝城。这或许就是刘邦今日借龙气之后,将来势必要付出的代价。 杀了白蛇,分吃了蛇尸。 那些原本只能算是寻常的农夫,个个短时间内力气暴涨,皆有十人敌的武力。 更出奇的便是一直跟随着刘邦的樊哙等同乡,原本不过一些练了粗浅把式的寻常人,转眼功夫却都武力值暴涨,看的楚河都觉得触目惊心。 天帝这暗中给刘邦开起挂来,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杀死白蛇,并且决心起义之后,刘邦的队伍便改换了方向,返回沛县。 那里是刘邦的老巢,最适合作为根基,逐渐壮大声势。 何况在沛县做主簿的萧何以及做狱掾的曹参都是刘邦的死党,既然决心造反,怎么能不把死党拉下水? 兄弟这种东西,不就是平日里一起喝酒吃肉,出了事之后一起顶风扛雷的么? 返回沛县的路上,刘邦梦到了一个老妪,向他诉说,他的儿子白帝子被赤帝子斩杀,将来必有后报之事。 刘邦没有在意后半句,反而是对前半句听了之后欣喜不已。 越发自负,既然生而为赤帝,那这江山,不也合该他坐么? 想到这里,刘邦做梦的时候都在发笑。 而就在刘邦的队伍中,一个本不该做梦的人,竟然也做梦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楚河。 原本只是想在刘邦的队伍里混混,跟着划一划水,如果再能拖出个一两章剧情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奇妙。 你不去主动招惹,有些人却还是会主动找上门来。 一片朦胧中,楚河手持定海神针摸索而行。 时光尺和昊天宝镜都被留在现代,守着剑诛天。 但是南明离火剑楚河是携带在身的,此时却召唤不出来,这只能说明,他此刻并非真实肉身,而是元神被拉入了某个如同真实的空间。 就像是梦境,但是又不同。 梦境有时候人在睡梦中,都能自我认知到其虚假。 但是此时,若非唯有定海神针傍身,楚河却一定会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哪怕眼前的浓雾这样迷蒙,哪怕四周几乎难以看清任何的一景一物。 “在下楚人张河,不知是哪位前辈在和在下开玩笑?”楚河现在这个身份名字就叫‘张河’,说起来也正是楚人的身份。 中原地区,炎黄之后,统称汉人,那是汉朝立国多年以后的事情。 秦虽灭了六国,且竭力消除六国的文化传承,斩断六国民族信念,收效却称不上好。六国遗民,依旧以故国之名,冠于个人名姓之前。 “你究竟是楚人张河,还是楚王楚河?”一个听起来有些老迈,却并不觉得苍老的声音,从浓雾中扩散出来。 朦朦胧胧之间,一个成熟风韵,披着一身白色麻布衣,简单的装饰,却尤为出尘,带着神性的美妇,从浓雾之中浮现出来。 “你是谁?”楚河神色微变,能够一口叫破他身份的,那来历绝对非凡。而同时出现‘楚王’‘楚河’这两个字眼,且是在秦末的一个副本中,那就说明,此人对他的一些行迹,都有所了解,并不片面。 “你与老身两位徒儿都有姻缘牵绊,却不知老身是谁吗?”美妇看着楚河,开口说道。 ···! 楚河微微一愣,迅速回想起来,面色微变道:“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亦称作骊山老母,无极老母、无当圣母。 并且特别热衷于收女弟子,这一点前文已经叙述过了,不再重复。 与楚河有姻缘羁绊的白熙,还有和楚河有过一些特别缘分的白素贞,都是黎山老母的弟子。 “不过,虽然叫老母,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年轻的!”楚河看着黎山老母,难免念头浮动,自忖有心念之力和定海神针,断然不会被听去了心声。 岂料黎山老母却道:“在你眼前的我,只是你心中的我。外表和形态对我而言,并不具有意义。当我显化时,我会根据人心中所想,去凝聚他所想的摸样。” 第八百三十章黎山老母 “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代表着楚河真的是尴尬了。 他以为心念之力和定海神针可以屏蔽他的念头散发,不会被捕捉到。以敏锐的元神捕捉人散发出去的念头,这也正是所谓‘他心通’‘读心术’的根本。 没想到的是心念之力还有上限,而黎山老母显然是能够跨越这个上限的存在。 楚河很庆幸之前,没有想一些更过分的念头。 当然这个想法很危险,如果继续下去,越是不想去想的念头,就会越是放肆,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楚河迅速的斩断原本的心念,将注意力转移到黎山老母此来找他的目的上。 如果是为了白熙和白素贞,那大可不必。 白熙和他的事情,黎山老母早有所觉,且给白熙下了批言。而白素贞的事情,那就更几乎是黎山老母一手促成,她断没有因为这个缘故,来找楚河问罪的理由。否则的话作为掮客的吕洞宾,岂不是面上无光? “你不用猜了,老身此来,是为了那赤帝子。见你不过是顺带之事。”黎山老母直接解开了楚河的疑惑。 各种念头在楚河的脑子里转悠了一圈,楚河迅速问道:“白帝···不知白帝与您是什么关系?” 黎山老母道:“白帝子···说起来也能算是老身的儿子。” “这···!”楚河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为好了。 说起来,不仅是白帝,就连五方五帝的名号,那也是争议甚多,楚河到现在都无法搞清楚,究竟谁是正统,谁是山寨货。 反正是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解释。 有的来历高的没边,背景厚的没谱。有的则只能算是寻常,比如被刘邦砍死的这位,虽然似乎还有一个黎山老母的母亲,但其实算是白帝之中,最不成气候的了。 “人间帝王未有一人,三界之主都时有争议,更何况是五方帝位?”黎山老母似乎是好心又给楚河解释了一句。 看这表情,完全不像是死了儿子。 “白帝子本为山河孕育一缕龙气,受老身仙气吞吐而生,本欲教化其身,待到功成之日,登临白帝之位,也堪有些大用。不想却被···利用,误吞了神剑,如今身死,唯有一缕残魂,投入轮回,以期来日。”黎山老母完全没有必要向楚河解释这么多,但是她却偏偏说了。 这让楚河觉得有些不太妙。 和这些传说中的‘大人物’打交道的时候,楚河一贯都抱有十二万分的小心。 能从最远古,最混乱的神话时代,活到今时今日,并且在诸天万界,无数可能中都占据一席之地者,都不容小觑。而经过时间和无数阅历虽淬炼出来的智慧,更是不可大意。 要是将他们当做送宝物和技能的npc,或者说苟在某处,等着主角等级到了,就去推到的boss,那就只能说句遗憾了。 连同时代的人,楚河都不敢说能全部胜过。更何况是那些活过了无数时代的存在? “前辈可是要让我为白帝兄报仇?没问题,只要前辈一句话,晚辈立刻就出手,砍了那刘邦。不过···善后之事,就还需前辈多多关照了。毕竟些许小事,还要再麻烦我师父和我大哥他们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看不清深浅,探不出目的,楚河便主动出击。同时也拿鬼谷子和西岳大帝压一压黎山老母,向对方表明,自己也不是没有靠山的。 如果黎山老母一口应下了,那就再好不过。 现在的刘邦虽然命格已变,但归根结底,还只能算是一个小反贼头子,只要不发生一些‘意外’,楚河杀他手到擒来。 解决了刘邦,说不准连带的将秦始皇的任务都给完成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没有了刘邦,可能还会有李邦、赵邦。 真要完成任务,辅佐项羽成功争霸,那才是正途。刺杀其对手,到了大后期,或许有效,但是前期却是无用。 黎山老母摇摇头道:“白帝子之事,日后自有他自己去找回来。老身之前引那刘邦入梦,本就是从他身上,带走白帝子的残魂。” “再来见你,却是因为,你我也算有些缘故。特意叮嘱你一句,既然与你无关,便不要去干预,做个与之无关的看客,见证一段难以更改的历史便罢了。” 说完之后,浓雾散去,黎山老母也消失在浓雾之中。 楚河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豁然起身。 却将身边几个睡的不是很熟的人惊醒。 “张河!若要出恭,且赶紧去,别惊到我等。”楚河身边的一个人睡眼朦胧道。 楚河点了点头,直接走到一旁的丛林中,挥手招来一道小水柱,不断的在原地泼洒着。 “黎山老母的意思几乎就点明了,秦始皇的计划不会成功。哪怕是从现代送来了一波援兵,项羽也依旧是兵败的结局。没有了对秦始皇恨之入骨的项羽,或许秦始皇后续的诸多计划和应对手段,就无法展开。”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 他几乎已经肯定,秦始皇的骊山墓,等的就是项羽。 如果是项羽坐了江山,一定会去掀了秦始皇的陵墓。 到那时,受一统天下的楚人祭祀的东皇太一,正在天庭与天帝争的不可开交。 而项羽却被秦始皇算计,陨落在始皇陵。 秦始皇率领着庞大的兵马俑队伍,便能第二次横扫天下,再造大秦江山。 这当然都是楚河的揣测,原本只能算是依托于地中海智囊的推断,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不过黎山老母的出现,却补足了这一点。 “唯一有点可惜的就是,地中海的三点结论,我只听了两点。最后他在地图上花了那么一个圈,又是什么意思?”楚河想着,甩开步子,却准备先离开刘邦的队伍。 当觉得自己泥足深陷,似乎看不清的时候,就不妨抽身离开,站在局外,将这局势看清楚了,再行入场。空出一点时间,别逼得自己太紧,天塌不下来。 黎山老母的警告可以听,却未必需要奉为金科玉律。 要是有个天帝在后面算计,他便怂了。 早先几个副本,那可还是正面和佛门作对,他怎么挺过来的? 当然,是否要继续,并未有定论,先看看,多想想,没有坏处。 楚河打算先去东海下邳,找一找那位传说中的黄石公。 同时也验证一下,此人是否如后世一些人揣测的,就是楚南公的马甲。 第八百三十一章秦大爷:我不如你 找黄石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没有。 如果说张良是一部的主人翁,那么黄石公就是那个送功力、送装备、送神功的老爷爷。 但是张良最后还是死了,而黄石公却成功飞升成仙。 这其中或许有些隐情也说不定。 楚河现在才修到元神中期,距离推开仙门,飞升成仙,还有一大段距离。 但是提前做准备和了解准没错。 虽然之前亲眼见证过白素贞的飞升,但那时的楚河境界还太低,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元神巅峰好修,但是推仙门却难,在末法推开仙门更难。 至于秦始皇所炼制的不死药,找得到固然好,若是得不到,楚河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东海下邳,楚河已经游荡了有好几日。 黄石公和张良是没找到,倒是让楚河碰到了秦大爷。 楚河找到他的时候,这厮正扯着帆在大街上摆摊算卦,一身打扮像足了神棍。 还真让他蒙了不少人。 被方圆几十里的人称为‘赛神仙’。 “你这老东西倒是狡猾,不好好的去辅佐项羽,跑到东海下邳来作甚?”饭寮一角,靠窗座下,楚河对秦大爷问道。 酒在古代历来都是奢侈品,所以街边更多的是吃饭的饭寮,专门提供酒水的酒店,是十分少有的。 秦大爷怪眼一翻道:“这还用你说?不过楚霸王的门槛是那么好进的?那些当兵的本身就是干这行的,能吃苦,不怕死,肯拼命,还懂得怎么打仗。他们直接去投,用不了几日就能混出头。我算什么?我这点修为,在现代还能充大头,到了这年月,也就是一个普通门客的身份。” “所以我觉得还是来下邳好啊!先找黄石公,找黄石公学学本事,随便再找机会刷一刷名望。等名气够了,再去投奔,那待遇就立马不同了。” 秦大爷说的倒是不错。 如果楚河本身限于这种困境,并且在先天身份上没什么大优势的话,也会做这种选择。 “倒是你,不是做过楚王么?回楚地不等于回老家?跑下邳来作甚?”秦大爷斜眼对楚河问道。 楚河自然不会对秦大爷说清楚,自己压根不受秦始皇控制,没有必要非去完成那什么鬼任务。 而是淡然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咯!” 秦大爷眼中明显的掠过一丝不信任,却没有再纠缠,而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人目的就一致了,我比你早到两天,可以向你透露一下情况。” “按照故事传说记载,张良是在沂水的一座桥上遇到的黄石公,经过黄石公几番试探,这才定下的师徒名分。整个下邳,沂水之上一共有三座桥,这三座桥,你我可以各守一桥,还空一座却轮班交替去巡逻,你看咋样?” 楚河道一声:“守株待兔,不怎么样!” “那你有什么办法?”秦大爷略为不忿道。 楚河道:“简单啊!既然我们找不到黄石公,那就让黄石公来找我们好了。” “我问你,张良为什么会被黄石公收为弟子?”楚河补充问道。 “当然是因为他谋刺秦始皇未果,躲到了下邳···。” 秦大爷猛然抬头:“你不会是想要去刺杀秦始皇吧···等等!按照现在的情况,秦始皇已经假死遁入骊山陵墓,你要去杀秦二世?戏过了吧!” 楚河呵呵笑道:“也不知你是真糊涂还装糊涂,就当你想不明白吧!” 楚河转身走出饭寮,却寻了一处地势开阔,人来人往之处,再寻了一面空墙,从袖子里抽出一杆笔来,顺手便挥,肆意宣泄笔墨。 一手上好的小篆便印在了墙上。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不错!楚河就是要抄阿房宫赋。 作为杜牧所做的不朽名篇,这篇《阿房宫赋》流传之广,之远,无需多言。 而此时楚河将它做出来,不仅有针对暴秦之意,更有诅咒之意在其中。 那一句‘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便是彻头彻尾的诅咒,一旦写出来,流传出去,那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反贼。 至于最后那一小段总结,楚河反而不便再写,而是直接断掉,续接贾谊的《过秦论》。 追寻而来的秦大爷看的目瞪口呆。 “太过分了···太无耻了!写了阿房宫赋也就罢了!连过秦论也写了,这是一口饭都不给我留啊!” 秦大爷如同祥林嫂一般喃喃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给人算命,装神弄鬼可以扬名,怎么就没想到,写反诗,写反词,出名更快?”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视觉盲区。 无论是阿房宫赋还是过秦论,都是属于后人对暴秦的总结,而在秦未灭,暴政犹在之时,本能的会觉得,这些词赋,是不合时宜的。 但其实换个角度,正是因为它们的不合时宜,才更像是一种诅咒,一种预言,一种期待。 再加上这两篇赋本就是绝佳之作,只要流传出去,那名声岂不如哗哗的潮水一般涌来? 楚河在墙上挥洒笔墨,看的人挺多,但是看懂的人却很少。 本来这年月文字普及率就不高,小篆为秦国强行推行的官方文字,却也未必真的取代了原本各处的原有文字。 不过识货的人终归会有。 待到楚河将两片赋写好,并且留下姓名来历后不久,终于有一些人完全辨认了这些文字,为这些词句之构造精妙赞叹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写它们的人之胆大包天。 下邳县令反应迅速,在听闻这两首反赋之时,吓的胆都快破了。 有人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写了这么两个东西,那还了得? 一面命人速速去抓捕始作俑者,一面派遣人去涂掉那墙上的文字。 下邳本为古城,夏朝时便有下邳国位于此处,可谓来历悠久,素有贤才,隐没其间。 即使是识字率低下的秦末,楚河的两篇赋依旧被数十人暗中记下,并且悄然散去人群,然后便会通过各种形式流传出去。 楚河只需要等着它们带来的名声发酵便可。 而这群识别楚河两篇赋所能带来的影响的有识之士中,却有那么一人,尤为特殊一些。 第八百三十二章幻术 此人咋一看去,身材纤细,眉目精致,皮肤白皙犹如妇人一般。 颚下虽然有须,却总给人一种女扮男装的既视感。 让人怀疑,这是否又是一个男装大佬。 但只要打开天眼,便能看到此人身上蓬勃的阳气,以及绵延的紫色王侯气运。 下邳之地,有此气运者,唯有一人,张良···张子房。 司马迁曾经评价过张良的样貌,形容犹如妇人一般,却未言丑美。但细细一想,若是长的丑,又岂有还像妇人的道理?定然是好看的超出了一定程度上男子的界限,才会被视作如妇人般的样貌。 故而后世王安石也曾留诗云:留侯美好如妇人。 张良看着楚河笔书的两篇赋文,心中澎湃不已。 当今之世,除了秦人,谁都想推翻暴秦,重回故国。 但是怎么推,如何推,是否能做到。大家心里都没底气。 而此时,却有人,勃然以后世者的眼光,前瞻性的对暴秦的灭亡做了总结。 这就像一盏指路明灯,直接放在了众人的眼前,有识之士都能从这两篇赋文中,所获甚多。 张良尤甚。 其中‘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更是深得张良之心。 当年楚南公一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流传之广,深入民心,甚至已然被封为金科玉律。 天下反秦的起义军中,十之八九皆冠以‘楚’之名号。 按照历史进度,再过不久,张良自己就会扯起一支队伍反抗暴秦,然后辗转要去投奔景驹。而景驹此人,正是楚国王室推出来的楚王。 可见张良也是一心向楚,只是后来在半道结识了刘邦,这才被刘邦拐上了‘贼船’。 “在那里!别让他们逃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暴喝之声传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近在咫尺。 张良脑门一抽,上前抓住楚河的袖子,便道一声:“这位兄弟!若是信得过我张子房,便跟我走!” 楚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否则这些下邳县衙的士卒,又岂能靠近? 下邳地形不算特别复杂,不过张良早在下邳城中暗中发展势力,更悄悄打通了一些民宅,准备了暗道。 拉着楚河躲进一间民居后,便顺着密道,悄悄辗转到了城外。 至于秦大爷,虽然暗中紧跟着,却被楚河暗中施法,引到了别处。 想要寻过来,那还要费一些功夫。 两人一路顺着暗道奔跑出城。 下邳城南郊之外,沂水河边,一处竹林。 有一老翁坐在一株横倒在河面上,架通两岸的大树杆上钓鱼,自然而悠闲。 整个人完美的与四周的一景一物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一幅古朴的山水水墨画。 “原来还有这么一座桥···!难怪秦大爷守株待兔不成。”楚河心想。 再看那老翁,当天眼打开时,老翁反而像是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他竟然已经完全与这片天地融洽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原来如此,元神修到巅峰,不仅仅是修为的体现,更要达到一种与天地万物,齐齐律动,借天地而藏己身的境界。欲夺天地之造化长生,先成天地造化的一部分。”只是一眼,楚河心中便生出数种感悟。 楚河还在感慨,那老翁却一收鱼竿,扬声说道:“原来是有道友来访,子房还不速去取来为师酿制的百果佳酿?” 张良微微一顿,心中明了的扫了楚河一眼,便应道一声,转身去了。 虽然知道是有‘引狼入室’之嫌,却丝毫不见自责和慌乱,脚步端正,不显凌乱,心态极好。 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胜过了无数人。 有些人空学了一身的本事,当问题真的来临时,却心态不稳,发挥失常,十成的本事,也就最多只剩下三四分,天才也变得平庸,又有何用? 等张良转身去后。 那老翁一甩鱼钩,再度抛入沂水之中。 随着视线的转移,一瞬间楚河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变成了一尾活鱼,落入了那颇为湍急的沂水里,正巧一口咬住了老翁的鱼钩,被其所掌控。 楚河元神一声冷哼,挥起千钧棒,一棍打出。 眼前的幻象尽数消散。 破裂出来的却并非真实,而是重重叠叠的战场,杀伐之音不绝于耳,六国将士皆惨死于大秦铁骑之下。 这是术中术,一环扣一环。 那老翁定是黄石公,人与天地合,借天地势而布下层层幻境,将楚河掩埋起来。 楚河面不改色的穿过战场,那些死去的人,或者正在死去,被残杀的人,他们狰狞的面孔,在楚河的眼前不断的闪过,却无法阻挡楚河的脚步分毫。 当楚河踏着满脚的血浆,穿过了整个战场。 天空就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直接碎裂成两段。 一片犹如镜面一般宁静,倒映着整个天空的湖面上,老翁抱琴而弹,稀疏的声音,偶尔会荡漾起水面上的波纹,就像是波动了天空。 “心如止水,以照长空。心有微澜,风起云涌。黄石公好心性,或者说···楚南公好心性。”楚河开口说话了。 琴音一顿。 老翁抬起头。 白发、长须,鹤发童颜,所有人人们心中,那些世外仙翁的摸样,大抵都是如此。 似乎分外出尘,却又在合理之中,显得普通。 “不对!这不是你!天空也不只是这般摸样,真人面前,又何须假话?”楚河扬手指着老翁笑问道。 轰隆隆! 天空勃然变色,脚下平静的湖水,也变化成了流淌的岩浆。 滚滚的浓烟沸腾,密布的雷霆,压抑着整个天地间的一切生灵。 黑发,黑衣,长眉高耸,鼻梁高挺,面僵如死尸般的老者,就站在这震撼的天地之间,俯视着楚河。 “这还不是你,这只是你照映我心中的恶,而变化出来的你。你的幻术确实炉火纯青,几乎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但是你却骗不了我,因为我什么都不信,不管你是真是假,我都只信我自己,只信我自己的感觉。”楚河手持着定海神针,镇定自若的说道。 “师父!酒来了!”张良的声音,似乎就在一旁传来。 眼前的一切通通消散。 老翁早已不在‘桥上’,而是在桥边的竹亭里座下,橙黄色的酒葫芦摆在桌上,两个翠绿的竹杯对放。 顺手一引,酒葫芦里的酒,便灌入了两个竹杯之中,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道友!请!”老翁手一引,客气的说道。 第八百三十三章长生、末法、不死药 楚河却停顿在原处未动。 叹息一声,摇摇头道;“长闻黄石有天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寻常修士,修得幻术以欺人。道友此法却用以欺天,难怪可以瞒过始皇,于始皇与天帝之间左右摇摆。看似为始皇搭桥铺路,实则将之欺瞒,卖给了天帝。更教导天授良才,用以辅佐未来人主。” 楚河话音一落,什么竹亭美酒,什么老翁、张良,都再度化为乌有。 再一定眼,却是咸阳城中,一处高楼之上。 长风吹过长廊,铜铃摇摆,几缕青烟浅飞,尤可闻闹市喧哗,却仿佛世外,不见红尘。 楚河跪坐在案前,另一端却是一个身穿黑袍红底,面容儒雅,眼神温和、深邃的中年男子,面白而不留胡须,显得很干净,长发披肩,仅以木簪收束。 一瞬而至咸阳,似乎这是最虚假的幻象。 但是却偏偏是真的。 元神一念,便可遨游千里。 更何况是黄石公···或者说楚南公。他已然到了人间巅峰,推开了半扇仙门,带着楚河一瞬从下邳到咸阳,也并非什么难事。 “阁下究竟是谁?竟然知道如此之多。”楚南公盯着楚河质问道。 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眼神中却并无半点慌乱。 他的大势已经成了,只要兑现了与天帝的契约,就可以飞升天庭,位列仙班。 是否为人看破,其实并不太在意。 他只是不明白,这件事十分隐秘,眼前之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即便是天知地知之事,也未必瞒得住人,何况天下之事,皆息息相关,未必不会露了马脚。” “徐福既已东渡出海,寻海外仙山。那长身不死药,又是何人为始皇炼制?”楚河反而发问道,眼神中却分明带着肯定。 楚南公道:“世人皆知,为始皇寻仙山者徐福,为始皇寻仙炼药者卢生。” 楚河闻言却摇头笑道:“卢生不过是个推在前面的靶子而已,天授《录图书》,上载不死术。怎么会这么巧呢?我可是听说,黄石公也有天书,乃是天授。” 交谈本就是一个讯息交换的过程。 越是和楚南公对话,楚河越是开始清晰的肯定一些以前不曾想明白的揣测。 已经很明确的是,秦始皇吃了长身不死药,修成了在世真仙。 但是这不死药是谁给的? 又或者说是谁炼的? 关于不死药的传说,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神农尝百草而凝药珠,西王母赠不死药予‘羿’,才有了嫦娥奔月。 但是秦始皇的不死药分明与这二者无关。 所以楚河大胆猜测,早在秦始皇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以抗天之时,天帝便已经开始针对秦始皇布局。 秦始皇想要动摇天帝的统治,而天帝却抓住了秦始皇最致命的软肋。 所谓堵不如疏。 秦始皇想要长生不死,想要以人皇之尊,无穷无尽的掌握着天下山河,最终成为人间之主,与天帝平起平坐。 天帝便借用楚南公之手满足了他。 甚至让秦始皇以为自己所拥有的,所获得的,都是凭借自身的权势和努力而来。 如果抛开后面的变数不提,秦始皇一开始继续执行十二金人成大阵,以对抗天帝的原始目标,或许成功的希望还有那么一二分。 但是当他吃了不死药,走上假死遁天这个计划之时,却早已落入天帝的股掌。 天帝根本就不怕这世间多了一个真仙嬴政,而是不想这世上多一个不死的人皇嬴政。 用江山换不死,或许很划算? 楚河似乎把天聊死了。 即使楚河的揣测与事实还有出入,但是大抵上却还是合理的。 所以楚南公才无话可说。 “仙门是一道锁,这世间本不该有这样的锁。但是天帝说有,那便有了。世界承受不了太多的长生不死者,所以仙门必须存在。”楚南公说道。 “所以你就与天帝配合,出卖了始皇。让天帝给你开了个后门?”楚河冷笑问道。 楚南公胸膛起伏,气息似乎有些不太平稳,半响才恢复过来:“我本是楚人,嬴政是秦人。我本来就没有忠诚,他不该信我。” 话虽如此,他自己却骗不过自己。 春秋战国数百年,天下士人,经常出入各国,寻找可侍奉效力的君主。 所以对于许多人来说,忠诚为重,家国次之。 背叛了自己的祖国,竟然是一种可以原谅的事情,但是背叛了自己效忠的君主,那就是要遭到天下唾弃的污渍。 楚南公虽然即将登仙,却依旧没能摆脱这种意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楚河的言语刺激下,显得有些失态。 看到楚南公激烈的反应,楚河已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便不再过分刺痛他,而是主动转移话题问道:“你既然可炼不死药,那为何不自己也炼一份?” 楚南公冷笑道:“你以为不死药是什么?” “你以为成仙又是什么?” “凡人要成仙,便要吸收孕育世界之初的太初仙气,以之淬炼仙体,与世界同根同源,自然可享长生不死,这也是天帝为何要以仙门锁住成仙之道的原因。太初仙气并非无穷无尽,人若多占据一分,世界便单薄一分。当世界本身占据的太少,整个天地便会一片干涸,末法大劫便会降临。” 听楚南公说到此处,楚河忽然感觉脑海中一片炸响。 末法···原来如此! 末法的原因是因为仙人的数量过多,已经超过了世界所能承受的重量。 虽然楚河早就得出,灵气并非一种不可再生资源,不会越用越少。 但是太初仙气,却不同。它更像是整个世界的根本,或许不增不减。 当平衡被打破,那么世界为了保持自身的存在,便会主动的清除灵气,不再让人有机会修行成仙,彻底的斩断仙路。 这或许就是末法的来历。 却并非楚河所要的末法真相。 这其中还有差距,细节需要楚河去找寻。 而且灵潮回归、灵光幻境的出现,都是未解之谜。 将这些念头先压回心底,楚河等着楚南公接下来的话。 “天帝以天降陨石的方式,凝聚了一团太初仙气,落于瑶山。这只合一人之用,不可成全第二人。”楚南公总结似的说道。 楚河听了之后,却顿然皱眉,心中的空落未曾泛滥,嘴里却立刻说道:“不对!这不可能!不死药不可能只有一份。” 第八百三十四章一切重回起始点 楚河这并不是面对事实时,不敢相信而反驳,而是认定了另一个事实。 即便是普通人,面对不知真假的所谓不死药,都会抱有十二万分的怀疑。更何况是秦始皇,这天下有太多人想让他死了。 如果只有一份不死药,那么他必然不会自己吃,也不会轻易给别人吃。 所谓不死药是真是假,更有可能落入一种类似于‘薛定谔的猫’般的结局。 楚南公道:“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始皇非元神大成的修士,他若要成仙。需当先有一部分的药力压住他的天子龙气,再有一部分的药力帮助他修成元神,然后才引发核心处的太初仙气,一举送他成仙。” “所以这整个过程,消化整个不死药,需要三十年的时间。” “始皇命人先服了不死药,观察多日未见有不适之后,方才破腹取出不死药,自己服用。” 此言却令楚河一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别的念头,脸上却不见丝毫变化。 不死药只有一份,楚河来这个副本,寻找药方或者成药的计划,算是破灭了。 更得知了末法的真相,想要在平衡早已被打破的末法时代,修成真仙那更是妄想。 唯一的希望就是不死药中包含的那一份太初仙气。 至于白素贞给的一缕太初仙气,份量太少,不够楚河蜕变所用。 但是···如果楚河能够辅佐项羽登上帝位,借助楚人对秦始皇的怨恨,以大军掘开秦始皇陵,那是不是有可能,抢在秦始皇消化不死药之前,将太初仙气,从秦始皇的体内萃取出来? 这个想法很大胆! 秦始皇将时间算计的很好。 在他的原定计划里,当项羽横扫天下,坐上皇位之时,正好距离他假死遁入墓中,消化不死药大约三十年。 所以楚河要想夺取不死药,淬取太初仙气,就必须尽快提前这个时间,更早的帮助项羽夺得天下。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实行的办法···。 楚河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回来。 “你本没有必要这般坦诚相告,能再说说为什么吗?”楚河突然又对楚南公问道。 楚南公出神而不答。 是的!他没有必要向楚河解释的。 楚河并未拿住他的任何把柄,也没有与他交手过,从境界上来看,楚南公还是远胜楚河的。 从这些角度来看,楚南公完全没有必要向楚河解释这么多。 “你既然知道了答案,那就该走了!”说罢楚南公一挥衣袖。 楚河的视线再度颠倒变化。 沂水河畔,老翁垂钓于桥上。 张良拿着酒葫芦才从一旁的小屋里走出来。 “师父!酒取出来了!”张良看了楚河一眼,然后招呼着‘黄石公’。 楚河却抢先说道:“不用了!酒兴已尽,兴尽而归。张兄弟,后会有期了!” 说罢转身便离去,‘黄石公’也未有挽留,唯有张良疑惑不解,却只能将不解压在心头。 “楚南公!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 “为了成仙,他出卖了秦始皇。但是骨子里的那种忠诚感,却又让他想要利用我,去帮助项羽夺取天下。” “只是你就真的这么自信?自信自己教导出来的张良,能够拦住有我帮助的项羽?又或者,自信能借用诸方势力,在秦始皇炼化不死药之前,将我拦住?” 不过是一个转身之间,楚河便对楚南公矛盾而又自信的心态,有了个准确的把握。 同时也洞悉了对方坦诚相告的缘由。 至于直接单枪匹马杀到始皇陵去,先不说现在是大秦的天下,楚河要去掀了始皇陵,会遭到多大的阻碍。 单单是始皇陵内,那海量的兵马俑,还有各种布置,就够楚河喝一壶的。 一旦夺取太初仙气不成,反而强行吵醒了秦始皇。 大秦有了秦始皇为主心骨,楚河的夺取太初仙气的可能,反而是彻底消失了。 “楚南公!既然你想算计我,用我来弥补心头的愧疚感,那我就随了你的心愿···。”想到这里,楚河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轻蔑的表情。 像楚南公这种心智虽高,却首鼠两端,既出卖了秦始皇,却又心怀愧疚,想要弥补,实则优柔寡断的人,楚河历来看不起。 忠诚就忠诚的彻底,背叛也就背叛的彻底,那才像点样子,才能成大事。 “楚河!好你个楚河!你竟然用法术骗我,让我差点闯到秦军大营里去!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啊!”秦大爷的声音从楚河的头顶冒出来,哗啦啦一桶黑狗血,就像大雨一般朝着楚河头上倒落下来。 显然秦大爷不甘被楚河‘玩弄’,便想要先以黑狗血,蒙蔽了楚河的元神,然后乘机报复出一口气。 “究竟是你骗我,还是我骗你?” “你只怕是早就找到了黄石公,并且已经拜在门下了吧!却来骗我,让我去守桥,自己好独占好处。我要是不惩治你一番,你还真以为我楚河是个好说话的!”楚河几乎是一瞬间出现在了秦大爷的背后,一脚踹在秦大爷的屁股上,将他踢进黑狗血里,浑身上下浇了个湿透。 秦大爷之前和楚河说的理由,咋一听似乎是那么回事。 但是回过神来一想,那样的秦大爷···太不秦大爷了! 春秋副本里,敢舍弃了主线,去找道祖学道的秦大爷,怎么会真的就只有这么点道行? 更何况,张良看到楚河,以及楚河写的两篇赋时,虽然眼神隐晦,却依旧瞟了秦大爷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楚河明白过来。 被楚河一口叫破了隐藏的心思,秦大爷原本主动的发难贼喊捉贼,此刻也没了底气。 黑狗血只是稍稍能蒙蔽下元神感知,其实单独拿出来,不开坛做法的话,效用并不强大。 秦大爷浑身湿透了,一身的血浆,就只能再施展水咒,重新给自己冲洗了一遍,然后再用真元将衣服蒸干。 表情狼狈道:“这都能被你发现了,你现在可是真的狡猾。”不轻不重的似乎拍了下马屁。 “见过黄石公了吧!以你的手段,不会没有得到黄石天书吧!”秦大爷狡狯的看着楚河,用笃定的语气说道,两粒眼珠子转的飞快。 楚河扭头看着秦大爷,认真且煞有其事的摇摇头道:“我还真没得到什么黄石天书,而且给你个建议,你也别去想什么黄石天书,那不适合你!” 只是楚河越是用这种态度说明,秦大爷心里反而越发的怀疑了。 晚安!晚安! 第八百三十五章楚王熊心 楚河这本就是故意用话去诱导秦大爷,让他去打黄石公黄石天书的主意。 他知道像秦大爷这种自诩聪明的人,一定不是很喜欢听别人讲的道理,越是阻止他,他反而越发的好奇心重,怀疑楚河藏有私心。 但这一次,楚河还真是对他说了实话。 黄石公的所谓天书,是天帝赐给黄石公的,各种手段,一应标准皆照应黄石公而来。 于黄石公来说,是无上妙法,于旁人而言,却未必有益。 楚河虽然没有见过黄石公的天书,但是与黄石公隐晦的一番交锋,却对对方的诸多手段,心中有数。 观其道,而知其行。 若是初学者,邯郸学步,黄石天书确实堪称上佳首选。 但若是己道已成,修为定性,再去学,那未必有益。 “你这么说,我反而更要见识一番了,之前废了一番苦功去讨好那黄石公,也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对吧!”秦大爷笑着对楚河说道。 “也由你,我现在要去找项羽,先走一步了!”楚河说道。 “且去!且去!”秦大爷眯了眯眼睛,摆手说道。 盱眙楚王宫中,薪火燃于大鼎之下,鼎中的沸汤已经沸煮了快两个时辰。 羊汤的味道,弥漫于整个宫殿之中。 熊心穿着一件羊皮袄子,胡乱坐在一旁,撩了撩胡子,原本正安静的掌控着火候,如今却终于按耐不住,将手里的木棒一丢,扬起一脚便朝着那滚烫的大鼎踹去。 “大王不可!”两个内侍飞身过来,将熊心结结实实的抱住,阻止了他这种自残行为。 “项羽小儿···欺寡人太甚!”熊心喘着粗气,眼睛通红,怒气之下,见那翻滚在汤水中的羊肉,也恨不得是项羽的皮肉,从一旁拿起大勺,捞出一块肉骨头,便拼命的啃起来。 虽然为了避免被秦人捕杀,熊心做了几年的牧羊人。 但是少年时期还是楚国的贵族,并非无知之辈。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感到忧心。 陈胜起义,自立为楚王,转眼被秦军覆灭。 项梁起事后,采纳范增的建议,自称武信君,立熊心为楚怀王,以从民望。 得益于这块招牌,项梁吸引了众多能人猛将来投,势力日益膨胀。 对于熊心这个傀儡招牌,项梁也是哄着骗着,实在闹腾的不行,那就避而不见。也算是各自全了几分颜面。 唯有这项羽,处处鄙视熊心,对其毫无恭敬,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今日熊心出行,车架路遇到了打猎的项羽及其部下众骑,项羽不仅不让道,反而讥讽道:“放羊牧草之辈,不值他项羽后退三步。” 熊心当时不敢发作,回到宫中后,亦忍耐多时,直到心中越想越气,这才按耐不住火气,发怒起来。 “宋义将军处,是否有答复?”发泄了一番之后,熊心一脚踹在一旁的内侍身上,咬牙切齿的问道。 如今项氏叔侄将他控制的死死的,要想破局,唯有联系他人,许以重诺,暗害了项梁,一举夺权。 他这个楚王才能做的实至名归。 贵族出身,从小耳濡目染,熊心并不缺乏这样的心机和狠辣。 宋义本是楚国令尹,项梁以楚王熊心之名复辟楚国之后,宋义也是来投者之一,在众多依附于项梁麾下的势力中,最为显眼。 “宋义将军未有答复,反而将小的驱赶了出来,并且让麾下士卒,乱棍打了小的好几下。”那内侍委委屈屈道。 熊心这才注意到,一直从楚国覆灭起,便跟随他的内侍,此时身上颇有淤青之色,脸上也有浮肿。 再仔细看了一会他身上的伤势之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好!好!好!打得好!打得好!”熊心这是真的在高兴,并非愤怒或者怒火攻心而怒极反笑。 “我且问你,宋义是在屋内打的你,还是将你驱赶出门之后才打的?”熊心似乎怕自己猜错,又多问了一句。 那内侍不解其中意,见主人不仅不怜惜自己,反而放肆大笑,便唯有委委屈屈道:“那宋将军实在太过分了,将小人轰出来不说,还笑言要扒了我的裤子,让将士们都瞧瞧新鲜。” “可是他终归是没有这么做!看来他是答应了!他是答应了!”熊心兴奋的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不断的搓着手。 接下来只要等宋义主动联系,双方定好计策,上下一同发力,等到杀死了项梁,项氏集团群龙无首,便唯有被他熊心掌控。 想到此处,熊心只觉得浑身燥热。 心中莫名的又想到了前几日,在项梁府中,惊鸿一瞥遇见的那个美人。 他当时开口向项梁讨要,项梁本只是犹豫,却不想那项羽小儿直接就将那美人掳了去,让他一场美梦成空。 只要解决了项梁,那么大权在握,他先要夺回美人! 熊心心中暗暗发誓。 “如果我是你,那么就绝不会这么做!”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在熊心的耳边响起,就像是一道冷风,突然灌入了熊心滚烫的胸膛,让他整个人都莫名的冷静下来。 “是谁?”熊心一惊,害怕是项梁的人,听到了他之前的话。 咔嚓···! 宫殿的地板不断的隆起,木制的地板开始断裂。 一个大大的花苞生长起来,在熊心的面前打开。 而花苞之内,却坐着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似乎只有十来岁的小孩。 熊心看着这样的场景,突然想起了王室贵族之中一直流传的某个传说,浑身一阵颤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楚王熊心,见过老祖宗!” 那小孩坐在花苞中,看着熊心道:“你还能认得老祖我,看来也是王室的核心子弟,让你坐了王位,却也应该。” “虽然如此,却蠢了一些。那项羽天生圣人,又有天命在身,如今项梁还在,尚且能压他一头。你若合那宋义,害了项梁,却等于去了项羽身上的枷锁,只会令其越发肆无忌惮。到那时,我楚国的江山,只怕便真要易主了!”小孩忍不住又叹息一声说道。 熊心听了心中一阵模糊,却又忍不住用期盼的语气道:“那就要靠老祖宗您出手了,只要您出手擒下项梁叔侄,再由寡人出面,统帅三军···。”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呵斥之声:“愚蠢!没了项梁叔侄,你拿什么对抗强秦?手下的臣子有异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忠心的就要直接杀掉,那最终江山将无人替你去守。用人之道,在于平衡。君王者,决断平衡左右之人罢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分饰两角(上) 一声呵斥,吓了熊心一跳。 虽然如此,却又觉得眼前这个老祖宗说的有道理极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之怒之怨却又难消。 “那不知老祖宗有何妙招,可赐予寡人?”熊心语气稍稍显得略有些淡漠。虽然是老祖宗,但是他也是楚王,即便只是个傀儡楚王,那也是有傲气的。 被接连训斥了两次,面子上也挂不住。 “继续联系宋义,可以给予一些名义上的帮助,让宋义坐大,稍稍制衡项梁,却不可碍事。暗中再寻一批忠于楚国,忠于王室的中下层将领,暗中拉拢、培养。”花苞中的少年说道。 “这怕是要等太久吧!”熊心有些不甘愿。 虽然老祖宗提出的方法是万全之策,但是要让熊心继续忍受项梁叔侄的欺压,实在是心有不甘。再一想,岁月变迁,时光易逝,即便有一日真的执掌了王权,那美人也已经苍老,红颜不再,又有什么意思? “欲成大事者,需当忍得。你以为让宋义取代项梁叔侄之后,你的情况就会改变吗?”少年冷笑问道。 “周可号令诸侯,并非是因为其名义上为诸侯王,而是因为它拥有所有诸侯国中最强大的实力,当它没有这个实力的时候,诸侯问鼎,皆起逐鹿中原之心。你现在一无所有,无论是谁,都不会对你忠心。”少年冷言继续打击着熊心。 熊心听了,顿时如堕冰窖,虽然不至于心如死灰,却也感到丧气不已。 “如此就只能依照老祖宗之言了!”熊心勉强说道。 见安抚住了熊心,花苞中的少年重新收拢花苞,缓缓的回缩入地底,同时留言道:“既然如此,你且依计划行事,再有变化,我会再来找你。记住,你现在只能拉拢、安抚项氏叔侄,不可与他们作对。要知道楚国贵族,在野王室,可并非唯有你一人。” 这最后一句,不仅仅是提醒熊心,同时也代表了他自己在威胁熊心。 项梁叔侄可以换一个‘王’,他这个老祖宗,也可以换一个扶植的楚王室后裔。 如果不听话,他终将被抛弃。 熊心闻言,原本早已冷如冰疙瘩的心,又一次下沉。 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扭头威胁身边的内侍,叮嘱他们万不可透露老祖宗来访一事。 只是熊心不清楚,那‘老祖宗’怎么会不明白? 他这么‘高调’的去找熊心,只怕要不了多久,项梁叔侄就会得到消息。 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 不错! 大佬们应该都猜到了,那所谓的楚王室老祖宗,正是楚河所扮演的。 当然也不算全假,至少若是从楚河王这个身份来算的话,让熊心叫他一声老祖宗,那也没错。 虽然,这个世界,楚国历史上并不存在什么楚河王。 若无楚河的干预,再过不久,项梁攻打定陶,与秦军大战,最终会被秦国大将章邯所杀。 而其中宋义得了熊心的暗中嘱咐,会阻止齐国遗臣高陵君派遣援兵帮助项梁,以一句‘骄兵必败’,断了项梁的生机。 没有了项梁的制衡,在项羽的带领下,楚军虽然都会个个勇猛如虎,却失了回旋余地。 项羽此人,勇猛有余,重情重义,却刚愎自用,不听劝阻。 这样的性格,为将为帅有余,为王为帝,则有些不足。 无论多么勇猛的将士,多么聪明的谋士,都无法阻挡他有一颗作死的心。 所以在大局已定,乾坤定向之前,楚河必须先给项羽戴上紧箍咒。 而项梁,就是这紧箍咒。 当然楚河也不会将宝全都压在项梁身上,所以才有了他去见熊心这一段。 其一是提点熊心,其二是让项梁叔侄知道熊心背后还有人,心怀忌惮,不至于过于膨胀。 当然,楚国老祖宗这个身份,楚河不会常用。 他还是会以张河之名,直接去投项梁叔侄。 楚军之中,有早已入伍,目标一致的老陈等人帮衬,又加上之前刻意作秀,扬出的名声,楚河不怕项梁叔侄不重用自己。 只是,这一点不能着急,首先他那两篇赋,还未流传到此地,名气还未爆发,需要酝酿几日。 其次,主动上门去投,总归是被看不起。 在此之前,还得先作秀才是。等着项梁叔侄,亲自来请,那才有面,能得重视。 就像那汉末三国之时,卧龙凤雏本是齐名,卧龙受刘备三顾茅庐而请出,故而得刘备重视,倚重为军师。凤雏虽然是得了举荐,却也是自发来投,便不受重视。 总归是一个字‘贱’,自己送上门的都不值钱。唯有千辛万苦求来的,那才是顶好的。 没有了熊心和宋义的从中作梗,再加上老陈等人的天降奇兵,项梁从定陶一战之中,侥幸的活了下来。 虽然如此,一路攻城拔寨的楚军,却第一次遭遇了如此大的挫折。 秦军的优势,也在这一战中显露无疑。 和秦军相比,楚军占着天时和人和,更有猛将如云。 但是章邯乃是秦国名将,以雄城为据,以秦军兵广粮足为凭,死守定陶,将楚军硬拖在定陶城外。 楚军若不能一月之内破城,则分崩离析,后勤就会跟不上。 在原本的轨迹中,项梁身死,项羽接位,杀宋义,弃熊心,爆种之下,一路横推,任你雄城如铁,兵多如蚁,皆视如等闲。 但是现在项梁还活着,项羽的潜力便未能被全部激发。 中军大帐,项梁左臂负伤,包裹的厚实,却站在地图前,不断的分析着,想着是否有办法,突破重围,掠入城中。 “陈萧!上一次,你们使用过的天火雷,还能再用吗?”项梁皱眉看了看地图,然后转身对一身楚军将领打扮的老陈问道。 老陈抱着头盔,摇摇头道:“启禀上将军,天火雷可破城墙,却破不了那城墙上,固若金汤的大阵。若是不能破阵,再多的天火雷,也无济于事。” 老陈等人进入副本之前,军部确实是援助了一批物质。 但是真正极端高爆破的武器却并不多,需要谨慎使用。 定陶一战,眼前虽然至关重要,但是对比日后攻破咸阳,楚汉争雄来,却已经不值一哂了。若是如今耗尽了底牌,之后却该如何? 而所谓的天火雷,其实就是手雷。 这东西,老陈他们倒是多,用来破小城,杀秦军,倒是好用。但是定陶城上有大阵守护,想要用手雷破城,就有些痴心妄想了。 项梁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一旁一直独坐,独自饮酒的项羽,却突然一砸桌子,放下酒盏:“叔父!予我三百精兵,今夜我便偷入城内,破了城门。” 第八百三十七章分饰两角(下) 项羽就坐在一角,本是偏僻之处,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身材魁梧,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利器,直刺向天。 两道剑眉,仿佛要耸入云霄一般,而剑眉之下,重瞳生异彩,惹人注视。 霸王之前,唯有圣人瞳,仓颉、虞舜皆以重瞳而著称。 霸王之后则有霸王骨,见与霸王类似者,皆许为无双猛将。 一如吕光、鱼俱罗。 当然此时的项羽,还称不上西楚霸王。 在项梁的压制下,他的霸气尚有几分收敛。 “混账!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我等屯兵在此过三万,尚且不能攻占定陶。给你区区三百人,岂不是送死?”项梁闻言,原本紧皱的眉头,便直接扭成了一个疙瘩。 这还真是项梁小瞧了项羽。 若给他三百精兵,夜袭定陶,说不准还真能攻下城门。 只是如此荒诞不羁之言,项梁断然不信,即便早知自己这侄儿勇武,却也不会想到他开挂至此。 被项梁一口压下,项羽面色不愉,却也只能再喝闷酒。 项羽父亲早逝,项梁于他而言,便如同父亲一般。 若是别人这般说他,以项羽的暴脾气,早就直接打将过去。唯有项梁,项羽不得不服。 老陈早就和楚河取得了联系,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说道:“不知上将军可听过《过秦论》和《阿房宫赋》二赋?” 项梁近日来为定陶之事烦忧,哪里听过。 待到老陈,将抄录好的两赋奉上,项梁一观之后,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虽然于眼前之战无用,却好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眼前的昏暗。 起兵造反,光复故国,这是形势所迫,也是一场豪赌。是输是赢,最终会如何,谁心里都没底。 但是看了这两篇赋,项梁却突然涌起了一种自信,秦灭六国,楚国最冤。故而楚人对秦人之恨,尤甚。 旁的不提,秦末诸多起义军中,陈胜吴广为楚人,景驹为楚人,项梁叔侄不提自然也是楚人,就连那最后夺得江山,争雄定汉的刘邦,他也是楚人。 区别在于,刘邦看的比项羽更远。 他以楚人的身份,帮助项羽一起推翻了暴秦,却没有拘泥于楚人的身份,沉迷于故国。而是继承了秦始皇的意志,完成了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七国皆是过往云烟,唯有汉才是所有人新的代名词。 这一点上,是秦始皇和项羽都不如刘邦的。 站在许多角度来看,刘邦仿佛就像是一个窃取天下,卑鄙龌龊的小人。 汉虽然是每一个华夏人身上的标签,我们为之骄傲。但是汉朝诸多皇帝中,若论首推者,大多数却非刘邦,而是打出大汉雄风,奠定民族自尊自信的汉武帝刘彻。 但是撇开了其它不论,刘邦的胸怀,就要胜过项羽。 至于秦始皇···或许有些事情,他看的明白。 但是他却不能去做。 刘邦的江山是一拳一脚,从零到有打下来的。所以他可以立汉而收七国之民,熔于一炉。 秦始皇却不能撇开秦和秦人,再创一体。 或许秦始皇假死遁天,企图从墓中苏醒后,再取江山,便是看到了这样的前景。 以秦而统六国,六国之民不服,除非亡族灭种,否则难消其恨,一个真正统一的帝国,永远无法成型。 “此二赋为何人所著?”项梁迫不及待的向老陈问道。 老陈道:“楚人张河,原为张楚之士,陈王薨后,隐居于砀郡砀山,以梅做妻,养鹤为子。” 所谓名人隐士,便是大贤。 楚河先扬名,再隐居,正合了人们心中大贤之形象。 那项梁一听,顿时就觉得张河(楚河)的逼格再高了一个层次,原本只当做一个有才能的士族,如今却已然上升到了贤能的境界。 所以说,人有本领只是基础的。 最要紧的是懂得向自己头上加光环。 比如一个美女,寻常来看,也就七八分,若是再加上一个‘名校校花’的头衔,瞬间就有了九分潜质。 哪怕是做···鸡,同样的姿色,站街和开保时捷打扮的像白富美,出入五星级大酒店的,那也决然不同。一晚上躺着,就哼唧几声,多的不用做,那最少也是好几万。 所以,炒作和包装,适用于各行各业,并不只在于所谓的明星偶像当中。 “砀郡砀山···不远!不远!”项梁心中起了意,便对老陈道:“我这就手书一封,你持本将军手书,去寻那张河。” 老陈闻言,道了一声‘诺’,便等着项梁写好书信,自行去了。 唯有三五日,却带回一封信来转交给项梁。 书信之中,不仅分析了当今天下局势,更给出了破城之计。 项梁见了觉得大有道理,未尝不可一试。 只是书信结尾,却言当初跟随陈胜,未得重视之意,以至于陈胜兵败,痛失主公。 如今只愿留守荒山,与虎豹为邻,不再涉足尘世。 项梁既知楚河之才,求贤若渴,哪里肯依。 他自己出行不利,却招来项羽,让项羽和老陈再走一趟,势必要将这位荒野遗贤请出山来。 一行数十骑,出了军营。 一路过山过水,直入砀郡砀山深处。 虎豹熊罴皆莫能挡。 即便是路遇妖魔,也撑不住项羽凌空一戟。 快到了楚河的住处,项羽反而越发不耐。 听老陈说要下马去请,更是不忿道:“区区不过一山野闲客,失了主公的丧家之犬。叔父请他,他竟不去,可见也是个失了心的。何必让我多跑这一趟?” 这倒不是项羽不耐烦,而是他觉得没有意义。 定陶之战,在项梁心中,至关重要。 但是在项羽看来,不过是挥手可破。只是被项梁压着,心中所想无法实行罢了。 故而请不请所谓的山野贤人,根本不重要。 老陈在一旁,沉默不言。 出身军部的老陈,可不像楚河那般是个戏精。 让他配合楚河演戏,已经十分为难他了,如今要让他圆滑的安抚项羽,他可做不到。 项羽说了两句,便不再废话,策马上山,显然并不听老陈之言。 只是马蹄渐入桃花林,却未察觉,时维九月,何以桃花纷飞,山花浪漫,姹紫嫣红。 入得阵中,方才知道不知不觉着了道,只觉得蔓延桃花落,不见南北东西。 第八百三十八章三折霸王(上) “雕虫小技,也敢贻笑大方!”项羽一声冷笑。 他绝非鲁莽愚笨之辈,只是天生的有一种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自信任何的小手段,在他面前都绝无用处。 项羽手持一杆楚戟,此戟与后世的方天画戟一类大为迥异,更加古朴。 简单的就像是一横一竖,竖而为抢,横着便是刀。 楚戟一挥,便卷起漫天狂龙。 破风而断云,甚有绝音断念之能。 项羽自幼修习家传的兵家手段,如今早已超过了项梁甚多,再加之其天赋异禀,神力非凡,一戟轰出,有此威能,实属应当。 那一树树的桃花,一片片的花海,就在这一戟之下破灭,硬生生的被劈开出一条道来。 项羽策马扬鞭,也不等候身后众人,直入楚戟劈出的大道之中。 身后那些楚兵还有老陈,正要策马跟随,却不料有一株株桃树,再度合拢起来,将他们与项羽分开。 无论他们怎么砍伐那些桃树,却依旧越砍越多,逐渐被粉色花海所吞没。 不提老陈等人,且说项羽一人独行,一路挥戟,马奔不停。 狂放之处,更是放声高呼:“丧犬张河,项某在此,还不速速来见?” 确是因为楚河这等举动惹怒了项羽。 对于项羽来说,本就不屑于寻什么深山隐士、荒野遗贤。如今楚河又以桃花阵迷他,让他觉得不痛快,那自然没什么好话可说。 只是无论项羽怎么喊,楚河都一直不答话,反而有一阵古怪的音乐从四面八方,透过桃林间的间隙,蔓延进来。 演奏这音乐的乐器,项羽从未听过。 这声音高处如天雷滚滚,低处如寂静呢喃,浑厚处犹如猛虎啸动山林,清脆处却又像山雀叫于清晨。 即使心中愤怒,项羽却依旧忍不住压下心头的怒火,侧耳倾听了一小会。 恰在此时,突然发现,就在一株桃树下,埋着一块石碑。 若是这石碑就竖在那里,惹人夺目。 项羽反而不屑去看,一戟劈了便是。 只是看起来石碑像是被他用楚戟犁地时翻出来的,这反而让项羽有了一些好奇心。 纵马上前去,就见石碑上所刻之字,苍劲有力,入石碑一分,却仿佛透骨七分,带着一股潇洒凌厉之气。 “好厉害的剑法!”项羽重瞳之中,寒光闪烁,忍不住起了邀战之心。 他一眼就能看穿,这石碑上的字,都是有人用绝佳的剑法所刻,其中章法、法度,赫然便是一篇一等一的剑法。 项羽平日虽惯用楚戟、重枪等武器,但那是为了把自身的天生优势,尽可能的展现而选择的武器。实则是以项羽之能,十八般武器无有不精通者,剑也是其一。 掠过了那充斥着剑利锋芒的笔画,项羽也终于注意到了文字本身。 “秦鹿奔野草,逐之若飞蓬。项王气盖世,紫电明双瞳。呼吸八千人,横行起江东。赤精斩白帝,叱咤入关中···。” 迷蒙之间项羽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 待到神智一清之时,却见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战场。 四周尽是楚国残兵,远远的还能听到楚地古调。 袅袅残烟尽,战士断戟寒。老马呜咽,破鼓风吹而空响···。 “兵败了?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项羽还有些发蒙。 就看到另有一个自己,独自坐在一匹浑身黝黑,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的神驹之上。 项羽马上将军,见惯了宝马,却依旧被这样一匹马所吸引,迫切的想要据为己有。 更何况,竟然还有人敢冒充他,且形容如此落魄,实在可恨。 项羽起步上前,正要靠近。 却看到虞姬端着一碗水,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压根未曾瞧见他一般。 “大王!很快就到江边了,只要过了江,大王自有卷土重来之日,且先喝口水吧!”虞姬柔声说道。 那‘项羽’翻身从马上下来,也完全无视了项羽,结果虞姬手里的粗碗。 项羽就站在二人身侧,他已经发现,这里所有人都瞧不见他,他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影子。 心中暗道:“这怕又是那张河搞出来的诡计,我却要瞧瞧,他有什么把戏。” 却见那‘项羽’一扭头,看着身边的虞姬,神情有些莫名。 “刘邦小儿已经率军十面合围,再过三刻,我便要最后突围,刀剑无眼,怕难相顾···。”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项羽在一旁听的,确实须发皆张,愤怒不已。 想他项羽一世英雄,怎会落得如此田地?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地步? 心中对那张河的印象,便又差了数分。 虽然,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印象。 虞姬却淡淡笑着,从未有过的美丽,在她此时显得寡淡不施粉黛的脸上展现。 “大王意气尽,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贱妾何聊生。”言罢,虞姬抽出腰间长剑,横颈自刎。 “虞姬···!”‘项羽’一把抱住虞姬的尸体,虎目含光,满是寂寥,岂有往日意气风发。 忍不住仰头长啸,嗟叹皆于一音,道不尽辛酸。 此时的项羽反而有些沉默了。 他心中自然是愤怒、愤慨,却不知为何,从内心深处,涌起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却莫名的,有一种收束无力之感。 他的楚戟可撕裂长空,他的武力勇冠天下,但是此时此刻,却又有一种力未耗空无处用,志向未夺勇已穷之感。 “哈哈哈···!”嘶哑长笑,悲叹此生。 项羽立在‘项羽’身边,一拳打去,落在空出。 仿佛眼前之人皆为虚幻,又或者他才是假的。 却见那‘项羽’拍了拍神俊黑马的背脊,轻抚了几下,然后对着那神俊的马儿道:“一会我自战,若有不测,你且管去,莫要等我。” 神俊宝马长长嘶鸣,然后抬起雪白的蹄子,不停的刨着‘项羽’脚下的泥地,不停的摇头。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一声长叹,扬起一掌,浑厚的掌力,却轻飘飘的拍在虞姬的尸体上,将她送入长空之上,宛如仙女一般,飞入云天之中。 转身上马,拍马而行,大吼一声:“行军,突围···儿郎们,大王带你们···回家!” 第八百三十九章三折霸王(中) 跟在‘项羽’的背后,项羽见其勇猛,见其狠辣,见其果敢,见其威猛。 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面来看,眼前这个‘项羽’都胜过他良多。 他们虽然相似,却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般,所用手段接近,概念却决然不同。 比如用戟。 项羽用戟,勇猛卓绝,霸道非凡,十分力一旦爆发可出十二分,声势骇人。 但是‘项羽’用戟,锋芒所指,即便真空也碎,罡气却不出三尺范围,一身真元不断循环,越战越勇,几乎不可力竭。 这是一种更成熟的用力方式,既不损霸王之勇猛,亦可收束大量力道,无有耗空之险。 乌江边,鲜血染红了白岸。 仅剩的楚军子弟,已经不多···可以说寥寥无几。 ‘项羽’身上也插满了利箭,这些箭疾上刻满了各种诅咒符文,是用玄铁所铸造,穿山透海。显然是刘邦专门为了留下项羽所制造。 过江的船就在一旁。 但是‘项羽’却丝毫没有乘船而走的决定。 八千子弟随过江,而今孤身一人还,项羽不是曹操,孤身一人,他无颜回见江东父老。 此时的项羽,早已将自己全方位的代入到了眼前这个‘项羽’的角色中去。 绝望、痛苦、自责、不甘、愤怒纷纷蚕食着他的心。 叮! 一声裂响,‘项羽’手中的楚戟,在汉军的围攻下,终于断裂。 尽管如此,那些围攻项羽的汉军,依旧不敢漫无顾忌的扑上来,大多数依旧只敢在远处放箭,或是用一些飞斧、飞矛之类的远程手段,骚扰项羽。 若非‘项羽’不肯走,就凭汉军这等做派,只怕是留不住‘项羽’。 右手手持断戟,左手持着虞姬自杀所用之剑,‘项羽’环顾四周,猛然咆哮:“项某人头在此,斩此头者,赏千金,封赏万户侯。何人敢来一战?” 一声咆哮,震撼四野。 十面埋伏,十万汉军,却无一人敢应战。 大军寂寥,连厮杀之声也变得消弭。 弥留之际的一众楚士,看着披头散发,却依旧不改霸王本色的大王,眼角的余晖,似乎依旧要将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映入到灵魂深处。 “无人吗?” “韩信!昔日你在我麾下当郎中将,我见你胆小懦弱,不堪重用,便罚你去看守库房。如今你率三十万大军合围我于此,已然为天下帅,可敢与我一战,一雪前耻?”‘项羽’扬声呵问。 远远的却传来一个颇有亮色的声音:“霸王勇武,古来没有,往后也没有。韩信自认不如,亦非丑事。然天下事,非一人勇武可决断。我曾听闻,霸王幼年曾向叔父求取万人敌之法,怎生越来越失了本色?” “一人之敌,韩信绝非霸王对手。但万人之战,韩信···目中无有霸王!” 一旁聆听的项羽,默默的记下了‘韩信’这个名字。 虽然他还是将这一切,都当做是张河布置的一场用来困住他的幻象。但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整个氛围感染,仿佛他真的变成了那个乌江之畔,穷途末路的西楚霸王。 ‘项羽’闻言,面色微变。 幼年之时,项梁教他读书,但他学了没多久就不学了,项梁又教他学剑,没多久又不学了,项梁因此特别生气。 项羽当时如是说道:“读书识字只能记住个人名,学剑只能和一个人对敌,要学就学万人敌。” 项梁于是又教项羽学习兵法,项羽非常高兴,但是只学个大概,后来他天赋爆发,十八班兵刃样样精通,且修为渐长,神力惊人,以一人之力可抵挡千人万人,自以为成万人敌,便不再研究兵法。 如今被韩信说起来,别说是‘项羽’,就连在一旁旁观许久的项羽,也稍稍有些窘迫。 “项羽!你为将不知进退,为帅不识大局,为王不晓天下兴亡究竟为何。空有一身蛮力,不过是匹夫莽汉。今日我韩信统军,乃是替天行道。江山若落入你手,暴秦之故,只怕重现。唯有汉王,方能兴邦,修养民生,令天下安居乐业。” “项羽!我若是你,便自刎在此,也免得祸害了江东父老,害的他们痛失了子弟,还要家破人亡。”另一个略带醇厚,此时却因为嗓门提高,显得尖细的声音响起。 ‘项羽’闻言凄厉一声长叹:“萧何!不曾想我项羽一世英雄,竟然也会沦落到受你这样的卑鄙小人看不起。” 断戟一松,唯有长剑在手,寒光四射,笼罩四野。 “还是那句话,想要取我头颅,封妻荫子,裂土封侯,就亲自来拿。谁若能拿走,我便送你。” 画面破碎,烟尘散尽。 那石碑在项羽眼前裂开,最后碎成残渣。 项羽缓缓收起手中的楚戟,面色僵硬,似乎没有表情。 “为什么不看完?”浩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用看!”项羽冷声说道:“总归都是假的,我不会落到那番田地。” “哦···是吗?”声音中充满了一种莫测的味道,但是在项羽听来,却满满的都是嘲弄。 “如果你就是这点玩弄人心,制造幻术的手段,那倒也不妨我特意跑一趟。只是叔父见了,就难免失望了。”项羽冷冷的说道。 以项羽的脾气之火爆,却用如此冷静的腔调说话,恰是说明了其内心的澎湃。 他其实自己都不想承认,他最后之所以忍不住,强行用暴力摧毁所有的景象,从那片‘世界’中回到现实,就是不想亲眼见证‘自己’的结局。 无论他怎么警告自己,那只是一场别人编织出来,用来欺瞒他的幻象。但是那所发生的一切,却依旧一点一滴的在他心中回放,迟迟不肯散去。 项梁当初带着他躲避秦人追杀,何等手段没见过? 秦人里玩弄人心,制造幻术的高手,也不在少数,更扎心的场面,他都经历过,本以为早就波澜不惊。未曾想到,今日却破了例。 他当然不知道,归其原因在于,楚河制造的景象,都是真的。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继续发展下去,那确确实实是他的结局。 虽然此时尚未发生,但是在项羽看来,却又已经充满了一种宿命感。 正是这宿命感,让项羽难以平静。 第八百四十章三折霸王(下) “霸王觉得都是假的?”声音继续莫测,只是桃花树下,却突然多了一个人,一席白衣,状若飞仙。 项羽不自觉的盯紧了眼前之人,压抑住一戟劈过去的冲动,冷笑说道:“自然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你既非霸王,为何应我?”楚河又问。 ···! 楚河的套路之深,又岂是项羽所能比的。 现在的项羽可远谈不上西楚霸王之名。 楚河开口先以‘霸王’之名代称,再现身分了项羽的神,令他一时不察,终于露了口风,泄了底气。 既然都认了‘霸王’这个称号,那再嘴硬不信,又有什么意义? 项羽非小人,所以不会因为被拆穿了违心之言,就恨不得立即杀人灭口。 但是心中的怒火却依旧澎湃汹涌。 “霸王可知‘易’?”楚河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项羽脸上的怒火,继续用‘霸王’二字撩拨着项羽。 原本对西楚霸王这个封号很有兴趣的项羽,不知为何,却又突然对这个称号,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厌恶感。 这自然也是楚河刻意为之。 欲夺江山,先收爪牙。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永远也别想着,真的只是一人之天下。 西楚霸王,好霸道,好神气,好亮耳的封号,但其实这个封号,却连犯了三个忌讳,有三大错误。 ‘西’之一字,自我禁锢,限定了范围,显得小气,无有气吞天下之势。‘楚’一字占尽地缘,却自绝于天下其余六国遗民,难收人心。‘霸’者不仁,显露峥嵘,却给人残暴、凶狠之感。 楚河既然要让项羽登顶,君临天下。那就绝不能再让他固步自封,小小的改变,就从封号到自我认知开始。 项羽以为在和楚河争锋,若是知道楚河正在有心‘调教’他,只怕就会直接挥动楚戟,直接一家伙劈下来。 项羽听闻楚河之问,眼中凶光收敛几分,一身气势却沉稳如烈山,浑厚霸道之余,依旧汹涌而又澎湃,似有岩浆火海积蓄。 “起于《三坟》归于《周易》,道尽天下变化,可衍苍生之数。”项羽缓缓说道。 虽然没有通读百家之能耐,但是一些较为常识性的知识点,项羽还是掌握的很牢靠的,楚河这么一问,可难不住他。 楚河长袖一挥,一朵白云托在项羽脚下。 项羽正要发力,将白云踏碎,却听楚河道:“霸王心中有惑,何不随我高处一看?” 项羽冷哼一声,也不依托于楚河的白云,自行驭气横空而起。 两人站在高空,楚河指着下方的桃林道:“此桃林,困人、迷人只是表象。它的本质却是一块先天八卦盘。霸王入得阵中,便牵引了阵法,透过阵法之力,沟通前后,推算将来。你之所见,并非虚妄,而是此易数之阵,推演所得。” 这当然是楚河蒙骗项羽的。 项羽是潜龙,虽然不比天子,但是也就差数分。 他的命数岂是那么好算的? 当然,天子龙气之诅咒,如今还未为天下公知。 毕竟自从周天子之后,秦始皇还是第一个一统天下的皇帝。 所以项羽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被楚河唬住了。 否则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看到那些场景,会觉得如此的感同身受。 “你是说,我入得阵中,你便以此阵,为我推算了将来,测定了我的命运,并且让我提前看到了我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项羽冷笑问道。 楚河先是点头,却又摇头。 这反而让项羽矛盾不解。 “易之一字在变而不在定,也就是说,我所推算出来的,是以现在的发展趋势,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而非一定会出现的结局。” “就像方才,我已经向你提前展示了一些事情。那么当你再遇到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时,就会有不同的判断和做法。而这些做法,就会改变未来的走向。” “这就是易!易的目的不是让人认命,而是让人知己命,而改命,求的是变!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楚河一口气说道。 玄乎的一大堆,就是一股脑的朝着项羽砸过去,先砸晕了再说。 果然被楚河强硬的塞了这么一堆概念,项羽似乎也有些‘悟了’,表情又起了几分变化,再看楚河的眼神,便不再像之前那般恶劣。 这就像有人打了你一个耳光,你一定会愤怒,想要报复回来。 但如果打你那一耳光的人,是为了你好,比如因为你顽劣,而耽误了学习,打你一耳光以为关怀。又或者沉迷于酒色,导致生活糜烂,打你一耳光似为提醒。那就又不同了,心中虽然还是恼火,却又会觉得,这是为了自己好,应该要理解。 现在项羽就有这么点心理倾向。 不知不觉间,就被楚河偷换了概念。 其实楚河哪有那么高尚,从头到尾就是个局。 让项羽见到自刎乌江的结局,就是为了警醒项羽,同时挫一挫其锐气,否则以后不好合作。 同时也让项羽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免得被小瞧了去。 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项羽刚愎自用,狂妄自大惯了,楚河这么做能有多大成效,那也还需日后再看。 要是以为,弄这么一出,项羽就立刻改头换面,十足变了一个人一般,那可就太天真,也太自以为是了。 “既是如此,项羽可该多谢好意了!”项羽面容闪过几番变化后,终于抱拳对楚河说道,只是手中的楚戟却并未收起来,一身的霸道气势,反而更加凌厉。 之前看了一场‘霸王别姬’加‘十面埋伏’的好戏,项羽感触颇多,竟然也再有突破。 此时面对楚河,毫无顾忌的释放着自己强烈至极的存在感。 “不过,我心中依旧有愤难平。今日还要向你挑战,若是你胜了,我自当向你赔罪,且执弟子礼。若是我胜了,就还请你随我回去,做我账下门客!”项羽用浑厚、强势的气势逼迫着楚河,强硬的压迫楚河,非答应他的要求不可。 谁说项羽不动脑子的? 他这话就说的很溜。 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最后楚河都要和他扯上关系,最终随同他而去。 显然项羽也想起来,他此行来找楚河的最初目的,就是请楚河出山助阵。 之前心中不忿,只是认为楚河是沽名钓誉之辈。如今见了楚河的本事,哪里还肯放过? 第八百四十一章只能做兄弟 当然这点心思虽然体现了项羽非绝对莽夫,脑子里还是有脑浆之辈。但是也称不上多精妙。 这场邀战,既无外人围观以搭台,又无恩怨情仇以作燃料。 楚河大可以一口拒绝了,不入项羽这话中节奏。 当然,楚河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与他的最初目的背道而驰。 他本就是要帮助项羽一统天下,只是为免对方轻视,这才绕了这么大一圈,搞出这么些事来。 更何况,楚河是真的很想和项羽交手,以丈量对方究竟有多少本事。 虽然项羽非巅峰时期的西楚霸王,尚且还在成长之中,却已然有了几分峥嵘景象。 “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却最终还是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楚河貌似遗憾的摇了摇头,却让项羽胸中火起。 不过怒火越炙,项羽反而越发冷静,思维反而比寻常时候运转的更快了几分。 “说的再多,却终归不如实实在在的实力来的痛快、直接还有···真实。任你言辞再利,我且斩了你,又有何益?”项羽说罢已经双手握住了楚戟。 项羽天生神力,蛮力非凡,平日运用楚戟,皆以单手而握,更加灵活多变。 此时却双手握戟,说明他对楚河极为重视,舍弃了一些花招,意图用最强大的力量,一瞬间压服楚河。 楚河伸手一展,定海神针便握在了手中。 “既然如此,看棍!”楚河不再废话,挥手一棍朝着项羽击去。 楚河这一棍,虽然提前预知,却来得突然,好似偷袭。 而偷袭者大多数都是因为自信不足,难以正面争锋,方才如此。 故而项羽虽然心中重视楚河,却难免对其武力有了三分轻蔑。 真当楚河那一棍压下来,他挥戟去挡之时,才感觉到那一棍之上,附带着的仿佛无穷无尽的重力。 咔嚓! 地面碎裂,项羽脚下瞬间凹陷下一个大大的深坑。 唯有双膝却未有一丝颤动和弯曲。 “来的好!好力道!”项羽不惊反喜,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够在力气上与他一拼长短的高手了。 在楚河的定海神针之下,项羽身形一扭,楚戟如旋风般旋转,反刺楚河胸怀。 楚河念头一动,定海神针弯曲出一个曲钩,直接拉着项羽手中的楚戟,往旁边一带。 项羽迅速换做单手持戟,一拳直接捣入楚河的胸口。 砰! 楚河的身影在原地炸碎,却瞬息出现在项羽身后,又是一棍当头笼罩下来。 若不借心念之力,加强定海神针的重量,单单比拼蛮力,九转玄功第一重几乎大圆满的楚河,也稍逊此时的项羽一分。或许唯有再度凝结出那独属于自己的第一重先天神祇,神祇合一方能在蛮力上以争长短。 但是楚河的本领,从来都不止有蛮力。 无论那复杂多变的手段,还有鬼蜮莫测的心机,单单只是迅若奔雷却又难以捉摸的身法和速度,就能牵制住项羽。 更有一些威力不小,却发动速度惊人的法术,时不时的打乱项羽的节奏。 若非项羽天生战斗直觉惊人,可以很快的跟上楚河的脚步,并且随机应变,只怕早便输了。 越是与楚河对战,项羽心中便越是惊诧。 本以为凭借实力而战,降服楚河是手到擒来之事,不曾想到,楚河竟然也有这般身手,丝毫不弱于他。 输? 项羽从未想过,更不曾有过这个念头。 当世之上,他不信有人胜的过他手中的楚戟。 两人交手迅猛而又强劲,力量的对冲霸道而又猛烈。 若非项羽用的基本都是本身的蛮力,而楚河又有意收拢真元,且未曾调动大规模性的法术,只怕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而一旦对地面山河造成的破坏过大,或者战斗波及影响,形成的杀戮过重,只怕很快就会有天庭的神将临凡,来把楚河拘走,送入罪仙台。 即便如此,二人兵刃相交,每一次构成的风压和音爆,都颤动山川大地,引得那些还被困在阵中的楚兵以及老陈惊骇不已。 正在与项羽交手的楚河也不得不感叹,他之前依照历史,推演模拟出来的幻境果然还是有几分靠谱。 以项羽之力,若非攻心之计,令其心如死灰,最终自刎而亡。 即便是三十万大军在侧,只怕也拦他不住,他若一心想走,谁人能留? 如此勇猛卓绝之力,如此大好的局面,最终却被刘邦篡夺了江山,项羽不愧为将一手好牌打烂了的典型。 楚河与项羽交手,还能分心其它,那自然是因为他应对项羽起来,已经越发的灵活且游刃有余。 相比起他来,项羽的手段总归还是太单薄了些。 这不免令楚河多少都觉得有些遗憾。 或许是曾经看过的不少小说、故事中,都将这位西楚霸王吹的太过,以至于在与项羽交手之前,他还是抱有很高的期待的,总觉得有许多东西,可以从与对方的交手之中挖掘出来。 更甚至可以通过与项羽交手,突破点什么。 但是交手到现在为止,楚河感觉···或许他唯一可以从这一次交手中突破的,也唯有自己的下限而已。 虚晃一招,楚河受项羽一戟撩断一缕长发。 而楚河的一棍也打在项羽头上,将对方的发冠打掉。 相互静对而立,气氛凝固。 “好!项将军果然神勇非凡,当世少有。张河佩服!”楚河收棍而立说道。 话虽如此,心中怅然之感,却难以掩饰,就连项羽听到耳中,都觉得这样的话,显得似乎言不由衷。 项羽心中也很苦恼。 他定下的计策,无论胜负,都能带走楚河,如今不胜不败,仿佛平手之局,那又当何解? “张兄弟的棍法也是精妙勇猛。”项羽之能这样生硬的说道,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他一贯擅长的只有在击败、击杀或者生擒敌人后,对对方羞辱或者蔑视。 这种打成平手后的商业互吹手腕,却还是业务不熟。 战局表面上看,是两人平手。 但是纵观全局,不难发现,到了后来楚河是在放水。 所谓的平手,也不过是他刻意成全的一种虚假。 楚河心中很清楚项羽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要帮项羽夺江山,也要对自身有一个很精准的定位。 项羽就是那种,不允许有人站在自己头上,却又无视自己身后之人的人。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兄弟或者对手。 所以楚河并不打算成为项羽的师父或者单纯的部下。 第八百四十二章自从···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哈哈!项将军过誉了。在下已经在家中备好了薄酒。若是项将军不介意,不妨同去饮一杯酒,暖暖身子。”农历九月多,山上的寒气已经很重了,所以楚河请项羽喝酒暖身这个说法,还是说得过去的。 项羽虽然并不贪杯,却也好酒。 更何况正找不到继续纠缠楚河,招揽他的办法,听到楚河请自己喝酒,便一口应了。 待到穿过桃林,却见一间雅致的小木楼。 说是木楼,实则只有一层,底层高高悬起,却是吊脚楼。 山上寒气重,有多蛇虫鼠蚁,将楼脚抬高些,就能避免大半。 当然修建这么一栋木楼对于楚河来说,不算太麻烦,真正麻烦的是将它做旧。 木楼左右栽种了几树梅花。 相比起桃林里桃树的肆意生长,这几树梅花显得被精细照料过,充满了灵性。 梅树下有白鹤展翅,相互嬉闹着,也不惧人。 这白鹤和梅树都是楚河从深山中找来的,移栽之后也花费了一些手段打理,虽然谈不上点化,却也是它们的机缘。 若是有幸得帝流浆灌注,或许若干年后,化妖而成型也未可知。 楚河将项羽请上楼去,摆好酒菜。 一阵推杯换盏,相互熟悉之后。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在楚河不着痕迹的诱导下,项羽果然提出要与楚河结拜为兄弟。 显然是打着,一旦做了兄弟,那兄弟有事相求,岂有拒绝的道理? 楚河也就好似不知项羽心中所想一般,顺势答应了下来。 也不用斩鸡头、烧黄纸。撮土为香,祭告天地之后,二人便结为了异姓兄弟。 就楚河虚构出来的年岁,年长于项羽,当了他一声大哥。 楚河则唤其‘羽弟’。 相互称呼几声,则更加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项羽突然叹息道:“当年秦楚交战,秦国大败。秦王委张仪入楚,以割城献楚止战。怀王惜才欲留张仪,谓秦留仪侍楚,可免割城。秦王不悦,张仪便使计诱楚怀王入秦,怀王无有防备,被秦人杀之。而后楚国遭难,失王而分崩离析。” 项羽突谈旧事,楚河也知道这是他憋不住话,想要再度切入正题了。 不过正题前先要有个引子。 项羽言及旧事,便是这个引子。 楚河自然配合叹息道:“不错!怀王有宽容天下之心,却怎料到那张仪卑劣无耻,秦王反复无常。若非如此,那坐天下王,号称始皇的,未必是他秦国的君主。世人皆称,秦灭六国,我楚国最冤,可不正是如此。” 楚河这话说的就比项羽有水平多了,句句不离故楚,皆以‘自己人’自居,让项羽对他的好感再度上升。 楚河的配合让项羽有话可说,能继续下去,干了一盏酒,便谈兴更起,站起身开,面向窗外,长叹一口气道:“如今暴秦无道,天下生民皆难活,我楚人最冤,故而秦人对楚人越发忌惮,处处压制,欺辱。” “叔父与我举兵而起,奉熊心为楚王,有意推翻暴秦,再创楚国辉煌。” 说着扭过头来,双眼中冒着激光似的盯着楚河道:“大哥!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勇武不逊于我半分。若能得你相助,楚国何愁不复?你若肯出山,我这将军之位让给你做,我为副将亦可!” 这显然不仅仅是招揽,更是笼络人心的同时,也在试探楚河的野心。 不得不再次说明,项羽不是没脑子,只是不常用。 毕竟能一路横推,谁还费脑子? 当然项羽的结局也铁一般的证明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一路横推或许简单有效,但是往往一些隐藏在细节里的疏漏也由此产生。 初时不以为意,待到一旦爆发,则悔之晚矣。 楚河端着酒盏,似乎是在沉吟,半响之后,方才叹息道:“你我已是兄弟,我辅佐你,也是应该。只是···陈王之事,在下已然伤心,而今只愿老死花酒间,不愿再涉及尘世,鞠躬车马。” 这句话看似拒绝,实则留有余地,更向项羽阐述了自己没有野心,且愿意‘辅佐’他,以他为主。 果然听了楚河这话,项羽不仅不泄气,反而眉眼之间显露喜色,复又再三相劝,楚河这才犹豫答应。 却还是说道:“若要我出山助你,也不是不可,不过羽弟需当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的话,为兄宁可留在此地。” 项羽急忙点头道:“可!可!莫说三件,大哥但凡有要求,项羽能够做到义不容辞。” 楚河先是显露本事折服了项羽,之后又多方推辞,早就吊起了项羽的胃口。 如今项羽心中只怕觉得,只要能请楚河出山,这江山便皆归于他手,大事可期。 故而满口许诺,半点也不迟疑。 楚河闻言便道:“第一,我只在军中挂虚职,并不接触实务,平日里做个谋士,出谋划策便可。”楚河这话,听起来像是闲云野鹤之言,但其实却是个人事自知。 若论政治嗅觉、思维,还有各种算计套路,楚河不弱于人。但是真正的统兵打战,排兵布阵,则不说一窍不通,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优势。 这两者也不可混为一谈。 就像萧何能将韩信玩弄于股掌,都言韩信‘存亡一知己,生死两妇人’,这‘知己’便是萧何。但是比起行军打战来,十个萧何加起来,也抵不上韩信一根手指头。 项羽听了之后,却大为可惜。 这个时代的人,思维还很朴素,大抵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有才能的人,就是有才能,做什么都有优势。 ‘术业有专攻’这个道理,懂得的人还不多。项羽显然就还不明白。 还想劝说,却又想到楚河才提到第一个要求便如此,怕断了楚河出山的念头,便又压了下来。 却听楚河接着说道:“这第二个要求便是,日后羽弟若是推翻了暴秦,坐了那天下的王,还请追封陈王。他虽未曾重视我,却终归是我故主,如今转投旁人,却是我张河有违了昔日的恩义。” 楚河这话说的,一下子就把整个人的情操都拉高了。 项羽敬佩之余,对于楚河更加信任。 能对死去的故主如此‘情深义重’,那日后他多加笼络,还愁这‘张河’不对自己忠心耿耿? “第三,便请羽弟将那虞姬送到我处,由为兄代为照料。羽弟且放心,你我兄弟一场,我绝不会做出那等不堪之事。只是你之命数,与那虞姬却有冲突。在大事有成之前,不宜相处过多。我这里也有一些手段,可以教给她,日后也能成为你的助力。”楚河真诚的看着项羽,十分诚恳的说道。 第八百四十三章是弟妹自愿的 如果楚河一开口就提这个要求,只怕此刻项羽的大戟已经劈过来了。 但是楚河之前的两个要求,做了足够的铺垫。 在项羽的心中,楚河就是一个无欲无求,并且品德高尚的人。 所以楚河这个要求虽然突兀,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等着楚河的解释。 若是换了刘邦这等厚颜无耻之辈,困难之时遇到楚河这样的贤才,别说是一个侍妾,即便是让他把老婆共享出来,他只怕也只是犹豫几秒之后,便回去打包。 项羽显然不是,莫说是见了楚河的‘幻境’之后,对那个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虞姬,他更多了许多眷恋。 即便是在此之前,他也绝不愿意将自己的任何一个女人交给旁人。 “羽弟命中属火,贵在西方,乃是一等一的九龙鼎天之格局。然而那虞姬却命中属水,贵在东方,却是七星归地之命格。你们二人若是寻常人,则相互既吸引,却又克制。互相干扰,难以将各自命数发挥到极致。唯有等你二人的命数各自升腾到了极致,你登上九五之位,贵为天下王,改换命格之后,如此冲突方才消弭,反而相互配合,相互补充。”楚河更加详细的解释道。 千万不要以为楚河动了什么邪念。 不错,美人虞姬,伴随着西楚霸王而名传后世,惹人遐思。 英雄和美人,就是纠葛不休,相互生辉。 但是楚河并非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行走不文之物。 他之所以向项羽要虞姬,是为了再给项羽上一道锁。 除了项梁之外,楚河能想到干预项羽做出判断和决定的,便唯有虞姬。 至于范增、龙且、项庄之流,事实早已证明,他们根本干涉不了项羽做出的决定。 而项伯、英布这样的二五仔,不先想办法搞死他们,那算楚河仁慈。 楚河调教虞姬的念头,很早就有了,并且就要付诸实际。 项梁不可能压着项羽一辈子,要夺天下,最终还是要靠项羽站出来,走到台前。 以项梁的个人能力,以及人格魅力和命数格局,担不起那么大的担子,楚河能暗中布局救他一次,却救不了他千万次。 如果到了后期,只怕连项羽都会因为项梁的压制,渐渐生出不满,有了莫测之心。 到时候内部先乱了,项羽背上一个弑杀叔父的罪名,那天下的大位,可就真的与他无缘了。 楚河从来不认为,他在干预,在改变项羽的人生轨迹之后。那天帝会直接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 所以项梁拘束项羽只是一时之计,熊心作为一个备胎,楚河最多保住他不死,暂时不会给他太大的帮助。 真正降服项羽,让他乖乖按照计划行事,还得靠虞姬的以柔克刚。 当然,这些更加隐秘的念头,是不能对项羽说的。 也不可投靠项羽之后,秘密私会虞姬,按照调教。 这样一来,如果被天帝推动命运,暗中引导,让项羽拆穿了‘好事’,那就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总不能向项羽解释,作为结义大哥,私会弟媳,是在讨论国家大事,怎么帮助你这个二弟坐上皇位吧! 听了楚河的解说,项羽紧皱着眉头,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火气却降了下去。 “此事,为弟不好独言,大哥不妨随我先回去。亲自问问虞姬,她若愿意,我不拦她!”好一会之后,项羽方才纠结不舍的说道。 即使觉得大哥和虞姬都不会辜负他,但是这种送妹的感觉总归令他有些难受。 楚河叹息一声道:“为兄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不过,羽弟,为兄之心,天地可鉴,却无半点私心。嗨···不多说了,是真是假,日后自有分晓。” 略过此节,二人又聊了许多。 直到日落时分,方才想起来,还有一众楚兵和老陈还被困在桃林之中。 将他们放出来,一起修整一番后。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便打包好行囊,随着项羽返回定陶城外的楚军大营。 项羽成功的带回了楚河,项梁自然大喜。 设宴款待之后,便问计楚河,如何破城。 楚河却并未一到便大放厥词,而是说先看看地图,了解一下局势之后,等过一日再给答复。 如此沉稳之举,反而越发得项梁看重。 对于项羽这样的人来说,快、稳、准的表达出优势和水准,那是必须的。 但是项梁老成持重,若是显得轻佻浮夸,反而就不美。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该心里有数,不可一概而论。 定陶破城,这又何难? 不用计谋,楚河和项羽只出其一,便可率领小股部队拿下城门,城门一破大军长驱直入,自然一战而胜。 不过楚河不准备这么简单暴力,做的登场首秀,怎么样也要玩点有技术的。 在出谋破城之前,楚河先随项羽,见到了虞姬。 根据《越绝书》记载:勾践将伐吴,徙寡妇致独山上,以为死士,示得专一也,去县四十里,后说之者,盖勾践所以游军士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成功积蓄了强大的军事实力,在向吴王夫差宣战的时候,勾践特意找来了很多寡妇,让寡妇到军营去提升士兵的士气,这就是营···妓的最早起源。 勾践开了个好头,后世者都有学有样。 军中不可出现女眷,大抵应该是‘儒家正统’坐镇中央后的举措。 虞姬当然不是那种最低等的营···妓。 但是就功能上来讲,她也类似,只是专职服侍项羽一人而已。 所以项羽带楚河见虞姬,并不用回盱眙,就在军中可见。 当看见虞姬的那一刹那,楚河即使以心念之力折射项羽心神,在幻境中虚构过虞姬的摸样,此时依旧不得不感叹其真人果然不愧为少有的稀世美人。 即便是楚河见惯了绝色,依旧有所动容。 虞姬之美,在于其那种温婉柔顺的气质,她身材并不娇小,却永远给人一种想要呵护、保护的感觉。 正好与项羽那种霸道、威猛的气质相合,也难怪项羽一世英雄,也时常难免沉溺于温柔乡。 待到楚河向虞姬陈述了详情之后,虞姬仅仅只是迟疑了一秒钟,便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气质温婉且柔软,但是骨子里却又有一种果断和刚强。 既然是对项羽有益,她万般无悔。 第八百四十四章真的只是教徒弟 虞姬既然已经应下,那项羽自然也不好反悔。 而楚河听闻虞姬的答复之后,也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并未露出任何的特异欣喜之色。 再次重申一遍,虽然很多人对楚河的人品有怀疑。 但是,他真的没有对虞姬抱有任何的邪念。 其实某种角度上来说,楚河也可以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放荡不羁只是大家对他的误解。 至于怎么教虞姬,楚河早就想好了。 他不会用任何手段去控制虞姬,而是真的要教会虞姬明事理,懂策略,知天下,查民情。 项羽是没得救了,之前在桃林中的一番幻境试探,就将其刚愎自用的本性暴露无遗。 很多时候,我们时常会以为,我们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源于我们个人的意志,与他人无关。 但其实,很多因素,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我们的判断。 我们生活在遇到的人,经历的事,学习的知识,甚至是看过的一本书,都会是人格的组成部分,价值观的基础框架。 虞姬当然不是白纸一张。 但是她对于天下,对于民族,对于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却是极为狭小的。 她的眼里只有项羽,项羽就是她的全部。 而当楚河将整个世界徐徐的展开在她的眼前,就像是小动物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景象。那印象是极为深刻的,是刻录在灵魂里的。 楚河每教给她的一个知识点,到后来走到恰当的时机,都会化作她的一个念头,自发的从心里涌出来。 而她是项羽的枕边人,自然会说出楚河需要她说的话,做出楚河需要她去做的事。 肤浅的奴役和控制,楚河已经戒掉很久了,那太暴力,也太容易留下破绽。 只有心灵的传输,价值观上的趋于类同,才会做到真正的无形掌控。 往大了看,学派、宗教、国家,莫不是用着这种潜移默化的教育方式,塑造着人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让绝大多数人,过着他们所期待人们所过的生活。 教育虞姬,不急于一时。 楚河教导她的地方,也选在位于开阔之处,事无不可对人言。 第一堂课很重要,那是打开虞姬大的世界观的第一步,所以楚河先收下了这个弟子,却并不迅速开课,而是先想办法,解决了定陶之事,漂亮的打一场胜战,成功的在楚军之中立足。 破城定陶并不难。 无论是让项羽蛮力横推,还是大军围城,断水断粮,将战线时间拉长,拖垮城中守军,看起来似乎都是个办法。 不过前者显露不出楚河自己的威风,后者···就是昏招了。 定陶一城,秦军固然比不上楚军。 但是他们却不是孤立存在的。 虽然陈胜吴广之后,天下揭竿而起者众多,大秦四面开花,处处反贼。 但是大秦铁骑之威,依旧煊赫天下。 “我如今初入楚军,未有深厚根基,难有多大的支持。所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计划,只怕都行不通。归根结底,还是只能出奇谋,走毒计。”楚河迅速的定下了基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谓阳谋者,皆需先占大势,将对手怼到墙角,退无可退,明知是坑,还只能往里跳。 楚河现在看似入了楚军,却先要站稳脚跟,阳谋自然不成,只能耍些阴谋小手段。 到了第二天,楚河整理好衣冠,便在大帐见了项梁。 “什么?先生要独自去定陶,说服那章邯,让他让出定陶?这···!”项梁如果不是顾忌楚河的颜面,就差点要指着楚河的鼻子说痴心妄想了。 项梁顾及楚河颜面,英布却从一旁站出来冷笑道:“看来阁下是想学张仪之辈,鼓唇弄舌,蒙蔽人心。只是那张仪虽然卑鄙无耻,却有真才实学。阁下只怕此去,未必能说服章邯,若是人头转而被挂在了城墙之上,还要劳烦吾等取回,却是害了我不少楚国的好儿郎。” 英布这话不仅毒,并且狠。 不信任楚河,那是应该,毕竟虽然两篇赋渐渐名传天下,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但是在众多楚人面前,将楚河比作张仪,讽刺其人品与张仪类似,却又无有张仪之才华。那就是有点诛心了。 有人跳出来表示怀疑,这是楚河早有预料的。 楚河只是没有料到,英布这个反骨仔竟然这么嚣张,妥妥的一幅等着打脸的反派模板,倒是有些稀奇。 毕竟就目前来说,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去定陶游说,也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跳出来? “看来英布背后还有人,他是武将,我与他定位没有重合点。倒是···。”楚河眼神从账内的几人身上扫过,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却先将这笔账记在心里。 “也罢!敢跳出来当出头鸟,那就先把你给砍了!”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心中一定,楚河便笑着对项梁道:“上将军若是不信我,我张河便可在此立下军令状。” 接着扭头又对英布道:“英将军可敢与我对赌?若我能在半日之内,让那章邯主动露出破绽,送出这定陶城。却不知将军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英布被楚河盯着心中发毛,有点后悔应了那人要求,主动挑衅楚河。 此时却不能露怯,冷笑着说道:“你若能破城,我英布这颗头颅便送你做箭壶。” “好!将军一世英雄,需当记下今日之言,否则他日必受万人唾骂。” 楚河说罢,冲着项梁拱拱手,扭头又对项羽点点头,转身而去。 项羽全程还处于略懵的状态。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他还有点没怎么反应过来。 否则的话,以项羽的义气,楚河作为他的结义大哥,他没理由不站出来帮忙说话。 虽然他也不相信,楚河能单凭一己之力,只是耗费一下唇齿,便能让那秦将章邯送出定陶。 此时,楚河一人独骑,到了定陶城门下。 城墙上已经有无数锐芒死死锁定了楚河,只要有人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射向楚河。 “楚人来使张河,请见上将军章邯。”楚河张口喊道。 所谓两军对峙,不斩来使。这是古之通例,在春秋战国时代,尤为看重。毕竟国与国之间,相互矛盾对立,却又相互依存。 此时虽已到了秦末,然战国遗风尤存。 倒是越往后去,这种风气反而越是淡薄。 果然楚河一声喊出,那锁定他的锋芒便锐减了许多。 从城墙上下放出一个吊篮。 楚军远在三十里以外,即便是打开城门,也不可能迅速奔至突袭。这些秦人放下吊篮,让楚河坐在吊篮了被拉上去,而不开城门,分明就是有意折辱。 第八百四十五章大将军命在旦夕,还不醒悟? 楚河看着吊篮,不仅没有发怒,心中反而有一丝喜意。 如果章邯大开城门,像迎接一个真正的使者一样迎接他,那他这一次的行动,或许还存在许多失败的可能。 但对方既然用这种方式企图折辱他,反而让楚河更有信心,甚至不用动用一些非常规的力量,就能达到目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楚河并没有坐上吊篮,而是凌空而起,犹如一道闪电一般,落到了城墙之上。 那些一直警惕着楚河的秦国士兵,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反应,楚河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练气士?哼!”一个将领打扮的青年秦将,看楚河的眼神又凶狠了几分。 许多秦人认为,始皇乃是服用了方士炼制的不死药中毒而死。 虽然方士和练气士严格来说不是一回事,但是许多人依旧喜欢将他们混为一谈。 楚河楚人来使的身份本已经不讨喜,如今再加上‘练气士’的身份,那自然更惹人厌恶。 当然倒不至于令这些无所畏惧的秦人士兵害怕。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汉立国之后,才有的事情。 此时诸子百家的思想,还有各门各派的各种手段还在流传,秦军中多的是修炼了兵家手段的将领,章邯此人只怕也是此道高手,即便楚河是练气士,他们也毫无惧意。 “带我去见大将军吧!”楚河整理了一下衣冠,一甩长袖说道,根本无视了周围笔直射来的仇视目光。 楚人恨秦人,秦人又何尝不恨楚人? 自陈胜吴广起义开始,天下十路烟尘,便有一半属楚。 死在楚人手上的秦人,那也不在少数。 定陶城中,原本的郡守府,此时也变成了将军府。 楚河便在这将军府的大堂见到了章邯。 章邯此人所知道的人可能不太多。 但其却为秦末第一大将,早先受命率骊山刑徒及奴产子迎击陈胜起义军周文部,屡战屡胜,使秦廷得以苟延残喘。 又陆续攻灭义军田臧等部于荥阳直逼陈胜,迫陈胜遁走。 如果没有楚河的到来,按照原本的历史,他后攻杀反秦武装首领魏咎、田儋、项梁,移师渡河攻赵。 巨鹿之战中被项羽击败,和诸侯联军达成协议,由秦人章邯、司马欣、董翳接管秦国故地,章邯封雍王。 楚汉战争中,章邯与刘邦军屡战不利,退保废丘,六月,城破自杀。 站在历史的高度,不难分析出,此人一生征战也堪称传奇。 最关键在于,他对于秦朝并未有愚忠之心,否则也不会在巨鹿之战后向诸侯联军妥协,更受当时诸侯联军的统帅项羽册封雍王。 这也正是楚河此次前来游说的底气之一。 在看到章邯的第一眼,楚河尚未见礼问好,便先声夺人说道:“可惜大将军英雄一世,危在旦夕,却犹不自知。” 章邯也有些纳闷。 虽然一贯知道,那些单独出使,游说敌方之人,多为纵横家的口舌之徒,但是像楚河这样,一进门,脚跟都没站稳就开口诅咒的,倒是少有的很。 换做知道楚河一贯套路的,此时就该直接出手打他,别再听他废话。 只可惜章邯却是不懂,反而忍不住问道:“危从何来?” “大将军手握重兵,且功劳甚大。若是始皇在位之时,当受万户之侯,倚重为国之柱石。然二世暴戾,又有宦相赵高在侧挑唆,楚人若败,则联军如一盘散沙。” “大将军岂不闻,狡兔死,走狗烹,良鸟尽,弹弓藏。即便秦王能容你,那赵高岂会让你继续手握大军,威胁他的地位?”楚河说道。 按照历史轨迹来看,一手推动大秦不断朝覆灭滑动的太监赵高,马上就要和胡亥闹翻,迫杀胡亥。而后又立子婴为帝,却被子婴计杀。 但是这些章邯都不知晓。 楚河不提倒好,这一说起来,顿时便引起了章邯的诸多愁绪。 楚河这也不是无的放矢,后来章邯不顾与项羽有杀叔父之仇,也要投奔楚军麾下,就是因为害怕赵高的迫害。 章邯的面色微变。 原本他只是应付的见一见楚河,打算稍微说两句,便将楚河轰出去,无论楚河说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 却不料楚河只是短短两句话,就直接打在了他的心坎上,却是将他一直担心之事说了出来。 章邯没有直接再问楚河话,而是屏退了左右,甚至拿出一件奇物,封闭了整个大堂,让外人听不见一点风声,甚至瞧不见其中的一点究竟之后,这才起身上前两步,对楚河颇为恭敬问道:“那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向敌人来使问计,这也算是一种春秋战国时出现的奇特的传统,非但如此,还被传承了下来,似乎到了汉末之时,都还有遗风。 从春秋战国开始,各国交战不休,但同时却又相互学习,甚至某种程度上属于人才共享。 简单的说就是,你的人未必一直是你的人,也可以是我的人,如果真的有才,我又看上了,那就直接招揽。 这也是当年楚怀王那么轻易就中了张仪毒计的原因。 “很简单,放楚人过关,大将军不妨养匪自重。”楚河笑着说道,终于吐露了此行的锋芒。 咋一听这似乎可行,其实却是一个大坑。 章邯一听,略为心动,却又摇头说道:“不成!不成!定陶若有失,必然会有问罪。” 楚河继续笑道:“这有何难,赵高此时想来已经对大将军有所忌惮,早有召大将军回咸阳‘亲近’之心,大将军不妨顺从其意。待到人离定陶之后,再让这定陶城为楚军所破。如此一来,不仅城破与大将军无关,且反而显得大将军尤为重要。” “唯有大将军守护在侧,楚人方才难以攻城略地,威胁咸阳。” 随着楚河将计划娓娓道来,章邯彻底被打动了。 此时的秦军还是十分强大的,所以章邯相信,只要有他在,只要他想要锁住楚人乃至诸国联军,就能如愿。 反而是来自咸阳,来自赵高的威胁迫在眉睫。 若不能迅速想到解决的办法,确实始终如芒刺在背。 而楚河给出的计策,虽然有些折损,甚至显得阴毒,但是却也不失为一个保全自身的良策。 第八百四十六章得先生可抵十万精兵 章邯固然心动了,但是却依旧有顾虑,未曾一口答应。 而是先对楚河说道:“先生有大才,何不效忠于我大秦?与那楚人余孽一并,迟早被我大秦强兵所灭。只要先生愿意改换门庭,在下定然向朝中禀报,为先生讨个好差事,过往种种,尽可既往不咎。” 楚河闻言,知道章邯心中已有了决断,故而才会岔开话题,便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张河乃是楚人,生死不可更改,此次前来提醒大将军,固然是为了早日破城,然却不知让大将军渡过此劫,于我楚人而言,是福是祸!” 说罢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章邯闻言,脸上的亲切之色尽去,眼底反而露出一丝放松之色。 “既然如此,也不强求,今后战场相见,某自当亲取了尔之头颅,也免得你折在某些无名之辈手上。”章邯语气冷冽说道。 楚河点点头道:“如此承诺,张河亦还给将军。” 招揽不成,章邯便直接转回原本的话题,说道:“三日之后,我会启程返回咸阳,日暮时分,守城兵卒会有替换,负责看守护城阵法者,必为我之亲信,他会放开阵法一瞬。到时尔等自行把握。” 说罢便绷着脸,摆出一幅送客的态度。 楚河目的既已成,自然出城而去。 回到楚军营中,向项梁禀告此事。 项梁闻言顿时大喜。 “果真如此,定陶若下,先生当为第一功。”项梁忍不住说道。 楚河却不等营帐中有人唱反调,便自发说道:“不可大意!那章邯为人谨慎,虽然为我说服,却未必愿意与我们精诚合作,只怕还有莫测之心。” 以楚河的揣度,章邯却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不过却还是会借机暗害楚军一把,借定陶之势,以及约定之事,布下杀局,让楚军元气大伤。 如此一来,即便是楚人得了定陶,也暂时无力继续西进。 而等章邯稳住了朝中局势,取信于赵高之后,再折返回来便可趁势反攻,收复失地,威望大涨。 所以三日之后,日暮时分,只怕那护城之阵即便按时打开,城中只怕也有埋伏。 此非什么隐秘之事,故而楚河也将前后因果细说给项梁听。 直楚河回来,带来好消息之后,就一直心中不安的英布,霎时便送了一口气,嘲讽道:“如此说来,还是没有完成目标。既然如此,已立下军令状,军法无情,莫想抵赖。” “左右来人,将这巧言辞色,戏弄三军之辈拉出去斩了!” 上有项梁,左右还有项羽等人在,英布一个小将,却敢直言将楚河推出去斩了,可见心中还是有鬼,生怕出了变数。 楚河不着急,神情淡然,项羽却闻言一怒,一脚踏出来,其势如烈山一般,浑厚向英布压去。 “英布,你这是何意?大哥言语之中,尚且有未尽之意,何时说过无法兑现?”项羽这一出头,顿时夺了众人目光。 而英布在项羽那浑厚无比的气势压迫下,也有些难以开口再言。 此时项羽为他开口执言,楚河却趁机继续打量众人的表情和眼神,倒是心中有所得,对于是何人在背后指示英布与他为难,却有了一丝揣测。 “如果是他,倒也说的过去。不过···自以为能,却缺乏手段,也是个伪睿之辈。”楚河心想。 当然留白已经有一会了,疑惑早在众人心头已经转了几圈,都没有想到答案。 楚河的目的达到,是时候解开疑惑,便对项梁说道:“待到三日之后,我可以做法起雾,随后将军让军中鸣鼓,让战马在原地奔跑,震动地面。定陶城中,守军定然以为我等已经乘机进攻,一应布置便引而待发。随后我召唤三千阴兵,乘机叩关,骗开城门,引出布置,将军再挥军而至,自可以极小的代价拿下定陶城。” 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出奇的,唯一需要的就是有召唤大雾笼罩方圆百里之力,以及驱使阴兵之能。 但是以一己之力,说服章邯交出定陶城,本就已经体现了楚河的智。 如今再做法召唤大雾,驱使阴兵,则又突出了楚河的硬实力。 这般也可称得上文武双全了。 果然楚河话音一落,项梁便双眼冒光,大声叫好,更周到楚河身边,用充满激动和充沛情感的语气道:“得先生之助,堪称十万精兵,实乃我项梁之幸,我大楚之幸。” “我立即去书一封到大王处,待到定陶城破之日,便是先生封爵之时。” 即使是语气激动,仿佛已经对楚河推心置腹,然则行事依旧难掩一丝小气。 简单来说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什么去书给熊心,等熊心的册封,那完全就是拖延之语。 如今的楚军中,真正做决定的还不是他项梁? 他若有什么决断,都是先做过之后,才会再表面向熊心请示一番,熊心哪有什么真正的决定权利? 楚河也不与他计较,不过心中也想着,什么时候让项梁落幕。 “且再等几日吧!如今虞姬还未调教好,项梁要是走了,项羽可就变成了脱缰的野马。” 心里想着怎么坑死项梁,脸上却一派风淡云轻的表情,仿佛对是否封爵,毫不在意。 嘴里也说道:“都是为了光复我大楚,功名利禄,对我而言,却等若浮云。” 说罢转扭头看向英布道:“英将军,如今是否该兑现承诺?” 英布面色发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河之前猜测之人。 这越发肯定了楚河的揣测。 “定陶未破,谁知道你是否胡说。待到城破之后,再说吧!”英布只能这般拖延道。 同时也想着去找那推他与楚河为敌之人问计。 楚河也不逼他,此时未到结算之时,且容他再多活几日。 项梁见楚河没有与英布翻脸,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是不愿意损失英布这么一员将领的,若是此事能够就此略过,那也是再好不过。 时间飞快。 三日之后,一大早楚河便在定陶城外三十里处,升起法台,开坛做法。 其实以楚河之能,完全不必这么麻烦。 不过有时候仪式感和形式感很重要,如果不专门摆下这么一出戏,那旁人还以为是凑巧,将这场大雾全然归功于天,与楚河无关,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做人要低调,做事可要有多高调就多高调。否则别人怎么记得住是你的功劳,是你的好? 第八百四十七章城破 站在法台之上,楚河身披麻衣,手持古剑,脚踏禹步,手持八卦。 桌上摆放着令旗,点着红烛,猪牛羊三牢分列,更有一大堆楚河都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用途的东西,胡乱堆砌。 然后似模似样的念念有词,嘴里嘀咕着什么,即便是耳朵最灵敏的人也听不清楚。 大雾迟迟不起,知道内情者,纷纷都开始有些情绪。 即使是对楚河一直信心十足的项羽,此时也稍微有些烦躁起来,心中暗想。若是这大雾起不来,大不了冲锋之时,他冲在最前面,怎么也不能让结义的大哥吃了亏。 直到太阳偏西之后,楚河方才调动元神,在高空凝聚水汽,然后再将水汽打散,覆盖笼罩下来。 而后又以术法卷起一阵阵原地打转的迷风,风卷着浓雾和尘沙,混合在一起,将方圆百里覆盖住。 即使是打着火把,只怕也伸手不见五指。 那浓郁的雾气中,时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啸、挣扎,带着一种未知的恐怖。 等到夕阳的余晖渐渐落下,彻底散去之后。 浓雾中的恐怖就更加侵蚀着大地,定陶城中的秦军,看着那化不开的浓雾,心中都有些不安。 巡城的士兵,在将领们的吩咐下,更加打起精神来,时刻警惕着一丝一毫的变化。 突然之间,他们听到了战鼓敲响的声音,听到了战马齐奔的嘶响,听到兵刃敲打着兵刃发出的刺耳摩擦。 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滚木、巨石、滚水甚至沸油等等守城之物,都已经备好。 浓雾中似乎有那么一队人马快速的摸了过来。 箭雨一阵落下,却没有惨叫之声。 就像那一轮利箭齐射,没有伤到一人。 “看来是精锐,想要偷偷的趁着浓雾攻上城墙。快!往城墙上倒冷水,懂得冰法者,将冷水结冰,冻住城墙。”城墙上的秦军将领迅速吩咐。 城墙面上结了冰,就一定会打滑,想要通过攀爬城墙而翻越过来,就十分艰难。 至于飞起来直接飞入城中,那就是痴人说梦。 只要有人敢飞,那一轮轮带着歹毒诅咒的箭雨,就能瞬间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不是谁都有楚河那么快的速度,快到最好的神箭手,都没有捕捉到他一瞬间的动向,跳上了城墙。 只是这番本似乎很明智的防备,实则完全没有找到点上。 咚!咚!咚! 重型器械撞击城门的声音一阵阵的响起。 猛烈的撞击重力,不断的震动着城墙,城墙上的秦军纷纷心中打鼓。 “阵法!为什么阵法没有起作用?怎么会直接触碰到城门?”有守将高呼。 咔嚓! 城门被撞破了。 似乎有一队人马冲入了城门。 深入城门不过数百米,四周忽然有无数利箭射来。 这些利箭之上,带着最恶毒的血脉诅咒。 只要中箭者身死,箭疾就会燃烧尸体,然后提炼血液,化作诅咒顺着血脉,蔓延到与之相关的血亲身上。 这种歹毒的箭疾,在大秦军备中数量并不多。 平时多针对于那些需要抄家灭族的谋逆之辈,避免还有潜逃的同族,特用这种手段斩草除根。 章邯用这种歹毒的箭疾暗算入城之军,就是想通过血脉诅咒,蔓延扩散到整个楚军。 毕竟楚军之中,有血缘关系的士卒极多。 如此蔓延开来,即便死在此处的楚军只有千人,凭着诅咒的蔓延,却有可能将伤亡数据扩大好几倍,甚至近十倍。 更会极大的打击楚军的士气。 不得不说,章邯的用心极为狠辣。如果楚军直接就这么叩门进来,真的就要吃个大亏。 但是这些箭疾注定是浪费了,因为它们所射中的是一群阴兵。 它们早已非人,更不曾有任何的血肉可供为养分,形成诅咒。 等箭雨落空之后,阴兵继续突入,不断的踩踏章邯留下的陷阱。 而项羽等人则已经率领大军随后而至,顺着破开的城门突入进来,不断的攻杀城中秦军,同时占领定陶。 等到天明之前,定陶彻底落入了楚军手中。 楚军损失不过百,而俘虏了大量的秦军。 这些秦军中,有许多是死囚和骊山奴隶,本也非秦国之人者甚多。 如今被楚军接管,只需要稍微教化一番,便可收为己用。 至于那些秦军将领和秦人战士,顽固不化还企图搞事情的,就直接杀了。那些胆小懦弱,怕死求生的,就留着当带路党,又或者等着交换赎金。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大胜。 而这一战,从头到尾,楚河都全程参与。 定陶一战的第一功臣,当之无愧。 楚河一战而在楚军中扬名,拥有了不小的威望。 许多心肠耿直者,都已经将楚河视为了自己人,不再有隔阂。 定陶一破,再往前便是武关。 过了武关,便是函谷关,直逼咸阳。 项羽与刘邦定下‘先入关中者为王’,其中的‘关’指的便是函谷关。 如果没有楚河的干预,项梁死在定陶,楚军便只能撤离,而后引兵过河,与秦军决胜负于巨鹿。 而此时定陶一下,就等于将行军轨迹直接调转了个方向。 占据了定陶,项梁听从了楚河的建议,并未继续莽撞挥军向西,而是一面收拢各方义军,壮大优势,一面继续宣传暴秦无道,扇动更多的百姓起兵反秦。 定陶一战得胜的消息,也迅速风传天下。 各路英雄豪杰,尽相来投。 刘邦所率领的义军,自然也是其中一股。 只是裹在众多来投的义军之中,并不特别显眼。 楚军渐渐扩大,已经不再能称之为楚军,而可以诸侯联军来称。 而项梁理所当然的做了诸侯联军的主帅,也渐渐显得有些忘乎所以。 各国诸侯聚在一起,少不了饮酒作乐,相互联络感情,定陶城中夜夜笙歌,反而有些失了锐气之感。 楚河站在阁楼上,望着远处的灯火,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阁楼的四周还站着侍女和守卫,而一旁摆放着兽首香炉的桌案边,一身黑衣的虞姬跪坐在那里,正看着楚河交给她的竹简。 听到楚河的叹息声,虞姬抬起头,已经显得有几分智慧的眸子,盯着楚河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何叹气?” 楚河说道:“上将军锐气已失,固守所成,推翻暴秦之事,只怕指望不上他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夺权(上) “为师决定,再过几日,便向上将军请辞,再归山林,永不再出!”说罢楚河转过身来,脸上流露出几许落寞之色。 虞姬闻言,眼神一闪,却未多言,只是拿起手中的竹简,指尖稍微有些用力。 待到课毕,虞姬返回项羽府中。 练武场上,项羽正与龙且、项庄等人比斗。 即便是项羽已经收了一大半的力道,众多武将联起手来,也不是项羽的对手,被项羽轻易便有打翻在地。 “无趣!无趣!实在无趣至极!”项羽恼火的大吼道。 最近他的火气很大,心中总是觉得不痛快。 已经再三请战,叔父却总说积累还不够,贸然出兵会导致伤亡惨重,坏了眼前良好的局势。 其实项羽心里很清楚,叔父老了。 一个人若是年岁老了,最多只是精力不济。但若一个人的心老了,那就失了锐意进取之心。 定陶威逼武关,再往前就要与秦决一死战。 项梁现在已经是诸侯联军真正意义上的盟主,坐拥近三十万大军。 荣华富贵已经到手,权利和美色也是享用不尽,他不想失去这些。 如果兵败了,就会又像原来一般,如同丧家之犬,被秦人追着满世界跑。 朝不保夕,连一顿饱饭都难。 人的志气和野心,都不是恒定不变的。 也许在数年前,项梁还可称之为楚国英雄,有着君天下的气魄。 但是现在,日渐奢靡的繁华,已经让他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反而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太过执拗,不懂得享受。 看到项羽放下了楚戟,虞姬安排人早早的准备好沐浴用的水。 然后亲自穿着单衣,为项羽擦洗身体。 在虞姬的服侍下,项羽心中的闷火稍歇。 床榻之上,虞姬纤细的手指,不断的给项羽的肌肉进行着放松,曼妙的揉捏,细致的推拿,让项羽更加舒爽。 一个机灵的女人,懂得撩起男人的那团火之后,钓着他的胃口,然后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通常这个时候,男人的脑浆都被压缩到了腹部,随时都可能爆发而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都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而答应。 但是事后,大多都会后悔,并且对那个女人产生厌恶感。 而真正聪明的女人,则是知道,当那团火倾泻之后,用极为细致的事后推拿,让男人享受到进入贤者状态后的第二重天堂。 这时男人的脑浆虽然回到了脑子里,但是在全身的放松柔软下,整个人的心都变柔软了,会主动的去承诺许多。 “将军今天很不高兴!”虞姬没有说楚河要走的事情。 项羽闷声道:“叔父今天又拒绝了我的请战要求,还是让我继续练兵。练兵···练兵,这都已经练了快三个月的兵了,不上战场,那些兵始终都是新兵,又能有什么用?” 虞姬道:“师父最近又教了我沙盘推演之道,或许将军可以试一试,聊以解闷。” 项羽叹息道:“大哥最近似乎有了离意,他若走了,我楚人痛失良臣。” 虞姬的手指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旧观。 “上将军毕竟已经五十了。”虞姬终于说了一句有些过火的话,这本不是她该说的。 项羽一愣,然后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虞姬。 “这是谁让你说的?” 虞姬叹息一声道:“将军便是不信贱妾,如何信不过师父?他又岂是会让我说这般话之人?” “只是贱妾近来读书,颇有些心得。知道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诸侯联军反秦,乃是为推翻秦之暴政,人人皆有切肤之痛。但若耽搁久了,人心思安,再想举兵,则上至将领,下至百姓,皆不愿随同。到那时,又怎能再与秦一战?而将军你的抱负,又该如何施展?” 项羽坐在床上,将虞姬拉入怀里,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心中起伏澎湃。 有些念头,他一直有,却一直否定,如今终于有了决定。 “也罢!明日我再去请战,若是叔父依旧不允,那我也只好···!”只好如何,项羽未说,但是最起码也是将项梁囚禁起来,抢班夺权。 虞姬却急忙道:“将军不可!此时近有各路诸侯窥视,上有楚王蠢蠢欲动,若是将军德行有亏,只怕再统大军,名不正,言不顺。” “老师与将军有结义之情,若是将军真有此心,不妨请老师过府一叙,仔细商讨。” 项羽想了想,虽然心中觉得麻烦,却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于是顺势说道:“罢了!就听美人一言。” “不过美人!我这么听你的话,你是否也该听听我的话?” “我听说,大哥最近教了你一套西方传来的特殊功法,练成之后不仅容颜常驻,且身形曼妙。我也见过,虽然于力道之上有所亏欠,但是练功姿势确是比寻常练功姿态要好看的多。不如你现在摆一个下犬式,背对着我如何?” 虞姬闻言,脸颊绯红,用手指绕着项羽的胸口,娇嗔道:“师父若是知道,妾身将他教的东西,都用在这些地方,一定会气的将我逐出师门。” 话虽如此,却也依了项羽。 不仅仅是下犬式,像桥式、骆驼式、单腿轮式、半莲花独立伸展式、站立拉弓式、卧金刚式···等等都尝试了个遍。 一套动作做完,即便是项羽惊人的体力,也消耗巨大,壮实的双腿都不断的抖动。 脸上却满是得意和满足之色。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精通瑜伽的女人,究竟可以做出多少打破你想象极限的动作来。 而这些动作所带来的视觉和触觉的双向刺激,又会怎样的令你耗空最后一滴水。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男人在沙场征服天下,女人在征服男人。 一宿无眠,第二天天赋异禀的项羽,在洗漱后,依旧精神抖擞的找到了正在打包行李,做出返回隐居之地摸样的楚河。 “大哥!这是何意?”项羽立马上前,拦住了楚河。 楚河却苦笑一声道:“羽弟来的正巧,我正要去向上将军请辞。既然羽弟来了,那就烦请代劳。” 第八百四十九章夺权(下) 项羽一把拉住楚河,拽着楚河便往里走。 到了阁楼之上,驱散了侍女和守卫,这才说道:“我知兄长为何要走,今日我便是来向兄长问计。叔父年事已高,不宜操劳,我若要取而代之,却不知该当如何?” 直奔主题,就是项羽的风格。 楚河嘴角隐晦的翘了翘。 他的计划果然成功了。 对于战争的渴望,对于建立功勋,成为天下王的渴望,本就推动着项羽,甩开项梁的压制。 而楚河用离开来刺激项羽,以及虞姬的配合助攻,终于将项羽推上了楚河期待他走的道。 虞姬在楚河的培养下,已经渐渐的能够驾驭、影响项羽,在这个时候,项梁便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甚至死了也丝毫不可惜。 当然,项梁可以死,却不能和楚河有半点瓜葛,也不能和项羽有半点瓜葛。 不能和项羽有瓜葛的原因早已解释多遍,无用复述。 而不能和楚河扯上瓜葛的原因也很简单,项羽现在一心建功立业,那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即便是真要他一咬牙杀了项梁,他说不定都会去做。 但是事后,项羽一定会后悔。 每每想起来,楚河这个推着他去杀叔父的人,就会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项羽可不是李世民,有那么深的城府,那么强的忍耐力。 李世民尽管也时常想起被他杀死的兄弟,却不会追究尉迟恭杀死了李元吉之事。因为他的理智,可以让他充分的克制住某些冲动。 这一点上,楚河可以很明确的肯定,项羽一定做不到。 既然不能杀,那表面上可以走的,就还有兵变一条道。 以项羽在楚军中的威望,再加上楚河的帮助,确实可能掌握大半的楚军,然后逼迫项梁让位,将之软禁。 不过,诸侯联军汇于一处,贸然兵变,只怕也会让联军分崩离析,互生猜忌。 “羽弟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楚河似乎沉吟了许久,这才有些艰难的做出决定般问道。 项羽面露明显的喜色,痛快的点头道:“不错!我今日会最后一次向叔父请战,他若再不允,也便也怪我不得了!” 所谓最后一次请战的说法,压根就是项羽留给自己的一块遮羞布。 他若真是迫不得已,就不会一大早先来寻楚河问计,而不是去向项梁请命。 在项羽的性格中,还是存在很大一部分虚伪的成分。 只是或许他自己都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虚伪。 楚河却道:“既然如此,那羽弟不妨再去请,说不定有转机也···。” 项羽直接打断道:“这我自然知道,不过提前商议一下对策,也并无妨碍,反正现在也是闲着。若是一切商议皆无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我兄弟,但且埋在肚子里便可。”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且让我起一卦算算,是否可行,契机在何处!” 这话当然是说辞。 计划楚河一早就想好了,只是如果就这么轻易道出,难免显得处心积虑早有谋划。 假托占卜卦算,却也算是蒙了一层皮。 这方面项羽早就相信楚河的‘能耐’,却也不会怀疑。 等到楚河卦算结束后,方才滤清头绪般说道:“羽弟可还记得刘邦?” 项羽闻言,双目冒火道:“自然记得!这厮来定陶之时,我便注意到了,他是义军首领之一,我不好无端寻事。之前挑衅过他,不过这厮太能忍,任我百般挑衅,都置之不理。” 这些事情,楚河当然知道,不过他却不能主动提。否则会让项羽觉得,他在监视他。 “那刘邦的妻子和妻妹,近日将至定陶。将军不妨绑了那妻妹,送给上将军。此事说不定便成了。”楚河含糊说道。 “妻妹?不妨将那厮妻子一起绑了去?”项羽咬牙切齿道。 以项羽的性格,寻常做不来这等下作之事。 唯独对刘邦,痛恨乃深,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这般卑劣之计策,用在刘邦身上,他却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楚河摆手道:“羽弟有所不知,刘邦乃是隐忍之人,若是妻子为他人所辱,他只会认了,甚至还会想着从中谋取好处。但是他那妻妹,却是他手下大将樊哙的妻子。以樊哙之心性,定然难忍。” “姐妹二人,同入定陶,一者被辱,一者无损。刘邦即便是让樊哙忍了此事,樊哙心中又岂会甘心?” “樊哙若闹起来,伤了上将军,羽弟正好代为管事。即便毫无损伤,上将军颜面已失,诸侯统帅怕也是很难再做。为了楚国依旧执掌诸侯联军之牛耳,唯有将羽弟你推上去。” “好好好!”楚河才说道这里,尚未将此计的内情尽数道出,项羽便兴奋的拍手叫好起来。 见项羽认同此计,楚河也不再解释。 这是一招毒计,一箭双雕。 只要成功,既可以让项羽夺权,又可以让刘邦与手下的一干人等离心离德。 唯一牺牲的,或许也唯有吕雉的妹妹吕媭。 没错就是吕媭,没有什么吕素···没有!是不是很失望? 更令大家失望的是,这位吕媭绝非吕素的原型,此人阴狠不输吕雉,且极其擅权,并非良人。 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也唯有她不输吕雉的美貌了。 刘邦骗婚成功后,就将这位妻妹许给了自己的死党樊哙,用以拉拢人心。 如此贴心贴肺,也难怪樊哙对刘邦一贯忠心耿耿,肯用命相护。 张良、韩信之流,与刘邦之间都是属于因缘际会,并非不可瓦解,人才也不是不能挖来,再行招揽。 当然张良可能困难点,毕竟还有黄石公在背后引导。 而樊哙这样的属于铁杆,离间不离死党,那又什么用? 刘邦未得江山,便先称孤道寡,那大业就要先崩溃一半。 “我速速去办!大哥!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说罢项羽便转身夺门而出,生怕慢了一步,那吕氏姐妹被刘邦接回了府上,再想去劫,就有些为难了。 至于之前说好,再去向项梁请战一事,自然的被项羽抛在了脑后。 楚河却没项羽那般欣喜,而是抬头望天,视线仿佛要穿过厚厚的天穹。 “我出招了!那么你呢?该怎么做?” 第八百五十章兄弟义气 自从入了定陶之后,刘邦就没有闲着。 他一直在与各路诸侯结交,即使是很多诸侯都瞧不起他这么一个没来历,没实力的乡下土鳖。但是刘邦却一直没有放弃,他始终记得那一晚,他斩杀白蛇之后,梦到的老婆婆。 她告诉他,他是赤帝,是天命所归之人。 他现在只是欠缺一个机会,一个从人群中爬起来,显得与众不同的机会。 经过考量,刘邦盯上了项羽。 项羽是诸侯联盟盟主项梁的侄儿,是联军中,实力最强大的武将。 如果能够和项羽产生关联,那么毫无疑问,就能闻达诸侯,真正的将他刘邦的大名宣扬开来。 想到这里,刘邦再次找到了张良,这个半路被他‘截胡’的谋士。 听完了刘邦的意愿,张良说道:“主公!你现在不是该想着怎么结交项羽。面对项羽,您的身份依旧是弱势。” 曾经的历史,项梁兵败定陶,项羽带兵过河,转移战场。 那时刘邦带兵来投,等于雪中送炭,项羽自然会与刘邦交好,甚至结为兄弟。 但是现在是项梁的大军攻破了定陶,直逼武关。 诸侯来投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刘邦? “那我该如何去做?”刘邦恭恭敬敬的请示张良,当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刘邦这个主公唯一能给予张良的便是别的任何诸侯都无法比拟的尊重。 总有那么一些人,是活在别人的尊重里的。 金钱、权利和美色,都无法动摇。 “冲突!你需要主动或者被动的挑起冲突,让项羽亲自承认,将你视为对手。”张良高深莫测道。 想到那个每天扛着小山在军营外奔跑的猛汉,刘邦心里抽搐了一下。 和项羽作对? 这···确定是个好办法? 难道不会被对方一拳把内脏都打的爆出来么? “先生此话何解?”即使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刘邦脸上依旧做足了尊重和请教的颜色,对于张良的计策,没有半点抗拒的摸样。 张良很满意刘邦这个主公。 任何人都想有一个任意施展抱负的平台,只配合不唱反调,不压制他的老板,那就是顶好的老板。 现在对于张良而言,刘邦就是这么一个老板。 “诸侯联军,项氏叔侄独大。莫说是其余诸国来兵,即便是楚军内部,也是有不少人不满项氏叔侄。主公如果能够让项羽承认为对手,那必然就会天然的吸引那些与项氏叔侄有矛盾者的拥簇。获得他们的支持。” “上至楚王熊心,下至各国士兵,都会成为主公您的臂膀和助力。有了他们的帮助,主公便能扶风而起,乘云而上。”张良胸有成竹道。 张良越是解释,刘邦的眼中便越是明亮。 他觉得张良说的真的不错。 虽然让项羽成为自己的对手,这十分的危险。但这确是一场一本万利的赌博。 只要项羽承认···甚至不需要项羽正面的承认,只要大家都认为,他刘邦是项羽的对手,甚至是唯一能对抗项羽的人,那么自然就会获得多方的投资。 简单来说,就是要拿项羽当踏脚石。 就像现代社会中,那些小明星总是喜欢拉着大明星炒绯闻、打嘴仗一样。 最终都是为了获得关注和某一方面人的认同。 “那我究竟该如何与项羽成功对立,又不会被对方第一时间杀死?”刘邦心中很是苦恼。 这个问题他不会再问张良。 作为主公,可以向臣属问计,却不能事事皆问,否则就会显得主公完全没有主见,十分无能,甚至窝囊。 这可不是面子问题。 而是长此以往,要么会让臣属生出取而代之之心,要么就会让那些有抱负的人才,觉得跟随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公,前途一片灰暗。 所以有时候,‘适当’二字也很重要。 刘邦不是项羽,他没有天然的家族、血统、背景优势,全靠白手起家,很多小细节都必须要注意。 就在刘邦苦恼之时,樊哙却撞开大门,从外急冲冲的旋了回来,然后提着剑就往外冲,怒气冲冲,气势恐怖,满脸的阴云密布,阴沉的似乎能结出冰霜。 还未冲出门,刘邦便听到妻子吕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快点拦住他,别让他做蠢事!” 左右好几个鼻青脸肿的士兵从门外围拢过来,死死的抱住樊哙的大腿。 樊哙本是沛县一卖狗肉的,原本身手气力只能算一般,寻常也就能打两三个大汉不近身。 但是和刘邦一起,吃了白蛇肉后,气力暴涨,早有了百人之勇武。 浑身一抖,那几个挂在他腿上的士兵,便都惨叫着飞了出去。 “嫂嫂!吕媭是你妹妹,你便一点也不心疼她么?她被那项羽掳走,已然送到了上将军府中。若是晚了···!”想到那一片绿油油的画面,樊哙浑身的皮肤都滚烫起来,肌肉膨胀的更加庞大,手中握紧的剑柄嘎吱作响。 一个一身穿着青、黑杂色长裙,身材修长,曲线起伏丰硕,容貌秀美,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女子从门外大步走进来,扬起素手,一个大耳刮子就结结实实的拍在了樊哙的脸上。 “那你欲如何?提剑杀到上将军府上吗?一剑砍了上将军,然后将三妹救回来?” “然后呢?整个定陶城,都会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根本逃不出去,所有人都会随你陪葬。” 吕雉这个女人果然狠心,亲妹妹被人掳走了,下场可能不会太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救回妹妹,也不是找自己的丈夫哭诉。而是为了‘顾全大局’,即使是牺牲妹妹,那也在所不惜。 樊哙整个人都不断的膨胀和收缩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耗尽着全身的力气。 一口钢牙咬的嘎吱作响。 “夫人!让他去!” “樊哙是我兄弟,吕媭是我妹妹。他们的事情,便是我们的事情。岂能袖手旁观?即便是与楚军···与诸侯为敌,即便是人头落地,血流三尺,我刘邦也在所不惜!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兄弟和我妹妹!”刘邦气势不凡的大踏步而来,口中的话说的热血澎湃,仿佛真的愿意舍弃一切,也要替樊哙出了这口气。 但是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正是因为他了解樊哙。 樊哙才是一个将义气视的重逾性命的人。 他刘邦既然舍得口头上为他抛弃一切,那樊哙自然也该舍得,为他刘邦先放弃一切才是。 第八百五十一章谁算计谁(上) 吕雉听了刘邦的话,正要反驳,扭过头来却正好对上刘邦那鬼蜮莫测的眼神。 这一眼看去,却让吕雉浑身一颤。 她对刘邦可太熟悉了。 甚至发自内心的,她还有些瞧不起刘邦。 毕竟刘邦又老又穷又丑还没钱没地位,这样的男人,放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现代,打一辈子光棍都一点不令人意外,即便是出门去吃手撕鸡,坐钟的时间也比一般人短,简单来说就是鸡···都瞧不起。 但是他却娶了吕雉这么一个有钱又漂亮的白富美。 即便是在乞丐也有一妻一妾的古代,这种成就也是颇为了不得。外人羡慕刘邦的本事和好运,但是作为妻子的吕雉,心中难免时常郁闷。 若非刘邦还懂得点小情趣,还能哄她开心,只怕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这一次刘邦不知怎么发迹了,拉起了个上千人的小队伍,也成了一方小诸侯。 吕雉便急冲冲的带着妹妹来享福。 原本对走狗屎运的刘邦,吕雉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但是当她回头的这一刹那,却仿佛在刘邦身上看到了一些特别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有什么峥嵘蛰伏在刘邦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具备了一种以往不曾具备的魅力,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甚至选择认同和追随他。 就是这一眼,让吕雉把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憋了回去。 她确实是一个狡猾且心狠的女人,但是缺乏足够的大智慧,以及对人性中‘善’的认知。 一个人自己可以狡猾,可以卑劣,可以无耻,甚至可以欲望无度,我们生存在这世上,各自有各自的活法。 但是身在地狱之时,切不可将周遭的一切,都以为是与自己相同的颜色。 视线所及,所有人都与自己一般。 吕雉一叶障目,看不到樊哙的忠义。但是刘邦却看的真切,哪怕他满肚子鬼蜮,却依旧知道,什么人值得信任,什么人浑身是胆,什么人忠义无双。 果然听了刘邦的话,樊哙僵立原地,浑身还在不住的发抖。 男子汉大丈夫,存活于世,可杀不可辱。 而今他的妻子,却要为他人凌辱,他却只能站在这里,明知妻子有难,却只能装聋作哑,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樊哙看着刘邦,又看着手中的剑,心生死意。 不得不说,楚河也看错了樊哙。 他只见樊哙的冲动易怒,却忘了樊哙的忠诚和义气。 这忠诚和义气被刘邦利用,便成了遏制樊哙的手段。 如果继续下去,楚河的这个计划只会破产,最多也不过是给项梁的身上抹了一层黑。随后再运作一番,即使项羽依旧可以乘机上位,那项梁与项羽之间的叔侄关系,只怕也会降至冰点。 这对于项羽顺利接管项家势力,掌管现如今已经膨胀到八万的楚兵极为不利,成为抗秦诸侯联盟的盟主,那就更多了许多变数。 见樊哙逐渐的平静下来,刘邦心中绷紧的弦也微微放松。 只是一刹那间,却仿佛有某个灵感,无端的在脑中闪现。 “机会!这是多好的机会!” “我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和项羽对立,成为他的对手。而现在···这个理由已经被顺利的收入手中。”刘邦心中突然有了新的计划,原本舍弃吕媭的打算,自然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看樊哙,却已经将剑横在了脖子上,似乎就要抹脖子。 刘邦顿时吓了一大跳。 樊哙的生死本身,他其实没那么在意。 但是樊哙是他的铁杆,同时也串联着刘邦与沛县出来的近百人,这些人是刘邦现在手中的核心力量。 如果樊哙死了,且因为这种原因,那刘邦不仅难以掌控手下的上千人,更会受到极大的质疑。 一伸手,刘邦死死的抓住了樊哙手中长剑的剑锋。 滴答···滴答···! 滚烫的鲜血,顺着剑锋变得冰冷,然后滚落在地。 刘邦却死死盯着樊哙,低声咆哮道:“你做什么?” 樊哙愧疚的看了一眼刘邦流血的手掌,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丈夫不能救妻子免遭旁人凌辱,不如一死了之。” 刘邦手心一用力,强忍着痛楚,将剑夺了过去甩在地上。 任由吕雉抱着他的手掌,迅速的扯开布条,将手掌仔细缠住,先包裹起来。 “糊涂!懦夫!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吕媭是我妹妹,你是我兄弟,我岂能坐视不理?” 说着驱散了还在使劲包扎伤口的吕雉,踱步说道:“此事不可莽撞,若是你依照我言语行事,或许还有几分挽回的余地。” “这般!你且到上将军府门口去叫骂,我去招呼一些交好的诸侯,将此事通传一二,让他们帮忙向上将军施压。” “对了!掠夺走吕媭的可是项羽?”刘邦再确认了一遍问道。 樊哙咬牙切齿道:“正是项羽那厮,若非是他,我又岂能让旁人掳走了妻子?” 刘邦心中一定,甚至有几分喜意。 “那好!此事既然由项羽而起,等到发动诸侯,稳住局势之后。我便去找那项羽,问一个问道理。究竟是谁给他的权利,可以在这定陶城中,肆意掳走别人的妻子,送给他的叔父亵玩。”刘邦语气悲愤,仿佛与樊哙有同仇敌忾之意。 樊哙听闻,感动不已,双目通红,险有虎泪落下。 “主公···!” “叫大哥!你我同为兄弟,当年我一顿饱饭都没有,是你时常舍狗肉与我吃,让我度日苟活至今。如此恩德,我刘邦时刻不敢忘。如今你有难,我又岂能不尽心尽力?你放心,万事有大哥我担当!”刘邦深谙收服人心之道,既然已经决定顺水推舟,实行张良之前所出的计谋,此时自然也不会放弃再一次收拢樊哙之心。 这样的恩义,这样的话语,一旦多次出现在樊哙心中,等到了关键时刻,樊哙内心的某些情感,就会战胜生命求生的本能,跳出来替刘邦挡刀子。 既然有了计划,那刘邦自然赶忙行动起来。 整个刘邦手下的势力,也跟着一同运转。 刘邦负责牵动交好的足够,去上将军府看热闹,樊哙负责去府邸前叫骂。而张良、萧何等人则是带着一些机灵的手下,在定陶城中散布小消息,甚至扬言因为此事,刘邦与项羽势不两立,要分出个胜负,言语之中已经将二者摆在了同一个高度。不知不觉,甚至偏离了原本的主题,将话题引到向项羽与刘邦二人的对立、对决上来。 第八百五十二谁算计谁(下) 楚河看似只是项梁麾下的一个谋士,并无实权。 但是以楚河的手段,三个月,足够让他对整个定陶城,甚至是定陶城外围,方圆百里的动向,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 孟尝君让战国时代的人,知道了那些不受重视的鸡鸣狗盗之辈的能耐。 但是诸侯们对于流民,对于乞丐,对于饭寮、酒肆、妓寨等收集情报的能力,却依旧未曾重视到。 楚河正是略用手段,将这些特殊人员和机构,整合了一下,便轻易的得到了一张覆盖全城,甚至向外扩散的情报网。当然,这其中,老陈以及他手下的一干战士,也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作为副本老手,且为元神修士,任务艰难,楚河还是很值得信任的。所以老陈也交割了一部分队伍的指挥权给楚河。 刘邦一动,他这里便收到了消息。 “借树强敌,而强自我。刘邦···我果然不能小瞧了你!”通过情报分析,逆向推演,楚河很容易就得出结论。 这并非难事。 很多小说里都有这样的桥段。 主角遇到了强大的敌人,于是被追杀,甚至被敌人下了所谓的通缉,仿佛一瞬间全天下都是敌人,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偏偏在这个时候,却遇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以及不顾自身也要帮助主角强大的师长前辈。 这种剧情,看多了似乎觉得狗血且无脑。 为什么那么多人,就要无端的为主角牺牲? 但是换个角度来想。 强者能立于峰,必然树敌无数。 这些敌人通常隐匿起来,不敢正面相抗。 此时若有人被这共同敌人如此重视,恨不能除之而后快,那人们本能的就会觉得,这个人无比的重要,是铲除那个仇敌的关键。 有时候所谓的爱和正义所做不到的无谓牺牲,仇恨却可以。 “太祖说过,从战略上重视敌人,从战术上藐视敌人。刘邦想要挑衅,那就坚决不能让项羽上当。只要置之不理,任由他闹得再大,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也唱不起来。” “只是以项羽的脾气,定然不听我的劝告。看来是时候再教虞姬一些新东西了。”楚河皱了皱眉。 他要教给虞姬的新东西,那可不再是什么特别挑选出来的百家典籍,又或者瑜伽姿势。 而是真正的女子斩龙之术。 一旦修习,几乎难有男子可轻易逃脱。 此术,楚河是在武唐副本里找出来的。 原为武则天降服两任皇帝所习,只是后来她自己做了女皇,只有旁人服侍他的份,自然也就不用了。 将卷轴交给侍女,送给虞姬,同时帛书一封,略加暗示。 即使是虞姬初学乍练,但是用来暂时锁住项羽,令其食髓知味,短时间内不想走出房门,倒也够了。 “只是这一招,却是利弊各半啊!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就怕项羽沉沦享乐,失了英雄气,不肯再反秦,争夺天下,那就很坑了。”楚河略为担忧的叹气。 相比起是否能无损夺权,楚河更担心的是刘邦的崛起。 现在的刘邦还只是一个几乎少有人注意的小诸侯,小义军头子。 即使是投靠他的张良、萧何等人,只怕也还处在观望状态,并未对其死心塌地。 但若是真的让刘邦借着这个计划,闻达于天下,诸侯中有名有姓,那可就不妙了。 几乎相当于龙归大海,虎啸山林。 推翻了暴秦之后,若是再陷入漫长的楚汉争雄,拖延了推开骊山始皇墓的时间,让始皇成功的炼化了不死药,楚河的打算可就都落空了,等于白忙一场。 在安排侍女给虞姬送‘神功’之后。 楚河也没有停歇下来,既然刘邦造谣生事,楚河也不甘示弱。 此时任何与刘邦打嘴架的事情,都是属于帮他成事。 无论是何种形式的污蔑,都会变相的提升对方的知名度。 正确的做法,除了冷处理以外,就是转移大众的视线,用更加惊爆的消息,吸引人们的眼球。 所以,在楚河做出决定之后的两个时辰,定陶城中,便流传起了《赵高与胡亥二三事》、《秦始皇的母亲的风流韵事》、《风流秦始皇》、《公子扶苏败亡之秘》、《大太监赵高的前世今生》、《丞相李斯与吕不韦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等等故事、甚至以羊皮、锦帛记载,略为通俗的话本,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有一些故事算是老生常谈,有一些却也视角独特,且为隐秘,到了后世才从蛛丝马迹中缓缓揭开,此时还属于鲜有人知。 楚河这么一宣传,一引爆,简直就让定陶城中的舆论,变得热闹极了。 和什么项羽、刘邦比起来,楚河罗列的故事里的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身陨,但是在这个时代,他们的知名度却远远高于刘邦和项羽。 人们更喜欢听他们的故事,而不愿意去理会什么项羽与刘邦之间老套的八卦,渲染起来的双雄对决。 甚至有专门的口舌之辈,在人多的地方,对那些不通文字的普通老百姓,用十分通俗易懂的话,活灵活现的讲述着这些人们只是听闻,却接触不到的人物故事。 极大的满足了人们对那些传说中人物的好奇与向往。 许多诸侯都十分好奇,各方打听这些故事的来源,并且疯狂的追更。 在这股浪潮之下,刘邦那点小心机,简直就像是被拍死在沙滩上的一朵小浪花,根本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同样,被虞姬用来练习女子斩龙术的项羽,现在痛并快乐着。 身体的空乏,告诉他应该停止。但是肉眼所见,心中所想,肢体所触碰的那些,却让他欲罢不能,只恨不得老死其中,再也不顾什么雄图霸业,家国江山。 严格来说,这一场无形的交锋,楚河与张良,项羽与刘邦,各无胜负。 僵局持续了两天。 两天里,不眠不休堵在上将军府门口的樊哙,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嘴里高喊着与刘邦恩断义绝,从此两不相干的话语,同时提着三尺青锋,冲入了上将军府中。 全因为,楚河安排在上将军府的‘自己人’,在经过樊哙身边时,说了一些关于项梁的桃红八卦,大大的刺激了樊哙,让樊哙的冲动,成功的压制住了理智。 胜负点偏移,似乎楚河这一局终于要赢了。 第八百五十三章人算不如天算 楚河的套路一贯的脏。 但是有些时候越脏的套路,便越是管用。 局面没有如刘邦意料之中的发展,他也很慌。 当他听说樊哙提着剑,直接杀进上将军府的时候,胆都快吓破了。 “坏了!坏了!樊哙这厮,怎生如此冲动,未曾听我劝阻。”刘邦心中忐忑不已。 虽然樊哙在冲进去之前,已经扬言已经与他断绝了关系。 但是这关系岂是这般说断就断的? 若是项梁有个好歹,愤怒的楚军将士,还有各方的诸侯,都需要有个交代。 区区一个樊哙,怎么够交代? 把他刘邦也扯进去,说不定都不太够。 来不及去管樊哙最终会如何,刘邦迅速收拢一干核心部属以及家眷,准备偷偷逃出城去,趁着事情还未爆发,先明哲保身。 即使樊哙伤不到项梁,但刺杀楚军上将军,诸侯联盟主帅,也不是小事。项梁一怒之下,他们依旧要遭到牵连。 再想到未曾受刺激,而依计与他出来放对,以提高他‘身价’的项羽,还有近日在定陶城中,突然流传的那么些隐秘故事,将他原本生事造谣引起的那点风潮,全都压下去。 刘邦觉得,在这定陶城中,一定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正在针对他。 就在刘邦准备打包袱走人,灰溜溜的逃出定陶城之时。 那樊哙冲进上将军府后,看到的画面,却和脑子里构想的完全不同。 花园里,流觞曲水,分明不过初春时节,却已经有姹紫嫣红的花朵绽放。 项梁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四周围绕着的是各国顶尖的诸侯,而他的妻子吕媭则坐在项梁的下首位置。 两人之间态度亲昵,却又没有樊哙所想的那种龌龊。 项梁看向吕媭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祥。 即使是樊哙脑筋不太灵活,也觉得似乎不是提着剑,直接杀上去的时候。 “媭儿说的不错!你这丈夫虽然出身低微了些,本事也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敢提着剑冲到我府里来,却是有些胆色,且心中也是有你。”项梁满意的看着樊哙,似乎还点了点头,仿佛认同一般。 而吕媭也娇羞的低了低头,看向樊哙的眼神中也满是媚意。 此时楚河的阁楼中,他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听着老陈手下的一个士兵的话,楚河的脸上阴云密布,抬头望了望天,露出一个冰寒的冷笑。 “吕媭之貌,酷似项梁早夭的女儿?呵呵···既然是早夭,那就是没多大就死了。一个小孩和一个成人,样貌有多大的可比性么?看来是有某种力量,直接干扰了项梁的判断,让他对吕媭产生了一种对女儿般的情感,这才是真的吧!”楚河心中简直怒火燃烧,恼火极了。 他费尽心机,用了各种下作手段,这才促成了,项梁即将倒台,项羽即将上位,而刘邦也会慌乱逃出定陶,失去接下来参与武关大战的机会,等同于失去了在天下面前,隆重登场的舞台,顺便还折了对方爪牙。 这已经不是一箭双雕了,堪称一箭三雕。 但是这样的心机之局,就这样被暴力的,用一种堪称狗血与巧合混合的呕吐物给毁了。 上将军府中,项梁一脸慈爱的继续看着吕媭,然后如同所有岳父看女婿一般,略带挑剔的看着樊哙:“明日你便去军营报道,先领三千人,做个小将,若是再立功,自有嘉奖。” 吕媭满意的笑了,她同样是一个心机深沉并且酷爱权势的女人,与她的姐姐吕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原本被项羽掳到了上将军府,知道项羽的意图后,她仅仅也只是慌乱了片刻,便迅速镇定下来。甚至已经开始思量,怎么在床榻之间,将项梁这个诸国闻名的上将军收服,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乖乖的将他的权势共享给自己。 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这项梁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要收她为义女。 既然如此,吕媭自然乐的配合,虽然无法用项梁女人的方式,获得他的权利。但身为项梁的女儿,或许会有更多不一样的机会。 早先听姐姐吕雉说姐夫发迹了,吕媭表面虽然恭喜,心中却满是嫉妒。 如今她摇身一变,却成了项梁的义女,再想想姐姐再见她时的脸色,吕媭心中便涌起一阵快意。 刘邦的马车已经使到了城门口,看着城门处虽然严厉,却并无异状的守军,刘邦心中打鼓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他连强势闯关,夺门而出的准备都做好了,但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沛公!沛公!”身后一个略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邦猛然一惊,连腰间的剑都忍不住拔出了一小节。 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相熟的小诸侯。 说是诸侯,其实也和刘邦一样,是一个小义军头子,混的比刘邦还不如意,手下只有几百来号人,还有一小半是他的仆人凑数。 不过此人出身本为赵国贵族,还是有些门路的。 那小诸侯,压根没有看到刘邦脸上的僵硬和防备之色,上前来便先道恭喜,然后语速极快的将项梁收吕媭为义女,并且有意提拔樊哙的消息传递给了刘邦。 言外之意便是刘邦也跟着交了好运,如今在项梁处挂了名号,就等于朝中有了人。 接下来就等着飞黄腾达便是了。 刘邦也有些懵。 事情的峰回路转,令他也十分意外。 随后才是喜悦涌上心头。 “我果然是天命所归,如此危险之局,未曾想到却还有这样的转变!”刘邦对自己会做出一番事业的信心,再上一层。 出城?逃走? 不存在的! 他连府邸都不回,直接就往上将军府而去。 以刘邦的厚脸皮,这个时候怎么也要凑上去讨一杯‘喜酒’喝。 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捞点好处。 阁楼之上,等老陈手下的兵走了之后,楚河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火,狠狠的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然后竖起一根中指向天。 “算你狠!”楚河总归没有失了智,真的叫骂出声。 他现在身在游戏中,遵守游戏规则,即使是裁判吹了黑哨,那也不能直接挑衅裁判的权威。否则的话,对方有理由不顾其它,直接出手将他碾死。 第八百五十四章可有瞒天过海之计 一次计划的失败,并不足以让楚河灰心丧气。 真正令楚河觉得心中不痛快的是天帝的不守规矩。 他虽然没有亲自下场,用暴力、蛮横的方式解决问题,却严重的开始吹黑哨、打假赛。 天意如刀,无孔不入,楚河不敢保证,自己的计划不会被天帝得知。 如果一切都无法在天帝不知的情况下发生,那么再完美的计划,到了最后都会以一种极为可笑的方式被打破。 就如同这一次这般一样。 而且这也给楚河敲响了警钟。 他不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些布置和计划,又有多少是在天帝的监视下发生的,而天帝又在何处埋了钉子等着他。 即便天帝不下场,对方开了全图挂,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监视之下,怎么活动都像是在给对方表演杂技。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莫非就是这个意思么?”楚河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 要不是为了那不死药里的太初仙气,楚河真想尥蹶子不干,就当来这个副本旅游观光,顺便看一场真人电影算了。 “看来必须要先去一趟咸阳!”楚河脑中又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楚河不会忘了,十二金人有对抗天命之效。 如果他能在咸阳城中,将十二金人弄到手,就能瞒住天帝行事。 “而且我本身有奇物在手,可与金人互生感应。而天帝最多只能在咸阳给我挖坑,十二金人他不可能可以动手脚。”楚河仔细的想了想,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如果十二金人无用,无法对抗天帝,那他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来挖一个大坑给秦始皇。 正是因为他担心秦始皇以十二金人抗击天意,才会赐给秦始皇炼成不死药的机会。 “不过,现在的定陶城内,依旧还是个烂摊子。我就这么一走了之···。”想到此处,楚河又无语的摇头笑了笑。 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既然定陶城里的一切,都发生在天帝的监视下,那他在或者不在,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又有什么差别呢? 巨鹿之战没了,但是很快就会有武关之战。 如果楚河所料不差,这场战役一旦打响,项羽和刘邦都会迅速扬名天下。 而项羽也会成为给刘邦垫背的那个角色,无论楚河提前做了多少布置,在天意的推动下,他都会朝着他原本既定的命运滑落。 想到此处,楚河突然又想起了帝辛。 他答应过帝辛,会同他一起,去封神副本,改变一个世界的过去,让他重新拥有机会。 但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天帝就令楚河这般无奈,束手束脚,难以发挥。 到了封神副本,三教教尊,诸天大能齐聚,那等棋盘,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修士,真的可以撬动整个局势,发生剧烈的变动吗? 甩开这些暂时无用的念头,楚河留书一封,然后便径直出了定陶城,脚踩着流光直往咸阳而去。 上一次到咸阳,他还是被楚南公拉过去的。 匆匆一别,未曾目睹咸阳风貌,大秦国都之威严。 如今再来,终于得偿所愿。 黑色的城墙蔓延数百里,犹如巨兽一般匍匐在那里。 夹杂着深红色的色泽,仿佛渲染着一层血色。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宏伟城市。 以大气、恢弘而论,古长安更胜一筹。 但是就庄严、宏伟、磅礴来说,这座秦朝的国都,比长安来的盛大一倍不止。 秦始皇的暴虐,以及为了统治的稳定,而不计代价的消耗六国之民力,让这座古老的城池,绽放出了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奇迹。 长城、阿房宫都是这个特殊的时代奇迹的一部分。 而这座无比宏伟的咸阳城,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很多人觉得秦始皇残暴无道。 但是站在历史的高度,其实他所做的一切,都谈不上错误。 自春秋以来,周朝没落之后,诸国分裂数百载,相互之间的裂痕早已深刻。 各国之民,也皆忘了炎黄血脉,同宗同源。 秦始皇横扫六合,统一天下,固然丰功伟绩。 但是六国遗民,皆思故国。 秦始皇唯有残杀反抗者,焚毁六国之文化,才能维持他的统治,强势的将七个不同的国家捏合在一起。 甚至可以说,没有秦始皇的暴虐,就没有后来的汉朝大一统。 以一个十分残酷的角度去看,秦始皇所做的一切,万般不对,实在也有其应该之处。 施行仁政,以德治国,说的好听。若真如此,大秦只会分崩离析的更快。 收起念头,楚河悄悄遁入城中。 即使城外有诸多阵法,防止有心怀叵测之辈,潜入咸阳城。 但是却拦不住楚河的九转玄功。 身在城中,楚河却又变作一个普通商人的摸样。 秦朝的商人地位可不低,士农工商,商人最低等,那是之后的事情。 先秦时代,范蠡、吕不韦等人都堪称是天下豪商,闻达天下,受人敬仰或者羡慕。 行走在咸阳城中,楚河打量四周,再次不免有些叹息。 虽然这里的街道宽阔,亭台楼阁皆井然有序,却并不显得多繁华热闹。 和唐之气象相比,确实差了许多。 楚河还未走开几步,便有一队骑兵飞快的从他身边掠过,其中有两个骑兵却停了下来,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河。 “何方来的商人?可有通行令?”一个骑士很凶狠的问道。 这种家伙来寻衅的目的再正常不过,就是见楚河是个商人,又孤身一人在道上走,便想要来敲诈一番。 楚河面色一绷,冷声道:“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的?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来寻我的麻烦?不知道我背后的大老板是谁么?” 说罢理了理衣衫,露出胸口处的某个标志。 其中一个骑士见了之后,面色瞬间变作土色,从马背上跳下来,对着楚河躬身道:“见谅!见谅!我兄弟二人出城才归,在外吹了点冷风,头有些晕,冒犯了贵人,还请贵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兄弟二人,莫要让府令大人,为我二人这点小事烦心。” 楚河冷傲的哼了一声,挥挥手,二人急忙跨马离去,不敢再耽搁。 待到二人走后,楚河一抹胸口,那原本印在胸口上,代表赵高麾下商队的特殊标志,便已经消失不见。 第八百五十五章骑马找驴的赵高 找一处僻静地先安顿下来,楚河拿出奇物,拨动奇物上的纹路,将它们对齐到楚河早已研究出来的秩序。 砰! 奇物之中,吐出一个半虚半实的金色小圆球。 这圆球长着两对金色透明的翅膀,嗡嗡的扇动了两下,便朝着咸阳城中的某处飞去。 楚河收起奇物的主要部件,然后紧紧追着长翅膀的金色小圆球。 跨越了小半个咸阳,便看到这金色的小圆球,在一座府邸前,化作光斑消失不见。 楚河仰头一看,正看见‘中车府令’几个篆字。 “十二金人在赵高府上?”楚河一愣,摇身一晃,却变成一只蝴蝶,飞进了赵高的府邸。 赵高的府邸占地面积不小,奢华程度只怕尤胜过现在的秦宫。 府中不仅有数以千计的仆人、女奴,更有十几房妻妾,以及赵高收养的养子和养女。 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个普通的秦朝大官,而并非曾经始皇的内侍太监一般。 难怪后世还有人揣测,赵高并非太监。 楚河在赵高府上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赵高的下落,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像十二金人之物。 “不对啊!按理说奇物化出的金色光球,唯有找到十二金人以后才会消失,怎么会再金人未出现之时,便消散不见了?”楚河有些纳闷。 “难道是赵高把它们给藏起来了?”楚河皱眉想到。 再往府中深处飞了一些,却看到几个侍卫,正抬着一箱刑具,进了一间小屋。 楚河跟着飞进去。 就看到四周都摆满了沾血渍和碎肉沫的刑具。 而一根正在不断烧红发烫的铜柱上,还用铁索捆着一个须发凌乱,满脸惨白,浑身伤痕累累的赤身男子。 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 而就在这赤身男子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浑身阴翳的老者。 他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铜柱上的人,然后指着新到的刑具道:“这是下面的人最新研发的新刑具,它会从你的粪门刺进去,然后弹出数百片带着弯钩的小刀片,不断的旋转,将你的肠子和内脏都绞碎···可是你却死不掉。有始皇赐给我的化生珠,只要在它的光化笼罩下,除非有人在一息时间内杀死你,否则你怎么都死不掉。” “你只会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痛苦。” 那男子愤怒的等着赤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赵高,咬牙切齿。 “赵高!你会后悔的!你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我会为太子,为蒙毅,为所有人报仇。你这个篡改始皇遗旨,祸乱我大秦江山的小人。”男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里挤压出来的。长久的折磨和痛苦,没有令他疯狂和麻木,反而是将原本的仇恨,继续沁入了骨髓。 赵高却摇了摇头,叹息道:“蒙大将军!你还是这么嘴硬。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求我呢?只要你求我,我就会很痛快的送你去死,让你少受了这么些痛苦。” “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求我?” 赵高扬起手里带着倒刺,沾了盐水的铁鞭,每说一个字,就在那人的身上抽一下。 每一次都拉起一大片的皮肉,血浆四溅。 再看四周那纷纷沾满了血渍的刑具,几乎可以想像,这每一个残酷的刑具,那铜柱上的人都‘尝试’过许多回,而这刑具上的血渍和碎肉,只怕也都是他所留下。 痛苦,即便是再怎么都不会习惯。 即使是遭受了那么多,但是每一次赵高的铁鞭落下,铜柱上的人依旧会发出一声声闷哼。 “让我求你?呸···你这个死太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蒙恬来求?”痛苦之中男子只能用辱骂赵高的方式来发泄痛苦,而他每骂出一句,赵高手里的铁鞭下去的力道,就会再加三分。 楚河就飞落在房梁上,看着下方铜柱上捆着的那个人。 很难想象,这人竟然是曾经的大秦名将蒙恬。 一阵刑罚之后,蒙恬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恰在此时,蒙恬的头顶,那铜柱之上镶嵌着的一枚橙黄色明珠绽放光芒,光芒笼罩下来,蒙恬身上的伤势虽然没有恢复,生命气息却涌了上来,颠覆了常识。 就像那一粒明珠之中,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一般。 赵高抽打了蒙恬许久后,终于有些喘气,于是对蒙恬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赐死你和蒙毅的命令,确实为始皇所下。我赵高只是遵照了始皇的意志办事。” “说起来,还是我违背了始皇的命令,让你活到了今天。” 蒙恬闻言,却并不相信,反而冷言道:“你让我活着,无非是想要让我告诉你十二金人的下落。我告诉你···休想,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十二金人。” 楚河在房梁上听着这话,也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赵高不知道十二金人在自己府上?而且他这么折磨逼迫蒙恬,就是为了逼他交代出十二金人的下落?” “这还真是···赵高这算是在骑马找驴么?” 赵高听了蒙恬的话,依旧如以往一般,一个字也不信。 “天下谁人不知,你蒙恬蒙大将军最擅长造物,有墨家传承在身。昔日那十二金人,旁人不知是谁督造,我还不知么?可不正是你蒙大将军?” “现在十二金人消失了,你却说你不知下落?” 说到这里,赵高又指示那些仆人,对蒙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房梁上,楚河都觉得心惊肉跳,所以转了个方向,不再去看,顺便思量起这其中的一些古怪。 “赵高说,蒙氏兄弟是秦始皇亲自下令赐死,或许是真的。否则有他们在,秦国要亡,还真没那么简单。” “不过,赵高要十二金人做什么?” “难不成···!” “毫无疑问,十二金人就在赵高府上,只是他本身却不知道。那唯有可能就是秦始皇一早就料到赵高会找十二金人,于是将十二金人藏在了赐给赵高的府上。赵高即便是将天下都翻个底朝天,灯下黑的作用下,也难寻得十二金人。” “秦始皇这样防备着赵高,莫非是因为赵高知道他未死?他的假死遁天,再夺山河的计划,有赵高的配合?” “这不是不可能!甚至可以说,是必须。若无赵高这么一个人,大秦江山如铁桶一般,想要顷刻倒塌,绝非易事。” 第八百五十六章十二金人在哪里 秦始皇假死遁天之后,需要一个帮手,帮他继续执行他的计划。 楚南公是其一,但是楚南公明面上在大秦的地位不算太高,有些事情还做不到。 这个时候,赵高的存在性就很重要了。 “或许这才是所谓历史的真相?”楚河扇动了一下自己黑色的翅膀。 “否则以秦始皇之宏伟睿智,为何会留下赵高这么一个祸根,作死般的颠簸大秦,使其国运,二代而终结。” “只怕秦始皇将十二金人留在赵高身边,也有用其来掩盖赵高的目的。唯有以十二金人守护,赵高的各种倒行逆施的行为,才不能被提前洞悉,更不可为天帝所察。”想到这里,楚河又转过身看了一眼赵高。 心中不免冷笑:“秦始皇早就将十二金人给了他,他却在这里威逼蒙恬,让他交出十二金人,岂不可笑?” “等等!”楚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死死的盯着悬挂在蒙恬头顶上的那枚化生珠。 它依旧吞吐着庞大的生命气息,弥补着蒙恬因为身受重伤,而失去的生命力。 “它的样子,好像之前奇物虚拟出来的那个长翅膀的金色圆球。难道···它就是十二金人?”楚河突发奇想。 十二金人,收天下之兵,以大地为炉所铸,镇压十二地支以抗天威。 怎么想,都应该是十二个顶天立地的巨大金人形象。 但是,打破常规,解放思维。 大与小只是一个相对的问题。 十二金人为什么不能被收缩入一枚小小的明珠之中? 化生珠这样保命的宝贝,赵高一定随身携带,这正如了始皇之意。 “给了他,却不让他知道,嬴政这一招玩的还真的是六。赵高就像是养在他摄影棚里的楚门,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出于自己的意愿,实则全都为人所操控,被人料定、观赏。” 楚河为秦始皇的心机深沉,而感到一种恶寒,但是这种颤栗感一闪而逝,接下来便是佩服。 “不愧为要逆反天意的一代始皇,就是不一样。虽然他失败了,那也应该只是因为,天帝的资本比始皇雄厚。天帝以势压人,以本伤人关键时刻还无底线、无节操的开挂。想赢天帝也难···。”对于天帝用那种作弊似的方式赢了自己一局,楚河到现在都还有些愤愤未平。 而且经过这一役,无论是在熊心身上做的打算,还是留在虞姬处的伏笔,楚河都决定暂时冻结。 他不确定,他所做的那些,会不会在某个时候,某个节点被天帝利用,来一招顺水推舟,让他损失惨重。 想知道化生珠究竟是不是十二金人,很简单···只要夺过来就可以了。 赵高不是寻常人,他似乎修了某种十分阴邪、偏门的手段,不入正统。 这里的不入正统,指的不是说,赵高是邪修或者魔修。 而是他压根不算是修士。 赵高身上的气息来看,有点像是巫术和蛊毒之术的混合,却又掺杂了许多煞气、怨气和死气的利用,更有一部分属于鬼修的范畴。 这种修炼手段,无法彻底用修真那一套来划分境界。 应该是某个远古大能,随手缔造的试验品,留下的小流派流传出的古怪功法。 赵高修炼了这种手段,其实力起伏不定,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与他身上此刻缠绕的死灵怨煞之气有很大的关联。 楚河开着天眼,一眼就能看出,此时的赵高,身上的死灵怨煞之气高达数十丈,可以发挥出寻常元神修士七八重的实力,诡异之处更要胜过良多。 而只要赵高再出去多做点‘孽’,他的实力就会飞快膨胀,甚至可能会抵达凡间巅峰,触摸到仙门的层次。 想到这里,楚河直接跳将出去,一棍子朝着赵高敲去。 楚河这一棍可没有直接打在赵高身上,这样意义不大,他身上的怨煞不除,楚河即便是毁灭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也会与那股死灵怨煞之气合在一处,依旧强大,然后借用化生珠的力量复活。 楚河这一棍直接是打向赵高头顶的那团死灵怨煞之气。 定海神针的四周缠绕着《三身论》的经文。 那些死去还纠缠、怨恨着赵高的灵魂,他们本已经化作了煞气,反而为赵高所利用。 而此时,楚河却将它们送入了一个以蒙恬为核心,徐徐展开的心念世界。 无心去管这个世界怎么展开,怎么发展,楚河作为‘老天爷’只是分出一个基本的念头,维持世界存在不败便可,暂时囚禁了那些怨煞。 此时的赵高,发现有人偷袭,还来不及凝聚自己平时惯用的邪术,便发现自己的实力不断的下降。 渐渐的降低到了一个极为可悲的水准,孱弱的似乎连一个稍稍炼体有成的兵家将士,就能杀死他的程度。 赵高大惊失色,将楚河当做来营救蒙恬的人,大声呼救的同时,一把抓住化生珠就要逃。 蒙恬被救走了,只能算是有麻烦。 若是他被人一棍子敲死在这里,那才是真的冤枉。 洞悉了秦始皇的大计,如今的赵高,活着还有他存在的意义,楚河当然不会杀他。 而是顺势过去一掌压在赵高的脑门上,以心念之力为桥梁,将赵高同样送入了以蒙恬为核心,创造的那个心念世界中去。 就让他们两人,在一个心念虚幻的世界里,继续相杀。 至于周围那些侍卫和仆从,楚河毫不留手,南明离火剑一扫,这些人便都化作劫灰,再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轻轻的从赵高手上掰下化生珠,楚河拿着它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这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橙黄的珠子,有点像黄金铸造,又有点像黄铜。 珠子上有着山川图文,没有任何象征十二金人的标识。 楚河即便是以天眼来看,也只能发现它催生庞大生命精气的能力,至于它抵御天意,蒙蔽天心之能,则完全感觉不到。 “这样可不行,只是凭借被动效果的话,掩盖一个赵高,勉强是够了。用来遮蔽我接下来的行动,只怕还差了点意思。”楚河衡量了一下,顺手布阵隔绝了整个屋子,然后盘腿坐下,同样顺着心念之力,进入以蒙恬为核心,构造的那个心念世界之中。 既然十二金人为蒙恬督造,那这化生珠与十二金人的秘密,应该也在其心中才是。心念世界,正好可以用来寻找答案。 第八百五十七章汇天下之气以合山川 轰! 滚烫的岩浆从火山口被引流出来。 顺着早已挖好的渠道,汇入一个深坑之中。 深坑之上架起了高高的熔炉,一件件的兵刃被秩序有素的士兵扛着,丢入熔炉之中。 数百年战国,天下兵刃之多,已到了难以计数地步。 而始皇收天下之兵,尽数熔炼,亦有收天下之武,断绝纷争之意。 年轻版的蒙恬,就站在一根巨大的石柱顶端,气度非凡的俯视着整个工地。 而在工地的另一端,十二个深坑正在被挖掘出来。 无数的工匠,将深坑的摸样打磨成传说中十二位上古人族大巫的摸样。 而众多的练气士正在从更远的地方,疏通天下气脉,将七国之运皆送往此处。 熔炼十二金人,不仅仅是汇天下之兵,更汇聚了天下之气。 工地的上空,时而有虚幻的山河地貌不断的反复若隐若现。 嘈杂的人声,沸腾的岩浆,众多巨大熔炉内,时刻滚烫的金属汁液,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火热味道,让蒙恬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里握着一杆长枪,蒙恬目光如鹰视。 顺手一抛,手里的长枪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将一个正将‘兵器’要丢入熔炉的士兵洞穿。 哐当! 士兵手里的兵刃掉在地上,扭曲几下,竟然化作一群黑色的无眼毒蛇。 这是一种阴蛇,体内有一股难以驱散的阴邪之气。 如果即将铸造十二金人的金属汁液中,融入了这股阴邪之气,整个格局就会被破坏。 “注意多加警戒,不可再让任何叵测之辈混进来。”蒙恬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斥责那些负责审核入此处之人的守卫。 那被他一枪戳死的是楚国的蛊士,是将自己练成了蛊虫,然后寄居在了大秦的士兵身上,平时不显,关键时刻却冒出来,替代原本之人,操控其行为。 这种特殊的蛊士,蒙恬以前在战场上见过,寻常的守卫士兵,可没那么容易发现他们的不对劲。 即使有练气士们提供的窥物镜,也是如是。 熔炼兵刃,花费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当所有的金属汁液,汇入十二个挖空的地模之后,此地四周的山峰都被崩塌,所有的一切都被先行掩盖起来。 十二金人的毛坯已成,但是这也仅仅不过做了第一步。 想要彻底成型,还需要许久的蕴养。 即便如此,再想破坏十二金人,便没那么简单了。 蒙恬可以先返回咸阳城内,向秦始皇汇报。 咸阳宫之中,蒙恬大步而行,在章台见到了始皇。 始皇高坐其上,头顶是天,脚下是苍生大地,一人独坐天地之间,却仿佛撑起了所有。 蒙恬心悦诚服的拜倒在地。 “起来吧!”始皇的声音传入耳中。 蒙恬依言起身,向始皇禀报着十二金人的铸造情况。 秦始皇只是听着,没有嘉奖也没有不满,仿佛压根没有在听。 只是沉默。 一种压抑,就在沉默中静静的诞生。 但这其实不过是一种驭下的手段而已。 当作为上峰,掌握绝对的主动权时,面对下属,话越少越好。有时候,相对面的沉默,可以起到一些格外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们最恐惧的,永远是自己的内心。 不用说话,沉默时的自我心理活动,会将你想要说的一切,都向对方交代的清清楚楚。 蒙恬透过重重的凝云,看到了秦始皇。 而楚河作为此时的‘天’,也看到了秦始皇。 这是蒙恬记忆里的秦始皇,也是他心中的秦始皇。 比楚河所见的那一位,更加高大、英武且不可抗拒,甚至到了接近于虚幻的程度。 当然这些都只是小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在于···秦始皇并非重瞳! 这让楚河产生了许多联想,却又抓不住重心。 “秦始皇的重瞳并非天生的,或许···项羽的也不是!那他和项羽之间,究竟通过这重瞳,产生着什么样的关联?”楚河很疑惑。 但是这并非此刻的重点。 楚河很想知道十二金人的发展后续。 只可惜,这一次讲故事的是蒙恬,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虚幻的‘天’而已,他可以对故事的某些轨迹进行引导,以达到目的,却并不能直接干预。 有时候,楚河也在想,天帝是否也在做着这样的一个角色。 当故事不再是他讲的时候,他可以引导事情的某些轨迹,在一些地方,于命运中拨弄和干预,却无法真的真身显圣出来,以十分暴力的方式,万物定性,乾坤扭转。 但是现实分明不是心念世界,不是虚幻,存在真实的物质···。 天帝作为一切存在的主宰,当然不应该仅仅只能做到他在心念世界里做的一切。 “善!”秦始皇终于吐出了一个音。 即便只有这一个字,蒙恬的脸上依旧遍布喜色。 高高的台阶之上,秦始皇侧脸看了一眼一直老老实实站在身边的赵高。 赵高立刻扯着嗓子喊道;“传丽妃!” 一声声的号令,顺着一个个的内侍通传下去。 未曾有多久,便有一架软轿,从深宫中抬了出来。 而一个身穿雪白宫装,素面朝天,却自有一股倾城之色的美人,从软轿中走下来。 当看到她时,蒙恬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几乎不加丝毫的掩饰。 楚河作为老天爷,此时也看的觉得劲爆极了。 这是什么节奏? 秦始皇亲自送妹? 还是自己的妃子? 秦朝的将军待遇都这么好的吗? 但是很显然楚河想多了。 这位丽妃来了之后,却几乎未曾看蒙恬一眼,向始皇请安之后,便依照始皇之令,为蒙恬表演了一段舞蹈,随后便又坐着软轿返回深宫,就像从没来过一般,白燕过寒潭,片刻不留影。 而看着丽妃远去的背影,蒙恬却只能在眼神中,释放着深深的遗憾和不甘心。 转过身来,面对‘情敌’,依旧只能用最卑微的态度,选择臣服。 “原来这就是秦始皇吗?”第一次,在楚河的心中,在蒙恬的心灵描绘下,秦始皇的影像在楚河的脑海里完整且丰满起来。 他不再只是那个匆匆见过一面的符号。 他的霸道与大度,他的冷酷与宽容,他的深沉与决绝,都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八百五十八章引导变化 将军喜欢着始皇的妃子。 对此始皇也心知肚明,却没有任何的惩罚。 甚至可以因为将军的功劳,让他们见上一面···却也仅仅如此。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始皇是大度的。 他没有计较蒙恬与丽妃之间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私情。 但是同样也是冷酷的。 即便是自己后宫中的妃子,他依旧可以视为一种筹码,用来激励蒙恬为他卖命做事。 秦始皇···这是何等矛盾的一个存在,许许多多种极端的性格,都在他的身上叠加出现,仿佛人性的两面,都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蒙恬从咸阳宫中出来后,脑子里一直晕晕乎乎的,似乎还在回想之前丽妃舞动时的身姿。 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即使知道不该去觊觎,不该去抱有任何的期待和希望,但是却又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幻想。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想要去杀了秦始皇,从他手中将丽妃夺走。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却又湮灭,对他来讲这个念头太奢侈了。 他可以不怕死,却害怕面对秦始皇,害怕去违抗他。 楚河看着这样的蒙恬,叹了一口气。 蒙恬的心魔就是秦始皇,他越害怕,越敬畏,那秦始皇就会越强大。 如果心念世界中的秦始皇干掉了蒙恬,那么这个假的,由蒙恬所幻想出来的秦始皇,会不会取代蒙恬的人格,以‘秦始皇’的身份,出现在现实中呢? 这确实是一个令楚河很感兴趣的课题。 毕竟归根结底,无论是秦始皇还是丽妃,都只是以蒙恬的心念为核心,衍生出来的心魔而已。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约可以归类为垃圾时间。 蒙恬替始皇征战四方,虽然诸国皆灭,却时常有不肯臣服之辈,再度死灰复燃,闹出些事端来。 每一次战胜归来,始皇都会招来丽妃,为蒙恬舞上一曲,然后让其翩然离去。 关于十二金人的话题,似乎始终被遗忘了一般。 为了推进自己想要的剧情,楚河决定,搞点事情。 于是在楚河的干预下,原本默默的在深宫中服侍始皇的丽妃,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孤寂晚上,偷偷的用锦帛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塞进了一条鱼的肚子里。 鱼入水中,顺着兰池游入渭水。 这本是丽妃的一次无聊之举,根本没有想过,它会去往它应该去的地方。 但是有了楚河的‘帮助’,某些极小概率的事情,成为了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情。 蒙恬闲暇之余,也是苦练兵家技艺,未曾敢有懈怠。 唯有这一日,于渭水中钓鱼,却钓起了一条二尺长的大鲤鱼。 打开鱼腹,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封帛书。 仔细一看,顿时浑身如遭雷击。 “甘泉宫边,渭水河畔,子时三分,望君来会。” 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 即便是被旁人发现,也只会觉得,是某个宫中的宫女思凡,与情人约定了见面。 毕竟丽妃居住在兰池宫。 但是蒙恬认识丽妃的笔迹。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猛烈的颤动起来。 秦始皇和丽妃两人的身影,反复的在他心中交替出现。 到了日暮时分,他依旧没有做出决定。 而是枯坐在渭水河边,突然默默的垂泪。 作为铁打的汉子,不败的将军,蒙恬会哭,这几乎是可以轰动全咸阳的笑话。 但是此刻,却真实的发生了。 一个老翁看到了流泪的蒙恬,走过来问道:“可是思念亲人?” 如今天下,战乱依旧未曾平息,秦之暴政肆掠四方,思念亲人是最常规的哭泣原因之一。 蒙恬收敛了情绪摇摇头。 “那就是思念情人了!”老翁说道。 蒙恬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 当一个人哭泣时,他身上的煞气和威严,几乎都会折损九成九,故而老翁也没有察觉到蒙恬有什么不对,更似乎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蒙大将军。 “既然思念,为何不去找她?是死了吗?”老翁又问。 蒙恬摇头。 “那如果她死了,你还有勇气去找她吗?”老翁再问。 蒙恬点头。 老翁叹息道:“既然她死了,你都有勇气去找她,那为什么她活着,你却不敢了?” 老翁的话,如同一闷棍,敲在了蒙恬的头上,让他清醒过来。 也顾不得向老翁道谢,蒙恬收敛心神,迅步朝着咸阳宫方向赶去。 以蒙恬之能,以及他对咸阳宫的熟悉,他很轻易的便顺着渭水,潜入到了甘泉宫边。 子时将至,果然有佳人一身黑纱,悄悄的来到了渭水南边的河畔,望着河面微微出神。 正发愣之时,却见渭水裂开,走出一个英武挺拔的男子。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丽妃的脸上先是露出喜色,紧接着却又尽是惨白。 “你来做什么?”丽妃冷声质问,带着拒人于千里的味道。 蒙恬却举着手里的帛书道:“我依约而来,不负你,不负我。” “你不该来,我也···不该放肆。你我都知道,我们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他是高高在上的始皇帝,坐拥四海八荒,没有任何人能逃出他的眼睛···如果你还想见过,应该经过他的允许,而不是在此时,像现在这样。”丽妃的话一口气说完,转身便要走。 河水中,蒙恬跳出来,却一把拉住丽妃,将她死死的拥入怀中。 “只要你我不怕,凭什么我们只能不断的错过?我要你每天清晨和黄昏,都只为我一人独舞,而不再是在他的赐宴上,如同一个舞姬一般,为有功者献舞。”蒙恬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想象的坚定。 此时此刻,秦始皇的面容,在他的心中终于淡化了几分。 “我们不能···不能···!”丽妃用力的以拳头敲打着蒙恬宽阔的胸膛,却极力的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她的抵抗已经变得弱小。 渐渐的二人终于在夜色下,仿佛融为了一体。 河畔边,晨曦打扰了宁静拥抱的二人,他们似乎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过了一夜。 “你走吧!趁着巡逻的卫兵还未至此。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丽妃挣扎着站起身说道。 蒙恬却用滚烫灼热的双手,死死的揽住丽妃的纤腰。 “不!我要带你走,带你远走高飞!” “去一个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丽妃苦笑着摇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他找不到的地方?你比我更加清楚,他可以清楚的知道,他的天下间,任何一个人的动向。” 蒙恬眼中闪过一道狠色:“不!只要我拿到那件东西,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们。” 第八百五十九章十二金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错,蒙恬是在打十二金人的主意。 十二金人可以蒙蔽天意,让天帝都无法干预人间帝王事。自然也可以护住蒙恬和丽妃二人,让他们躲藏起来,而不被秦始皇找到。 当然,这也是因为蒙恬并不知道,还有与十二金人配套的奇物存在。 假使他真的盗走了十二金人,以为凭借十二金人,就能逃出秦始皇的掌控,那就只能说想的太美好了。 不过现在,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河这个‘老天爷’却直接给蒙恬与丽妃二人开挂了。 他们的私会,十分出奇的没有被发现。 那些负责巡逻甘泉宫的侍卫,集体犯懒,偏偏在这一夜始终未曾涉足蒙恬和丽妃私会的角落。 与丽妃商量好出逃的时间和地点,蒙恬先返回军中,找来十二个属相不同的士兵,分别取走了他们的一些血肉,然后又上山猎虎,下海擒龙,从十二种不同的妖兽身上,各自取来一些血肉。 掩埋十二金人的废墟处,人血和兽血同时调配好后,投入大鼎中燃烧,熊熊的火焰中幻化出十二个人躯兽形的虚影,迅速的没入那十二金人的掩埋处。 随着蒙恬的行为,大地颤动,山川巨震。 十二金人竟然自发的从泥土中爬了出来,然后同时用灵性十足的目光注释着蒙恬。 “十二地支,对应十二属相。而这十二生肖,应该就是远古的十二位大巫。远古乃至上古巫人,喜欢披毛带羽,顶着兽头化妆成兽类摸样,兼具了一部分图腾的作用。取人族生肖对应者的血肉,混合十二种对应妖兽的身体一部分,就能模拟出十二位远古大巫的部分精神,将它们灌入十二金人中,让十二金人具备灵性,听从操控。”得见蒙恬的行为,楚河终于得出了这个极为重要的结论。 同时也知道了这十二金人的操控方式。 而作为‘老天爷’,蒙恬调和血肉的手法,以及最后开启十二金人的印诀,都被楚河完整不漏的记在心中。 得到了答案,楚河对这个心念世界的兴趣,便都散去。 至于在这个心念世界中,蒙恬会如何,丽妃会如何,以及一起被拉进来的赵高又会如何,楚河一丁点也不在意。 收起大部分的心神,从心念世界中遁出来。 楚河看着还呆若木鸡,继续沉寂于心念世界中的蒙恬和赵高,有些犹豫要不要顺势收割一批人头。 心念世界的展开,其实更多都依赖于被作用方的自主性。 就像一场梦,如果入梦者本身过于抵抗,是会清醒过来的。 所以在对敌方面,心念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bug效果。 之所以能在蒙恬和赵高这里收到奇效,那是因为蒙恬本身已经被赵高折磨的精神虚弱,并且修为尽毁。而赵高则是被楚河打懵了,即便是被拉入了心念世界中,一时间都还未回过神来。 归根结底,不是因为楚河的心念之力很强,所以可以将他们强行拉心念世界,而是因为楚河的实力本身很强,强势的镇压了他们,所以将他们拉了进去。 看了看两人,楚河想了想,将蒙恬身上的伤势修复,同时留了一点剑种在他灵台之中,作为监视他,并且帮助他恢复力量的源泉。 而赵高处,楚河没有做多少手脚。 没有了十二金人的遮蔽,赵高很快就会暴露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作为之前视线中无法看清的漏洞。 往后的赵高,只怕会收到成倍的关注,楚河再在他身上做什么手脚,不仅毫无用处,说不定反而有不便。 何况赵高的历史价值其实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差不多也到了快退场的时候了,一颗干瘪的果实,不值得楚河投资。 离开赵高的府邸,楚河拿到了十二金人,却不着急按照蒙恬给出的方式启动它的大功率。 而是直接利用其被动的隐匿效果,直往咸阳宫深处而去。 咸阳宫中,这座恢弘、磅礴的宫殿,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阴郁、寒冷的气质。 或许是因为,它现在的主人,是一个疯狂、暴虐、冷血却又愚蠢之辈。 赵高狠毒而又卑劣,却着实算不上什么聪明有大智慧的人。 而被赵高操控的秦二世那就是真的愚蠢、野蛮如同野猪般的人物。 单单从表面上来看,大秦覆灭的直线原因,赵高占三成,胡亥也占三成,项羽乃至天下反秦之士,加起来也才四成。 章台宫中,数百名宫女赤身跪伏而行,她们的背上都用墨汁写着不一样的文字,似乎代表着不同的国家,而独有一名面色惨白,眼神暴戾的男子,只是披着一件大褂,晃荡着两条麻杆似的毛腿,手里拿着长鞭,骑在一个身材魁梧的宫女身上,手里举着大秦的旗帜,正在做着骑马打仗的游戏。 数百赤身的女子,凭借着牙齿和指甲为武器,相互撕咬、抓挠着,使劲的揪着对手的头发。 原本美貌如花的女子,此时个个却都如同厉鬼一般,凶狠非常。 不过一会功夫,便打的满地是血。 即使只有牙齿和指甲,依旧能产生不小的杀伤力。 扯碎的长发,撕裂的皮肤,断裂的手指和耳朵,抠出的眼珠,还有被咬掉的女性优点,都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在男子的带领下,‘大秦’终于横扫了六国。 而那些失败的,背上画着别国文字的宫女,则被毫不留情的处死。 楚河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即使是一向独善其身如他,见了此景象,也恨不能直接跳出去,将这残暴的胡亥直接拍死。这并非圣母心发作,而是作为‘人’,胡亥如此反人类的行为,实在挑战楚河那本不算多正经的三观。 “可恶的天子龙气!”楚河死死的盯着胡亥,心中转着各种歹毒的念头。大秦的龙气被始皇抽走了一大半,而胡亥使劲的作死,又将新生的龙气折腾的受损,即便如此,在龙气的守护下,楚河依旧难以直接出手对付胡亥,除非他不再是皇帝。 即使不用神通,不施法术,楚河也有办法对付他。 胡亥,不过是一个无法无天,不知善恶,不通人性,被宠坏了的坏孩子···当然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不受儿童法保护,楚河可以使劲的虐他。 存下这个念头,楚河继续游走在咸阳宫中,寻找着他认为可以寄托他新计划的那个角色。 第八百六十章洗尽铅华(上) 自从知道天帝作弊之后,楚河之前定下的那些计划,便都搁置。 那些有心培养的人,也都且先置之不理。 但是事情还是要做,不可裹足不前。 所以楚河要重新布局,再下一子。 咸阳宫很深,也很大。 越往深处走,便越是冷清,渐渐的连最卑贱的一类宫女和太监,都不会去往。 反而时常会有一些宫殿中,传出鬼哭狐叫之声。 只看那破旧的阁楼、宫殿,以及丛生的杂草,便可知道,绝不应该还有活人在其中。 楚河忍不住再次摇头,即使江山飘摇,国运将熄,但是堂堂大秦皇宫之中,竟然便生出了鬼魅妖孽,当真也是可笑至极。 史书上对于秦始皇的是否好色,没有做出什么肯定的评论。 但是毫无疑问,每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必然都会有远超常人的欲望,色欲···也是其中一种。 秦始皇修筑阿房宫以安置他的美人,单凭这一点,就能判断,他绝非什么清心寡欲之辈。 女人多了,自然子嗣也就多了。 虽然很多人好像以为,秦始皇只有扶苏和胡亥两个儿子。 但其实公子扶苏是长子,而胡亥是第十八子。 也就是说,秦始皇至少有十八个儿子。 而他的女儿,有记载的也有十来个。 以史书对出身来历较为卑微,并且没什么出色优点的人,一贯略过,不提分毫的尿性。在这将近三十子女的基础上,再膨胀个一两倍,或许才能勉强接近真实数值。 楚河现在就是想找一个秦始皇的女儿,让他能与项羽,产生某种意想不到的共鸣。 当然,这不容易,毕竟秦始皇的女儿,大多数不是死了,就是嫁了。 年龄正好,还活着留在宫中的,应该是极少数。 楚河也只是想试一试,即便不成,他还可另寻它计。 就在楚河打算回转之时,却在深宫深处,看到了袅袅炊烟。 顺着烟火燃起的地方踏步踩着人高的野草飞去。 却看到就在一间原本华丽,此时却腐朽的宫殿一侧,紧贴着墙根,另行搭建起了一间小屋。 小屋看起来有些简陋,支撑也并不合理,所以多了许多没有意义的支点,让这间小屋一眼看去,就十分的杂乱。 而就在屋门口,一个衣衫破旧,虽然依稀可见往日荣华,此时却朴素非常的女子,正在熬一锅菜粥。 锅中米浆甚少,多为一些野菜,水的比例最高。 女子面容黝黑,头发枯黄,身段也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柔弱,反而显得有几分劳动所至的‘健壮’。 谈不上丑,却也绝不可称之为美女。 但是楚河却看到此女身上缠绕的那一丝单薄的龙气。 她竟然也是秦始皇的女儿。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楚河有些遗憾。 虽然为别人改头换面,换身画皮之术,楚河并不会,但是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想做这样的事情,也并不难。 但是楚河却并不想这么去做。 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 寻常人看一个女人美不美,或是看脸,或是看身材,油滑一点、老道一点的甚至是看脚。 但是真正懂得的人才会明白,最难能可贵的是那种天然的气质。 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 是在相似的五官下,区分什么是普通美女,什么是稀世美女的标准。 而就楚河眼下看过去,这个女人不仅面貌平凡,连气质也十分普通。 “嗨···可惜了!既然如此的话,我又何必去打搅她的生活呢?”楚河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那女人脚下,原本趴着的一条小黑狗,突然跳起来,冲着楚河狂吠起来。 楚河一愣,他的隐匿之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这条狗却能发现他,尽管也有他此时隐匿不用心的缘故,却也算难能可贵了。 这让楚河依稀想起来,他曾经也有一条叫做馒头的狗。 可惜那条狗没有选择他,所以在出了副本之后,他没能抽出来。 “谁在那里?”女人浑身一个绷,手里拿着用来熬粥的木勺,扬起双眼朝着小黑狗狂吠的方向望过来。 就是这一眼,让楚河改变了主意。 楚河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却很少见到像眼前这般纯净的眼神。 似乎是某种程度上,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回归了自然的本质。 外表上的平凡,和气质上的平庸,无法掩饰她有着一颗单纯的灵魂。 而对于楚河的计划来说,这样的单纯,恰恰是珍贵的。 楚河调教了一个虞姬。 现在的虞姬,已经踏上了一条决然不同的道路。 她知道天下有多大,知道了许多政治权谋,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她比项羽要强。 同时,楚河又教了她许多擒服项羽的手段,在那万般花样下,几乎没有男人能抵御。 即使是楚河自己,也没有这个自信。 这原本是楚河针对项羽下的保障,是撒手锏。 但是现在,楚河十分怀疑,这撒手锏已经‘叛变’,无须有人蛊惑,只要天帝稍加引导,虞姬就有可能渐渐的脱离掌控,甚至朝着某个楚河极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 这个时候,想要让项羽从虞姬的手里走出来,就不能在拼美色,拼手段。 因为天下少有美人,还能比得过虞姬。 除非楚河能去把西施的骨头刨出来,再将她复活。 所以当楚河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神之时,忽然想到,有些时候,回归本质,才是真实。 返璞归真,或许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男人百分之九十的时候,遇到一个心动的女人,是想和她睡觉。 但是还有百分之十的情况,却是想要在劳累一天后,回家喝上一碗她捧上的热汤。 “是谁?” “谁在那里?”女人紧握着木勺,悄悄拔出一把青铜匕首,重复的对着犬吠的方向发问,声音清脆悦耳,只是显得生涩,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未曾与人说话了。 单单只听这声音的话,倒是会让人觉得是个美女。 楚河心中又有了决断,便从草丛深处走出来,人未至,声音先至,带着一种温和说道:“我是一个过路的人,肚子饿了,恰巧闻到了饭香味,便自发寻了过来。” 这话破绽连篇。 至少,什么样的人,会从咸阳宫中路过? 即便是破旧荒废的深宫冷院,也绝不是常人可以步履之处。 但是那女子却信了楚河的话,虽然有些心疼,却还是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过来喝一碗热粥吧!” 没有客气,更不是套话,她说要给,便是真的做了决心,不止是挂在嘴上。 第八百六十一章洗尽铅华(下) 一碗野菜粥,米比菜少,菜比水少,说起来当然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这么论的。 你有一百万,给别人一块,这是施舍。 你有一百块,给别人一块,这是仁义。 你有一块,给别人一块···这是傻子。 这个女子的生活一看就很拮据,她似乎被遗忘···或者说遗弃在了这深宫荒野之处,也不知究竟独自生活了多久。 一碗粥,或许就是她一天的口粮,是她多活一天的凭证。 而她肯均出一碗来给楚河,这让楚河很感动,心中也有些震动。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要舍弃原本的计划,不去打搅她的生活。 但是转念又一想,楚河压下了放弃的念头。 一碗寡淡的菜粥,楚河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玉质的枕头来。 “在下身无长物,吃了你的粥,便唯有以此物为谢礼。”楚河双手捧着游梦宝枕,递向女子。 这本是辩机与高阳公主梦中私会之物,楚河在西游副本中将之销毁,但是出了副本,却碰巧抽了出来。 本只是一件杂物,楚河就堆在小世界中,也不去管它。 如今却恰巧用上。 女子见了楚河的谢礼,眼神中没有欣喜,也没有淡漠,就像楚河奉上的不是一件宝物,而只是一个寻常的伴手礼一般,道谢一声后,便收下了。 她用木头做的枕头,确实很磕脑袋,如今有楚河送的这个枕头,想来会睡的舒服一些。 送出了枕头之后,楚河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而是起身告辞。 他甚至没有问这个女子的姓名,更不曾打探她的具体来历。 匆匆忙忙,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过客。 辞别了女子后,楚河重返前宫。 看着暴虐杀人好似玩笑的胡亥,楚河有些感叹。 同样是一个人的种,区别怎么会有这样的天差地别? 胡亥以为他学习了秦始皇的残暴和冷酷,就可以继承他父皇的威风。 只可惜他错了! 秦始皇残暴和冷酷,那是因为他的统治需要他这么做,而并不是他真的嗜杀成性,将自己的子民,视为肆意玩弄的对象。他的雄才大略和高瞻远瞩,更是古今少有。 公子扶苏或许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走上一条与他父皇决然不同的道路。哪怕为秦始皇所不喜,但是他却可以做自己。 而胡亥处处学习秦始皇,却画虎不成反类犬。 即使胡亥要比赵高更早的退出历史舞台,但是楚河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楚河确实没有办法用法术和神通杀死胡亥。 但是他却从咸阳城中,找到了一个患有花柳病的特殊职业女,用灵丹让她重获青春,用妙药让她拥有与众不同的美丽,然后悄然的将这个女人送到了胡亥的寝宫之中。 以胡亥的混账,见到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一定不会追究其来历,只愿成就好事再说。 天子不粘万法,却也无法抵抗寻常的病毒。 花柳病一定可以让这位秦二世,很好的享受余下的日子。 当然,为了避免病毒因为某种途径扩散,楚河还在那个特殊职业女身上悄悄做了点手脚。 在她的脐下三寸之地,埋了几根针。 这足够毁了胡亥的‘根基’,让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无心用它那肮脏之物去造孽。 咸阳事毕,楚河回到了定陶。 说起来事情虽然多,但其实楚河离开定陶,不过一日功夫。 故而定陶城内的局势还算稳定。 只是刘邦借着樊哙与项梁的翁婿关系,借势而起,却是难以阻挡。 更何况,刘邦毕竟也是楚人,天然有着优势。 当然,也有人说,既然刘邦也是楚人,那为何他做了皇帝,不会引东皇太一与天帝争雄? 原因很简单,刘邦是一个楚人,但是却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楚人。 他与东皇太一之间的关联,远不如楚国皇室、贵族与之关联密切。 事实证明,汉祭祀东皇,也是从汉武帝刘彻开始的。 是他捡起了楚人祭祀东皇太一的传统,甚至直接以人皇的身份,赦封东皇太一为天帝,为三界至高神。 或许,那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又是一个英武的帝王,不甘心受天帝摆布,妄图挣脱束缚的决定。 当然,刘邦不祭祀东皇太一,或许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那就是去标签化。 世人皆知西楚霸王为楚人,又有多少人知道刘邦也是楚人出身? 不主动去掉自己身上的标签,又怎么统一天下,得天下人认可? 话题扯远了! 回归正题,楚河回到定陶后,收集来十二生肖属相者之血肉,又通过一些渠道,采购回来除了龙血之外的其余十二种妖兽血肉。 至于龙血,楚河没记错的话,他本身到还有些储备。 毕竟他这一生,和龙打交道可不算少。 魔天副本中,他更是和龙王大打出手,事后出了副本,自然有龙血、龙鳞一类的材料抽出。 只是这类看似高端的材料,对于现在的楚河来说,其实没什么大用,这才不曾细表。 合成十二巫精血,点燃之后,十二道虚影投入那化生珠中。 化生珠大放光芒。 透过渐渐透明的宝珠,楚河可以看到宝珠中十二尊金人,纷纷睁开了双眼,等待着他的指令。 宝珠在楚河的示意下,化作一个简单的铜色发冠。 将发冠带在头顶,主动的激发其抗击天意的能力。 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楚河心中却下意识的觉得,他或许在天帝的眼中消失了。 或者也不算消失,而是一种‘藏’。 这种藏是他无论做什么,天帝都无法再明确洞悉。 换一个简单的说法,就相当于属于他的天机被扰乱了,天帝再看他时,便是一片混沌。 而所有与他产生浓厚牵绊的人,在他的影响范畴之内,天帝也无法再准确的洞悉。 战场扬起了迷雾,地图挂开始失去作用。 或许真正公平点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在解决了后顾之忧后,楚河再度寻上项羽,在与其一顿吃喝吹牛后,便送上了游梦宝枕。 之后项羽和那女子,会不会在梦中相会,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楚河都难以插手和干预。 楚河将选择权,还给了项羽和那个女子,他们是否选择改变各自的命运,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我为楚王(上) 项羽之事,且只能先随缘,输了半手,变奏之前,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楚河日常在定陶城中深居简出,却悄悄的以十二金人护住自己,遮掩天机,游历楚地,寻找契机。 灭秦之战,天命在楚。 这里的天命不仅仅包含了所谓天意,亦有人意,是大势所趋,也是众望所归。 所以楚河还想看看,楚地还有没有未曾起的龙蛇,被历史掩埋的英豪,以及因为一念之差,而选择了平凡的天命之人。 这并非不可能。 有些人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却偏偏缺了命数,未曾闻达天下,便先折损在了穷乡僻壤。 这是天生的命数不够,俗称‘福薄’。 而有些人即使天生有大气运,可成一番大事,却因为性格的原因,选择平凡度日,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缘,这就是性格选择了命运。 时光滚滚,浪里淘沙,英雄人物起伏于波涛,惊现于岁月。 但是在那濯濯的历史长河里,未曾显露,潜藏于水底,却又有惊世才华的人,会有多少? 当然,为历史选择的往往都是强者,他们就屹立在某一刻的顶峰。楚河以往也喜欢借助那些历史选择的人物,借用他们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现在,楚河的先机全都被天帝抢占,即使是有十二金人护身,他也不能再在这些人身上过分投资。 这才逼的楚河不得不去寻找那些沧海遗珠。 定陶城中的安逸,不可能真的长久。 项梁雄心已失,没有了英雄气,不敢轻启战端。 但是秦人不会善罢甘休,算计不成,空失定陶的章邯更要夺回失地,以正名誉,将功折罪。 九月,章邯率二十万大军威逼定陶,欲在定陶先决一战。 大秦军队,素质、军械、粮草辎重,方方面面都比诸国联军的杂牌军要强,若是直接两两相撞,正面交手,即使是诸国联军表面上人数占优势,却依旧会被一冲便散。 死守定陶更不可能。 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嚼,定陶城根本支撑不住。 章邯不需强攻,只要围住城池,断水断粮便可。 所以抢在秦军抵达定陶之前,先行占据有利地形,排兵布阵便是当务之急。 在楚河的干预下,熊心以楚王的名义,强夺了项梁的上将军之位,将项羽封为鲁公为三军主将,而宋义为次将,范增为末将。 原本熊心这个楚王只是傀儡,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但是项梁渐渐失了军心,权利移交给项羽,主要军权也还是在项氏手中,故而得到了军中青壮有抱负之辈的支持,再加上项羽的暗中表态,项梁手中的权利被这般夺走。 这也称得上阳谋,毕竟无论怎么说,项梁向熊心称臣,既然打了他的招牌招揽各路英豪,收拢楚地残兵,就要承担反噬的后果。 曾经楚河不用,那是因为时机不到。 如果没有项梁裹足不前,惹得三军不满又未有外敌逼迫,熊心强制下令,解除项梁的军权,只会是项梁置之不理,然后换一个楚王。 项羽为主帅,统领三军,率军出征,不与章邯的大部队正面冲突,而是穿过小道,直击王离所率,沿着黄河而来的运粮部队。 一旦切断了秦军的粮草供应,就会抢占先机。 项羽在军事上的才能无需多说。 在他的带领下,楚军更多有以一当十的勇猛,就像项羽身上天然家持着战争光环似的。 而在这次浩大的,对赌国运的战争中,刘邦也开始渐渐的展露头角。 项羽与刘邦二人,宛如两个核心,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双星交汇,两把尖刀撕裂了大秦的铁桶江山。 战线不断的推进,秦军节节败退。 武关之前,章邯大败,投降于项羽,被已经日益骄奢膨胀的项羽,自发的封为雍王。 现在的项羽,名义上还只是楚王封的鲁公,却封了章邯一个雍王,可见在他的眼里,压根没有半点楚王熊心的影子。他自己就要称帝,故而才敢封诸侯王。 听闻这消息之后,熊心又大发了一通怒火。 “我是楚王!我才是楚王!他项羽是什么?他只是臣!只是一条狗···他凭什么,他凭什么!”熊心已经快失心疯了。 最近‘老祖宗’来找他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他深深的怀疑,他已经被抛弃了。 ‘老祖宗’只是在骗他。 宋义在熊心身侧,躬身不言。 直到熊心怒火发泄完毕,这才说道:“大王!如今秦人已成溃败之势,以诸侯联军之能,迟早攻破咸阳。到那时,先入关中者,自然为王。项羽嚣张跋扈,又有天生圣人相,不可任由其坐大。” “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宋义这是要蛊惑熊心,除掉项羽。 言外之意便是,秦人江山已经快要不保,争夺胜利果实的时机即将到来,这个时候,留在项羽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先杀了,免得碍事。 熊心发泄完怒火,眼中狠戾之色不断起伏,虽然之前有‘老祖宗’的三番两次警告。 但是现在熊心已经顾不得了。 “我是楚王!我···熊心才是楚王!谁都不能控制我,我要做的事情,我说了算!”熊心在心中如此给自己打气,便有了决断。 楚国故地,楚河已经悄然寻找了许久。 所谓山野遗贤,他也勉强找到了几位。 但是见到了才发现,多为沽名钓誉之辈,本事没有几分,弄虚作假,吹牛乱盖的本事···也是稀松平常。 要知道,弄虚作假和沽名钓誉,那也是技术活。技术好的话,未尝不是本领,照样有用处。 唯独连这也做不好,那就真的是庸碌之辈了。 “难道真的没有我想找到的新的契机吗?”楚河站在巫山云海之间,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对了!或许···我还可以用这个!”楚河忽然想起了自己许久不曾动用的神通。 楚王真身! 很早的时候,楚河用这门神通,只觉得很厉害,很神奇,完全不解其中深层究竟。 后来修为渐深之后,便不用了。 盖因为楚河知道,运气这种东西,是有借有还的。 他以楚王的名义,借了楚地的气运,那就要以楚王的身份,对楚地做出偿还。 这是大地对他的馈赠,同时他也要回报这片土地。 渐渐的纠葛变深,若要超凡脱俗,将自己与某一片土地捆绑在一起,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但是现在,楚河顾不得了!他必须试一试,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 获得全新的机会。 第八百六十三章我是楚王(下) 呼···! 一阵微风起,云雾渐成龙。 就在楚河的背后,虚幻的龙影若隐若现。 而一种玄妙的联系,将楚河与楚地连贯在了一起。 不同于后世,楚只是一个地名词。 如今虽已至秦末,然世间依有楚国之名。 楚河开启了楚王真身,就获得了楚国气运加持,同时楚河的修为开始一路下滑。 他的元神被死死的束缚在灵台之中,若非有定海神针,只怕在他开启这门神通的一刹那,他的元神就会被黯灭。 “卧槽···神坑!我怎么忘了,天帝已经开启了龙气诅咒。楚国楚王的所获的龙气虽然远远比不得君天下的天子,却也不菲了。” 念头一动,沟通十二金人。 楚河的头顶十二个微弱的虚影一震,将那附带在龙气中的诅咒隔断,楚河原本被压制的修为,迅速的回暖。 “古怪,我在现实开启楚王真身的时候,似乎没有受到修为压制。究竟是当时的我太弱,感觉不到,还是···末法真的连天帝都不在了?” 不自觉的,楚河再度想到了末法开启的原因,同时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了更深的好奇。 楚王真身既已开启,楚河当然不会再如当年一般,茫茫无知的瞎撞大运。 蹲下身来从山崖上抓起一把还带着新鲜泥土的嫩草,双手一撮,便化出一匹小小的草··马。 咬破手指,将手指的鲜血滴在草··马的额头上。 “去吧!带我去找!”楚河将小小的草··马放在地上。 这话说的不清楚,连找什么都没说明白。 但是那小小的草··马却像是天然赋予了灵性,撩起前蹄,扭头看了一眼楚河,然后快速朝着巫山深处奔去。 楚河脚踏烟云,紧随其后。 深山渐起浓雾,穿过一层层若有若无的屏障。 当浓雾渐稀,便可看见一团团斗大的繁花,盛开遍地,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鲜花吞吐着灵气,时而可以看到一个个稚嫩的花中小妖,在花苞中展露娇柔的身姿。 “这竟然是一个未曾被开发的福地!”楚河元神扫过四周,颇为讶异。 当然当他强大的元神扫过时,那些敏锐的小花妖们,纷纷受到了惊吓,大多害怕的将花苞合拢起来,将自己藏身入花瓣里,仿佛这样就不会受到侵害。 当然也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手里握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偷偷的拨开草丛和花叶,紧紧地盯着楚河。 楚河没有去管这些小花妖,而是跟着草··马继续走。 福地深处,一座灵潭蒸腾着五色十光的华光。 而华光之上瀑布飞降,仿佛从无中而生,冲刷着潭底的一块百窍灵石。 而草马就停在那灵石处,冲着楚河摇头摆尾。 楚河漫步而来,看着这块灵石。 天眼一开,心中微震。 这竟然是一个石胎。 当然比不得猴王那种天生天养,五色石生的来历高贵。 这是一个后天石胎。 也就是说,是有某个人与这座山的山神,发生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细节。 然后一发命中,天地玄妙,造化神奇之下,山神孕育了石胎。 但是楚河再细看时,却又发现,这是一具死胎。 灵石中的生命已经孕育完整,他甚至已经有了健全的身体,俊朗的五官。 但是他的灵魂却一片空白。 “这竟然是一个上佳的身外化身胚胎!”楚河心中颇为欣喜。 他已经有过一具身外化身,不过···似乎被拐跑了,现在说不准已经在哪一方世界的西天做了个小菩萨、小佛陀什么的。 虽然有过这种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但是楚河对于真实的身外化身,还是很有兴趣。 他时常会有一种分身乏术,精力不够的感觉。 而有一具分身帮他分忧,那会轻松很多。 他现在虽然也有分身法术,但是那样制造出来的分身并不能持久,而且缺乏足够的灵性,作用不像真实的身外化身这般全面,有效。 虽然找到这么一个石胎很开心,但是楚河还是疑惑,为什么开启了楚王真身之后,他用法术制造出来,赋予灵性的草··马会带他找到这么一个石胎。 当然,这也是一种好运气,甚至堪称典型的暴力主角光环作用。 是可以被人吐槽三个月的主角开挂方式,一点都不委婉。 但是楚河还是要说,这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他需要的是一个重新真正打开局面的契机,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可以作为身外化身的石胎。 “除非这个石胎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楚河再打量那石胎,忽然心中想到了另一件事。 “对了!这石胎既然是后天所成,那和山神有一腿,向大山播撒种子的猛人究竟是谁?” “这里是巫山···卧槽···楚怀王!”楚河惊了! 楚怀王熊槐是楚国最后一个英明的君王,也是楚国人心中所真正认同的最后一任大王。 至于楚顷襄王···,许多楚国人看来,他不仅昏聩、淫乐无度,更是一个妥妥的卖国贼。 曾经在秦国为质而生活,将他变成了一个‘秦人’,楚怀王入秦被杀,楚襄王熊横回楚继承王位,这其中的猫腻太大,多少楚国贵族和大臣,都有怀疑。 而后楚国的局面,飞流直下,也证实了这一点。 正是因为如此,被项梁扶植起来的傀儡楚王熊心,最初打出的名号,也是‘楚怀王’。 显然就是想要借用楚怀王在楚地民间的威望和圣名。 而楚河之所以提到楚怀王,那是因为他关系到一个著名的词语‘巫山··云雨’。 而关于这个词语的典故,则是源于,楚襄王和宋玉一次一起游览云梦台。 他们在游览云梦台时,宋玉说:“以前先王,也就是楚怀王曾经游览此地,玩累了便睡着了。梦见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她说是巫山之女,愿意献出自己的枕头席子给楚王享用。楚王知道弦外有音非常高兴,立即宠幸那位巫山美女。巫山女临别之时告诉楚怀王说,如再想臣妾的话,就来巫山找我,早晨是‘朝云’,晚上是‘行雨’。” 楚河两眼冒金光的看着灵潭中的灵胎。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次可真的是大发了!按照身份来算,这石胎是妥妥的怀王之子,楚国王室嫡系,比起熊心来,根红苗正的多。如果证实他的身份,站出去登高一呼···后果···哈哈哈哈!”想到得意处,即便是楚河的精明强悍(ojianjuhua),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八百六十四章棋盘再活 现在楚河还顶着楚王真身,受楚地气运庇佑,才能闯进巫山深处的福地中来,甚至见到了被巫神女神藏起来的灵胎。 这虽然是一个死胎,但是这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所以巫山女神显然还没有放弃,还想救活这个石胎,赋予石胎中的那个男子灵魂,这才将石胎种在这天地钟灵之处,日夜受充沛的灵液冲刷,每日可以吸收到最精纯的日月精华。 可以说,这具石胎虽然未曾出生,但是在他体内积蓄的磅礴力量,却绝不容小觑。 或许真的是运气使然,巫山女神此时没有在这福地之中,没有照看着她的崽,这才被楚河找到了石胎。 楚河不敢大意,在楚王真身的开启时间完结之前,从灵潭之中挖出了石胎,然后快速的抹除自己来过的痕迹。 那些看见过他的小花妖,也被他连着花苞一起拔起,丢进小世界中。 快速离开巫山范围,直到返回了诸侯联盟大军之中,楚河才缓缓舒展了一口气。 巫山女神不是西岳大帝这样的古神,神位阶层上来讲,比楚河的老岳父长江龙君还差了一个档次。 但是身处巫山之中,那是巫山女神的主场,楚河若是被她发现,真打起来,却是一场麻烦。 更麻烦的是,楚河虽然用十二金人遮掩了自身的天机,但是却也不能太嚣张。如果闹得太大,只怕瞎子都能发现他的行踪,知道他的作为,更何况是天帝? 而此时巫山深处,秘境福地之中,巫山女神头戴着花环,一身浓雾织成的薄纱,笼罩着若隐若现的雪白身体。 当她从黎山老母五百年一次,举办的茶会中见识归来之时,却正好瞧见,那灵潭下凹陷的深坑。 她的儿子不见了! “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儿子?”巫山女神,翻动着山间的风雨,碾碎成雾纱,想要找到‘窃贼’的气息。 但是一无所有,楚河的谨慎,让巫山女神一无所获。 但是她还是找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线索。 “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这一处秘境福地,除了我以外,就只有楚王才能顺利进来。这是我当年为了与他方便见面而定下的规矩,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但是世上还有楚王···!”巫山女神的眼中翻滚着杀机,眺望向远方。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甚至连楚河这个始作俑者都不知道的前提下,熊心结结实实的背了一口大黑锅。 而楚河则是躲在两军对垒的军营之中,偷偷的将石胎炼化。 这一次楚河没有使用自由度极高,甚至可以说再造一个自己的神祇转身之术。 而是施展了九转玄功中的分身之术,将石胎炼制成了自己的一具九转分身。 这门九转玄功中的分身手段,寻常可以借自身之毛发、血肉甚至是一口气,化作分身。分身的活动时间,以及能力大小,全凭主体能力决定。 某种意义上,类似于火影中的影分身之术。 但是它之所以能位列九转玄功的诸多神通,自然不仅仅局限于此。 用以炼制真正的身外化身,虽然不如神祇转身术来的那般土豪、神奇,却也并不逊色多少,且对分身的控制力更强。 分身存在与否,皆在本体一念之间。 更为要紧的是,本体与分身,互不承担因果。 也就是说,分身造下的孽与本体无关,本体积的福,也关照不到分身。 这种气运分离的分身,其实往往才是那些满天神佛最喜欢的。 由于身处的位置,由于个人主修的功法或者坚守的信念,许多事他们需要去做却又不能亲自动手。便派遣这样的分身替他们分忧,渐渐的分身越来越多,各自派遣的任务也都不同,就导致了一位仙佛,往往有许多面,甚至有些方面,处于背道而驰的状态。 ‘自家人’打‘自家人’,左右互搏的情况,在那些无聊的仙佛身上,常常屡见不鲜。 炼化了九转分身,看着穿戴整齐,宛如玉质公子,风度翩翩,却又天生气质高贵的分身,楚河稍稍有些不爽。这样的样貌,实在是太出挑,也太惹人注目了,不好···不好! 楚河想了想,挥手给九转分身的脸上变了一脸大胡子,将对方俊朗的外表遮掩住一大半。 叮叮叮! 分身淡淡一笑,脸上的胡子便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从他脸上挤落下来。 面容如玉,连一丝毛孔都看不见。 烛火照应在他脸上,反而折射出更明亮的光环。 “你我本是一人,你又何必嫉妒?既然需要我替你走到台前,那我这身好皮囊,不就是最好的工具之一吗?要知道,即便是造反,长的好看的人,也比长得丑的有优势。” 楚河被自己分身的一句话堵的脸有些发青:“胡说八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是为你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没一脸的胡子,怎么展现盖世气概?何况,谁说长得丑就造不成反?你这话,将朱元璋置于何地?” 九转分身摩擦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嘿嘿笑道:“亏你还是古文学研究专业未毕业的研究生,难道还真不知道?朱元璋那副丑样,是他为了做皇帝,特意让画师模仿龙脸画的。等他皇位坐稳了,再画出来的摸样,可不就相貌堂堂了么?试想他要真丑的惊世骇俗,那马娘娘又不是傻子,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还非得倾心于他,对他死心塌地?” 楚河摆摆手,心中想道:“真的是晦气,怎么无论是镜中分神,还是化出来的分身,都喜欢怼我?就没几个老老实实听话、顺意的么?真的是心累,我家分身不听话,该怎么办?在线等···虽然也不着急。” 脸上却正色道:“好了!想来你也清楚你的使命。现在你是楚怀王熊槐的儿子,就叫···熊拍拍!想办法证实自己的身份,我会配合你的。现在项羽对于熊心的诸多小动作多有不满,正想着弄死熊心,这个时候我再暗中怂恿一批楚国旧人,推你做楚王,应该不难。” 九转分身点点头道:“熊玺是吧!我知道了!尔玉为玺,正合我之出身来历,放心我会很快获得楚国旧人的认同,成为新的楚王。” 这一本正经的摸样,仿佛熊玺这个名字,真的是楚河取的一般。 第八百六十五章先入关中者为王 武关一战,项羽亲帅十万大军,强势攻破武关,函谷关前,最后一道屏障告破。 世人皆知项羽勇武,有担山之力,有力敌千军万马之猛,武关如铁桶,却只能在项羽的楚戟下断裂。 伴随着军威日盛,项羽所修的兵家手段也升腾到了极致。 此时即便是楚河面对项羽,亦有双目夺神之感,若是再与其正面交手,只怕败多胜少。 项羽的名头越响亮,熊心心中的危机感就越强烈,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忽有一日项羽帐下的士卒会冲进王宫,将他乱刀剁碎而死。 所以在宋义的提议下,熊心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以楚王之名,昭告天下‘先入关中者王之’。 然后又派遣沛公···也就是刘邦,统帅一部分一直忠于项梁,以至于被边缘化的楚军,以及刘邦收拢的陈胜残兵,直扑函谷关。却以赵国已危,需要援助为由,想要将项羽从主要战场上调开,渐渐的剥夺项羽身上的军权。 如果这一招用来对付项梁,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处。 但是项羽刚愎自用,自负至极,眼中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楚王。 这所谓的旨意,便权当是放屁。 项羽杀熊心之意渐起,却还欠缺一个借口,以免落得诸侯口舌,为天下人所厌恶。 原本的项羽自然没有这样的政治思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在原定的历史上,项羽先假意答应了熊心的调配,却临时反悔,剁了主帅宋义,又剁了楚王熊心,自封西楚霸王,称雄于世,横行无忌。 但是现在,项羽有虞姬帮他出谋划策,被虞姬掌握‘要害’的项羽,虽然谈不上对虞姬言听计从,但是枕头风的作用,依旧不容小觑。 故而,此时大帐之中,项羽高居主位,一旁跪坐着的是鸡皮鹤发的白衣老人,年龄虽长,却依旧精神奕奕。 此人正是项羽的亚父范增,名义上为楚国第一谋士。 而楚河也坐在下手位置,一直默不作声,自从定陶一战之后,楚河又少有亮眼的表现,原本上升势头极猛的他,渐渐又有边缘化的倾向。 “楚王逼迫日盛,然大军不可失某之助,暴秦一日不灭,天下难安。如此君王,不知大局,任性妄为,不可再留。”项羽直接开口,定下了这一次议会的核心内容。 不用再和熊心虚与委蛇了,直接想法子,在不影响大前提的条件下,弄死他! 范增脸上的皱纹,一瞬间又多了三条。 他是不赞成弄死熊心的。 无论真实情况如何,毕竟熊心是君,项羽是臣。 以臣背主,残杀大王,即便是再怎么去抢道理,还是会留下政治污点。 范增更倾向于,等到天下将安之后,在想办法逼迫熊心,将楚王之位禅让给项羽,如此便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得位正,而不入邪道。 见范增不搭话,项羽将视线转移到楚河处。 看到楚河十分津津有味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手心里能变出个大姑娘似的。 “大哥!不知你有何想法?” 楚河慢吞吞的说道:“既然熊心不合将军之意,那便换一个便好。” 现在项羽还未自封西楚霸王,而熊心所封的鲁公之名,项羽并不喜欢。 “换一个?荒谬,堂堂楚王,岂是说换便换的?何况熊心乃是昔日怀王的嫡孙,与顷襄王也是叔侄关系。如今还在的楚国王室贵族中,想要找出身份比熊心更高贵的吗?”范增白眉一耸,两条眉毛搭在一起,怒视着楚河道。 楚河叹了一口气···范增又开始了! 这老头之前他初入楚军,他便挖了个坑,想要坑害他。 楚河因为初来乍到,不好做的太过,小小的打了他的狗腿子英布一巴掌后,后续便没有再过多计较。 说着的,这都有点不符合楚河的人设了。 但是这老头,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也不知是哪一根筋没有搭对。 楚河还没有读取范增心声的本事,当然不知道,范增毕生的心愿,便如同那姜太公一般。 迟暮而出山,辅佐明主,定江山,而再造乾坤。 昔年文王请姜太公,背姜太公上马车,而走了八百步,故而姜太公设计,保了大周江山八百载。 此事传为美谈,流传青史。 范增也同姜子牙一般,七十出山辅佐项梁,而后被项羽尊为亚父。 怎么看都像是姜太公第二。 这也让范增常常自得,甚至处处效仿太公。 然而楚河的出现,打断了范增的这种自我得意。 特别是当项羽尊楚河为兄长,对楚河的意见极为重视之时,那种仿佛被人抢夺果实般的紧迫感,便让范增对楚河充满了敌意。 楚河未曾反驳范增,却有人站出来说道:“谁说没有!我便知有一人。身份不仅比那熊心更高贵,并且为人坦率、真诚,乃是谦谦君子,不爱权势,我们若将他推为楚王,定然可无后顾之忧。” 说话的是项伯。 如果说范增在楚河身上找到了危机感,那么项伯就是一直以搬倒范增为人生目标,处处与之作对。 项伯是项羽最小的叔父,按理说项羽坐了江山,他得到的权利和地位,远比刘邦这么一个外人坐了江山,对他而言来的更有实际利益。 那他为何会在鸿门宴上,帮助刘邦逃脱? 原本是个迷。 但是此时楚河却知道,那是因为项伯一直不痛快项羽对范增的尊重,他是项羽的季父,而范增是亚父。 一个外人比一个亲叔叔更得重视,这令项伯心中很不是滋味,故而无论范增做什么决定,他都一力反对,即便是怼不过,也要扯一扯后腿,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无脑。 鸿门宴杀刘邦的局,本就是范增一力主张,既然如此项伯当然要破坏。 楚河正是洞悉了这一点,所以让熊玺被项伯所发现,经过熊玺的一番手段,成功的在项伯面前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又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做出一派谦谦君子的假象。 为假象迷惑的项伯,在楚河暗中推动的局面中,面对范增时,脑门一热,便将熊玺给‘供’了出来,完全忽视了在此之前,‘熊玺’假意所言的不要透露其身份之语。 项羽听了项伯之言,重瞳之中目光忽然闪烁。 楚河原本好似睡着一般,坐在原地恍恍惚惚,却猛然看到了项羽这一缕目光,突然感觉这目光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与以往的项羽神情,也大为迥异,一时间却又没有把握住。 “秦始皇?不对!我曾经见过的秦始皇,也不是这样的眼神···。” 第八百六十六章再登楚王位(上) “是天帝吗?”楚河心中这般自问。 但是很快又否认。 他连魔天都只能算是勉强见过,更别提天帝了。 所以这种眼神的熟悉感,绝不该是由天帝而来。 而且以天帝之尊,这等凡间争龙事,暗中动些手脚便罢了,亲自下场···那太掉份了吧! 天帝为当之无愧的祖神,或早已改换根源,化作大罗金仙,掌管着无穷世界,无数可能,皆为三界至尊,只有极少数的世界中,被拉下了天帝之位。 所以,在这方世界,与楚河斗智斗勇的,应该也只是天帝在这方世界的一缕念头。 既可为本尊,也可为化身。 但无论是本尊还是化身,他的精力必然绝大多数都被与其同级别的大能牵引,落到楚河身上的注意力,只怕十万分之一都不见得有。 楚河虽然从不小觑自己,却也从来都不会高看了自己。 他看似与天帝博弈,即便是迄今为止,因为天帝的作弊,输了半手,那也不至于丢人或者得意,自以为与天帝势均力敌。 思绪重新回归眼前之事。 项伯提及了熊玺,那项羽看在项伯的面子上,也自当见见。 而范增也并不反对。 他虽然将楚河视为有威胁的对手,但是对项伯却由来不放在心上。 项伯如果不是有项羽叔父这层身份在,放在普通人中间,着实没有太多亮眼之处可提。 短视、贪婪、愚蠢、善妒,种种弱点在项伯身上,皆是其软肋。范增想要玩死项伯的,却有一百种办法。 “不知此人现在何处?”项羽对项伯问道。 项伯听了项羽的询问,这才心中稍微有点发慌。 此事他自以为为他一人所提,熊玺之处未有半点交代,他若是直接将熊玺供出来,或许···有那么点不妥当? 犹豫了三秒钟,项伯便毫无节操的让卫兵去他府上,将熊玺请来。 而大帐之中,众人依旧交谈,只是暂时换了个话题,转回到灭秦这件正事上来。 近来项羽灭秦之心更加积极,勇猛冲杀的有些过分,范增就此事提醒了项羽数次,只是项羽充耳不闻。 旁人不解其中缘由,只当项羽建功心切。 唯有楚河心中明白,项羽一定是用了游梦宝枕,在两件宝枕所沟通的梦中世界里,他与秦始皇的那个女儿见面了。 有些女人,一见倾心,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腻。 但是有些女人,初见不喜,再见却难忘,年岁只会成为妆点她的珠宝,而不会成为她的遗憾。 两个立场对立的相恋者,如何走到一起? 懦弱者选择私奔或者殉情。 而如项羽这般强势者,选择的便是将另一方所属的势力,彻底覆灭,让反对者,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方面,后世之秦皇李世民,也很有发言权。 谈兴正浓,就连定陶一战后,渐渐寡言少语的楚河,也时而出来补充两句,虽然没什么大的建议,却在细节上予以补充,即使是范增也不好反驳其意,心中不痛快,却也要认同楚河说的确实有理。 就在这谈兴渐高之时,那被项伯打发去请熊玺的卫兵却来回报。 “什么?他要走?”项伯豁然起身,将桌上的酒盏都掀翻了,酒液洒满了衣袍。 项羽重瞳微缩,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玉质酒爵。 而范增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 他大约以为项伯对熊玺的夸赞只是一种推销,并不能当真了听。 没料到,这位项伯口中,身份比熊心还要高贵的楚国王室,竟然如此洒脱,连项羽一面都不见,招呼也不打,便直接告辞。 “有趣!没想到还有人敢拒绝某的邀请!”项羽威势日重,已然有了说一不二,不容旁人拒绝他的霸气。 “也罢!既然这位楚王室贵族要走,那我便送他一送。”项羽说这话时,语气莫名,很让人担心,他是不是要送熊玺下地府。 一众人跟随项羽出了营帐,醉醺醺的都骑着马,迅疾而奔。 不入武关城,而是直往武关东面的城门口而去。 还未赶至,却正好听到涓涓的琴声,从远处的山峦上传下来,琴声犹如潺潺流水,清澈而又安详,充满了一种自由活泼与高洁难以束缚的味道。 举目望去,便见有一人,端坐在一座矮山上的草亭之中。 盘腿坐在山石上,膝上摆放着一把瑶琴,似乎正在轻抚。 却看不到,在此人的身后,两个录了音的大喇叭,正在播放着他们此刻听入耳中的琴音。 “好清澈、纯粹的琴音,音声既为心声,果然是个品行高洁之辈。”范增阅历最广,各方学术都有涉猎,乐器谈不上精通,却也颇有造诣,听了这琴声,便觉得是世上难见的悦耳琴音,仿佛能洗涤心灵。 项羽、项伯等人虽然听不太懂,却知道附和范增之言,也免得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显得没见识。 琴音渐稀,却又有歌声从远处传来,且听:“高人千丈崖,千古储冰雪。六月火云时,一见森毛发。俗人如盗泉,照眼多昏浊。高处挂吾瓢,不饮吾宁渴。” 虽然歌中全意,一时间难以尽数领会,却也能听出其中缥缈淡薄之意。 范增又忍不住评价道:“好一句‘高处挂吾瓢,不饮吾宁渴’这或有许由之风。” 许由者上古隐士贤人,帝尧在位的时候,见到了贤人许由,便想传位于许由。许由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便到颍水河洗他的耳朵。 范增说这歌声中,隐隐有许由之风。 便是更加说明了歌者无心江山,只愿做闲云野鹤之意。 这种心态,这种豁达···岂不正合了项羽之意? 就连原本对此事有所抵触的范增,也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放开了成见。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做了楚王,那就真的是不会在扯后腿了,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吉祥物,然后等项羽收拢山河之后,再退位让贤,平安过度。 “留下他!必须要留下他!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像项伯说的那般,必须留下来。” “即使是项伯语中有假,但只要是楚国王室身份无错,都必须留下。这样的人做了楚王,正是我的福气!”项羽心中想着,神色坚定,一拍座下宝马,策马朝着那矮山之上的人影奔去。 第八百六十七章再登楚王位(下) 熊玺坐在草亭之中,看着拍马飞驰而来的项羽,长袖一甩,将背后藏着的两个大喇叭收起来。 然后豁然起身,抱着瑶琴,便转身离开,根本无视了项羽高声的呼喊和挽留。 项羽干脆弃马而行。 双脚踏着大地,原处地面龟裂开来。 强大的冲击力,将项羽一瞬间便送到了熊玺的面前,挡住了熊玺的去路。 “先生何必这般着急,不妨留下,先听某家把话说完?”项羽大手一伸,拦住了熊玺的去路。 此时项羽才定睛看清熊玺的摸样。 这一眼看过去,即便是项羽的自信和骄傲,难免都有几分嫉妒。 眼前之人,身高八尺有余,伟岸而又稍显清瘦,肌肤如玉,却又并不显得苍白或者女性化。 剑眉飞扬,双目清澈,鼻梁高挺。 人站在那里,就令四周的风儿都变得喧嚣。 山坡上的花草,都向着他,在为他争宠,企图让眼前之人,多看它们一眼。 项羽未曾见过楚国传说中的美男子宋玉,但是得见眼前之人,心中认为,宋玉之貌,大抵也只是如此罢了。 项羽当然不是基佬,更没有龙阳之好。 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只是交朋友,也更愿意和好看的人做朋友,因为这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第一眼的印象很重要。 所以相比起那个中年老男人,虽然不丑,但是令人感觉讨厌的熊心,项羽更愿意眼前这个人做楚王。 “话尽在诗中,言已毕,无需多言。”熊玺却不假辞色,一个转向,往别处而去。 而此时项羽已然没有了质问熊玺身份之心,只想着如何挽留他做楚王,便道:“先生真的不愿留下吗?如若留下,这楚国的大王,甚至这天下的王,都可以是你。” 说到后半句时,项羽包藏了心机。 虽然熊玺一再的通过各种方式,表示他毫无野心。 但是项羽还是未有尽信。 熊玺步履不停,继续疾行,就像项羽的话,宛如恶鬼一般追赶着他。 项羽劝不住,不代表别人也劝不住。 此时范增也赶了过来,他就要比项羽委婉的多。 冲着熊玺的背影道:“楚王熊心,嫉贤妒能,小人之心,比之顷襄王未曾有差,如今暴秦未灭,他却倒行逆施,欲害将军。倘若将军身死,楚人兵败,暴秦回缓,继续肆掠天下,那我楚人焉有安身立命之地?” “秦人多年残害,我楚人如今早已荒寡无人,百里之地,不过三户孤民。你身为楚国王室,怀王之后,焉能任由那伪王熊心,窃据怀王之名,行倒行逆施之事,断绝我楚人最后生机?” “你欲一人独善其身,闲云野鹤世外。然天下之大,总有需当吾等承担之责任。许由洗耳只在盛世,若是乱世,老夫相信,以许由之品性高洁,定然愿意承接重担。” 范增这番话,就说的比项羽有水平多了。 项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说话,自私、任性、唯我。 而范增虽然和项羽的目的一致,却拿天下说话,拿楚人说话,拿祖宗责任,世情道义说话。 几顶大帽子压下来,实在令人难以抗拒。 熊玺停下了脚步,顿了顿足,却又摇头道:“天下攘攘,有鲁公这般英雄,有沛公这般豪杰,有范公这般义士便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须将那江山之事,强加于我身?” 楚河在一旁,心中稍稍有些虚。 熊玺或许是表演欲望太甚,或许是入了戏。 总之他这话和之前对好的台本不一样,用力过猛,演的有点超过了。 原本若能激范增出来说这样的话,固然是完美。 即便不能,也会由楚河补上。 等到这样的大帽子压下来,就应该顺势答应下来,然后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但是熊玺的表现,就像是真的淡薄世情,只愿做一个荒野遗贤。 楚河正要开口,继续范增的话题,将熊玺拉住。 毕竟范增都拿出了天下大义,楚人传承为大帽子,都压不住熊玺,此刻已经不知该如何下台,更别提继续开口了。 岂料项羽却好像突然倾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开口说道:“先生既然对什么都不关心,那为何要走出来?为何还有到此处?” “你又何必掩耳盗铃,自我相欺?” 这一句话令熊玺浑身一震。 楚河却心中有感:“方才和项羽传音的是···虞姬?没想到,她成长的如此快,不仅仅是修为,还有心机。看来,天帝应该是真的在她身上做了投资,否则的话,以虞姬的命数,一个名传千古的美人名号,便是其极致,只能作为项羽的附庸出现。即使是有了我之前的刻意培养,也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楚河这样的感叹是有根据的。 要知道,在楚河洞悉天帝的强势之前,虞姬引导项羽,做出的一些决定,看似是虞姬的行为,实则都是楚河在背后操控。那是楚河的智慧,而不是虞姬的智慧。 现在···明显不同了。 项羽看着停下脚步的熊玺,脸上露出豪爽的笑容。 上前去,站在熊玺面前,深深鞠躬行礼,做出了面对熊心时,绝没有过的姿态。 “楚国上将项羽,见过大王!” 项羽一个起头,剩余人等,皆拜见熊玺这个新任楚王。 武关之外,荒山之上,定下了君臣名份。 返回武关城后,项羽便发出通文,知会各路诸侯。 只言找到了昔日楚怀王之子熊玺,贵为楚王正宗嫡系,从根源、血统上来讲,都比熊心更加高贵和合格。 所以奉熊玺为新主,号为楚峦王。 至于旧主楚义怀王熊心,则是被项羽一言以废除。 此通告一出,便是天下哗然。 楚军三军更是军心浮动,若非项羽威望十足,只怕早已哗变。 而一些悄悄投靠熊心,企图借此一飞登天的楚人贵族和各方小势力,也都慌了神。 项羽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 面对这种局面,心中最为慌乱,同时惊骇不已的,除了熊心之外,还有一人···便是沛公刘邦。 项梁失势后,他便勾搭上了熊心。 这也是为什么熊心那般支持刘邦,甚至有意调走项羽,让刘邦得那攻破函谷关,拿下咸阳城之盖世奇功的缘故。 有大义相压,再勾结几个势力庞大的诸侯王,对项羽施加压力,刘邦相信,项羽不得不踏入他的计策中。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项羽直接杀了熊心。 不过这样就更顺了刘邦之意。他大可以打着为熊心复仇的名义,撬动项羽在楚军中的根基,同时收服那些惧怕项羽的诸侯王。要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太强大,太优秀,给旁人造成的压力太大,那也是一种失败取死之道。 但是项羽竟然破局了,用一种刘邦不曾想到的方式,跳出了樊笼。 第八百六十八章鸿门宴(上) 楚峦王熊玺上位,楚义怀王熊心自然就只能圆润的滚蛋。 推举楚王室后裔上台,本就只是用来收拢民心之举。 是出于一种习惯,至于王室内部之间的争权夺利,上至楚国贵族,下至楚国百姓,都是不太当一回事的。 莫说是今时今日,即便是楚国犹在之时,楚国王室之间,为了争夺王位,做了多少失纲常、乱伦理之事,只怕都难以说清。 这本身就是大家认可的规则许可范围之内的事情。 儒家的那套约束,放在现在,可不合时宜。何况即便是儒家最鼎盛时期,皇权更替,相互篡夺,他们又主导了多少? 简单来说,项羽杀熊心,那是以下克上,臣背其主。会遭到天下人的谴责,导致军心崩离。 但是熊玺上位,以新王且为熊心王叔的身份,要杀熊心,那就是楚王室内部的家务事,谁拳头大,谁就有理,是赢家,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而有项羽支持的熊玺,岂有赢不了熊心的道理? 熊心已然成了丧家之犬,熊玺坐上王位的同一时间,他在一些忠于他的下属帮助下,杀出了王宫,连夜奔逃去往了赵国之地。 此时赵国之地一部分秦军正在和赵人交锋,熊心逃往那里,就是想要借助赵地之混乱,逃得一命。 没有第一时间弄死熊心,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但是滔滔大势,不容阻挡。 熊玺成为了楚峦王,果然如项羽和范增等人所料一般,每日只是养花种草,调琴弄乐,偶尔还写几篇华丽却又不沾烟火的词赋,完全就是一幅不管世事的做派。 将傀儡和吉祥物这两个词语的概念,贯彻的十分彻底。 以刘邦、宋义为首的一些楚军头领,曾经多次拜访过熊玺,却都无法单独与熊玺见面。 往往只能在一些项羽举办的宴会上,远远得见熊玺,还未上去搭话,那熊玺便露面之后,便悄然抽身离开。 身在最浑浊的红尘之中,这个楚峦王熊玺,却始终仿佛置身事外,端着姿态,不与人交流。 而项羽则乘机不断的以与秦人对战的名义,蚕食一些小股的义军,将他们尽数收拢入自己手下,瓦解那些义军头目的权利。 随着项羽的动作越来越大,一众义军头领纷纷觉得危机将至。 其中刘邦最为心焦。 函谷关眼看要破,一旦函谷关被破,项羽大军便直逼咸阳,定鼎江山,占据大义,王天下。 而刘邦却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主公!又有两路小诸侯,悄悄的走了,来的时候少说也有一两千人,离开的时候,却连百人的队伍都凑不齐。其中一部分被项羽刻意折损在了战场上,还有一部分则是投靠了项羽。” “是走,还是留,主公,该当有决断了!”张良从门外走进来,一踏入门槛,便对着刘邦躬身说道。 离开和留下,两条路摆在刘邦面前,其中利害张良也早已陈述清楚。 若是走,或许还能保留一两分元气,流窜远方,积蓄势力,或许有重回巅峰,再与项羽争雄之机会。 只是···这一走,不仅仅失了颜面,更失了气魄。最关键在于,未曾占到大义。 无论他们这些义军首领之间,为了争夺权力,如何勾心斗角。 但是摆在首位的,依旧是灭秦。 灭秦的标志就是攻入关中,踏马咸阳宫,火烧阿房宫。 只有如此,才能收服天下人之心,才能真正的王天下。 所以刘邦不甘心走,哪怕灭秦的大头被项羽占去,他也还想丰润一点功劳,更甚至若是掌握好谣言和口舌,将主次功劳对调一下,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留下,就要继续忍受被项羽压制,甚至不断的蚕食吞并。 要知道刘邦的部下,很大一部分源于忠于项梁的旧部,他们本就与项羽的部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项羽蚕食起来,尤为容易。 而那属于陈胜残兵的部分,也有项羽的结义大哥张河,不断的接触、说服。 他们都是陈王昔日起兵时的旧人,相互之间有着共同的特征。 刘邦心知肚明自己的麾下人手,早已各自心怀叵测,多起了离意,只是还未下定决心。多留一日,他手中的兵权,便被消弱三分。 “可有计策?”刘邦对张良问道。 张良略为沉默之后,眼中闪烁着迷离之色,终于开口说道:“易经有云:龙战于野,其道穷也。项羽势大,已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若想取胜,唯有兵行险着,杀了项羽,断其核心。” 刘邦闻言,大惊失色,紧接着苦笑,不住摇头道:“杀了项羽?军师出言何等儿戏。那项羽有万夫不敌之勇,更别提其麾下雄兵十万,有龙且、英布等强将,时刻跟随,我何能可杀他?” 张良道:“主公定知这项羽跋扈嚣张,自以为天下无敌。这便是他的弱点。” “待到函谷关一破,主公邀请各方诸侯,在鸿门设宴,邀请项羽前来,以言语相激,他若有意王天下,收拢天下诸侯,便独自前来赴宴。” “他若敢来,便诸侯皆奉他为主,不再有二心。” 刘邦听了之后,大为心动,张良那未曾说出来的半截话,他也心知肚明。 无外乎是项羽若是自大,独自前来,鸿门之外便准备好刀斧手,酒宴之上也备好毒酒、刺客、猛将甚至是巫蛊之人,练气之士,多管齐下,同时发动将这项羽剁了,一了百了。 只要项羽一死,楚军群龙无首,刘邦借机起势,收拢一部分楚兵,攻入咸阳,占据大义,坐镇中央,而后再清扫四方,未尝可不得天下而王之。 但是他同样也清楚,项羽即便是自大嚣张,受了他所激,肯独自前来。 那范增、龙且还有张河等人,也一定会阻止。 “难···难···难!”刘邦摇头叹息道。 张良道:“项羽麾下大将英布,贪婪无度,为人轻义。主公不妨以重利诱之,许以高官厚爵。加上此人与项羽义兄张河有怨,心中怕也不安。若是有人阻拦项羽,便可让英布故言率兵三千,埋伏于五里之外,但有动静,便齐发援救。” “有此保障,项羽焉能不至?” 刘邦听到此处,眼睛已经如灯泡般亮了起来。 此举虽然卑劣,但是刘邦向来不以高尚君子自居,若能杀死项羽,即使是背负一些骂名,也是无妨。 第八百六十九章鸿门宴(中) 函谷关虽固,然而外有章邯为带路党,率领着一大批秦军投靠了项羽,内有赵高杀胡亥,而子婴又联合一神秘高手杀赵高,整个秦庭内部,乱成一团,根本无暇管顾。 函谷关就这么突然的被攻破了。 项羽麾下的联军部队已经膨胀到了三十万,就连刘邦收拢了一些残兵败将,以及一些诸侯王的馈赠,联合了一些小势力后,也达到了将近十万兵的程度。 刘项对立之势渐成。 虽有咸阳未破,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两个最大的起义军头子之间,必然有一战。 胜者得到所有,败者失去一切。 就在如此诡异而又略带僵持的氛围中。 刘邦首先派人在军中宣扬项羽之勇武,将其吹捧为古往今来的第一强者,武力可比蚩尤。 这就是欲抑先扬,让项羽本就强盛的名声,再上一个台阶。 紧接着,刘邦便张扬的邀请众多诸侯,商议共推项羽为王,而地点就选在鸿门。 项羽若至,则诸侯齐齐归心,项羽若不至,则无异于宣告天下,他没有王者的野心,不配为天下正主。 这是一场针对项羽的阴谋。 但是却又沾了阳谋的边。 它让项羽很难拒绝。 确实,聪明之辈都会察觉到,这一场来者不善的宴会,项羽不该前往。 但是天下愚者甚多,人云亦云者更多。 更多人的,不会理解,这是刘邦的毒计,而只会认为项羽没有成为王的野心和勇气。 如此又会与宣扬出去的项羽形象不符,造成人设崩塌。 人设一旦崩塌,项羽就会渐失军心、民心。 而众多诸侯,也会在项羽的虎威之下,获得一丝丝喘息之机。 刘邦之所以能召集众多诸侯,在鸿门设宴。就是如此告诉众多诸侯的,他扬言项羽绝不敢来,这次宴会注定是他们的独角戏。等到宴会之后,众位诸侯各归其位,欲得江山者,各凭本事。 若非如此,众人又岂会真的与刘邦统一一心,一起谋害项羽? 楚军大帐之中,项羽早已一身披挂穿戴整齐,手握着楚戟,重瞳之中精光暴涨。 “好一个沛公刘邦,这一次某便让你知道,我项羽不是你可欺之辈。你于鸿门设诸侯宴,商议公推我为王。那我便要去看看,看你如何推我为王。”项羽冷笑说道。 范增在一旁,开口欲言,项羽却大手一挥道:“亚父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不可更改。” 项羽的性格,果如张良和刘邦所料。 不过是稍稍激发,便狂妄自大,真准备单刀赴会。 他不是不知道,刘邦在鸿门做了埋伏。 但是他不怕,自忖有冠绝天下的勇武,无论有什么样的挑战,他都能将之碾碎。 范增还是开口了:“羽儿···!” 自从项羽执掌大军以来,范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项羽了。 毕竟作为大将军,项羽需要威严,而且范增虽为亚父,更是臣属,不可随意乱了秩序。 “此去危险,羽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不便阻拦,虽然那刘邦小儿,设计于你,扬言你不可带一兵一卒前往,以示对诸侯的尊重和真诚。然而楚王和雍王却也是诸侯,更是诸侯王,他们也有资格参加此宴,更可带兵前去护持己身。”范增不愧为老奸巨猾,一瞬间就抓住了刘邦此计的破绽。 虽然因为项羽的霸道,让能依附于项羽的诸侯甚少,却也并不是没有。 楚峦王熊玺,干脆就是项羽的‘傀儡’,熊玺的护卫,岂不就是项羽的护卫? 而雍王章邯,背弃秦朝,为世人不齿,依附于项羽,反而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毕竟如吕布一般,可厚颜称奴三家者,实属少数。 此二人若往,项羽虽然说是孤身前来,却还是携带了重兵,万无一失。 范增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言,项羽不该不听。 但是项羽却有些不耐烦。 他对自己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任意冲杀,纵横捭阖,无有一合之敌,更是早已让他忘乎所以,不觉天下有何人可伤他害他。 “亚父!不需如此麻烦,我的本领,亚父如何不知?这天下间,能伤我、害我的人,只怕尚未出世。”说罢,项羽仰头长笑了几声,显然对自己自信心十足,磅礴的霸气喷涌而出,几乎要将大帐掀翻。 范增叹息一声,正要再说,忽然一声闷哼,只觉得浑身无数不酸麻,整个人都使劲的抽搐起来。 “亚父!”项羽一把扶住范增,极力收束真元中的爆裂性质,将一缕浑厚的兵家真元输入范增体内,想要探查其究竟。却感受到了范增体内,一股庞大的恶意,对抗着他的真元。项羽不敢发力,担心用力过猛,反而害了范增。 而军医很快在卫兵的传唤下赶来。 这军医是楚军中的第一医道圣手,师承百家中的医家,名为淳于炱。 进入大帐后,一眼看到范增的情况后,面色微有异样。 一把掀开范增的衣服,露出对方干瘦的背脊。 却见范增背脊之上,不知何时长满了毒疮,而每一个毒疮都高高隆起,橙红透明的血包之中,烛火一照,隐隐可见无数如蛆虫般的小虫。 “蛊!范公中了蛊毒,看起来应该是一种奇蛊,啃骨血,人不死,则寄生五脏,源源不绝。” “此法应为尔等楚人秘术才是,老夫所解不多,只能先抑制范公痛苦,排除蛊虫,还需找到根本,断其源泉。”淳于炱先用银针封住范增背部要穴,却并不挑破那些毒疮,反而用一个透明的琉璃大罩,罩住范增的背部,然后运转真元,将大量的蛊虫都隔着透明的皮肤,吸入那个大罩子之中,暂时控制住了这些蛊虫的活动范围。 一旁的英布恨言道:“一定是刘邦!定然是他害怕范公阻止主公,便下蛊害了范公。我这便带兵去抓了那刘邦,逼他交出解蛊之法。” 楚人好巫蛊,传承了上古巫民中的养蛊种蛊之道。 项羽虽然一贯不屑此术,却也知道中蛊不比中毒,远比中毒的情况还要复杂。往往即便是同一种蛊虫,不同的人养出来,效果都不同,解蛊方式更不同。 所以通常一旦中蛊,要么以自身强横实力,将蛊虫逼出。要么就只能找到下蛊之人,从他身上找寻破解之法。 这蛊若是下在项羽身上,以项羽的真元之强劲,不过一瞬,便全部于体内焚空,清扫干净。 但是这蛊却在范增体内,范增微弱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抵挡。而项羽的真元性质太过霸道,无法用来帮范增祛除蛊毒。 “去请我大哥过来!”项羽阴沉着脸,对英布说道。 第八百七十章鸿门宴(下) 楚河很快被请来了。 项羽也不客气,急忙对楚河道:“你们道家练气士的真元最是温和,亚父如今体内蛊毒泛滥,还请大兄出手,助我压制住亚父体内的蛊毒。只需一夜,我便取了解药回来。” 楚河闻言,皱眉道:“你要去找刘邦?你要去赴鸿门宴?” 楚河没有料到,命运的神奇。 又或者真的是天帝在背后干预。 刘邦和项羽,斗转周折,二人的命运终究又回到了鸿门宴上。 只是设宴方和赴宴方,调转了一个边。 项羽傲然道:“有人送天下的王位给我,那我当然要去!” 无论刘邦在鸿门宴上准备了什么给项羽,楚河都相信,项羽一定能扛得住。 项羽不是刘邦。 他的武力值,早已无须多言。 但是楚河担心的可不仅仅只有刘邦。 当乾坤有私,命运倾斜之时,堂堂霸王项羽,也有可能折戟成沙,死的悲剧。 按理说,以楚河的分身熊玺现在的地位。 项羽死了,他正好可以整合楚军,收拢势力,然后兵发咸阳,自己坐了天下的至尊宝座,然后掀开秦始皇的墓,达到目的。 事实上,楚河接触的那批陈王旧部,看似投靠了项羽,其实却被熊玺招揽,成为了熊玺按照的部下。 但是,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现在楚军若是大乱,未必能破咸阳。 因为在咸阳城中,多了一个人···蒙恬! 他虽然没有主动曝光自己的身份,但是与子婴联合起来,操持咸阳兵马。 要破咸阳,若不是有项羽,那也需当有韩信。 也唯有他们这样的天生帅才,三军领袖,才能与蒙恬一战,破了咸阳城。 而项羽若亡,熊玺乘机起势,逼走刘邦,独自想要攻破咸阳,即使是有军力优势,胜算依旧不全。 楚河欲得不死药,便不可冒此风险。 “其实刘邦要是肯花费大代价去掀了秦始皇的墓,我倒是可以转而投资刘邦一些。只可惜···刘邦的心胸要比项羽宽广,他要统领江山,千秋万代,就不可能掀了秦始皇的墓,让秦人对他厌恶反感。为了争取秦人的好感,他甚至可以封子婴为相。这样的刘邦,必然不能为我所用。”楚河心中叹息。 “将军不妨带熊玺同往,无论如何,熊玺为楚王。名义上还统领着刘邦,借用熊玺之名,或许可以压制刘邦的气焰,让刘邦老实交出蛊毒解药。”楚河说道。 鸿门宴这场盛会,他可不想错过。 既然本体要留下来稳住范增的情况,那么就只能派遣分身去了。 若是之前,项羽定然会拒绝。 但是再看一眼气若悬丝,命在旦夕的范增,项羽总归还是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既然熊玺要去鸿门宴,那一队卫队自然少不了。 龙且亲自带兵,从楚军中挑选了一千精兵,护卫着熊玺先一步赶往鸿门。 而项羽则是独自拍马而去,做足了单骑赴会的架势。 等到项羽走后,楚河忽然对范增说道:“范公为了将军,当真是用心良苦,甚至不惜给自己下蛊,当真是令张某敬佩。” 楚河原本也以为是刘邦给范增下蛊。 但是转念一想,以刘邦之智,以张良之谋,都不会如此小气。 除掉一个范增,根本于大势无补。 排除了最大的可能,只以结果而论,这个下蛊的人,反而最有可能的便是范增他自己。 他明知道项羽天性执拗,刚愎自用。即便他是项羽的亚父,但是随着项羽的日渐骄狂,已经将他的话听不进去。 故而范增只能兵行险着,以自身的性命来威胁项羽,让项羽不得不同意,带上熊玺或者章邯,借他们的名义,调集一队精兵去往鸿门,以作为保险。 原本气息孱弱的范增睁开双眼,气息依旧微弱,却并无死气。 “能得老夫视为劲敌,你果然不简单!张河!你若能全力辅佐羽儿,无有二心,来日等羽儿登临天下王位,这宰相的位置,给你又何妨?”范增盯着楚河,认真的说道。 楚河却顾左右而言他道:“淳于炱为扁鹊传人,医术天下少有,医家真元虽然并不霸道,但是针对蛊毒一流,却尤为起效。他却说治不了范公,如此大的破绽,也唯有将军会信了。” 淳于炱在一旁苦笑,做这样的一个局,实则有违他的医道。 只是他与范增多年交情,早前又欠了范增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才不得不配合表演。 见楚河转移话题,范增也不再重复,只是看向楚河的眼神,明灭闪烁,似乎另有他想。 此处且先错开。 再说熊玺在龙且等人的护卫下,到了鸿门。 只见整整一个鸿门村都被妆点的喜庆,不露半点杀机。 比起项羽曾经摆下的那一出,显得更加的符合‘宴会’这一层浅层定义。 一张张桌子,从村头到村尾。 一行行的舞女,就在道中表演。 而道路的最前端,唯有主位高悬。 而以刘邦为首,一众人等皆下首而坐。 熊玺的到来,出乎了刘邦等人的意料,却又不得不挤出笑脸,表示欢迎。 一些不解真相的诸侯,见了熊玺这个傀儡楚王,还留了几分客气,然后便各自喝酒作乐,也不理睬。 唯独刘邦一众,心中略为不安。 因为熊玺不是一人独来。 不仅带来了一千精兵,更有龙且在一旁虎视眈眈,满脸不善。 作为项羽铁杆支持者,龙且于项羽,如同樊哙于刘邦。 刘邦对樊哙的忠心不会有丝毫的怀疑,而项羽对于龙且的信任,也不会打丝毫的折扣。 龙且一来,这似乎象征着项羽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自大、狂妄。 如果项羽没有了这一点弱点,那么这鸿门宴之局,是否还能奏效,刘邦着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心中发虚,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无论如何,开弓未有回头箭。 锣鼓喧天,张灯结彩,满堂花醉三千客。 就在这种热闹,喧嚣的气氛中,远远的人们似乎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一人的马蹄声,竟然压住了震天的锣鼓。 而长戟在地面石子上刮过的声音,更让在场坐着的众人,浑身都打过一个接一个的冷颤。 项羽···来了!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迅速结成共识。 第八百七十一章江山只在马上取 坐在席间,熊玺环顾四周众人,脸上和心中皆是冷笑。 这些人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秋风一动,则寒蝉悲切。 在此之前,纷纷高谈阔论,甚至扬言项羽不敢只身前来,其人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莽夫。 然而当项羽真的来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只能缩着脖子,却又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村口。 鼓乐声停,歌舞骤顿。 项羽未至,却令得诸侯惊骇,天下英雄皆俯首。 刘邦面色发青,虽然项羽来了,这让他的计划得以继续,但是这些诸侯的表现,确实又令刘邦很是不快。 不过···也没什么。 这些人,刘邦本就没打算让他们都活着回去。 鸿门大变,项羽发狂,怒杀天下诸侯,沛公刘邦义勇为先,携众将斩项羽于鸿门,为天下英雄报仇。这是一个在刘邦看来很不错的剧本。 至于人们会不会信? 人们会信的!只要他成为天下的王者,那么即使这谎言有再多的破绽,都会有数不清的人帮他弥补。 直到有一天,这谎言变成历史,变成真相。 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过去,谁掌握过去,谁就掌握将来。 马蹄声歇,长戟敲着地面。 叮···叮···叮! 一声接着一声,如同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已经有一些小诸侯,忍不住双腿发软。 他们都是见识过项羽于战场上的勇猛的,那仿佛不似人间真人,宛如远古魔神般的武力,曾经令他们觉得无比心安。 但是此刻,当真正面对这样的武力,面对这这样的威胁之时,那魔神般的身影,则成为了梦魇。即便是睁着双眼,无有许多的人,愿意这仅仅只是一场噩梦。 一身宝红乌金甲,胸口揣麒麟,肩挎飞鹰,长发飞扬,用银白的发冠束成一束。 手持着这楚戟,直踏而入。 一股汹涌的霸气,以项羽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辐射。 在意志力薄弱的人眼中,项羽整个人都变得高大且模糊起来,渐渐如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噗通! 一个小诸侯先顶不住了。 他直接跪扑在地,冲着项羽高喊道:“将军勇武冠绝古今,乃是天命所归的帝王,今日将军一人至此,吾等自当谨遵之前的诺言,奉将军为主,从今往后···这天下,便是将军的了!” 这是个机灵鬼,见到了项羽的强势,心中惧怕,便直接跪地投诚。 一声响起,紧接着便有十几人,跟着随同。 虽然都只是一些各方来的小诸侯,却已经能够代表一部分人的意愿。 更关键在于···他们动摇了人心。 刘邦的面色更加漆黑,却一瞬间变得真诚,站起身来对项羽说道:“项将军威震天下,如今孤身一人前来鸿门赴宴,确实是信任我刘邦。君如此待我,我定当亦如此待君。” 说罢走出来,站在项羽的面前,袖袍一挥,指向那高高在上,独坐之处道:“项将军!还请上座,酒饮满,菜肴吃尽,宾客尽欢,吾等便歃血为盟,立下重誓,旨告天地,奉将军为主公。” 项羽重瞳一缩,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独桌,手中的楚戟一甩。 引天一指,竟然撕裂长空,束下一道天雷,缠绕在楚戟之上。 闪烁着雷光的楚戟,破空飞翔,直接架在了刘邦的脖颈之处。 若非刘邦跨在腰间的赤霄宝剑,散发出红色的韵光护住他,单单只是楚戟一挥的余韵,便足以将刘邦一瞬间炸成灰炭。 “尔欲奉我为主,我却不受。” 长戟一收,用力一杵。 “某之江山,只在马上取,别人送的,某不要!”项羽说罢,大步上前,走到那最高处,端起桌上的酒爵。 看也不看,便将酒爵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然后‘啪’的一声,将酒爵摔在地上,任其碎成粉末。 “我知道尔等今日在此,是为了杀我。如今我来了,尔等却跪伏在地,向我乞怜?” “出手吧!莫让我瞧不起尔等。”项羽转身而立,堂堂正正,就在那里,等着有人向他挑战。 刘邦身后的樊哙微动,却被刘邦用手压了回去。 噗通一声,刘邦跪在地上,高呼道:“臣刘邦,叩见项王!” 刘邦这么一带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众人,纷纷跟随。 项羽鄙夷的看着下方跪着的那群人,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本是带着杀戮之心而来,但是此刻,这些人的表现,却让项羽连半点劲都提不起来。 此时席间,唯有寥寥数人,依旧端坐。 熊玺正是其中之一。 他看着此时的项羽,终于明白,为什么项羽鲁莽、逞凶斗狠、刚愎自用,却依旧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舍身忘死。 简单而言,那便是,在他的身上有英雄气。 英雄的定义,不同的时代,含义各有区别,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见解。 但是毫无疑问,很大一部分人会认为,能做常人不能做之事者,便为英雄。 鸿门宴是一个陷阱。 常人若知,定然不会前往。 若有人去了,那除非是愚蠢无知。 但是项羽不仅知道了其中的究竟,更敢独自前来,用一己之霸道,威压全场,令天下群雄尽俯首。 这样的场面,或许曾经出现过在无数人的梦中。 项羽做到了,便是英雄。 刘邦的臣服,让项羽觉得没劲,那提起的杀气,渐渐的放松。 “哈···一群小人尔!项某不屑与之饮酒。”项羽冷哼一声,转身跨步就要离开。 却在此时,独立在外,高高在上的那个高台,猛然间亮起了阵法的玄光。 而朦胧如寒烟般的毒雾,却在阵中弥漫。 项羽即便是第一时间封闭了口鼻等七窍,甚至将周身的毛孔紧缩,依旧感觉一股股乏力之感,从身体深处上涌上来,怎么都有些压不住。 “怎么可能!酒里的毒,我分明已经用真元化解,此时如何冲破真元的封锁,反而开始消耗我的气力?”项羽心中不解,只觉得眼皮沉重,就像是十天十夜未曾休息,困极了一般。 嘣嘣嘣···! 没有人给他解释为什么,刘邦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时机已至,断然不会废话,留给项羽翻盘的时间。 数千道带着歹毒符文和诅咒的箭疾,从四面八方朝着项羽所在之处集中射来。 龙且手持战刀,高喊一声:“保护将军!” 已然一马当先,完全不顾危险,朝着那阵法紧锁,寒毒弥漫,箭雨遍地之处扑去。 第八百七十二章一环接一环 “拦住龙且!”刘邦低声呵道。 身后一直如影子般护着他的樊哙,毫不迟疑,立刻便拔出大斧,朝着龙且扑去。 与此同时,在萧何的示意下,原本跟随龙且而来,名义上护卫熊玺的那些楚兵,皆遭到了围杀。 往往是几十个人围攻一个,齐齐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活路,根本没有想过俘虏他们。 其中有楚兵吹响哨音,想要引来早已埋伏,准备接应的楚兵。 但是却全无动静。 英布已经被刘邦买通,而负责带兵支援的,正是英布。 范增料到了许多,为了项羽苦心孤诣的做了不少布置,却偏偏没有料到英布的背叛。 不得不说,虽然范增很聪明,但是他其实也犯了和项羽同样的问题···自大! 项羽是于武力上自大。而范增则是在智慧上自大。 他们都小看了刘邦。 为了杀死项羽,刘邦做的准备,可不止一点半点。 项羽饮酒时,其中掺杂的毒药,看似只是普通。 但是当它与另一种寒毒相牵引,互生感应之后,根本无需混合,这股毒素便会化作一种奇异之药。 没错! 不是毒,而是药。 这种药的作用,本是用来让人进入宛如蛇虫一般的冬眠状态。然后毒性药力再贯穿全身,洗涤身体,以毒攻毒,带出体内的污垢,达到周身洁净。 项羽的真元可以焚烧瓦解几乎所有的凡间毒素,但是这种半毒半药之物,他的真元却难压制。 在药的作用下,项羽犯困,精神疲惫,此等情况下,一身强横武力,只怕最多只能发挥一半。 而一轮轮的箭雨,其实也并非是为了杀项羽。 更不是为了消耗项羽的体力。 而是牵制住项羽,让他体内的药性更好的挥发,同时将他锁在阵中,等着这浅层的阵势,牵扯出埋在整个鸿门村地下的大阵。 鸿门村的地底,还残留有昔日始皇为铸造十二金人所布置的大阵。 在张良的改造下,这大阵牵引了大秦一部分残余的龙脉气运,对项羽进行层层叠叠的压制。 很快项羽的身上,就会像是背着十几座山,数十座城池一般,无比的沉重。 即使是以项羽的天生神力,在疲惫的情况下,要扛起它们,也会变得艰难。 而刘邦的布置,绝不仅仅于此。 十几里外,几十个巫师,正披毛带甲,脸上画着各色的图腾,对着带有项羽随身物品,甚至是毛发的巫蛊娃娃施法。 几十个巫师一起下毒咒,而项羽此时,多重压力在身,难免也会被咒伤。 七个初入元神的练气士,就站在高空中,缺了一角,对着项羽所在之处施展各自的法术。 之前项羽引雷而威慑刘邦,可不是为了装哔。 而是他那一戟,真的杀了一个元神修士。 在项羽的长戟之下,那修士一瞬间便被打的灰飞烟灭。 那是项羽在警告刘邦,告诉他。 他所埋伏的人,根本不值一提,连他一击都挡不住。 正因为项羽那一戟,原定的由八个练气士组成的八卦奇门阵,无法成型。 龙且与樊哙,将遇良才,战的酣畅。 只是龙且心系项羽,无心与樊哙纠缠,反而被樊哙抓住机会,在身上连劈出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熊玺依旧镇定自若的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饮酒吃菜,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面前的变化。 要知道,他是项羽扶植起来的傀儡。 一旦项羽被诛,那他这个‘傀儡’也绝不会好过。 齐王田都,就坐在熊玺的右侧,看着镇定自若的楚河,心中惴惴不安,却依旧忍不住问道:“楚王难道不怕吗?” 熊玺将一块烤羊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不过一死而已。” “何况,我比你们还要幸运的多。项羽若是赢了,我还是楚王,还是会好好的活着。你们就不一样了,无论是项羽赢了,还是刘邦赢了,你们都会死。” 齐王田都起初不解,不过多少还有些政治思维。 楚河一说穿,他面色便大变,紧接着便躁动不安起来。 刘邦设局伏杀项羽,此乃不义。 为了掩饰这样的不义,刘邦必须向天下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有什么比项羽残暴,怒杀诸侯是更好的借口和理由? 齐王田都再想离开,却迟了。 看着四周刀兵出鞘的兵卒,如坠冰窖。 此时他反而要祈祷项羽获胜。 若是项羽反杀而出,说不定他还能乘着乱局,逃得性命。 哆嗦着嘴唇,齐王田都忍不住对熊玺又问道:“楚王觉得,项将军有几分胜算?” 熊玺冷淡道:“如果刘邦计止于此,项将军必胜无疑。” 田都听了虽然不信,觉得熊玺盲目自信,但是好歹心中多了几分底气,期盼真如熊玺所说。 “不过刘邦绝不仅仅只会安排了这么点东西,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何况···真正的攻坚手,还未露面呢!”熊玺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直接将田都那点期盼,打落深渊。 熊玺换位思考,换了他是刘邦,一环扣一环的诸多布置,众多陷阱固然很有必要。 但是这些都是小手段,只能用来将项羽的上限拉低,根本无法杀死项羽。 想要杀死项羽,必须找到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而熊玺左右冥思苦想,都没有想到那个人是谁。 天下英雄不少,项羽刘邦为首,张良、韩信、龙且,以及十八路诸侯,皆可做数。 但是可正面与项羽碰撞着,熊玺想不到一人。 偏偏这个人,必不可少。 哗啦···! 一声猛烈的撕碎之声,压在项羽身上的大阵裂开了。 寒雾驱散。 长戟撩空,七个断头身影,同时坠落。 七个元神,唯有一个残缺的元神逃走。 十几里外的几十个巫师,齐齐胸腔爆炸,满脸鲜血的仰头栽倒。 他们都受反噬而死。 项羽一怒,恐怖如斯。 刘邦遍布杀机,一环扣一环的布置,在项羽面前仿佛就是个笑话一般。 但是还没等田都松一口气,准备借机开溜。 一个虚实相扣,仿佛国度般的幻境,将天空笼罩的色彩斑斓,然后直接朝着项羽镇压下来。 刘邦所找的攻坚手,终于出手了。 熊玺面色微变,心中也终于明白,究竟是何人给了刘邦底气和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杀死项羽。 第八百七十三章胜负一手,秦大爷 楚南公! 当然现在也可叫黄石公。 作为半步跨入仙门,只要击败项羽,瓦解始皇谋划,便可成仙的练气士,也唯有黄石公可堪与项羽一战。 这似真似假,如梦如幻的幻界,正是黄石公的标志招式。 同时这种软绵绵,仿佛不着力,更多作用于精神灵魂的手段,恰巧也克制项羽。 或许天帝选择楚南公,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当项羽被虚幻的世界笼罩。 从外面来看,只能看见霞雾纷飞,隐隐有雷光透露。 偶尔会有楚戟的锋芒,从虚幻之界中透露而出,落入真实,扬起一片血雾。 熊玺现在才开始真正紧张起来。 黄石公是真的有可能杀死项羽的。 如果项羽死了,那么楚河后手布置的手段,就需要快速启动。 而他熊玺,正是这个计划的核心。 所以熊玺也很紧张,随时准备抽身离开。 他现在是楚王,不能兼具修行,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保命的本事。 就在他的袖子低下,藏着好些楚河从军部坑来的杀器。 借用这些现代高科技武器,再加上熊玺天赋异禀,天生身躯坚硬如玉石,从这重围之中逃走,并非不可能。 何况楚河与这具分身有很强的互动感应,随时可以前来支援。 哗啦啦···! 霞光破碎。 黄石公披头散发,银发飞舞,整个人的状态和气势,都凝练提升到了极致,周身转动着数件宝光绽放的法宝。 其中一卷兵书,一把雕刀,更隐隐有功德之光闪烁,显然非凡。 若是楚河在此,定然眼馋。 项羽的状态不是很好。 一身披挂已然破损大半,周身沥血,滚出的血珠,还带着黑色的巫蛊之毒。 手中的楚戟上还缠绕着梦幻般的火焰,将楚戟不断的焚烧,似乎就要被焚断。 而项羽的脸上狰狞、凶恶和疲倦之色,交替出现。 那种刘邦找来,针对项羽的特异之药,在他体内挥发的越发厉害。 这让项羽始终处于疲惫状态,即使是身体上的疼痛,也无法让他缓解这种疲惫,借用外力的刺激,让自身清醒。 项羽本该有话要说。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都没有必要再说了。 缘由? 不必多问。 善恶? 胜者为善,败者为恶。 鬼蜮奸诈之计,成功了便抹除无形。失败了才会大白天下。 所以,任何的对白,反而都显得多余。 刘邦也有共同的默契。 而且他就在这里,并未因为项羽与黄石公的恐怖交手而选择先行撤离。 卑鄙、无耻、能忍常人不能忍,这确实是刘邦的一面,甚至是他主要的一面。 但是如果窃以为,这样就是一个完整的刘邦,学习他,如他表现的出来的这一面一般,就能成就一番伟业,那就大错特错了。 作为一个胸怀天下者,自然有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气魄。 杀项羽,为争天下。 此时此事,当仁不让! 即使主攻手是黄石公,但是作为这一次计划的主谋,他刘邦···不能走。 他必须站在这里,无论成败,都盯着这发生的一切。 轰! 项羽又一次挡住了黄石公的进攻。 对方的法宝,携带着磅礴且变化多端的力道。 有时候虚幻的一击,会突然变成实质。 有时候宛如实质,强横难匹的一击,却又骤然变得虚幻。 虚虚实实,由黄石公心中所转换。 项羽能够做的,唯有每一击都必然是全力一击。 只是这样一来,消耗渐大。 再拖个几十个回合,在那特殊药力的压制下,加上之前的损耗,项羽即便是天生神力,也扛不住。 胜利的天秤逐渐转移。 项羽终于决定,放手一搏。 于是他大手一挥,恐怖的真元如滔滔江河一般倾泻出去。 这些真元就是项羽的触手,分辨真实与虚假,锁定住了黄石公的真实位置。 而手中一松,楚戟携带着无法抵挡的力量,朝着黄石公的胸口飞射过去。 这一击的速度超越了光。 寻常人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 黄石公或许也来不及躲闪。 面对项羽这必杀的一击,黄石公的眼中闪过惊骇之色,却并无半点绝望。 他还有底牌。 恰在这个关口。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师父,小心!” 一道人影突兀的闯入战局,手持着一个黑山形状,显得粗糙的大盾牌,挡在了黄石公的面前。 砰! 一击之下,盾牌炸碎。 那个人影全身飙血的飞落出去。 黄石公面色微变。 而项羽则是收回了楚戟,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 稍稍犹豫,黄石公朝着那个人影飞去。 将倒在血泊中的人搀扶起来。 “徒儿!你感觉如何?” 黄石公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紧接着却又有些气恼。 项羽那所谓必杀一击,其实是他刻意引导的。 项羽有楚戟在手,始终手持利器,难以力敌,只能不断游斗。项羽不能打持久战,刘邦、黄石公便可以吗?英布放水,能拖延一时,还能无期限的拖延下去不成?很快楚兵就会反应过来,大部队随后将至。 故而黄石公诱导项羽,发出必杀一击,故作难以抵挡的姿态。 其实早已准备好,将项羽的楚戟,借用一些颠倒时空的法术,将之传送到远方,让其暂时无法支援项羽。 只是没有料到,这个新收的弟子,竟然如此的有孝心。 不顾自身安危,闯了出来,替他挡住了项羽这必杀一击。 说实在话,黄石公都很意外,这个弟子竟然能够在项羽这一击下活命。 秦大爷倚靠着黄石公,嘴角流着血沫。 “师父···我是不成了!临死前,我就想···就想看一眼天书···长什么样!”秦大爷气息孱弱的说道。 黄石公叹息一声,他这个弟子的目的,他一直清楚,故而心中对他总有隔阂。 不过现在···还是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吧! 说着黄石公从胸口掏出一块琥珀色的小石头。这透明湖泊的石头上,隐隐刻着看不懂的仙文,即使是看不懂,却又能从中悟出道理,神奇非凡。 这是天帝赐给他的宝物。 他的一身修为本领,大多源于此物。 而且,这块石头还是一件护身至宝。 敢和项羽交手,更敢硬接项羽夺命一击,黄石公的底气便源于此。 只是他才拿出石头。 却突然感觉心口一疼。 再然后,便看到了秦大爷那狠辣、决绝的目光。 秦大爷染血的手,放在琥珀色的小石头上,一张漆黑的符咒,直接压着那石头,令其暂时无法反抗他的夺取。 远处的张良,眼见了这一幕,一声怒吼,手持法剑,携带着风雷,便朝着秦大爷和黄石公怒扑过来。 第八百七十四章黄雀在后 面对怒袭而来的张良,秦大爷早有准备,手里紧握着刺入黄石公心口的歹毒匕首,一个甩身,用黄石公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拦住了张良,嘴里还吐着血沫,脸上却露出狂喜之色。 “项将军!在下对你仰慕已久,与您账下的张河,亦是八拜之交。如今项将军有难,秦某人孝义两难全,唯有选择成全大义。项将军一力灭秦,乃是推翻暴秦的唯一希望,为天下计,秦某唯有大义灭亲。” “项将军,您快走,我来殿后。” 秦大爷这话说的义正言辞,颇有一种壮士杀虏胡不归的气概。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倒也扭转了一些旁人对他的印象。 同时原本极为不屑看着秦大爷的项羽,再看向秦大爷的眼神,虽然称不上赞许,却也平静了许多。 “好一个秦大爷!身负重伤,自知道无法在张良的围堵和汉军的包围下杀出去,便乘机把本体的身份拿出来当桥使,和项羽搭上了关系。有着这层关系,加上方才的援手之恩,项羽要走,怎么也得带上他。” “潜伏在黄石公身边,倒戈一击,不仅赚到了黄石天书,更获得了项羽的信任。一瞬间参与度和挖掘度便爆表。果然是好心机,好手段,好耐心。不愧为秦大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不凡。”熊玺在一旁,忍不住感叹。 张良满眼冒火,浑身煞气滚滚,十二道不同的符文,不停的在他周身闪烁,万般手段,蓄势待发。 死死的盯着秦大爷,偏偏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出手。 秦大爷扭头看向张良,嘿嘿笑道:“师兄!你和师父与项将军为敌,无异于坑害天下百姓,陷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实属倒行逆施。如今师弟我看不过眼,只能出手纠正你们的错误。”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张良何等心机,一百个不信。 何况秦大爷的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黄石天书。 这就更没有说服力了。 “秦琼!好你个卑鄙小人!我和师父都看错了你。早知你今日为此,当初我便不该引你去见师父,反而害了他老人家。”张良恨声怒道。 熊玺在一旁,听的却目瞪口呆。 “e!张良叫秦狩这个老家伙什么?秦琼?这老家伙有脸?他有什么资格叫秦琼?叫秦桧还差不多。”熊玺心中的腹诽,简直翻天覆地。 秦大爷冷笑道:“昔日我在市口卖马,你见我宝马通灵,却只花了十金,便收入囊中,欺我困苦。若非我曲意奉承,又怎会有机会,拜在师父名下?” “张良!你也不过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小人罢了!” 熊玺听的明白,感情秦大爷当初化名秦琼,在下邳卖马,为的就是效仿秦琼卖马之事,来一招空手套白狼。 不想张良马收了,却便宜不让他多占。 若不是秦大爷自己脸皮厚,死缠烂打,这一出照搬抄袭的戏码,算是要流产。 只能说会想用‘秦琼卖马’这一招来引出张良的秦大爷,真的是想多了。 秦琼碰到的是单雄信,堂堂的英雄好汉,且是有裂土封王之心者。他在乎的不是一匹宝马,而是人才。 而他秦狩秦大爷碰到的是张良,一个谋士谋臣,心机不歹毒、狠辣,还算个什么谋士?肯真的花钱买马,已经算当时的张良,很厚道了。 两人在这里打嘴仗,实则互相在观察对方的破绽。 都等着对方露出破绽的机会。 而项羽则是手持着楚戟,已经杀入了刘邦手下的汉军之中。 楚戟所过之处,便是一片残肢断骸。 与龙且打的不相上下的樊哙,更是被项羽一戟磕飞,手中一看就十分不凡的大斧,被直接劈碎。 暴喝一声:“刘邦小儿,纳命来!” 便朝着刘邦扑去。 遭遇了埋伏和偷袭,差一点就折损在此。 换了一般人,当然是先撤了再说。也免得夜长梦多。 但是项羽不同,仇不隔夜,说的便是他。 所以不顾其他,哪怕浑身还在滴着毒血,哪怕状态还在不断下滑。 项羽却提着楚戟,追杀刘邦。 而刘邦也终于慌了神,慌乱的往人堆里钻,同时手持赤霄剑,以赤霄之光,护住自己,只愿逃得一命。 两人这一追一逃,却是误伤了许多‘无辜’。 若非两人真的是已经到了仇深似海的地步,只怕别人还以为他们是在演双簧,趁机铲除异己。 杀杀杀! 乱乱乱! 杀成一片,乱做一团。 整个鸿门村,仿佛化作人间炼狱,与之前那热闹、兴盛的场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突然战鼓声响。 然后便是兵刃鸣响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还有人?是谁?楚兵吗?”所有还清醒的人,听到这声音,第一瞬间都有些发愣。 再然后便听到有嘹亮的声音,划破了这个不平静的夜空:“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诛杀国贼,还我河山!” 秦人! 竟然是秦人来了! 按照大家的理解,秦军此时六神无主,群龙无首,加上兵锋被挫,锐气尽失。 应该龟缩在咸阳城中,等着被收编才是。 怎么会这个时候冲出来? 而且还包围了鸿门? 此时,此地唯一知道答案的,或许就是熊玺了。 “是蒙恬!也唯有蒙恬率兵,才更如此果敢、勇猛的出击,抓住了这唯一致胜的契机。” “本体啊!本体!你该怎么办?如果不速速带兵前来救援,等到项羽和刘邦都死在了这里,我如果也逃不出去。那就全完了!” “这难道也是天帝的计划?” 熊玺也有些乱了。 今夜的变化,实在太多,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整个战局更乱了。 乘着混乱,刘邦更加匆忙的躲避着项羽的追杀,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着。 他手段不高,但是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 有赤霄剑护着,寻常人的兵刃一碰到他,便立刻化作铁水融化,反而烫伤了自己。 “项羽?国之大贼!速速受死!”却听一声暴喝,一杆长枪,如同飞矛一般,从远处化作流光,朝着项羽飞夺而来。其中蕴含巨力,虽然不如项羽巅峰时恐怖,却与此刻的项羽相比,分毫不差,更有着一种铁血悍烈。 项羽手中长戟一甩,朝着那飞夺而来的长枪迎去。 “蒙家飞枪术!我还以为蒙家的人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余孽在!”项羽冷哼一声,面对那恐怖袭来,一路绞碎近百人的飞枪,丝毫无有惧色。 第八百七十五章隔空一眼,退去三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蒙恬带秦军突袭,改变了整个格局。 各路义军的首领,几乎全都在此。 若是被一网打尽,那天下的骚乱,虽然不可言平息,却也能多拖延几分大秦国运。 更或许,迎来转机也说不定。 毕竟嬴子婴乃是昔日太子扶苏之子,秦始皇虽然暴虐,但是扶苏在民间却素有贤名。 嬴子婴继承了扶苏的遗产,或能挽救几分秦之气数。 如果秦朝继续延续下去会怎么样呢? 或许秦始皇会依旧埋在墓中,再难有出土之日。 这么一想,熊玺便惊骇的发现,这或许也是天帝的手段之一。 只要秦始皇不再登帝位,其实对于天帝而言,江山谁属,都没有差。 这么一想,换位思考,熊玺却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对于天帝来说,项羽不可为帝,嬴政不可为人皇。 对于楚河来说,他要杀嬴政而萃取不死药。 严格来说,此二者之间,并无分歧。 甚至可以说,目的某方面一致。 那究竟为什么会对立? 而楚河原本很机灵的人,怎么会想不通这一点? 当局者迷吗? 熊玺不解! 他是楚河的分身,却也不是楚河。 他有着一部分楚河的记忆,但是思维未必跟得上楚河的脚步。 他总觉得,在浅显的这一层谋划深处,还藏着许多、许多更加深刻的东西。 项羽和蒙恬的交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长空一阵裂响,大地都似乎被撕开成了两半。 一半如烈火,如雷霆,一半如海啸,如山崩。 熊玺心中明白,蒙恬能够恢复的如此之快,应该是除了嬴子婴调动秦宫内库的诸多奇珍宝药,给其疗伤之外,还有楚河那一枚剑种的因素在其中。 那么楚河帮助蒙恬的原因在哪里? 顺手而为? 太草率了吧! 虽然是楚河的分身,但是熊玺却越发觉得,看不懂他的本体。 “呵呵!连自己的分身都防备着,做了什么都藏了一手,我也是真的服气的!”熊玺叹息一声,觉得有些无奈。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本体,还能怎么办呢? 先逃吧! 趁着蒙恬还在与项羽纠缠,没有空闲,赶紧的逃。 没错! 熊玺就是觉得项羽输定了。 虽然项羽很牛掰,但是首先他不是刘邦,没有刘邦那样受老天爷眷顾,也就是俗称的···运气不太好。 其次,项羽现在已经接近强弩之末,而蒙恬却是蓄势待发之身。 二者交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假。 然而,只要过了五十个回合,项羽势必会气力不济。 到那时,蒙恬若敢拼命,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拿下项羽,有极大的可能。 逃! 熊玺借着自身的天赋异禀,成功的逃到了鸿门村外。 在村口的位置,手持一把从秦兵手里夺过来的铁矛,用蛮力刺死几个冲杀过来的秦兵。 熊玺摸了摸脸上的血渍,觉得有些气恼。 “该死的楚王身份,若非如此,我体内天生的神力,也不该让我如此狼狈!”熊玺恨恨道。 他的肉身原本作为巫山女神和楚怀王熊槐的儿子,也是个半神,某种意义上与二郎神杨戬、杨蛟还有三圣母他们,属于同一类。 这一类要么不出世,出世之后,自然都天赋不凡。 轰! 天空一声炸响,项羽如流星般坠落。 灭秦之战起,仿佛不败的战神,眼下似乎终于要败了! 龙且带着几十个残余的楚兵,疯狂的朝着项羽坠落的地方狂奔。 而更多的人,无论是残存的诸侯,还是诸侯们带来的士兵,都望着项羽坠落的方向,表情很古怪。 像是高兴,像是好奇,很像是遗憾,但···更像是···幸灾乐祸。 许多士兵,曾经将项羽这样的英雄人物视作偶像。 但是其实更多的人,乐意看到偶像的风光,却又更乐意看到偶像的坠落。 人们内心深处的私欲,期盼着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拉到和自己同一个档次,甚至连自己都不如的程度。 “项羽!你败了,死吧!”蒙恬的话不多,对付项羽这样的对手,他不能容许对方有过多的喘息时间。以至于他出手之时,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极为简短。 事实上,这话在还未出口之前,蒙恬便已经出招了。 他手里的长枪,一瞬间撩出了近千道枪花。 这些绚烂的枪花连贯在一起,就像是夜空之中,猛然之间炸响了无穷的烟火。 天空都被枪花点亮,像是在为一代霸王的最后落幕而送行。 衣衫狼狈,将脸上抹满了血渍,伪装成一个秦兵的刘邦,木然的看着天空中炸响的枪花,眼中流露出复杂至极的情绪。 有庆幸,也有遗憾。 唯独没有内疚或者自责。 王者无错! 一个人要做王,首先就绝不能认为自己是错的。 这并不是执拗,而是身为王者,身为一群人的领袖。他就是所有人的底气,所有人的根源,所有人的靠山,他可以一无所有,但是必须永远自信,并且绝不认错。 他如果错了,那么所有汇聚在他麾下,为他出身入死的人便失去了奋斗的意义和价值。 蒙恬手握着长枪,心中涌现无穷的战意。 当他的长枪指向项羽的咽喉时,未尝没有一丝缺憾。 像项羽这样的对手,一生难求。 他很想在正面战场,在二人状态都极佳时公平较量。 但是,他绝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不是追求个人荣誉的侠客,而是一个将军。 将军以战胜敌人,保卫自己的国家为荣誉。 只要能获得胜利,任何的手段和牺牲,都在所不辞。 长枪已经抵达了咽喉,再往前三分,便会刺穿项羽的咽喉。 但是恰在此时,项羽眼中的重瞳忽然一缩,两个瞳孔竟然完全重叠了起来。 一刹那,一股令蒙恬极为熟悉,极为恐惧,又极为崇敬的气质,在项羽身上升华出来。 “退!”一声呵斥。 蒙恬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立当场。 就在原地,收束长枪,目视着项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 猛然间,蒙恬浑身抖动了一下,然后一枪鸣响,在战场的上空炸裂。 “秦军听令,退守咸阳!”说罢又看了一眼项羽,然后大步转身离开。 那背影怎么看都显得倡促和着急。甚至是···狼狈不堪。 第八百七十六章我的眼中也有你 这么大一出好戏,楚河真的不在吗? 他在的! 并且一直都在。 就连熊玺都不知道,楚河就藏在他的身上。 十二金人确实可以让天帝无法再推算到楚河的行为。 但是当天帝直观的将注意力,放一部分在楚河身上时,那也并不代表天帝看不见他。 所以楚河貌似很无用的来了这么一出。 用自己的分身,掩饰自己的真身。 项羽那一瞬间的变化,还有蒙恬的反应,都证实了楚河心中的某些猜测。 而一直以来,蒙在心头的疑惑,楚河也全都解开了。 如果不是经过证实,他无法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悄悄的离开熊玺,化作蚊虫飞回到楚军大帐中。 “如果项羽和秦始皇的身份,是这样的话。那么利用项羽作为主攻手,掀开秦始皇的墓地,然后引导项羽与秦始皇硬怼,最后我坐收渔翁之利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 “不过···却可以引导一下,布置个陷阱。”楚河用小拇指勾着眉梢,挤着眉头想着。 一阵兵荒马乱。 项羽在龙且、秦大爷等人的搀扶护送下,终于返回了楚军大营。 作为关键时刻,改变了轨迹,拯救了项羽的恩人。秦大爷在楚军中,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项羽被淳于炱带去疗伤了。 龙且也负伤不浅,却依旧代替项羽,暂时坐镇中军,同时宣告三军,英布背叛了项羽,几乎害死主帅。 发下追杀令,无论英布跑到天涯海角,都要将其抓捕回来,乱刀剁碎。 整个楚军大营都乱哄哄的。 而就在楚河的帐篷内,熊玺却满眼通红的闯进来。 恶狠狠的指着楚河道:“你究竟有没有拿我当自己人?” “我特么就是你啊!你连我都坑?” “你满脑子除了坑,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楚河早就知道熊玺会闯过来,向他兴师问罪。 就像熊玺说的,熊玺就是他,是他的一部分。 对自己,楚河还是很了解的。 “你不必故作姿态,想问什么,就问吧!今天我心情不错,大发慈悲,可以解答你的问题。”楚河说道。 如果是别人,楚河当然没有这样的好心。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分身,还是可以区别对待一下的。 熊玺喘了口气,然后对楚河问道:“那项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蒙恬最后看到他,会选择离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项羽究竟是不是秦始皇的分身?”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不是!项羽就是项羽。”楚河说道。 “那他为何···?”熊玺一脸不解。 “可项羽的眼睛,却不是他自己的眼睛,在他的眼里···还有别人!”楚河慢吞吞的,好像一点不着力的一句话,却在熊玺心中炸起了波澜。 其实以楚河和熊玺二人的特殊性,他们完全可以以心交流。 根本不必将答案宣之于口。 所以帐篷内的二人,其实都曾隐晦的朝着帐篷左侧的一角瞥了一眼,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交谈。 “你这话什么意思?”熊玺问道。 楚河却好似转移了话题,转而问道:“你觉得圣人是什么?” 熊玺想了想,然后说出一个百度百科出来的标准答案:“德高望重、有大智、已达到人类最高最完美境界的人。便可谓之圣人。” 楚河笑道:“既然如此,圣人便是指一种心灵、品德、学识上的造诣,这是需要时间和岁月洗练的。那又何来天生圣人?” 熊玺仿佛明白了,又仿佛不是很明白。 楚河干脆掰开了说:“我曾经见过秦始皇,他也有重瞳,却又与历史传说中不符。当时我便不解,后来我又在蒙恬的心念世界里见到了秦始皇,那一眼···印象深刻。” “两个决然不同的秦始皇,确实令我曾经迷惑过一段时间。我甚至曾经否认过,项羽眼中闪烁而过的,是秦始皇的目光。” “但是经过昨夜一战,经过蒙恬和项羽的交手,我却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熊玺的呼吸急促起来,等待着楚河的答案。 现在他真恨不得舍弃了这个身体,重新钻回到楚河的脑子里去,将楚河脑子里的答案,直接提取出来。 而那躲在暗处,窃听二人对话之人,也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隐藏早已暴露,此时略为急促的呼吸声,更是将她暴露的更加明显。 “项羽的眼里有秦始皇,秦始皇将自己的眼睛给了项羽,透过项羽的双眼,他可以随时看到这个世界,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真正的沉睡,而是一直如同一个依附在项羽身上的幽魂,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便是重瞳,这就是重瞳的真相。根本没有什么天生的圣人,只是在一个人的眼里,寄居着另一个的灵魂罢了!”楚河冷笑而又果断的说道。 接着不等熊玺再问,便自发说道:“而我曾经见过的那个重瞳秦始皇···如果所料不差,却又颠倒了个方向。在秦始皇的眼里,还有着项羽,所以他才会给出任务,非要辅佐项羽坐上帝位,夺得江山。” “成全秦始皇的办法,不止有一种,不是非要抱着项羽死磕。如果只是单纯的秦始皇,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不会给出如此强烈的限制条件,反而缩小了他自身改变的希望。抛弃了其它的可能,那么唯一剩下的是什么呢?” 楚河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再一眼轻轻的扫过左角处,那个偷偷藏在那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可是这怎么可能?项羽终其一生,应该也没有去过始皇墓才对。那他是怎么反过来,让自己寄生在秦始皇眼中的?”熊玺还是不是很明白。 楚河摊摊手道:“这或许就是历史留给我们的疑惑吧!这个答案,或许有一天,可以在秦始皇身上解开。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并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 “现在要紧的是,有了蒙恬的配合,项羽就要攻破咸阳了。一旦项羽破了咸阳,就可以居关中而王天下。” “我们的目的很快就要达成了,但是···秦始皇却没有真的沉睡,对外界之事,更是了如指掌。打开了始皇墓,却势必有一场大战,项羽···是有些难以指望了,说不定还会倒戈一击。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楚河像是在向熊玺问计道。 第八百七十七章胜天一子(人散自逍遥的加更) “你真的···没有办法吗?还要来问我?”熊玺反问,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分明不是询问,而是带着一种十分古怪,像是敬佩又像是鄙夷的态度。 楚河摸着自己的眉毛笑道:“果然不愧是我啊!就是聪明。” 接着走上前去,拍了拍熊玺的肩膀道:“准备做皇帝吧!我的···分身!” 熊玺一巴掌拍开楚河的手,冷笑道:“太拙劣了吧!那么轻易的泄露口风给那个女人知道,仿佛儿戏。你当谁是傻子?项羽?范增?还是···天帝?” “你确定事情真的可以如你想象中的发展?” 楚河拉开帐篷,看着曙光下,好不容易终于从一夜的混乱中,恢复几丝安稳的楚军大营,伸出手指仿佛触摸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任由光晕从指间散落,然后碎落在草地上。 “当然会!在我眼里,谁都不是傻子,但是我和天帝的这盘棋,已经下完了,结果是···我赢了!虽然有点凑巧,虽然有些运气···或许还有某些存在的帮助。但是我赢了!” “我赢他,不是帮助项羽赢的了这场争雄。而是让他失去了别的选择。现在···他只能选择我!” “只有跟我合作,秦始皇的计划才不会成功,只有跟我合作,他才能在这方世界,继续安稳的做他的三界主宰。人间···可是一块大蛋糕啊!” 楚河的表情整个的舒展开来,全然没有了往日表现出来的那副虚浮,无底气,一切随缘,以及阴郁。 熊玺闻言浑身一阵,脑子里许许多多由楚河灌输给他的念头,全都猛然翻转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你连我也骗了,难怪···可以骗过天帝!”熊玺脸上只剩下敬佩。 如果他是楚河的朋友,一定会为这样的欺骗感到生气。 即使是为了胜利。 但是他就是楚河,所以他能够充分的理解楚河的良苦用心。 也唯有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将最真实的目的,隐藏在最深刻的心底,才能瞒天过海,才能在天帝任意操控的棋盘上,胜出一子。 从现在开始,天帝不再是楚河的敌人,而是楚河的助力。 因为在楚河的算计下,在楚河的干预下,天帝所有的触角都被斩断了。 十月,楚军攻入咸阳。 嬴子婴率领秦庭群臣跪迎楚军入咸阳城。 十一月,昭告天下,楚王熊玺将登临天下帝王的宝座。 秦朝彻底成为过去时,改朝换代···更替为楚! 以‘楚’为名而立国,势必不能长久。 因为它还是有着很深的地域性,没有将天下七国,全部囊括,消除隔阂。 但是楚河根本不需要长久。 那一天,在楚河的帐篷外,偷听他和熊玺谈话的,正是虞姬。 通过虞姬的口,楚河将要传递的消息,清晰的送到了项羽还有范增他们那里。 所以为了对付秦始皇,为了摆脱秦始皇的限制。 项羽不能登基为帝。 熊玺依旧是个傀儡。 但是他确实、是新朝开国的皇帝。 或许他算是最特别的一个开国皇帝了。 历来的开国皇帝,都是功勋卓绝,本身皆有独占乾坤之能。 反而只有到了末代皇帝,才会被权臣、宦官、外戚等绑架,成为傀儡。 如此特殊的结构,自然让新生的大楚一朝矛盾重重,简直千疮百孔。 更何况,还有声势消减,并且名声臭烂的刘邦在民间流窜,时刻不甘心就这么惨败,或许还会出来搞风搞雨。 抛开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楚河的算计下,在各种因素的制衡下,熊玺成为了天下的帝王。 以帝王至尊,自然可以做到很多帝王才能做的事情。 比如,熊玺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征求项羽的许可,便十分任性的敕封楚河为国师。 更调动新生的大楚国运,强行为楚河打造宏伟的庙宇,塑造金身,奉为‘火神’。 楚河有富贵刀在身,只要有朝廷调动民工,钱财工钱不是问题。 这年月,农夫做工,都是征召,连粮食都要自备,更不用说工钱了。 而楚河大笔的洒出金钱,在金钱攻势下,所有的民夫都爆发出了百分之三百的工作热情,丝毫不觉得苦累,更称颂当今天子熊玺的美名,甚至是一部分士兵,都偷偷帮忙做工,赚钱钱财。 故而楚河的‘火神’庙宇,修建的极快。 一部分阿房宫中的建材,都被直接拆卸下来,用在了楚河的庙宇之中。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楚河的‘火神’庙便大功告成。 就在神庙落成的同一时间,有一道天光,从天外飞来,直接落在了火神神庙之上,笼罩着依照楚河的摸样而雕刻的神像金身之上。 真正的天人共敕! 这一刻,楚河身上的小世界彻底的膨胀笼罩开来,化作一片疆域,覆盖一方。 这一刻,天下所有的火焰,都将真正听从楚河的号令。 他就是自上古大巫时代没落后,重现世间的唯一一个大巫。 既然项羽靠不住,那么楚河就靠自己。 不开仙门,不获太初仙气,就无法成就真仙。 但是楚河却可以通过巫的方式,拥有不下于真仙的力量。 即使没有时间的沉淀,他无法收集到无穷无尽的敬畏之力,比起远古、上古的大巫,还是差了许多档次。但是完整的天人共敕,依旧让他在这方世界,暂时拥有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权能和实力。 火神庙成,天人共敕。 便不可再耽误。 楚王熊玺下令,项羽为大将军,兵发始皇陵。 此举一动,天下更是一片哗然。 秦朝遗臣还有老秦人,皆躁动起来,短短十天之内,便有十几股大大小小的秦人势力,开始反楚。 反而是嬴子婴和蒙恬等人,默不作声,仿佛当做不知道此事一般。 无论多少秦人请他们出山主持大局,他们都置之不理,反而呵斥那些想要去骊山阻止项羽掘开秦始皇墓的人。 天下老秦人,皆唾弃嬴子婴和蒙恬的懦弱,以为他们都背叛了秦人,彻底倒向了楚人,渐渐死心。 而流窜到了南蛮之地的刘邦,也终于在仿佛茫茫无际的绝望中,看到了一丝重回巅峰,再夺江山的曙光。 第八百七十八章背后的刺 大军已动,项羽出征。 楚河和熊玺,却依旧还在咸阳宫中,未曾动身。 “你还不跟过去吗?”熊玺一身的黑色王袍,虽然更像是秦帝帝服改制而成,显得有些敷衍,不过以熊玺那般容颜和身材,穿着却依旧显得英气勃勃,旁人见了怎么都难以想象,他竟然只是一个傀儡皇帝。 “去!我自然要去,不过不用着急。现在的我,要上骊山,不过一念之间。先让项羽替我探探路好了,他想要摆脱秦始皇的束缚,从眼睛里将秦始皇给拔出来。心中比我们还要着急。” “我现在还要先照看着你,同时给你交代一些事情。”楚河说道。 熊玺道:“我知道你要说是什么,你也别太小看我了啊!我毕竟也是你,之前被你牵着鼻子走,只是讯息不对等罢了。” “你是不是让我小心秦大爷,还有老陈他们?” 楚河也不意外熊玺会猜到他要说的话,顺势点了点头。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楚河斩断了天帝其它的布置和触角,逼迫天帝只能与他合作,对他进行投资,从而借助熊玺和天帝之职能,天人共敕。真正的在这方世界,成为了火神大巫。 但是同时,熊玺称帝,项羽已然对秦始皇有了防备,却违背了秦始皇交代给老陈还有秦大爷他们的任务。 事关性命,他们不可能放弃。 所以楚河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应该已经都联合行动起来,企图通过各种手段完成任务,必要的话,甚至还会···刺杀熊玺。 只要熊玺死了,为了避免江山混乱,为了维稳朝纲,项羽即便是心中还有迟疑,也不得不接下皇位,登基为帝。 如此一来,秦大爷和老陈他们的任务也就自然完成了。 要是还让秦始皇的计划成功,那对于他们的任务来说,就更完美了。 这就是诉求不同,造成的矛盾。 利益之下,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对手。 楚河一直很清醒,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在背后,默默帮助他的老陈等人,就真的被他收服,成为了他手中的尖刀,指哪打哪。 “其实,我现在也可以先行禅让,直接昭告天下,将皇位让给项羽,逼他上位。如此一来,你和老陈还有秦大爷他们的矛盾,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得罪项羽···虞姬还不知道说了你多少坏话,你这个结义大哥,在项羽心中还有多少份量,你自己心中也麻烦有点数。”熊玺搓着光洁的下巴说道。 楚河摇摇头道:“还不行!我是你敕封的国师,虽然楚国一朝不灭,我这个国师之位,多少都能借得王朝气运之力,但是唯有你在位时,我能借得的力量最多。天帝虽然输了我一招,不得不投资我,但是难保不会在关键时刻坑我。所以,在解决秦始皇之前,你不能退位,必须坐镇中央,借给我力量。” 楚河这里还在和熊玺商议,如何应对。 老陈、秦大爷等人,却也有了分歧。 “不行!我觉得还是以沟通为主,这件事并未到完全不可调和的地步。他不仅仅是元神修士,手段高深,此时更受封为国师,已然到了莫测之境。何况···他最厉害的,永远不是他的武力。你们没有我了解他,不知道他的恐怖。如非万不得已,不可与他正面冲突,撕破脸皮!”秦大爷摇头说道。 其实秦大爷还有话没说完。 他得到了黄石天书,只要出了副本,还能抽到此物,借用黄石天书之力,是可以对抗秦始皇的仙咒的。 所以,他还抱有希望。 老陈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莫不说话,仿佛魂游天外一般。 而老陈手下,原本就是部队刺头,但是各项能力都十分拔尖的一个兵,却冷声道:“为了国家利益,我们可以牺牲一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的人,无端端的牺牲。” “楚河做什么都没有和我们沟通过,不声不响的就窃取了胜利果实。他不着急让项羽称帝,反而扶植起了个熊玺。这显然是因为他早有底气,根本无惧秦始皇的仙咒。但是我们可抵挡不了,我觉得不能再等了,我已经找好了地方,距离长安宫三千米处的一个七层阁楼。有章台宫遮掩,那处阁楼并不显眼。我们用带来的弑神武装,远处狙击,一发命中,狙杀熊玺。” “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刺头兵的发言,获得了一些较年轻者的认可,大家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看眼神,就能分辨各自的态度。 秦大爷将视线转向老陈:“老陈!这里你的军衔最高,他们也都听你的。你说句话!是打还是谈,你说了算。” 老陈松开肩膀,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这才状态对秦大爷说道:“你有几成把握说服楚河?” 秦大爷还未搭话,那刺头兵便道:“报告首长!我有异议!” “说!”老陈也没摆架子。 那刺头兵道:“现在敌明我暗,如果直接去摊牌说服,能沟通自然好。但若沟通不了,不就是暴露了吗?” 秦大爷哈哈冷笑道:“你们难道以为,你们的这点打算,他不知道吗?整个副本,你们全程跟着他,跟着参与,怎么对他还没有半点了解?我要是猜的没错,你们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会落入他早已张开的陷阱里去。” “你们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就在你们跟着他瞎转悠的这段时间里,他究竟战胜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我老秦只要一想起来,都会觉得浑身发抖。” “说实在话···我便是愿意与秦始皇为敌,也不太愿意和他不对付!” “算了···也不和你们废话,要不要和他沟通,是你们的事情。这事,我老秦就不参与了。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不了出了副本,我就赖在他的小窝不出去,我就不信,我要是真有麻烦,因为他的缘故,他会坐视不理。” 秦大爷说罢,便甩着胳膊,走出了众人商议的屋子。 走到门口,扭头冷笑了一下,然后大步离开。 屋子里的一众大头兵,则都头大不已。 老陈掂量了一片,终于还是叹息道:“能不撕破脸,还是···别撕破脸吧!” “首长···!”刺头兵还想争取。 老陈语气一冷,十分严肃道:“这是命令!楚河是唯一的一位元神修士,并且有众多的修行资源,更掌握着灵气的分配。我们即便是全灭在这副本里,也不能让他对军部产生恶感,消减对军部的支持。” 老陈话音一落,众人中,原本大部分人眼中的纠结之色,顿时都褪去。 第八百七十九章霸王推棺(上) 老陈还有秦大爷等人,向楚河妥协了。一直融入老陈等人,表现低调,整个副本仿佛消失了一般的三叔公和孙藐,眼中都流露出一股失落,却不好说什么。已经挑拨过了,可惜没有成功。既然如此,再做就显得刻意,反而要被孤立了。而让他们单独去杀熊玺,他们既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底气。 这也同样在楚河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占据太大的优势,只要老陈等人不想和他翻脸,妥协才是正确的走向。 楚河之前防备的,也不过是意外而已。 既然老陈和秦大爷他们这么识趣,那楚河也不能和他们闹僵。 主动承诺,帮他们解决仙咒的问题。 这对于楚河而言,并不太难。 回到现实后,这些人只要暂时都待在他的小窝里,受磅礴的心念之力保护,隔绝了秦始皇与仙咒之间的感应契机,即便是到了时间,仙咒也不会生效。 熊玺的安全暂时稳住。 楚河念头一动,已经穿梭虚空,出现在了骊山之上。 项羽已经带兵推平了一座山头。 将山下的始皇墓给掘了出来。 接下来是水银暗河,项羽的做法是,再开凿一条渠道,将所有的水银引入一个更深的深坑中。 这种工程,不仅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并且会导致一块地皮,方圆数十里,许久时间,人畜不生。 放在现代,这种工程肯定不被允许。 不过放在眼下,说环境保护这个话题还太早了。 项羽率领众兵,一路闯关。 相比起现代挖开始皇墓,项羽挖墓,遭遇的风险更大,危险更多。 天地间充沛的灵气,让墓外的各种大阵,能够如意运转。 而因为距离始皇下葬,并未多久。 故而各种布置的机关、暗器,都没有失效,威力十足。 还没有真正进入墓中,项羽麾下便已经伤亡了上千楚兵。 范增有意叫停,但是项羽却并不听从,而是仗着自身的武力,顶在前面,蛮力推进。 轰隆隆! 项羽楚戟一挥,用力搅动风云,撕裂长空。 却听天空一声炸响,一道紫色的雷霆,顺着挖开的山道,劈入地底深处。 始皇墓穴之上,被天雷击穿,破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当电弧散尽,有人慢步上前,将脑袋探入洞口处,往里张望之时。 忽然一把石矛,从地底深处飞出来,直接将此人的脑袋砸碎。 紧接着战马奔袭,战车滚滚的声音,从地底蔓延到了地上。 没有马鸣,没有人声,这种单纯的磅礴大军奔跑、冲袭带来的震动感,震慑人心。 从高空往下方看,那破开的大窟窿眼里,数不清的‘石人’,手持着兵刃,驾驶着战车,骑跨着战马,从地底蔓延出来。 他们一冲出来,便大开杀戒。 寻常的楚兵碰到这些‘石人’士兵,都只能被屠杀。 在更远处的山峦上,蒙恬激动道:“果然没错!果然没错!兵马俑!护卫始皇陛下的强大军队,他们活了!每一个都悍不畏死,都不怕疼痛,并且不知疲倦。他们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军队。有了这样的军队,什么大楚,迟早覆灭。而我们大秦,将江山永固,万世不衰。” 和激动的蒙恬相比,嬴子婴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眼中反而露出忧虑之色。 不死的帝王,不死的军队。 再加上君王的残暴···那天下的百姓,又将如何? 嬴子婴心中十分不安,突然有几分不想始皇复活。 楚军在面对这庞大的兵马俑军队的一瞬间,就不断的崩溃,战线不断的后退,许多身经百战的战士,此刻却被吓破了胆子,甚至出现了不战而退,丢盔弃甲慌乱奔逃的景象。 而在这种如山倒塌一般的战局中,唯有一小股队伍,在项羽的带领下,犹如尖刀一般死死的刺入兵马俑军队中,将原本整齐的军阵,硬生生的撕裂成两截。 坚硬的兵马俑,在项羽的楚戟下,纷纷碎裂。 楚戟之下,依旧没有一合之敌。 蒙恬冷哼一声,掐算好时机,提着长枪,踏着云波,便隔空一枪,朝着项羽刺去。 之前未曾结束的战斗,此时再度开启。 “来的正好!”这段时间,项羽一直在找蒙恬的麻烦,想要与蒙恬再战一场,顺便想办法,铲除了他和嬴子婴。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蒙恬手中始终还握有一支秦军队伍,同时本身实力非凡,想要解决他们,非得从长计议,不可一朝一夕建功。 而此时,蒙恬既然插手进来,正合了项羽之意。 两人一路交手,在蒙恬的刻意引导下,二人打破了山峦,坠落入已经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始皇墓之中。 墓穴中,十分空旷。 除去了兵马俑以外,剩余的陪葬品虽然也不少,却也依旧填不满这里的空旷。 二人的交战,丝毫不见留力,导致原本完好的墓穴,发生大面积的坍塌。 毒水、毒烟、毒箭、巨石等等布置在墓的机关,被纷纷引发。 当长枪和楚戟再次碰撞。 蒙恬一声闷哼,被楚戟上附带的磅礴巨力撞飞,撞破了一堵石墙,消失在了项羽的眼前。 恢复到巅峰的项羽,硬实力是超过蒙恬不少的。 没有被项羽一戟拍死,那已经证明,蒙恬的实力不可小觑。 项羽原本提着长戟,正要追杀过去。 却猛然一个顿足。扭头正巧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室,被夜明珠的珠光笼罩。鲛人长明灯下,左右分立的铜人,妆点这里的与众不同。 一个巨大的棺椁,就放置在王座之上。 看着这棺椁,项羽整个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往前走去。 他的耳边,似乎都响起了某种低语。 而此时,项羽的重瞳,再次重叠起来,两个黑色的瞳孔完全重叠,泛起的是妖异的深紫色光晕。 咔! 项羽手中的楚戟一竖,直接刺入地板石砖之中。 大步上前,项羽一把手搭在青铜棺椁之上,然后双臂发力,猛然的往前推动。 而棺椁之上,却仿佛压着一重天的重量,以项羽的沛然巨力,这棺椁竟然也纹丝不动。 帝王不可练气而长生。 这是天帝下在天下龙气中的诅咒。 他既然已经做了三界的主宰,就不会再允许,出现三皇五帝那样的人皇,与他平起平坐。 故而此时,项羽要推开棺椁,放出秦始皇,不受天允,当然也会受天所压制。 项羽眼中的光芒更甚,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一股血气如狼烟般在项羽的身上燃烧。 他的力量猛然间又往上提升了一个档次。 从墓穴之外,甚至从大山之外看。 整个骊山范围,都像是在剧烈的震动。 许多地壳不甚结实之处,已经有一道道的裂缝拉开,然后迅速的扩大。 第八百八十章霸王推棺(下) 轰隆隆···! 青铜棺椁上裂开了一道道的裂纹。 那裹住整个棺椁的巨大压力,正在被项羽用极其恐怖的蛮力撕碎。 啪! 终于一块铜屑掉落。 紧接着整个棺椁都开始瓦解。 棺椁彻底的龟裂开来,露出里面的青铜战车。 而战车之上,一直端坐着的黑甲人,猛然睁开了双眼,然后与项羽对视一眼。 “你来早了!”秦始皇看到项羽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项羽原本重叠的重瞳,一阵颤抖,有分裂的趋势。 但是很快又重新合拢起来。 “不过不要紧,只需要再藏数日,寡人就能将不死药全部炼化。待到那时,寡人势必重登帝位,重掌江山。”嬴政说道。 此时大秦已灭,秦始皇身上残余的龙气并不强盛,即使是暴露在了天穹之下,龙气中的诅咒,也没有顺势纠缠过来。 就在秦始皇嬴政发出感叹,安排计划之时。 项羽眼中的紫光一闪,转而变成了凶光。 虽然依旧是双瞳重叠,但是色泽却大变。 伸手一抓,楚戟凌空飞来,直接竖起朝着秦始皇猛劈下去。 “嬴政老贼!安敢如此欺我!” 在嬴政的操控下,项羽竟然清醒过来。 又或者···他一直能够反抗,只是在此之前,故意不抵抗,借以让嬴政放松警惕。 面对项羽裂空一戟,嬴政微微冷笑:“想要杀朕?你以为你这一身的神力是谁给你的?是寡人给你的!寡人给你了,你才能有万夫不敌之勇。寡人要收回,你···便什么都不是!” 说罢嬴政目光一闪,狭长犹如凤目般的瞳孔中,汹涌出火光。 当火光笼罩着项羽,项羽那天生的无双猛力,竟然开始飞快的消减褪去。 而嬴政则是拔出太阿剑,一剑架住项羽那猛烈的一戟,然后用力一撩,迎面一剑,至刺项羽的胸怀。 嬴政本身剑法就十分出众。 此时濒临成仙,这一剑的力量,便更是不容小觑。 即便如此,换做以往的项羽,要想挡住这一剑,并非难事。 但是此时,当项羽竖起长戟,使劲格挡之时,却发现手中一软,整个人往后推开了数步,脚步变得虚浮。 “怎么回事?我的力气,我的力量···真的在消散。”项羽心中莫名骇然。那运转在体内,充沛奔腾不休的真元,此时也显得尤为放肆。 这般酷烈的真元,以前项羽能够轻易的降服,将之收为己用,以这样的真元,即便他不施展任何的法术,天下间所有的法术,却都难挡他一戟之威。 但是此刻,这样霸道、酷烈的真元,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随着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被秦始皇抽走,项羽那好像天生强大的肉身躯壳,正在迅速的朝着普通人的层次看齐。 “你以为是你强大吗?” “不!是寡人强大!寡人将一部分不死药的药力,打入了你的体内,借用你的身体,帮助寡人消化它。同时让你帮助寡人成事。一旦你身死,又或者寡人心中念头一动,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寡人这里,重归于朕。” “项籍···你不过是寡人的傀儡,你什么都不是!”嬴政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道道重锤,狠狠的敲击在项羽的心上。 项羽又退开两步,双手抱着手里的楚戟,有些吃力的喘了口气。 “你的力量?哈哈!我项羽一生,从不向任何人屈服。你以为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我便会向你臣服,惧怕于你吗?嬴政!你错了!” “你的东西···我不要,全都还给你!” 项羽咆哮一声,身上气力暴涨,血色的烟气滚滚,全都朝着嬴政归还回去。 等到烟气散尽,项羽全身都被他那凶猛的真元,撕裂出一道道的口子。 鲜血染红了项羽的全身,他就像是在一瞬间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偏偏他却没有吭一声气。 噗嗤···! 布衣撕裂的声音。 项羽将衣服下摆撕碎,然后缠绕在手上。 手心中不断滚出的血珠,让他握不稳楚戟。 “你的都还给你了!现在是该和你算账了!”项羽暴吼一声,浑身一边飙血,一边挥舞着楚戟,将真元催动到极致,血色的人影身后,仿佛有着千军万马。 力拔山兮气盖世···! 项羽之所以是项羽,不仅仅在于他的神力,更在于他的气魄。 哪怕挑断了他的全身经络,哪怕夺取了他一身的神力。 但是他的气魄,还是会盖压当世,难有人企及。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错觉。 以为另外一个人成长的起初,他出过很大的力,那么无论这个人最后成长到什么地步,都应该是不如他的,都应该是服从于他的。 觉得此人能有今天,全赖他的成全。 即便是秦始皇嬴政,也没有走出这个思想的局限。 但其实,人就是人。 永远不会有一个人,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从各种意义上,全都属于另一个人。 咔嚓! 一戟扫出,霸道的真元倾泻如海。 始皇墓从中裂开,同时裂开的,还有大半个山头。 嬴政面露讶异之色,举起太阿剑当头格挡。 当楚戟劈下,只觉得猛烈、磅礴、充沛的真元,就像汹涌的九天瀑布,不断的拍打下来,将他往下压,要压垮他的脊梁。 太阿剑在楚戟的压迫下,发出一阵阵咯吱的声音,似乎随时有可能断裂。 唯有嬴政知道,他的手腕正在用一种极为恐怖的频率震荡着。 右手手腕连同手骨,全都断裂开来。 左手迅速跟着握紧剑柄,用力的想要往上撩起。 咔嚓! 左手同样跟着断裂。 太阿剑被楚戟直接震荡下来,剑锋直接压在了秦始皇的肩膀上。 黑色的宝甲,绽放出一道道的火星。 咯吱的声音,摩擦刺耳。 而秦始皇肩膀上的皮肉,在这强大的震荡之力下,已经磨碎成了一团烂肉。 呼啸的长戟光影,终于在一阵海啸般的澎湃之后,归于了平静。 项羽脚下的血渍已经蔓延到了五米之外。 鲜红遍染,如同盛开了一朵火红的英雄之花。 他还做着双手挥戟的动作,人却已经如同一个不满了裂纹的玻璃人,只需要再轻轻用力一推,就会彻底碎裂成渣。 秦始皇终于还是扛过了项羽那汹涌,舍弃一切,唯有信念坚持的反击。 看着自己已经碎裂的肩甲,看着手中崩裂缺口的太阿剑。 肩上的刺痛,让嬴政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朕就折在了你手里。项籍!你不愧为朕亲自挑选的人。”秦始皇嬴政的这样说着,手下却毫不留情,更毫不迟疑,直接一剑朝着项羽胸口刺去,正是要送他去死。 第八百八十一章禅让 无论是项羽还是秦始皇,他们彼此都有太多的话,想要向对方说。 然而事到临头,当战局一开,要至对方于死地之时,所有的话都不必再言。 杀死对手,赢的人自然可以对着对方的尸体,大声说话,宣告一切。 输了的人,只能躺在地上,完全无力反驳。 这才是最有力的争辩方式。 秦始皇手中的太阿剑就要刺入项羽的胸口。 正在此时,一道火芒穿破了空间,撕裂了长空,狠狠的撞击在了秦始皇手中的太阿剑上。 剑锋一荡,秦始皇与项羽错身而过。 再看便见到一个身高百丈的火焰巨人,直接一脚朝着他猛然踩了过来。 那蔓延回到墓穴地坑之中,想要护卫秦始皇的兵马俑,在这火焰巨人的一脚之下,纷纷粉碎。 再然后,火焰巨人抽出巨刃,一刀劈下。 火浪排空,扫清一切。 这简直就像是与秦始皇、项羽画风完全不一致的一种出场和战斗方式。 无论是秦始皇还是项羽,似乎都走的是兵武合一的路子。 但是这个火焰巨人的手段,却是如此的爆裂,如此的粗狂,如此的蛮横而又不讲究技巧。 肆意的宣泄和浪费着自己的力量。 “早就等着你呢!张河···又或者说,古巫人余孽!”秦始皇说着,退后一步。 整个墓地都开始汹涌摇晃。 一条由水银组成的三头邪龙,飞了出来,然后朝着楚河化作的火焰巨人扑去。 两个庞然大物,纠缠厮杀在一起。 在那水银构成的三头邪龙体内,有着几乎所有秦朝残余的龙气,这些残余的龙气,赋予了三头邪龙灵性。同时也使劲的消磨着熊玺敕封楚河为国师,由大楚龙气演化,形成的符印。 一旦二者相互抵消,失去了人皇敕封,楚河就不再是天人共敕的大巫,而只是一个受天庭天帝临时册封的小神。 大巫和小神之间,差距之巨大,不可计量。 以往楚河施展人天共敕,化身小火神,不够用的多为天敕之力。 然而此时,秦始皇却抓准了楚河的软肋。 熊玺是傀儡帝王,同时楚国新立,根基不稳,根本没有疏通地脉,完全获得天下认同。 这种情况下,熊玺敕封的国师,具备的人道认同,着实有限。 表面上看。 岩浆和有着剧毒的水银在两个庞然大物的纠缠之间肆意乱溅。 实则是两段龙气之间,首尾纠缠,相互蚕食、消磨。 此等战端,不仅在此地闹得天翻地覆,更引得天下山河动荡,地震、水灾、雪崩、山裂,几乎齐齐发生,无有断绝。 换了是以往,早有天庭天兵天将下凡,进行干预。 但是此时,原本负责维持人间安定的天兵天将却迟迟不曾出现。 显然是天帝在作壁上观,不愿这么快插手,就想看着楚河和秦始皇两人互殴,最好相互连狗脑子都给打出来,那便再好不过。 而楚河呢? 他就真的这么粗糙的和秦始皇,用蛮力对决,然后胜负全凭发挥? 这不是他的风格。 楚河从来不反感或者排斥正面战斗。 但是却又不喜欢做没脑子的乱斗。 二者交战直打入深山之中,渐渐被扯到了秦国历代的先王墓葬群区域。 骊山可不止有秦始皇一人的墓穴,更有着秦国历代先王之墓。 就在这众多先王墓穴上空,楚河化身的火焰巨人猛然一收身形,手里却拿出一封帛书。 帛书之上环绕着两条青黑色的气运游龙。 展开帛书,楚河朗声念道:“芈氏熊玺,自临位以来,战战兢兢,不敢大意,然却无君临天下之风仪,今闻始皇嬴政重现,心中仰慕,特将天下归还于秦,是为禅让···。” 楚河念到此处,秦始皇面色猛然变化,已经可以用黑如锅底来形容。 他准确的抓住了楚河的软肋,而楚河却也准确的抓住了他的软肋。 秦始皇确实要重夺江山,再归帝位。 但是不是此时,而是当他成功推开仙门,成为仙人,然后再以十二金人隔断天意,甚至封锁天下灵气,令天下末法,再难有人登仙成圣之后。 他要彻彻底底的做一个在人间万世不倒,永世长存的不死帝王。 此时的秦始皇,体内的太初仙气尚未消化,本身还是一个凡人。 当他重新拥有了帝位,磅礴的龙气,就会重新归入他的体内。 这种在凡间最为神奇,甚至可以媲美仙气的力量,确实不凡。 但是因为天帝的原因,龙气之中却藏着致命的诅咒。 他所有超凡的力量都会被压制,而原本已经被消耗将尽的寿元,更是不堪重负。 而楚河选择拿出这份禅让帛书的地点也很讲究。 这里是秦国历代先王的墓地。 多多少少还残余这许多秦国的国运和气脉。 于是当楚河念出禅让书,并且将它悬挂中天,以示昭告天下之时,所有的秦国先王的墓穴都开始震动。 一条条虚幻的阴龙,从墓穴中飞出,然后朝着秦始皇飞去。 “给寡人滚开!”秦始皇狂怒不已。 他没想到,他借着项羽的眼睛,监视着楚河,却终于还是被楚河钻了空子。 他甚至比项羽知道的还多。 他知道熊玺只是楚河的一具分身。 这大楚的天下,说是熊玺的,但也可以说是‘张河’的。 更让嬴政鄙视楚河的便是,这个张河竟然天真的以为,用分身就能逃出龙气的纠缠和诅咒。 确实,起初的话,较为高级的分身,可以自负因果。 但是当龙气的积蓄达到一定的程度,就如同水满则溢。 它们一定会顺着某些脉络,顺着分身攀爬蔓延到本体身上,然后进行侵蚀,无孔不入。 嬴政唯独没有想到的便是,楚河竟然有勇气和决心,放弃皇位。 那可是天下至尊的位置,那可是作用一切,掌控一切的位置。 嬴政、项羽、刘邦甚至天帝,这么多的斗争和牺牲,诡计和阴谋,都是为了这个位置。 而楚河得到了它,却轻易的将它做成一个局,然后坦然放弃。 这是嬴政所无法理解的。 在后世,已经成仙的秦始皇,在末法的环境里,能够敏锐的察觉到灵光幻境的存在,以及它们的特殊性。 但是在此时的秦始皇可没有这个能耐。 金仙才能纵横古今,在一个世界内与世界长存,某种意义上超越了单一的时间线,成为一个世界里的庞然大物,隐隐洞悉过去未来。 秦始皇···现在连真仙都不是。 第八百八十二章诛杀始皇(上) 秦始皇嬴政挥舞着太阿剑,不断的驱赶着那些朝着他归拢过去的阴龙。 但是这些龙气本就与秦始皇相连,是融合在血脉里的传承。 即使是秦始皇爆发出极为强烈的抗拒之意,这些阴龙依旧入飞蛾扑火一般,涌向秦始皇。 然而,看似扭转了局面,实则这些阴龙只能算是暂时给秦始皇找的麻烦。 如果认为这样就能坑死秦始皇,那可就太小看他了。 何况楚河这一招,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绝对。 皇位可以禅让,也能拒绝。 如果嬴政不受,那么天下的龙气是不会向嬴政转移的。 所以真正会给嬴政造成麻烦的,其实还是只有这些秦国先王们的残余龙气,所化而成的阴龙。 楚河飞身落下地面,一个闪身出现在浑身血都几乎流干了,却还有一口元气未散去的项羽身边。 看着项羽,楚河一咬牙,心中暗道:“妈的!便宜你了!要是这回杀不了嬴政,炼不出不死药。我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里,楚河引出体内,白素贞送给他的那一缕太初仙气。 看着这一缕太初仙气在指尖熠熠生辉。 如果奇迹真的有颜色,那么就一定是太初仙气的颜色。 当楚河将这一缕太初仙气打入项羽的体内。 项羽身上迅速起了变化。 那原本龟裂的身体,开始迅速修复,那破损的经脉,迅速续断。而消失的力量,正在从项羽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涌现。 一缕太初仙气,虽然神妙,却也不至于此。 如果楚河自用,最多只能超强发挥出媲美真仙的一招。 对付一下寻常元神巅峰修士尚可,对付秦始皇···却还差了许多。 但是项羽本身就像是一台早已习惯了这种力量的机器,只是因为秦始皇抽走了作为支撑的燃油,才会让原本强大、暴烈的机器,陷入了停顿,失去了大部分的功能。 而楚河给项羽注入太初仙气,就相当于注入了燃油。 原本沉睡在项羽体内的力量,开始快速的迸发,催发出他的本能。 轰! 项羽身体直挺挺的从地面上蹦起来。 顺手一招将飞驰过来的楚戟抓在手心。 然后看了楚河一眼,怒吼一声,一个猛然跳跃,双手持戟,朝着秦始皇竖劈过去。 残酷、凶猛、狠烈的气势,携带着项羽的巨力,犹如一座山,撞向秦始皇。 挥剑又劈碎两条阴龙,秦始皇抬头看见了劈戟而来的项羽,双手握剑,用力上扬。 叮! 或许可以称得上宿命中的两个对手,兵刃第三次正面碰撞。 这一次势均力敌。 浑厚的恐怖的音波,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席卷刮过这片早就不堪重负的大地。 一个极为特殊的光罩从骊山深处升起,然后拉着交战三人,一起进入了一个异次元的世界。 这里依旧是骊山范围。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放大了数百倍,甚至是上千倍。 山峦和河流,都变得无比的巍峨和浩瀚。 这里或许是古往今来,无数人对骊山的印象和念头,所汇聚而成的总和。 在寻常人的认识里,它是虚幻不存在的。 但是在更加高层次的存在眼中,当一个念头诞生,那么万物便已经衍生。 存在和不存在,只是一个参照物不同的相对命题,并不是绝对的对立。 项羽和嬴政斗的汹涌。 即便是到了异次元的世界,他们依旧没有顾及其他,而是继续凶狠的厮杀。 而楚河却不同。 他还有闲暇打量四周,同时转动着各种念头。 “项羽不一定是嬴政的对手,但是以项羽这厮的性格,我现在过去与他联手对抗嬴政,说不准他会方向q,给我来一招狠的。插手他们的战斗,实属不智。” “不过他想和嬴政拼命,正合我意。我也该多做些准备了。” 想到这里,楚河开始忙碌起来。 借助着犹在的大巫之力,楚河布置起祝融咒中,记载的最复杂,最强大的几门巫阵。 为了加强大阵的威力,楚河更用自身的血,侵染了十二金人,将它们强行制作成临时的巫器,作为布阵的阵基。 楚河的大阵绘制和准备了足足有三天三夜的时间。 而项羽和嬴政也打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里,他们打碎了十五座万丈高山,截断了七条可比黄河的大河,将草原变成了沼泽,将荒漠变成了湖泊。 战斗中,他们甚至似乎已经彻底的遗忘了一切,忽略了一切。 轰! 当一声依旧恐怖的炸响震烁天地,项羽手持着已经断裂成两截的楚戟,如同从天外坠落的流星一般砸落在楚河的面前。 直径长达百米,深约十几米,不断燃烧着滚烫火焰,流淌着岩浆的深坑中,项羽几乎赤裸着上半身,周身布满了重重叠叠的伤口。 而另一边天穹之上,秦始皇嬴政身上的伤口虽然比项羽少,但是他那以人工冶炼的第一块铁矿石打造,融合了功德和杀伐之气的黑甲,已经全部破碎。 手中的太阿剑,更是满是斑驳的裂痕,就像是在这短短的三天里,经历了无穷岁月的折磨。 “羽弟!可还顶得住?”楚河关切的飞过去,然后对项羽问道。 项羽闻言,抬头看着楚河,原本充满了战意和杀意的眼中,终于还是流露出一丝温情。 “大哥放心,嬴政老贼,辱我至此,即便是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也誓杀他!”项羽咬牙说道。 说罢强撑着,用断裂的楚戟,将身体支撑起来,然后依旧骄傲和傲然的看着嬴政。 楚河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吞咽了回去。 他的大阵还差一点,才能全部成型。 到那时,只要将嬴政逼入阵中,他绝对在劫难逃。 所以项羽必须还支撑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楚河取出定海神针,交到项羽手中。 “羽弟,在你战胜或者战败之前,大哥不会插手。但是你的武器已经断了,战斗已经不公平。拿着大哥的武器,去继续和嬴政一决雌雄。”楚河十分庄重的说道。 项羽一把握住定海神针,感受着那沉重的铁棒,在手中的重量,眼中的温暖之意,更加明显。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赢!” 说罢项羽握紧定海神针,怒吼一声,继续朝着嬴政扑去。 “羽弟!我相信你!”楚河对着项羽的背影大声支持,真的好像一个拉拉队员。 第八百八十三章诛杀始皇(下) 手持着定海神针的项羽,虽然有些用着不顺手,但是也恢复了几分战力,继续与秦始皇纠缠。 而楚河看着已经布置齐全百分之九十九,只差最后一丝的大阵,一咬牙遁出自己的元神,将元神投入阵中,直接舍弃了肉身。 以身化阵,人与阵合。 从这一刻起,楚河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 他就像一个阵灵,与整个大阵完全重叠。 大阵在则人在,大阵破灭则人不存。 换做是现实中,楚河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哪怕是放弃这一场战斗。 但是这里是灵光幻境,是一个副本。 只要他不死在这里,当离开时,所有的一切正面或者负面的状态,都会消失,重归为进入副本之前时的情况。 当楚河身化大阵,对于阵法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竟然可以移动整个大阵,悄悄的穿梭虚空,朝着项羽和嬴政二人的战场移动。 啪! 嬴政手中的太阿剑,终于不堪重负,在项羽挥舞着的定海神针下碎裂。 看着嬴政手中已然无有兵刃,项羽也抛开定海神针,赤着双手,要和嬴政比拼拳脚。 项羽迎面一扑,直击嬴政。 岂料那嬴政虽然手中剑已碎,却在项羽靠近之时,突然反手刺出一把略染血色的匕首,直刺入项羽的胸膛。 匕首一入,项羽浑身立僵,整个人都被剧毒染成了黑色。 若不是他体质特殊,只怕早已一命呜呼。 楚河调动着大阵之力,直接牵引着项羽,将他送到远处,然后引磅礴生机,暂时滋养着他,令其不会立死。 “好狠毒的匕首,好突然的一击。项羽他太大意了,他和你打了三天三夜,以为通过战斗已经看透了你,觉得你和他一样,是一个敢真正完全公平较量的猛士。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你给他的一种错觉,等的就是这必杀一击的机会。”楚河的声音,透过大阵,层层叠叠的传出来。 嬴政站在阵中,面上毫无慌乱,实则不断的打量四周,寻找着这座大阵的破绽。 “燕太子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此匕首本是荆轲,用来取寡人性命之物,如今却为寡人保命所用,不得不说世事奇妙,莫过于此。”嬴政好像在和楚河闲聊,实则是想要用一些秘闻,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吸引楚河的注意力,好拖延时间,让他找到机会闯出大阵。 而楚河同样看穿了嬴政的计划,所以他不会给嬴政这个机会。 一声轰隆巨响,一个巨人已经从阵中走出来。 他不再只是简单的火人形状,而是一身绯色长袍,手持一把长琴,音声悠扬,传遍四野八荒,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眸子,穿透了时空,落在了这个火人身上。 让他具备了灵性。 《山海经·大荒西经》云:“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榣山,始作乐风。有五彩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 楚河以祝融咒中记载的巫阵,凝结沛然之力,身与阵合,某种意义上穿越了时空,召唤来了太子长琴的一道灵识,化作庞大的火人。 看着楚河唤出的太子长琴,嬴政面色阴沉。 不过心中却还是无有半点惧意。 只是楚河的动作并未结束。 一阵华光闪亮,天地之间,仿佛绽放了全部的光芒。 一个身穿古老的不知名官服,手持兽骨印符的人影出现,就站在另外一个方向,俯视着秦始皇嬴政。 “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 “此乃火中光主,祝融重黎!”楚河的声音在阵中回荡,令秦始皇眉心直跳,心中越发觉得不妙,却在两个巨大人影的俯视下,不敢轻举妄动。 祝融是神名,更是一种官职。 是从太古开始流传,一直为天下巫者,所争取的最高大巫之位之一。 所以从太古到上古年间,出现过的祝融,绝不仅仅只有一位。 而这些人的念头,却都又与祝融这个名词联系在一起。 借助着这点联系,楚河布下大阵,更以十二金人打破天机规律,这才引来了他们的念头。 楚河的大阵召唤还未结束。 一股涛涛浊浪中,一个身穿天甲,手持圣书的火红人影,降临浊浪之中,焚天煮海,烤干大地。 此乃无名祝融。 上古之时,洪水滔天,浸山灭陵,黎民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尧令鲧去治理洪水,九年过去了,毫无成效。 后来,鲧知道天宫中有一种称为“息壤”的宝物,只要用一点投向大地,马上就会生长起来,积成山,堆成堤,于是鲧想办法到天庭偷了息壤到人间。 用它堵塞洪水,大地终于渐渐看不见洪水踪迹了。但是,天帝知道息壤被窃,就派火神祝融下凡,在羽山地方把鲧杀死,并夺回余下的息壤。天帝还命祝融监视人间治水,命他掌管一方水的大权。由于祝融属南方之神,所以就合水火为一神,兼任南海之神了。 这其实就是天帝开始插手人间,同时夺走大巫的权利之开端。 天人共敕的大巫,太过强大,并且不受天庭约束,反而更多的是向着凡间,向着人皇。 故而天帝也会自封火神,然后下凡向人皇讨要敕封。 一个又一个的祝融化身,又或者与祝融相关的人物出现。 整整集齐了一十二个巨大的身影。 他们将嬴政团团围住。 而在这群上古乃至远古大巫的投影分身围困之下,即便是以嬴政的内心强大,此刻也面色如土。 打不赢! 或者说···这根本没得打! 楚河憋了个大招,直接断绝了嬴政一切翻盘的可能,根本不会与对方搞什么势均力敌,或者只超一线,然后相互不断爆种,打的满脸桃花,激情四溢。 对于楚河来说,要么就不搞,要搞就碾压。 “那个···寡人···朕有话要说!张河!你想要什么?江山美人,还是长生不死?朕都可以成全你,其实你不必与朕为敌,更不用去帮天帝···。”这话虽然像是要求和,实则已经服软。 毕竟在楚河如此庞大的阵势下,很少有人还能强势依旧。 但是楚河却并不理会,而是直接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于是···各种神火,从天而降,将整个阵中空间,尽数堆填。 第八百八十四章烈火烧出不死药 神火! 什么是神火? 也别说的太玄虚。 其实就是不同的强者,将自身的意念和意志,融入了本没有任何意志的火焰中,当一团火具备了意志属性,便拥有了不同程度的增幅和倾向性力量。 当十二团格外与众不同,几乎都在远古和上古绽放出过光彩的神火,同时燃烧绽放,天地间的一切都仿佛会被灼穿。 即使是时间和空间,对于这重叠的一方火域而言,也仿佛失去了意义。 楚河化身巫阵,阵中起初还会有一层层的火浪掀起。 那是秦始皇嬴政在奋起反抗。 但是渐渐的反抗变得虚弱起来,再然后便悄无声息,仿佛已经被烧死。 楚河已经没有了肉身,但是他的元神与巫阵融合,露出冷意。 这十二个火人,十二种神火确实厉害。 但是秦始皇也绝非寻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炼死? 楚河绝不相信。 他更倾向于,这是秦始皇故意装死不反抗,就等着楚河收起神火,打开火域,甚至放开阵法中的重重压制,好逃出生天。 熊熊的神火,肆意的舔舐着所有的一切。 果然又过了许久,秦始皇终于明白,楚河不可能掉以轻心,于是发起了更猛烈的反抗。 火焰中还夹杂着惨叫声和一道道不甘心的求饶声。 然后声音渐渐虚弱,最后也归于无。 楚河依旧不信,继续催动巫阵,释放神火。 烈火烧了七天七夜,几乎将楚河的元神抽干,将楚河布阵所用的材料都挤压粉碎,大阵难以维持成型,楚河才保留最后一丝大阵的元气,送走了十二个上古和远古与祝融有关的强大巫修。 大阵中央,秦始皇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连半点残骸也没有留下。 唯有一团仙气宛如灵丹,却绽放出难以描述的奇迹之光。 “不死药···太初仙气!”楚河大为惊喜,没有身躯,便先用巫阵将它笼罩起来,藏在巫阵的最核心处。 同时找到已经快要被毒死,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项羽。 帮他暂时止住毒性,然后凌空画符,留书一封,撕裂异空间,将项羽送了出去。 楚河固然也可以移动阵法,化身为活动的巫阵,跟着出去。 但是外界的情况复杂,他现在的巫阵之躯,濒临支离破碎,若是有个不测,那就真的糟糕了。还不如留在这异空间之中,静静的等待着副本的结束。 时间匆匆,在楚河等过了第二十七个落日之后,终于副本画面起了波折,一股隐秘而又汹涌的力量,推动着楚河,将他推出了这个世界,然后顺着一条更加复杂,更加庞大的时间脉络,将他归于起初的原点。 这个过程中,楚河以元神混合巫阵之躯,比以往感受来的更加强烈。 “难怪我的心念之力穿越了时光,可以溶穿未来,将未来属于福地的灵气,先行通过通道引渡过来。却无法支撑起一个固定通往灵光幻境的门户。” “与单一世界的时间线条相比,整个宏观大宇宙,整个无限可能,涉及到的时间和空间,无比的复杂。它甚至不是我们所以为的时空概念所能解释的,心念之力源于心灵,当我的心灵包裹不住这样庞大的时空体系和道理,自然也就无法将它溶穿、沟通。”楚河的脑子里在穿越的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当楚河的元神重归于肉身,楚河很好的收敛心情,按耐住情绪,没有任何的喜怒之色。 始皇墓中,一道黑紫色的人影,撕裂空间,出现在刚刚从副本里出来的众人面前。 “寡人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如何?”嬴政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打着领带,下身是紧身露出小半截小腿的紧身裤,脚下还踩着一双好像大一号的皮鞋,头上却染了一撮紫毛,一幅杀马特霸道总裁范。浑身上下都是槽点,反而让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灵光幻境的开启与结束,都在一刹那之间,所以秦始皇嬴政的改变,当然不是在这一瞬间。而应该是在楚河他们做准备,进入副本之前。 也不知道他这出去一趟,都接触了什么讯息,转变会如此的···惊人。 “难不成,高贵的杀马特团体,真的要实现他们的愿望,迎来一个真正的高贵皇族?”楚河打量着这种古怪造型的嬴政,强忍着脸上的抽搐。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样造型的嬴政,虽然有些令人看了别扭。 但是也让楚河压下了心中刚刚杀了一个嬴政,而在面对眼前这个嬴政时,那微弱的心虚感。 “项羽已经成功登记为帝!”楚河如此说道。 他说的当然不是假话,楚河留书一封,就是让熊玺速速退位,将皇位禅让给项羽。 而后楚河等了二十七天,也就是说在他等待的二十七天里,项羽不仅从重伤中恢复过来,并且成功的接手了大楚皇位。 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剧情才到了一个节点,顺利的结束,将众人从副本中推出。 其余众人见楚河主动搭话嬴政,便都乐的方便,不再多说。 嬴政闻言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却丝毫不提给众人解开诅咒之事。 “此事寡人会自行探查!希望你们没有骗朕!”嬴政说道。 有人眼中隐隐飘过担忧之色。 楚河却迅速开口转移嬴政的注意力:“陛下尽管放心,若是项羽未曾登基为帝,吾等愿意奉上项上人头。” 嬴政说他要自己去查。 楚河根本不虚,只要楚河将活着从副本里出来的这批人,先拐到他的小窝里面去,那嬴政想查都无从下手。 连金仙都没本事跨越两个世界,进行跨世界的沟通。 眼前这个嬴政,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真仙,哪里来这样的能耐。 嬴政视线扫过众人,眼中依旧没有什么良善之色。 秦始皇虽然向来赏罚分明,但那是对忠于他的部下。楚河等人只是他自以为利用的棋子,利用完了,杀人灭口,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出了秦始皇的意图,楚河身为唯一的元神修士,站出来说道:“始皇陛下!您想来也清楚,如今时代不同了,即便是凡人也掌握着毁天灭地,杀死仙人的力量。你如果有了歹意,以我的本事,纠缠住你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等到那时,大杀器一出,你我都要同归于尽。” “始皇陛下好难得修成真仙,又在末法苏醒,何必这样白白死去?” 嬴政冷笑道:“你以为凭你可以拦住寡人?” 楚河道:“现在是末法,修为越高,约束越大。我这个元神,本事缩水了七成,您这个真仙,可还有一成的本领?” 第八百八十五章什么时候跟我走 秦始皇盯着楚河,当看到楚河挥手唤出定海神针,长棍一甩,震荡风雷之时,表情又是一变。 “好!很不错!你有资格做寡人的大将军。如今天下人皆只知享乐,唯利是图,不守信义,不知礼法,更失了家国之心,失了轻生死而重承诺的风骨。寡人欲重整旗鼓,待我启出埋藏起来的宝藏,以军饷再高举大旗,重塑···。” “停!我不想听了!您再说下去,就要404了!您的大将军,我做不得。我这个人最是唯利是图,没有利益的事情,绝不会做,而且什么轻生死而重承诺,这不是我的风格。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个人吧!过了绿鸦江,隔壁村有个叫三胖的,他就很睿智,一定会和您很有共同话题。”楚河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嬴政接下来的话。 回想起来,在进入副本之前,楚河不是忽悠始皇去岛国了吗? 怎么? 岛国人民不好客? 没有留住这位始皇陛下? “你说的三胖朕知道,朕正欲收服他为次将军。岛国的那个什么皇,已经被朕收为内侍长,紧接着朕要去将···。” “摆脱!不要再口嗨了!虽然我很高兴听到这些消息,但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楚河脸上露出骇然之色,仿佛察觉到了某种毁天灭地的大危机在靠近,再一次终止了某些敏感的话题。 秦始皇莫名其妙的看着楚河,渐渐的脸色更加难看,以为楚河是在戏弄他。 “很不错!希望五车分五方锁四肢与头时,你还能如此与朕说话。”秦始皇冷哼一声,破开空间,转身离去。 等秦始皇走后,楚河才招呼着刚刚从副本里出来的众人,一起去到他的小窝。 等进了小窝,以庞大的心念之力封锁了四周,又有各种阵法加持守护,楚河终于长长松懈了一口气。 将人群各自打发开。任由他们通过虚拟游戏世界,向各自背后的大佬们通报消息。 楚河回到密室之中,打开了这一次副本的收获。 照例一大堆杂物不再多提。 好东西当然也不少,包括项羽的楚戟、玉石灵胎,十二金人还有楚河最期待的不死药。 将不死药谨慎而又庄重的用玉匣子收起来,然后连下十九道不同的封印,将之收藏在小世界的最深处,楚河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感觉浑身懒洋洋起来。 得到了不死药,拥有了一人份的太初仙气,楚河接着只要不断的提升修为,将元神修至三十六重天巅峰,便可吞服不死药,吸收太初仙气,褪去凡躯,化身真仙。 想到此处,楚河的眼神中就流露出一缕缕的激动。 但是却又很快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这激动连贯起来的冲动都全压了下来。 楚河甚至走出密室,抽空找绿珠玩了一会‘游戏’。 然后才神清气爽的连接入虚拟游戏世界中,处理了一些事情。 接着又将熊玺给炼制出来,让他一面修炼,一面坐镇虚拟世界,帮忙管理。 最主要是监视剑诛天。 原本以剑诛天为超级电脑的智能系统,是迫不得已。 如今楚河有了熊玺这个更好的选择,等熊玺熟悉一切后,自然会将剑诛天身上的权益全都剥夺,然后放在熊玺身上。 在楚河没有参与的这段时间里,虚拟游戏直接,自发的进行了两次小型的版本更新。 倒是惹出了许多风波,更造就了不少新入门,懵懵懂懂的小修士。 这两次版本更新,自然也和剑诛天离不开关系,没有了楚河的居中调度,虽然时光尺和昊天镜,以时空为囚牢,锁住了剑诛天的意识,却还是被他找到了一丝丝漏洞,搞了些波折。 他似乎是企图利用‘玩家’,以发布任务的方式,将他从时空的牢笼里救出去。 只可惜,现阶段的玩家水准都太低。 即便是两次版本更新的揠苗助长,也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就在楚河悠哉悠哉的处理各种琐事之时,很久没有打扰过楚河的帝辛,却找上门来。 “你现在已经是元神修士了,何时陪同我一起回大商?”帝辛略带猩红的双眼盯着楚河问道。 按照秦始皇的说法,一旦成仙,便无法再进入副本,因为体积过于庞大,那由一些莫名的大能强者所开发出来,穿梭于各种可能和世界之间的网络,容不下太强大的人。 当然大罗金仙本身就拥有穿越无数可能的能力,自然不受这般限制。 其实楚河是不担心自己无法穿越的。 他格外与众不同一些,莫名的提前拥有了一些大罗金仙的特质。 即使成仙,也依旧可以进入副本世界。 所以在楚河的原定计划里,他最少也要修成真仙,才会陪着帝辛一起返回殷商,再起封神。 毕竟那个世界太过恐怖,真仙都快不如狗,金仙古神满地走,大罗金仙都若隐若现,还有更高层次者,躲在背后相对博弈。 要是以一个元神修士的身份进去,即使真的搞出几波骚操作,一不小心就被某个强者,隔着十万八千里给直接弄死了。 什么钉头七箭、斩仙飞刀、乾坤弓、震天箭···想想都令人窒息。 “就快了!就快了!再等等!再等等!我现在还没有自保的本事,和你回去,你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即便我满腹的心思,遇到那些个不讲理的,直接比拳头,那也没辙不是!”楚河说道。 其实他也不是全无把握。 至少十二金人就很有用,遮掩天机,掩盖气机。寻常的诅咒、咒杀之术,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伤害力。 不过后手和法宝,谁嫌少? 帝辛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黯淡,紧接着却又说道:“那你还需要什么样的准备?” 楚河挠了挠后脑勺,心中念头闪烁,却又没有个定性。 虽然他是觉得没有准备好,但是真要他说明白,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大商之行可以暂缓,但是···有一个副本,你必须陪我走一趟。”帝辛接着说道。 楚河一愣,紧接着回过神来。 帝辛···也成长了啊! 也知道耍这样的心眼了,什么回大商,只怕更多的只是试探,压根没打算楚河答应。 他真正的要求,应该是接下来要说的这个副本吧! 不过楚河却也好奇,究竟是个什么副本,竟然让帝辛忍不住开口,甚至动用了一些心机。毕竟以往,帝辛可是对各类副本,都秉持着一种可有可无,不关心也不拒绝的态度。 第八百八十六章玉藻前 楚河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自己尚未end的副本来。 “莫非,你是想回去看看你的国师?”楚河询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楚河倒也可以成全。 虽然异化之后,从龙宫副本延伸出来的蒙元副本,涉及到的异域神灵不少,更有佛门布局。但是以楚河现在的实力,只要小心一点,不触犯到某些存在的根本利益,引得他们不顾脸皮亲自出手,这个副本的危险程度开始不太高的。 至少比封神副本要安全的多。 帝辛闻言一愣,虽然僵硬的脸上,很难有什么特别情绪化的表情,但是看其飘忽的眼神,就足以证明,这只是楚河想多了。 然后帝辛期期艾艾的拿出他的手机,翻开一页,然后递给楚河。 楚河接到手里,打第一眼看到的是几张脸小胸大大长腿的美艳动漫动图,接着往下翻,这才明白帝辛的意思。 帝辛这是要让楚河出国啊! 翻开正文,帝辛给楚河看的,正是岛国文化中,关于九尾狐妖玉藻前的传说。 在岛国的某一部分传说中,华夏商朝覆灭后,九尾狐妖妲己并未死去,而是跑到了古天竺,化身为摩竭佗国斑足太子的王妃华阳天,之后又回到华夏,暂时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唐朝时,岛国派遣使者吉备真备来唐,九尾妖狐便溜进了吉备真备的船里到岛国来了。 之后又过了几百年,自称“玉藻前”获得鸟羽天皇的宠爱与信任。 后来天皇便得了怪病倒卧床榻,大臣们因此开始怀疑她,请安倍泰亲暗中对她进行了占卜。结果,“玉藻前”的真面目终于曝光,原来是一只来自华夏的九尾妖狐,于是她便逃离京城,躲避到远方。 后被安培晴明追上,亲手擒杀。 整个故事,充满了一股子山寨味道,同时也是神话安培晴明的一部分。 楚河将手机送还给帝辛道:“不用想了,狐妖说不准真的是狐妖,但是绝不是你的那一只。作为自古以来的文化核心,岛国人一直学习和效仿着我们。在不知道什么是该学,什么是不该学的情况下,就只能通篇照搬。” “何况岛国这只是白面金毛,你的那只通体应该是雪白····。” 一不小心,似乎说漏了嘴。 果然帝辛面色一变,盯着楚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楚河从接收帝辛开始,就一直将那条能够加智力的围脖收着,也不用,也不拿出去交换什么东西。担心的就是被帝辛闻到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没想到,为了打消帝辛的某些念头,一不小心就给说漏了嘴。 “咳咳!我曾经去过周王宫,在周王宫里看到了一些古铭文,上面记载的!”楚河只能迅速找了个借口,将此事先对付过去。 帝辛眼神深邃,僵硬的脸上,竟然不知为何折射出一抹柔和的光泽道:“你有所不知,世人皆以为九尾妖狐,每千年修一尾,九千年便是九尾,但其实并非如此。她···是天生的青丘狐神,是远古便流传的一种神明。当她修为达到顶峰的时候,便通体雪白。而一旦被人杀死,就会在数百年后重新复活。到那时,就会变幻颜色,也是褪去过去的因果,重新开始。” “所以,她···有可能真的就是玉藻前!无论怎么样,我都想去看看。” “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本领,这天下间,所有的副本,没有你不能进去的。” 帝辛似乎做足了准备工作,继续说道:“而且我事先做过调查,确是存在一个岛国传说级的大副本,横跨时间幅度极长,被称之为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 “这个副本,本来唯有土御门家族的人,每隔五十年,能有一人进入。但是最近岛国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的天皇忽然向一个外人臣服,土御门家族发起攻击,被那人覆灭。这流传在土御门家族内部核心的秘密,也曝光出来。” “所有人都在寻找,去往那个副本的钥匙,不仅仅是为了见识传说中的百鬼夜行,更为了学习那个年代,最强大的阴阳术和佛法。” 帝辛说到这里,楚河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传说级的大副本,楚河其实迄今为止,也算经历了一些。 宝莲灯、楚汉争霸、白蛇这些都算是。 同样从这几个副本里,楚河也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如果百鬼夜行副本是真的,那么它贵为传说级的大副本,一定也拥有一些格外与众不同的宝物。 不得不说,楚河来兴趣了。 当然也只是来兴趣,并不是非去不可。 毕竟,一切都是未知的。 何况,这还是去到别人的地盘,去抢别人的饭碗。 一定会被针对。 楚河虽然不怕,却也没有这么自找麻烦的理由。 看楚河只是心动,却没有行动的意思,帝辛不得不掀开底牌:“岛国三神器,据说也在那个副本里。” 岛国传说中有“三神器”,分别是草薙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 这一点,稍微研究点岛国动漫的朋友,都心里清楚,也无需过多叙述。 楚河一点想要去争取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漫不经心的抬头道:“现在这三件破铜烂铁,不也还在他们的神宫里供奉着么?早先也有一些人打过主意,觉得是好法宝,牺牲了不少人,冲进伊势神宫和热田神宫。拿到手才发现,都只是一些样子货,除了被岛国人信仰的拥有一些神异,根本名不副实,没有那么强的威力。因为岛国阴阳师和神道教神官疯狂阻挠,这群人也就不想无谓牺牲,便将这所谓的三神器归还了回去,退了回来。” 楚河说的是一桩修行界的秘辛,连修真者之家里也不见丝毫痕迹。 是楚河先加入了修真者委员会,后修为渐高,成为了修真者委员会的荣誉主席,几乎所有资料都对他开放,这才从一些秘库资料中了解到的。 只可惜,即便是修真者委员会的档案和资料中,关于末法起源一事的记载也极为模糊,甚至连具体开始的年代都不清晰。 有揣测是明初,也有说是清初,更有说清末民初。 好像都有些道理,却又都站不住脚跟。 第八百八十七章非去不可的理由 帝辛为了说服楚河,那也是做过功课的。 长时间的与楚河相处,帝辛对于楚河的了解便是,楚河此人,虽然不可说唯利是图,但是对楚河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绝不会做,除非万不得已。 当然某些时候,一些莫名的‘义礼’也会拘束到他。 就像楚河曾经答应申公豹要陪帝辛去商末,再起封神。即使这件事,对于楚河而言,要冒很大的风险,或许收益比风险要大,但是他终究还是会去,只是···需要先积蓄一下力量,拥有更多的把握。 从这一点上来看,楚河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现在岛国的三神器已经失格了!它们缺掉了最重要的灵魂,留下的只是残破的驱壳。而且这三神器真正的作用,并不在于它们本身能力和与众不同,而在于它们组合在一起,便是通往高天原的钥匙。”帝辛说道。 这就让楚河很奇怪了,这样稍微有些隐蔽的讯息,帝辛是从何处知道的? “看来···他也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啊!”楚河眼中闪过精光,却并不意外。 任何人都不是一件物品,一件陈列在储藏室的死物。 接触到一些别的人,经历一些格外的事,都会带来变化。很多人觉得楚河没点数,但他却是最有点数的,他从不会去在内心深处,给任何一个有思维的生命,打上一个永远固定的标签。 一切都是动态而又变化的。 就像曾经的米米姐、平头哥,还是不是唯楚河马首是瞻,如今却早已经都各为其主。 楚河也并未觉得有任何的背叛感,而是依旧与他们保持着很好的合作关系,心态平稳改变,很适应的调整着相互之间的关联。 所有人都拥有任何的可能性,当你准备抹杀别人的可能性之时,才会成为那个人最大的敌人。 将帝辛的变化收入眼底,却又放在心中,未曾表露。 “岛国···说到底便是上古瀛洲最大的一块碎片。所以很久以前,岛国也被称之为东瀛。这是一块天生具备异样灵性的土壤,在这小小的岛国之上,孕育着的却是一片茫茫的神之国度。寄居着八百万神灵的···高天原。” 帝辛说的这些楚河倒是都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帝辛,等待着他的下文。 楚河知道,接下来才会是正文,也是关键,是帝辛用来打动他的底气所在。 “孕育东瀛一切神灵的父神伊邪那岐神隐之后,原本负责统治高天原的三大贵神天照、月读、须佐开始争夺至高神的位置。最终导致了高天原的覆灭和残破,而数不清的小神则是被驱逐出了高天原,剥夺了神性,落入人间化为百鬼。” “平安年代,百鬼尽出,就是源于此。而所有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最终的目的,都是夺取三神器,重新打开高天原,回到那里,重新成为神···甚至窃取至高的神位。” “因为也有传说,三贵神相互争斗,三败俱伤已经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再也无法苏醒。” 帝辛说道这里,楚河渐渐的也开始明白对方究竟想要用什么打动他。 果然帝辛紧接着便道:“现在是末法,且不提岛国的高天原早已不见踪影。即便是作为钥匙的三神器,也已经彻底失格,没有了根源。但是去往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就能有机会夺得三神器,就能借用它们进入高天原。那里是一片荒芜、破碎的神国,更有着数之不尽的神灵残骸。” “楚河!我知道你在修炼九转玄功。这门手段···我也知晓。”帝辛说道这里,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封神演义这本书,帝辛也是看过的,何况曾经身在当时,对于某些对手的某些能耐,心里是再明了不过了。 “它本就源于神灵的天赋神通,是一门整合了各类强大神灵的神通,最终通过演化神灵,融入己身,来达到超凡脱俗的目的。你现在用海量的灵气、资源堆砌,其实是走错了路。唯有吸收了大量神灵的本源,吞噬了它们的存在,你的九转玄功才能飞快进步,一日千里。”帝辛总结性的说道。 楚河知道,帝辛说的没错。 甚至这一点,楚河比帝辛知道的更清楚。 九转玄功的根基是八十一种强大神灵的天赋神通,它是一门以神修仙的功法。 而楚河却是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这门神功与杨戬与石猴,都特别契合的原因。 因为杨戬是半神,而且出身高贵,母亲是一位古老的神祇。 而石猴是天生天养的存在,也算是天生的神祇。 更何况,楚河还发现,熊玺在修炼九转玄功上都比自己更有天赋,短短时间内已经快要达到他现在的进度。 熊玺,虽然远比不上杨戬,却也是半人半神出身。 也源于这个原因,即便九转玄功这么大的名头,道门三教之中,上古年间,修炼它的人却寥寥无几。 强大是表象,重要的是···不合适! 楚河心动了! 整个高天原,八百万神灵,三贵神的大战,哪怕只是卷入了一半,楚河窃取到他们留下的残骸,那也足够他将九转玄功堆砌到一个极高的层次去。 有了九转玄功的底气,楚河要再去封神,那可就可以大胆多了。 别的不敢说,保命的本事,那可就贼强。 心中衡量着,楚河最终对着帝辛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你说服我了!你找到了我现在最迫切需求的东西。” 楚河迫切需求的是什么? 是法宝吗? 是神功吗? 是资源吗? 是修为境界吗? 都不是! 是那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罔顾一切刚真面的本钱和底气。 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是总有智穷而拼力的时候。也并不是任何一个副本,他都有机会天人共敕,立起神庙,化身火神大巫,成为当代祝融,那太麻烦了。 纵观封神全篇,手上没什么过人的法宝,却蹦跶到了末尾,依旧全须全尾的杨戬可以算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他的底气,正是神妙的九转玄功。 “这一趟,我陪你走了!”楚河挥手说道。虽然听了帝辛的解释,即便帝辛不去,楚河自己都要走一趟。但是送人情这种事情,可不能落后。有些事情虽然总是要做的,但是能顺便赚一个人情,那也是极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各方人士聚京都 既然做了决定,楚河就很快行动起来。 大量的灵气撒出去,然后从道具商店、龙虎山还有一些小门派、小作坊,收集到了海量的各种有用没用的符咒、别出新意的小道具、古怪的丹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件。 其中绝大部分的东西,楚河自己当然可以制造。 但是要知道,楚河的时间非常值钱,并不值得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能够用对楚河而言,已经微不足道的灵气,去换取别人的时间,这就是一种智慧。 有些人放不开一切,事必躬亲,最终只会耽误了根本,或者累死自己。 倒是军部采购,没什么必要。 楚河上一次换来的特殊装备,都没有动用过,而军部的一些特殊装备研发,也还未取得突破性的进步。 当然,等着订单齐全的这段时间,楚河抽空把原本属于剑诛天的责任,转移到了熊玺身上,同时剥夺了剑诛天新生的力量,将它重新打回原形,然后送给熊玺做佩剑,好好调教。 而时光尺和昊天宝镜以及公孙素终于都从繁重的任务中解脱出来,重新跟在楚河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时光尺楚河以往动用的不多,倒也罢了。 昊天宝镜可是多次为楚河建功,楚汉副本之时少了昊天宝镜的帮衬,楚河可是走了一些弯路,浪费了不少时间。 待到一切都准备妥当,楚河这才带着凌小钰和帝辛,一起坐上了去往岛国京都的飞机。 帝辛是这一次出行的发起人,自然应该跟着去。 至于凌小钰,其一是凌小钰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巅峰,也是需要有一个时间跨度长一点的副本,让她好好积累一下,好突破金丹。其二也是因为,凌小钰平日里对岛国动漫多有研究,通过这些动漫、游戏以及二次元作品,对于岛国平安时代的文化,有一些了解,更能说几句勉强过得去的岛国话。 出于培养,同时也看她也有用出的原因,楚河带上了这么一个美丽的拖油瓶。 岛国的京都,便是千年前的平安京。 当楚河三人走下飞机后,楚河的元神一扫,便发现了不少颇为强大的气息。 除了高深莫测的秦始皇以外,还有七八个元婴修士。 楚河曾经是五十年来第一元婴,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是唯一的元婴。 一些个早就修成元婴的老家伙可都好好的活着,只是平时很少走动罢了。 毕竟末法不可修元神,再出来乱窜,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趴窝静候灵气归。 而楚河修成元神,等于打破了这个平静,将许多原本早就不出来走动的老元婴,都给激了出来。 倒是让不少练气底层的小修士,惊觉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些个元婴修士。当真是一点末法的气氛都不给了。 仿佛都修了个假仙。 “看来这一次平安京的百鬼夜行,吸引来的人还真不少。我修成元神,让不少人看到了可能。都想要活动一下,通过一些比较另类的大副本,找到通往元神的道路。”楚河心中对此并不意外。 虽然他放言,将元神的秘密藏在了虚拟世界的游戏里。 但是随着因此获得修行资格的人越来越多,反而元神的秘密丝毫没有头绪。越来越多的老牌修真人士认为,楚河这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根本没有什么元神之秘,而是楚河借助大家的力量,提前打开了某条通往福地秘境的通道,这才获得了庞大的灵气资源。 故而那些老牌修士,特别是卡在元婴通往元神关卡上的修士,纷纷都放弃了在游戏里寻找答案,转而回归现实,回归到各种各样的副本。 毕竟,楚河能够在副本里获得于现实晋升元神的机会,没道理他们不可以。 楚河心中念头急转。 脚才踏出机场,还未感受来自异国的风情,便被一股拉扯之力,带到了一个古老的皇宫之中。 全木质的结构,没有华夏皇宫中,通有的那种大气磅礴,反而显得有几分压抑、沉郁的美感。 拉开的门窗之外,池边飞落的红叶和樱花,打破了季节的束缚,从树梢凄美的凋零,洒落池中,点缀着印在水底的白云,多了几分绯红。 斑驳的石桥上,古老的树藤上,挂着风铃,纠缠着河风的手。 虽然有许多学习唐宫建筑之处,但是却也是别有风韵,值得一看。 相比起来,棒子国的抄袭,就显得完全劣质了。 根本就是将曾经华夏皇宫的建筑规模,进行了数倍差距的缩小,然后照搬,不仅失了霸气,更显得没什么看头,完全悲剧。 花鸟屏风之下秦始皇一身杀马特装束,盘腿坐在矮桌前。 身旁一个做岛国古式贵族打扮的老者,正在做着日式茶点,精心侍奉,看向秦始皇嬴政的眼神,都充满了谦卑和温顺,没有一点不甘和不满。 要知道,在嬴政到来之前,他才是这个国度的王,是这世间,新纪元里,少有的身为皇帝且还持有不小的权利,并非被完全架空的傀儡和吉祥物者。 “你要进这里的幻境?”秦始皇对楚河问道。 楚河没有否认,而是说道:“有点感兴趣,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你邀请我的吧!否则的话,以帝辛的能耐,短时间内,还接触不到能够洞悉如此之多内幕消息的人。” 楚河对帝辛的关注可一直没少,在楚汉副本之前,帝辛的交际圈子也就那么大,认识的人也就那么些个,即使是在网上有网友。但是有几个网友隔着网络,还交浅言深,直接毫无回报的抛出这么多内幕? 要知道,这可不是网络兴起的头几年了。 那时候,大家对网络另一端的人,都没多大的防备。 而现在,大家最防备的,反而就是网络另一端的人。 因为,你很难知道,那个和你称兄道弟,甜言蜜语的,究竟是人是狗。前一刻还与你夸夸其谈,纵论人生。下一刻便卷了你的钱、游戏账号或者别的什么,远遁无形,消失无影无踪。 故而,楚河口中所说的这个结论,在见到秦始皇的那一刹那,便得出了。 心中更是绷紧了弦,只要秦始皇有半点不善之意,楚河便以昊天宝镜强行划破空间,引来强大的心念之力,进行对抗。 毕竟岛国也是有众多游戏玩家的! 虚拟游戏世界所达之处,楚河昊天宝镜在手,时刻可以不计成本,转化主场! 第八百八十九章海上孤船 虽然所有可能泄露口风的人,楚河基本都收入了自己的小窝之中。 但是他们并未被限制人身自由,还是可以上网,还是可以进入虚拟游戏世界玩游戏,更能借用楚河小窝中的庞大灵气修炼。 这本就不是囚禁,而更像是一次带福利的度假。 就像老陈不会为了个人的荣辱生死,破坏楚河和国家和军部的交情。 楚河也不会因为是否会被秦始皇察觉真相,而与国家与军部为敌。 就表面上来看,已经成了真仙的秦始皇,真的很强大很恐怖,不可力敌。 但是更长远一点,更真实一点才会惊觉,国家的强大,或许还在楚河的意料之外。 否则的话,以秦始皇的霸道,有了冠绝天下的实力,他还选择继续窝在东瀛小国?而不是直接以武力···嗯嗯嗯? 所以,楚河有把握,秦始皇应该是在国家那里吃了亏。 当然也说不准。 所以楚河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秦始皇引他出窝的一次计划,借以报仇。 不过再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为了报仇,他走出小窝之后就可以,不用等到现在、此刻。 “好!果然聪明过人。”秦始皇轻轻的拍手。 然后面向楚河说道:“此地是你介绍给寡人的,寡人甚是满意。” 那一直低头干活的老者,抬头微微看了楚河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所以,寡人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有机会去往此国故时,得享机缘。”说罢秦始皇又冲着身边的老者使了个眼色。 对方迅速而又稳妥的起身,然后走进后面的里间。 然后从里屋内亲自端出一个托盘。 托盘上,分别摆放着三件物品。 一个古老的勾玉,犹如道家的阴鱼。 一把斑驳的古剑。 以及一面破损的古铜镜。 三件物品都散发着微弱的法器气息。 这让楚河觉得奇怪。 英叔的一件道袍,都能在人们的信仰作用下成为法宝。 作为岛国的三神器,即使是再破损,收了那么多的信仰之力灌输,也绝不该仅止于此才是。 秦始皇解开了楚河的疑惑。 “这三件物品,只能算是真实之物的遗骸,犹如人死后留下的尸体。不过过往的风韵,终究也残留了几分。所以当吸收了足够的信仰力量,它们每过五十年,就能重叠起来,化作通往你们口中灵光幻境的钥匙。” “当开启一次灵光幻境后,它们的力量就会耗尽,同时变得更加残破和不堪。如今它们积蓄的信仰之力还不够,强行使用的话,就会彻底的破碎,再也没有重复利用的可能。” 秦始皇说到这里,还将这三件岛国神器摆出来,分明就是别人的东西不心疼,让楚河尽管用的意思。 而那个一直表现的很完美,真的犹如一个忠心仆人般的老者,此时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飞快闪过的愤怒和怨毒,却又迅速的忍耐下来。 楚河自忖修为已经到了元神中期,这天下的副本,应该没有什么是他借用金手指,不能一个念头便打开的。 本不想欠秦始皇这个人情。 他并不清楚,之前还对他恶语相向,甚至语出威胁的秦始皇,怎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并且还主动向他示好。 这让楚河觉得危险。 但是当楚河念头一动,想要沟通这片天空下,那笼罩着,四周犹如阴云一般,未曾散去的副本气息之时,却发现他无往不利的金手指,竟然受到了一股力量的阻挠。 这股力量没有大罗金仙的力量那般自由,但是却十分的古老、野蛮和凶狠,将楚河的念头撕碎,甚至想要降临下来,顺着轨迹,给楚河一下狠的。 只是这力量还未着落于现实,却又在茫茫大宇宙的作用下,消散无形。 虽然没有遭到什么真正的伤害,楚河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恶意!好深刻的恶意!是谁?岛国传说中的三贵神?不应该,他们没有这个实力。那么是岛国传说中的父神伊邪那岐还是母神伊邪那美?” 虽然在岛国的传说中,伊邪那美已经被火之迦具土神杀死,但是古神便可死而不僵。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号,呼唤他们的姓名,他们就随时会从时空的另一端,复活归来。 “看来,这一次,还真的要借用这三神器,而不能用金手指了!这片土地,对我有恶意啊!”楚河心中蒙上了一些阴影。 没有进入副本,只是在现实中,便如此难缠。 要是去往了副本之中,受到干扰,只怕···运气不会太好,欧皇变非酋吧! 楚河不再推辞,直接收下了三神器,然后看着秦始皇,没有主动询问,却等着对方的下文。 果然秦始皇道:“如果你去往了高天原,那么就替寡人找找看,看看能否找到上古十洲之图吧!” 这个目的听着似乎很闲散,楚河心中却是一动。 上古十洲,指的是在天庭管束之外的十个海外仙岛仙山之地,丝毫不弱于中原大地的那些有名的洞天福地,各有神异,更孕育了不少仙神。 如果灵气回归,那么天庭一定会再现。 而曾经秦始皇与天帝为敌,中原大地是无法待了,找到海外十洲,然后加以统治,只怕也能聚拢不小的权势,甚至与天帝分庭抗礼。 “既然如此的话,我便替陛下多留心吧!”楚河应下了这个差事。 当然却没有说什么一定会找到之类的话,更不保证,找到之后会绝对交给秦始皇嬴政。 而嬴政却仿佛很相信楚河一般,不仅不逼着楚河作保证,更是连任何制衡楚河的手段都没留。这样反而显得很反常,让楚河心中绷的更紧。 离开了京都御所,楚河循着帝辛的气息,便找到了他和凌小钰。 他们二人正在京都的大街上瞎逛,对于楚河的突然消失,没有表现出半点慌张和在意,显然是对楚河信心十足···当然也可能这是楚河安慰自己的想法。 等到楚河找到二人后,三人寻了一处酒店,然后居住进去,在酒店经理略带猥琐,却又习以为常的眼神中,三人鱼贯进入,锁好房间。 由楚河拿出三神器,然后激活它们,将三件法器重叠在一起。 看着它们几乎同时破碎,化作尘埃。 一道饱含着一丝恶意的通道,落在三人头顶,将他们同时卷入了另一个时空。 轰隆! 大海上的巨浪,高高的悬起,犹如一座巨山,向着比小舢板好不了太多的海船拍打下来。 海船破漏的船舱中,楚河三人同时清醒过来,然后看着四面八方都漏水,似乎正在下沉的海船,脸上彼此都露出一抹惊愕和古怪。 “你们什么身份?”楚河先问道。 凌小钰鼓着小脸很不满道:“逃奴!大唐沿海地区,一个小家族的逃奴。” 帝辛道:“罪将!” 楚河捏了捏眉心道:“我也没多好,一个在逃的囚犯。罪名是···造反?” 三人虽然都是汉人的身份,这一点很庆幸,毕竟都不想挂着一个岛国人的名字乱窜。但是···开局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点和场景,真的不算是什么好事。何况外面海上的波涛和异象,可不像是单纯的风暴。 第八百九十章名字 “一艘破烂的去往东瀛的船,三个为中原所不容的人。这船上就没有别的的乘客,或者船员什么的了吗?”楚河揉了揉眉心,视线一扫,便看到被海水冲开的一处破洞处,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是因为被颠簸撞到了头,已经失去了呼吸。 走出已经沉了一半的船舱,三人站在狂风暴雨和席卷的海浪之下,远远的看到几艘小一点的木船,上面还站着几个人。 还没等看清楚他们,便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踏着波涛和巨浪,将这些小船全都拍碎。 电闪雷鸣之中,若隐若现的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长着牛的脑袋满嘴锋利的牙齿,身形却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匍匐在海浪波涛之上,掀起风暴。 “是牛鬼!岛国传说中的大妖怪,能够操控巨浪和喷吐恐怖的毒液。”凌小钰大声说道。 咯吱···咯吱···! 已经沉了一大半的破船,发出最后沉痛的哀鸣声,似乎有什么力量,正在挤压它,让它更快的接受灭亡的结局。 “大叔!小心,传说牛鬼出没之处,必然会有濡女,那是一种人头,蛇身,有利爪的怪物。能够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刺人的灵魂,同时操控人体的血液。如果说牛鬼是正面进攻的肉盾和战士,那么濡女就是躲在暗处的刺客或者法师。它们一旦合作起来,很不好惹。”凌小钰运转真元,稳住脚下,虽然暴雨和巨浪拍打,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透了,更加勾勒出少女活泼、完美的身形。她却没有闲心用真元烘干衣服,又或者隔绝巨浪和海水。 楚河和帝辛同样,也没有这样做。 “濡女交给我!你们小心牛鬼。”帝辛说罢,便一头扎进了汹涌的海水之中。 他是帝王魃,不再三界六道五行中,而操控血液···他才是真正的老祖宗。 看着远处翻江倒海的牛鬼,楚河手持着昊天宝镜,招手一呼。 “剑来!” 南明离火剑飞入楚河另一手取出的九疑鼎内。 鼎口一开,昊天宝镜压下。 数千道绯红的剑光,穿过了雨幕,穿过狂风,穿过巨浪,然后齐齐落在那巨大如山般的牛鬼身上。 哞···! 牛鬼的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巨大的蜘蛛利爪,就像巨大的镰刀,划破了虚空,朝着楚河所在的地方劈来。 定海神针一出,轻点海面。 嗡···! 一股无形的心念之力扩散出去。 整片海面,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连那掀起的巨浪,也违抗了重力的法则,就这么呈现一种不规则的形态,拘束在乌云黑天之下。 长棍一甩,迎风暴长。 一击打在蜘蛛利爪的关节处。 咔嚓连响,牛鬼的利爪被楚河直接敲断。 直到此时,定住的大海,才又恢复了汹涌的波涛。 牛鬼疯狂的卷起巨浪,同时喷吐着毒液,将这片海面都渲染成了墨绿色。 长长的,似厉鬼又似乎野牛的呼唤声,似乎在召唤着它的同行者。 只是随着海波的翻涌,一个长长的尸体,浮出了海面。 看着濡女被抽干血液,变得干瘪的尸体,牛鬼巨大的双眼狠狠一缩,然后迅速的拍开水面,然后下沉。 “想跑?先给我留下!”楚河手中的定海神针如意变化,化作一道长长的金色绳索,捆在了那牛鬼的脖颈之间。 用力一勒,牛鬼便连整个形体都变得有几分虚化。 楚河拉着凌小钰,落在牛鬼宽阔的,几乎长满了硬毛的背上。 “告诉它!让它带我们去岸边,否则立刻弄死它!”楚河对凌小钰说道。 这牛鬼是东瀛岛国的鬼怪,想来说的也是岛国语,楚河用汉语和他交流,只怕无用。 凌小钰却道:“大叔!我们不如直接逼问它的名字吧!这些岛国的鬼怪,都有真名。只要被人知道了真名,就会受人控制。这和西方神话故事里的那些恶魔,倒是有类似之处。” 楚河点点头道:“好!由你!” 以楚河三人的能耐,飞也能飞到东瀛岛上去。 不过能有个坐骑省点力气,那也是好的。 更何况,牛鬼是本地鬼怪,收服了它,更加有利于融入岛国。 凌小钰一边翻着字典,一边叽里咕噜的和牛鬼交流着。 只要牛鬼拒绝,凌小钰就给楚河一个眼神。 于是楚河就让南明离火剑,在牛鬼身上扎几个透明窟窿。 南明离火剑的火焰,专克邪祟。 或许在很久以前,这头牛鬼是高天原八百万神灵之一,但是现在···它也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罢了,天然受南明离火剑的克制。 在楚河充分的‘教导’下,牛鬼终于吐露了自己的真名。 那名字却非岛国语,而是一些古怪的音节。 当楚河口吐这些音节的时候,脚下的牛鬼浑身发紧,就像是被握住了心脏一般。 凌小钰依照而行,再操控牛鬼,那便是让它如何,便只能如何了。 “名字就是弱点吗?这或许就是岛国一系神灵,他们的最高主宰,对麾下神明的统治方式?就像天庭亦有封神榜。而岛国的这些神灵,他们的奴役方式,更加的古老和原始。”楚河心中想着。 有了牛鬼作为搭载工具。 三人重新聚拢在牛鬼的背上。 等到风雨散去,天空放晴。 楚河甚至毫不客气的在牛鬼的背上升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下是牛鬼含着泪被烤焦的皮肤,发出一阵阵肉香。 虽然以楚河三人的体质,风雨过后,并不需要烤火取暖。 不过接下来谈话时刻,有一堆篝火,再徜徉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之上,海风徐徐,甚有氛围。 “到了岛国,大叔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古代的岛国···那可是一个比古代华夏,还要讲究身份和地位的地方。出身高贵者,即便是一无所有,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受到礼遇。身份低微,甚至连姓氏都没有的人,无论有多大的成就,都会受到鄙视,甚至被作为贱民杀害,也无人问津。”凌小钰晃荡着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存货,然后问道。 楚河他们虽然实力算得上强大,但是此去不是蛮力的砍砍砍、杀杀杀,而是为了融入对方的社会,然后找到三神器,打开去往高天原的通道。 当然,也要帮帝辛求证一下,妲己是否是玉藻前。 如果是的话,是不是能够通过这个副本,让二人再续前缘。 第八百九十一章身份 听到凌小钰问出这个问题,楚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虽然平日不以师徒相称,却无疑是师徒之实。 作为师父,交给弟子的,不应该只是浅显的修为、法术、功法。 更应该有相对成熟的思维模式,还有处事方式。 真实的世界,很难有那么多的好运气经常眷顾。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自己有点想法,为自己创造出更好的条件。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的身份不是逃犯、不是囚徒更不是什么罪将。我们是大唐派遣到东瀛的使者,身负皇命,手持国书。没有人敢轻视和小看我们,所有对我们不尊重的人都是在藐视我大唐天威。”楚河说道。 按照时间推算,如今已经到了晚唐时期。 盛唐的余韵都已经几乎都燃烧殆尽,岛国更是许久不曾向中原大地派遣过遣唐使。 所以楚河他们如果伪装成从唐朝来的使者,还是能欺瞒很长一段时间的。 甚至如果表演的好,当有人质疑他们是,所有曾经相信过他们的人,都会替他们反驳那些质疑者。 这就如同皇帝的新衣。 “师父!可是我们没有官服、国书还有印玺···。”话说到这里,凌小钰可说不下去了。 他师父何许人也? 当过唐朝的国师,当过唐朝皇帝的相父,最不济的一次,也是唐朝皇帝的便宜女婿。 这样的人,会对怎么造假心里没数? 楚河的储物戒指里就有相应的一些材料,在登陆之前,楚河便伪造好了文书和官服。 接下来便是角色分配。 楚河是使臣,不过因为脸嫩,怕取信度不够,所以是副使。至于正使?那当然是在海难中壮烈牺牲了。 随着正使一起沉海的,还有随行的众多衙役、仆从。 凌小钰是正使的女儿。 出门在外,就是不能坠了自己人的身份。 即便婢女这个身份更加的合理,但是没了身份,哪怕是唐朝来的仆人,那也不还是仆人么? 帝辛就更简单了,随行的武将,唐皇御品亲封的五品游骑将军。 商量好身份,分配好官服、衣着还有印信。 等到了日暮时分,三人在牛鬼的搭载下在一处无人的崖边登岛。 被凌小钰掌握真名的牛鬼,仰头嘶吼一声之后,便化作一块黑色的石雕,落在岸边。 凌小钰将它捡起来,收入口袋里。 才一上岸,天便变了色。 狂风大作,呼啸不止。 云中隐隐有一些恐怖的鬼怪穿梭。 遥望远处的海滩边,原本还在海边活动的岛国渔民,纷纷迈开腿飞快的逃。 这些比猴子高不了多少的古倭人跑起来倒是步伐都不慢。 只是那黑风一卷,却都转眼化作了骷髅。 后世的岛国政府,将拯救国民身高问题,当做国策执行过。甚至免费提供给所有小孩每日一瓶牛乳。 即便如此,身高达到一米六以上的岛国人,依旧不算太多。 而眼下,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放在这里,对于矮小的古倭人来说,那可就真的与巨人无异了。 没有理会那些在鬼怪的袭击下,不断的哀嚎、惨叫的渔民。 楚河三人顺着崎岖的山道走,很快就爬过了海边的第一座山。 开着天眼,楚河可以看见,那茂密的山林里,几乎可以说是处处是鬼怪,阴森恐怖的鬼气,就如同浓郁的雾霾,深深的笼罩着眼睛所见的全部世界。 如果要穿过山林,往平安京方向去,只怕还真要费力一股脑的打过去。 这就有点不太好了。 直接暴露了实力,之后还想扮猪吃老虎,偷摸着打入敌人内部,窃取三神器的难度,毫无疑问要加大。 虽然降服了牛鬼这个岛国神话中的大妖怪,但是楚河可不会妄自尊大。 比起牛鬼更加恐怖,更加强大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这小小的岛国之上,却有不少。 如果非要将岛国百鬼进行个排名,那么牛鬼大约也只能排在中上游的位置。 “嗯?那里是什么?”楚河看着远处的山林,突然一愣。 只见就在远处山峦的另一端,隐隐有一股柔和的白光明灭忽闪。 在这道白光的笼罩下,即便是那些凶恶的鬼怪,也不敢落在那白光所出之处。 楚河一时好奇心起,便带着帝辛和凌小钰,朝着那处白光奔去。 等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几近荒废的小山村。 山村里现存的住户已经不多。 而即便是这样破败的小村子,在最好的一块地段上,依旧有一间颇为雅致的屋子,屋前有樱树,屋子还有围墙,昏暗的天幕下,还闪亮着灯火,这···更是奢侈的行为。 那白光正是从这屋子里散发出来的。 楚河三人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门。 然后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身穿略为破旧,却依旧整洁干净白色贵族服饰,只是比楚河矮了小半截头,面容俊美至极,仿佛如女子般的男子。 当他看到楚河三人的时候,明显也愣了一下。 毕竟楚河三人现在虽然衣衫显得狼狈,却依旧可以看出做工不凡。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举止之间的气度,以及他们···超凡脱俗的身高。 “你们是唐人?”男子说话了,说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话。 虽然这个时代的倭人,向往中原大地的繁华,但是有资格和能力学习汉话的,依旧只有平安京里的那些贵族。 但是这个小小的山村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本应该在平安京内,也出类拔萃的贵公子? 楚河心中留有疑惑,脸上却露出惊喜之色:“太好了!你会说唐话!我们是从唐朝来的使者,奉皇帝陛下的命令,有国书交给你们的国主!” 对于倭国人来说,他们的统治者是‘天皇’。 但是对于唐人来讲,那就只是一个小岛上的土鳖头子,叫一声国主已经是尊重。喊一声‘天皇’?可别说笑了。 那贵公子闻言,脸上竟然也露出了惊喜之色,急忙将三人引进屋子里。 甚至之前放在凌小钰身上的目光,也都全数收了回来,然后专注的盯着楚河,似乎等待着楚河给他带来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你们怎么会流落到须磨这种小地方来?难道不应该在三井港登陆吗?”男子请楚河三人座下,然后亲自沏茶。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茶,不过娴熟的技法还有优雅的姿态,倒是加分不少。 第八百九十二章光之子 “我们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并且碰到了一个和牛一样的怪物,随行的法师和护卫都死了,连正使也没能活下来。最后只有我们三人,辗转带着国书,漂流到了此地。”楚河以更胜一筹,并且显得繁琐、复杂的礼仪,接过男子奉上的茶水,轻轻呡了一口说道。 岛国人的仪式感很强,并且喜欢将一些从大唐学来的东西,添加了自己的色彩后,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夸张和放大。 其中饮茶文化也是其一。 楚河要想把这个哔个装好,就必须在这些方面,将他们给压下去,更让对方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为什么有些人造假造的比真的还真? 那正是因为,他们主动迎合了别人的价值观。 他们做的东西,不是某件物品真实的样子,而是一些人眼中,想像里,那件物品的样子。 伪装身份,也是同样的道理。 楚河深谙此道。 果然楚河这一手镇住了眼前这个男子,他的眼光更加明亮起来。 主动而又热情的向楚河询问着大唐的事情。 楚河自然挑着盛唐时,最风光的那些景象去说,甚至还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夸张。 这是可行的。 遥想多少年后,西方列强都依旧相信马可波罗的话,认为东方遍地黄金,无比富庶和强大。即便是有坚船利炮,也没有敢第一时间打上来,而是在外围边缘ob了许久,这才放开胆子,冲了进来。 由此可知,有些印象,是很虚幻的。 你照着真实了说,还不如往大了吹。 你所说的真实,只会令幻想破灭,而吹出来的海市蜃楼,却又成了人们心中,再真切不过的事实。 “衔命将辞国,非才忝侍臣。天中恋明主,海外忆慈亲。伏奏违金阙,騑骖去玉津。”男子口中吟着诗,应和着楚河对大唐的描绘,仿佛一幅无比繁华、盛大、热闹、宏伟的江山美景,正如同画卷一般,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男子所吟的诗,正是阿部仲麻吕,所写的《衔命还国作》。 虽然不太应景,但是却又意义非凡。 楚河也应道:“积水不可极,安知沧海东。九州何处远,万里若乘空。向国唯看日,归帆但信风。鳌身映天黑,鱼眼射波红。乡树扶桑外,主人孤岛中。别离方异域,音信若为通。” 这是王维写给阿部仲麻吕的诗,似乎也象征了两个诗人,两个国家之间的情谊。 气氛正好。 楚河三人便又先通了姓名。 而那男子略为犹豫之后,便说道:“叫我光吧!” 没有说姓氏。 这个年月的倭国人,当然大多数是没有姓氏的,甚至许多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 但是眼前这个男子,明显不应该在此列。 楚河正在揣测眼前此人的身份究竟为何。 那浑身绽放出来的白光,非比寻常。 虽然有点类似于皇家气运,却又不一样,更像是一种标记,代表了一种血统上的传承。 凌小钰却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浮躁,坐在原地扭来扭去,终于忍不住给楚河传音道:“大叔!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是光源氏!那个源氏物语里的主人翁,这本书应该成书在最少百年以后,没想到真实的人物,却已经出现了。看来是紫式部,找到了某些记录和资料,以他为原型写的。”凌小钰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楚河很不理解凌小钰这种激动。 源氏物语这本书,楚河也看过,甚至还看过电影版。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海佑希的反窜是真的惊艳,时常让人鸡儿梆硬。 但是撇开了这些,就剧情来说,就是一个天皇家的贵公子,在平安京里胡搞瞎搞,四处撩妹还不负责的故事。后来更是直接按照自己心中理想女性的摸样,培养了一个妻子出来。 这也是大名鼎鼎的光源氏计划。 这样的渣男、人形播种机、萝莉控,还能获得小女生的好感,只能说···这注定是个看脸的社会,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变化。 那些棒子剧里的撩妹套路,什么壁咚、什么系鞋带、什么泡沫之吻···麻烦在坐各位学习之前,先找一面诚实的镜子,认真反复的看看自己的尊荣。然后再去想,要不要实行。 如果觉得可以,那大可以去试。 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过去,那就还是老老实实的挣钱,把银行卡内的数字往高了提升。然后关键时刻,负责刷卡买买买,那样更实在。 经过凌小钰的解释,楚河明白过来。 眼前这个家伙,是岛国皇室贵族,那就难怪了。 岛国皇室的奇葩,也是当世仅有。 自神武天皇开始,一直到后世现代,两千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个家族在传承。 可谓是最长久的皇室了。 而神武天皇,相传便是天照的儿子。 之所以能够有别于别的皇室,传承如此之久。 便是因为,这个家族采取的是,人与神合的传承方式。 统治疆域和国土,只有数百年的国祚。 但是统御人心,则可长达数千年,经久不衰。 而从眼前这个光源氏的身上,时刻冒出的白光,可驱散一般的妖魔鬼怪来看,说神武天皇是天照之子的说法,未必错误。 反之,揣测徐福便是神武天皇的说法,似乎就有些不那么站得住脚跟。 “因为出生的血统,所以身上还有着这样的庇佑。那位天照,真的在高天原内沉睡了吗?”楚河的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丝阴郁。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过了初步的相互试探和认识,到了第三个阶段,光源氏终于稍稍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表示可以为楚河他们引荐一位大法力的法师,由法师护送他们一起前往平安京。 这个‘一起’二字,咬的十分重,楚河很确定不是口音的问题。 显然这位平安京的贵公子,因为和皇兄宠妃胧月夜的私情泄露,被罢免了官职,从京都被流放到偏僻的须磨后,并不甘心就这么平淡的渡过一生。 他还是想回到那个繁华的京都,继续过他那富贵、安逸,并且想睡谁就睡谁的生活中去。 楚河他们的到来,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还有什么,比救助并且护送一群从大唐来的使者,更加光彩的功劳? 第八百九十三章道人非道人 明石浦非常的偏僻,但是此地却聚拢了不少的渔民,也勉强称得上几分繁华。 流浪的野武士,还有一些落魄的野和尚,偶尔也会到这个地方来,打一打此处的主意,却又会很快的遇挫而去。 因为这里的下国守,本身也是一个身怀大法力的人。 下国守管理的地方,大约也就一个县的大小,官爵上属于从六位下。 明石浦这块地方,世代被明石家统治。 而现如今的明石国守,便是明石道人。 此道人非彼道人,道人是他的名字,而非一种职业或者属性。 虽然不是真正的道人,但是他却也是跟随过大阴阳师道摩法师修行过的。 拥有降服七鬼的能力。 在安培晴明彻底统治阴阳师,规范阴阳师的等级和传承之前,所有的阴阳师,都以能召唤、驾驭鬼怪为式神的数量来区分等级。 这种分化当然是很不合理的。 假使一个阴阳师驾驭了三五个纳豆小僧级别的鬼怪,难道就是只能驾驭一个土蜘蛛的阴阳师的对手吗? 式神的本身的等级、质量还有水准,也是关键。 明石道人驾驭七鬼,他的七个式神,平凡普通的有四个,但是剩下的三个,都可以入大妖怪的行列。所以震慑四周,在他的明石浦内,只有最为不怕死,最丧心病狂的妖怪,才敢来捣乱。 此时明石道人却突然从梦中惊醒起来。 他再一次的梦到了那个场景。 他右手托着须弥山,日月从山左右升起,光辉灿烂,遍照世间。而他自己隐身于山之阴,不受日月之光。后来他将山放入大海,使浮水上,自己乘一小船向西驶去了。 这个梦自从他的女儿明石姬出生后,便时常出现。 从榻上坐起来,明石道人披头散发的看着镜子。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满口利齿,挺着大肚子,肚子上同样长着一张大嘴的古怪佛像。 “又做梦了?这不是好事,怎么样?向我供奉十个处子吧!只要我吃了她们,就替你去找梦貘。要知道它可是最喜怒无常的大妖怪,而且飘忽不定,连酒吞童子都不愿意轻易招惹。但是你是我的主人,你只需要给我十个香嫩的处子,我便替你去找它。”黑色的古怪佛像在镜子里对明石道人说道。 梦貘在传说中,是一种穿梭梦境的妖怪。 能够吃掉人的梦,并且从梦中解析出真相。 在华夏,这种妖怪似豹而黄黑二色,而到了东瀛,却变成了猪身象鼻。这说明这种妖怪,或许本身没有固定的形状,而是根据人们对它的不同印象,而呈现不同的形态。 面对黑色古怪佛像的话,明石道人却并未当一回事,而是起身来,拉了拉墙角的线,屋外传来铜铃声。 “你这个满口谎话的怪物,怎么会敢去找梦貘?想要骗走十个处子?简直是做梦。”明石道人说道。 还有没说明白的话是,他很早以前,就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梦中征兆。 故而尽管女儿明石姬生的美丽动人,并且多才多艺,但是年过十五却还未许配人家。 他一直想要找一个从平安京里出来的贵公子,将女儿许配给那里的大人物,从而获得飞黄腾达的机会。 而这个他一直等待的机会,或许已经来临了。 最近他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个从平安京里出来,贵不可言的贵公子,正在距离明石浦不远的须磨隐居。 如果能够将女儿嫁给对方,那无疑是一笔极好的买卖。 所以早在几天前,他便已经派仆人给那位贵公子送去了书信,邀请对方来他的居所一会。 在仆人的服侍下,明石道人穿戴好衣物,然后顺着搭建在海边的木屋,走过长长的走廊,站在海边眺望。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健康而又灵活的身影,在水波中不断的穿梭起伏。 那就是他的女儿明石姬。 明石浦无数男儿梦中的女子。 单薄的衣服贴在她的娇躯之上,甚至勾勒出了某些阴影。 明石道人转动了一下视线,心中有些火焰在燃烧,却又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海里明石姬在向着明石道人招手。 脸上明媚的笑容,就像从海天一线的夹缝里,窥探过来的阳光,给人一种充沛而又明朗的活力。 这是一个天生像是属于大海的女子,在最自由的天海之间,才能绽放出最为动人的色彩和美丽。 远远的一艘小船行来。 船头上还有几个人影。 明石姬好奇的看着那艘船,还有船上的人。 第一眼的反应便是,这些人都好高大啊! 哪怕是最矮小的那一个,也超出了寻常人的身高许多,而且生的十分俊美,就像是女子一般。 而明石道人则是脸上露出喜色,招呼一声,喊着明石姬快些回来去换一身干净、整洁、端庄的衣裳。 一个猛扎,明石姬健美的双腿,在海面之上,惊鸿一闪,然后跟随着她本身一起,消失在海浪的柔波之中。 等到小船靠近,那个自名为‘光’的男子,先在仆人的帮助下,走到了岸边,然后顺着楼梯上了水上木屋。 而楚河和帝辛三人,却直接跳跃上了岸,落到了水屋的木制走廊上。 明石道人原本以为,这三人都是光源氏的仆人或者随从。 但是再一细看,却发现这三人不仅身高大异于常人,并且衣着打扮也很不一般,那种仿佛高人一等的贵气,更是逼迫的他觉得目光都有些不敢过多停留。 光源氏见明石道人这般摸样,便笑着介绍说道:“这三位是从大唐来的使者,带来了大唐皇帝陛下送给天皇的国书。”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便让明石道人肃然起敬。 放在几十上百年前,整个东瀛,除了天皇,最有脸面,最为富贵,最起风头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唐归来的人。 他们不仅从大唐带回来了璀璨的文明和文化,更普及了各种先进的生产、制造工艺。 即便是那些偷偷跑去唐的人,要是能带回一点从大唐来的好东西,都有可能升格为贵族。 而那些好运怀了唐人子嗣的女子,他们会受到国家的保护,住在平安京里最好的地方,享受着舒适的生活,安然待产。 看着英武不凡,身材魁梧且高大的帝辛,以及英俊潇洒,并且贵气逼人的楚河,明石道人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女儿只有一个,但是选择却有三个,该选谁呢? 明石道人自发的,没有征求许可的便陷入了某些‘幸福’的烦恼。 第八百九十四章抢占先鸡 接风的酒宴就安排在海边,临眺着大海,却又距离渔村和小码头较远,没有那么浓烈的腥臭味。确实也算得上有几分风景。 而酒宴上安排的吃食,虽然在楚河三人看来,确实朴素、寡淡了些,但是有点心,有雁卵还有一些较为精细的鱼烩,在这个时代的岛国,已然算是一次难得的盛宴了。 光源氏被发配到须磨已有一段时日,很是吃了一些苦头。 但是‘美食’在前,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酒宴过半,明石姬终于换好了繁琐的衣物,一小步跟着一小步,抱着琵琶走了出来。 高高盘起的头发上,插满了饰品,原本细长而显得英挺的眉毛,竟然也剃了去,只留下滑稽的两点。 原本略带古铜色,健康的肌肤,也铺满了白色的粉末,面部表情只要稍微活泼一些,就可见尘土飞扬。 更为恐怖的是,那原本略为厚实,显得诱人的樱桃小嘴,不仅涂抹的鲜红,偶尔露出的一抹牙齿,也尽是漆黑···。 好好的一个自然、活泼的天生美人胚子,就这样被恐怖的妆容,描绘的如同女鬼。 难以想象的是,不仅明石道人满意的点头。 就连光源氏,也看的目不转睛,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绝世的美人一般。之前还有几分闲暇,偶尔看一看凌小钰,如今一对比,腿长腰细胸大臀翘,小脸巴掌大,气质活泼明朗的凌小钰,在这非主流的明石姬面前,竟然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原本楚河还有些担忧,凌小钰生的这般漂亮,带到平安京去,说不准还真会惹得某些不开眼的家伙前来骚扰,闹出些狗血风波。 如今看来,应该是多虑了。 人家的审美,压根就不一样。 “话说,现在的岛国,应该是全面向唐朝学习才对。我下了三个唐朝副本,在唐朝也算是待了那么些年,怎没有见过如此奇葩的妆容?”楚河心中就有些纳闷。 很显然岛国人在学习的过程中,似乎出了某些差错,没有学全,然后又自我畅想了一番,加入了一些自己的创意,然后就有了这种实在考验男人肾功能的妆容。 楚河自忖,自己在这种妆容前,是绝不会有什么古怪念头的。 那些还能自我宏观调控,努力平衡心态,然后奋力厮杀的男子,果真是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 不过心中厌恶归厌恶,楚河还是开着天眼,看向明石姬。 在这个女人身上,楚河果然看到了一些异常。 “看似出身平凡,只是地方小贵族的女儿,却又有着不小的福运,会影响到日后政局的变化。看来,计划还是要稍稍变化一下,插手试试看,先投石问路。”楚河想到这里,转移视线,将目光放在帝辛身上,看的帝辛一阵古怪。 对于明石姬的恐怖妆容,帝辛的反应要比楚河平淡的多。 他本就是一个几千年前的老古董,连现代都市的那么多变化和稀奇古怪的打扮,他都接受下来了,眼下这点东西,就只是洒洒水了。 断续之间,故作凋零,以显凄美质疑的琵琶声中,楚河有意识的引导话题,将话题先引到了光源氏的身份上来。 直到此时,楚河方才知道,他所认定的光源氏,并不名作此。 而是唤作‘成明’,是当今朱雀天皇的弟弟。 想来是后来的紫式部,在书写《源氏物语》的时候,为了避讳,便隐去了其姓名,然后进行了人物的一定程度删改或者增添。 光源氏,想当然也不应该是其名字。 ‘源’这个姓氏,多用于赐给失去继承皇位资格的皇族。比如传说中,和安培晴明基情一世的源博雅,正是如此。 反而是天皇一脉,历来都是没有姓氏的,在注重姓氏的古代东瀛,这却又莫名的与普通平民、贱民重叠在了一起。 听到‘成明’这个名字,楚河心中似乎想到了某些关键点,却一时间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便先将疑惑压下。 然后说道:“说起皇族,在坐的人中,也还有皇族,来历可是不小。” 自称为‘光’的成明,便配合的好奇问道:“莫非,是楚君你还有什么出身,未曾说明?” 明石道人也竖起耳朵听着,十分在意这个问题。 他现在还在三人中掂量,不知今夜该将自己的女儿奉送给谁才好。 楚河看着帝辛道:“这位商丘商将军,也是出身皇族,而且血统纯正,可是有资格做中原的皇帝呢!” 楚河这话可不是假话,更不是在哐人。 只是没有全部说明白罢了。 明石道人脸上皆是惊容,显然是被帝辛的来历吓了一大跳。 中原大唐的皇室,那可和岛国天皇皇室不同。 那里才是世界真正的中心,才是一切繁华的顶点。 若是能够搭讪这条线,去往大唐,去那传说中的天上神都去看看,那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明石道人心中的天秤,就向着帝辛滑去。 成明却在一愣之后,有些不解道:“可是据我所知,大唐的皇室都姓李。” 楚河却回答道:“可你们的皇室中人,也有人姓源!” 无需再多说,明石道人和成明,自行的脑补了楚河没有说明白的部分。 有些话就是这样,分明没有说假话,但是处处存在陷阱和误导,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以楚河的老辣,对付一个留恋花草的贵公子,和一个满心想要飞黄腾达,攀上高枝的岛国偏僻小贵族,那可不要太轻松。 等到宴会结束,明石姬也先退去。 成明被明石道人先安排去‘休息’之后,楚河微笑着拍了拍帝辛的肩膀道:“大王!今夜有福可享,还请多多保重,莫要因为美人恩重,而第二天起不来床。” 帝辛一脸的纳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楚河为了抢占先鸡,直接将他给买了。 凌小钰虽然聪明机灵,但是人心中的那些鬼蜮伎俩,她毕竟也知道的少,一脸的懵懂。 楚河却也不解释,直接拉着她进了一间房间,也不管小姑娘满脸羞臊的通红,竟然也没有挣扎和拒绝。 岛国不是大唐,某些方面的观念,要更加开放且肆无忌惮。 虽然凌小钰不化那些恐怖的妆容,吸引力没那么大,但是现在还是先定下一些名分,也免得日后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凭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楚河保证,虽然拉着凌小钰进了一间房,却绝不会想要做什么。 他不是那样的人! 第八百九十五章光与暗的平安京 房间不是很大,墙角堆着两床木棉填充的被子,还有一些精致的皮毛,虽然缺乏了一点情调,但是应该也足够的柔软和暖和。 凌小钰的脸颊更红了,却又好像不服气似的强撑着,鼓起包子脸看着楚河道:“大叔···你打算做什么?我可警告你,你不能欺负我。你···你还没有在两万英尺的高空向我求婚,还没有陪我一起看烟花,看流星,看棒子剧,还没有和我一起手挽手的逛大街、吃路边摊。所以···你不能···不能那样!” 接着似乎又觉得自己拒绝的有点彻底,凌小钰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帮你用手···,说好了只能用手,别的都不行,脚也不行。” 楚河一脸崩溃的看着凌小钰,十分好奇现在的零零后,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构造。这些话他都很难说出来,通常都只是做···呸!做也没做过。 用力一个脑瓜崩,敲在凌小钰的脑门上,楚河冷笑着说道:“瞎想什么?自己去抱床铺,拿到那边墙角去睡,晚上不许碰我,更不许夜袭。否则打断你的腿!” 楚河恶狠狠的说道,防女色狼似的防备着凌小钰。 凌小钰脸颊更红了,就像烧开水的热水壶似的。 “大···大叔!唉···你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让你用手揉一下,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是直接l那进度也太快了,我···我还没准备好呢!”凌小钰跺着脚说道。 楚河叹息一声,自己展开一床铺盖,然后躺进去,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睡吧!睡吧!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你还不信了。这些岛国人那么好色,你长的这么好看,要是到了平安京,惹出一群狂蜂浪蝶,那也是够麻烦的。现在你和我对外先定下名分,到时候再有人不长眼,那就有足够的借口拒绝。要是还纠缠不休···呵呵!”接下来会如何,不言而喻。 就以往许多次的经历来看,通常得罪了楚河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凌小钰却站在一旁,扭捏着发育惊人的小身板,害羞道:“大叔!你真的觉得我很好看?” ···! 楚河叹了一口气,做师父的长得太帅,那也是罪过啊! “女弟子暗恋师父,整天想着钻师父被窝···等等!这不是女频的调调么?” “难不成还有一本女频在写?我是某一部女频小说中,等着被女弟子攻略的男主人翁?”楚河脑洞大开,思绪飞到天外。 “不!你很丑!胸太大,脸太小,腿长没肉,腰也太细,抱着没手感,藏在被窝里也不暖被窝。所以醒醒吧!快点去睡觉。”楚河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这像是在骂人,但其实听起来却是夸奖。 这种带点小俏皮的反话,比一般直白的夸奖,往往更讨女孩子喜欢。 凌小钰虽然乖乖抱着床铺,到另一边去睡觉,但其实却躺在那里,一直瞪着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楚河的后脑勺。 侧着身子的楚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张天生撩妹的嘴,还真是闲不住,就不能说两句严肃点的话,将这个小丫头片子给镇住? 让她别这么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从被窝里爬起来。 他修成了元神,早已不用休息睡觉,不过是以睡觉的方式,蕴养元神,同时借用元神感受此方天地罢了。 以元神感悟一夜,初步察觉到,在这片东瀛岛屿之上,首先笼罩着的是一层庞大的妖魔鬼怪之气,各种鬼怪妖魔勾连在一起,就像一个大黑锅,死死的压在整个东瀛岛之上。 而其中有三股最为强大的气息,连楚河都隐隐感到心悸。 想来便应该是岛国传说中,最强大的三位大妖魔,大天狗、酒吞童子以及九尾狐。 其中大天狗和酒吞童子分立两方,对恃而立,即使没有显露人前,也应该早在妖魔界雄霸一方。 而九尾狐的气息则显得十分的虚幻缥缈,楚河甚至只能隐隐的感觉到她的气息,却无法确定她的方位。 想来帝辛应该也是同样的感受,否则昨夜他不会留宿此地,更与那明石姬春风几度。 可别提什么为妲己守身如玉这个说法。 当初帝辛和妲己一起,召集群妃,开狂欢趴体的时候,可比现在夸张多了。 作为一个以好色昏聩出名的帝王,若是强行以现代人的一夫一妻制来要求他的品格,那才是离谱和搞笑。 形容帝辛的心态,简单来说一句话。 “我爱你,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和别人滚床单,而且我滚床单的时候,心里也还是想着你。” 众人又在明石浦盘桓了两日,然后在明石道人的‘护送’下,一行人往京都而去。 一路上果然妖魔众多,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妖怪,但是清除起来麻烦。 有明石道人的式神开路,则是要轻松许多。 路上走了不到三天,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站在山峦上,便已经隐隐能够眺望到平安京的轮廓。 它的格局,相比起现代的京都,更加接近于唐都长安。 只是却又远比不上长安的恢弘。 如果说长安如同匍匐在苍茫大地上的龙头,壮阔而又峥嵘,总领和梳理着天下之气络。 那么平安京就像是一条恶蛇的头颅,野心勃勃却又不够沉稳的窥视着四周。 但是这些建筑学上的东西,不是楚河要研究的。 真正令楚河感到惊异的是,站在山峦上眺望时,从平安京向着四周辐射扩散出的那种气息。 居中御所处,有带着神异的白光笼罩,那似乎是源自于天照神的荣宠,任何的邪异都不敢轻易触犯作祟。 而再往外辐射,却掺杂着数百道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之气,他们就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与人为伍,与人比邻。 这竟然是一座人鬼不分,妖与人相杂的城市。 光与暗,在这里达到了一种相互渗透,彼此不分,相互依赖的平衡。 这又与魔天世界里,受人魔统治的城市不一样。 真要说的话,平安京是一座起于混沌的城市,而在这混沌中,却又有着一缕微弱的平衡,让一切都维持着表面的繁华。 “人鬼杂居,相互共处吗?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楚河许久未曾激动的心情,再度有些激动起来。这样的城市,究竟是如何运转,确实让楚河十分的好奇和感兴趣。 第八百九十六章京都夜幕 等到走近京都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黯淡下来。 当然主要是为了等待成明。 长途跋涉,足够区分出体力的差别。 阴阳师修的是外道,借用的是鬼神之力,本身的身体素质未必有多大的提升。 当然到了大阴阳师的级别,可以直接将鬼神的力量吸收为己用,那又有一步登天之能,虽然不是按部就班修行,却也算是殊途同归。 明石道人距离大阴阳师还有很大的差距,即便如此,已经年过四十的他,比起应该年轻力壮的成明,还是要矫健的多。 至于骑马。 明石道人唯一的两匹马,一匹马拉着小车,车上坐着明石姬和凌小钰。 而另一匹马则是驮着许多的行李。 这年月,岛国极度缺马、牛等牲口,明石道人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小贵族,能有两匹马已经不错了。 而成明以前也是有马的,只是后来被流放之后,将马卖掉换了一些钱财,用以度日。 成明睡了自己哥哥,也就是当今朱雀天皇的女人,若不是朱雀天皇本身的权利也受限,又有母亲在背后帮衬,早就被砍了脑袋。 当初是慌忙逃出京都的。 自然没有带多少财货。 入得京都城内,天空已经彻底漆黑。 还算比较宽阔的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 左右两侧的也无人燃起灯笼。 直到走了有小半盏茶的功夫,才看到有一排灯笼,长着火红的眼睛和嘴巴,漂浮在半空中,然后悠然的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远远的还能看到数个鬼影,在大街上奔跑追逐。 如果是那种灵性稍足一些人,再仔细的去看四周,渐渐的就能看见,原本看似冷清的街道上,其实早已十足的热闹。 这里在白天是人的城市,但是到了晚上,却又是鬼的城市。 相互掺杂在一起,就像将好端端的一个京都,凭白的切割成了两个部分,化作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明石道人手持符咒走在最前面,然后低声吩咐道:“不要去看盯着他们看,只要不看他们,他们就不会察觉到我们。否则的话,会被带进妖怪的国度里去,很难再出来。” 成明也见怪不怪,虽然半点本事也没有,却底气十足道:“也不用太过担心,教王护国寺的和尚,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巡夜。只要跟着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种习以为常,才是最令人吃惊的。 在华夏古代,灵气充沛之时。 作为一国国都,自有磅礴的天子龙气镇压,更笼罩着汹涌的气运。 莫说是那些妖魔鬼怪,即使是正道中的修行者,到了国都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不敢过于放肆。 只有在国之将亡,气运衰退之时,才会隐现一些妖怪踪迹,却也都无不属于威震天下的大妖魔。 而这岛国的京都,号称平安京,但是一到了晚上,各种妖怪、鬼魂,肆意的跑出来游荡,甚至抓取活人,拖到他们的国度里去,怎么想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走着,就听到远处开始有真正的脚步声传来。 同时还有模模糊糊的诵经声。 经文被翻译成了岛国语言。 以近几日,楚河学习了一些岛国语言后的水平来判断,那应该是般若经。 身穿青黑色袈裟,头戴斗笠,手持禅杖的和尚们,列成两队,从楚河他们的身边走过。 他们虽然有着活人的声音和动作,却僵硬的犹如石头一般,脸上那种不知是肃穆还是麻木的表情,令人见了心中异样。 或许留在普通人心中的,也未必全是可靠和安全,更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怖之感。 见识过了夜幕下平安京的冰山一角。 众人终于抵达了成明在京都的府邸。 这座府邸并未荒废,成明虽然不在京都,但是他的妻妾却都留在了此地,并且继续打理着。 成明的归来,让这些妻妾大为欣喜。 纷纷上前来,对成明嘘寒问暖,有的甚至已经开始默默垂泪,似乎为成明的遭遇感到伤心,进而好像还联想到了自己的命运,更觉有凄苦之意。 总之,某些奇葩的脑回路,确实有别于华夏人。 按照后世岛国人江户时代国学大家本居宣长,研究《源氏物语》提出的观念就是,从平安时代起,岛国人的骨子里便充斥着一种叫做‘物哀’的情怀。 似乎可以解释为华夏人的‘真性情’,不过却又有些不一样。 就像有些人,看到一片叶子落到水里,先是会感叹···哎呀好美!我也希望有这么美的一天。再然后却又急转直下,突然觉得,生命也会这样消逝,感触到自身的命运,然后潸然泪下。 这个概念简单地说,是“真情流露”,人心接触外部世界时,触景生情,感物生情,心为之所动,有所感触,这时候自然涌出的情感,或喜悦,或愤怒,或恐惧,或悲伤,或低徊婉转,或思恋憧憬。有这样情感的人,便是懂得“物哀”的人。 对于生活在岛国底层,挣扎于温饱生存的那一批人来说,什么物哀不物哀,都是狗屁。 但是在这些贵族中,这种气氛和情绪,却蔓延的极为彻底,似乎人人都有着这么病态的一面。 好一阵乱糟糟之后,成明安慰好妻妾,终于才回想起来,自己还带回来了几位尊贵的客人,同时也是他能够安然重新在平安京立足的本钱。 他得罪了朱雀天皇不假,但是当今真正执政,掌握大权负责摄政的是藤原家族,执政的是藤原基经的四男藤原忠平。 而藤原忠平算起来是成明的表兄。 天皇虽然是岛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但是权利却并不总是在天皇手中。 平安时代还好,天皇偶尔失了大权,但其实这权利还是在相应的利益阶层之中流转。 就像藤原家族,归根结底其实是一个依附于天皇家族的外戚家族。 他们似乎掌握了庞大的权利,但是那权利是属于天皇的,他们只是架空了天皇,然后窃据了天皇的权利。 而到了幕府时代,天皇才是真的大权旁落,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吉祥物。 所以只要他带回来的楚河等三位大唐使者,能够提供足够的利益,那么在藤原家族的保护下,即使是朱雀天皇再怎么想对成明动手,却也无可奈何。 第八百九十七章出门不带攻略的吗? 成明期待着楚河他们的到来,带来改变。 所以对三人的招待可谓无微不至。 楚河和凌小钰被安排在了一个湖畔的小暖阁内。而身份更高贵一些的帝辛,则是和明石姬一起被安排到了主人居所。 不知道帝辛住到了主人屋,是不是还能顺便享受一下屋子里的女主人。 楚河从来不对这些岛国人的节操抱有多高的期待。 不过到了半夜时分,帝辛却出现在了楚河和凌小钰的暖阁,并未沉溺于温柔乡。 “我能够更加迫切的感受到她的气息,但是我却找不到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帝辛对着一直坐在门口,等着他到来的楚河问道。 楚河手里拿着一本岛国神怪故事大全,左手边还有一本岛国编年史。 这都是他之前顺手在书店购买的,虽然都是岛国文字,导致原本看不懂。 不过元神修士的学习能力不是盖的,进入副本后这段时间,楚河的岛国语言水平飞快提升,加上书中也有一些繁体汉字夹杂,楚河连蒙带猜的,也看懂了个大概。 所以楚河很有底气的拍着手里的书本道:“大王!你出门打副本,都不看攻略的吗?” “按照这本书里的记载,岛国传说中的九尾狐,本质上并不是狐狸,而是一种阴气的凝结体,在彻底成型之前或者被杀死之后,会变成一块杀生石。而这种石头虽然会向外辐射出气息,但是只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你很难直接确认它在什么地方。” “你我现在都能感觉到她,那就说明她就在这种城市里。只是暂时很难找到罢了。” “耐心一点!只要她在这里,迟早都会见面。” 帝辛闻言,眼中的焦急之色,渐渐的缓和了几分。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小钰却插嘴突然说道:“说起来这个成明到底是谁?” “怎么感觉,你对他特别重视的样子。甚至愿意听从他的安排,明天先去藤原家族,见藤原忠平,而不是直接去见朱雀天皇。按照大叔你以前的做法,难道不该是雪中送炭,去帮朱雀天皇夺得实权,乘机随着一起坐大,然后从幕后操控一切吗?” 凌小钰果然是楚河的小迷妹,将楚河的一些浅层套路,研究的已经颇为透彻了。 楚河哈哈笑道:“早教你多做准备,多看攻略。你们怎么就是都不当一回事?” 拍着左手边的那本岛国编年史道:“成明就是朱雀天皇之后的村上天皇,同时也是他发掘了安培晴明,间接的开启了大阴阳师的时代。” “说起来,这或许就算是平安时代,百鬼夜行的前夕吧!” 凌小钰奇怪道:“朱雀天皇没有儿子吗?为什么将皇位传给弟弟?是兵变?还是逼宫?又或者类似于玄武门之变,或者烛影斧声?” 说到后来,凌小钰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细,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楚河却古怪笑道:“真相比你想的更刺激,书中记载,在母亲藤原稳子的干预下,朱雀天皇让位给胞弟成明,即村上天皇。随后朱雀天皇决心皈依佛门,几个月后去世。” 凌小钰一愣,这个答案,确实有些意外。 即使许多母亲都更加疼爱幼子,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何至于偏颇至此? 而且让位之后,几个月便死了,这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这···究竟怎么回事?”凌小钰聪明的小脑袋瓜里转过许多念头,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急忙的去抓楚河手里的书,然后不断的翻阅着,却根本得不到答案。 楚河却不急不缓的取出另一本书,递给凌小钰。 “源氏物语?这···大叔你不是之前对我说过,源氏物语是后来紫式部以成明为原型,然后杜撰写出来的吗?”凌小钰说道,眼神中的疑惑难以掩饰。 楚河摇摇头道:“常言说得好‘歌三、戏五、书八成’。也就是说,歌曲中所传唱的东西,大约只有三成的真东西,戏剧里有五成。反而是有些看起来最不真实的书里,有八成的真相,隐藏其中。” 说罢楚河摇晃着那本精编版的源氏物语,指着插图中的两个人物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两个人物,重叠的很奇怪吗?” 楚河所指的正是故事中,光源氏的生母藤壶更衣,以及光源氏的养母,同时也是桐壶帝的中宫,与藤壶更衣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藤壶宫女御。 前者是光源氏的生母,却因为父亲早亡,失去了宫外的支持,最终死在了宫廷斗争中。 而后者出身高贵,却将光源氏视为亲子。只是后来这份感情发生了变质,光源氏与藤壶宫女御有了不伦的关系。 “你是说···她们是一个人?” “那对应下来,就应该是现在的···。” “大叔!大···大叔!你的意思是,成明和他的母亲,是···那那种关系?”凌小钰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更加大了,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 楚河道:“这我也不确定,不过大胆的假设,之后我们再小心的求证便可。” “不过提前猜到了这种可能,就更加有利于我们行动,利用成明和他母亲存在这种不伦关系的可能性,来背后操控这位未来的村上天皇。” 凌小钰和帝辛都用一种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楚河。 仅仅凭借两本书,然后结合现在得到的讯息加以推断,就能猜测出可能的结论。 还真的是了不起。 最关键在于有理有据,并非无端的遐想。 是为真相的可能性,无限大。 “好了!收起你们崇拜的目光,这不过是正常操作而已。”楚河摆摆手道。 “什么朱雀天皇、村上天皇、安培晴明还有杀生石,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的谋划。现在最关键的在于,我们明天见到了藤原忠平,该对他说什么。” “之前我们对所处的年代,还有会遭遇到的事情心中没有数,所以做出来的国书只能说四平八稳,没什么目的性,全都是官腔。而现在,就是要决定倾向的时候了,同时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我们真正的走入这个国家的贵族阶层,借得他们的力量,来逐渐蔓延我们自己的根基。”楚河说道。 帝辛的目的是找到九尾狐玉藻前,这个目的不算难。 甚至只要跟着时间的推移,自然能够见到她。 但是楚河的目标可是三神器,如今的三神器,分别被从属于天皇的三大神宫所守护。神宫内的神官,单独挑出一个来,或许都不是楚河的对手,但是联合起来,那可是大麻烦。 更何况,打三神器主意的妖魔鬼怪可不少,楚河要想得手,必然不能太过高调,否则顷刻变成众矢之的,与整个世界为敌,状况会变得无比危险。 第八百九十八章滕原家的鬼宅 “不如以唐皇的名义,向岛国求助,就说地方有叛乱,需要援兵,请求岛国予以支持···。”帝辛说道。 楚河诧异的看着帝辛,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不错,正常下出兵援盟,确实可以算是一件很有利益的行为。 不仅可以乘机光明正大的进入别国的领土,搜刮地皮,索要好处。甚至可以根据时机来进行考量,要不要耍赖,来一出请神容易送神难。 但是这里是岛国。 孤悬海外,之前从东瀛去往大唐的遣唐使,十有八九都会死在路上。 这一来一回,能平安往返的人数,少之又少。大肆出兵,只能是拿人填海。 这也是近几十年来,很少有人再去大唐的原因之一。将技术都学得差不多了,也就没人再愿意去冒险了。 更何况,楚河他们又不是真的唐朝来使,即使是藤原家有傻子,利欲熏心真的答应了。楚河难不成还真引着一群小鬼子,返回中原大地,然后一头扎进晚唐的深坑里去? 那不仅与原定的目标背道而驰,而且对楚河而言毫无好处,且劳心劳力。 用不着楚河说话,凌小钰便深得楚河的真传,十分辛辣的说道:“大王!求求你别秀了,你秀的我脑阔都疼了。你说的这些话,连初中没毕业的孩子,都不会随便说。” 接着扭过头来对楚河道:“大叔!不如我们再用替唐皇找不死药的名义吧!以大叔你的能耐,搞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假冒伪劣不死药,还是靠得住的。这样一来,又有了名义,又可以用这些假的不死药蒙住那些京都的贵族,让他们将大叔你奉为座上宾。虽然老套了一点,但是管用不是!” 说到这里凌小钰眼神忽闪忽闪的,就等着楚河的夸奖。 不得不说,她学习的真的很快,很有天赋。 再培养一段时间,再腹黑一点,就很合格了。 楚河点点头道:“小玉的建议,还算靠谱,至少比大王你的建议好很多。” “不过···还是不可取!”楚河说道。 “为什么不可取?”凌小钰撅着嘴巴道。 楚河道:“你有没有想过,像东瀛这种地方,上古和远古都不归天帝统辖,现在就更不归了。为什么他们的天皇换了那么多任,有的可以变成妖魔,却从没有任何一个修炼成气候,得享长生?” 楚河言外之意便是,天帝下在龙气里的诅咒,对岛国的天皇不管用。 当然了,岛国之地,有没有龙气一说,还另当别论。 “那师父,是为什么啊?”凌小钰问道。 楚河道:“这一点我也不知道。需要我们自己再去寻找答案。不过,我想长生药这个借口,在这里应该不是很管用。我们需要一点新的套路。” “新的套路?什么套路?”凌小钰和帝辛同时再问。 楚河道:“瀛洲海图,上古十洲。” 寻找瀛洲海图,获取上古十洲之所在,是秦始皇留给楚河的任务。也是他将楚河诱至岛国,并且给他安排好一切,让他进入这个副本的原因。 秦始皇为什么要楚河找瀛洲海图,寻找上古十洲的下落? 因为岛国地域太狭小了,这大大的限制了未来的发展。 有时候挖坑埋人,不是只能考虑自己怎么计划,最关键的是那个饵,要下的恰到好处。 岛国从古至今都面临着的一个问题,就是地域狭小,资源有限。 无论统治者有多大的野心,最终都会被那茫茫无垠的大海所限制住,然后只能望海兴叹。 但如果有人突然告诉他们,在他们这片岛屿所连接的某些看不见的地方,还存在着一片更加辽阔、广袤的土地。那么任何有点野心的统治者,都会心动,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早就被土地和资源的欠缺,逼迫的快要发疯的人。 “大叔你的意思是,以唐皇的名义,引导这些岛国人去寻找瀛洲海图和上古十洲。这样一来,既有利益,又可以利用岛国人替我们办事。最关键在于,这件事一定不是短期能够成功的,所以我们必然会在这里盘桓许久。只要再多参与一些他们的政治活动,过不了几年,我们也会渐渐的被他们接受,视为自己人。”凌小钰飞快的解读着楚河的意思,然后等待着楚河的指正。 对于凌小钰的解释,楚河十分满意。 至于帝辛,早已经是一脸的惊讶加惊愕。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女孩的政治素养,都要比他好。 明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恶补了各种帝王戏,还看了如厚黑学一类的书籍,似乎获得了长足进步才对。 只能说书本只是书本。 若不能将学到的东西灵活运用到生活中来,那么读了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 商议结束,或者说···楚河给凌小钰和帝辛二人上课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换了一身十分庄重的官服,跟着成明一起,去到了京都的另一端。 白天的京都,充满了鲜活的气息,完全不像晚上那般鬼气森森。 顺着正门进入藤原府邸,入眼的先是一个宽阔的庭院。 走不了几步,就是一座没有扶栏的短桥。 短桥的另一端,生长着各色的花,还有几株正在凋零的樱树。 残留的樱花颜色,呈现出淡墨色。 而就在桥边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和服,脸上留着血泪,头上顶着三把火的女人。 这三把火代表着怒、怨和恨。 “丑时之女,竟然就站在进入藤原府正屋前的桥口,还真的是肆无忌惮呢!”楚河心想。 再走近了看,才发现,这个丑时之女,衣服下有绳索的痕迹,像是被一道黯绿色的光绳,以龟甲缚的方式锁在树下的。 至于为什么衣服之下的捆绑方式,楚河能够一眼看穿···咳咳!我们继续之前的主线话题,不要浪费时间。 再往前走,楚河当真是大开眼界。 池塘里的河童。 屋檐下阴影里的天井下。 屋顶上,蚕食人生命气息的精蝼蛄。 在一些小屋子里,不断发出声响的鸣屋。 ···· 才走了一小段路,楚河就看到了十来个不同的妖怪或鬼物。 这个藤原府,不像是给人居住的,却更像是给鬼怪居住的阴宅。 第八百九十九章半人半鬼 随着越来越多的鬼物、妖怪出现在这座府邸。楚河渐渐明白过来,这或许就是藤原家的底蕴。 作为与天皇一脉共享荣辱多年的大家族,藤原一族不仅出过许多任皇后,更屡次出任摄政和关白,牢牢的把控着岛国的上层权利。 一直到后世,都从方方面面影响岛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五摄家,其源头便是藤原一族。 以鬼为护,与妖比邻,就真的不怕邪气入体,变成妖人么? 楚河的疑惑只是维持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当成明带着楚河见到如今藤原家的家主,也是当今岛国摄关藤原忠平的时候,就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怕宅子里那么多的鬼物和妖物了。 藤原忠平看起来是刚刚步入中年没有多久的样子,留着胡子,身上穿着绯红色的贵族服饰。 头上戴着黑色的高帽。 手里还拿着一把纸质的小折扇。 外表上不像成明这般出色。 似乎和寻常的岛国贵族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当楚河的天眼扫过去的时候,却能一眼看穿,这个藤原忠平他不仅是个人,更是半个鬼。 在他的身上,寄生着一个极为强大的恶鬼。 并且楚河敢保证,这件事藤原忠平本身是知道的,因为他与那个恶鬼共生的十分‘和谐’,似乎是已经分配了各自使用躯体的时间,互相很少干扰。而那恶鬼为藤原忠平提供强大的力量。 当看到成明的时候,藤原忠平先是热情的和成明打着招呼,说了一些客气话。 然后才好像初发现楚河一般,将视线朝着楚河移动过来,目光中带着浓郁的探究味道。 此次出行,要和藤原忠平这样颇为老练的政客打交道,所以楚河没有带上帝辛和凌小钰,因为他们都比较容易露出破绽。 而除开与成明的意外遇见,此次见藤原忠平,才能算是楚河他们落户平安京的首秀,要是不想事情变得麻烦,首秀的质量很关键。 面对藤原忠平探究的视线,楚河的态度大约可以用一种自信、谦和却又高傲的复杂情况来解说。要一言不发,却同时表现出这三种混合的气质,确实很考演技。 自信是因为他的身后依靠着强大的祖国。 当一个天朝上国的来使,见到眼中的蛮夷小国之人时,哪怕对方身居要职,甚至摄政临朝,也应该有一种从容不迫,居高临下的姿态。 自信和高傲,便都源于这种心态。 而谦和却又是秉承了一种大国使者的气度和对蛮夷小国之人的包容。 简单而言,就是我很牛掰!我背后的国家也很牛掰! 正是因为我很牛掰,我的祖国很牛掰,所以我并不需要跳着脚,大喊着我很牛掰,非要闹出点什么幺蛾子。 有些话我不用说,大家都长了眼睛,有脑子,心里有数。 只有弱小,缺乏安全感的国家,他们的国民才会有点屁大的事,便上蹿下跳的叫唤,张扬的好像是拯救了全宇宙的大事一般。 藤原忠平不说话,楚河也不说话,当然也没有固定在原地闲着。 而是肆意的打量着庭院里的风景,偶尔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偶尔却又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屑,却又飞快的掩饰起来。 “原来是上国使臣当面,在下藤原忠平。当然使臣也可叫我的汉名‘季忠平’。”藤原忠平说道。 藤原忠平的汉语水平不比成明差,虽然还带了一些古怪的口音,但是咬字清晰,依旧听的清楚明白。可见贵族教育中,确实都将汉语作为首要学习语种,汉字也是主要文字。 “李字不出头,上面盖了天···这藤原忠平倒是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野心,也好生的狂妄。”楚河听出了藤原忠平所谓汉名的言外之意。 如果楚河此时大声呵斥,刺穿了对方的这点小把戏,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中,显得失了礼数,乱了分寸。 而若是仿佛没有发现一般,继续和对方客套,就又似乎愚笨无知了。 所以楚河两边都不选,直接面色微变,露出冷意,直截了当对成明道:“成明兄!你对我说,藤原先生是你们国家宰相般的人物,我才随你来见他。如今见过了,却也···,何时才能面见你们的国主?此处尚有国书一封,需要在下转送。要务在身,实难耽搁。” 成明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他虽然是朱雀天皇的弟弟,却又与朱雀天皇不和,毕竟···。 更何况朱雀天皇都不过是此时藤原家的傀儡,他又有什么资格和权利,来给藤原忠平脸色看? 但是楚河表现出的情绪,确实称得上‘不高兴’,而成明重归平安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也在楚河的身上,要他就这么放弃,却又不甘心。 一时间僵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表现。 藤原忠平道:“有何国书,不如先拿给我一观,然后再由我决定,是否上呈给天皇。” 此言一出,成明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带上了几分惊惧和不安。 不仅仅是这种明面上的越俎代庖。 藤原家替天皇决定大小事务,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真正让成明不安和惊惧的是,藤原忠平竟然在此刻,在楚河面前,直接说出了‘天皇’这个词汇。 要知道在唐的眼里,东瀛不过弹丸之地,以‘国主’二字称呼,已经算是看得起了。 连称之为‘王’的资格,都不是那么健全。 偶尔也就有一些唐皇,心情好的时候,在东瀛使者面前,称呼东瀛的天皇为‘王’,已经让他们喜不自禁。 但是此时,藤原忠平却在楚河面前,提到了‘天皇’这两个字,在楚河这个唐朝使臣的眼里,这应该就是极度僭越之事。 甚至直接拔剑相向,也毫不过分。 楚河的反应果然没有令成明‘失望’。 楚河没有拔剑,而是拔出了一把障刀,直接冷视着藤原忠平。 “好大胆的东瀛倭人!好狂妄不知礼数的下贱东西!什么玩意,也敢号称‘天皇’?我大唐原以为尔等是化外顺民,这才多次予以厚赐,不想竟然是一群狂勃不知恩典的无耻之徒。本使今日便要代替陛下,先除了尔等两个奸妄之辈,然后回转大唐,回禀陛下,再亲帅三万大军,荡平尔等这弹丸无礼之地。”楚河说的煞气汹涌,运转真元,也显露出一部分实力,震慑的藤原宅内,不少的鬼怪纷纷惊叫,化作黑影朝着此处汇聚而来。 第九百章不要怂,就是怼 楚河的语气如此强硬,难道就真的不担心,将局面引导入僵化,导致谈话破裂,最后走向不可测之处吗? 他当然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这是藤原忠平在试探他。 毕竟孤悬海外,与中原大地沟通不便。 所以即使楚河有国书、印玺、官服为凭,依旧不足以让藤原忠平百分之百的相信他的身份。 故而藤原忠平才一再的用言语来刺激楚河,想要看看楚河究竟只是一个伪装成唐朝来使,实则来东瀛打秋风的胆大妄为之徒,还是真的使者。 至于怎么把接近崩裂边缘的话题拉回来,楚河相信藤原忠平一定早就想到了办法。 会不会引来大唐的怒火? 藤原忠平还真不怕。 东瀛所处之地,如同一个单独割裂的牢笼,既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却又在他们弱小的时候,形成了一个保护。 单独个别的人员,跨过横波,飞跃汪洋,抵达东瀛,那确实不成问题。但是大军迁徙,要想莅临此处,则是千难万难。 即使是大唐,东瀛人大多也都只是向往它的繁华与强大,却并不惧怕它。 果然藤原忠平面色数幡变化之后,好像才说服自己,给出一个勉强过得去的解释。 “唐使者见谅!‘天皇’二字实乃翻译错误。吾等侍奉之主,皆乃天神后裔,在我们的语言中,意味着许多难以用汉话解释之处。如若唐使者心中不满,日后我们大可在你面前,不再用这个称呼。你看可好?”藤原忠平说道。 这话当然是糊弄之言。 楚河甚至知道,岛国人所谓‘天皇’就是抄袭武则天时期二圣临朝时的称呼而来。 当然按道理,楚河如果不想真的闹翻,此时就该借坡下驴,顺着藤原忠平给的台阶往下走,将此事揭过。 对此藤原忠平很有信心。 一行人辛辛苦苦,跨过汪洋,经历了风险,最终只有三人等临东瀛,就为了传达皇帝的旨意。 这种时候,为了一点点意气之争,便霍然闹翻,然后拂袖而去,那就太不理智了。 何况,即便是万不得已,真的闹翻了。 藤原忠平也可以发动庞大的力量,将楚河三人留在此处,直接处死。 反正茫茫大海,波涛无量,他们杀死唐朝来使的事情,根本传不到大唐,而大唐即便在多少年后知道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藤原忠平是有恃无恐,才这般试探,才这般给出勉强解释,看起来像是糊弄的借口。 “哈哈~!看来阁下是真的有恃无恐,将我等视为等闲了。也罢!也罢!且先战过吧!我等入海之前,正副二使都曾在英魂殿留下魂灯,若是二灯全灭,我朝国师王勃朗麾下的近千道兵,会立刻乘坐宝船,跨海而来,荡平这小小的东瀛小国。” “煌煌天威,岂可儿戏。我大唐之荣耀,又岂是尔等蛮夷卑微之辈,可以肆意玷污、践踏?” 楚河口气更大,却充斥着一种慷慨、悲壮之气。 果真是有悍不畏死之风,并且说的斩钉截铁,煞有其事,根本不像是胡说八道。 ‘国师’二字藤原忠平和成明还是都理解的。 这个职位,通常是留给宗教修行之人。 一般总领这个职位者,往往都是修行界的大拿。 确实寻常人,哪怕是精锐的士兵,也很难跨海前来。 大海波涛无量,凶险非常,更有各种强大的凶兽、妖兽在海中游荡。东瀛四周的海域,尤为如此。 但是当修士众多,集结成军,虽然不敢言纵横无匹,但是想要大规模抵达东瀛却也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 藤原忠平的表情是真的变了,这一点从他心悸、担忧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他之前刻意肆意的试探,甚至略带强势的安排、压迫楚河,是因为他觉得无畏无惧。 大唐再强,远在海的对岸。 但是现在,却又不同了。 来自大唐的制裁之锤,真的有可能落下来,他就必须为他之前挖的坑还债。 “楚使者息怒,等我面见了天···殿下!再行商议,或可先行去掉此等逾越称谓,以王自称。”虽然这话也有拖延之意,但是毕竟是服软了。 表面上一听,那是连天皇的称呼都不要了,要取缔掉。 楚河也该见好就收了。 但是楚河却依旧不肯罢休,而是转手一刀,一道刀芒洒出,将两个盘桓在屋顶的赤舌小妖直接斩的魂飞魄散。 然后横刀指向藤原忠平道:“只能以国主自居,‘天’之一字,也大可免了。我看‘倭国主’这三个字,就很合适。藤原先生以为如何?” 楚河这已经是逼人太甚了。 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四周都是敌人,他却只是个假货。 说话却如此的强硬,态度却如此的坚决,好似完全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简直就像是在往死里作死。 藤原忠平也真的怒了,如楚河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是有欺人太甚的嫌疑。 只是这怒火才从心中起,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楚河的声音。 再看成明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是没有听到楚河的话。 “藤原家族代替东瀛国主执掌王权百年,再往后或许还有百年,然纵观我国古史,位极人臣、功高震主者,不可有丝毫松懈大意,否则抄家灭族,捣毁宗祠,只在顷刻。藤原先生既然通宵汉学,就应该也知道这些道理才是。”楚河开始给藤原忠平下套了。 他说的这话很对,只是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华夏的以史为鉴,未必适合岛国,未必适合藤原家族。 “退无可退,不若再进一步,取而代之···!”楚河的语调莫名,平静中带着一种蛊惑的魔力。 同时暗中施展神通,撩动藤原忠平身体里的那个恶鬼,让恶念和欲念更加汹涌的膨胀起来。 藤原忠平脸色趋于平静,但是楚河却知道,他的心里绝不平静。 “游说你们的国主,放弃天皇的名号,就等于使其折损颜面于整个东瀛之民。当你们的国主,不再有人心的庇佑,不再是众望所归。那以藤原家的声势,取而代之,又有何难?”楚河继续撩拨着。 这就是顺势的一手闲棋。 藤原忠平真的反了,那固然可以乘机看看,所谓岛国天皇家族的底蕴,是否真的是有天照之神,在幕后照看,这才有了数千年的长久统治。同时也借机了解一下,岛国三神器背后,都有些什么样的力量守护,做好准备。 若是不成,给古代的岛国人民添点堵,楚河也很乐意。反正对他来说,又没什么损害。 第九百零一章哄、吓 必须要承认,能够成为东瀛岛国的藤原家出的第二代关白,藤原忠平还是很有些水平的。 之前为了试探楚河,同时打压气势的一番手段,连消带打还是有点看头。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谁。 楚河打过交道的厉害人物,不知多少。 政治才能上远胜藤原忠平者,也不在少数。 就连那些人,都曾在楚河的手底下吃过亏,上过当。何况是他? 坑不死他,还叫楚河? 藤原忠平心动了吗? 他当然心动了! 虽然现在藤原家的权势,看起来整个岛国难有出其右者,就连天皇的废立,他们都可暗中推动决断。 但是言不正,则名不顺。 就像天皇家族,即使是后代子孙无德无能,有着名正言顺的道义在,无论是谁掌权,都得养着他们,表面上敬重着他们。即使活的憋屈一点,那也比寻常的小贵族还有百姓,要高贵、安逸、幸福不知多少。 而他们藤原家族,眼下风光无限,但是谁又知道百年之后,后代子孙不孝,或者无有本领,再难制衡天皇,那将会受到何等样的制裁? 以己推人,藤原忠平不难想象,那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没有长着预知未来的双眼,自然不知道,天皇没能推翻藤原家的制衡,反而是后来武士阶层崛起,逐渐打破了藤原家的势力。而藤原家也逐渐全面分裂成五摄家。 下克上或许才是岛国的传统。 野心勃勃的下属,总是有办法,夺取上峰的权利,既不彻底的取而代之,却又要压制对方,形成一种畸形的食物链循环。 “我会郑重的向殿下提出建议。必不会令使者失望。不过听闻大唐风物美好,在下多年向往,却始终无法去往亲眼一观,还请使者向在下多讲述一些大唐的景象,也好满足一下在下的心愿。”藤原忠平说道。 这一次的回答正式多了,然后又迅速的转移话题,将话题转向了一个基本上没什么矛盾点的方向,甚至连楚河等唐朝来使,此次的目的所在,都暂时没有询问。 成明只当这一次的狂风骤雨,终于有了停歇的势头,然后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河,只求他别再搞事情了。 楚河却知道,藤原忠平这是心中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这才想要强行的转移话题,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河也不着急,一次简单的对话,就能让藤原忠平骤起反心,虽然是利用了神通和对方的软肋,却也已经收获不菲。没必要非得在今天,在此时得到答案。 何况,即使是有了答案,楚河觉得藤原忠平也绝不会说与他听。 看着着急发慌的成明,楚河松了松手里的障刀,眼神闪烁了几番,终于还是收起了刀锋,然后坐下来与两人继续对话。 在成明刻意用一些风月话题,模糊原本紧张的气氛之后。 三人的谈兴渐渐起来。 楚河开始毫不负责任的乱盖,在二人眼前描绘盛唐的画卷。 那繁华、强大、强势的盛景,那万邦来朝,那万国之人汇聚长安的气势恢宏,热闹的东西两市,歌舞不绝的平康坊,皇家的盛宴,将军的凯旋,江河之中百舸争流,丝绸之路上来往的胡商绵延百里而不见断绝,万顷良田接连天,猪养牛马尽成群···。 无论是早已经听过一些的成明,还是藤原忠平,都被楚河所描绘的景象吸引了全部的心魄。 他们甚至很难完全的想象,那究竟是一幅什么样的盛况景象。 屋顶上也爬满了妖魔鬼怪,他们同样听着楚河对大唐的描绘,同样也向往无比。 那么繁华的大唐,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人很多的牲畜,如果去往那里,那岂不是如同生在天国一般,想吃多少人和牲畜血食都有了? “那妖魔呢?大唐要是有妖魔肆掠,那该怎么办?”成明问道。 东瀛岛国妖魔遍地,祸害百姓,早已经成为了顽疾。 即使有各种镇国寺庙、神宫,培养捉妖的法师。亦有阴阳师与鬼怪协作,利用妖魔鬼怪的力量,来诛杀妖魔,收取报酬。 但是妖魔依旧屡禁不绝,甚至越发泛滥。 楚河闻言,好像看了屋顶一眼,然后冷笑说道:“我大唐有钦天监,可借用诸天星象,监察天下,一旦有妖魔肆掠,国师王勃朗麾下的道兵立刻便会前往诛杀。锁妖塔下,封着数万妖魔。诛魔剑下,杀死恶鬼无数。更别说举国三千寺院,过万道观,皆出真人佛士,人人皆是有道之辈。杀妖取丹,诛鬼炼器,戮魔修法,擒怪养药,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妖魔鬼怪···可是稀缺资源,常常有道人和和尚,为了抢杀一个妖怪,而先行大打出手。” 屋顶上的偷听的那些妖魔鬼怪,全都吓的浑身发抖。 原本有冒险前往大唐肆掠之心,如今却被楚河的一席话,将心中的那点念头消除的一干二净,只觉得距离那恐怖的大唐越远越好。 “说起来贵国妖魔肆掠,实乃大患。若是贵国不嫌弃,待到归国之后,我可以向国师请命,调遣数千道兵前来,替你们荡除妖邪,还尔等一个朗朗乾坤如何?” 楚河此言一出,藤原忠平闭口不言。 就连成明也是尴尬而笑,不好搭话,只能说一些不着调的话,顾左右而言他。 真能调集道兵前来,荡除妖魔。对于岛国百姓而言,那当然是好事。 但是都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想后世的岛国,为了送走花旗国的那些驻军,废了多少心思,搞了多少是非,都没能成功。如今他们又岂会真的请来一群大爷? 老百姓受妖魔肆掠苦点,那也就苦点,谁让他们生来是贱民? 重点是他们这些贵族,这些既得利益者的权益不能受损。 无端端的头顶上多一群大爷,那算是个怎么回事? 经过楚河的一番口舌,不仅藤原忠平和成明被震住了。 就连藤原家的那些妖怪鬼物,也都吓的不轻。一些意识清醒,拥有足够智慧的妖怪,看向楚河的眼神都带着惊恐。 深惧他从那恐怖的大唐,调来道兵,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身份附加的信用值,让楚河的话,虽然不至于让人尽信,却也没有多少怀疑。如果楚河只是一个普通的唐人,再来说这些话,无论他说的多么逼真,那可信度都会大打折扣。 第九百零二章寻找安培晴明 伴随着楚河的一阵敲打。 与藤原忠平的谈话,终于开始渐入佳境,显得‘友好’起来。 而谈话之中,在成明从中的曲意调和下,楚河也泄露了一些口风,好似不经意的提到了这一次来东瀛的目的。 “什么?你是说,我们东瀛,其实是上古瀛洲的碎片之一,同时还隐藏着前往上古十洲的海图?”成明直接惊叫出声,没有藤原忠平那么镇定。 虽然藤原忠平不断跳动的眼角,已经在说明着他内心的波动不休。 楚河眼神微醺,似乎是喝多了酒的摸样,此时也猛然端坐起来,整个人脑门上都微微渗透出冷汗。 像是一瞬间清醒了一般。 “哈哈!或许有吧!你们也知道,只要皇帝陛下有命,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去尝试一下。”楚河糊弄了两句,似乎想要将此事就此应付过去,不想深究。 无论藤原忠平和成明再如何的纠缠,都不再往这个话题上靠拢。 在藤原宅盘桓了有大半日左右,在藤原忠平的许诺下,楚河将在两天后,进入御所去面见倭国主,也就是当今的朱雀天皇。 等回到了成明的宅邸之后,一夜无事。 而第二天中午时分,一直派遣犬神暗中跟随,并且窃听楚河一行行动的藤原忠平,便得知楚河正让那个叫做‘商丘’的大唐皇室贵族,四处打听一个叫做安培晴明的人,更言级对方是阿部仲麻吕的后裔。 于是抢先楚河一步,藤原忠平提前开始派遣麾下的忍者和武士,去举国搜寻那个叫做安培晴明的人,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人先一步找出来。 等到帝辛回府后,楚河撕开一道隔音符还不罢休,更在桌子上放了一个低音频暗哨。 这种东西,也是军部研究出来,对付那些听力或者敏锐程度远超常人的妖怪用的。 它会自发的以极高的频率,散发出一种极低的低音音频,即便是修士,只要不是修炼了顺风耳这样的神通,又或者自己非要用真元填充双耳要穴,强行去听,是听不到这些声音的。 但是在听觉敏锐的妖魔耳中,这声音却十分的刺耳和恐怖,犹如来自地狱的呢喃。 其实却是将佛经中的大悲咒,进行了极低音处理。 双重作用下,听力越好的妖魔,受到的伤害便越大。 藤原府邸养着的那只犬神,便受到了这低音频的刺激,一瞬间便发了狂,通红着双眼,咬死了三个小鬼之后,又将藤原府闹的一团糟,然后踏着夜色,消失在了京都街道上,也不知逃往何方。 散出去了需要散布的消息,解决掉了窃听的问题。 楚河这才说道:“好了!寻找安培晴明的差事,也甩锅给了藤原忠平。接下来,除了见那个朱雀天皇之外,我们基本上可以安心等待一段时间了。” 帝辛却拉着楚河道:“你不是说过还要帮我找杀生石吗?” 楚河有些头疼,这帝辛吧!原本还挺好,让他做啥就做啥,不让他做啥,他也不多问。 怎么一涉及到九尾狐,就这么愣? 不是给他寻了一个明石姬,让他不至于闲着了么? “杀生石,我们现在还找不到,毕竟没线索,也没有人力资源调动,自己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还得看安培晴明的。作为平安时代最出名的阴阳师,名传后世的阴阳宗师。安培晴明的来历,可是一个关键。我到现在都没有研究出,他是个什么路数,单单从关于他的传说来看,始终隔了一层纱,看不真切。这也是我故意放风给藤原忠平知道,让他出面寻找安培晴明的原因。”楚河解释说道。 “所以呢?”帝辛瞪着双眼,宛如两个大铜铃铛,如果不是他一脸凶相,实在称不上萌,楚河都差点给他改名商萌萌了。 “所以···你就不会用脑子仔细想想?安培晴明、百鬼夜行、岛国三大妖魔,几乎都可以是同时出现,可谓风起而云涌。如果是乱世,还可以用乱世造英雄一说来解释。但是此时的岛国,虽然称不上多么安宁,却也远远称不上混乱。这样的巧合,那就绝不是巧合了,而是刻意为之。” “由此可见,安培晴明的出现,是一个必须,也必要的结果。有些存在需要他的到来,来得出某些答案,做出某些决断。”楚河只能耐心的向帝辛解释说道。 帝辛从来都不是一个智商很高,城府很深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被人提在手里玩弄。虽然也有对手太强的原因,但是怎么说呢···他自己的内因,也有很大比重。 做过皇帝的不一定都是聪明人,智商感人的,也不在少数。 “什么人?或者什么样的存在,需要安培晴明?”帝辛也知道自己,比智商远不是楚河的对手,所以放弃了无谓的猜测,直接开口向楚河询问答案,没有半点羞涩和羞愧。 楚河揉了揉眉心,然后摊摊手道:“都说了,我不知道。” “可能是某些死而不僵的岛国神明,可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修行者势力,比如岛国阴阳师的前身,咒术师什么的。还有可能是···。”说道后来,楚河却又刻意隐没了下来,没有往下再说。 很多人觉得阴阳师就是华夏阴阳家传承的一支。 这个说法不完全错误,却也并不正确。 岛国的阴阳师,归根结底是在原本崇拜自然神灵的神官体系基础上,结合了咒术师和阴阳家的理论,发展出来的一个全新流派。 这是一个混合体,哪边都沾点,却又有自己独特的东西。 虽然战略上要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却要予以足够的重视。 真以为所谓阴阳师就是学了一些阴阳家的皮毛的外行,然后不当一回事,那只会栽个大跟头。 而楚河未曾说明的一部分,则是楚河从一些关于安培晴明的传记中,发现的一条暗线。 这条暗线,真要将它作为正式主线来看,未免也太过牵强了一些,却又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所以楚河只是先压在心里,没有说明白。 “说的乱七八糟,我听不懂。不过总而言之,就是找到安培晴明,杀生石或者九尾狐,就会很快出现,对吗?”帝辛很暴力的解释了楚河之前与他的一番对话说道。 楚河叹了口气:“你如果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是吧!总之,现在稍安勿躁,得失心越重,反而距离答案越远。现在请先安静,我需要休息,然后请你出门,回去找你的那个小老婆欢快的鼓掌,就这样吧!” 说完楚河便收起低音频哨,将帝辛推出了门。 第九百零三章少年晴明 摄津国阿倍野的郊外,两个衣着单薄的少年,正站在冰冷的水面上。 水波之中寒光鳞鳞,透过月光,水中的倒影,显露出几分诡异,渐渐的有了变化。 其中一个少年,脚下的水波越来越大,而那水中的影子也开始拉长,似乎变得十分的邪恶。 水面上的少年,面露一丝狰狞表情,再看那水中的月亮的倒影,却已经呈现出妖异的鲜红之色。 啪! 一道鬼火从岸边冲过来,将那面目狰狞的少年击飞。 少年略为单薄的身体,在水浪之上起伏穿梭了几次,这才满身湿透的跌落到了对岸。 踏踏踏···。 另一个少年轻快的踏着水波,跑到对岸,将那被击飞的少年搀扶起来。 “晴明,你没事吧!”从面容上来看,就显得有些憨厚老实的少年,很关心的扶起被击倒在地的少年,然后问道。 再看那被搀扶起来的少年,面色天生苍白,五官之中,除了一双眼睛,犹如狐狸的眼睛一般以外,剩余皆十分平凡,只是不能久看。否则的话,却又有一种魅惑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的沉迷进去,渐渐的便会觉得他是最完美的男子。 狐狸眼的少年晴明推开同伴的手,自己站稳了身体,然后鞠躬对着对岸树梢端坐的一个古板中年道:“对不起师父!我又让你失望了。” “印心湖里的湖神,会照见你内心的邪恶。晴明,你拥有绝佳的天赋,将来会是最好的阴阳师,这一点上保宪远不及你。但是你内心的邪恶,最终会制约你的发展。阴阳师束缚、契约式神为己用,如果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内心,那么早晚会被强大的式神反噬。”中年坐在树梢,任由风吹动着树枝,而他的身体却跟着迎风而动,就仿佛只是树枝上的一片叶子。 少年晴明低头道:“是!师父!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情绪却有些低落。 “好了!你先回去吧!保宪你留下,我还有事向你交代。”中年挥着袖袍说道。 少年晴明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的迟疑。 等到少年晴明走远了之后,印心湖边便只剩下贺茂忠行和贺茂保宪父子二人。 “父亲大人!晴明他比我要更加的努力,而且也更有天赋,他一定会成功克服内心的黑暗,那时他将会是我们阴阳师的‘玉’。您为何每次都要让他先离开,而独自传授给我《白衣观音法》?”少年贺茂保宪挠着后脑勺,再一次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以往很多次,他的父亲,曾经的阴阳头,大阴阳师贺茂忠行都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默默的传授他《白衣观音法》的口诀、咒印以及各种符法,最后是以数鬼合练‘白衣观音式神法相’的秘法。 并且再三叮嘱,让他不可泄露一丝一毫给安培晴明知晓。 但是这一次,贺茂忠行终于开口解释了。 “晴明他啊!是凡人与狐仙的儿子,半人而半妖,所以他生来契合鬼神,能通妖魔。再平凡的式神,在他手中都能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彩。而当他拥有了属于他自己最强大的式神,他将无人抵挡。”贺茂忠行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期许,还有一丝丝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但是他内心的黑暗,也越来越庞大,渐渐的无法忽视。我很担心,他有一天会踏入魔道。到那时,我传授给你的《白衣观音法》或许就是能制衡他的唯一手段。当然···我希望这永远也用不着。”贺茂忠行的声音渐渐变得低微。 而贺茂保宪却十分自信的挥舞着拳头道:“父亲大人!晴明他一定不会走入魔道的。我们是喝过碰杯酒的兄弟,我相信他。” “而且我也一定会将《白衣观音法》传授给晴明,我们都是父亲大人的弟子,不该有任何的分别。” 说着,贺茂保宪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充满了一种不会更改的志气。 贺茂忠行叹息一声,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长子,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或许我应该和你一样,选择相信他。只希望,我们都没有选错。” 不远处的森林里,一块山石后面,早已本该离去的安培晴明,脸上露出一抹感动之色,心中积累的阴郁和黑暗,悄然散去了几分。 作为家中的庶子,又是父亲与狐妖所生的半妖,安培晴明早年在家族中的生活并不如意。 直到后来被师父,前任阴阳头贺茂忠行找到,跟随贺茂忠行一起修行,才有了改善。 作为狐妖···或者说是狐神葛叶之子,或许谁都不知道,安培晴明与身俱来的便是利用森林,倾听万物的能力。 只要在森林覆盖的地方,他可以知道所有他想要的讯息。正是因为他通过森林知道了太多人心的黑暗,所以才会小小年纪,心中不布满了阴郁。 贺茂忠行传授给贺茂保宪的《白衣观音法》他全都跟着一起学会了,并且学得比贺茂保宪更好。 他甚至已经开始尝试着去改变《白衣观音法》,利用其中自行培养式神的方式,去培养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式神。 等到安培晴明真的远去。 印心湖边,父子二人的对话,却又有了变化。 “他走了吗?”贺茂保宪问道。此时他脸上的忠厚之色尽去,反而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老辣。 贺茂忠行点了点头:“水观音一直看着他,他已经离开了。” “这样真的有用吗?我是说···他毕竟太危险了。父亲大人,我还是觉得,贸然将《白衣观音法》传授给他,并且引导他去改造式神,十分的冒险。如果真的失控了,我们也会很为难。”贺茂保宪说道。 贺茂忠行眼中露出凌厉张扬之色,与之前的古板、淡漠也有了很大的区别。 “不行!不能再等!京都方面,已经有人在打听他的下落。很有可能是道摩法师占卜到了什么讯息。我们需要他,帮助我们重新夺回阴阳头的位置。”贺茂忠行说道。 “真的就凭他吗?即使他是稻荷雨之凯的儿子。他就真的具备杀死道摩法师的力量吗?那可是曾经正面击败过父亲大人您的人,能够召唤传说中的青龙式神之人。”贺茂保宪怀疑道。 贺茂忠行不再多言,只是表情中的坚定,说明了一切。 第九百零四章稻荷的巫女 安培晴明处之事,暂且先告一段落。 视线转回楚河处。 白天的京都,虽然远比不上大唐的长安,但是却也称得上热闹。 而楚河却不愿去凑这个热闹,而是选择去参观京都内外的神社和寺庙。 其中伏见的稻荷大社,便是其中主要的目标之一。 稻荷神一系,是高天原封闭后,尚在东瀛凡间较为活跃,并未失格的神系。 其中固然有他们身为农业神,虽然不司战斗,不以武力见长,却深受百姓爱戴、信奉的原因。但是也不能免除,还有别的可能。 特别是稻荷一系的主神宇迦之御魂神,是须佐之男与大市姬的女儿。 而安培晴明的母亲所谓的狐仙葛叶,正是这位稻荷神麾下的白狐神,又名为雨之凯。 楚河和凌小钰一路贪玩,主要是凌小钰,对什么都好奇,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稻荷神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在巨大的红色牌坊之后,神社的侧面立有石狐狸,从这里开始向上攀登。整个山坡都覆盖着数不清的红色牌坊,它们一个连一个形成了无尽头的隧道。走在奇特的红色微光里,那微光在位于山岩上的小神社里时隐时现。 还在半道上和凌小钰一前一后的走着,犹如两个普通前来参拜的游客一般。 只是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晚了下来,即使是神社周围,也弥漫着诡异的氛围和气息。 远远的还能看到鬼火在漂浮。 即使已然是筑基后期,濒临金丹。 凌小钰依旧有些忍不住,从后面拉了拉楚河的衣角。 聪明的女人,总是喜欢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柔弱,偶尔也会把自己灌醉。 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的就听到山顶的神社中,传来一阵清扬的歌声。 “今夜也在稻荷的森林中,孩子们竖着耳朵在跳舞。” “吃掉舌头,草木亦歌唱,飞鸟还故乡。” 歌声顺着山道飘扬下来,传的很远,似乎在山林里回荡。 而山林里,却同样响起了一些清脆的声音,配合着歌唱:“今晚也在王子的山岗上,孩子们双眼燃烧在跳舞,断掉生气,草木亦休憩,飞鸟归故里。” 山顶上的声音与森林里的声音,开始汇合于一处,组成了完美的和音。 “睡吧!睡吧!睡吧!睡吧···好孩子···睡吧···。” 就是这样的声音不断的回荡着,弥漫在山林中。 一股浓雾无端的从山的另一边吹过来,从山腹开始,将整片山的山顶都笼罩。就像是一层夜幕下的棉被,让整个神社,在暮色中安寝。 楚河和凌小钰的脚步声,在山道上,则是变得尤为明显。 “你们是谁?是来参拜的信众吗?怎么会这么晚还在这里?难道不知道很危险吗?”清脆的声音从浓雾中传出来。 拨开浓雾,从雾气之中,走出一个身穿红白二色巫女服的少女。 少女姿色算是很出色了,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在这个时代的岛国女人中,或许可以称之为女巨人般的存在。 在这样的雾色中,在如此氛围之下,更显得多了几分神秘和神圣的色彩。 喜欢看岛国的朋友,通常有三个系列,最为印象深刻。 空姐、护士还有巫女。 所以楚河也犯了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的错误,当看到少女那一身巫女服时,难免有些想歪了。 “好大胆的人,竟然冒犯我!”巫女直接从背后取下长弓,然后用手拉住弓弦,一道淡白色的光箭,在弓身上凝聚,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读心术?不可能!”楚河自忖有心念之力护体,除非有远超他的修为,否则不可能读的出他的心声。 紧接着元神一扫,感觉到四周的浓雾有问题。 它们竟然并非是雾气。 而是一种庞大的灵。 整个笼罩山林的雾,是一个庞大的灵体。 类似于鬼魂,却又比寻常鬼魂更加强大,并且臃肿。 “是它感觉到了我散发出去的念头有异样,然后传达给了这个巫女。并非读心,而是一种善恶念头的判断感应。”楚河得出了这个结论。 心中一动,收束发散的念头,然后释放出善意。 那巫女的脸上果然露出了疑惑之色,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弓,散去了光箭。 “是我冒昧了,突然出来,吓了你们一跳。不过你们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在日落后上山。如果不是我之前与山童合唱,呼唤山林里的妖怪和鬼魂都睡觉。你们只怕早就遇到了危险。”巫女收起手里的长弓,然后说道。 接着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羞涩道:“真的是失礼,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稻荷的巫女,你们可以叫我秦由纪。” “姓秦?”凌小钰有些好奇道。 楚河替代那巫女解释道:“稻荷神社的神官和经营者,多为昔日秦人后裔,所以以秦为姓氏。” 巫女秦由纪看向楚河的表情就更加和善了。 “你竟然知道这样的事情,看来一定不是普通人,莫非是京都里的贵族吗?”秦由纪好奇问道。 楚河摇摇头道:“不!我们是大唐来的使者,因为好奇这里的景色,所以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巫女秦由纪看向楚河的眼神充满了惊喜。 “你是从大唐来的?那太好了,能给我说说大唐的事情吗?” 快速提着一些关于大唐的问题,还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唐风景,秦由纪就像一只不停嘴的百灵鸟,甚至让楚河连插话的空间都没有。 “啊!抱歉!我的话太多了吗?” “实在是太失礼了,父亲大人也总是这样教训我。不过···我就是改不掉。” “既然是大唐来的客人,就破例在晚上带你们上神社吧!不过还请悄悄的,不要到处走动。因为稻荷神大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神社中,宴请她的朋友和客人。”少女巫女依旧话很多,不过却终于想起来引路,在雾色中带领着楚河和凌小钰往神社行去。 半路上楚河终于找到机会,向少女介绍了自己和凌小钰。 同时也在此在无知少女面前,吹嘘了一番大唐风物,让少女的双眼,如大灯一般闪耀。 说了一会话,三人终于走到了山顶的神社。 突然间,从左右两侧的森林里,跑出数不清的狐狸,它们有的叼着一些山林里的水果,有的拿着灵芝、人参和宝玉,而还有一些竟然还抬着一缸缸的美酒,然后轰的一声,全都拥挤进神社之中。 而神社突然之间,就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灯火通明起来。 巫女秦由纪小声叫道:“糟糕了!稻荷神大人来了!你们要快快藏好,千万不能被发现了。神灵的聚会,出现凡人,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即便是稻荷大人,也是会发怒的。” 第九百零五章稻荷神的宴会 面对巫女秦由纪的慌乱,楚河报以善意的微笑。 然后拉着凌小钰,就这么在秦由纪的面前虚幻淡化,直到消失不见。 秦由纪瞪大了眼珠子,张着小嘴看着楚河和凌小钰消失的位置,用手往前摸了摸,触摸到了一块结实的胸膛。 这让秦由纪忍不住面色一阵绯红,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隐···隐身了?而且,为什么可以!你已经走进了神社,在这里隐身的法术,是不会欺骗神社的巫女的。”秦由纪瞠目结舌道。 楚河没有解释,他只是以心念之力欺骗了秦由纪的感官和灵觉。 隐身的不是他和凌小钰,而是所有路过的生灵,都会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也就秦由纪这个有些天然的巫女,在楚河主动暴露后,才察觉不对。 要知道,之前那么多的狐狸从三人身边路过,如果它们感觉到了楚河和凌小钰的存在,怎么可能还那么淡然? “稻荷神的宴会吗?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倒是很有兴趣去参观一下呢!”楚河的声音在秦由纪的耳边回荡了一下。 等到她醒悟过来,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楚河和凌小钰二人的去向。 心中慌乱匆忙之下,秦由纪也迈开步伐,朝着宴会的主阁狂奔过去。 穿过小河上的红色木制长桥,河的对岸就是宴会的主阁,主阁高耸入云霄,至少有几十层高。并非是凡人的建筑,非这个时代的凡人所能建筑之物。 桥的中央,就像是一个分界线。 一边是继续寂静无声的神社。 而另一边则是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各种古怪摸样的妖魔鬼怪和山神、河神都从各方赶来,手里都拿着礼物。 而秦由纪则是站在桥的另一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不顾禁令,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负责守桥的是一个无面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器官,就这么用毫无波动的面孔,注视着秦由纪,最后点了点头,放行让秦由纪过去。 秦由纪是神社的巫女,虽然神灵的聚会,她没有资格参加。 但如果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向稻荷神禀报,还是可以破例的。 阁楼之外看着便灯火通明。 阁楼之内,更是热闹极了。 大大小小的狐狸,端着果盘,举着美食和美酒,穿梭在众多奇形怪状之中。 而喧嚣和热闹的声音,形成一股嘈杂的音浪,反而很难让人具体听清,这些奇形怪状都在说些什么。 欢快而又杂乱的舞蹈,节奏明快的音乐,还有一些或许是下流?或许是恶搞?或许是欢乐?的小游戏,在大堂的中央进行着表演,博得四周一阵阵的喝彩。 “对不起!让一让!” “对不起!请带我上去!” 秦由纪推开面前的两个高大粗壮的蛤蟆精,然后拉着一只凤凰火的尾巴,飞到阁楼更高的位置。 一层层阁楼中的景象,在秦由纪的眼前飞快的晃过。 有些层次的热闹与喧嚣,犹如最普遍的市井之景,妓寨、茶馆、酒楼、饭寮都时常得见。 有些层次的享受和欢愉,却又好似贵族之间的交际与游会。如果不是那些衣冠楚楚的贵族们,有些面目血肉模糊,有些人头分离,更有一些好像是被海水泡过,发胀臃肿,并且不断滴水的话。简直和平安京里的一些景象,如出一辙。 而还有一些层次,则是要危险的多。 时而会有恐怖的气息从里面释放出来,偶尔爆炸出火光和毒烟。 当凤凰火带着秦由纪飞到阁楼的最顶端,将她抛下时,秦由纪看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金色大殿。 大殿左右坐着的都是各方的‘大人物’。 有些是名震一方的大妖怪,而有些则是一些山神和河神。 而最主要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衣着在这个时代的岛国人看来,实在太过大胆暴露的美艳女子。她有着远超寻常岛国人比例的乳量,皮肤带着一点健康的古铜色,有着满头的银发,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时刻释放着一种诱人的冲动。 红漆的大酒碗端在手里,然后已经递到了红唇边。 嘴角的那一颗诱人的美人痣,在酒色的照映下,隐隐生辉。 她正是稻荷神系的主神。 “阿拉!原来是小由纪啊!我记得当年见你的时候,你才刚刚出生,你的父亲带你来见我,请求我的庇佑。当时可是下了好大的雪呢!所以你才叫做‘由纪’呢!”稻荷神很热情的和秦由纪打着招呼。 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亲切而又知性,就像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一般。 秦由纪却急忙奉上自己的礼仪,然后平稳了一下呼吸说道:“打搅了殿下的宴会,真的十分抱歉。但是殿下的宴会里,已经混入了形迹可疑的人···。” “哇···哈哈哈哈!”一个胡子已经拖到了地上,头顶却是一个大秃瓢的矮小老头先笑了起来。 “请恕我无礼,稻荷殿下!不过实在是太好笑了,您知道我忍不住。哇哈哈哈!这里有人?而且是一个凡人?没有人能够在我的面前隐藏行迹,因为我才是最无形无踪者。”小老头得意洋洋道。 秦由纪怒视着那个小老头,忍不住说道:“狡猾、贪嘴的滑头鬼,真是讨厌。” 接着扭头对稻荷神道:“殿下,请相信我,我并未说谎。” 滑头鬼是一种出名难缠的妖怪,他往往在接近傍晚时分,突然拜访某些出了名吝啬的人家。通常为衣著光鲜多为老人的形象,身穿黑色羽织,腰际插著防身用的太刀,一副颇有威严的模样。当他一屁股坐下去,就再也不想起身了,然后不顾主人的阻拦,在别人的房子里肆意的大吃大喝,休息、玩闹,直到兴尽为止。 当然滑头鬼也并非什么恶妖,否则的话秦由纪即便是再天然,也不敢这般冒犯。 稻荷神的目光中泛出白色的光芒,一瞬间扫遍了整个阁楼,然后对秦由纪道:“这一次奴良先生他并未说谎,这里确实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人。” 接着手一招,将秦由纪牵引到面前,然后直接抱住秦由纪有些僵硬的身体,脸上带着一种调戏似的笑容,用手指着秦由纪光滑的下巴,像个女色狼似的说道:“不过,小由纪长大了呢!开始喜欢热闹了,还学会说谎了。作为向你侍奉的神明说谎的代价,小由纪···请将这一碗直接饮尽哟!” 说罢就端起手里的酒碗,要给秦由纪灌酒。 四周响起了一片喧闹的欢呼声和掌声,好像都等着看热闹。 “那个···她没有说谎,这里确实还有别人,而且是···两个!” 第九百零六章不请自来的客人 一句话打断了大厅里所有的笑声。 “是谁?谁在说话?”凶恶的火前坊,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上闪烁着澎湃的火光。 视线从所有在场的妖怪和神灵身上扫过。 稻荷神也放下了手里的酒碗,美目流转,隐隐有神光闪烁。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看,都找不到那个说话的人,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异样一般。 终于还是稻荷神开口,用略带慵懒的声线说道:“客人不请自来,已经是失礼了,难不成还要继续这样不肯路面,无视我这个主人吗?” 强大的神力,一瞬间布满了整个阁楼。 几乎填满了每一寸空间,那些修行较弱的妖怪和鬼魂,纷纷张大了嘴巴,显得十分痛苦。 即便如此,整个阁楼依旧不见丝毫的痕迹。 稻荷神的神力,没有给她反馈回任何的消息。 原本带着一丝魅意的脸颊,终于彻底的冰冷下来,汹涌的怒意,正在胸腔中酝酿。起伏的波涛,摇晃着耀眼的光晕,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尤为晃动人的心神。 只是这样的美景,却几乎无人欣赏。 说几乎的意思就是,还是有人在看的。 所以很快,就在稻荷神的身边,传来一个声痛呼。 “喂!你做什么?欺师灭祖吗?”一个磁性的男声说道,同时身影竟然渐渐的浮现在众人的眼前,并不显得突兀,似乎他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然而···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个男子所站立的位置,已经距离稻荷神十分的近了,天然的居于所有视线的中心点,万万不可能被忽视才是。 另有一个女声,略带一丝羞怒和娇蛮道:“就是要踩死你个死色狼!” 凌小钰当然有理由生气。 她这么一个青春可人,发育良好的小美人,日夜作伴楚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前这个人,不过是无意间涌起了一股波涛,就让她那个浪子般的师父,看的眼睛发直。这如何让凌小钰心中不觉得不甘和愤怒? “竟然是两个人?”所有在场者,心中更泛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如果只是一个人,他们还可以找到许多的理由来自我安慰。 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那可看不穿深浅的男子也就罢了,那个女子明显不过是小妖般的修为,竟然也能瞒过他们这些‘大人物’? 顿时纷纷脸上便挂不住了。 若不是稻荷神这个主人还未先发难,他们出头实在显得无礼,可能会得罪稻荷神,其中脾气差的一些,只怕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我曾经去过长江龙君的千年宴,也与西岳大帝同行为伍。见过不少神仙、妖怪,诸位却也已然算是不凡。”楚河扫视一圈,然后淡淡开口说道。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震住了全场。 原本不少来客心中的怒火,莫名而消,反而由衷的涌起了一种自豪感。 就连稻荷神,心中虽然未曾放下全部的芥蒂,但是敌意却已经消除了大半。 楚河将她拿来和长江龙君相比,已经是一种‘高看’。再拿来与传说中的西岳大帝做比较,就更属于一种抬举。 稻荷神虽然并非虚荣之神,但依旧被这个无形的马屁拍的舒爽,整个都轻飘飘的差点浮起来。 看着在场之众,脸上的表情变化,楚河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短短的一句话,既提高了自身的身份来历,更打消了不少人的恶意和敌对情绪。 满场的气氛,已经无形中被他操控在手。有时候说一些让别人开心的违心之言,也并非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唯有坐在稻荷神身边的秦由纪,正气鼓鼓的看着他,瞪着大眼睛,似乎还有怒火未曾消。 想想也是。 作为稻荷的巫女,她本是好心招待楚河和凌小钰这两个‘迷路的旅客’,不曾想竟然是‘引狼入室’,坏了稻荷神原本好好的酒宴。 唤作是谁,都不会有多高兴。 看着楚河二人的装束,稻荷神再总结楚河之前所说的话,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强撑起来的骄傲道:“原来是从中土来的修士,难道现在的中土,都已经将礼仪都这样丢弃了吗?这样无状的闯入别人的宴会,然后大放厥词?” 稻荷神果然也会说汉语,此话她是用汉语说的。 在场的妖怪、神灵中,也不乏土鳖,听了这些汉话,脸上都露出不解的神情,着急忙慌的看着身边的同伴,期待解释。 “客人来了,并且已经奉上了礼物,主人却没有发现,没有热情的款待,反而指责客人。这难道就是你们的礼仪吗?”楚河反向质问说道。 同时一挑手指。 一块造型古朴别致的石板从大厅一角的礼物堆里飞出来。 石板上有着一些极其古老、神秘的文字。 所有在场的神灵,当看到那文字时,都能感受到其中沛然如烟海般的气息和古老的韵律,感受到其中的强大。 无不想将之据为己有。 “这是西王经!记载着最古老的女神,西王母的强大秘密。如今转送给稻荷神,还请笑纳。”楚河客气说道。 当然石板上刻的可不是真正的西王经,而是几个西王经的文字与泰山祭山咒中文字的混合,固然充斥着庞大的神韵和古意,但其实也是些样子货,只能用来蒙骗眼前这些土鳖。真打算从中悟出点什么,那只怕也只是蹉跎年华。 看到石板的那一刻起,稻荷神心中的那点不满,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当听到楚河说,石板上记载的是最古老的女神,西王母的《西王经》时,稻荷神的呼吸更是急促起来,波涛汹涌的更加厉害。被她强势揽在怀里的秦由纪,更是跨越时空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洗面奶’的神韵和威力。 不止是稻荷神,即便是那些不走神道的妖怪,或者曾经是神,后来又失格的孤魂野鬼,看向石板的目光也充满了贪婪,恨不得将它吞进肚子里去。 其中一些自知道没有资格夺得这石板,便不断的打量着石板,努力的想要记下上面的文字。 只是文字的韵律太过复杂,他们不仅记不住,强行去记,反而会引得心神一阵晃动,差点没引起体内妖气的暴动,直接在此地爆发出庞大的妖身来。 稻荷神终于挪动位置,从原本的座位上站起身来。 此时才能感受到她的身高,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实实在在的高挑美人。 丰硕修长的大腿,从裙摆的裂缝里释放出靡靡的肉光。 迈动着大长腿,稻荷神走到那石板边,双手捧着它,然后一脸喜色的揣进丰满的怀里。 然后扭头对楚河说道:“果然是贵客!是妾身失礼了!还请上座,客人若有要求,妾身可以办到的话,绝不会推辞的哟!” 说罢似乎还挺了挺挺拔的峰峦,似乎另有深意。 惹得凌小钰一阵怒视。 第九百零七章借力 隐匿入酒宴,然后却又故意现身,显露行踪,最后送上珍贵的《西王经》。 这自然全都是楚河的套路。 这么一出戏下来,不仅夺尽了眼球,获得了充分的关注,并且成功的扭转了印象。 如果有关系值的话。 稻荷神对楚河的态度,一定已经从厌恶转为了友善。 这从稻荷神眼前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不过楚河并不相信,他现在就能成为眼前这个表面开放的稻荷神的入幕之宾。 暗示也仅仅只是暗示,更是一种试探。 以楚河的老辣,观其行,望其眉,便可知道,这位作风颇为大胆的稻荷神,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处·女神。 如果她不是,楚河倒是不介意招惹一下。 只可惜,是的话,这种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女神,还是不招惹为妙。否则分分钟引的黑化,平白为以后的行动,多了许多变数。 当然楚河的以上决定,仅以此时为准。 毕竟事态变化多端,谁也料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不是么? 至于楚河为什么要费功夫,弄出这么一出。 因缘际会,是其一。 不过趁机搞出点事情来,却是其二。 楚河和帝辛、凌小钰三人,孤身入东瀛。 虽然穿了一身唐使者的皮,但是总归是外人。 即使是利用了藤原忠平去寻找安培晴明,那也只能偶尔用之,不能经常如此。 他们必须手上有一股他们能调动的力量。 这个时候,楚河正好上了稻荷山,见到了稻荷神酒宴的热闹。 知道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故而楚河便瞄上了它,不说据为己有,至少也要形成一股合作关系。 能够借用到稻荷神系的力量。 几个小狐狸飞快的在稻荷神的身边,为楚河摆上了座位。 楚河拉着凌小钰座下,然后不急不缓的饮了一口酒。 酒水颇淡,带着一股酸梅的味道,楚河并不喜欢,然后又放下了。 “在下此来,却有一事相商。”楚河说道。 稻荷神见楚河不上当,皱了皱眉,转过身去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只是若隐若现的,对着楚河的方向,那叠起的双腿,似乎隐隐可以看到腿根处的绝对领域。 楚河如果是个初哥,一定会被吸引。 然后将大半的注意力放在那里,死命的想要看到更多,谈话时分神,就会失了分寸。男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即使明知到,在女性被衣物遮盖下的部位,究竟是个什么摸样,却依旧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探寻,仿佛从不曾见过一般。 不过稻荷神显然再度失策了。 这种看似大胆、诱人的坐姿,其实反而是很保守的。 重叠的双腿,就像两扇大门,死死的闭合了任何泄露秘密花园的可能。 “请说吧!”稻荷神心中微微一叹。楚河这样难缠的男子,在她的颇为漫长的生命里,却是极为少见的。 她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 那些男性,无论是男神,还是男妖,或是男人。都会被她的外表迷惑,然后神魂颠倒中落入下风。而针对女性时,她又会时常做男装打扮,攻气十足。 “我需要找到瀛洲海图,去往传说中的蓬莱。”楚河说道。 借口,还是那个借口。 “瀛洲海图?妾身确实曾经听父神说起来。但是那被留在了高天原,并不在凡间。”稻荷神没有隐瞒。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即使曾经高天原未曾动乱之时,瀛洲海图也远没有想象的那样重要。 因为从东瀛去往其它的十洲之地,并不安全,反而伴随着许多风险。即使是有海图为引,也依旧如此。 “那就请帮我打开去往高天原的道路。”楚河直言不讳道。 同时心中有些期待。 稻荷神的特殊性,让楚河揣测,对方会不会还与高天原保持着某种联系。 或许即使不需要三神器,也能直接进入高天原。 “这是不可能的!高天原已经被封印了,没有三贵神的力量,是无法打开通往高天原的通道的。妾身此时看似风光,实则只是借助了神社的力量,聚拢了百姓的信仰。若是离了此地,未必就会比那些寻常的妖怪,和失格的神灵,强多少了。”稻荷神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切说道。 高天原,是岛国所谓八百万神灵的根基。 当高天原封闭了,大部分的神灵就失去了神格,从神灵跌落为凡间的妖物。 可以这么理解,岛国的神道教,祭祀的是万物,相信万物有灵,有灵为神。 世世代代的庞大信仰凝结,化成了高天原。 而高天原这个庞大的神国,是所有神灵的故乡。 但是当神国被封,神灵们没有了故乡,就没有了力量的源泉,为了活下来,最终只能堕落失格,变为凡间的妖物。 只有极少数,拥有一块地盘,甚至拥有神职的神灵,才能借助着神社,继续维持自己本身的存在,不会跌落位格。 这也是稻荷神和稻荷神系的由来。 在稻荷神麾下,聚拢的多是一些拥有一小块地盘的山神、河神一流,还有一些虽然失格,却依旧保持中立或者善良的妖怪。 听了稻荷神的解释,楚河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小失望。 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没法走捷径罢了。 “那不知,如何才能获得三贵神的力量?是传说中的三神器吗?”楚河问道。 岂料稻荷神竟然给出了一个令楚河意外的答案,没有让楚河枉费心机。 “三神器并不完整,想要获得三贵神的力量,还必须讨取到三个盖世大妖的力量核心。唯有它们,才能真正的激发三神器。”稻荷神莫名大方的向楚河解释着,仿佛这些消息一点也不用忌讳什么。 “三个盖世大妖?大天狗、酒吞童子和九尾狐?”楚河心中先是一愣。 紧接着又自我否定:“不对!九尾狐不对!她不是本地妖怪,是外地流窜过来的。难道是···。” 果然稻荷神给出了答案。 “你必须得到大天狗的翅膀,酒吞童子的头颅和八岐大蛇的心脏。唯有它们,才能激发三神器真正的威力,打开通往高天原的通道。只是···这根本不可能!”稻荷神直接否认了结果。 或许这也正是她大方坦言相告的原因。 无论是大天狗还是酒吞童子,都已经远超寻常的妖魔,要想讨取,倾国之力说不定都难成功。 而八岐,更是岛国传说中灭世大妖,曾经被须佐之男镇压,成就了须佐之名。 第九百零八章无欲则刚 楚河心中是有一句话,只有三个字的一句话要讲的。 收集三神器,已经够麻烦了。 毕竟它们被供奉在不同的神宫之中,强取的话,不知要打倒多少对手。 所以楚河才与成明和藤原忠义搅和在一起,想要影响甚至控制成明,等到成明坐上倭国国主之位后,利用他的权威,强势从神宫之中‘借来’三神器。 而现在,听稻荷神说来,单单只是三神器还不够,竟然还有除掉三大妖。 这是坑爹了吧! 这么狗血的收集性剧情都写,作者脑子是有坑是吧! 转念突然一个想法从楚河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 楚河原本有些绷紧的面容,渐渐的缓和下来。 “原来如此啊!即便是远在中原,从一些旅居中原的东瀛人口中,我还是听说过这三大妖的。它们的实力,即使是放在中原,也不容小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士,朝廷的从五品官员。根本就不可能杀死它们。” “既然如此的话,看来就只能在见过倭国主之后,请倭国主送我一艘船,让我重返大唐,然后向陛下禀告一切,再做打算。” 楚河语气中带着一丝颓丧,却渐渐的变得坚定,然后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可惜之色,却已然没有犹豫和迟疑。 “啊咧···!”稻荷神浑身一僵,连手中酒碗里的酒水,不小心泼洒,然后滴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沟,都没有察觉。 秦由纪倒是发现了,但是酒水滴入的位置太过尴尬和敏感,以至于她既不好擦拭,也不好提醒,只能干着急,看着自己侍奉的神明失仪。 “这···故事不对啊!难道按照正常的发展方式,不是应该来自异国他乡的勇士,向她请教如何杀死三大妖,她先是假意不许,最后绕不过纠缠,才隐晦的提点他,然后在她的帮助下,历尽千辛万苦达到目的,最后收集齐三神器,杀死三大妖,开启通往高天原的门户吗?”稻荷神的表情还在呆滞之中,倒是让原本成熟性感的气质稍稍淡化,多了点呆萌的味道。 当然如果失败了,那也就失败了。 反正正面与三大妖交恶的又不是她,只要没有正式撕破脸皮,三大妖再强势,也不敢来找她的麻烦。 酒吞童子和大天狗,前者暴虐成性,后者神秘诡异,却都是聪明妖。唯有八岐大蛇有些麻烦,但是他现在本身还没有真正的摆脱封印,只是有一部分恶念在外行事,不足顾虑。 看着稻荷神脸上的呆滞,楚河心中冷笑一声。 收了他的礼物,提点一两句,那是礼貌。但是说的太多,可就太刻意了,明显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稻荷神看似还能维持表面的风光,但依旧想要回到高天原。更何况在她麾下,还有那么多失格的神灵,更是日日夜夜想念着他们的故土。 “想要用点不值钱的消息,还有一些口头上的东西,就让老子给你们干活,跑在前面顶雷?怕不是想多了。”楚河心中的冷冽鄙夷之意更甚,表情却渐渐的转为平淡,似乎真的在一瞬间就完全看开了。 “阁下真的就这么放弃了?难道就不怕贵国的皇帝陛下责怪吗?”稻荷神还想挽救一下,故意刺激楚河道。 楚河却说道:“无妨!无妨!本来陛下派我来寻找瀛洲海图,就是想要找到海图后,去往传说中的仙岛蓬莱,求得长生不老之药。而同样去往各种有长生不老传说之处的队伍,有十几处之多。只要我赶在前面回去,即使带回去的没有好消息,陛下宽宏大量,也不会过多苛责。” “多谢稻荷神殿下的关心,如果可以的话,在我返航的时候,还想安排一场盛宴,招待我在东瀛认识的朋友。殿下若是有闲暇,请务必前来。” 说到这里,就真的已经是一种下定决心,不再参与的姿态。 稻荷神叹息一声,心中刚刚涌起了那么一点念头,就像在艰难的寒冬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 还没有引起燎原大火,便被一盆冷水给浇熄灭了。 简直难受极了。 勉强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稻荷神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却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三大妖虽然各有弱点,但是也绝非好惹。阁下能够放下诱惑,而理智抽身而去,确实难得一见···。” 楚河心中暗笑,却也知道拒绝的不能太彻底。 就像钓鱼,松一松线,让鱼跑一下,是为了消耗它的体力,而不是真的放走鱼。 要是真的让稻荷神死心了,那楚河之前做了那么多,岂不是都做了无用功?又有什么意义? 大多数所谓的‘无欲则刚’,都只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套路。 要真的什么念头都没有,早就该离得远远的,也别靠近了。 “喔?弱点?嗯···虽然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不过现在酒宴初开,未曾过半,殿下若是方便的话,不妨以之为闲谈可好?”楚河稍稍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却又并不强烈,似有似无,既给了稻荷神一点希望,却又好像只是虚幻的自我安慰。 不知不觉间,稻荷神已经被楚河带入了他的节奏里,却犹不自知。 在场的那些妖怪和神灵里,自然都不是蠢货。 像滑头鬼这样的老家伙,更是隐隐已经看明白几分,却没有插嘴,打破这种节奏。 和拥有神社,还能维持神明体面的那些‘神’比起来,他们这些失格堕落为妖怪,在人间被人人喊打的家伙,即使还保留了几分理智,未曾彻底堕落为以食人、杀人为乐的妖魔,却也心中早有郁愤不平,如果能有机会返回高天原,那么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去尝试。 更别提只是,隐瞒一些事情,故作不知,不去提醒了。 稻荷神看了看四周,满殿的神灵和妖怪,虽然都可以算是稻荷神系的核心,但是未必都可靠。 她在这里大谈三大妖的弱点,一旦消息传出去,他们稻荷神系可要先和三大妖对立上了。 “不方便吗?也是,是在下多嘴了。那便不说了吧!大家且饮酒作乐,只谈风月,不提别事。”楚河淡淡一笑,仿佛毫不在意一般的说道。轻描淡写的转移着话题,却似乎要按灭稻荷神最后一缕虚幻的期待。 却让稻荷神忘了,这种期待感本就是楚河先扬起来的。而且楚河本不该是她全部的砝码,和所有的赌注。她其实还有其它的选择,只是眼下被楚河所迷惑,走入了误区。 第九百零九章浅谈三大妖 “既然如此,那···也罢!今日饮酒至此,酒兴正浓,妾身也不好打搅了大家的兴致。本也并非什么不可言之事···。”稻荷神上头了。 她如果冷静下来,就绝不会在这样的场所,来说这样的事情。 不过虽然被楚河撩拨了心绪,本能的还有几分理智,让她选择先拿最弱的酒吞童子下手。 “先说酒吞童子吧!他本是一间神社的侍役少年,却因为偷喝酒,而导致神社被大火焚烧。等到大火被扑灭后,他被愤怒的神官们,埋在了倒塌的神像下,并且用诅咒拴住了他的魂魄,让他一直无法离开那片废墟。他的怨恨在常年累月的积蓄下,越来越强大。而偶然有一名处··女,在他被活埋的地方自杀,吃掉了那名处··女的魂魄,吸食了她的鲜血,酒吞童子破开了封印,占据了伊吹山,收拢大量的妖魔鬼怪,最终统御百鬼,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魑魅魍魉之主。”稻荷神目前为止说的这些,都只是老生常谈。 虽然与楚河从一些后世买来的传记中描述的有所出入,但是大致上差别并不大。 楚河却一下抓住了重点,然后质问道:“我能知道,酒吞童子之前所在的神社,侍奉的是哪位神明吗?” 稻荷神一愣,却还是说道:“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之前酒吞童子所侍奉的神社,正是大阳神社,那是一间敬奉天照之神的神社。所以现在酒吞童子身上还缠绕着强烈的天照之火,让他时刻感受着无穷的痛苦,怎么都烧不完的火焰,无法清除和熄灭。唯有处··女的鲜血,才能令他,获得片刻的平息。” “故而酒吞童子还有名号,唤作‘处···女杀手’,最喜好的便是变化做美男子,去迷惑那些未经人事的少女,然后将她们诱骗到山林中杀害,吸食她们的鲜血。” “曾经侍奉天照神,如今被天照之火诅咒的酒吞童子,究竟是继续和天照神有着什么特殊的关联,还是另有来历?三神器与三大妖的联系,可以组成完整的三贵神神力,这其中必然还存在着某种更加特别的联系。”楚河心想。 当然这个问题楚河没有问出口。 引人入套,套人口风,都要注意把握分寸。 而这个分寸,就在于一个关键的危险点。 会激起人本能抗拒和防备的危险点。 楚河引导稻荷神,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三大妖的弱点和来历。等于让稻荷神与三大妖产生冲突和矛盾,这事情看起来很大,但其实只要稻荷神自己不作死,跑下稻荷山到外面瞎浪,在稻荷神社之中,即便是三大妖联起手来,也不一定能奈何她。 楚河的这个引导,虽然模糊了一丝稻荷神的理智,却没有触及她心中的危险底线。 但如果楚河引导稻荷神,说出三大妖与三贵神之间的关联和联系,直接涉及到了三贵神,那可就触及到危险警戒线了。 就像一场迷梦中,猛然被针扎了一下,会瞬间清醒过来。 所以也在这里提醒大家,一个大的套路,往往都是从小的细节开始的。比如借钱、比如传销洗脑,高明的都不会一开始就暴露全部的目的,只会徐徐渐进的引导,不断的拉低你心中的警戒线。 反而是那些一开始就狮子大开口的,就完全不必太当一回事了。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最终的目的,除非准备直接暴力打家劫舍,否则你心中都对他们有了防备,再想得手便是不可能了。 “而酒吞童子的弱点,不仅仅是大家所知道的酒。还有就是处···女。如果能够找到一名血气阳性的处···女,让酒吞童子吸了她的血。酒吞童子身上的天照之火就会发作,到那时他会陷入疯狂状态。疯掉的猛虎虽然危险,但是却只是一个只能蛮横战斗的野兽,并不难除掉。” 长篇大论了一堆,稻荷神终于讲出了酒吞童子的弱点。 楚河侧耳倾听着,同时时不时的发出一些迎合的声音,并且恭维稻荷神两句。同时再引入一些中土的典故和神怪志异,好像并不真的全都执着于三大妖的话题,继续松懈着稻荷神的警戒,同时将她的思维,引导向远方,暂时不能回来,在一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察觉到不对劲。 等到差不多了,才又引导着稻荷神,继续她的话题。 很奇怪,稻荷神第二个提及的,并非三大妖中第二强···或者传说中类比起来第二弱的大天狗,而是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有着八个头及八个尾巴,眼睛如同‘酸浆草’般鲜红,背部上则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头顶上则常常飘著八色阴云,身躯有如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般巨大。父神当年酿制了八塩折之酒,将它灌醉,然后才以草雉剑砍下了八岐大蛇的头颅。但是八岐大蛇的头颅,砍掉一个之后,就会再生一个,只有短时间内一口气砍掉八个,它才会死亡。” “但是就在八岐大蛇的八个头颅中,有一个是不真实的,它一直存在于虚幻中,肉眼可见,却任何武器、法术都触碰不到它。所以父神当年只能选择封印了八岐大蛇,不让它有机会危害人间。” “不过要杀八岐大蛇并非没有办法,只要以完整的八咫镜定住八岐大蛇最后一个虚幻的头颅,在月光下,砍断它的影子。就可以断掉最后一个头颅,成功的杀死八岐大蛇。” 这一回稻荷神没有大喘气,一口气将杀死八岐大蛇的方法全都说了出来。 这个办法,显然是当年的须佐之男早就想到了的。 只是八咫镜是月读的神器,而三贵神早已不和,须佐当然不会借用月读的神器,故而只能封印八岐大蛇,而无法杀死它。 等到说完了八岐大蛇,其实稻荷神已经有些回过神来,再看向楚河的眼神,不仅有着一丝丝的怒意,更带着一些隐晦的忌惮。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迟疑,只愿将这个话题快些结束。 所以也没再等楚河扯东拉西,直接转移话题到了最后的大天狗身上。 “最后是大天狗···他的实力,虽然被许多人排在八岐之下。但是在妾身看来却未必,三大妖中,他最为神秘。我所知道的便是,大天狗的食物,永远只有一样。那就是天皇的魂魄,当任何一任天皇身死时,大天狗就会现身,然后吃掉他们的魂魄。很少有天皇,能够逃脱这个宿命。”稻荷神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邃的恐怖。 第九百一十章朱雀倭国主 “那么弱点呢?”楚河问道。 稻荷神摇了摇头道:“大天狗十分神秘,甚至没人有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起初有人觉得,他是跟随着去往中土的僧人一起回来的。但是后来,见过大天狗的,都确认它绝不是来自于中土,而就源于我们这片土地。” 楚河闻言,有些郁闷,这话说了,不也白说。 归根结底,三大妖怪,除了酒吞童子似乎相对单纯,并且给出了比较简单的讨取方法以外,剩余的两个大妖,也只是介绍了一下他们的背景和来历。 斩杀八岐大蛇的那个方法,看似也给了。 但是前提条件却是完整的八咫镜。 而如果让八咫镜完整的办法,是需要大天狗的翅膀。 那说了就等于没说,问题重新回到了那神秘的大天狗身上。 而以墨菲定律来看,八咫镜需要大天狗的翅膀,才能完整的可能性,十分之高。 介绍完了三大妖怪,稻荷神的酒兴已经尽散。 何况怀里还有一块《西王经》的石板,这不仅诱人,并且是个麻烦。 稻荷神很想将它先收好。 所以十分虎头蛇尾的结束了酒宴,并且告诉楚河,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稻荷山来找她,又或者把要传递的话,告诉给任何一只狐狸或者狸猫。它们都是稻荷的子民,也是信使。 楚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狐神葛叶,也就是稻荷神座下的副神雨之凯。 这里要说明一下。 安培晴明的母亲是一头白狐,并非是九尾狐。 其中不可混淆。 参加了一场鬼神妖怪的盛宴,凌小钰虽然全程旁观,但是事情过了之后,却一直很兴奋,然后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大胆一点,找一些出名的妖怪合影。 因为某手游的缘故,这些岛国的妖怪,在网络上都还是有不小的人气的。 凌小钰觉得,自己如果能拿着这些合照,出了副本后放到网上,一定会引得很多人羡慕。 等楚河和凌小钰回到平安京,一直暗中盯着藤原忠平的帝辛便回来告诉二人,藤原忠平已经找到了安培晴明。并且也已经派人,去将这位还在少年的未来大阴阳宗师,请回平安京。 所以再过不久,他们便可以见到安培晴明本人。同时或许也可以从此,解开一些疑惑,认定一些事实。 三人正在交谈,成明快步从庭院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红光道:“楚君!快点换一身衣服,殿下要召见你了!” 有了藤原忠平的支持,成明近日来在京都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秩序’,和一些旧情人重新有了联系。 近日陪同楚河一起入宫,或许还能与那位与他有染的妃子,再续前缘。 说来这朱雀天皇,也是心大。 都明知道成明与他那妃子之间的丑事,杀不死成明也就罢了,连宠妃也舍得不处置,竟然选择了原谅。 真该说,不愧是岛国人吗? 换了华夏古代帝王,要知道了这种事,性子好的也要锁冷宫,然后偷偷药死。性子不好的,一怒之下,抄家灭族那也正常···等等!这种价值观果真正常?怎么感觉,也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听了成明的话,楚河换了一身官服,然后一手持着国书,一手持着伪造的圣旨,大摇大摆的便跟着成明进了御所。 穿过了承明门,在紫宸殿上,楚河终于见到了现任天皇,朱雀天皇。 左右两侧,如唐例一般,分列着文武群臣。 而天皇就坐在紫宸殿的牌匾下。 朱雀天皇一身橘红色的天皇服,头上系着高高的发冠,手里拿着一把小折扇,眼神有些阴翳,却又显得有些气息不足,十分衰弱的摸样。 看到楚河走来,却咳嗽了几声。 立刻便有一个倭国贵族跳出来,指着楚河大喝道:“见了天皇殿下,还不速速拜见?这就是你们唐人的礼仪吗?” 楚河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戏。 他让藤原忠平去建议朱雀天皇削去‘天皇’这个头衔,朱雀天皇必然不会答应,这个时候他去觐见,朱雀天皇若不安排人给他个下马威,那才叫古怪。 手持着圣旨和国书,楚河腰杆笔直,连半点弯曲也没有。 “我是大唐皇帝陛下的臣子,岂可拜见别的君主?”楚河义正言辞的说道,满脸的从容不迫。 那些等着发难的京都贵族,听了楚河这话,各自眼前一亮,纷纷就要跳出来,然后引经据典的指责楚河这个说法的错误与不正确。 岂料楚河却高呵一声,犹如惊雷一般,直接将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其中也包括那位朱雀天皇。 “圣旨到!倭国主接旨!”说罢将手里的圣旨高高举起,盛气凌人的看着那坐在紫宸殿牌匾下的朱雀天皇。 朱雀天皇一脸的惊愕,却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四周的文武大臣,也都满脸的懵逼,显然是被楚河这一棍子给打蒙了。 不说是只是递交国书吗? 怎么还附带着圣旨了呢? “朱雀国主!上国皇帝有圣旨驾临,你还不三跪九叩,上前接旨吗?”楚河的声音充满了萧肃和冷冽,即使是在别人的地盘,说这话的时候,也充满了底气。 仿佛这手中的圣旨,便是天条御律,必须严苛遵守,任何有违者,都必须受到严惩,谁也不能例外。 朱雀天皇看了看四周,有些发慌。 脸上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和动摇之色。 那些原本和朱雀天皇约定好,给楚河一个难堪的贵族,却纷纷有些心虚。 一旁站在官员领袖位置的藤原忠平一直没有出声,似乎就代表了他默认楚河的这种行为。 藤原忠平不表态,在场的实权派,谁也不吭气,就像是木头桩子一般。 所谓主辱而臣死,这是华夏古代时所传承的大义。虽然在现代社会看来,这固然是封建糟粕。但是在一个时期,它却也有着正面的意义。 岛国人学习大唐,处处效仿,却仅仅只学皮肉,不学风骨,知小礼,而无大义,尤为可笑。 楚河的嘴角翘起一丝丝冷笑。 声音更加的洪亮,音域也更加的宽广,犹如一道道电弧雷霆,在四周回荡。 “朱雀国主!速速接旨,若是抗旨不尊,就是无视我大唐国威,藐视我大唐帝王。尔等弹丸小国,莫非是想亡国灭种?” 第九百一十一章退还敕位 楚河这一声,不仅令朱雀天皇胆寒,连许多每日只知道在京都内奢华享受,嬉笑玩闹的贵族,也都心中不安起来。 确实大唐的军队,是不可能远渡重洋,来到东瀛岛国的。 但是大唐在现在东瀛的形象,是一个已经被过度宣扬化的大唐。 能像藤原忠平那样有清楚认知的人,实在是少数。 何况即便是藤原忠平,不也是被楚河给唬住了么? 和遥远的中原大地上,随便一场战役,就是数万人的战争比起来。在小小的岛国,几十、几百人的械斗,就足够称得上战争。上千人的战斗,就可以铭记于史册。 他们永远无法想象,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那数十万的两军对垒,狂奔的骑兵,飞驰的马蹄,将大地震动的颤抖,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巨大如峰峦的攻城器械,所带来的画面冲击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朱雀天皇跪坐在远处,却有些不安稳起来。 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屈服,却又有些不甘心,更拉不下脸面。 “笑话!唐来的使者!你太狂妄了!这里是东瀛,距离你们的国家,有着无法估量的距离,汹涌的大海,还有海上数不尽的凶险,会吞没你们的军队。你的威胁,根本毫无作用。”一个贵族大声对楚河呵斥道。 这似乎也是个明白人,但是···却是一个蠢人。 看似戳破了楚河的谎言,但是这却正是楚河想要的答案。 他以自己人的身份,成功的将在场大多数人的希望,系在了那辽阔且凶险的大海之上。而忘记了彰显自身拥有的武力和底气。 只要楚河戳破了他的期盼,那么在场不少人,会崩溃···。 所以楚河拿出了一块留影石。 留影石中呈现出来的是一片雄壮威武的画面。 巨大的楼船,成千上万入蚁般的士兵,浑厚的号角,沉稳而又苍劲的鼓声。 以及那一字排开,几乎铺满了视线中,整片海面的船队。 这样的大船,这样的宏伟,这样的气魄,不仅让那些原本还对大海抱有一丝期待的倭人贵族心生绝望,就连一直只是旁观,冷眼看着楚河表演的藤原忠平,此时眼神也起了变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楚河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心中不免感叹,许导自从下了几次副本后,拍大片的水准,那是稳步上升。 这些画面,本来是许导的新电影中的一些镜头,之前通过网络,发送给楚河,也是让楚河提点意见,有需要补充的部分,他好快些去补拍。 而到了这个副本之后,早知道空口白牙很难完全慑服人心的楚河,便做了准备。 将这些镜头中的一些画面,单独剪接出来,然后用留影石保存。 如今这般释放出来,果然威力惊人。 朱雀天皇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一面细细的打量着楚河放出来的画面,企图从中找出一些破绽。却满头的冷汗,身体也微微的打着摆子。 “这是东海海军的一支,临行前我亲手所摄。如何?我大唐雄兵,是否威武?”楚河笑着质问道。 朱雀天皇躬身道:“果真是上国神兵···!” 语气中不免已经带上了几分谄媚。 楚河收起留影石,既让所有人觉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觉得可惜。 那样宏伟的场景,他们都恨不得身在其中。 若是掌控着这样的军队,那又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呢? “倭国主!在我宣读圣旨之前,还有些话,想要提点你一番。”楚河毫不客气,甚至已然将自己摆在了比朱雀天皇更高的位置。 而此时,却无人反驳,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一般。 “上国贵使请讲,若能办到,绝无拒绝。”朱雀天皇果然不愧被藤原忠平压制、调教了几十年,很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楚河便说道:“天皇二字,触犯了我朝陛下的忌讳,理当避讳。不妨改了吧!” 这话说的像是在商量,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十分的决绝。 朱雀天皇听在耳中,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 说内心话,朱雀天皇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字后面,挂着的那个尾号是什么。 他本就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没有实权,表面上的统治者而已。 但是‘天皇’二字已经传承多年,受整个东瀛岛民认同。这个时候,他如果率先取缔了这个名号,那么他也一定会流传国史,为后人所唾弃。 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不甘心。 楚河见了情况,便扫了一眼藤原忠平。 即便是心中不愿,但是想到之前楚河对他说的那一席话,以及楚河变相展现出来的‘实力’,藤原忠平便不得不站出来,开口说道:“今日得见上国雄风,吾等定当一力追赶学习。多年未曾派遣遣唐使,如今看来,不可废去。” “然欲学上国之文明,必先获上国之欢心。天皇二字,既然犯了忌讳,那为了我倭国万千子民,殿下···不妨改了!” 藤原忠平一说话,一众党羽便先后跟着出来谏言,已经将朱雀天皇逼上了绝路。 朱雀天皇气的浑身发抖,踉跄几步,一头磕在台阶上,脑门不仅起了个大包,更流出了鲜血。 此情此景之下,却无人敢上前搀扶,只是等着朱雀天皇做出判断和结果。 “既然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朱雀天皇蹒跚着脚步,身形摇晃的独子离开了紫宸殿,往内宫方向去。就连楚河的国书和圣旨,都不愿再听,或许是内心的悲愤,让他遗忘了此事。 此会之后,朱雀天皇大病了三日。 等到了第五日,终于昭告天下,取消了‘天皇’二字,而还归‘王’号。 本来按照楚河的意愿,给他们留个国主的名号就够了,称‘王’都有些过分。 不过毕竟也不能一刀子下的太狠,留着慢慢割,那才有意思。 朱雀天皇···不对现在应该叫朱雀王了! 伴随着朱雀王取缔了原本的‘天皇’称号,整个东瀛之国,都开始震动。 有不少野心之辈,召集了几十人,就举起了反旗,想要趁机博得一个出身,提高自己的位层。 伴随着战争,和随着战争而来的混乱,一些妖魔也开始更加猖獗的出来活动,肆意的吃人、杀戮,整个岛国都开始充斥着混乱的气息。 第九百一十二章初见 伴随着楚河压迫朱雀王去了‘天皇’头衔,他的名号也在京都彻底传扬开来。 虽然还寄居在成明府上,但是每日来成明府邸,借机拜见楚河的京都贵族,却络绎不绝。 更有不少贵族,是直接带着自己的女儿甚至是女人来的。 名为拜访,实则打着借··种的主意。 自己的女儿或者女人怀上了唐朝官员的子嗣,在这个时代的倭国贵族看来,或许并不是耻辱,他们很乐意拥有这样‘强者’的血脉加入,来让他们本身家族的血脉,变得更加的‘高贵’。 岛国上层贵族的腐朽、糜烂还有畸形,通过各种方式,在楚河的眼前徐徐展开。 就连成明,也似乎并不能免俗。而且表现的十分慷慨大方,简直好客极了。 一次楚河泡澡时,正在享受侍女温柔的手指按摩,也没有刻意去注意什么。 等到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成明那位本来出身高贵,容姿也很是不凡的正室夫人。 一身白色的浴衣,在水雾中紧贴着娇小玲珑的身姿,脸上带着绯红的娇羞,眼神中却又满是勾人的魅意。 楚河当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番后,在这位高贵的妇人含泪欲滴的目光下,无可奈何的享用了朋友的款待。 最后紧锁关窍,礼貌性的撒了点水。或许也能让好心的朋友,多开心几天。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岛国的上层贵族几乎都知道,楚河不喜欢他们那种女性夸张的妆容,更欣赏天然之美,又或者是淡妆。 所以令楚河倒胃口的事情,很少再有发生。 就在这种浮夸到令几乎所有男人都羡慕的日常里。 楚河却并未真的沉迷。 通过‘社交’楚河将自己的触角已经探入了京都的各个角落,真正的拥有了一些可以动用的力量。 找到了撬动杠杆的支点。 现在楚河正在怂恿和动员让朱雀王从三大神社,借来三大神器,用以祭祀天神,乞求风调雨顺,用以挽回日益崩溃的民心。 自从没有了‘天皇’这个名号后,朱雀王的日子一天难过于一天。 藤原忠平的野心,也开始渐渐的不再隐藏,许多不利于王室的谣言,正是从藤原忠平那里出去的。 表面平静的京都,实则已经暗涛汹涌。 王室千年的统治,让他们如同信仰一般深入人心。 出于野心和对权利的欲望,贵族们会同意勾结成势力版块,架空王室的权利,用以满足自身。但是当藤原忠平,让他们随同一起,反对王室,重新打造一个新的王室时,这些原本与藤原忠平一道的贵族们,就都开始各怀鬼胎起来,并不愿意同行。 若非楚河的一番作为,撼动了千年的王室权威,只怕藤原忠平在提出这个想法之后不久,藤原家就会被贵族们联手扼杀。 似乎是还不够热闹,在上层贵族们闹得沸沸扬扬之时。 一架由奴隶拉动的矮车,缓缓的使入了京都。 矮车上坐着的,正是年轻的阴阳师,安培晴明。 他受到了藤原忠平的邀请,被聘请为藤原家族所供奉的阴阳师,终于经过长途跋涉,赶到了京都。 而就在安培晴明进城的同时,一直盘踞在京都,就连近日的风波,都未曾影响到他们的另一股庞大阴阳师势力,却已然在暗中调动起来。 阴暗的人骨塔下,一个一身黑色的阴阳师服,脖子上挂着骨串,手上还玩弄着一个美丽少女头颅的中年阴阳师,手指突然用力,将那美丽、呆滞,灰暗的眼中,还带着残留惊恐的少女头颅捏爆。 血浆和脑浆混合在一起,洒满了一地。 而这个阴阳师,却丝毫不觉得恶心,而是用手指勾起一些血浆与脑浆调和在一起,然后勾勒着面前,画卷上最后一处空白,绘制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朵。 然后这画卷,一瞬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画中的那个持花的美人,似乎抖动了一下眉头,然后用恶毒的眼神看着阴阳师,接着就在画中,跪伏下去仿佛是在臣服,跪下的过程中,甚至脱掉了身上,那原本只能算是半披的衣衫。 雪白中甚至带着一点灰暗色泽的身体,折叠在画卷中,花藤的荆棘似乎无意识的抽打着美丽的躯体。 完美的弧线,被扭曲成邪恶的形状。 阴阳师却毫无留恋,将这幅画卷了起来,然后召唤来一只乌鸦,直接塞进了乌鸦的嘴里。 “去吧!去吧!去将它送给年轻的阴阳师。让我看看,我的老对手,为了对付我,专门培养出来的弟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乌鸦看了阴阳师一眼,然后震动翅膀,滑过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朝着山下的平安京飞去。 刚刚走进藤原府,还在四处打量,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有着狐狸般表情的少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 “你就是安培晴明?”一个声音突然唤醒了安培晴明,心中原本纠缠住的那点莫名而来的阴郁,竟然在这一声中被全都打破。就像原本枯寂的古井内,突然流入了甘泉一般。 抬头看去,安培晴明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的衣物,与别人都不同,没有那么的繁琐,却又显得格外的大方和洒脱,整个人都仿佛带着一种有别于他所见过任何人的气质。 “我就是安培晴明!你是?”安培晴明急忙低头行礼,心中对来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你可以叫我楚河!我是唐人!”楚河说道。 安培晴明心中道了一声果然。 平安京中来了个唐人,并且闹出了很大的事情,安培晴明不可能不知道。 楚河打量着安培晴明。 这位未来的大阴阳宗师,此刻看起来十分的稚嫩,虽然天生有些异相,但是在楚河看来,也算不得多么出奇。 即使是打开了天眼,也只能看到在安培晴明的身上,笼罩着六层还算强大,散发出不同波动的气息。那应该是他所收服的式神,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并未让楚河察觉到有什么格外的与众不同之处,更无法得知,安培晴明究竟是哪一方的棋子。 二人相对,互相只是打了个照面,还未有更多的交流。安培晴明心中揣测,为什么像楚河这样的大人物,却知道他,并且刻意接近时。 一只乌鸦飞过他的头顶,并且口吐出一个画卷,直接砸在了安培晴明的脚下。 惑人的波动,从那画卷中传出来。 安培晴明的眼中闪过一阵迷茫,接着躬身下腰,就要拾起地上的画卷。 第九百一十三章花鸟卷 “小心!别碰!”楚河的声音,就像一柄利剑,撕裂了蒙在安培晴明心灵上的阴影。 紧接着安培晴明直立起身,一瞬间便是满头的冷汗。 这种来历不明,并且一看就很诡异、危险的东西,他竟然着了魔,想要去捡起来。 此时回想起来,才感觉危险。 再看向那画卷,安培晴明心中充满了警惕。 手里掐着印诀,双目燃起了鬼火。 没有触碰到画卷,却能看到画卷之上,腾空而起的灰白色美人,还有美人脚下,那累累的白骨。 白骨之上纠缠着的是诡异邪恶的鲜花,鲜花的荆棘刺破了美人纤细的小腿,血渍和花瓣,妆点下的骸骨,仿佛都附带上了异样的美感。 而美人的头顶,盘旋着无头的鸟,似乎透过画卷,可以听到层层的悲鸣。 “式神···花鸟卷!”安培晴明面色微变,喃喃说道。 最初的花鸟卷相传由一位天才画家绘成。 他绘制它的时候,倾注了毕生心血。画成后,他日日留在书房内,与画相伴。但画卷终非活物,少女无法回应画家。他便心含幽怨,郁郁而逝。终于画卷有了灵气,变为活物。 只是画家却被那画卷吸干了精气神而亡。 这是一种意外形成的特殊妖怪。 而后这种模式被阴阳师知晓,一些邪恶的阴阳师开始用特殊方法,制造更加强大的花鸟卷式神。这种式神天然具备了蛊惑人心,并且渐渐吸食人精气神的能力。 想到被这画卷控制后的后果,安培晴明心中不仅有不安,更有一丝丝愤怒。 “究竟是谁,想要我的性命,并且是以这种万劫不复的方式?”安培晴明在心中揣测。 而楚河却上前去,毫不在意的捡起了地上的画卷。 然后在安培晴明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直接将画卷展开。 一瞬间画卷上灰色的雾气全都散去,整个画面都变得鲜艳、明快起来。 画卷中的女子手里拿着鲜花,赤脚踩在花丛中,灵活的鸟儿在她的身边飞舞,似乎还唱着曲儿。 随着花鸟的伴随,女子似乎也在轻轻的舞动。 裙角飞扬之间,可以见到一些美妙的风光。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更胜过彻底的赤果。 纤细却又长满了利刺的荆棘,仿佛在风的吹拂下,不断的抽打在少女的身上,敏感的部位,偶尔泛起的红痕,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带着一种罪恶的诱惑。 楚河摸着下巴欣赏着,似乎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画卷中的少女,活动了一会,发现没有从眼前之人身上,抽取到半点的精气神,就像对方是一块石头,虽然是在观看她的表演,却没有半点的心动。 邪恶一闪而逝,紧接着少女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 当带着荆棘的花藤缠绕住最敏感的地方,少女雪白的娇躯,被花藤捆绑起来,扭曲成邪恶的形状。一丝丝的血渍,滚动在曲线玲珑处。 那眼角含泪,嘴角带魅,发丝凌乱,衣衫残破的形象定格在画卷中时,似乎有一股奔腾的欲望力量,从画卷中透析而出,朝着四周覆盖。 即使是远远看着的安培晴明,也觉得小腹处涌起了一股热力。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的三观正常,对于一些特殊的‘游戏’方式,有着抵抗心理。 但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悄悄的通过某些渠道,去看过一些,不那么正常的‘游戏’电影。 这是属于好奇心、窥私欲还有一些邪恶冲动,所组成的混合体。 花和蛇,纠缠的组合,总是能直抵人内心深处,最邪恶和根本的欲望。 楚河砸吧了一下嘴,然后忍不住感叹道:“原本我是打算踩一下的,点评这种简单粗暴的暴露和暗示性表演,过于肤浅。远不如那些玩高贵圣洁,却又暗留余地的形式,来的更直抵人心。不过现在看来,却是殊途同归了。” “绝对的纯洁,和绝对的堕落,都会产生一种,令人忍不住破坏和肆掠的美。这方面,你们东瀛人,还是玩出了点花样的。” 说罢楚河就在安培晴明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十分轻松的将画卷给卷了起来,然后揣入怀中。 仿佛那并非是食人心魄,吸走人精气神的邪恶花鸟卷,而只是一幅很普通的艳色画卷。 看到安培晴明诧异的表情,楚河笑着说道:“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毫无反应?不受控制?” 安培晴明却突然冲着楚河说道:“原来如此,阁下已经到了念动而心不动,八地菩萨的境界。” 八地菩萨之果位名为“不动地”。彻底灭尽烦恼障的细微种子以及所知障的一切执著相,故再不为之所动,得名不动地。 安培晴明形容楚河到了八地菩萨的境界,就是说楚河的心,已经到了任何事物,都不能动摇的程度,表面上的一切情绪,都无法真正的沁入心底,改变他本身对事物的看法。 楚河却哈哈大笑道:“狗屁!皆是狗屁!哪有什么八地菩萨。只是···当你吃过最美味的山珍海味之后,还会对粗茶淡饭,甘之如饴么?” 安培晴明今天发愣的次数,比过往十几年都要多。 他从不曾想过,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这···似乎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如果花鸟卷的表演,在楚河看来,只是稀松平常的话,那自然也就不能动摇他的心神,令他心潮跌宕,被花鸟卷吸走精气神了。 只是···什么样的表演,会比方才在花鸟卷处看到的表演,更加的···? 一时间,安培晴明竟然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看着神思不属的安培晴明,楚河心中暗笑。 他这是将对方往阴沟里带了。 楚河确实见多识广,但是比花鸟卷表演的更加大胆的景象,他也并未见过许多。 之所以会八风不动,那是因为他有一根定海神针。 心念之力,他是老祖宗。 有人想要从这方面撼动他的话,那才是撞到了铁板。 “不过,这东西却是冲着眼前的这个小安培来的。有人想要杀死他,而且直击软肋!”楚河心中有数。 少年戒之在色,也就是说,少年人最容易被美色所惑。 再聪明的少年人,在某些事上,都是容易犯糊涂的。 当年的楚河,在安培晴明这个年纪,可也没少糊涂过。 第九百一十四章暗杀 “有个很厉害的人盯着你。”楚河对安培晴明说道。 安培晴明脸上已经又挂起了狐狸般的微笑,似乎已经从之前的心悸中平缓下来,虽然内心仍旧还有波澜,但是表面上却已经是风淡云轻。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安培晴明说道。 “不过,还是感谢楚君的提醒。”安培晴明礼貌性的道谢道。当心神逐渐收敛起来,以安培晴明的城府,即便是楚河对他勉强算是有救命之恩,他也依旧保持着安全性的距离。 甚至连心中的疑惑,也都没有问出口来。 今日到藤原府,楚河本就是在见安培晴明一面。 同时看一看,在他身上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理所当然的没有看真切,却意外的收获了一卷花鸟卷,也不算失望。 何况,即使安培晴明心中还有警戒,但是有了这一次的救命之恩,二人的关系也在友善之上。 楚河并不过分干预。 现在的安培晴明虽然还有些稚嫩,却已经不是幼年未曾成长的嫩芽。楚河不可能按照原定的计划,去扮演一个有毒的老爷爷,引导、操纵他的人生。 这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省了不少事。 接下来,合作或者通过某些手段利用便好,还免了负罪感···虽然这种东西,楚河也有可能没有。 返回成明的府邸,楚河还未踏入门槛,就听到了府中传来的异响声。 往里看去,就看到帝辛已经与一道黑影纠缠在一起。 四周还散落着好几具尸体。 成明小脸煞白的瘫在地上,一个女人的尸体还覆盖在他的半身处,胸口渗出血渍。 这个窝囊废,拿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挡刀了。 楚河目光微微有些冷意,那个女人他也有印象,对方还曾经为他冲过澡,那一身黑夜生辉的雪白肌肤,依旧难忘。 因为如此,楚河没有主动现身,解决麻烦,而是继续在角落里看着。他对于这个能与未曾变身的帝辛,纠缠几分的家伙,还是蛮感兴趣的。 和帝辛对恃的黑影,一身类似于忍者的打扮,不过攻击手段却还是更偏向于武士和咒术师的结合体。 忍者虽然追根溯源,诞生于圣德太子。但是在江户时代以前,所有的忍者基本上都是贵族培养的死士。指的是在倭国的一种特定人群,而不是一种系统的职业。更没有彻底的形成自己的风格和体系。 一股磅礴的力量,犹如奔腾的潮水一般,一波波的朝着帝辛迅速的冲击过来,强大的异鬼之力挤压着空气,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大的忍者,能够驱使这样忍者高手的,必然只能是倭国的大贵族。 “要杀死成明的,是朱雀王还是藤原?”楚河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对成明动了这样的手,似乎是因为他的到来,起了某些变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蝴蝶扇动翅膀,都有可能引起风暴。更何况他楚河在京都这般搞事,要是历史还能顺序发展,那才叫稀奇了。 “嘭!” 帝辛眼中寒芒一闪,脚掌猛然一跺地面,一道残影留在原地,真正的身体却已经诡异的出现在忍者的面前,双手之上利爪延长,撕裂狂风。 帝辛看似凶猛,其实还是留手了,他没有暴露自身的帝王魃本质,只是借用肉身的力量,蛮横的对抗。 毕竟他名义上是大唐的将军,也是这一次出行的使者,如果变成了妖魔,怕是有些说不过去。要是真变身对敌,那么在场的外人,可不能留活口。 成明还在此地,而他现在杀了,楚河可会苦恼一阵。 忍者周身纠缠着的诡异的异鬼之力还在极力的鼓荡着,面对帝辛那暴虐的一爪,整个身体以一种非常诡异的角度扭动着,然后往下一折,刚好躲过了帝辛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击。 砰! 一只灰色的手掌,带着一股凌厉邪意的劲气,徒然从帝辛的耳边擦过,带起的劲风不仅将空气炸裂。 帝辛面无表情。 反而是楚河察觉到了那一掌中的一丝危险。 “这个忍者有古怪啊!体内饲养着的那头异鬼,竟然能借给他一些类似于时间的力量。看来也不是寻常货色。”楚河心想。 时间的力量太过复杂和庞大,即便是所谓时光尺,其实也只是截断了时间力量中的一个细小分支,然后显化出来。 而时间之下,犹如岁月般流逝,腐朽万物,令无数凋零的力量,类同于时间。有时候会被人误以为是时间的全部,被不少肤浅之辈拿来装哔,却也是颇有成效。 哧! 一块大石被那灰色的手掌,所带着的气劲直接打中,顿时便犹如经历的岁月的侵蚀一般,风化起来,短短的一瞬间,便经历完了千年的演变。 帝辛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他本来心脏就不会跳动。这种简单的虚假的腐朽,类时间的力量,对他而言,本无效果。 双手一架,又是一拳,朝着那个忍者捣去。直接顺势抓住了忍者的脑袋,然后往地面暴力砸去。丝毫没有任何武力格斗的美学,就是一个字···彪! 咔嚓! 就在忍者的脑袋将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撞击之时,他的头忽然诡异的缩入了胸腔之中,双肩死死的撞击在地面。强横的力量,直接将地面上的一大块石头震成了粉末。而他的双手迅速的抽调回来,撑住地面,双腿借着双手的力量,快速旋转起来,不仅摆脱了帝辛的擒拿,而且化作两道螺旋,犹如刀锋一般,划出弧度,直指帝辛的咽喉。 一连串的攻击足以称得上是稀奇,并且给人启发了。不过动方寸之间的小脑筋,用自己的身体,做一些小的改变,可见格局有限,上升空间不足。 砰! 帝辛就更简单了,任你如何来,我只管这般去,身体迅猛快急,如果不是不能变身,他单凭速度,就能虐杀这个忍者。眼下蛮力硬拼,也是丝毫不怂。双脚脚背撞击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狂暴的力量从两者相交之处撞击爆发开来。 “好了商丘将军!不要再玩了,擒下他吧!”楚河在一旁看的够久了,知道这个忍者已经是黔驴技穷,便主动出声说道。 楚河的声音一落,那个忍者一瞬间抽离身体,然后浑身虚化,消失在原处。 好像是隐身不见了。知道事情不对,就要立即远遁而逃,而不是继续强攻,可见心里还有点哔数。 只可惜···太迟了。 帝辛冷哼一声,紧闭的双唇之内,无人看见的是他已经显露的獠牙。 速度一瞬间暴涨三倍不止,那浓郁的血腥气息,怎么又能瞒得过帝辛对鲜血的感应? 嗖···! 一拳轰出,漆黑的影子被直接打断了所有的胸骨,然后如同折翅的鸟儿一般,啪叽一声,摔落在地。 第九百一十五章成明上位 “快封住他的丹田和灵台!”楚河对帝辛喊道。 话音未落,那倒地的忍者,便开始发出惊人的惨叫声。 一股黑气从他的体内弥漫出来,然后将他整个人包裹。 肉眼所见,他似乎是被一头古老的异鬼,直接一口吞了进去,然后啃食干净了全部的血肉。 只剩下苍白的枯骨,遗留原地。 而那异鬼这是桀桀笑着,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楚河和成明等人,然后转身就要化作黑烟离开。 “想走?我让你走了吗?”楚河一声冷呵。 手指一引,南明离火剑化作绯红的匹练冲出。 一招便将那异鬼钉死在原处,只能不断的咆哮,然后愤怒的盯着楚河,却无可奈何。 成明早已经吓的腿软了,屁股底下一片湿漉漉的。 看到楚河出现,就像是见了主心骨一般,哭爹喊娘的朝着楚河扑来。 楚河扫视了周围一圈,无视了成明可怜巴巴的眼神,对帝辛问道:“小钰呢?” 帝辛闷声闷气道:“一个巫女上门来找你,她负责接待,现在她们似乎出门去了。” 楚河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时代,正经女人上街瞎逛,很容易惹来一些麻烦。不过这里是京都,白天的治安···勉强也还说得过去。更何况,来找他的应该是小巫女秦由纪。 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哪个不开眼的惹了,那才是他们的麻烦。 看着只知道愤怒咆哮,眼神中毫无理智,宛如野兽一般的异鬼。 楚河叹了口气。 顺势一把扯起还腿软如面条一般的成明,晃了晃对方软弱不堪的身体道:“清醒一点,振作一点。现在很明显有人想要杀你。你心中可有人选?” 在楚河真元的刺激下,成明终于冷静下来。 脑门上滴着冷汗,面色煞白道:“一定是他,他不肯放过我,一定要杀了我!” “谁?朱雀王?”楚河问道。 成明使劲的点头,然后抓住楚河的衣袖道:“楚君!你什么时候回大唐?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否则他迟早都会杀了我。我早就和母亲大人说过,那件事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不会答应···肯定不会答应的!” 看着懦弱不堪,已经被吓破胆的成明,楚河一掌按在他的脑门上,将他用摄魂术安抚的昏睡过去。 楚河抬头看了看那个异鬼,然后将异鬼先行封印着收了起来,脸上挂上一丝冷笑。 “你觉得是那什么朱雀王安排的人吗?”帝辛收起獠牙,眼中的血色也都隐藏起来。 四周虽然还有撩人的血腥味,不断的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但是洗练过的帝辛,能够用自己的人性克制兽性。 “当然不是!朱雀王不过是个傀儡,既没有这样的底蕴,也没有这样的胆魄。之前他杀不死成明,现在即便是那位‘藤壶中宫’想要让他退位,将王位让给成明。他也只能在心中怨恨和不快,绝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楚河说道。 “那会是谁?”帝辛有些不解问道。 在他看来,那必须是朱雀王无疑,即便只是一个傀儡,但是作为一个统治者,作为曾经的天皇,如今的东瀛王,他怎么也该有点自己的私人武装吧! 楚河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的老朋友,那位藤原家的二代关白,藤原忠平了!” “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帝辛一脸萌新表情的问道。 楚河叹了口气,帝辛是真的在这方面,没什么培养价值了。 如果是凌小钰,此时应该也最少能够明白三分的。 楚河不得不更细致的解释道:“在我的挑拨下,藤原忠平起了二心,想要自己做东瀛王。所以他才背后推动,让朱雀王去了‘天皇’之号。若没有他的实力配合,即便是我再怎么威胁和恐吓,要想让朱雀王退敕,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以说,我做的只是表面工作,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暗地里完成这件事的,是藤原忠平。” 这让帝辛有些发愣。 这个答案,就已经令他意外了。 这段时日,他一直以为,楚河就是凭借自己的那双嘴皮子,做到了这等‘大事’。对于让楚河帮他重塑封神,再战殷商,可多了好几层的信心。 “藤原忠平的这等行为,不仅触犯到了许多大贵族的利益。更触犯到了另一个和他权势不相上下之人的利益,也就是当今的中宫稳子。” “作为东瀛王的母亲,她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操控无数人的生死荣辱,可以无比奢侈的享受人生。但如果藤原忠平做了东瀛王,一切都会发生变化。原本的盟友,顷刻便成了至死方休的政敌。” “这个时候,稳子为了自己的权利着想,就必须将成明提前扶植上位,让他作为新的东瀛王,用以抵消朱雀王退敕,带来的不利影响。甚至还可以想方设法,让成明成为东瀛王后,重新开启‘天皇’这个名号。” 说到这里,帝辛终于懂了,恍然大悟道:“所以相比起朱雀王,其实更想成明死的是藤原忠平。” “那为什么这些话,不直接解释给成明听?如果他知道了藤原忠平的真面目,那为了自己的安全,一定会更加的亲近和相信我们。我们也正好控制他,为我们办事。”帝辛急忙问道。 楚河道:“控制成明很简单,只要不让他的野心,压住心中的胆怯,他就一直只会是我们手中的棋子。但是你看看他,就连与朱雀王为敌,他都能吓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远遁他国。要是让他知道,想要他死的是藤原忠平,那他还哪里有胆子继位为王?” “那怎么办?”帝辛有些郁闷道。 “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先暂时控制着他,让他坐上王位再说。”楚河说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楚河和帝辛为成明抵挡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机。 偶尔楚河还能抽空,陪着凌小钰上一趟稻荷山,去见一见稻荷神还有她麾下的那些妖怪,交流一些情报。 而成明则是每日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身穿着王服,坐在了紫宸殿的牌匾下面。 四周是文武群臣的跪拜和恭贺。 清醒过来的一瞬间,成明便懵逼了。 “我···这就当王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巧借三神器 成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东瀛的王。 当然即便是作为王,他也还是一个傀儡。 只是有了这一层的身份,他再胡乱勾搭女人的时候,就基本上没人敢表达任何反对意见了。 即便是他全盘接收了朱雀王的后宫,外朝也并无人说任何的闲话。 本就不是受礼教所规范和约束的蛮夷之地,有些事情,没人计较太多。 而就在成明成为王后不久,在楚河的引荐下,安培晴明成功的成为了成明的守护阴阳师之一,并且与现任的阴阳头道摩法师,产生了冲突。 一切都平稳发展。 而随着成明的屁股坐稳了王位。 藤原忠平依旧小动作不断,犹如阴狠的毒蛇,在暗中窥视。 这一日,楚河再度入御所,向成明提议,集齐三大神器,祭祀天神,用以宣扬王威,稳固根基。 御所内,虽然一身王服打扮,却并无多少威严可言的成明,对楚河叹息一声道:“楚君!你这个提议确实很好。当初王兄,也曾经想过实行。安放在神武神社的八尺琼勾玉便罢了,神武神社一直由我们王室所打理,认真说起来,也算是王室的内部神社。但是八咫镜和草雉剑,则分别在热田神宫和伊势神宫。并不听从我们王室的调动。” “这其中追究源头,八尺琼勾玉象征着光明,是天照神所赐。我们王室作为天照神的后裔,自然可以掌控。而八咫镜和草雉剑,却分别属于月读和须佐两位贵神,即便是我们王室,也没有资格,强迫神宫交出神器。” 成明的答案,并不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朱雀王苟延残喘的时候,也对楚河此策动过心,只是未能集齐三神器,便已经被赶下了王位。 如今正在檀林寺内清修,实则是托庇于佛门,避免被斩草除根。 楚河闻言,点点头说道:“我此来,便是来向殿下献计!” 成明早知道楚河足智多谋,并且手段不凡,对楚河更没有多少防备心,便有些着急且兴奋的问道:“何计?且速速道来。” 楚河从袖子里取出一物,然后摊在手心道:“殿下且看!” 只见楚河的手掌中,悬浮着一粒宝珠。 而宝珠之中,隐隐可见十二尊顶天立地的金人,恍惚间有镇压一切之感。 即便是在楚河的收束下,隔着宝珠,成明依旧觉得那种震慑一切的压力,让他觉得窒息。 “此乃昔日秦始皇收天下之兵,所铸造的十二金人。出海前,陛下将此物借予我,好让我一路顺风,无灾无祸。”楚河说这话,真的是太假了,借口找的毫无诚意。 十二金人这种宝物,任何帝王都不会借给臣子。何况是一个外出大海,生死未卜的小小使者。 只是他现在于京都的势力,已经扶植了起来,本身也控制了成明,并且借助成明的名义,掌握了一定量的实权。就连那位中宫稳子和藤原忠平,也不能忽视他的势力,再有任何的谎言被戳破,那也无伤大雅。 至于名誉上的损害会不会造成势力上的折损···那更不用担心。 楚河组建势力,用的是成明的名义,然后才在朝中编制网罗,将那些不满藤原忠平或者与其分道扬镳的贵族,全都集中起来,形成了新的格局。某种意义上,楚河做的,正是曾经藤原家做的事情。 当然,以成明的政治水平,加上对着十二金人,并不是那么的了解,所以听听便罢了,并未深究,继续等着楚河的下文。 “在下,将在三日之后,于御所中举办赏宝大会。其间会拿出数百件唐朝真宝以供大家观赏,同时也愿意拿出一些来,与贵国的贵族、富商以物易物。而唯一不可交易,却又可以让大家观赏的,便是这十二金人。” “同时,也会宣扬此宝天下第一,倭国上下,无有任何一物,可与之媲美。” “到时候殿下只需要请出八尺琼勾玉,与我这十二金人比宝便可。”楚河一口气将计划全部说完。 成明也已经明白了楚河的目的。 “楚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刺激到两间神社的自尊心?让他们不得不拿出草雉剑和八咫镜,来与你的十二金人比较?”成明问道。 接着却又有些不满道:“可是,你有如何这般确定,八尺琼勾玉不如你的十二金人?” 这话楚河不答。 他并不想,为了一时口舌,刺痛了成明那狭隘的自尊心,导致对方产生抵触情绪。 “是否不如,必过就知道了。即便是败了,在下也还有后续策略。”楚河高深莫测道。 开玩笑,岛国的三神器只是钥匙,本身的能耐,其实也谈不上多强。 何况它们还都是破损、不完整的。 再加上十二金人有主,三神器无主。 在楚河的主动激发下,十二金人要是还不如三神器,那才叫稀奇。 当然楚河也并非盲目自大的狂妄之辈。 正因为如此,他才从手中诸多重宝中,选中了十二金人,作为比宝的核心重点。 因为岛国的三神器,象征着高天原,也就略等于岛国的‘天’。 而楚河的十二金人,正是专门为了封天而制,正是克制之物。 属性相克之下,三神器保管再难翻起浪来。 只要三神器齐聚京都,楚河便达到了目的。 到时候,龙蛇混杂,加上各种重宝诱惑人心,暗中捣鬼的肯定不在少数。 楚河来一个浑水摸鱼,将三神器盗走,不说轻松。但是至少与分别打上三大神宫,依次夺走三神器比起来要舒服的多。 “当然,无论是否成功,我都愿意送给你二十件来自大唐的精美宝物,作为回报。”楚河对成明说道。 之前的那么多废话,都不如这一句来的实在。 成明是见过楚河手中那些精美的瓷器,精致的机关盒子,通透非凡的琉璃瓶子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这些东西,他早已是朝思暮想,却又不知该如何向楚河开口。 如今楚河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成明便迅速一口答应下来。 定下了三日之后赏宝之会的流程。 解决了成明,楚河并未放松,而是调动起手下的势力,都做好准备。 只待三天后,打脸东瀛,重宝压人之后,这样的消息可以迅速的传遍全岛,然后再派一些口舌是非之辈,到神宫附近,说一些煽动性的言语,挑起两大神宫的怒火和不忿。 世上之时,没那么多的巧合。 做更充分,更健全的准备,才是王道。 第九百一十七章赏宝大会(上) 楚河这个唐朝来使,即将在京都御所花园内,举办赏宝大会的消息,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便传遍了整个贵族阶层。 再然后就连京都的那些普通百姓,也都知晓了这消息。 大会还没开始,关于赏宝大会的谣言,便已经传的满天飞。 传说在这次赏宝大会上,将会出现最精美的瓷器,最晶莹剔透的琉璃,最华丽的珠宝。还有大唐最好的美酒,最美丽的名人字画,还有丝绸绫罗刺绣。 许多东西,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穷极了想象力,也想象不到的。 作为这一次赏宝大会的主办者,楚河再一次的站到了风口浪尖。 如藤原忠平这般,终于醒悟过来,被楚河戏耍了的家伙,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楚河。 此时自然也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猜测,楚河这般行为的用意。 成明移居御所之后,他的故居就空出来,留给了楚河等人,作为暂时居住落脚之处。 此时水池边的凉亭内,凌小钰正在抚琴。 和楚河只能装装样子不同,凌小钰是真的会。 她安静下来抚琴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古典美人的气质。 秦由纪就站在楚河的身后,只是身上的气息,却与以往不同,带着一种成熟而又略为张扬的风韵。 当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并不是楚河的锅。 这块地,他还没有承包开发。 作为稻荷的巫女,现在她正作为媒介,让稻荷神的一缕念头落在她的身上,与楚河隔空交流。 “多亏了你,最近一段时间,酒吞童子经常在我稻荷山附近寻衅。我手下好几个大妖,可都被打伤了。”暂时占据着秦由纪身体的稻荷神,语气不满的说道。 “只是打伤,说明他也不想和你真的翻脸。看来是想要乘机提要求了!”楚河慢吞吞的说道。 “他要如何?”想了想,楚河再问。 ‘秦由纪’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他要娶我为妻。否则的话,便扬言烧了神社,让我无家可归。”‘秦由纪’咬牙切齿道。 楚河纳闷道:“神社这么好烧的吗?” ‘秦由纪’道:“雪女和雨降小僧,都被打伤了,而酒吞麾下,可有好几个擅长用火的妖怪。要是他们一举攻上来,只要酒吞能拖住我片刻,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楚河冷笑了一声,吐出一个:“呵!” 他十分肯定,稻荷神是在乘机讲条件,同时也想激起他的恻隐之心,泄露一些口风。 还是那句话,稻荷神社要是那么好烧,那她这个如今东瀛众神之中,表面上混的最好的稻荷神,也未免太水货了一些。 “你想要什么?”楚河问道,他不是相信了稻荷神的话。只是作为盟友,还是不能让友军太过尴尬,毕竟还要利用别家冲锋陷阵不是!这就好比借钱,连借得两百块都不还,还能指望别人借你两千、两万? 只有两千、两万都毫不眨眼,十分守序的还了。下次开口十万、二十万的时候,才能听到回响。 这就是放小鱼,养信誉。 ‘秦由纪’想了想。转着眼珠子说道:“你不是在搞一个赏宝大会吗?我不管别的,大会结束后,你手里的宝贝,我要一半。还有你手里的大唐美酒,我全要!“ 看不出来,这稻荷女神还是个酒坛子。 “对了!你有没有大唐更优良的谷种?如果有的话,那就也都给我,那便最好了。”或许这句话才是她想要说的。却偏偏隐藏在了之前表现出来的‘贪婪’之下,就像是个添头。 谷种楚河当然有。 穿越回古代,种田文必须的优良谷种还有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的种子,楚河的小世界里,也并不少。甚至本身还有几块地里种着,只是楚河没怎么打理罢了。 这些都是楚河作的预先准备。 要是去到一些君王贤明的副本,这些优良、高产的谷种,就是有力的谈判筹码。 不过即便是稻荷神再小心,楚河也依旧洞悉了她的真实目的。 作为农业神,只有农民风调雨顺,高产丰收。她才会获得更多的信仰,同时稳固根基,发展壮大。 “谷种没有!酒也不能给你,不过你却可以表现出购买的意图,并且假意隐晦的去寻找身具阳血的处子。”楚河说道。 ‘秦由纪’先是不解,紧接着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然后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的惊骇之色。 “你这是想引酒吞童子主动上钩?” 楚河道:“酒吞童子天性好酒。不过他曾经因酒误事,你又戳穿了他的软肋,他一定有了提防。你寻访美酒,然后又去找身负阳血的处子,他一定觉得,你这是要对付他。” “从他主动向你宣战,并且霸道的想要强娶你这一点来看。他定然是一个极为狂妄,并且十分自负的妖怪。” “这样的妖怪,一定也很喜欢掌握主动权。他会抢在你之前,夺走美酒。” ‘秦由纪’双眼发亮道:“只是没有想到,你早就在酒里加了东西,只要他饮了你的酒,就会中了你的算计。你果然是一个顶聪明的人,难怪会将京都城,搅的这般不安稳。” 楚河却摇摇头道:“当然不能只是这样,否则的话,随机性可就太强了。” “紧接着我会安排一个大妖魔去挑战他,最后假意败给他,做出被他收服的摸样。兴奋之下,以为得一员猛将的酒吞童子,定然难忍酒兴。只要他喝了酒,发了疯,到时见生则杀,自己窝里就先乱了···。” 楚河只说到这里,‘秦由纪’便觉得遍体生寒。 看向楚河的眼神,再无一丝的媚意,更多的是忌惮和隐藏的恐惧。 正在抚琴的凌小钰,不自觉的乱了一个节拍,包子脸鼓了鼓,似乎憋着笑意。 “大叔又在坑人了!他这个坑可真的大。一个赏宝大会,就让大叔玩出花来了,最少也是一箭三雕。嗨···只希望这件事不会牵连到秦由纪吧!她可是我的新闺蜜呢!”这般想着,凌小钰素指纷飞,琴音也变得更加的急促起来。 三日之后,赏宝大会如期举行。 已经被妆点的十分美丽的御所中,搭起了各式各样的竹台。 而竹台之上,则是摆放着众多的‘宝物’。 有人影落在镜中,清晰可见毛孔的巨大琉璃宝镜。有白日生辉的千里灯。有满盆的琉璃宝珠,其中雕龙画凤,栩栩如生。有半里闻香的花中精华,据闻乃是采集万花提炼而成,只需一滴,便可芳香扑鼻,萦绕日久···。 而众多的东瀛贵族,也都聚拢在这御所花园中,一个个如同土包子,看着这些宝物,见任何一物,都有贪婪之心,疯狂的想要据为己有。 第九百一十八章赏宝大会(下) 不止是贵族、官员,一些贵族的小姐和夫人,也都带着斗篷和面纱,出现在这里。 和男人的相对理性不同。 女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以及疯狂程度,是男性远远所无法企及的。 所以楚河拿出来的许多东西,都恰好打到了这些贵妇人们的···点。 如果楚河肯拿这些东西来换炮,说不准能通杀整个京都的贵族阶层,解锁将岛国化作草原的巨大成就。 但是楚河的赏宝大会,除了引酒吞童子和三大神社入钩,乘机聚集三大神器之外。 还有着借助这些所谓的‘宝物’,挑拨岛国贵族之间的关系。 让原本统一,齐心协力的利益共同体,出现破绽的目的。 也有人觉得,用这些东西,直接去结交那些贵族,获得他们的好感,岂不更好,更省事? 毕竟玻璃镜、玻璃珠、手电筒、花露水这些东西,压根就不值钱。 这你就小看了人心的卑劣和贪婪。 请记住,肯为你付出的,永远是那些曾经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曾对你付出过的人。反过来,你曾费心结交和付出过的那些人,十之八九都是狼心狗肺。当你身上有好处和便宜可以占的时候,他们会聚拢在你身边,甜言蜜语许下承诺。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却是抛弃你最快、最迅速,甚至是出卖你的人。 所以哪怕是根本不值钱的玩意,楚河也不会白送给这些所谓的贵族。 他们的所谓承诺,压根一文不值,不足信任。 在楚河的安排下,凌小钰暗中观察着那些贵妇人,然后记下她们的喜好。 那些原本属于盟友方,甚至是利益共同体的人,却看上了同一件物品的话,就正中下怀。 凌小钰会假意看上了他们其中一方带来的交换物品,然后与其进行交换。 如果某些楚河拿出来的‘宝物’具有唯一性,那就更好了。凌小钰会需要的东西,便恰好是双方彼此各占一部分的,需要双方合力才能‘购买’。 一件宝物,两家人分,那可有意思了。 成明这个昏聩的王,丝毫没有发现,就是这样的一次赏宝大会,便将他统治的基础已经动摇。 祸根已然悄然埋下。 别说是成明,就是藤原忠平,他都没有发现,同样被楚河的这些宝物迷晕了眼。 这倒不是藤原忠平不够聪明。 而是他站的位置不同。 他始终只是东瀛王之下,类似于影子般的角色,即使是影子操控了本体。但是影子就是影子,躲在阴影里,就看不清全貌。 他的心态,还是作为一个臣子。 而一个臣子,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发现,所谓王的统治基础是什么呢? 随着赏宝大会越来越热闹,原本相约而来,共同赏宝的一些贵族,相互之间已经开始充斥着火药味。 迷眼的宝光,让他们忘记了许多过往的情谊和利益。 就在这种气氛中。 楚河取出了十二金人。 金光闪烁中,十二个巨大的人影,顶天立地带着一种力可压天的震慑之感。 “此乃我大唐第一重宝,乃是昔日始皇所造。听闻东瀛,多有昔日秦人苗裔,今日我特取出此宝,也是为了以安抚诸位思乡之心。秦虽不在,但是老秦人却不死!” “叩见此始皇重宝,今日你我在此,同饮美酒,再续先祖之缘。”楚河手里捧着美酒,站在高处,朗声说道。 和后世岛国、棒子国都争先恐后的去华夏化,极力撇开关系,强调文化、血缘的独立性不同。 在眼前的岛国,拥有中原血统,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这一点,从岛国经常派遣女子到大唐从事一些特殊行业,甚至免费让人那啥就可窥得一二。说到底,就是为了借··种,改良血统,提高自身血统上的档次。 这种深入骨子里的攀附甚至改造自身,贴近强者的脾性,深刻的镌刻在岛国人的骨血里。 旁的不多说,大家在看岛国漫画的时候,难道没有感觉到某些不对劲吗? 那些亮眼的配角,甚至是绝对的主角,虽然大多都是岛国人,但是他们身上的特性,却带有强烈的西方化···甚至是花旗国化。 比如···主角多黄毛。 所以楚河的话音一落地,在场的只要是有那么点中原血脉,甚至是古秦血脉的东瀛贵族,皆纷纷举杯,兴奋不已。 甚至已经有不少人跪伏下来,冲着十二金人磕头。 那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摸样,根本用不着楚河再过多的去刺激。 成明终于反应过来···如果他还反应不过来,那他这个东瀛王,就真的是迟钝到了极致。 “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成明着急发慌,满头的细汗。 那些贵族们被宝物晃晕了心神,又收了酒水的刺激,本就已经处于非理智状态。 楚河这么一激,加上早就安排好的‘托’混杂在人群中,推动气氛。整个场面上的情绪,给了成明一种错觉,那就是此时他的这些臣子、属下,只要血统沾了点中原属性的,都似乎有了异心。 只要楚河这位唐朝来使,举着大唐的圣旨一声招呼,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推翻他这位东瀛王,然后欢天喜地的重归祖国母亲的怀抱。 这当然只是错觉。 人的理性和感性,做出的判断,更多的时候,是决然不同的两种结论。 这些贵族,就像是酒吧里嗨翻了的那些人,在特定的环境下,感性之下,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只要清醒过来,主宰自身意志的还是利益。 即使真的血脉完全一致,回归祖国母亲,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坏处的。那他们凭什么会这么做? “快去请八尺琼勾玉!”成明摸着头上的冷汗,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安培晴明说道。 安培晴明想要劝说两句,楚河拿出十二金人后,这场盛会的另外一个主角,八尺琼勾玉迟迟不现身,正是他之前劝说的效果。 但是此刻的成明显然听不进安培晴明的任何话,只是打发对方快些去取神器。 一定要在群情激涌之前,以他们东瀛王室传承的神器,将楚河的气焰给压下去。 虽然他依旧还将楚河视为朋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此刻难得的敏感。 殊不知,看到安培晴明悄悄离去的背影,楚河的脸上笑意更浓。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第九百一十九章小国缺宝,多多见谅 很快安培晴明就在两位神官的环绕下,手捧着一个铜匣子,往御所花园处走来。 看到安培晴明手里的铜匣子,成明迅步过去,一把接过来,然后顺势一手打开匣子。 匣子中分明是碧色的勾玉,却绽放出乳白色的白光。 渐渐的这白光,又变得多彩,炫目至极,带着一种霸道。 如果不是匣子里还勾勒着一些特殊的符咒,只怕这勾玉就会化光而去。 楚河天眼一开,顺势扫了过去。 顿时也觉得双目刺眼,仿佛酷暑之时,以肉眼直视白日。 “好强烈的光线,好霸道的光芒。看来玉只是它的承载体,本质上却是一团不规则的光,就像有人将太阳的一小块掰开,然后硬塞进了这块玉中。”楚河心想。 这当然只是他的形容词而已。 可能是因为天照神拥有太阳神职,所以将自身职能的一部分,放进了这块玉里。 “不过,这么咋一看,它怎么都不像是不完整的样子。究竟还缺了什么?”楚河有些纳闷。 如果仅仅从光的角度上来看,这块勾玉虽然不算十分强大,却已经足够合格。 “除非是因为,这勾玉中的光,只能代表那位天照神的一面,所以无法组成完整的天照神力。天照神的另一面,需要的是三大妖中的某一位。”楚河心中又想。 手捧着铜匣子,将匣子内的勾玉高举。 任由强光绽放,渲染的整个御所都一片白茫茫。 当八尺琼勾玉出现时,不少之前被楚河扇动情绪,变得激动的人,都纷纷冷静下来。 再看成明手中的八尺琼勾玉,他们顿时心中有所感,纷纷转过来叩拜这勾玉,各种吹捧和美誉,更不要钱似的往外丢,就为了挽回之前所丢掉的君王信任。 看着这出闹剧,对于这些贵族们的墙头草风范,楚河丝毫不意外。 很多人瞧不起墙头草,认为这么做没节操,而且容易两边不讨好。 那是因为,作为一个普通人,手中没有足够的筹码,没有足够的底气。押注哪一边,甚至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通常都是谁先伸出了手,那便上了哪条船。哪怕这条船,眼看着就要沉没。 而对于拥有足够筹码和底气的人来讲,左右押注,风吹两边摆,才是保全自身,千秋万代的不二计策。 纵观一个王朝的兴衰。 铁骨铮铮,一条道走到黑的,即使偶尔时运上佳,博得了胜利,位极人臣,却终有落幕之日。反而是那些,令人不齿的两面派,通常会存活到最后,与国同休。甚至会押注的,国破家不亡,各路起义军中,都有自己人,怎么都不会全输。 嗡! 十二金人在楚河的暗中操控下,微微动了起来。 当一股无形的波纹荡漾出去,整个御所都被封禁。 当八尺琼勾玉无法感应天光,联系烈日,借得大日之辉煌。 它就只是一块会绽放一些白光的玉片而已。 在十二金人的镇压下,区区玉片,翻不起丝毫的波澜。 “竟然···真的输了?”成明目瞪口呆。 楚河说出他的计划时,成明打从内心是不信任,并且并不当一回事的。 成为东瀛王后,他亲眼见过八尺琼勾玉,那种绝对的辉煌与霸道,令他印象深刻。 也正是因为这勾玉的守护,即便是百鬼夜行的京都,也没有任何的妖怪和鬼魅,敢闯入御所,放肆行为。 但是眼下,由不得他不相信。 在楚河的十二金人镇压下,八尺琼勾玉收敛了光芒,仿佛是怂了。 不等成明反应,楚河便大声笑道:“东瀛小国,无有重宝,难比我泱泱华夏昔日大秦之金人,那也是情有可原,诸位不必觉得羞耻。” 这话貌似是在劝说,却无疑如同伤口上撒盐。 所有人心口,都像是一瞬间裂开了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这个年代,还没有‘民族自尊心’这种说法。 但毫无疑问,这些东瀛人的民族自尊心,被楚河赤果果的践踏了。 楚河不禁践踏了,并且还在上面刻了道疤痕,并且又吐了口唾沫。 那样的轻蔑,那样的鄙视,那样的不屑一顾。 他并未将他们东瀛的神器,视之为对手。 这是此刻,所有东瀛贵族,心中几乎统一的概念。 一脚踩的狠,楚河便收了十二金人,然后假意离开,免得吸引更多的仇恨,让这些人同仇敌忾起来,反而之前的那些事情,都白做了。 而帝辛和凌小钰却还留下来,继续主持‘赏宝’活动。 目的一成,楚河暗中组建的势力发动。 再加上稻荷神麾下的一些小妖怪们的推波助澜,今日赏宝大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特别是八尺琼勾玉输给了十二金人之事,会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流传便全岛。 而伊势神宫和热田神宫所在之处,这些消息会更加的···辛辣和闹心一些。 这些神官们,可以不认可东瀛的王室,甚至不赞同他们的统治和国度。 但是他们不可能丧失了民族,丧失了一个民族的自尊心。 只要他们还保留有人性,楚河的这个计划就不可能失败。 就在大会渐渐从高··潮走向落幕,渐渐开始变得不那么的激烈之时。 一股红色的狂风,卷入了御所之中。 即使是八尺琼勾玉的残留的光辉,也无法阻止这狂风的靠近。 “好美味的酒啊!好美味!好美味!”堆满了酒坛子的地方,一个红发俊美的男子,张口吞吸着酒气,脸上露出疯狂而又张扬的表情。 在他的身上,缠绕着几乎形成实质的罪孽和杀戮之气。 “妖怪!是妖怪!”一个有些阴阳师手段的贵族,指着酒吞童子大声嚎叫。在酒吞童子出现的一瞬间,他身上寄宿的式神,便都已经被强大的势,碾压的快要消失不见了。 酒吞童子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堕落的贵族,肮脏的贵族,这么多的女子,竟无一人是处子···。” 说罢抓起一个肌肤雪白的贵妇人,一把撕开她的衣服。 顺手一爪,抓下贵妇人的左胸,然后放到嘴边,如同吃血馒头一般吃起来。 酒吞童子,三大爱好。 当然不是抽烟喝酒烫头,而是饮处子血,喝酒以及吃女人的胸脯。 “好大胆的妖怪,竟敢来京都御所放肆!乾坤定位,赫赫煌煌,解呪瓜,现出蛇蛊,急急如律令!”安培晴明念着咒语,脚下亮起了青白色的光芒,一个无形的五芒星阵,将他和酒吞童子联系起来。 他要通过这显形咒语,看清这红发的妖怪,究竟是什么来路。 第九百二十章酒吞童子 “想看清我?那我便让你看个清楚,小小阴阳师,有什么本事,竟敢阻拦本大爷!”面对安培晴明的出招,酒吞童子站在原地,属于顶级大妖怪的气势,尽数释放出来,令整个京都上空,都卷起了血红色的乌云。 安培晴明心中震撼,表面却不动神色,一手在外,捏着普通的印诀。另一只手却偷偷藏在袖子里暗运一些别的手段,然后脚踏着特殊步伐,已经开始布阵。 就在安培晴明远远打量着酒吞童子,等着寻找破绽之时。 一直守护御所王宫的武士,终于反应过来。 纷纷喊叫着围杀向酒吞童子,却被酒吞童子轻易的杀死。 “流水!” 朦胧之中,仿佛听到有人呵斥一声,武士刀带着一抹惊艳的刀光,犹如滚滚流水般刺了出去。 酒吞童子一瞬间瞳孔收缩,在这一刀刺过来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条滚滚奔流不息的江河之中,河水中巨浪翻滚,暗藏礁石,从高处飞驰而下,携带着犹如风雷之势。 这一刀,看着似乎轻柔,毫不着力,但却有隐隐有着席卷天下之势。 “好剑法!想不到人类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高手!”酒吞童子躲过刀光,然后眼中稍稍露出一抹郑重之色道。 岛国历来用的都是刀,不过却将之术,称之为‘剑术’。 就在御所花园的一角,一个身穿鲜红色盔甲,脸上带着面具,双手握着大太刀,身形颇为高大的男子,庄重而立。 “在下源赖光!见过酒吞大王!不知阁下为何,不守约定,来京都肆掠?”手持大太刀的男子,冷声问道。 酒吞童子哈哈大笑:“约定?从不曾有过什么约定,只是给天照几分面子,我这才不轻易来你们这所谓的京都。不过现在,老子乐意来,谁也拦不住!” “你的剑术不错,不如与我比试一番。若是胜了老子,老子这就退走,也并非不成。” 说罢伸手一握,抓过来一个武士,将他的整条脊椎,从背脊处彻底抽了出来,顺手一甩,烈火焚烧,便化作了一把骨质长刀。 如果说源赖光的刀犹如春天缠绵柔顺的春水,虽然依旧还带着冬日解冻之水的冷冽,却依旧缓慢滞涩。 那么酒吞童子的刀既然入烈火一般暴虐,亦入闪电一般迅疾。 二者几乎便是同时出刀,但是却在距离源赖光较近,距离酒吞童子较远的地方,双刀交接。 两柄刀交击在一起,竟然凝滞了一阵,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的金铁交鸣之声。 下一刻,源赖光刀锋一转,绵绵的春水忽然化作了犹如奔雷一般的夏潮,狂涛怒啸,转眼便要将酒吞童子整个人淹没。 无数的刀气瞬发出去。 即使是滚滚的夏潮却依旧有着它的柔顺和纠缠,就像那坚韧的水草,随着水波荡漾。 表面上看,源赖光似乎占据了上风。 不少躲得远远的,已经吓破胆的贵族,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反而是就在不远处,一直未曾离开战局的安培晴明,双指竖起放在嘴唇便,嘴里细微念道咒语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一张张符纸,被其背在身后的左手,洒在地上,然后融入地底。 此时,源赖光的人与刀,完全变成了一条弧线,宛如流星划过天空。 而他的长刀刺入空气中,甚至一丝丝的刀气点爆了空间,发出一声声沉闷的爆响。一连串的音爆声,先于刀气,先于刀光,先于长刀本身传递到酒吞童子的跟前。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居于上风,但是只有源赖光自己清楚,他手段已经快要用尽,但是酒吞童子却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应付的十分轻松,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疲惫之意,更别说受伤或者力竭。 故而源赖光此时十分着急,一股气闷之感已经再度涌了上来。 焦急仔细,他的刀气变得更加的炽烈了一些。 酒吞童子的身形,紧贴着源赖光,渐渐的刀法之中,竟然有了源赖光的几分摸样。 他竟然是在快速的学习和复制源赖光的招式,甚至在此之上,进行新的推演,这种学习和变化能力,简直令人觉得恐怖。 迎着源赖光那犹如闪电般的一刀,酒吞童子的身体自然而然的飞起,刀光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逐渐上扬的曲线,凌空飞射。 二者的刀势,都划出了弧度,一个上抛,一个下陷。却诡异的类同,仿佛一招一般。 两柄刀上下相对,寒光闪烁,酒吞童子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嘲讽,而源赖光却露出痛苦之色,想要后退却似乎已经抽身不及。 忽然,酒吞童子红发飘飞,衣袂飘飘,呼呼作响,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气息,压制成浓浓的刀意,整个锋芒无比。熊熊的天照之火,在他身上持续燃烧着,深入灵魂的痛苦,并未令他分神,反而让他更加的专注。 杀气如潮,却又犹如冰雪般镇定自若。 他浑身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酷杀意。 酒吞童子的气势爆发让源赖光顿时心神大乱。 一瞬间的胆怯,让源赖光浑身的气息大减,忍不住后退。 这一退,就如同兵败山倒。 一抹刀光在源赖光的眼中逐渐放大,这一刀十分的粗糙,仿佛破绽百出。但是偏偏,源赖光提不起任何反抗和抵挡的情绪,只能束手待毙。 强撑起最后一口气力,源赖光拼命的挥出自己的刀。 叮! 源赖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刀尖对碰在一起,只是一刹那,粗糙的骨刀,便从中劈开了精良打造的大太刀。 如果刀锋继续前行,源赖光就只能被一刀穿喉,死在酒吞童子的刀下。 这是一场表面上公平的比武。 酒吞童子没有以暴力直接碾压,而是以刀术,就要击杀当今京都内的第一武士。 所有人,主要包括哪些围拢过来的武士和忍者,都惊呆了,胆寒不已,隐隐有了退却之意。 “塞!”一声轻音。 四周幽蓝色的光芒闪亮起来。 整个御所花园的地面,绽放出来的光亮,十分的耀眼。 一连串的符咒,已经连贯出了一个大阵,不仅化作锁链,将酒吞童子临时锁住,让他刺向源赖光的一刀无法继续寸进。 并且一个巨大的宛如透明三目鲸鱼般的式神,挡在安培晴明的面前,抵挡着酒吞童子转向他的压迫力。 第九百二十一章安培晴明的式神和咒法 安培晴明作为平安时代的大阴阳宗师,甚至到了后世,依旧无人能超越。 当然有其独到之处。 阴阳术、咒法、阵法乃至于式神,皆是不凡。 此时的安培晴明虽然远没有达到巅峰时期,却也已经可以初见不凡。 阵法和咒术的结合,虽然若无源赖光的牵制,他无法从容布置,但是一招发动,竟然也暂时锁住了三大妖之一的酒吞童子。 此时召唤出来的三目巨鲸式神,以防御力见长。 是此时的安培晴明得意之作。 巅峰时期的安培晴明虽然可以驾驭百鬼,式神繁多,然而最顶尖的却是十二式神。 其中之一,名为‘天一’。 此时他召唤出来的这三目鲸鱼,便是式神‘天一’。 而另有银白色的大鸟飞腾而起,然后落在安培晴明的身上,与其似乎融合在一起。 轰! 下一刻一道风暴,从安培晴明的手心中爆发出去,轰击在了酒吞童子的胸膛上。 式神‘天空’,状如银色大鸟,同样是安培晴明早期最拿手的式神之一,可以操控风暴和雷电,与‘天一’一攻一守,堪称安培晴明的左膀右臂。 风暴中闪烁着雷霆,不断的袭击在酒吞童子的身体。 等到一切散去,酒吞童子却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折损。 他的身体不知是怎么构成的,那般的坚硬,仿佛根本无法破坏。 嘣嘣嘣!缠绕在酒吞童子身上的锁链,一段段崩碎。 下一刻,酒吞童子提着骨刀,以及朝着安培晴明冲来,一刀劈出。那巨大的透明三目鲸鱼将安培晴明一口吞下,任由刀光披在它厚实的身体上。 流光炸出,三目鲸鱼发出惨叫之声,巨大的身体,被撕裂出深邃的伤口。 “很不错的式神,不过可惜···空有其力,而无其神。不过是一些小妖捏合后的产物而已,算不得什么。”酒吞童子冷笑着说道。 他的确有倨傲的资本,即使安培晴明和源赖光打车轮战,也没有真正奈何他。安培晴明虽然远不是巅峰,但是此时的源赖光却是接近于其巅峰时期的水平的。当然这些酒吞童子本身不知道。 他倨傲,是其本性,与他击败了谁,全无关联。 楚河全程躲在暗处,在昊天宝镜的作用下,酒吞童子压根没有发现楚河。 而楚河并不着急出手。 酒吞童子既然已经上钩了,就别想从他手里逃掉。 现在楚河不止是要借助安培晴明的手,看看酒吞童子的斤两,也要用酒吞童子的凶恶逼一下安培晴明,使其泄露一些更深层次的底牌,让他看看这位未来的阴阳宗师,究竟还有些什么来历。 轰! 三目巨鲸式神再一次悲鸣,然后在酒吞童子的刀光中消散。 安培晴明浑身笼罩着一层风甲,整个人被正面轰飞了出去。 险些被一刀击杀,安培晴明却无心思考自己的遭遇,自怨自艾。而是迅速取出一个卷轴,然后将身上割裂的伤口处,溢出的鲜血印在那卷轴之上。 烟尘扬起,一道月光穿越了时间,提前从天而降,落在了安培晴明的身上。 下一刻,安培晴明的头上竟然出现了雪白的狐耳,背后翘起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原本有些平凡的面容,开始妖异的俊美起来。 “这是···好想法!好魄力!他竟然借用自己体内另一半的狐仙血统,将自己练成了自己的式神。平时封印着自己的另一半,直到关键时候,才启用。”楚河双目放光的看着安培晴明,不得不感叹他的大胆和想法精妙。 正常的修士,多炼制分身或者身外化身,用以添加帮手,显露神妙。安培晴明这算是反其道而行之,以不同的血脉,制造了两个自己。关键时刻,两个自己合二为一,产生化学反应,势力暴涨。 显然安培晴明的变化,也让酒吞童子意外。 他也见过不少阴阳师和法师,甚至有些强大的阴阳师,曾经想要收服他为式神,或者杀了他除害。但是最终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所以酒吞童子见过的阴阳术法,也实在不少。 比安培晴明此时施展之术强大者,不少。但是如此精妙,并且奇思妙想者,绝无仅有。 酒吞童子犹如一座大山般杵在这里,然后挥舞着一圈圈的刀芒,他不再留手。 定要杀死安培晴明,他已经感觉到了安培晴明对他的威胁。如果放任这个对手成长,或许有一天他会无比的后悔。 而安培晴明自己化身自己的式神,半人半狐,动作轻盈、迅速了许多,再以风雷之力,隔空对击酒吞童子,始终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 却见安培晴明突然站定,顺手一引。 高天之上,连绵的响起了一连串的闷雷。 一道道幽蓝色的电光冲出云层犹如乘风破浪一般,聚集在安培晴明的指尖之上。 随着安培晴明挥动手指,闪电化作一圈圈的圆弧朝着酒吞童子淹没过去。 始终保持一种高傲的姿态,仿佛戏耍猎物般的酒吞童子,终于在雷电的包裹之中,发出一声声闷哼。 这极为难得了。 需当知道,酒吞童子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天照烈火焚身之苦。 对于痛苦的忍耐能力是极强的,若不是攻击强横到一定程度,轻微的痛楚,只会让他觉得更有快感···等等这似乎哪里不对! 只是当撕裂了雷电,全身带着几许焦黑的酒吞童子,狂气更足,肆意散发的妖魔气息,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吼! 一道黑光横空裂来。 巨大的墨青色长龙,划破了虚空,以撕裂一切的力量,抓住了酒吞童子的影子,然后湮灭了爪下的虚无。 酒吞童子的身影,出现在另一端,无比忌惮的看着那狰狞凶恶的龙头,以及龙头上站立着的那个黑袍阴阳师。 “道摩法师!”酒吞童子的眼中终于真正出现了一丝惊惧之意。 东瀛的阴阳头,不仅需要东瀛王的认可,更需要天下阴阳师和法师的认可。 道摩法师虽然人品屡屡受非议,甚至有人称之为‘道魔法师’,因为他的行为已然入了魔道,与邪魔无异。但是他的实力却无人争议,此时阴阳师第一人,当之无愧。 “酒吞!你敢来京都放肆,就是不将我芦屋道满放在眼里。就真不怕我杀了你吗?”道摩法师站在长满了骨刺的凶恶龙头上,俯视着酒吞童子,逼格十足的质问。 第九百二十二章跑得掉么? 道摩法师当然不一定真的可以斗的过酒吞童子。 如果他真的这么自信,就不会一开始就将最强的青龙式神释放出来。 要随时维持召唤这么强大的式神,对于道摩法师而言,也是极大的消耗。 他的底气在于,就在四周,已经隐隐有五六个神官和七八个和尚围拢过来。 他们虽然不及道摩法师强势,却也并未弱了太多。 这些人联起手来,酒吞童子一定会吃大亏。 “哈!有趣!” “兴致没了,下次再来,希望下一次···还能找到一些这么有趣的对手。”说罢酒吞童子卷起留在御所花园中的美酒和‘宝物’,化作一阵黑红色的阴云,往京都城外飞去。 道摩法师等人也仅仅只是看着,并未阻止。 即使酒吞童子在御所之中大开杀戒,杀死了不少的贵族,更掠夺走了价值不菲的‘宝物’。 就像酒吞童子没有信心对付道摩法师,还有那些神官和和尚一样。他们即便是联手起来,也不敢收真的可以奈何酒吞童子。 更何况,这些人并非一条心,只是酒吞童子闹得太过分,不得不出手阻止罢了。 真的打起来,都不敢用命。 没有一个主坦在前面顶着吸引火力,即便是纠集再多的好手,那也是一张破网,酒吞童子随便一冲,便能将他们冲散的七零八落。 酒吞童子返回了伊吹山。 根本没有发现,就在自己的身后已经跟着了一个尾巴。 楚河以昊天宝镜驾驭虚空穿越空间,在空间的夹缝里,他还有帝辛同行。 更进一步的计划,要紧跟着实行才行。 不过楚河显然想多了。 酒吞童子回到了伊吹山后,便召集茨木童子等手下,开始召开酒会。 那些被掳掠而来的女人们,竭尽全力的侍奉着身边丑陋、凶恶的妖魔,深怕下一刻便沦为这些妖魔的食物。 而篝火之上,还有早就被清洗干净,除了毛发的人,穿在树枝上,架在火中烘烤。 就如同烤猪羊一般。 “诸位!这是老子从京都抢回来的大唐美酒,不可多得。还请诸位饮满此碗!”酒吞童子哈哈大笑着说道。 一面将酒碗中,清澈如清泉般的美酒,饮入喉中。 美酒一碗接着一碗,酒兴越来越酣畅。 但是突然间,酒吞童子感觉浑身燥热难耐,一股火热的力量从丹田处,往外喷发,然后竟然沟通了身上的天照之火,熊熊炽烈的燃烧起来。 酒吞童子,整个身躯一瞬间化作了巨大的火炬。 无边的痛苦,还有疯狂席卷了他全部的神经。 接下来的事情,他意志模糊,已经记不清楚。 等到他再恢复一丝清醒之时,看到的却是满目的焦土。 他所有的手下,都已经死在了灰烬之中。 就连与他结义为兄弟的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也都被斩断成了数截,死不瞑目。 “是谁?是谁杀了他们?”酒吞童子还有些不清醒。 但是身上的痛楚,很快让他明白过来。 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全部的属下,整个伊吹山的覆灭,全因为他一人之过。 “怎么会?怎么会···是那酒!那酒有问题!”酒吞童子终于明白过来。 他嘴里呼喊着,双眼通红,熊熊的天照之火,继续无休止的吞食着他的身体。 “不错!确实是酒有问题!那酒是我用从东瀛王室之处子身上收集来的血液酿造而成。她们身为天照神的后裔,不仅身具阳血,并且更能隐隐与你身上一直纠缠的天照之火勾连。只是没想到,即便如此,也没能烧死你,而只是让你发狂,大开杀戒毁了一切。”楚河带着帝辛,从空间的裂缝中走出来,犹如最后出场的大反派一般说道。 当然楚河收集处子血,并未杀人。 只是通过一些手段,从一些王室少女身上抽了一些血而已。 他可不是杀人狂。 “你是谁?” 酒吞童子先是发问,紧接着却又摇头道:“不重要了!无论你是谁,都必须给我的这些兄弟陪葬。” 话音一落,酒吞童子身形一闪,好似向楚河冲来,手持鬼刀,直劈向楚河。 楚河却面不改色,就这么看着酒吞童子。 那迎面的一刀,劈在楚河的身上,却烟尘般散去。 只是一道虚影。 酒吞童子说的凶狠,却在一瞬间以妖术幻化虚影攻击楚河,本身却暗暗潜藏,伺机逃走。 他看出了楚河和帝辛的强大,即使是完好之时,都未必可以对抗。 更何况他现在党羽被自己屠戮一空,本身也陷入了一种虚弱状态,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楚河一挥昊天宝镜,跨越空间,堵在了酒吞童子的去路上。 “你逃得掉吗?我这般费尽心机,引你上钩,这么轻易让你逃了。我不是很没面子?”楚河说罢洒出十二金人。 十二个金人撑起苍穹,封锁一切。 酒吞童子在十二金人笼罩的范围内乱撞,却打不开一个缺口。 现在的他,太虚弱了,整个身体就是一具空壳,根本不具备多强大的力量。 “不用试了,秦皇收天下之兵,铸造的十二金人,即便离了中土,借不到天下气脉之力。但是你也非九霄天帝,根本无需十二金人奉出全力。在它们的镇压下,你逃不掉的!” “不如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老实回答了,我不杀你如何?”楚河慢条斯理的说道。 看向酒吞童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酒吞童子感受到了无穷的屈辱,但是他不想死。 即便是屈辱,他还是想要活着。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回答。”酒吞咬牙切齿道。 楚河满意的点点头:“你和须佐之男是什么关系?” 楚河的这个问题,直接点题,极具目的性,丝毫没有其它含糊的可能性。 虽然只是楚河的猜测,但是楚河有把握,酒吞童子身上的力量,就源于须佐之男,并且是补充草雉剑的存在。 酒吞童子面目阴沉,似乎被戳到了痛出,却在楚河充满了肆掠意味的眼神下,不得不屈辱的回答道:“他是我的父亲!我曾经是须佐的私生子,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丑事,为了不与海神的女儿奇稻田姬再生不快,他派人杀了我的母亲。母亲为了保护我,才让我寄居在天照的神社中。” “额···!”这个答案太狗血,让楚河忽然有一种不知该怎么吐槽的感觉。 “而且,这么说来,酒吞和稻荷神,算是同父异母了。他还要娶稻荷神···这真的是鬼畜啊!” 第九百二十三章疑点 当然了放开人性的束缚,从神话的角度去看,这其实也没什么。 所以楚河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这点小问题,而是继续死死的盯着酒吞童子。 平放在两侧的手指,时不时的弹动一下。 便有绯红的剑气,夹杂着火力和诛魔之力,在酒吞童子身上穿凿出一个窟窿。 楚河从不会大意,即使是还有一些疑惑需要酒吞童子解开,所以才与他多说一些话,却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来一次反扑。 他敢保证,酒吞童子不仅没有相信他说的,坦白从宽便不杀他,并且并未丧失斗志,只是在不断的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反击时机的到来。 每一次楚河的剑气在酒吞童子身上穿凿出一个窟窿。 听见对方闷哼一声,却没有过多的激烈反应。楚河便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揣测。 隐忍通常不是屈服,而是如同爆发前的火山,积蓄着愤怒和力量。 “不对!你在撒谎!作为对我撒谎的代价,每过一息的时间,我会用一道剑气击穿你的身体,直到你说实话为止,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被剑气乱凿而亡。”楚河说道,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的迟疑,却并未指出酒吞童子在什么问题上说谎了。 酒吞童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得不怀疑,楚河是在诈他。 剑气一道道的飞射,环绕在酒吞童子身边的剑气越来越多,猩红的光点,在他的身体里筑巢。千疮百孔的身体,就如同蜂巢一般,布满了细小的孔洞。 酒吞童子不仅可以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流失,更能察觉到他的身躯,也在不断的消散。继续下去,他竟然真的会被杀死。 所以他不得不更改说辞:“不错!我说谎了!父亲他并没有抛弃我,更没有杀死我的母亲。杀死我母亲的是天邪鬼,是那个女人派来的杀手。为了让我拥有自保的力量,父亲将他的剑术传授给了我,并且给予了我残暴、鲁莽、杀戮的力量。” 楚河停下了手指,所有的剑气继续环绕着酒吞童子飞行,却不再侵入他的身体。 这个答案,才令楚河稍稍满意一点。 如酒吞童子起初所说的话,那根本解释不通,酒吞童子为什么会拥有须佐之男一半的力量属性。要知道稻荷神也是须佐的女儿,如果单凭血脉就能继承力量,那么想要打开高天原,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伊势神宫供奉的究竟是谁?”楚河又问了一个貌似与酒吞童子丝毫无关的问题。 这是楚河心中一直就有的疑惑。 但是他却没有选择去询问稻荷神,反而是留待此时,询问酒吞童子。因为楚河早就知道,涉及到三贵神隐私的问题,稻荷神一定不会回答。 按理说三神器对应三贵神,三大妖怪也是如此。 但是无论是八咫镜还是八尺琼勾玉,在传说中都对应的是天照神,伊势神宫所供奉的也是天照神。 作为东瀛明面上的至高神,这都没毛病。 但是却又与前言所说的理论,背道而驰。 已然没有月读什么事,故而楚河方才有此疑问。 酒吞童子虽然鲁莽,却并不愚笨,听到楚河这个问题,突然明白过来:“你果真要打开高天原?那里的神战还未结束,你一个凡人,竟然妄想进入高天原?”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而不是向我提出疑问,或者质疑我的决定。”楚河右手一握,数百道细小的剑气,瞬间穿凿入酒吞童子的体内,将他方才凝聚起来的一丝力量,再度打散。 酒吞以为刻意制造话题,并且发出质问,便可牵制住楚河的心神,从而获得机会。 没有想到的是,楚河不仅聪明,并且谨慎,根本不上他的当,也绝不会踏入他的节奏中去。 “传闻中,天照和月读是从伊邪纳岐的双目中诞生的孪生姐妹。凡人根本无法分辨她们的区别,所以就连神宫里的神官们,都无法真正确认,自己供奉的究竟是天照还是月读,对外的宣称,只是一种表面上的立场。他们的信仰,更倾向于混沌,即···崇拜自然本身,而不是真正具体的某个个体。” “反而是我那个好姐姐,她倒是聪明的很,将自己从原始的自然崇拜中分离出来,附带上了别的属性,虽然受到了更大的限制,却也拥有了更大的自由和独立的神格。”似乎是受不了痛苦的刺激,酒吞童子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看样子十分的老实。 仿佛知道糊弄不了楚河,终于准备用诚信来打动楚河的摸样。 其实稻荷神与所谓天照、月读之神的区别,大致就在于前者已经更进一步,具备了具体的职能,倾向于人类,拥有了人文属性。她的存在,虽然高于人,却又属于为人服务。某种意义上,和官员没有差别。 而后者还是原始、简单的自然神灵,具备的是简单的自然属性。象征着光明和黑暗,以及代表光明的太阳以及黑暗的月亮。 她们不具备职能,无须为人类服务,更不受约束。 但是反过来,人们对她们的崇拜也是模糊不清的,她们同样不真正意义上,受人类庇护。 “按照酒吞的这个说法,伊势神宫表面上供奉的是天照,但是事实上供奉却是月读,只是那些神官自己都不清楚其中的差别?” “可笑!” 这个说法咋一听,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但是楚河半点不信。 所以更多剑气涌入酒吞童子的体内,将他的身体切碎成一团雾气。 只余下一个脑袋,漂浮在雾气之上,愤怒的看着楚河,嘴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声。 “你这个卑鄙的唐人,你不守承诺。我已经告诉了你全部知道的,你也在我这里得到了答案。”酒吞童子愤怒的嘶吼着,无法凝聚力量的他,只能凭借最后的指控,企图让楚河觉得良心不安。 只可惜,有些东西,他没有···楚河有的时候也并不太多。 至少在面对酒吞童子时,并不具备。 虚无的伪善,没有丝毫的意义,楚河继续折磨着酒吞童子,只是想要看看,还能否压榨出最后的剩余价值,与之前的承诺,没有半毛钱关系。 楚河甚至不会费力给自己找任何的借口。 他就是食言而肥了,但是那又如何? 他一生中说过无数的谎话,这也不过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次罢了。 见从酒吞童子处,再也榨不出多余的消息,楚河双手一握,用力一合。 只听见轰的一声。 酒吞童子的灵魂被彻底的湮灭,唯有一个头颅,保留下来,隐隐似乎有一团黑光,要从中破颅而出。 第九百二十四章窃取三神器 楚河早有准备,自然不会任由猎杀酒吞童子的根本目标遁走。 袖袍一挥,以真元调动庞大的灵气,定住四周,让空间变得无比的僵硬。 而后手持灵符,一掌拍在酒吞童子仅剩的脑袋上,将那即将遁走的力量,继续封印在酒吞童子的头颅之中。 酒吞童子是先成鬼,然后才化作妖魔,走的也不是正统的鬼修或者妖魔修士道路,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妖丹、鬼丹一类的东西。 那股要从酒吞童子脑袋里遁走的东西,应该就是须佐留在酒吞童子体内的力量。 须佐之男是一位既勇武却又残暴的神明,他的两面性十分严重,甚至会形成决然对立的两种形象。 很显然草雉剑上的力量,代表着须佐之男的勇武。而酒吞童子身上的力量,象征着须佐之男的残暴。 讨取了酒吞童子,楚河又带着帝辛,悄然无声的重新返回京都。 此时的京都,已然乱了。 楚河的一场赏宝大会,本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让不少贵族相互之间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而后酒吞童子的一番大闹,又在这种割裂的气氛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就在这种乱象中,伊势神宫和热田神宫,分别带着八咫镜和草雉剑,抵达了京都。 分开数百年之久的三神器,即将再度聚首,终于将原本糜烂的氛围,稍稍挽回了一些,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 当然也因为酒吞童子捣乱的缘故,三神器不仅分开放置在京都内的不同位置,更有众多的神官守卫,想要同时夺取,难度不小。 而若是分了个先后,方才取走,只怕会打草惊蛇。 一旦引起了那些神官的注意,让他们直接带着神器回了老巢。再要打上门去强取,会变得更加麻烦。 所以楚河还要等待成明依照他的吩咐,举行祭神,聚集三神器之时,将三件神器一举全获。 京都的人心浮躁,让成明感觉到危险。 而三神器的聚齐,没有让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反而人心在三神器的安抚下,渐渐安定,让他松了一口气。 祭祀神明的活动,开始迅速的准备。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稍稍的停歇。 三神器在京都聚集二十日后,就在御所紫宸殿外,祭祀高天原八百万神灵的活动,正式开启。 三大神器被高高的放在高台上,而下面则是由众多的舞者戴着象征着不同神灵或者鬼怪的面具起舞。 成明代表着天照神,守护着三神器。 仿佛一瞬间,君权得神授予,整个人都变得神化了一般。 三件神器的光芒,相互交辉,然后互相比拼,却又隐隐融为一体。 整个京都,都在三件神器的光芒笼罩下,显得多出了几分神圣。 而那原本在京都中肆掠,白日潜伏,黑夜出行的魑魅魍魉,却纷纷都开始发慌的逃出京都。 三神器的光芒,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们无法继续留在这光芒笼罩之下。 修为强些的尚好一点,那些修为弱小的,还没来得及逃出京都,便被神器的光芒碾成烟尘,消散无踪。 守护着三神器,成明这一刻感觉自己无比的强大,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无所不能一般。 “杀!” 狂舞的‘百鬼众神’中突然出现了混乱的节奏。 数十个武士,突然拔出了刀锋,不仅砍杀着身边的人,并且朝着成明围拢过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狰狞的面具,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们究竟是谁。 “夺走三神器,杀死村上王。”其中一个头戴恶鬼面具的武士,挥刀指着成明大喊道。 轰隆! 一道白光闪过,那些冲击而来的武士,倒下了数人,直接被炫目的白光烤焦。 成明一手持着八尺琼勾玉,一手持着八咫镜,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原本的胆怯,似乎也在这三神器的光耀下,消除不见。 慌乱的角落里,一个头戴青色妖怪面具的男子,远远的看着成明,眼神中尽是冷意。 就在成明最得意之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鼓胀。 原本还算平坦的小腹,突然之间就像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咔嚓···! 身上的衣物都被崩裂,鼓成血色的肚皮上,倒映着数十张狰狞的人脸。 这是最恶毒的诅咒,竟然在三神器的光辉下发动,可见施展这诅咒之人,不仅提前在成明的身上下了手段,更拥有着极强的实力。 一直就在不远处,守护着成明的安培晴明,迅速的发动阴阳术,借用阴阳术之力,压制成明身上的诅咒,与那下咒之人,以成明的身体为战场,进行着交锋。 原本守护着三神器的神官,见情况不妙,纷纷飞上高台,想要取走三神器。 却不料,天外一声惊雷炸响。 一个神官的脑袋轰然爆开,然后大半截身体都化作血雾。无力的尸体,啪叽一声,掉落在地上,分外刺眼。 没有征兆,没有一丝灵气的波动,杀戮来的如此突然。 间隔数千米的一团云朵中,凌小钰趴在云团上,一身劲装,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手里持着的却是一杆科技感十足的狙击枪,正是楚河从军部要来的弑神系列狙击枪。 虽然针对快速移动的高阶修士,这个型号的弑神狙击枪,还是无法自动捕捉到目标。 但是以凌小钰的修为为基础,打固定的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根本不需要捕捉目标,只要有任何的人,企图靠近三神器,她就会直接开枪。那些人会自己撞上子弹。 一个强大的神官,无端陨落。 所有的神官皆是一惊,然后更疯狂的朝着三神器冲去。 轰!轰!轰! 天外鸣雷,一声声响。 每一声响起,都代表着一个高阶神官的陨落。 渐渐的三神器周围,倒下了近十位高阶神官,他们的尸体,堆积在地面上,如此的刺目。 过往数十年,都不曾死过一个高阶神官,今日一役,却损失了三大神社总体高阶神官三分之一的数目。 这不能不令人胆寒。 天幕渐渐变的漆黑,一团血黑色的影子,从城外迅速肆掠过来。 “老子又回来了!三神器?本大爷取走了!有胆量,就来伊吹山找老子!”‘酒吞童子’的身影在高台之上浮现,一脚将还在作为两个阴阳师争斗的战场,十分痛苦的成明踢下去,然后卷起三神器,化作黑红风暴,消失离去。 第九百二十五章静候大天狗 从三神器汇聚以祭祀众神,到暴动发生,东瀛王成明被诅咒,最后神官死一地,神器被劫走。 似乎都发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其间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当然与楚河的计划有关。 为了此事的顺利,楚河很早以前就做了布置。 分裂京都的贵族,根本目的,并非是为了自身握有多大的权利。 权势于楚河而言如浮云,昔日中土大唐诺大天下的权利,他都弃之如敝履,更何况是这区区东瀛小国的一点蝇头苟利? 他这么做,是为了消减藤原家族的势力,将藤原忠平逼上绝路。 这叫赶狗入穷巷。 果然随着三神器的聚集,一旦祭神顺利,成明的声望将会高涨。 到那时,成明只要不是蠢到了极致,都会借由此,重新夺回属于他的权利,获得众多贵族的支持。 而藤原家也会因此失势。 故而藤原忠平只能铤而走险,妄图刺杀成明,同时抢走三神器,让王室背上一口大黑锅,难以翻身。 为了达到目的,藤原忠平甚至花费巨大的代价,收买了阴阳头道摩法师。 也正是道摩法师这样的阴阳师,才能在三神器环绕下,诅咒成明。 混乱一起,楚河浑水摸鱼。 化身酒吞童子取走了三神器。 事后那些神社追查起来,首先查到的都会是藤原家族和道摩法师。 等到他们和藤原家族还有道摩法师纠缠完毕,转移视线,注意到楚河他们的时候。 楚河的整个大计划,或许都已经完成了,打开了通往高天原的通道。 其中看似有许多的巧合之处,但是每一步,都是楚河进行设计的。 包括藤原忠平会选择在这一天动手,包括道摩法师会接受藤原忠平的收买,都在楚河的计划中。 楚河一直压制和监视着藤原忠平,唯一开放的口子,就在这举行祭神大典的一日,藤原忠平没有多余的选择。 而将安培晴明安排在成明身边,不仅时刻与东瀛王相伴,并且阴阳术的天赋和能力,有目共睹。即使是道摩法师也不得不承认,有朝一日,安培晴明一定会成为他最致命的对手。 在种种威胁下,道摩法师必须做出选择。 他同样被楚河在无形中操控。 人与人之间,充斥着看不见的线。 有些人看似强大,好像根本无法掌握。 但是换一个方向,用一些能够操控和摆布的人,对那些无法操控和摆布的人造成一些影响,就同样能达到目的。 顺利的收获了三神器,证明了楚河计划的成功。 打开通往高天原通道的计划,进入了最后阶段。 接下来便是狩猎大天狗。 大天狗不像酒吞童子,有固定的场所,并且喜欢出风头,很容易把握。 他十分的神秘,甚至不知其具体来历。 楚河现在唯一可以遵循的线索便是,等待被毒素侵入了骨髓,随时可能丧命的前东瀛王朱雀一命呜呼。 大天狗以东瀛王的灵魂为食物,那么当朱雀王死去时,他一定会出现。 京都的混乱,依旧在继续。 所有的神官都疯了,遍布东瀛的眼线全都发动,寻找着三神器的下落。 同时通缉讨伐酒吞童子的告示,贴满了所有大小的城池。 三大神宫拿出来的奖励,令任何东瀛人都难以拒绝。 三神器的消失,刺痛了所有神官的敏锐神经。 不仅仅是三大神宫,一些旁的神社,也都动了一些莫名心思,闻风而动起来。 关于酒吞童子出现的传闻,在整个东瀛四处开花。 但是当神官们组团扑过去的时候,却又会发现只是谣言。 藤原家族已经完蛋了! 藤原忠平倒是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却成了丧家之犬。 在几乎消耗干净家族的底蕴后,带着藤原家仅剩的一点点残余势力,逃到了四国,寄居在大妖山津见之雾庇护下。 四国大妖山津见之雾,本体是一座山和一片雾的混合体。 诸神失格之时,伊邪纳岐与伊邪那美所生的第一批神灵中的大山津见神同样陨落,其残躯的一部分落在了四国,化为了山津见之雾。虽然不像三大妖那般凶名赫赫,但是本身的实力却并不弱。 藤原忠平能得其庇佑,显然是这藤原忠平说了一些谎话。 比如···他承认了三神器的消失与他有关,甚至知道三神器的下落。 稻荷酒宴之后,岛国有名号的妖怪都知道集齐三神器和三大妖的力量,就能打开通往高天原的门户。 山津见之雾,得了大山津见神的遗泽,显然还有更多的想法。 藤原忠平为求活命,有些黑锅,不背也得背。 背了还能借由这莫须有的底牌,多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若是不背,转眼便覆灭个干净,丝毫不留。 仓皇之间,藤原忠平偶有一瞬,也会想到楚河。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他那不断滑落的命运,正与这高深莫测的唐朝来使有关。 原本他还悄悄派出了一条船,数十个遣唐使,去往唐朝求证楚河的身份。 如今那群遣唐者未归,而他这个主家却已经彻底衰落。 即便是得到了答案,也未必再能如何了。 清水寺中,禅音袅袅。 自空海于中土习得大乘佛法归来之后,整个岛国的佛门,都倾向于净土宗之风。 而后又以镇国为名,改造了东瀛佛律。 已经形容枯槁,几乎油尽灯枯的朱雀王一身单薄的袈裟,跪在佛前,口诵着经文,祈求着佛祖的注视。 他的心中依旧满怀怨恨。 不仅仅恨着自己的母亲、弟弟,更痛恨着神明、佛祖。 他本该是拥有一切的人,如今却只能在这枯寂的寺庙之中,与青灯为影,与佛像为伴。 生命的气息,不断的从他的身上被抽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一身红漆的盔甲,背后长着漆黑的双翅,脸上却带着一个有着长长红鼻子的面具。 他就这么注视着朱雀王,眼神冰冷、深邃,没有一丝情绪。 朱雀王也看着大天狗,忽然想到了某个传说,原本正在不断消逝的生命力,被他硬生生的卡住了一丝,死死不肯咽下这口气。 “咯··咯···咯!”伸出颤抖而又枯朽的手指,朱雀王指着大天狗,似乎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大天狗领会到了他的意图,竟然主动的取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当看到真容的那一刹那,朱雀王浑身一僵,那死死咬住的一口气,猛然便彻底松懈,仰头栽倒,残余的眼神欲望处,似乎满是不可置信。 第九百二十六章月夜里的狩猎(上) 面具下,是一张阴柔、俊美的脸。 如果不是一身的英武盔甲,如果不是大天狗此时,正散发出恐怖、诡异的气息,甚至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一个女人。 朱雀王念头的余光里,似乎回想起了遥远的记忆。 当年醍醐王的病榻前,同样站着的是一个身影。只是那个身影是那样的幼小,与背后巨大的双翅比起来,显得并不对称,更加的诡异。 而当时的那个身影···似乎是他自己? 灵魂正在抽离身体。 黑色的羽翼扇动,灵魂就像一片黑色的羽毛,缓缓的飞落到翅膀之上。 大天狗看了看朱雀王失去灵魂的尸体,背后的双翅微微一震,原本真实的身影,朦胧的夜色下,逐渐的淡化,就要消失不见。 只是下一刻,一道镜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牢牢的锁住。 大天狗蛮力的挤破空间,让佛殿在空间的裂痕中,被撕裂成残片。 现实就如同一张破碎的画面一般,从正中被撕裂成无数残渣。 而大天狗就是这画面中唯一真实的存在。 黑夜里的真实和虚无,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矛盾。 嗡! 一根金灿灿的棍子,穿透了这样的矛盾,无视所有的异常,然后朝着大天狗击去。 大天狗手持着一柄长刀,刀锋上裹挟着月光般皎洁的明亮之色,妄图挡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啪! 诡异的画面感消失。 原本还在清水寺内的大天狗,再跌落出来时,已经是京都城外的荒郊。 月光洒在他带着面具的脸上,那狰狞的面孔,显得更是诡异,长长的红鼻子,带着莫名的讽刺效果。 “没想到,所谓的大天狗,竟然一直潜伏在历代东瀛国主的身上。是一种一脉相承的魔性,如同龙气诅咒一般的存在,却要比龙气诅咒邪恶、歹毒和凶狠。”楚河的声音从黑暗的阴影下传出来,但是他的身影却始终不曾暴露,那皎洁的月光大放光亮,骤然将四周照射的更仔细了一些,却始终不曾找到他的身影。 自始皇起,人皇不修仙,不可得长生。 天帝欲统帅三界,就绝不容许有与他平起平坐的人间不死帝王出世。 故而在人皇必取,与之纠缠的天下龙脉气运中下了诅咒。 而岛国的这些国主,却是被潜藏在血脉里的魔性吞食。 每一任的国主,都是大天狗,却又并非是大天狗。他们只是大天狗的一个影子,一个替身。 当生命耗尽,他们的灵魂本身也会被大天狗无形中尽数侵染。 魔性传承给下一任继任者,而上一任国主,则是会被吸收干净,化作大天狗的一部分。而大天狗的力量,正是在这一代代的传承中,越来越强大,如果能够这般一直下去,或许有一天,大天狗拥有的力量,会超过岛国所有的神明和妖怪。 “大天狗拥有的果然是月读的力量。天照和月读是孪生姐妹,没想到这种孪生关系,竟然延续到了所谓天照后裔的岛国王室身上。他们或许不仅仅是天照的后裔,也是月读的后裔。拥有着矛盾的两面性,生而为人,死则为妖。”楚河看着这位大天狗,很好奇他此时的意识主体又是谁。 “是楚君吧!果然也只有你了。盗走三神器,或许···酒吞也已经被你诛杀,如今又来伏击我。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打开去往高天原的道路。”大天狗主动的再次揭开面具,用一种楚河颇为熟悉,却又更觉陌生的语调说道。 “是成明!现在他的意识主体,很大一部分属于成明。只是却又不一样,就像一个成明的隐形人格,突然浮出水面。虽然拥有共同的记忆,但是其它方面,或许决然不同。”楚河就躲在阴影里,并不主动现身。 月光下,是对方的主场。 面对神秘莫测的大天狗,楚河不会大意。 哪怕之前的一番交锋,他看似占据了上风。 或许大家都看过方谬神探这部电视剧,此时化身大天狗的成明,状态就与方天缪类似。在特殊的情形下,潜伏的人格觉醒,整个状态都大变。不仅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并且似乎智商都提高了不少。 楚河做过的一些事情,确实也还称得上隐蔽。 但是站在比较接近于楚河的地方,熟悉他之后。哪怕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只需要将所有的巧合连贯起来,就已经能够得到答案。 正常状态下的成明想不到,不代表此时化作大天狗的成明想不到。 “所以呢?你是准备战,还是准备逃?”楚河的声音在黑暗里,从四面八方传来。 借助着昊天宝镜的威能,楚河将他的声音扩散开来,根本无法通过声音锁定他的位置。 楚河这句话,问的也很有技巧。 没有意义的否定和询问,都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甚至无形中透露给对方讯息。 面对聪明人,有质量的对话,才能准确的试探到对方的倾向和底线。 “逃?不!你错了,楚君!月色下,我才是主宰者。这里是我的猎场,而你仅仅只是我的猎物。三神器和酒吞的头颅,我拿走了。集齐了这些,我只需要再杀死八岐,就能入主高天原。” “我甚至可以取代三贵神,成为高天原的主宰,这里的至高神。” 大天狗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的情绪,这一刻他似乎被野心填充满了心灵。 在这种亢奋的情绪下,虽然攻击力会有所提升,但是敏锐度和观察能力,都会直线下降。 正是楚河乘机偷袭的大好时机。 但是楚河却并未出手。 因为他知道,大天狗只是在演戏,为的是将他诱骗出来。 人会说谎,但是月光不会。 那步步紧逼,压迫着所有阴影的月光,丝毫没有颤动。 以至于月色下,风中摆动的树梢影子,都变得十分的清晰。 “不如这样如何?你把你的翅膀贡献出来,我们一起杀死八岐,然后进入高天原如何?毕竟我只是为了一张海图而已。酒吞和八岐,都需要头颅和心脏,不杀不行。你不同,虽然砍掉翅膀会让你元气大伤,但是只要东瀛王室还在传承,你就不会被彻底的消灭,还是会不断的重生。”楚河好像是在和大天狗商量。 而大天狗也表面露出了思索之色。 只是下一个瞬间,所有的月光,都化作了恐怖的刀光从天而降,要将所有的不平整之处铲平。 楚河既然躲在阴影里,那大天狗便要让四周一片‘太平’,让他再无躲藏之地。 与此同时,楚河也发动了神通。 颠倒阴阳。 第九百二十七章月夜里的狩猎(下) 阴气下沉,阳气上升。 一瞬间,顿有改天换日,颠倒黑白之感。 月读虽为黑夜与月亮的女神,但是她并非天庭正封,更不是真的从月中诞生的古神。 她所掌握的‘月’,不过是昔日伊邪纳岐眼中的月。 支配月色,其实是支配一种月光下的阴气浮沉。 月读都是如此,作为月读制造出来的大天狗,自然也不可能真的控制太阴星这古老的星辰。 故而楚河的颠倒阴阳之神通,是切实有效的。 当阳气升腾上来,造成了日月颠倒的幻觉之时,真实的是那些包围向楚河的阴气,也都全都消散一空。 月光化作的利刃,也在‘日光’的照耀下,全都冰消瓦解。 “断章斩!” 低沉的暴喝之声响起,庞大的刀影从楚河的刀锋处呼啸而出,然后轰击在半空中,竟然在一片白光中,砍中了大天狗身上的铠甲。 嘭! 狂暴的能量波动,犹如飓风一般的在半空中席卷开来,白光以及白光笼罩下的月色,也被硬生生的撕裂开一个长长的凹痕,四溅的光斑仿佛又被碎化作蓬勃的雾气,朦胧着一切。所有的所有,在这片混沌的朦胧里,都变得太不清晰。 楚河毫不留手,顺手一招,漂浮在周围的南明离火剑,已经分裂出数百道剑气,如同暴雨梨花一般朝着整片光雾中笼罩过去。 刀光激荡,剑雨冲刷,不断撕扯着周围的光雾,将一道道的光影纷纷绞碎。朦胧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彻底的撕裂,化作了残相。 大天狗背后的双翅飞快的扇动着,狂风呼啸,大天狗单手持印,引动风力,将光雾吹开露出一条通天大道。楚河的连锁打击,总归还是大部分落在了空出,被楚河所消灭的,不过是月色下,折射出来的虚影。 “幻术!海市蜃楼!”雾气之中传出大天狗的声音。 无边的朦胧夜色开始变幻,一个巨大的城池出现在夜色之中,虚无缥缈却又如梦如幻。这种城市仿佛汇聚了一切人世间的美好,自然而然的吸引着人,朝着它走去。 但是杀机也正在其中孕育,这座虚幻的城市,其核心却是极端毁灭的力量。一旦进入这座虚幻的城池,便会被隐藏的力量绞杀,整个人都会被千刀万剐。 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楚河有定海神针护身,自然不会被区区幻术所迷。 面对这一招,亲自出手的心思都没有,挥手洒出成片的雷符。 所有的符咒纠缠成一条符龙。 当符龙飞入城池之中,齐齐引爆之时,狰狞的雷龙撕碎了所有的虚妄,让真实降临人间。 噌! 渐碎的光雾中,无光无暗的间隙里,大天狗扇动翅膀,速度惊人的手持着长刀,朝着楚河笔直的刺来。 一刀轻飘飘的送出来,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但是,变化如此的突如其来。但是却又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写意。 刀在他的手,仿佛有了灵魂,它化作了傍晚河畔边,将斜阳分划为二的树枝叉。它化作了寒夜冰霜中,将冷风排挤如风刀的石夹。 刀在他的手中不但有了生命,更有了灵气。 或许是因为,在大天狗的身上,汇聚了众多东瀛王的灵魂。说不准,某一任东瀛王,就拥有着令人惊艳的刀道修为。这并不稀奇,出身在王室,拥有的才能,都会得到极好的培养和呵护。 而普通人里,天赋者常有,而能得到正确的培养,并且顺利成长起来者,不常有。 轻描淡写,挥洒如意,一瞬间,刀尖在夜幕中炸裂开来。一瞬间一刀已然化作了上百上千刀。刀如同那轻灵流转的山泉,原本也该如山泉般平淡无争。 但是,这山泉水忽然有了磅礴的杀气,刹那间整个天地间都有了杀气。 这种充满了个人的强烈色彩和情感的刀法,曾经是楚河所向往的。 其实在楚河身上,也有这样的色调。 从一刀留人,到断章一斩,风格独特。只可惜,楚河放在这方面的心思太少,他并不愿意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对某种技法的研究里。对于楚河而言,那属于舍本逐末。 再好的刀法或者剑法,无论怎么去渲染它们,它们的本质都是杀人术,上升到了道的高度,也改变不了本质。而楚河求的是长生,杀人术是护道手段。 智谋可以护道,道法神通亦可护道,神功绝学还是能够护道。 既然如此,何必舍弃一切,去追求那极致的刀剑之术?看似有所得,却不知是否偏离正道? 不过或许是另有他想,楚河本应该拉起距离,再施展神通。 却不自量力的挥起了长刀,准备和大天狗比拼刀锋的锐利。 大天狗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 以留人和断章二式为核心,楚河的刀法是霸道的是炽烈的,如同火山爆发,如天雷席卷,霸道之间,便是将无穷的怒火于一刻爆发。 而大天狗的刀法,却犹如抽刀断水一般,所有的流水之势已然到了尽头。 渐渐的,大天狗的刀开始变慢,他的刀变得慢起来,刀势变得更加慢起来。 虽然是在慢,但其实又没有什么改变。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甚至是如果你的目光盯着他的刀注视过久,会有一种恶心眩晕的感觉。 终于又出刀了,这一刀他挥洒出去的时候,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这一刀不着边际,不成章法,没有任何的约束,它不是白云,不用拘泥于天空,不是流水,不用拘泥于大地。这一刀可以是月光下的世间万物,又什么都不是。 这是刀之技法的巅峰,凡间再难找出,比这更加精美的刀术。 楚河却在面对这一刀时,突然收住了手中的长刀。像是已经忘记了如何挥刀,陷入了不抵抗的状态。 大天狗更加自信,挥出的长刀,再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岂不料,楚河的身后猛然间虚化出一个巨大的漆黑蛤蟆,这蛤蟆并不丑陋,它的背上披着淡紫色的古老纹路,犹如一种天生的文字。 呱! 长鸣一声,所有的刀光锐气,皆被吞入腹中。 大天狗的这一招攻势,化作无形。 而他本人却无端的抵到了楚河的面前,面露出惊愕不解之色。 神通,法天象地! 楚河的身形变得无比巨大,一指按住了身边的大天狗,另一手微微用力。 咔嚓···一对翅膀,从大天狗的身上撕扯下来。 “你···好卑鄙!”大天狗的眼中,悲愤之色无以言表。楚河之前所有的做派,都让他沾沾自喜的以为,楚河会和他比拼刀法,然后被他压制击败。 岂料形式斗转就在一瞬。 当他自以为胜,暗中得意之时,便落入了楚河张开的陷阱。 第九百二十八章一炮双响 套路了大天狗,无伤将其擒获,断其双翅。 大天狗顿时消散为一缕暗光,潜伏到了成明的灵魂深处,继续潜藏。 以楚河的能耐,若是肯传授成明三身论,将其引入心念世界,然后引导他以收服心魔的方式,收服大天狗。 这隐藏在东瀛王室血脉里的悲剧,或许会就此断绝。 但是···楚河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而大天狗虽然还潜伏在成明的体内,但是想要再有能耐出来搞事,那还得重新躲藏起来,积蓄力量。 已经对楚河之后的计划,造成不了丝毫的影响。 将成明带回清水寺,将他放在朱雀王的尸体旁。 之前楚河与大天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理所应当会惊动很多人才是。 但其实不然。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一个月光下,倒映的镜面世界中进行的。 这是楚河的昊天宝镜之力,与大天狗运用的月读神力重叠,所造成的特殊环境。 不管第二天一大早,前来打扫的僧人,看到这幅景象后,会是什么表情。 之后京都城中又会流传出何等样的小道消息。 楚河现在且先返回住所,为将大天狗的翅膀与八咫镜融合在一起,组成完整的八咫镜,为猎杀最后的八岐大蛇,做好准备。 距离打开通往高天原的通道,楚河只差一步。 夜凉如水,安静的水榭长廊上,突然有灯火漂浮。 楚河将刚刚融合完毕的八咫镜收起来,打开窗户往外眺望。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楚河看着手里提着灯笼,似乎还化了一些淡妆,换下了一身朴素的巫女服,穿着颇为艳丽的和服,打扮的分外有些明艳动人的秦由纪问道。 其实楚河压根就是多此一问。 以他的老辣,难道还看不出来,秦由纪这是来送温暖,做头发的吗? “天寒露重,难道不请我进去说话吗?”秦由纪今晚的声音特别勾人,往昔的清纯,仿佛被夜色所带走。 楚河将秦由纪让进了房间,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秦由纪褪下木屐,然后赤着脚走进楚河的房间。 雪白的足尖在原地轻点,然后轻灵的打了个转,然后回魅一笑。 这个笑容,该怎么形容呢? 淡···骚,二字或许可以解释一二。 清丽、淡雅之下,隐藏着的却是一股怎么都无法忽视的骚劲。 这样气质的女人,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 即便是容貌普通,也很难有人逃出这样的笑容。 更何况,秦由纪不仅长的漂亮,并且身材也很不错。 “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吗?”楚河并没有着急上手。有人想要玩一点花样,他并不介意陪同玩耍,这也是一种趣味。有些事情,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享受的就是那个过程了。 “你现在应该已经收集齐了三神器,还有酒吞和大天狗的力量了吧!”秦由纪笑着对楚河问道。 双眼明亮而又清澈,从她的眼睛里,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是又如何?”楚河反问。 秦由纪道:“既然如此的话,去杀八岐的时候,不妨带我同行可好?我也想要见识一下呢!” 说罢秦由纪一个转身,坐到了楚河的铺盖之上。 东瀛人历来都是直接在地上铺上毯子,然后席地而眠的。 所以当秦由纪坐下去之后,微微曲其双腿,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然后以四十五度角的方式,仰望着楚河。 这种视角,不仅可以尽力的诠释她的美貌,更能激发出男性的威严和高大。 同时‘请君入瓮’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楚河却不是着急忙慌的小菜鸟,美人勾勾手指,便匆匆忙忙的脱衣服。 他一步走上前去,直接站在秦由纪的身前,然后用手指勾住对方的光滑尖俏的下巴:“稻荷神!你想去高天原,不是不可以商量,你又何必搞出那么多事情,引诱也做的这般隐晦?” 秦由纪闻言,只是一愣,然后咯咯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英明神武的楚君!” “不错,我确实非去高天原不可。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不付出点什么,之前你我虽然有口头协议,但是事到临头你也一定会抛下我,独自进入。” “所以,我现在到此,就是来提前预支报酬的。” 说罢手指轻轻一钩。 十分奇怪的是,那厚实繁琐的和服,竟然只是这么一拉,就全都解锁。 笼罩在外衣下的,是一层透明雪白的薄纱衣。 纱衣下,可以看见绯红的绳索勾勒着肌肤,将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更加的畸形和诱惑。 楚河却目光清冷,没有丝毫的情绪。 “我楚河自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与我相好的女人,皆是自愿。你以秦由纪的身体,来行此‘大礼’,可曾问过她的意愿?若是不曾,我却是与乘人之危的禽兽何异?你要送礼,那就自己来,别用别人的身体代替。”楚河冷声道。 楚河是真的动怒了。 或许稻荷神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他喜好美人。 故而才有了这种‘送礼’之举。 但是如此手段,却是令楚河不齿了,也有些让楚河有被践踏尊严的感觉。 “楚···楚大哥!我是自愿的,我···其实也喜欢楚大哥,只是我是稻荷的巫女,一切都是属于稻荷神的。如今能够这般与楚大哥结合,由纪很高兴呢!” “还请楚大哥怜惜。” 声音清脆,带着小女生的羞涩,微微拉开薄纱的动作,却又无比的大胆。 虽然秦由纪有汉姓,但是她却是彻头彻尾的岛国姑娘。 羞涩和大胆,似乎总能在岛国女人身上,形成一种莫名的统一。 “你看,我并没有强迫她。她本就是自愿的,我只是听到了她的祈祷,帮她实现心愿而已。而且···这是定金,只要能够去高天原,我···也是你的。”说到这里,已经替代了秦由纪再次开口的稻荷神,也略为有些尴尬,却还是流畅的说道。 说完之后,却又作风更大胆的勾引着楚河道:“而且,你真的不想现在尝试一下吗?我和由纪共用一个身体,如果你的水平足够高的话,说不定会让我们二人不断的转换,分别承受。那可是寻常情况下,永远无法得到的体验呢!” 说罢秦由纪身上散落微光,转眼功夫,虽然衣着依旧,却变成了稻荷神的摸样。 这只是一种幻术,但是内核是真的,幻术也有了真实的成分。 紧接着幻术一解,又重新回归秦由纪的摸样。 不止是外表,灵魂也不断的替换,时而是秦由纪的羞涩、清澈,时而又是稻荷神的故作大胆。两个外表、两个灵魂,四种不同的交替方式,却只有一具身体,确实是楚河从未体验过,甚至不曾想过的。 第九百二十九章出云大社 一夜山呼海啸,策马奔腾。 其间省略十七章。 待到阳光撒入房间,照映着床榻上的泥泞,泄露了天机。 楚河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既然收了定金,那自然要带上秦由纪。 稻荷神可不会亲自来,高天原打开之前,她不会出现。 出了神社,她就太危险了。 在高天原未曾封闭之前,她的神职只能算是一般,毕竟没多大的战斗力,更没有掌握原始的自然力量之一,属于二流神。但是现在不同了,高天原封闭了,诸多神明失格,而那些还能持续享受到供奉,拥有一块自己地盘的神明,可都是香饽饽。 数不清的妖怪,想要窃取神职,取而代之。 楚河、帝辛、凌小钰还有秦由纪一行四人,迅速的赶往出云,前往古老的出云大社。 这座神社虽然没有神器镇压,但是位置特殊,就在以前高天原的入口处。 过往每年十月,岛国人所言的‘神无月’,八百万神明都会从高天原降临凡间,然后在出云大社享受凡间的供奉,观看人间的表演。 而更鲜为人知的是,通往八岐大蛇封印处的通道,也藏在出云大社中。 八岐大蛇的封印地点,并不在正常的世界。 须佐之男当初杀不死八岐,便用草雉剑切开了一小片空间,将它单独封印、放逐到了那一小片空间中,同时极力避免有人接触到它,将它释放。 “从之前的分析来看,酒吞童子是须佐之男恶的一面,大天狗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性质。那八岐大蛇,应该也是象征着天照的恶。虽然名义上三贵神平起平坐,但是大家都知道,天照是至高神,高出月读和须佐半截。那么作为天照的恶,八岐大蛇会不会也有什么特别难缠之处?” “喂!秦由纪!你不向你的主子多汇报一下,多套路一些消息出来吗?” 凌小钰自从看到秦由纪大清早从楚河的房间里,迈着小碎步,皱着眉头艰难的走出来后,对秦由纪的态度就一直很古怪。 一方面,她和秦由纪本身还是很谈得来,而且对于楚河的脾性早有数,不会莫名迁怒于别人。 另一方面,小丫头原以为,这一次副本之旅,她会和楚河的关系,有质的变化,至于帝辛的存在,被她直接无视。但是现实是,楚河在此处各种神龙摆尾,偏偏到了她这里,却如谦谦君子一般,没有任何过火的行径。 如今又被新认识的小姐妹捷足先登,凌小钰心里是不服的。 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心态,导致她对秦由纪说话的语气,变得古怪。带着几分亲近,却又扎着刺。 秦由纪低着头,坐在不知火的背上,拉了拉凌小钰的衣袖。 “殿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啊!只是让我···相信楚大哥!”说罢小脸又红了一下,十分害羞的样子。很难想象,昨天晚上她的疯狂,还有卖力的悲鸣。 这或许就是种族天赋。 “好了!小钰,别太为难她了。”楚河偏心的怜香惜玉,更让凌小钰气不顺,不轻不重的在秦由纪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楚河翻了个眼皮,不再去管凌小钰的小情绪。 他不接受凌小钰,那是有道理的。 作为智商和情商双高的存在,楚河又岂会不知凌小钰的心思? 而且凌小钰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成年了···。 现代女性,追求的是恋爱的平等关系。 也不是副本里,一些因为各种缘由,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人。更不是现实中,那种各自眼馋对方的身体,然后礼貌性的相互以负距离的方式问候的女人。 楚河作为一个不翻车的老司机,又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 他敢肯定,他要是接受了凌小钰,那这本书接下来的节奏就是单女主,喂狗粮。 哪还有什么无限制神话,全都是无限制狗粮。 后宫? 不存在的! 现代女性喜欢一个男人,没有确定关系时,可以容忍对方的花心和乱来,因为那属于蓄势待发。 等到一旦确定了关系,还想在外面风流快活? 请问你···是否听到厨房磨刀的声音。 曾经楚河也天真过,以为自己长得帅、活又好,身体倍棒。足够玩转人生,后来女辅导员的一番深刻教导后,毫不迟疑的分手,让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在人人都以自我为中心的现代社会里,即便是相爱的两个人,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无怨无悔无偿的为对方付出全部,是需要平等回应的。一旦这平等不存在了,不是相互陌路,就是反目成仇。偶尔旧火重燃,过不了几天,还是原形毕露。 楚河的心理活动,当然没有透露给凌小钰听。 有些感情的问题,说的太直白也会伤人。 时间会将所有的情感,渐渐冲淡或者质变。反正作为修真者,只要不出意外,他们的岁月都很漫长。 楚河即便是不拒绝凌小钰,但是只要一直给予对方师父、父亲般的关怀,等到年月日久后,凌小钰迟早都会明白,她对楚河的感情,再也不是爱情。 不知火缓缓落在出云大社的门口。 背靠八云山的神社中弥漫着一丝威严的气息,经过千年时光的洗礼,威严耸立的神殿便屹立于此。 “很安静啊!看来神社里,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咱们了!”楚河很平静的说道。 “楚大哥!你是说,里面有埋伏吗?”秦由纪有些紧张起来,却继续抓着凌小钰的手问道。 虽然是一幅小心翼翼的可爱摸样,背上却已经浮现出了带着稻荷神力的弓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清纯和性感,可爱和坚强,保守和开放···这些矛盾却又统一的点,总能让你迷惑,这些岛国妹子,究竟什么才是她们的本性。 楚河朗声笑道:“当然有埋伏了!世间之事,无有秘而不被察觉者。即使能隐瞒一时,但是当有心的人多了,迟早都会被发现真相。” 三神器被窃、酒吞失踪、大天狗也疑似失踪,朱雀王身死,村上王成明出现在现场···。 这所有的事件连贯起来。 那些失去神器的神官还有一些别有心思者,即便是不知道或者不确定楚河是幕后黑手,也能判断出,行事者最后的目标,一定是进入高天原,一定会来出云大社。 他们只要等在这里,守株待兔便好。 绝顶聪明的人或许不会太多。 但是智商在线的人,可从来都不会少。 第九百三十章都是好帮手 “杀进去吗?”帝辛满眼戾气的问道。 一直寻找杀生石未果,距离记载中九尾狐玉藻前现世的时间,还遥遥无期。 帝辛心里的怒意早就积蓄已久。 不好对楚河和凌小钰抒发,之前打酒吞和大天狗,他也基本上没出力,早就憋着劲。 如今有人送上门来,他正好大开杀戒,以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楚河点点头道:“大王你若是想要打的话,就先进去闹一闹吧!不过注意分寸,把刺头和那些只会耍嘴皮子,一看就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干掉。剩下来有些手段,实力还过得去的,就给我留着。那都是好帮手,打boss也需要炮灰探路,他们都来了正好。” 人是最重要的资源,却也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资源。 用最暴力的方式,将所有的反对者,一扫而空其实是一种很大的浪费行为。 即使有矛盾,但是还是可以求同存异的嘛! 所以楚河并不打算一路横推进去。 不过,在谈判之前,先展示一下肌肉,很有必要。 当然有帝辛代劳,楚河可以省了不少事。 等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楚河走进去的时候,地面已经抛下了不少的干瘪尸体。 帝辛双眼冒着红光,嘴角弯曲出锋利的獠牙,显然显露了帝王魃的真身。 一道道的电弧、火光,还在他的身上闪烁,却根本无法伤害到他分毫。 这些岛国的神官、咒术师、阴阳师们又怎么会懂得帝王魃的奇妙,天生的优势,已经弥补了后天的缺憾。帝王魃本身,就是一种无限接近bug般的存在,除非以绝对的实力镇压他。否则的话,即便是实力同级,或者高出一丝,无论是单独斗,还是围殴,都不具备任何的优势,反而会成为帝王魃的养分,令帝王魃凶性大发,更加强大。 当年还没有解放智慧的帝辛,都能以一己之力,打的楚国的那些长老们鸡飞狗跳,若非后来以周王室的血制造封印,将其暂时封印起来,楚国长老团不是没有可能在与帝辛的对恃中团灭。 “打够了吗?没有的话继续。”楚河的出现,让帝辛停止了快要接近一面倒的杀戮。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却又以狼一般的眼神看着楚河,凶狠而又阴毒。 如果单纯的以为用死亡,就能降住这些东瀛的修士,那就太小瞧他们了。 这本就是一个为了荣耀,而无谓送死的民族。 我们可以拒绝接受他们,却不能否认他们客观存在的闪光点,一味的鄙夷和否定,最后也只是在玷污自己。 所以,在说完上面一句话后,楚河接着说道:“没错,是我取走了你们的神器,也是我杀死了酒吞和大天狗。” 楚河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将所有人都打懵了。 盗走三神器,他们可以认为楚河是用了卑劣的手段,利用了政局的混乱,根本不会想到,整个混乱本身,就源自楚河。 但是杀死酒吞童子和大天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实力证明。 “我的目的很简单,打开去往高天原的通道,让封闭了数百年的高天原,重新与你们的凡间产生联系。我只要瀛洲海图,其它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我们的目标其实可以是一致的,我很清楚,你们都想进入那里。” “高天原是一片神灵的乐土,对你们而言有着无穷的宝藏。你们可以进入里面,获得神职和神位,替代已经死去的神灵封神。也可以将沉睡的神灵唤醒,与他们签订契约,成为能够真正召唤神明为式神的大阴阳师。当然更可以确认,自己所供奉的神祇,是否已经消亡,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现在,阻挡在我们前面的,只有八岐大蛇。只要杀了他,就能打开高天原,根本无需再多做任何别的事情。” “是与我们血战到底,还是同我一道,打开去往高天原的道路,获得无上的荣耀,由你们自己选择。” 楚河的每一句话,都不断的降低着人们的防备,并且打在他们的心坎上。 对付野心勃勃的岛国人,杀戮和死亡,很难令他们惧怕和放弃。但是利益和给予满足他们野心、欲望的机会,却如同拴在狼脖子上的项圈,将他们变成了狗。 “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你!毕竟你的卑鄙,早已经为人所知,你这个狡猾的唐人。”一个面枯脸黑,比帝辛更像僵尸的老神官如此问道。 楚河道:“我又有什么理由骗你们呢?商丘将军的实力,你们也都看到了。你们根本无法奈何他,而他足以以一己之力,将你们全都斩杀在此。” “你们已经失去了谈判的筹码,乞求的只有我的仁慈和宽宏大量。现在···你问,是否能相信我?” 楚河的声音冷冽而又坚定,即使不露半点杀机,所有人却都觉得背脊生寒。 他们毫不怀疑,继续质疑下去,楚河会让那恐怖的怪物,叫做商丘的将军,直接再度冲入人群。 “那个叫商丘的将军,一定是来自中土的大妖怪,他比我们所有的妖魔加起来都要恐怖。这样的恐怖,是我们无法抵抗的,只有进入高天原,请示了天照殿下,才能夺回我们的荣耀。”面黑脸枯的神官身边,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神官,用一种特定的古怪语言说道。 “好!我们带你们去封印八岐之处。”面黑脸枯的神官,在听完之后,看似稍稍斟酌,便开口对楚河说道。 “不是你们带我们过去,而是大家一起前往。既然要一起进入高天原,那收集齐必备条件的任务,大家都有份。”楚河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众多岛国修士,互相看了看,沉重的点了点头,对于楚河拉他们入场的目的,各自心中已然有数。 只是···无法拒绝。 出云大社拥有众多的神像和神灵位,但自从高天原封闭后,原本灵验的出云众神,已经早已不再显露神迹。 反而是原本三流的姻缘神,侥幸依赖着特殊的神职存活了下来,并且占据了这座神社的主位。 已经稍稍显得有些缺乏生气,显得落寞的主殿处,二十六位神官,分别占定不同的位置,然后掐动印诀。 一个原本不存在的通道,便在主殿的下方塌陷出来,似乎要将整个大殿都吞入那不断的旋转,吞吐着无穷恶气的窟窿中去。 第九百三十一章自相残杀的八岐大蛇 一众人等,顺着洞口进入,实则穿透的是一层空间,进入了另一个层面。 有些类似于神国,却没有神国的庄重氛围,更没有源源不断的信仰补充,维持稳固。 这是一个不断粉碎、倒塌、塌陷的世界。 根本就是须佐之男的一次性造物。 所以由此判断,封印八岐大蛇的行为,是属于有时效性的。 即使没有外人的释放,当整个世界的塌陷最后归缩于一个原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后。八岐大蛇就会从封印中出来,肆掠天下。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这么的简陋和不稳固。”同样是第一次进来的神官,特别是那些侍奉须佐之男的神官们,纷纷不敢置信的惊叫。 “有什么不可能的!须佐之男分明没有斩杀八岐,却传言杀了。这根本就是为了立功,一面宣扬他的名,一面以此来让海神将女儿嫁给他,乘机获得一部分古老神灵的支持,获得能与天照媲美的地位。至于为民除害?拯救苍生?我想他绝没有这么高尚。”凌小钰牙尖嘴利道。 楚河却拍了拍凌小钰的肩膀道:“可别这么说,我们已经拿了别人的神器,又让他们给我们探路,如今还说出他们不愿面对的真相,揭露他们信奉神明的本来面目。这岂不是太过分了?我们是礼仪之邦,要懂得替主人掩盖一些,他们不愿意透露的事情。” 楚河和凌小钰即兴的表演起了双口相声。 周围的神官们,大多数是一脸的黑煞,即便侍奉的不是须佐,也觉得面上无光。 “大叔说的对!小钰知道了!”凌小钰煞有其事的点头,一派天真可人。 走过最危险的世界破裂边缘,看着两个倒霉蛋,被破碎的风暴卷进去,然后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撕扯成了碎片。 所有人的脚步更加快了几分,快些往中央之处赶去。 而就在世界的最中心点,一座与岛国第一山富士山极为相似接近的大山隆起。 不同之处在于,这座山峦,时刻还喷发着岩浆,显然是一座活火山。 火山口还冒着浓烟,浓郁的硫磺味道中,还夹杂着一阵阵的恶臭。 一道道恶意满满的气息,就徘徊在众人周围。 楚河念头一动,定海神针飞跃手心,用力往地上一杵。 心念之力爆发出去,化作一个轮廓,将所有人覆盖其中,隔绝了那恶意气息的侵袭。 “所有人都注意,不要走出我画的圈,否则后果自负。”楚河根本不屑于多做解释,有人傻到自己出去送死找不痛快,他很乐意看看,在被那些恶意侵袭感染后,会有什么样的不良后果。 很可惜,刺头似乎都被帝辛给杀干净了。 留下来的不是老实人就是聪明人,听了楚河的话,全都紧跟着楚河的步伐,甚至拉近距离,往里又收缩了圈子,连轮廓边缘都不靠近。 等到爬上山顶,站在火山边缘处往里眺望。 穿过浓浓的烟雾,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八头巨蟒正匍匐在岩浆里。 它的尾巴似乎还被压在山腹中,无法看见。 八岐大蛇显然早就发现了楚河等人的踪迹,却并未直接开打。 而是继续的做着它或许已经持续了无数年的行为。 那就是自己咬自己的头。 八个头颅,相互撕咬,互相厮杀,却怎么都咬不完,杀不绝。 鳞片飞扬、鲜血淋漓。 甚至很难分清那血红色的一片,是岩浆还是血液。 即便如此,它就像是恒定了生命力和力量一般。无论怎么折腾,就不会有丝毫的损耗。 始终都是那么精力充沛。 看着这样的八岐大蛇,楚河反而不着急上去杀了它,挖出它的心脏了。 假设这种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恒定,能够应用到他的身上,那么即使战斗力无法迅速提升,持久力的提升,也是巨大的进步。 开着天眼,楚河再看八岐大蛇。 突然明白了几分,八岐大蛇怎么折腾都不死的奥秘。 它就像传说中的衔尾蛇。 自己组成了一个怪圈循环。 消耗和损失,对它而言是不存在的。 但是同时,它的这种特性,又限制了自我的发展。 它是三大妖中最强大的,却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只有恶意的本能。 同时,它也是无法进步的,无论最初它的实力如何。 天长地久,天荒地老以后,它还是只能如此,不会有任何的衰退,也不会有任何的进步。 “我突然有些理解八岐大蛇为什么会出现了!” “酒吞是须佐的私生子,大天狗是月读留在东瀛王室血脉里的魔性,同时也是象征她也是东瀛王始祖的标记。而八岐则是天照自己的破绽和不圆满,她想要更进一步,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区区的岛国至高神,直到岁月的尽头。所以她从自己的身体里,分裂出了八岐大蛇,将原本属于她的限制和禁锢,放到了八岐大蛇的身上,而她则牺牲了一部分的本源力量。”楚河的内心深处获得了答案,却没有再说出口。 “来七个人,同时下去,我数一二三,便齐齐砍断八岐大蛇的头颅。”楚河面无表情的说道。 仿佛下火山只是下温泉,砍掉八岐大蛇的头颅比砍掉猪头还容易。 “第八个头,我来解决!”说罢楚河拿去了完整的八咫镜。 当这面镜子出现,顺着楚河的手展开黑色的翅膀,飞上高空后,明亮的镜光突然绽放。 一瞬间,这片残破的世界中,就像突然生出了明月。 众多神官中,七个较为年轻,修为却不弱的神官走了出来。 各自手持着利器,然后各展手段,散发着他们的力量。 有些借了鬼神之力,有些是催动符咒符文,还有一些则是依据特殊血脉,更有甚者直接燃烧生命激发潜能。 没有废话,没有抱怨,更没有抵抗。 当任务来临时,选择直面自己死亡的命运,没有半点迟缓和遗憾。 “跳!”七个人同时跃入火山之中。 而八咫镜在楚河的操控下,已经化作一道笔直的月光,牢牢的锁定了八岐大蛇。 竟然在绯红的岩浆和浓浓的烟雾之中,同样照耀出了它的影子。 南明离火剑就徘徊在楚河的周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同时发动攻击,斩断八岐大蛇最难缠的那一颗头颅,八岐大蛇自相残杀那一会,早已经让众人都知道,哪一颗是它那不灭的头颅。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谢谢!谢谢!) 第九百三十二章独灭 “一、二、三,出手!”楚河一声令下,七位已经跃至八岐大蛇头部的神官,同时出手。 而楚河也挥出了南明离火剑,即便是再火山熔岩的映衬下,它的剑光依旧显得那么耀眼。 叮! 七声武器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七个神官分别丧命在八岐之口。 也许是他们的武器太脆弱,也许是八岐身上的鳞片太坚硬,当然还有可能是他们的修为依旧不够,力量太弱。 七人虽然同是下手,但是却也同是崩坏了武器。 而楚河那斩向八岐大蛇最后一个头颅影子的一剑,也无功而返。 那影子本不该有实质,却在楚河的剑光横扫过去的时候,显露出了一种绝对坚固的本质,又宛如实质一般。 “是武器不够锋利,还是力度不够?”凌小钰眺望着火山口,有些迟疑的问道。 黑面枯脸的老神官说道:“不可能!他们用的都是最好的法器,拥有最锋利的锋口,还有强大的破邪之力。如果没错的话,斩杀八岐,必须用到草雉剑。唯有草雉剑,才能斩断八岐的头颅。” 凌小钰明显不信道:“哪有这么玄乎,草雉剑只是钥匙的一部分,说实话作为武器本身,它虽然足够锋利,但是却也不是无敌。我可不相信,单纯的要斩开八岐,非得用到草雉剑不可。” 有些时候,我们时常会从各种渠道看到,要打开某某物品,破解某某机关,或者斩断某些东西,非得固定的某样物品不可。咋一听,似乎觉得没毛病。但是见多了之后,却又不免怀疑,这世上的物质成千上万,那些所谓的物品、机关,也都非独断天下,举世无双。为什么就非其不可? 说一个最广泛的例子,倚天剑和屠龙刀的对对碰,就能相互折断,取出里面的秘籍。原本听来没毛病,但是转念一想,坚硬度或者锋利度可与之媲美的东西,天下虽然难寻,却也并非没有。 凭什么不能用别的办法断开?非要凑在一起? 该庆幸老爷子书写的早,否则要被吐槽是大毒点了吗? 凌小钰的质疑,便源于此,与之类似。 草雉剑虽利,却也未必胜过楚河的南明离火剑,撇开了岛国人的民族自尊心,这是一个很清晰的事实。 楚河却在沉吟,突然一招手取出草雉剑,隔空一道剑气朝着那八岐大蛇斩去。 哗啦···! 原本坚硬不凡,鳞甲之厚实,可谓独步无双的八岐大蛇,身上瞬间就被撕裂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虽然这伤口顷刻便自我修复,但是草雉剑确实撕裂八岐大蛇的身体十分轻松。 这绝不是锋利度和坚硬度所决定的,更像是另有玄机。 “我明白了!八岐大蛇自成循环,它就像一个怪圈。说它是妖怪,其实并不恰当,它更像是一种现象。具象化了的自然现象,然后被妖魔化。” “锋利的剑锋可以斩断任何的妖魔,但是针对带有自然属性的八岐大蛇,却已经不适用。想要杀死它,就必须在它的规则范围之内。草雉剑本来就是须佐之男,昔日从八岐大蛇的体内抽出来的,虽然不知如何成型炼制,但是这把剑本身也具备了八岐一部分的特性,与它融为一体。” “在八岐的这种怪圈般的规则里,除非拥有绝对碾压的暴力,将它的自然属性全部击破,让它独自的体系,尽数崩溃。否则的话,就必须依照它的规则行事,只有八岐才能伤到八岐。”楚河的语速快而精准。 虽然不少的神官还不能充分的理解楚河话语中的意思,但是那些年长有见识的却都明白过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眼中所充斥的绝望和不甘心。 他们不惧怕死亡,从来都不怕。 但是野心被斩断,欲望被强行终止,则会让他们疯狂。 草雉剑···只有一把! 而须佐之男显然不会出现,用他的办法,从八岐大蛇的身体里再炼制出七把草雉剑。 “难道,就真的只能放弃吗?”黑脸枯皮的老神官,愤怒不已,看着那还在自己杀自己,仿佛永无休止的八岐大蛇,咬牙切齿眼中的欲望闪烁着明暗的光芒。 一个年轻的神官手持着骨质的折扇,用一种颇为自负的语气说道:“我却有个办法,既然八岐大蛇喜欢自己杀自己,那我们不妨引导它,让它八个头颅,排列一队,同时下口,最后再由我们斩断它的最后一个头颅。这样虽然需要牺牲很多的人,但是为了光复我们的荣耀,为了高天原的重启,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信仰。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有意义的。” 由于高天原的封闭,八百万神灵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多已失格。岛国的神道教,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这也是佛门在这里,逐渐坐大,甚至已经开始取缔神道教地位的根本原因。 有些威胁不必彻底言明,但是大家心中都有数。 老神官看了楚河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便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阁下,还请将草雉剑暂且交出来,好让我们行事。” 楚河虽然已然有了想法,却任由这些神官们自己去秀。满不在乎的拿出草雉剑,交给老神官。 眼皮子底下,草雉剑飞不走。 看着那些年轻的神官们喊叫着,嘴里咆哮出各种奋不顾身的言语,然后冲入火山口送死,楚河多少都稍稍被他们的热血感动。 然后继续作壁上观。 而随着牺牲者越来越多,原本自信满满的提议者,也开始满头的冷汗。 老神官时而转过来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凌厉非常。 手持骨质折扇的年轻神官,他的提议虽然是个办法。 但是这样的概率奇低无比,真正实行起来,即使是在场的人全部牺牲干净,也未必能有一次成功。 更多的不过是送给八岐大蛇当口粮罢了。 “好了!你们秀够了!草雉剑给我,让我来吧!”楚河说罢直接一伸手,那老神官还未反应过来,草雉剑就已经到了楚河手中,根本轮不到他来反对。楚河打声招呼,也只是礼貌一下,并不需要经过他的许可。 老神官城府深沉,未曾发怒。 那早已经心中慌乱,因为做出错误判断,导致大量牺牲的年轻神官,却好似找到了发泄途径,企图通过来怼楚河,逃脱责任。 “好好看看!看看我是什么操作的,也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是天朝上国,而你们只是荒岛土鳖。”楚河的声音里充满了高调。 下一刻草雉剑被他丢进了九疑鼎中,昊天宝镜盖在九疑鼎上。 双宝合一。 火山口下的虚空中,突然拉开了八个空洞。 八把一模一样的草雉剑,同时飞了出来。 草雉剑名为神器,其实也不过是一些被蛮荒野神用神力洗练过的法宝罢了。并不具备时空唯一的特性,楚河借用九疑鼎和昊天宝镜的合体,穿梭时空,调集不同时空的草雉剑,同时降临此时,便可成功斩杀八岐。 第九百三十三章打开通道 当八岐大蛇八头齐落的一瞬间。 请问所有岛国神官的心里活动是什么? 屈辱?愤怒?怨恨?还是惊骇? 只怕就连他们自己都难以求证。 但是无论怎么说,绝不会是惊喜。或许再过一会,回过神来,着重于结果,他们会有一些屈辱中诞生出来的异样喜悦。 然而眼下,所有愤怒的视线都凝聚在楚河身上。 如果他们的目光真的可以放射出灼热的射线,那么楚河的身体都已经被视线灼穿。 “你明明有办法,为什么还要看着他们去送死?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杀人鬼,是你害死了他们。”原本自信满满,颇为自负的年轻神官,指责着楚河。 他的话或许很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声。 楚河淡淡说道:“如果不让你们努力一下,你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的无能为力。所以···你们才应该懂得感恩,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 毫不留情的辛辣,就像一团火焰,直接在火药库中点燃。 剩下的神官们,纷纷朝着楚河围拢过来。 帝辛的脚步一动,他们却又退开几步。 那强大的震慑力犹在。 帝辛却从楚河的手中接过草雉剑,跳进岩浆中,直接去破开八岐大蛇的肚子,去取出它的心脏。 啪! 老神官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那个年轻神官的脸上。 “混账!还不向楚君道歉!”老神官终究还是老辣的。 他看出了楚河的目的。 对于楚河这样的人而言,在这样的时候,单纯的耍嘴皮子毫无意义。 他就是想要激怒这些年轻人。 然后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他们全都斩杀在此。 接下来进入高天原的活动,根本就不带他们玩了。 为了对付八岐大蛇,他们消耗了太多的人力,原本就在对恃中处于下风,如今就更不可能是对手。老神官有着这样清醒的认识。 他这样多虑,确实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楚河。 “小钰!动手,都别留了。”说罢之后,楚河直接发动神通,法天象地庞大的身影几乎撑破天穹。 巨大的手掌按压下来,剩余的神官几乎都被打成齑粉。一些侥幸者,也被凌小钰快速补刀。 唯有那黑脸枯皮的老神官用一个特殊的道具,替代了他本身的身体,逃得了性命。 “楚河!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天照大神会为我们报仇,我所有的血肉,都会化作标志,烙印在你的身上。我无法诅咒你,却能让你如火炬般耀眼。只要你敢进入高天原,就一定会引来天照殿下的注视···。” 熊熊的火焰从老神官的身上燃起,他就像是一瞬间被一把天火点燃了。 那火焰从他的皮肉烧到了他的骨髓甚至是他的灵魂,而他却还要忍受着这样的痛苦,无法立刻死去。 啪叽! 一条健康、修长的美腿,从虚空中穿出来,直接一脚踢在老神官燃烧的火焰上。 神力飞扬,火焰覆灭,那正在发动的烙印之术,被直接暴力阻断。 甚至那正在扭曲成符文的血肉,也被一股庞大的神力,直接送到了远方的国都,距离楚河远远的。 稻荷神出现了,在最后成功的时刻。 “看!我来的正是时候,一出现就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稻荷神的身上穿着一套女式的盔甲,其它部位尚好,包裹的也称得上严实,唯有修长结实的大腿裸露在甲裙之下。带着一种健美、英武的诱惑力。 楚河对于稻荷神的卖好,不以为意。 那个老神官,在发动所谓的标记之前,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楚河要是还让他标记在身上,那岂不是要连累某人读者减百? 说话之间,帝辛拿着八岐大蛇的心脏飞了上来。 虽然八岐的个头挺大,但是它的心脏,却只有核桃大小,也难怪帝辛找了这么久。 它看起来不像是心脏的摸样,而是一块玉。 当这枚玉与八尺琼勾玉联系在一起,融合了八岐大蛇的心脏,勾玉绽放出妖异的血红之色,飞上高天围绕着那挂着翅膀,正在散发月光的八咫镜旋转起来。 草雉剑凌空飞起,如同利箭,将整片光芒贯穿。 三神器集齐合一。 一瞬间,三道强光,直接贯穿了这片残破的世界,然后与一个更加宏伟,却又充满了灵性与虚寂的世界联系起来。 通往高天原的门,打开了! 稻荷神无比的兴奋,美腿一蹬,已经抢先一步朝着那强光之中飞去。 “庞大,但是虚假,哲学存在更胜于物质现实的世界吗?”楚河开着天眼,看着遥远的,陷入了一片废墟和破碎的高天原。 “神国无比广大,更胜过现实和凡间,但是却都依托于凡间。归根结底正是因为,所有的神之国度,都是建立在凡间幻想基础上的虚拟国度。即便是神的存在,让幻想的世界,时而如真实般存在,但是本质上依旧是假的。”楚河心中有所感。 某种意义上,他的游戏世界,也是一片神国。 他以心念世界为根基,以游戏设定为辅佐,所制造的那个虚幻的世界,与所谓的神国或者佛国或是仙境,应该都殊途同归。 带着凌小钰和帝辛还有秦由纪,四人紧随着稻荷神的步伐,顺着强光闯入高天原。 当进入了所谓神灵的国度。 入眼的一切,却都是破碎和幻灭。 所有的美好景象,都如同幻影一般漂浮在空中,然后随风而逝。 一些稀奇古怪的尸体,就倒在废墟之中,毫无意义的干枯。 这是神灵的尸体。 长久的岁月,让这些尸体失去了原有的灵性。 不过楚河并不失望。 因为这些灵性一定会根据气流节点的流动,在某些地方汇聚成一潭。 那就是楚河要寻找的。 “帝辛!你带着她们两转转,记住别往深处走,或许···某些战斗还未结束。就在外围打打秋风便好,神器、神血、神性碎片,或是还保留着一些精华的神灵尸体,都可以收集起来,有用。”楚河转身对帝辛三人说道。 “至于我···我需要单独逛一逛!”楚河又说道。 其实他当然是需要寻找一个庞大的神源聚集地,到那里去吸收庞大的神源精华,用以提高九转玄功。 高天原已经变成了废墟,是神灵的墓场。 但是对于楚河而言,却是无法比拟的宝地。 能够入此地,之前做的那些准备和等待,便全都值得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直接三转 废墟、残破、混沌,这就是肉眼所见的一切。 偶尔还能看到一团团的光斑交织,如果不小心触碰,就会引起庞大的连锁爆炸。 即使是以楚河的本事,也时常会被闹的灰头土脸。 往深处走,楚河逐渐便找到了神灵死后,灵性汇聚堆积的神源。 这些神源呈现出斑斓的颜色,十分的美丽,凝聚成一团团堆积在虚空之中,有着如油脂般的质地。 楚河全都不放过,但凡见到都先收集起来。 始终不要忘记,这里是副本的世界。 只有接触到,才能有机会带走。 他只有接触更多,甚至亲自使用更多,然后加上大量的剧情参与、挖掘度,才能在出了副本之后,依旧获得海量的神源。 楚河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好像陷入了某种收集癖好之中。 在他的小世界里,庞大的神源铺在地上,已经汇聚成一弯小湖泊。 而就在楚河的眼前,断裂的山崖之下,有幽深的池塘。 池塘底部沉积的却是大量的神源。 它们的表面看起来虽然类似于油脂,但是密度却远远高于水,比精铁更重,所以在还保留有重力的地方,往往会往下沉积。 楚河跃入池塘中。 将自己侵泡在神源里,然后运转九转玄功。 就像是干枯的海绵,接触到了足够的水分一般。 神源被楚河的身体快速的吸收。 嗡! 楚河的背后,跃出一只巨猿,仰头咆哮,威震四方。 这是楚河的第一个神灵。 昔日他吸收丹霞,曾经凝聚出来过。 但是出了副本却又消散,打回原形。 虽然也抽出了丹霞,但是份量有限,总归没有让他将九转玄功第一转修到大圆满。 如今受大量的神源刺激,他的九转玄功第一转,直接圆满。 有了神猿的入主,汇聚了真神之力,楚河已然神力大增,有了骤然变化画风的资格。 但是并未结束。 楚河继续推进着自己的九转玄功。 在神源的帮助下,一个又一个先天神祇的神通被点亮,显化出他们的本体虚影,然后将一股股奇妙的力量,汇聚在楚河的身上。 吼···! 粗犷的龙吟啸声中,楚河的身后又升腾起了第二个独属于他的神灵。 那是他再度融合九个先天神祇的神通,显化出来的自我。 一条长达千丈,鳞爪飞扬的黑龙。 黑龙的双眼泛着紫光,似乎掌控着无量的灵气,操控着水火风雷四力,而黑龙的背脊上生长着尖锐的剑刺,缠绕着磅礴的剑气。 种种属性看来,这绝不是普通的龙族,而是先天所生,以龙为形的神祇。 楚河曾经修炼的九江行脉法,虽然人族亦可修炼,但是本质上却又是水族化龙的根本法门。 虽然后来楚河转修水德经,但是有些烙印已经打上。 此时当九转玄功行功至第二转圆满,这种烙印便显露出来,并主导变化,化出了楚河的第二神灵。 神猿有神力,是看似简单的肉体和力量的超强增幅。 而黑龙则有操控四周自然元素,并且控制庞大剑气的本能,增强了楚河远程攻击的本领。 这才是第二转,便已经让楚河有了远近皆通,任意如意的本钱。 粗浅的以为九转玄功,只是近战肉搏之法,那实在是太过荒谬可笑了,楚河为以前自己的浅薄而感到羞愧。 猛然间,四周那种浓郁的充实感为之一空。 楚河扭头张望,却再也看不到丝毫的神源。 不要紧,楚河之前也收集了不少,堆积在小世界里,也带不出去,最终能带出去多少,还是要看脸。 所以楚河直接将小世界里的神源全部释放出来。 他想要看看,极限在哪里。 充实的感觉再度上涌。 浑厚的神源再度为楚河吸收消化。 九转玄功的进度又开始往上提升。 不过到了二转中段之时,开始显得有些缓慢起来。 直到楚河收集的这些神源消耗了一大半,第三转才堪堪抵达圆满。 然后在楚河的身后凝聚出了第三个神灵。 那是一只通体银白的巨大狐狸,狐狸的额头上还生出了第三只眼睛。 同时这只眼睛也能在楚河的肉身上具象。 可以说这条银狐般的神灵,它的一大半神力,就汇聚在这多出来的第三只眼上。 某些功能上与天眼神通重叠,只是更加的细致、强悍、具体,但是这只是普通情况下的第一阶段。 一旦楚河将它开启到第二阶段,便可以将全身的真元、神通力量甚至外借而来的力量,全都拧成一股绳,然后化作一道无比迅猛的光线冲击出去。 说起来似乎有点low,有些老套的感觉。 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招可以在关键时刻,决定身负手的绝招。 更说不定可以依仗此手段,越阶而战。 有了这枚神眼,楚河的画风终于可以趋于向正常的仙侠男主看齐,走上推、推、推,战、战、战,不服就是干的暴强道路。 而神秘莫测之处在于,这神眼还能开启到第三阶段。只是这第三阶段竟然还在孕育,并不完整,所以即使是楚河,也只有模糊的概念。具体能用这第三阶段做什么,现在还无法确定。 “不过为什么是狐狸?我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和狐狸沾边吧!”楚河扣了扣脸颊,有些纳闷的想着。 神猿、黑龙,这种男人刚强的画风,才明显适合他嘛! 银狐···嗯!有点娘、娘的感觉啊! 三转成功,神功大涨。 此时即便是成了仙的嬴政在他面前,他也敢硬怼,丝毫不虚。 但是楚河却不得不遏制住兴奋,裹足不前。 因为三转已经是巅峰,如果再继续,他就必须硬憾仙门,试试看在副本里成就真仙是个什么感觉。 以九转玄功三转之力,打开仙门不说不费吹灰之力,却也是十拿九稳。 只可惜这里不是中土,而是海外之地。 在这里修成仙道,撞击仙门,打开仙门的一刹那,还要面临恐怖的劫难考验。 这确确实实是歧视···。 就是差别对待! 因为这种歧视和差别对待,楚河此刻固然觉得有些不爽。不过突然对一直扮演着反面角色的天帝,多了不少的好感。 睁开双眼,收起剩下的神源。 楚河摇晃了一下身体,那股充沛而又充实的力量,流淌在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而已经敏锐了百倍的听力,让楚河轻易的可以感觉,就在这片空间的最深处,那隐隐的还在不断跳动的悸动,以及一丝丝犹如花开般撕裂的声音。 第九百三十五章陷阱 楚河顺着那悸动传来的方向走去。 沿路自然也不放过大小神源,纷纷收入囊中。 直到进入高天原的最腹地深处,终于看见了无比巨大的黑色大茧。 大茧上还纠缠着如同血管一般的脉络,然后蔓延向已经残破的高天原四方,汲取着这个神国最后的所有力量。 楚河先以天眼观之,只觉双眼所见,有闪烁的雷霆、火焰、风暴还有无穷尽的白光和幽冷之光。 再开神眼,眉心更像是闪烁起了一道眼状的符文,而非真的长出了一直全新的眼睛,变得畸形。 神眼看穿了黑色大茧表面纠缠且凝实的那些能量,终于看清了核心处的虚实。 就在最核心的地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正被深紫色的肉筋捆绑着,似乎正在昏睡,脸上时而露出狰狞痛苦之色。 而正中心的地方,一个双手已经彻底变成了肉状触须的男子,正借助着这特殊的器官,不断的汲取着两名女子身上的神力。 作为胜利者,他的脸上却并无任何的喜色,反而扭曲出整个恐怖的表情。 一张面孔,却时而分裂出两个决然不同的表情,就像在他的躯体里承载了两个灵魂。 “素盏呜!几百年了,你还不放弃吗?你们本就是我用血肉所造就,如今重归于我,正是你们应有的归宿,何必抵抗?”男子的口中发出阴沉的声音。 素盏呜正是须佐之男的本名。 男子脸上的表情更加恐怖,那张脸皮都被挣扎和分裂撕破,显得无比的凄厉。 “妄想!你虽然是我们的父神,是你造就了我们。但是当我们从你的身体里分裂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单独的个体。你妄想再吸收同化我们,重新复活归来?这绝不可能,我们当初既然能联手杀死你,如今就自然能够继续阻止复活。”须佐之男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讯息显示,这正在与他争夺身体控制权的,赫然便是那已经神隐的伊邪纳岐。 而且由此话延伸推断,伊邪纳岐的失踪,也并非是所谓的‘神隐’,而是一次来自他子女的谋反。 他的子嗣联手,将其击杀。 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又导致了伊邪纳岐的复活。 “杀死我?素盏呜!你还是这么鲁莽而又天真。就凭你们,真的能够杀死我吗?除了我自己,谁也别想杀我。”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要从古神更进一步,超越时空,超越世界的限制,成为万界齐一,占据种种可能的祖神,唯一的机会便是通过生死之间转变的原点,挣脱现在的世界,让世界本身以为我已经不存在了,然后再重新回来。” “所以我不惜暗中操控加具土命让他在出生之时,便燃起神火,烧死了我的妻子伊邪那美。让她的神躯,在火焰中转化为了一片狭小的黄泉国度。然后我又用全部的神力和我的血肉精华,造就了你们···天照、月读还有你素盏呜。让你们有机会杀死我,夺走我的一切,让我存在过的痕迹,都渐渐的在这个世界消失,即使留下一些残破的名字,那也已经失去了力量。” “唯有一把十拳剑,象征着最后的正统和神力,同时也在十拳剑中,留下了通往瀛洲大岛甚至海外十洲的地图。我知道,当你们都达到神力的巅峰,再也无法寸进的时候,你们一定会为了争夺十拳剑,而自相残杀。当你们的鲜血交汇在一起时,我就会重新在你们融合的鲜血中归来。重新成为一切的主宰者,然后拥有走出这个世界,挣脱牢笼的力量。” 伊邪纳岐的话似乎有些过于多了。 楚河听完这句话,再也无暇多顾,右手一招,手持着定海神针,浑身冒着冷汗,转身便逃。 嗖! 一根肉筋飞出了黑色的大茧朝着楚河纠缠过来。 却被楚河扬起巨力以定海神针先行挡开。 恐怖的,超越了楚河想象,却还显得有些虚浮,不够凝聚的力量袭来。 在这力量的冲击下,楚河撞碎了十几座山,吐血杵着定海神针终于站定了身体,毫不恋战,继续奔逃。 “你为什么要跑?我现在正在和我愚蠢的儿子角力,这难道不应该是你最好的偷袭机会,并且乘机夺得我们一切力量的时机吗?为什么你这么胆小?”恐怖的声音,化作雷云笼罩着整片高天原。 楚河嘴角滴着鲜血,阴沉的看着天空,看着那已经撞碎了虚无,飞临他头顶的大茧。 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楚河冷笑道:“究竟是你蠢,还是你以为我蠢?既然你们都纠缠了几百年了,有什么话都早该说完了。何必等到我来了,才这样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这么刻意,我还看不出问题来,我该是有多无知?” “不过这也说明,你现在对付我,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的话,你根本不必这般多费唇舌,直接动手便罢了。如果我所料不差,须佐之男确实已经被你吸收消化。但是天照和月读,还在反抗吧!她们的反抗,成功的限制住了你。也让你的力量大打折扣,或者无法过度发挥。”楚河嘴里说着,脑中却飞快的转动,想着对策。 心中稍稍有些后悔,之前九转玄功飞速提升的喜意,也已经尽数散去。 “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果然不错。那恶意应该是源于伊邪纳岐,他已经是半个祖神,快要接触到诸天万界最顶层的一拨。故而他虽然无法跳出本身世界的牢笼,却能够感觉到有外人进入了他的世界。” “看来他是想要利用我,借用我的某些特质,帮他更快的成为祖神···真的是大意了!而且我也太自信了!” 后悔无用,想明白了究竟,楚河突然一甩手,将一面镜子和一块玉飞快的投入大茧之中,朝着那两个被捆着的女人飞去。 “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这是你们的神器,拥有着你们的力量,如果可以就利用它们,摆脱现状吧!”楚河高声喊道。 嗡! 大茧内,无数的肉须生出来,朝着那一镜一尺纠缠过去。 瞬间的反应,让伊邪纳岐根本没有看到楚河脸上的冷笑。 “上当了!昊天镜、时光尺,给我组合时空,倒转时光。”双手虚握,隔空操控着法宝,楚河先以昊天镜,封印了大茧内的空间,斩断了大茧内的空间与外界的联系。然后再小范围内竭尽全力的逆行时光,让那些被伊邪纳岐所汲取的力量,全都吐出来,归还给天照和月读。 无论如何,伊邪纳岐都是接近祖神,接近大罗金仙的强者。因为天照和月读的制衡,才给了楚河一线生机,没有一接触便扑街。 所以楚河的唯一生机,就是增强天照和月读的力量,让她们可以根据强劲的反抗伊邪纳岐的吞噬,从而降低伊邪纳岐的力量。 第九百三十六章联手 时光尺的力量开始起作用。 小范围内的时间,如同逆流的河水一般,往回倒流。 伊邪纳岐确实是接近祖神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最少也是一位古神。 幸好···他是古神,而不是金仙。 古神与世界同生共死,时间无法磨灭掉他们的痕迹。 但是为了超脱,为了成为万界齐一的祖神,伊邪纳岐自己放弃了这项优势,如今他还处在半生半死的状态,以至于让时间有了冲刷、摧毁他的力量。 倘若伊邪纳岐是金仙,那么单一的世界范围内的时间流动,他可以任意的徜徉,那种自由自在,已经超越了小范围的时间限制。 即使是伊邪纳岐处于半生半世的状态,楚河的时光尺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归根结底,仙比神更加的自由。 前者是自我修行,自我升华的一种果。而后者更有可能是一种与身俱来的天赋。 世上任何一条道路,都不要想着去走捷径。 捷径或许存在,但是曾经为走捷径而忽略的东西。迟早都会化作一种劫,重新落在头顶。 光与暗的交织中,象征着光明的天照首先睁开了双眼。 她洁白的圣洁的脸上,还有着痛苦,但是无量的光芒,却已经从捆住她的肉筋中绽放出来,不断的对抗着伊邪纳岐的力量。 紧接着月读也开始苏醒,她的力量静谧、幽静,却充满了一种无孔不入的腐蚀性,对比起来竟然对伊邪纳岐造成的伤害更加明显。 “死亡!月读竟然还偷偷获得了死亡的部分职能。或许是夜晚本身与死亡相伴,又或许是在三贵神争锋的岁月里,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的发展。对于死亡力量的研习,就是月读留给自己的底牌。对于还处在半死状态的伊邪纳岐而言,死亡的力量正好击中了其软肋。”楚河的神眼,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在力量交织引起的幻象中,依旧为他准确的分析出,黑色大茧内的状况。 有了天照和月读的牵制,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伊邪纳岐的愤怒咆哮,却从大茧内传出来,几乎渲染了整个高天原,甚至穿透了神国,释放到了人间。 整个东瀛岛上,地震频发,沿海地区海啸呼啸,出现了灭世般的场景。 高天原的破碎,更加的急遽。 一直带着两个拖油瓶,在边缘徘徊的帝辛,感觉到了从中心处传来的巨大震动,犹豫一瞬后,直接将凌小钰和秦由纪送出了高天原,然后化作一道黑光,迅速的朝着震动核心处赶来。 落到楚河身边,帝辛看着那巨大的黑色大茧,以及从里面传出来的恐怖气息,对楚河扭头问道:“怎么回事?好恐怖的气息,你怎么惹到了这样的对手?” 看到帝辛赶来,楚河眼前一亮。 “快!你快扎进去,然后咬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吸干他的血、他的力量,他的一切。”楚河对帝辛说道。 他这可不是在坑帝辛。 伊邪纳岐现在就等于寄生在须佐之男的身体上,只要须佐之男的肉身死亡。 那么伊邪纳岐的印记就会隐没下去,被迫的再度退回虚无的不存在中去。 或许不是彻底的灭绝,却等同于被封印。 而且帝辛是帝王魃,他的肉身无比的坚固,在天照和月读的牵扯下,伊邪纳岐不可能调动太强大的力量来攻击帝辛。这就给了帝辛靠近他的机会。 当然了,帝王魃的肉身虽然坚硬,但是也不是没有上限。 不过···应该只会受伤,不会致命···大概! 帝辛显然有些犹豫,他虽然历来不惧正面挑战,是一个敢于刚正面的猛士。 但是眼前这个对手太强大了,让他感觉到颤栗。若非做商朝大王时,在一干大佬的压力下,挺过好几次。只怕他连犹豫都不会有,对于楚河的提议,立马就反对。 “快点去!别墨迹,天照和月读不可能撑太久。”楚河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用时光尺,调动时光倒流,帮她们夺回了大部分被吸走的神力。但是她们受损的神魂,还有被消磨的意志,不会被补充。 力量的本质源于内心,而不是单纯的力量本身。 没有强大的力量为原点支撑,天照和月读在打出一波反击之后,要不了多久还是会崩溃。 楚河可以在伊邪纳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用时光尺颠倒时空一次,却不能永远都这样做。下一次,伊邪纳岐有了防备,他绝不可能成功。 为了说服帝辛,楚河又道:“等救了天照和月读,有她们的帮助,你可以迅速的找到杀生石。而且参与度爆表的情况下,你趁着杀生石没有孕育出九尾狐,直接退出副本,说不准能把杀生石当做物品给爆出来。” 帝辛二话不说,一头扎入那黑色的大茧内,任由大茧表面那层狂涌的能量,不断的袭击着他的身体。 强大的力量,让帝辛嘴里都不断的吞吐着黑色的尸气。 他体内的尸毒早已被洗涤干净,如今吐出尸气,说明恐怖的力量爆炸,已经伤到了他的本源。 僵尸,不老不死不灭···说得好听而已,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强如帝王魃,当面对绝对的力量之时,依旧会受伤,依旧可能被打破坚硬的肉身,彻底的形神俱灭。 如果僵尸的优势真的这般强大,那所有人都修僵尸好了,还修个屁的仙,练个鬼的道。 看着帝辛在艰难中不断的前进,楚河也没闲着。 他开始将所有的力量朝着眉心的神眼中汇聚。 数百道‘请神符’更是旋转在他的身体周围,然后同时燃烧,释放出其中储存的符箓力量。 所谓‘请神’,其实就是用符箓沟通的方式,请到天地间的灵精,当然也有真的神灵,将一丝力量穿透借来。强大的符箓,可以直接绕过神灵本身,依照某种规律,强行调来神灵的力量。 这里是高天原,虽然八百万神灵死的快要干干净净。 但是残余的灵性却依旧弥漫在空气里,无所不在。 当楚河引爆如此多的请神符,滚滚磅礴而力量,就像是群蜂归巢一般,从高天原的各个角落涌出来,然后汇聚入楚河的身体里。 恐怖的力量汇入,九转玄功达到第三转圆满的楚河,也一瞬间感觉浑身剧烈的抽搐和疼痛,就像是一个被快速充气的大气球,就要爆裂开来。 第九百三十七章十拳剑 所有的力量在楚河的神眼处都被凝聚起来。 那驳杂的,斑驳的,原本不可能拧成一股绳的力量,却在这种神灵天赋的神通之下,被强行的压缩在一起。 然后顺着楚河的眉心,喷射出去。 快吗? 并不算快! 至少肉眼还能明确的捕捉到,有那么一道光线。 但是它却又是无法阻挡的,好似明知道它要来,却只能正面相抗,无法躲闪。 楚河的这一道光线,也是有的放矢。 它洞穿了黑色的大茧,同时切割了一直锁住月读的那条主要的肉筋。 重获自由,月读根本来不及道谢,直接引导自己的死亡神力,从东瀛岛最下层的黄泉国度中,牵引来了一股浑浊而又充满了怨恨的力量。 伊邪那美! 她虽然死了,肉身化作了死亡的国度。 但是她的灵性还残存,她的怨恨和不甘,一直未曾消退。 当月读引伊邪那美的力量侵入此处,伊邪纳岐终于开始有些恐惧。 那与他相伴而生的神灵力量,有着从根源处腐蚀、摧毁他的可能。 面对着这样的对手,对于帝辛,他自然放松了一丝防备,不得不全力应对伊邪那美怨恨的袭击。 终于接近了须佐之男的身体。 帝辛露出锋利的獠牙,绕到了须佐之男的身后,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汹涌的神血,顺着帝辛的獠牙,被他吸入口中,然后转化成源源不绝的僵尸怨煞浑浊之力。 神血本是一种阳性物质,带着极强的烙印色彩。 并不是那么好吸收、利用的东西。 不过须佐本身的神魂已经消亡,而帝王魃的特殊,让帝辛并不惧怕阳性力量。 故而才能消化的了。 在这股神血的冲击下,帝辛的力量层次也在飞速的提升。 鲜血就是僵尸的力量源泉。 前几个帝辛参与的副本,他并未遇到过能够促进他进步的血液。 而在现代,寻常人的鲜血,对于帝辛而言半点好处也没有。 须佐之男的身体迅速的干瘪下去。 而依附在须佐之男身上的伊邪纳岐却越来越虚弱。 仿佛只需要再加一把力,吸干净须佐之男体内全部的精华,就能达到目的,送走伊邪纳岐。 “停下!不可继续了!”天照忽然开口喊道。 她的声音充满着一种慌乱中的沙哑。 帝辛充耳不闻,他已经被本能所支配。 对于能促进他进步的神血,以及那其中所拥有的力量,他深深的沉醉,不可自拔。 曾经的洗涤,让楚河和申公豹都误以为,帝辛已经摆脱了鲜血的控制,能够以智慧操控本能。 但是他们显然想错了。 本能就是本能,即便是智慧和理智,也时常会在本能面前屈服。 神血的美味,激发了帝辛的血瘾,他无法自拔,也不想结束。 楚河捂着额头,喘着粗气,看着天照,虽然不解她为何要让帝辛不要继续,此刻却没有多问选择了相信。 “大王!住口吧!已经够了!”楚河大声喊道。 只可惜,帝辛连楚河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他只有本能。 当月读靠近,想要阻止帝辛继续时,帝辛却仗着速度,拉着须佐的残躯,迅速的在小范围内挪移。 “住口!你不能让须佐之男的肉身死亡,否则的话,他的魂魄不仅不会消散,重新归于虚无,被再度封印在寂灭之中。且更有可能,与高天原融合在一起,重新成为至高神。” “如此一来,他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却都不会有活路。”天照高声喊道。 听了这解释,楚河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时间紧迫,以至于他都被一叶障目,只想到让帝辛结果了须佐之男的肉身,会释放伊邪纳岐的神魂。 让他被死亡和寂灭所拘束,重归于无。 却忘记了,这里是高天原。 高天原或许由倭国人命的信仰所壮大、蔓延,但是起初的根基,一定是由伊邪纳岐所立下。 这里是他的主场,一旦没有了须佐之男肉身的限制,他将重新获得原本的身份,与高天原融合在一起,重新成为至高的岛国神灵。 “除了不杀死须佐的肉身以外,还有别的办法阻止事态继续吗?”楚河看着速度已经拉到了极致,完全被鲜血所迷的帝辛,头疼至极。 他、天照还有月读,都属于疲惫状态,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紧跟帝辛的步伐,从他嘴里夺下须佐之男的残躯。 “除非有人能够获得十拳剑的认同,成为新的高天原真正的主人,取代曾经属于他的地位。” “但是这很难,我曾经将十拳剑握在手中数千年,却无法将它收服。”天照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落在楚河的身边摇头说道。 帝辛的嘴边,须佐之男最后的残躯,都将被帝辛吸收。 楚河现在很确定,伊邪纳岐是故意配合的。 他知道,在楚河的帮助下,在天照和月读的反抗下,在伊邪那美怨念的干预下,他计划多年的超脱大计,已经要失败。 所以他退后一步,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起点,重新获得属于他的权势和力量,用以镇压所有的反抗。 失败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但如果就此被打回更胜过死亡的‘无’中去,他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因为须佐之男已经死亡,三贵神缺了一个,即使是多年以后,天照和月读再起争执,那也与他无关。 哧溜···! 就像是吸入最后一口面条,须佐之男最后存在过的痕迹,被帝辛毫不客气的吞入口中。 与此同时,天照和月读,面色都凄惨一片。 而楚河则是在心中疯狂的喊着师父鬼谷子和大舅哥杨戬以及吕洞宾,甚至是黎山老母的名号。 无论是谁,最好听到了他的呼喊,前来搭救一把,否则真的要翻车了。 就在此时,整个破碎的高天原突然一顿。 原本死寂的世界,从根源处开始涌现生机。 那从凡间而来,积蓄在这里,无主无依的信仰力量,就像是找到了主人,朝着一个方向投射过去,将整片世界都照映的光彩夺目。 “完了···!”这或许是此刻楚河还有天照、月读脑中,最直观,也最单一的念头。 但是预料中的毁灭打击,迟迟不曾落下。 反而是一道温润的神力,将三者拉扯到了一片稻香遍野的麦田之中。 就在麦田之间,一个身穿着金灿灿的神袍,头戴着璀璨夺目的金冠,美丽、妩媚而又威严的女神,正手持着一把神剑,对着他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卧槽···!”这一瞬间,唯有这样一个词语,才能充分的反应楚河此刻复杂的心情。 第九百三十八章结束(人散自逍遥万赏加更) 稻荷神! 竟然是稻荷神! 她找到了十拳剑,并且将其收服,在最后关头,抢先一步成为了高天原的至高神,统御了高天原,替代了原本的伊邪纳岐。 她的出现,让伊邪纳岐再也没有了最后的退路,也让楚河的计划,依照原本的秩序而顺利进行。 危机···就这样以一种,类似于···好运的方式解决了。 虽然天照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黑。 她显然也不傻,掌握在手里几千年的十拳剑,始终无法收服。 反而是稻荷神这个后辈,一个原本的二流神,成功的降服。 虽然得益于此,侥幸存活了性命,但是怎么想都会觉得打脸。 岛国凡间诸岛之上,原本爆发的地震、火山喷发以及海啸和狂风,否悄悄缓缓的平息和终止。 在受到灾害所侵袭的地方,意外的还能发现,被山风吹出深林的野果,还有从海里被狂风卷上陆地的大量海鱼。 这些东西,都可以让灾民们在失去家园后,勉强度日,支撑过最艰难的一段时期。 天照和月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还是楚河反应最快,开口恭贺道:“恭喜你,成为了东瀛的至高神。” 稻荷神笑语晏晏道:“这还是多亏了你,帮我打通了到高天原的通道。我承诺过的报酬,可不会赖账哟!可愿随我一同参观我的神殿?” 高贵、庄严的女神发出了郑重的邀请,楚河怦然心动,没理由拒绝。 至于···是陷阱? 那就真的是多想了! 楚河现在身处高天原,而稻荷神是高天原的主宰者。 如果她真的想对楚河不利,那楚河除非真的可以召唤来鬼谷子等人,否则的话也只能没辙。 稻荷神的神殿长什么样,楚河已经记不清了。 虽然只是初啼,但是稻荷神的天赋却极为不凡,并且似乎已经隐隐知道,楚河将要离去,所以格外的痴缠。 即使是以楚河九转玄功三转的体力,也有些顶不住消耗。 何况,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掌握了强大神国,身处其间的至高神,一旦动情起来,会有多少种,超越思维极限的操作方式。 楚河摇晃着脑袋,因为过度的喷射岩浆,导致还有些模糊的记忆,只依稀记得,在踏入神殿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满大殿,几乎快要数不清的稻荷神。 她们打扮成忍者、武士、将军、天皇、贵族、农妇、海女、妓生、僧侣、神官···。 等等所有存在或者幻想中的角色,然后用各自不同的姿态招呼着楚河。 然后他就被淹没在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只能伴随着波涛起伏,跌宕不止。 狂欢总会落幕,即使是有稻荷神的挽留,那股世界本质上的推出力量,也开始不断的催促着楚河离开。 楚河阻止了稻荷神更加大胆的表演,捂着有些疼的后腰道:“等等!我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稻荷神收起身上那些七零八落的道具,然后一晃身体,换上了一件雪白的和服,柔顺的趴在楚河的胸口。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瀛洲海图,还有杀生石,对吗?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说到此处,稻荷神的眼角流露出一抹不甘,却又有一丝轻松:“不过,你真的不为我多留一会吗?” 楚河看着另一个稻荷神,从神殿里间端出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块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石头和一块正方形的玉块。 石头应该是杀生石,而玉块却是瀛洲海图。 楚河以真元激活玉块,果然看到玉块中有着层层叠叠的线路。 看起来像是一个立体的大阵。 楚河先将其记在心中,转而又自发拿出一块玉石来,复制了一份,然后两份一起放入小世界中。 挥手将杀生石送出神殿,在稻荷神的干预下,杀生石落在了正在高天原盲目乱转的帝辛手中。 吸收了须佐之男的神血,他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直到手里多了这块杀生石,他才突然冷静下来,满含期待的看着杀生石,脸上闪烁着犹豫、挣扎、向往却又隐隐有些害怕的情绪。 很难想象,他那张僵硬的脸,还能表达的如此之多。 解决了最后的问题,楚河整理好衣服···当然没有这个必要,只是这象征着将要离开。 “你知道,我留多久,都还是要走。我不可能永远陪你,好好修行,好好做神,或许···有一天我会回来看你。”楚河只能这样对稻荷神安慰道。 虽然某些事情是,真正沉溺后会大胆和敢于尝试,但是稻荷神同样也具备了岛国女性的一些特质。那种服从感和依附感,并未因为她成为至高神,而又任何的改变。 这也是楚河最沉迷的地方。 感官的刺激,永远只是一时的,能够让人内心平静的气质,才是真正的斩男之刃。 想了想,楚河却又补充了一句道:“小心佛门,小心阴阳师,特别是···安培晴明。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怀疑,他本就是佛门安插进阴阳师体系的一根钉子。他将是个桥头堡,逐渐瓦解旧神的统治,让百鬼在人间逐渐成为传说,再也无法让你的子民,那般的敬畏天地自然。” 阴阳师的源头是役小角,而役小角的修行之初,源于一本佛门的般若秘典。 安培晴明的师父贺茂忠行便是役小角的后人,传承的也有佛门的修行手段。 而事实上,安培晴明的诺大威名,伴随着的就是百鬼夜行从巅峰到衰弱。 其中具体还有什么样的谋划和更替改变,楚河不得而知,他只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稻荷神,让她心中有个准备。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稻荷神依依不舍的看着楚河,却不再出言挽留。 直到楚河彻底消失,她才收敛了眼角的情绪。 当她身上的衣着再度化做庄严的神袍时,那个委婉的小女人已经消失了,唯有高天原的至高女神,端坐在云天之上,俯视着她的子民,看着她的神国还有脚下的众生。 楚河的平安之行结束了。 有过惊险,但是好在逢凶化吉,并且收获匪浅。 当跌出了副本,消失的大批力量,第一次让楚河感觉这么的难受。 毕竟这种落差感,太强烈了。 简直就像是从他的身上,硬生生的挖走了一半。 所以难免的,楚河再一次的想到,如何开发身上的那种特异之能,或许结合心念之力,能否扭转时空,让时空的洗涤,无法在他身上起作用,让他能够保留在副本中获得的力量。 第九百三十九章危险对恃 时空、世界的转换,即使早已经熟悉,在重新落回现实世界的一刹那,依旧会有停滞。 而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压力,从楚河三人居住的酒店上空,毫无忌讳的爆发出来。 将原本能在小型地震中,都保持完好,没有多少破损的酒店大楼,犹如拍烂豆腐渣一般拍散。 “是嬴政!他一直跟着我们,等待的就是我们从副本出来的一瞬间。总归还是大意了···!”面对那铺天盖地按压下来的力量,出手手持定海神针,将定海神针杵到身前,双手往外一拉。 “长!”定海神针迅速便长,然后再楚河的双手调动下,迅速的旋转摆动,将头顶掉落的碎石屑全都排开,然后死死抵住嬴政骤然而来的攻击。 “时间!我需要时间,不能低于三十秒。否则无法聚拢到足够的心念之力!”楚河喘着粗气,更加郁闷自己为什么不能将副本里获得的力量带出来。 如果他拥有九转玄功三转圆满的实力,那么即便不调集庞大的心念之力,他也绝对不虚嬴政。 “大王!帮我顶住,能顶三十秒,我们都活,若是不能,都是死!”楚河扭头对帝辛大喊道。 全力激发定海神针,楚河根本无法专心收集这座城市,甚至整个岛国的心念之力为己用。如果继续下去,一旦气力耗尽,嬴政的攻击就会将他们直接粉碎。 至于嬴政想要的一切,他自然可以从废墟中,从楚河等人死亡之处寻找。 尽管之前楚河已经万分小心嬴政,但是或许是杀死过一次嬴政的关系,楚河从内心深处骄傲大意了。 这一丝的骄傲大意,便造成了眼前这难堪的局面。 他之前只想到了在见到嬴政时应该如何应对,却忘了从副本里出来的一瞬间,正是他心神与肉身不合,需要调整自己,重新找准自己定位的时间。 嬴政虽然从未进入过副本,却竟然知道这时差时间,让楚河失去了他此时最有力的武器和防具···庞大的心念之力。 帝辛虽然脑子不灵活,转的没楚河那么快,但是他懂得去听楚河的吩咐。 此时他信任楚河,直接挺身而出,以自己坚固的帝王魃肉身,去强挡嬴政那必杀的一击。 咔嚓···! 巨大的力量印在帝辛的身上,他那原本坚硬非凡的肉身,一瞬间便出现了破裂。 狼烟般的尸气从帝辛的驱壳里飞快流失,元气大伤! 嬴政作为末法唯一的真仙,即使是受到了环境的限制,但是本身的实力,却与凡俗隔离,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够了!大王回来!” “定海神针!给我大···!”楚河仰头一声咆哮。 原本细长的定海神针,顿时犹如擎天巨柱一般隆起,将头顶笼罩的阴霾全都冲散。 那阴霾之上,是一身杀马特装束的秦始皇嬴政。 “嬴政!你真的要与我开战吗?”恐怖的力量盘旋在楚河的周围,整个京都上空,以一根擎天巨柱为核心,卷动着恐怖的风暴。 如此异象,让这座城市都陷入了恐慌。 “三十秒···?看来你骗了我!故意将调配力量的时间说长,好让我不那么急迫的杀死你?”嬴政站在高天之上,收住了手,脸上挂着笑容与楚河闲谈,就仿佛只是两个好友相聚,之前的死手攻击,不过是一种打招呼的礼仪。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在诈我,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聚集到能够对付我的力量,你在虚张声势。”嬴政话音一落,恐怖的攻击已经迎头而落。 这一次他将力量集中到了一点,凝聚不散。 仙人的力量本就比凡间修士的真元,从根源上高出一个大阶层。 如今凝聚于一点,更是将这种力量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楚河若要想抵挡,那就必须凝结数百倍以上的庞大心念之力,一层层的裹在自己周围,一层层的削弱这力量。 “定!”楚河双手捧着定海神针,浑厚的心念之力,一层层的叠加。 并未护持环绕在周身,而是全都加持在了那定海神针之上,对准嬴政的这一击,一棍迎了上去。 以攻代守。 轰! 风啸吹散云天,声波震荡万里。 整个京都城内一片白茫,多少身体脆弱之辈,在这股对碰的余波冲击之下,直接心碎而亡。 杀孽···诺大的杀孽。 若非是末法,纠缠的罪恶,都足以让二人一顿好受。 一颗卫星从外太空,发射出一道恐怖的激光,笔直的朝着二人落来。 嬴政翻起手掌,凌空一拳冲入星天之外,将那卫星击破。 “都住手,否则的话,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无差别释放核武。”生硬的汉语从一架无人操控的战斗飞机中传出来。 有人远程在与他们联系。 从口音来判断,不像是岛国人,反而像是花旗国人。 楚河很识相的将定海神针缩小,将涌到了嘴边的淤血,重新吞回肚子里。 然后对着嬴政笑道:“很遗憾,你已经错过了杀死我的最佳时机。而且现在我不仅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加持,并且第三方力量已经插手。在灵气回归之前,你这位末法仙人,未必抵挡的住来自高科技武器的集中轰炸。” 说完之后,楚河又拿出记载着瀛洲海图的玉块,用力朝着嬴政的反方向抛去。 同时以昊天宝镜,直接折叠了三段空间。 三段空间相互纠缠,不仅拉扯了空间,并且时刻爆发出空间的乱流,要将玉块撕碎。 “只有一道瀛洲海图,你若还要,且速去取!”楚河丢下一句话,转身拉着凌小钰和重伤的帝辛,暴力划破空间,穿越回返华夏。 身后嬴政只是一刹那的犹豫,便扑向瀛洲海图。 直到强撑着,催动真元,返回了小窝之中。 楚河这才咳出一大口淤血,整个人的面色都灰暗下来。 “妈的···这一次是真的吃大亏了!这笔账···迟早得算!” “幸好花旗军方插手,用核武压住了嬴政。我又以瀛洲海图分他的神,否则的话他是非杀我不可了!”楚河又喷出一口淤血,捂着胸口发闷道。 凌小钰已经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自己最好的疗伤丹药喂给楚河服下,虽然未必有多大用,却也能够延缓一下楚河的伤势。 “我必须赶快闭关,提取神源,修炼九转玄功。以虚拟游戏世界,聚拢庞大心念之力,骇不住嬴政。尽快拥有与其正面抗衡的本钱,才是正途。” 楚河扭头对凌小钰说道:“我和帝辛都要疗伤,现在小窝你暂时做主,有什么问题,可以先去问熊玺。” 说罢楚河直接将帝辛丢进单独给他分配的密室中。 然后自行步入了灵气最为充沛,直接与未来福地沟通的那个节点中,在灵气充裕如海的大阵中,楚河打开了这一次副本之行的收获。 第九百四十章气不够 看着庞大的,凝结聚拢起来,足有一个正常室内篮球场大的神源,楚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的神源,足够他将九转玄功推到第三重去。 当然到了第三重之后,即使是楚河修成了仙,打破了仙凡之隔,剩下来的神源,也不足让他更进一步,修入四转。 多思无用。 楚河开始飞快的吸收神源。 早就有过一次操作,这一次更是轻车熟驾。 当第一转大圆满之际,身上的伤势便也在强大肉身的作用下恢复了一大半。 第二转中期时,便尽数恢复。 等到三转修成,不算各种神通加成,不算三种本命神灵的独特力量。 单单以玄功本质上提高的力量和肉身防御能力来算,楚河就已经算得上在此时独步寰宇。 若是嬴政再敢来犯,楚河保管可以打的他满地找牙。 不过楚河不着急去寻仇。 嬴政毕竟是仙,而楚河现在还是凡。 即使是战力匹敌,但是对方若是有什么隐秘的仙法神通,暗中加害,未必不会翻车。 所以楚河要算总账,还得先修成仙。 想到这里,楚河终于取出了从之前嬴政体内提炼出来的太初仙气。 这团仙气,象征着能与日月同辉,象征着真正的长生久视。 理论上,只要所在的宇宙不破灭,只要本身不遭到致命的打击,便可以一直活下去,直到一切的尽头。 运转真元,长吸一口气。 那一团凝儿不散,仿佛孕育着奇迹光芒的太初仙气,便被楚河直接用鼻子吸入体内,然后跟随着真元一起运转,流淌向周身,让身体里的每一个组织,每一块细胞,都发生根本性的蜕变。 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这一道太初仙气,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楚河身上的枷锁,让他触摸到的天花板,再度升高,仿佛上升到了再也看不到的位置。 痛苦?又或者舒爽? 都不是,楚河感觉更像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混冥的状态。 犹如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一般。 整个的意识和思想像是在沉寂,又像是被打散为了无穷的粒子,散落在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感受到了山的呼啸,看到了绿草的发芽,跟随着海浪颠簸,坐在流星上划破天际,周游星空。 然后就在这感动中,就在这将自身的烙印,贴满这世界这宇宙的各处,与之齐步,随之不老之时。 就像有人拿起一根大棍子,直接一棒子敲在了楚河的脑门上,将他重新打回凡间。 楚河从入定中苏醒过来,豁然起身,扭头四顾。 并未看到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发现真的有人打搅。 反而是察觉到他体内的真元,正处于一种‘迷’一般的状态。 超出了真元的范畴,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似乎拥有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 比如他体内的这种‘气’已经可以点化生灵,让顽石有灵,让枯木逢春。 但是却又好像还差了点什么,变化到了一半,不再继续,就卡在那不上不下的位置,着实让人难受。 “怎么回事?”楚河郁闷极了。 直到运转真元,内视自身之肉身,细细体悟,方寸搜索之后,心中才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这···我是把自己坑了?”楚河脸上挂起了无可奈何,却又似笑非笑,似苦非苦的表情。 本来一人份的太初仙气,确实足够让楚河蜕变成仙,长生久视。 但是在吞下这份太初仙气之前,他先将九转玄功修到了第三转,这就麻烦了。 九转玄功奥妙非凡,本质上是一门以神修仙之法。 它可以挖掘潜力,更能开发和扩大潜力。 在九转玄功的作用下,楚河汲取和吸收了大量的神源,并且摒弃了其中混杂、不洁的部分,让他的身体,拥有了神体的属性。 这种情况下,楚河再想要成仙,所需的太初仙气,就绝不再是原本那个档次。 故而原本合理的一人份太初仙气,如今却无法让楚河彻底的蜕化成仙,反而只成功了一半。 楚河思虑之间,却突然看到自己静坐的湖面上,倒映出来的人影,骤然满头的白发。 “不好!成仙过半,已入天人,却并未成功,进入了天人五衰的阶段。如果不能在天人五衰走完之前,彻底蜕变成仙。那我只能抛弃肉身,转修散仙。但是这也不成···现在可是末法,即使是有心念之力护身,但是没有了肉身的庇佑,谁又知道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被这个贪婪而又饥渴的世界,直接给吞了?”楚河心中想着,虽然有些慌乱,却还是维持着冷静。 事已至此,后悔和懊恼甚至是担心、惧怕,都是无意义的情绪。 当然备选方案也有,那就是与熊玺合一,占据熊玺的肉身。 如此虽然少了个分身,但是至少保住了性命。 只是即便是换一个身体,根本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那种未曾圆满的衰变,是从灵魂往外辐射的。 即使是熊玺的半神之躯,也只怕支撑不住多久,还是会在这股灵魂波动下,被引导向衰亡。 握了握拳头,强横的力量将风直接抓碎。 空间的褶皱,在楚河的掌心上空浮现。 “不对!不是没有办法!所谓仙门,既是天庭为了减少过多的长生者,对世界对宇宙造成压力,而影响平衡所铸造出来的禁锢。也是那些与天庭身居要职者有瓜葛之人,走后门的机会。是一个双向结构,本身并非天地孕育,而是天帝···甚至可能是天帝联系一众顶级大能,共同铸造的一个特殊结构。” “如今末法,天庭不显。但是宇宙总量不变,也就是说太初仙气,应该并未在这个世界消失。而是需要我自己去找到那个点,将太初仙气给抓住。”楚河的脑子转动的飞快。 太初仙气,这是修仙者给这种汲取之后,进化本质,让生命得以跃迁的力量定义的名称。 它或许本质上,是宇宙本身的源泉,是维持一切平衡、衍生、发展的根本。 无论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灵气,是否对灵气充满了饥渴。 只要宇宙,只要世界还存在,并未破灭。 理论上就应该还有太初仙气。 楚河不会绝望,更不会放弃。 “好!既然没有仙门,那我就直接打破禁锢,自己去取。这世上本就没有门,只是为了方便出入和阻隔,才有了门。”想到这里,楚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九百四十一章飞向太空 楚河要撞开自己的‘仙门’,打穿禁锢,找到被隐藏的太初仙气。 那必然是一场肆意发泄,与世界与宇宙本身为敌的一次挑战。 脆弱的星球,很难很难承受这种灾难。 即使楚河的爆发,不会造成整个星球的破灭,却也必然会让无数人遭殃。 所以楚河选择离开。 他要放开怀抱,飞向宇宙,进入外太空。 当然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可以自己飞出去。 但是越是往外飞,受到的牵引力就越大。 现在他正处在天人五衰之中,每一分力量的节约都很有必要。 他的真元已经半蜕化为了仙元,所以在彻底蜕变完成之前,灵气无法吸收,以及以正确的方式,补充他所消耗的力量。 这是一个很坑的问题。 正因为如此,所以楚河打电话,联系了崔部长。 他需要借助国家的力量,用发送载人航天飞船的方式,搭载他将他送出去。 即使科技正在日新月异的发展,向外太空飞翔,依旧是一项极为严谨并且艰难的行为。 过往每次,都需要数年的准备,耗费国家大量的资源。往往虽然以金钱衡量,但是本质上来说,消耗的却绝不仅仅是金钱。 但是楚河却要求崔部长,尽快的准备好一切,将他送上外太空,为的也并非国家目的,而是私人请求。 所以理所当然的崔部长拒绝了楚河。 即使是楚河要动用以前军部欠下的人情。 “我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险,甚至会造成整个世界的巨大动荡,会有无数人在我的肆意下丧命。这种情况下,你也不愿意将我送走吗?”楚河仿佛是毫不客气的选择了威胁。 却又迅速的补充道:“只要我成功了,我会再给你提供五千人份的灵气。这也算是弥补了你们的损失。” 崔部长虽然出身军部。 但是本质上他已经是官,官员往往等同于政客。 所以他的拒绝,并不是拒绝。 他如果真的不想和楚河谈,那大可以直接挂电话。 以前楚河不相信崔部长有这个底气,但是现在他可不会这么认为。 毕竟能够将嬴政逼迫的远走东瀛,而非直接···咳咳咳!国家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还有许多隐藏未出的东西。 故而楚河也不会太过放肆,一切皆在合‘规矩’的范畴内进行。 “三万份!必须要有足够的利益,否则即便是我,也不好交代。”崔部长直接狮子大开口。 如果每天提供给三万人一份灵气,加上之前许诺的,以及消耗在游戏里的。 楚河即便是背后有一个福地为支撑,他小窝里每日产出的灵气,也会消耗许多。 所以楚河即使是心中急迫,也还是压价道:“最多一万,再多我找别国,别扯国家情怀,我爱国,国家也要···。” 这话就很过火了,不可以继续。 崔部长却不急不缓的继续与楚河闲扯。 楚河直接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正透露了自身的急迫。 老狐狸一样的崔部长怎么会听不出来? 楚河是聪明,但是这世上的聪明人,又何止只有楚河一人? 至于楚河经常在副本里好似算无遗策,那是因为他不仅占据了讯息上的便利,更不受一些所谓‘道德’的约束,更加拥有着知识面上的优势。种种原因加起来,才造成了楚河的一枝独秀。 当没有了这些优势。 楚河虽然依旧还是个聪明人,却也并不是万事皆在其掌握。 一番纠缠后,楚河付出了一万五千份灵气为代价。 而崔部长承诺,楚河将在两天之后,搭载九州九号航天飞船,飞往外太空,目标月球。 因为九号航天飞船是首次试验亚光速飞行,所以有一定的风险性。 不过对于楚河而言,可以忽略。 重要的是,有了亚光速飞行做底,这艘航空飞船的速度将十分的快。 当脱离了星球引力,进入外太空之后,只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便可抵达月球。 再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降落。 飞船上会跟随两个宇航员。 当然原本是三个,不过其中一个名额被楚河占据了。 所以这两个人宇航员将会十分忙碌。 需要做的工作,多出了不少。 两天之后,泉酒卫星发射中心,楚河已经是一身的宇航服,就坐在航空飞船内。 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宇航员。 角落里还堆着三个拥有低等人工智能的智能机器人,没有输入指令,所以未曾启动。 它们可以用来完成一些人类难以完成的作业。 轰然巨响。 火箭推动着宇宙飞船不断的往高空上升,不断的修改轨迹。 当真正进入外太空之后。 不同于另外两个宇航员的小小不习惯。 楚河并未有任何的不适应。 楚河甚至不顾他们的阻拦,自行脱离飞船,进入了太空之中。 一片虚无,与穿越空间时的感觉类似。 在这里,楚河可以肆意的释放自己的力量。 等到飞船行远,似乎已经接近月球,将要降落之时。 楚河这才肆意的释放出自己磅礴的力量,开始撼动着那禁锢着他的无形之力。 哗啦···! 没有人相信,虚无的太空中,竟然会生出有形的雷霆。 但是它确实出现了。 就像是宇宙本身的怒火,正在倾泻向楚河。 面对着这毁灭一切的力量,楚河不惧反喜。 这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世界本身虽然陷入了末法,但是太初仙气作为一种宇宙本源,依旧存在。 无声的波动传荡。 楚河的身后先有巨猿咆哮。 紧接着楚河与巨猿合为一体。 手持着定海神针,扬起恐怖的力量,一击朝着那雷霆迎去。 轰! 恐怖的力量在外太空爆炸。 即使是地面上的人,正对着楚河的这一面,亦可看到在天穹之外,炸开的烟花。 就像是有什么在天空之外,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东瀛京都御所内,嬴政猛然抬头,放下了手中的玉石,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好小子···你这是在自开仙路?不止是要成仙,还是要做祖?这么说来,难道是寡人误会你了?”嬴政没有得到楚河杀死他,提炼太初仙气的确切消息,但是透过蛛丝马迹,他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所以他才会想要杀死楚河。 至于楚河之前的拒绝招揽,那确实是令嬴政动怒,却并不值得他轻易树敌。 “不过可惜了,仇怨已生,我容你不得。”念头一动,嬴政收起玉块,凭虚御风独自以自身之力,破开长空往天外飞去。 第九百四十二章一棍仙门开(上) 对于浩瀚的宇宙而言,楚河的渺小甚至不比一粒微尘。 但是同样,宇宙它太臃肿了。 以至于来自于楚河这般渺小的挑衅,它也仅仅只是以之本能的方式,要将楚河覆灭。 那愤怒的轮廓,在楚河看来,似乎无比的恐怖。 但是对于宇宙本身而言,如同一个巨人,轻轻的挠了挠有些瘙痒的头皮。 楚河挡住了一轮又一轮来自宇宙的本能袭击,他甚至耗费了庞大的力量,倾尽了手段,依旧未曾触摸到那打破禁锢的隔膜。 仙门再锢,亦有取巧之法。 而眼下,挡在楚河面前的却是一堵墙。 要想进去,楚河就要以一己之力,将墙给撞开。 当嬴政飞入天外,即将抵临身前之时,楚河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嘴角不经意的翘起了一个弧度,却又迅速的收敛。 而嬴政却毫无顾忌的朝着楚河走来。 哪怕在楚河的周身,遍布着恐怖的雷霆,无形无质的宇宙风暴,甚至还有一连串的小型流星群。 和楚河不同,他已经是仙了。 与万物齐一,是宇宙所认同的一份子。 是长生者,是与宇宙、与世界一同长荣的一部分。 这些来自宇宙的愤怒,并不会将他卷进去。 所以那种裹挟‘天谴’,用以伤人的套路,在这里是不管用的。 换句话说,要是真有这种可能性,以嬴政的老道,必然是先躲的远远的。 然后在远处观望。 “你终于来了!” “我可等的好辛苦。”楚河虽然稍微有些狼狈,但是看到嬴政的时候,依旧露出一个十分轻快的笑容。 仿佛等来了大救星一般。 嬴政冷笑道:“你大可不必虚张声势。” “寡人承认,或许是误会了你。但是···寡人无错!错的只能是你,你不向寡人臣服,不向寡人陈情一切,不向寡人袒露忠心,然后颤颤巍巍的跟在寡人身后,为寡人鞍前马后。你···便死不足惜。” 不得不说嬴政这话,当真是很有龙傲天的气质。 配合上他那一身杀马特的装束,莫名的和谐。 这话别人说来显得狂妄而又矫情,仿佛是最原始、最古典、最不堪入目的装哔方式,见之不忍目睹,入口咳血三升。 但是嬴政来说,那就是由衷之言,有感而发。 “说的很好,但是···我是真的很高兴你的到来!” 楚河说的也很诚恳,更加是由衷之言。 这话嬴政却半点不信。 试问一个人已经陷入了这样的绝境,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嬴政觉得他之前确实是高看了楚河。 既然楚河不曾杀死他提炼太初仙气,更在之前被他坑了一把,险些丧命。 那就说明,这位在网上盛传,大名鼎鼎的‘楚河王’,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之前的谨慎,只是源于未知和不了解。 从而变相的放大了楚河对他的威胁性。 现在嬴政便要彻底拔掉这个威胁。 顺手一抓,一道从宇宙虚无中蔓延出来的雷霆,便在嬴政的手心中凝聚,化作一杆闪烁着无穷荧光的长矛。 那来自于宇宙的怒火,不仅不会针对嬴政,更成为了他手中的力量,成为了他的助力。 散乱,只是在胡乱堆砌,企图覆灭楚河的力量,此时迎来了主心骨。 楚河却并不慌乱,运转九转玄功,神通发动。 身后有饕餮虚影闪烁。 “吞天!” 巨大的饕餮一口将嬴政吞下。 嬴政就这般被楚河的力量,裹进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哈哈,竟敢吞了寡人?寡人这就掏开你的肚子。”嬴政丝毫不慌。 运转庞大的仙元,手中释放出无穷威仪。 恐怖的力量,肆掠无忌。 而星空之下,宇宙之中。 楚河却迅速的变化神通,整个人已经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银狐。 眉心犹如第三只眼般的符文,飞快的闪烁。 楚河从一开始就没有撒谎。 他确实在等嬴政。 那是他冲开仙门,最为关键的一环。 单凭自己的力量,独自在末法冲开仙门,即使楚河现在已经拥有了不弱于真仙的战力,也有点够呛。 事实也证明了楚河的揣测。 当他发挥全力之时,那即将打穿的禁锢,却永远隔着薄薄的一层,死死的将他锁住,犹如天堑。 直到意料之中的嬴政到来。 楚河先以神通‘吞天’,将嬴政一口吞下。 然后激的对方在他以神通构造的特殊空间之中,肆意的释放力量。 而楚河则可以利用银狐的三眼神通,将嬴政释放出来的这股力量利用起来。 会有这样的计划,正说明楚河充分的理解了神通的应用方式。 第一,各种神通之间,并非单独割裂的。 第二,既然三眼神通可以调动体内的一切力量凝成一股,那就说明并非只有正面的力量可以调动,负面的也一样。 混沌了力场,排除了角力和损耗,这才是这门神通的本质和真相。当然这种手段也并非无解,这奠定在楚河的吞天神通不会在第一个瞬间被嬴政打爆的基础上,如此才能借得他的力量。 这也是楚河为什么不直接吞掉宇宙能量冲击的原因,那些力量虽然散乱,但是太强烈了,他很难利用,吞下的一瞬间,就不得不吐出来。 在嬴政的帮助下,一道恐怖无比,凝聚非凡的力量从楚河的眉心射出。 嗡! 一道光束,穿透了虚无,直接烙印在了宇宙最核心的本质上。 将那死锁之处,微微灼穿了一个小孔。 “成了!”楚河大喜。 迅速吐出嬴政,然后身形一扭,化作一只巨猿。 巨猿手持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定海神针在手,一棍横扫。 不仅击飞了嬴政,令其灰头土脸,更直接撞击在混沌之中,顺着那原本凿开的一缕脉络,不断的扩大战果。 呼···! 一道太初仙气,从凿开之处溃散出来。 巨猿张口吞没,身形再拔高百丈。 吼! 巨猿的咆哮本无声,但是星空之外的幻影,洒落向人间之时,所有看着这场与天为敌,与世界为战的战斗者,脑海里都仿佛响起了那兴奋、高昂、不受压迫的声音。 定海神针继续轰击,破裂的漏洞越来越大。 一缕、两缕、三缕···数十缕! 越来越多的太初仙气,被释放出来。 嬴政远远看着也眼红了,他不再专注于找楚河麻烦,反而想来掠夺胜利果实。 楚河所化的巨猿,身形又是一扭。 化作巨大蜿蜒的黑龙。 鳞爪飞扬,背后的剑脊竖起,无量的剑气,就像宇宙中炸裂的烟花,朝着嬴政扑去。 而龙嘴一张,数十缕太初仙气,同样被吸入龙口之中,然后毫不客气的吞下。 第九百四十三章一棍仙门开(下) 很快楚河就累积够了一人份的太初仙气。 只是对于此刻的楚河来说,多一份太初仙气,竟然还不足以让他彻底蜕变为仙,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辉。 故而他只能奉起定海神针,继续大刀阔斧的劈砍。 幸好枷锁已经出现了漏洞。 顺着缺口往四周蔓延,那不过是扩大战果,要省力的多。 何况楚河也在不断的变得更强。 他体内的半真元,半仙元的力量,已经转化了一大半。 而他的身体,倒是转化的更慢一些,却也已经拥有了部分仙的特质。 轰! 轰! 从人间仰望星空,所有的星辰都想是在巨猿的肆掠下颤抖。 无数人普通人,跪倒在地,乞求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宽恕,乞求末日不要降临。 而狂热的宗教分子,已经开始乘机起势,宣扬着各种不着调的言论,蛊惑人心。 只有真正的修行之人,甚至是那些见多识广,遍读古籍的人,才隐隐对此时发生的事情,有了三分模糊的揣测,眼中不仅仅有期待和激动,更有无穷的欲望和探究。 以及无比的向往。 嬴政被楚河的远程攻击不断的撞开,始终无法接近核心。 当飞过来的剑气越来越强劲之时,嬴政的面色也越发的沉重。 他已经感觉到,楚河越来越强大。 更要命的是,楚河只是偶尔变幻龙形,释放过来的龙脊剑气,都开始让他无法抵挡,甚至感觉到恐怖。 而嬴政更清楚的认识到,楚河并不是仙,现在最多还只是个半仙。 不过得益于此···当然或许嬴政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嬴政心中又解开了疑惑。 原来不是楚河没有杀死另一个他,夺取太初仙气。 而是他们不一样。 对于他而言,可以举霞飞升,白日成仙的太初仙气。 对于楚河来说,却远远不够,堪堪只是打开了胃口。 是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 这关系到生存还是毁灭。 如果继续留下,嬴政没有把握,面对如此狂暴的楚河,还能保持胜算,达到最初的目的。 如果离开,那么一旦如何恐怖的楚河成仙,那么以他们之间的仇怨,以后的日子必定难熬。 最后嬴政手里拿出了瀛洲海图,咬了咬牙。 这份海图他研究了许久,加上记忆中曾经见过关于海外十洲的记载。他决定赌一把,冒冒险。 进入那个他之前寻找到的通道,然后将通道毁灭,避免楚河追寻而来。 今日之退避,便是为了改日重新崛起,以报今日之仇。 嬴政曾经赵国为质,骨子里并不缺乏那种能屈能伸的意志。 想通了此节,便不再与楚河纠缠。 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继续大口吞吸太初仙气的楚河,转身便走,毫无迟疑。 一直关注着嬴政的楚河,自然也知道嬴政的离开。 此时的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任嬴政离去。 这是一个有心机,有智慧,有城府,更有实力,雄韬伟略且能屈能伸的对手。这样的对手,当然是一口气直接拍死,不让其有机会再蹦跶为最好。 这一点上,楚河与嬴政相当有默契。 但是楚河现在的情况也很矛盾。 成仙的蜕变,比他想象的需要的太初仙气更多。 而那打开的裂口,正在一直以极快的速度修复。 很难想象,天帝究竟是如何将一扇仙门嵌在裂缝之上,时刻做到开合如意的。 所以楚河无法舍下眼前的局势,去追击嬴政。 敌人跑了可以再找机会弄死。 成仙被耽搁了,再想找到机会,让一个像嬴政这样的好帮手,帮忙出力可难了。 当然万不得已,楚河还可以走老路,去反复刷秦末副本。 只是这么做,对于楚河来说,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意义,而且涉及到的因素太多。 楚河也并不认为,他可以二次蒙骗到天帝。 要知道,天帝最少也是祖神,更有可能兼修仙道,为大罗金仙。 也就是说,天帝本身不是单独而割裂存在的。 曾经发生过,在别的可能,在别的世界中的事情,他都会通晓。 同样的套路,不可能套路天帝两次。 而楚河总归也只是人,他的套路不可能无极限,更别提是套路天帝了。 撕裂! 撕裂! 楚河在与宇宙本身的自我修复功能赛跑。 渐渐的楚河吸收的太初仙气太多,已经达到了饱和。 在他的身体里,几乎每一个细胞内,都充斥着极为饱满的太初仙气。 寻常人吃他一块肉,说不准真有机会长生不老。 他的肉,变成了唐僧肉。 即便如此,楚河还不是仙。 但是那与太初仙气无关,而是需要楚河静下来,透过太初仙气,去感受宇宙的律动,去感受一切的一切,然后将自己的烙印,死死的烙在宇宙中。 身体无法再吸收更多的太初仙气。 楚河却并不停止,而是还不断的撕裂缺口,将更多的太初仙气收集起来,藏入自己的小世界中。 太初仙气可是硬通货。 而且现在是末法时代,诸天神佛都失踪许久。 天地间的平衡,没那么容易被打破。 直到又收了接近三十人份的太初仙气,楚河才从宇宙更深处,感受到了毁灭的悸动。 宇宙的大意志,终于在他过分的挑衅下,开始凝结。 毫不犹豫的楚河转身便走,不再贪婪。 克制自己的贪心,也是必要的成功因素。 适当的贪婪,是促使人前进的有效动力。 但是无止境,蒙蔽了理智的贪婪,则最终会导致自身的毁灭。 收取了足够的太初仙气,本身身体内,也填充满了这种宇宙原初的力量。 楚河没有重新落回大地,返回自己的小窝。 而是反向操作,直往月球而去。 他现在要闭关成仙,月球足够安静,并且没有打扰,很合适。 而且楚河突发奇想,有了一些念头,很想在月球之上实验一下,看看他的想法是否正确。 此时九州九号航天飞船,还未降落。 虽然飞行旅途被亚光速飞行缩短了,但是星球之间的引力、重力等等因素,依旧需要谨慎对待。 降落本身,是一件难题。 所以楚河顺手,幻化出巨大的手掌,暴力的裹住航天飞船,直接将它带到了月球上,然后任由飞船内已经被吓呆了的航天员,在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楚河则是飞到了月球的另一面,盘膝漂浮在半空中,然后用元神去接触体内的太初仙气,顺着太初仙气的脉络,去蔓延自己的思想,到整个宇宙。 第九百四十四章无尽仙域 沉睡···但是却又清醒,这是一种很玄的状态。 楚河的整个元神,整个思维,明明都限制在体内。 却折射到了整个宇宙。 当他从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彻底苏醒过来的时候。 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长生不朽。 “肉体的生命力旺盛,甚至趋于不朽,即便不通修行,迟早有一天人类文明的科学,也可以抵达。所以真正长生的,是灵魂。” “普通人的灵魂,会在岁月的变迁中,渐渐的老迈,即使身体保持着年轻,终将有一天不堪重负,一切崩溃。到那时,或许是魂飞魄散。从这个角度来看,单纯的通过科技,抵达的所谓长生,究竟是好是坏,犹未可知。当然如果一直都是末法世界的话,这固然是一件好事。” “而太初仙气,带领着我的元神,跨越了屏障,让元神与宇宙万物的步调统一。灵魂的波动,变得缓慢下来。所以当肉体和灵魂,同样的可以在漫长的时间里徜徉,这就是长生。” 楚河站起身来,衣袖轻拂。 一道符文在楚河的脚下浮现,然后一瞬间犹如无形的脉络一般,笼络了整个月球。 “找到了!果然有!”楚河的脸上浮现出喜色。 他一直在想,在地球时,名山大川,名胜古迹,甚至一些人文古董,都有可能引发灵光幻境。 那么月球呢? 作为古老的太阴星,作为任何神话故事中,都不可或缺的一环,难道就这般空白? 这个疑问,还无人考究过。 那些元婴修士的水平,还很难飞到月球上来,就为了探究这么一个问题。 而如楚河一般,借用国家的力量,乘坐航空飞船而来,那就更是妄想。 楚河为了这个名额,可是都消耗了人情,花费了巨大代价。其中还有崔部长看在楚河这个身为末法第一元神修士颜面上的缘故。 顺着脉络轨迹,楚河飞入了一个月球表面,巨大的深坑中。 深坑的底部,有着一个类似于木桩一样的石块。 它有着明确的树根痕迹,仿佛是自然宇宙雕琢的产物。 但是楚河却知道,它并非真是如此,它曾经是太阴星上的灵根,并且并未真的死亡,只是还在蛰伏。 伸出手,楚河想要将它拔起。 却发现,即使以他的巨力,几乎可以撼动这小小的星辰,却无法将那树桩从地底拔出。 “奇怪!我怎么只找到一个小副本?” “这感觉,让我觉得与饕餮副本类似。” 用手抚摸着石质的树桩,楚河稍稍犹豫之后,便发动自己的特异能力,牵动了那个小副本,将自己囊括进去。 其中那个小副本中传来极为强烈的排斥力。 他已经是仙,身上打上了一个宇宙的烙印。 而穿越时空,跨越世界,跨越可能,更是···超出了原本的宇宙。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除非他达到大罗金仙的层次,原本单一宇宙的烙印,变成了无尽宇宙,无尽时空,无尽可能的烙印。否则,就只能被禁锢在原本的世界中,不得踏出一步。 第一次,楚河感受到了禁锢感。 如同一个被封闭的囚徒。 他也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伊邪纳岐会制定出那么危险并且极端的计划,就为了逃出原本的世界。 当我们看不见禁锢,感觉不到束缚的时候,我们是自由的。 但是当我们站在更远、更高的地方眺望,发现了远处的铁栏杆时,那么接下来的每一日,即使并无不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压抑的味道。 幸而,楚河并不简单。 他的身上那股原本缥缈,仿佛不可探寻,却一直都在的力量,第一次显露出了几分真容。 楚河可以明确的发现,那是一根线。 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扎过来的线,就根植在它的灵台深处。 诡异的却在于,原本磅礴的心念之力和定海神针,都不曾发现它的存在。 六根清净竹也对它视若无睹。 若非楚河已经成仙,此次的跨越时间,形成了激烈的对冲,楚河还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这根线,它从何而来?又是何人种在了我的身上?”楚河心中想着,难免有些阴郁。却又不得不迅速的将这种情绪抛开。 连最基本的线,他在正常情况下都看不清楚。 那么即使是去思考这些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永恒的真理便是,当无法反抗的时候,最好收敛獠牙,蛰伏野心,不要试图去挑衅。 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然后将自己过早的逼上绝路。 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推拉。 楚河眼前的一切终于都清晰过来。 “这感觉···好假!我现在···可能只是个假仙!”楚河脸上挂着古怪的表情。 他的肉身和元神,都是充满了活力,可以万古长青。 但是那种与宇宙韵律齐一的感觉,却又消失无踪。 或许想要找回来的话,他需要再花费一份太初仙气,借用太初仙气的力量,再感悟一遍这个宇宙的脉动。 当然这并不着急,楚河并不是非要在这个临时好奇踏入的小副本里,消耗一份难得的太初仙气。 纵观四野。 四周皆是一片寒冷冰清。 浓郁的太阴之气,肆掠在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应该就是末法前的太阴星。虽然一样的荒凉,却又有一种独特的孤独的美感。” 眺望四周,什么都没有。 而遥望宇宙,楚河顿时为眼前宏伟的景象所震撼,心中的一些疑惑,终于在此时解开。 就见在太阴和太阳之间,连贯这一片巨大的五色祥云。 祥云之中,依托着无数的仙境。 四周还环绕着神国和佛国。 数之不尽的宏伟宫殿,见之不绝的重重人影,就在那无尽的国度中徘徊、行走。 而以此为核心,神国、仙境、佛国,填充着一颗颗古老星辰之间的空白。 仿佛通过它们,将整个凡间之外的宇宙星空,贯穿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整体。 这就是···天庭! 这就是仙界! 这就是三界的顶点! 无尽的星空! 无尽的宇宙,便是无尽至高的···天! 看着如此宏伟的景象,楚河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 只可惜,太阴星似乎被封闭了起来,隔绝在这片无尽仙域之外。 单独的形成了一个个体。 更或者,他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倒影。 第九百四十五章吴刚伐桂 得窥了仙界一角,楚河并不满足。 然而没有办法。 副本本身的格局,限制了世界的大小。 这只是一个小副本而已。 只怕连整个太阴星都没有囊括进去。 现在楚河开始期待,这个副本的主角是谁。 与太阴星有关的,那最出名的无疑便是嫦娥。 然后便还有玉兔、吴刚、月桂树等等。 相较起来,如望舒、太阴星君、月姑、月光娘娘、月光菩萨等,在凡间的知名度要低一些。 当然了,有鉴于西岳大帝和三圣母的例子在前,所谓的知名度并不等同于实力。 至于月老,虽然也挂了一个月字,但其实与太阴星的关联并不是那么深刻,这个副本是否与其有关,楚河猜想可能性不大。 三观正常,拥有所有男人都有的某种好奇心的楚河,当然最希望,这个副本的主角是嫦娥。 那可是传说中的三界第一美人。 似乎许多仙界大拿,上古神灵都和她有些瓜葛。 楚河即便是无心与她发生点什么,以免引火烧身。也是想要见识一下,这所谓的三界第一美人,究竟有多美。 不用相见,只是用想的,楚河就已经浮想联翩了。 很多人搞不清楚,漂亮女人和美人的区别。 这方面,许导就曾经向楚河吐槽过。 说现在许多年轻导演,也都搞不清楚这个概念。 漂亮的脸蛋,成千上万,不是搬到摄像头前面,就能扮演那些名垂千古的美人的。 真正的美人,不仅仅是容貌、气质和身段上的优势,更是一种从骨子里往外透出去的风韵。 正是这种风韵,才区分出了什么是美人,而什么又只是漂亮人。 从脑海里甩开许导那张老脸,楚河举目而望。 冰冷的太阴星上,一片萧索。 那遥远的仙境、神国以及五色祥云中,该有多热闹,那就映衬的此处有多孤独和寂寞。 由此也可以得知,为什么在许多神话故事里,被打发到太阴星来,是一种残酷,是一种惩罚。 有很多时候,孤独和寂寞,萧索和惩罚,不是外力施加在人身上的,而是通过对比,人们自己获知的。 倘若整片星空,都是同样的苦寂,那又怎么还会觉得,发配在这不毛之地,会是一种痛苦呢? 叮叮叮! 清脆的,宛如斧子凿击在山峦上的声音,传到了楚河的耳中。 单单只是这声音,楚河就已然有了判断,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失落。 “百分之八十是吴刚伐桂,百分之二十是玉兔捣药。无论如何,都与嫦娥无关了。不过如果是玉兔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机会,我的能力或许还能打破原本的副本限制,将世界范围扩大。顺着玉兔这条线,与嫦娥产生关联,也并非不可能。”楚河心想。 顺着声音寻去。 楚河最后的期待也彻底落空。 只见就在那清冷的苦寂中,一株高大的通体幽蓝,宛如冰雕而成的桂树,耸立在那里。 而月桂树下,一个赤果着上半身,手持石斧的大汉,正卖力的劈砍着。 无论他怎么卖力的砍伐,那月桂树上的伤口,总是会在下一个瞬间尽数弥合。 只要他无法以一瞬之力,将之伐倒,便永远也不可能砍倒这棵树。 “这棵树栽种在太阴星的阴气汇聚之点,而且是天生的灵根坚硬难以想象。只要太阴星的阴气不消,你就永远也砍不倒它。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费力?即便是作为囚徒,那为什么不做个安逸、舒服的囚徒?”楚河主动出声发问了。 他没有必要隐藏。 小小的副本里,只有他和吴刚两个人。 他的到来,也不可能瞒得过吴刚。 既然如此,隐于暗处,凭白让人心生厌恶,又有什么好处呢? 吴刚收起了斧头,扭头看向楚河。 楚河这才看清吴刚的样貌。 五官有些平凡,但是却又有一股别样的坚毅气质。 他竟然因为楚河的话,终止了不知持续多少年的动作,收起了石斧,然后对楚河说道:“很久以前,我也是如你这般想。但是当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一个人若是不做点什么,那么在这无止境的苦寂、孤独中,迟早都会发疯。砍伐月桂树,对我而言并非是惩罚,而是一种救赎和慈悲。” “人?”楚河敏锐的注意到了吴刚的用词。 从任何角度来看,吴刚都应该是仙才是,虽然大多数的仙,都是人修成的。 但是从根源的角度上来看,人与仙已经无法再同列为一个物种。 当然或许是楚河单纯的想多了。 吴刚是上古先民,那时候的人,脑子里应该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杂念才对吧···? “太阴星上难道真的只有你一人吗?不应该吧!作为与太阳星同辉同耀的古老星辰,它不可能真的只有你在这里居住。”楚河又在试探吴刚,还是没有忘记找到嫦娥的希望。 和吴刚这么一个只知道砍树的糙老爷们比起来,果断还是嫦娥更有吸引力。 吴刚却一伸手,月桂树下突然升起了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 桌上还多了一个石头做的酒葫芦。 两个宛如玉质的酒盏。 “月宫苦寂无聊,难得有访客到此,不如过来与我同饮酒一杯如何?”吴刚说罢自己便先已经座下了。 楚河也依言过去座下。 看着酒葫芦里飞出幽蓝色,还散发着深冷寒气以及淡雅桂香的酒液,缓缓的落在玉质的酒盏中,楚河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用解释也该知道,这玩意一定是用月桂树的桂花酿制而成,难得的仙品佳酿。 别说是凡人了,即使是真仙,想要饮这一杯酒,只怕也不容易。 楚河对吴刚的印象大好。 糙老爷们虽然辣眼睛,但是至少大方啊! 端起酒盏,微微小酌。 楚河的谨慎,让他免于出丑。 只是浅尝,便有一股澎湃、精纯却又浓郁的先天阴寒之气,直沁入楚河的心脾,然后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和全身。 一瞬间,满身的沉珂,似乎都被洗净,思想也像是一面蒙了薄薄灰尘的玻璃,被擦拭的光亮透析。 酒是好酒,无愧仙名。 只是这阴气太过强势,如果一口下去过多,楚河即便是九转玄功修了三转,也会被冻成冰雕。 吴刚怕是也瞧出了楚河的肉身强横,这才请他饮酒。 “好酒!不过太冷了些!”楚河咂舌说道,毫无身为客人应有的委婉。 吴刚道:“喔?那确实是我的不是,我观你肉身坚固,又有一股隐晦的祝融火意,本以为你是当代祝融大巫。满饮此杯,也无大碍。却不想,是我想差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最简单的副本 这话有点伤人了。 言外之意,岂不是说我堂堂楚河王,连一杯酒都喝不了? 幸而楚河非意气用事之辈,否则非要强撑着,一口将那杯酒干了不可。 “不过,从吴刚这话中,却透露出一个很直观的讯息,他很熟悉巫。或许他对我释放善意,也是因为我的修行血统里,有巫的成分在其中。这么说来···吴刚也是巫?”楚河迅速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传说中,吴刚被惩罚砍伐月桂树,有两个版本。 其一是修行仙术有误,被天帝惩罚,砍伐月桂。 其二则是因为杀死了炎帝的孙子,故而被炎帝流放到太阴星砍伐月桂。 这两个版本,认真分析一下的话,怎么看都是第二个版本比较靠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吴刚是巫修,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楚河心想。 “不过,我进这个副本,又有着什么任务呢?”楚河突然有些发愣。 一般越是小的副本,任务性质就越强。 虽然也不是非做不可,不过往往跟着脉络走会比较好。 “不会是让我帮忙砍倒月桂树吧!”楚河有些头疼的想。 慢慢的将酒盏中的月桂美酒饮尽,虽然修为没有丝毫进步,但是元神之上却蒙上了一层清冷的微光。 楚河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念头都变得极为敏感和纤细。 “这是一杯悟道酒,饮酒之后,最适合修仙法,悟神通,甚至体悟天心,去体会宇宙的运转规律。远比那些普通的增功、增寿之物,要强多了。”楚河心有所悟,想要挖掘副本的主观能动性更为强烈。 只有足够的副本参与度,才能将在结束副本后,将之抽取出来吧! “在下楚河,侥幸入得月宫,承蒙前辈看得起,赐予如此仙酿美酒。若是前辈有什么用得着晚辈的地方,而晚辈又能做到,定不推辞。”楚河对吴刚试探性的说道。 吴刚可不像楚河那般小家子气,喝起酒来十分的豪迈。 饮酒三大盏之后,吐出一口寒气,然后说道:“月宫孤寂苦寒,若说最难受的,便是这无休止的寂寞。你来了,能与我说说话解闷,已然是最好的报酬了。若是还有心,便给我多说说凡间之事吧!” 这个要求倒是不难。 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简单。 简单到楚河都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以往无论是大副本还是小副本,那都是步步危机,处处烦心。 如眼下这般,只是坐下来喝杯酒,唠唠嗑便能完成的副本任务,实在是有些···太让楚河没安全感了! 楚河心中还在想,吴刚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言外之意,只是此时不便说明,毕竟二人还不熟。 故而楚河便顺着吴刚的话,便先东扯西拉了一些所谓的凡间景象,以及世事之变迁。 吴刚听的入神,很少插话打搅,更多的时候只是给楚河斟酒。 “说起桂花,凡间不仅有桂花美酒,更有桂花糕这样的美味,不知前辈此处可有?”楚河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仿佛不经意的插了一句问道。 吴刚会酿造桂花酒不出奇。 但是桂花糕这种东西,想来吴刚也做不出来。 如果他有,就说明这个副本还有挖掘潜力。 那桂花糕,即便不是嫦娥做的,也是玉兔做的。 吴刚摇摇头道:“你所言的桂花糕,我也知晓。只可惜,我与那月宫中的嫦娥仙子,并不在一处。她是月宫的主人,而我只是月宫的囚徒。即便同在一株树下,她也瞧不见我,我也瞧不见她。” 楚河听了之后,终于彻底死心了。 很显然,吴刚和嫦娥,虽然同在月宫,却不在一个次元。 彼此是被单独割裂分离的,无法接触。 或许冥冥中知道彼此,却应该没什么交流。 想想也是应该。 嫦娥为三界第一美人,若是这清冷的月宫中,还有吴刚这么一个健壮的男子,每天在一旁砍树,不断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那只怕所有心仪嫦娥的三界大佬,心里都不会踏实吧! 知道这个副本没潜力可挖,楚河便继续给吴刚讲这外面的讯息。 讲的口干舌燥之余,楚河更是取出手机,将手机里下载的一些小说和电影翻给吴刚看。 吴刚或许是真的太寂寞了! 无论楚河给什么他看,他都看的津津有味。 三上和高桥两位新人王的电影,他也能一秒不漏的全部看完,并且面色如常,几乎让楚河怀疑他的取向,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谁料到看完之后,吴刚却一脸淡定的指着两位新人王的影片资源说道:“虽然姿色普通了些,不过很大胆,我很喜欢,若是还有的话,也且拿出来,莫要小气。我这里的日子,确实清苦了些,待你走后,此后无尽岁月,也就指望着这点东西过生活了。” “当然,我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砍了这么多年的月桂树,零零散散的也劈下了一些枝叶,还总结出了几道斧法,都能一并给你。”能将买片说的如此风轻云淡,仿佛谈论风雅,吴刚也是不凡。 不过对于楚河而言,这确实是意外之喜! 月桂树有清神开灵启智之效,古人将科考得意,称之为蟾宫折桂,便有一定的隐喻。 而吴刚虽然不曾出手,但是无数岁月,为了砍断月桂树,他一定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这些岁月所打磨出来的斧法,绝不可小觑。 如果早知道,用一些···影片就能换来这样的好处,那他之前又何苦大费唇舌,讲述人间繁华,万般种种? “果然,女人就是男人的共同话题,拉近关系,打开话匣子的不二选项。”楚河闷笑一声,然后直接拿出了一台外星人电脑,以及二十一块移动硬盘。 楚河身上常备这些东西,也是有道理的。 曾经以一些特殊影像,在对敌过程中建功。 楚河便委托吴建伟,替他收集了大量的同类型资源,以为不时之需。 如今果然用到了。 当然了,以楚河的正直和品行高洁,这些东西,他是一概都没有看过的。 吴刚的学习速度非常快。 不仅很快上手了电脑,更学会了玩单机游戏,以及怎么施展雷电法术,尽量消减威力,操控电流,缓慢的给电脑充电。 有了这些东西,想来未来十几年,吴刚的生活会变得稍微不那么枯燥。 看着已经沉迷于养成游戏和番号电影不可自拔的吴刚,楚河忽然觉得,他是不是将这位月宫中不断伐桂,某种程度上象征毅力的高人,直接腐蚀成了一个最低档次的死宅? “不不不!他本来就宅,我这是为他提供了新的娱乐方式,大功一件!大功一件!”楚河很快就抛开了那么点小小的负罪感,然后抱着一堆月桂树的树枝和树叶、花瓣傻笑,想着什么时候提醒吴刚,该传授斧法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砍树一斧 大家都知道,刚看时玩游戏(kanpian)的人,都有一个沉迷期。 在这段时期,往往是最容不得打搅的,而且朝思暮想的只有这么一件事,不管别人怎么叫唤,都很难喊得动。 吴刚沉迷进去了。 楚河也不敢暴力的去唤醒,就只能慢慢的等吴刚自己缓过气来。 当然空闲的时间楚河也没有浪费。 他也想明白了。 成了仙,体内的真元转化为了仙元,各种法术、道法,再施展出来,那就是仙术、仙法。 虽然施展手段大抵相同,甚至因为仙元的特殊性,同样的手段,以仙元催动更加简单快捷不说,威力也更强。但是还是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 所以楚河便自发找了一处空旷处,开始研究仙术、仙法。 偶尔在抬头,仰望一下星空,那星辰之间贯穿的仙境神国,缥缈瑰丽,浩瀚磅礴,确实也令人向往和好奇。 只可惜,总归是折射出来的倒影。 即使是楚河睁开成仙之后,再度进化的天眼,甚至是神眼,也无法看清楚那仙境、神国之中更加具体的景象。 想想也对,如果真的能够看清楚,那吴刚也不会如此寂寞了。 两个人,一片荒芜,一株桂树。 已然称不上绝对的孤独,即便如此,大约大半年后,楚河的内心都难免涌起一丝浮躁。 他渐渐的开始懂得,吴刚起初那句话的意思。 或许砍伐月桂树,真的是炎帝对吴刚残酷的惩罚之余,残留的一点怜悯。 如果将他流放至此,封锁于与外界隔绝的月宫次元空间之中,孤独一人,无所事事。只怕吴刚早就疯了。 到了大约一年后,楚河忍不住提着长刀,到月桂树下劈砍。 一阵狂轰乱炸之后,月桂树轻轻摇摆着魁梧的身躯,然后掉落一片犹如冰片般的花瓣,落在楚河的头顶上,冰冰凉透心寒,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疲软无力。 此时正在打黑魂打的不亦乐乎的吴刚,突然抬头说道:“你是要砍树还是砍人?砍人的话,当然是一刀不够再补一刀。砍树的话···用得着这么麻烦?它就站在那里,等着你来下手。你为什么不多蓄力,找准地方,直接一刀下去?” 受吴刚提醒,楚河这才醒悟过来。 他这是在寂寞的逼迫下,有些昏头了。 如果是在闭关修行,那么当思绪随着宇宙的规律的颠簸起伏,而徜徉于奥妙无穷的世界之时。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 故而一梦千年,也是寻常。 但是楚河这并非是在闭关修行功法,而是保持着活跃的心态,进行着动态运动。 这种状态下,会出现一些急躁的情绪,是可以理解的。 沉稳心思,运转仙元。 楚河将全身的力道都集中起来,然后双眼紧盯着月桂树的纹路。 猛然间发力,双手持刀,暴力而下。 叮···! 碎玉般的树屑飞溅,楚河终于在月桂树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刻痕。 而刻痕在不到十分之一刹那后便消失不见。 这也让楚河明白,吴刚为什么不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劈砍,以重叠之势,直接将月桂劈开。 月桂的恢复速度太快了,甚至比反应时间更快。 砍伐月桂要留下刻痕,就需要蓄力,一旦蓄力连发速度就会受到限制。 而单纯的追求速度,就会让力度不够,根本无法砍伤月桂树。 当然了,力量和速度本质上是没有上限的,只要吴刚能够将二者之一,提升到月桂树承受的极限,自然能够打破禁锢,获得自由。 这或许正是吴刚所努力的方向。 只是···看似简单的本质,却在抵达一定程度之后,越发难以触摸。 力量和速度的提升,当到了一定程度,甚至比技巧和方法的改变、提升要艰难无数倍。 代替吴刚,楚河砍了三个月的树。 渐渐的也琢磨出了一点门道,甚至时而还能在月桂树上,留下半寸深的伤口。 此时,吴刚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电脑,摘下耳机,抬起头来对楚河说道:“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很不错了,达到了一般仙将的程度。” 看到楚河疑惑的眼神,吴刚解释道:“天庭的天兵天将都是水货,按照你们的说法,类似于英灵。都是仙神们将凡间一些英武、勇猛之人,死后的灵魂,直接带到仙界,放入洗仙池里,用寻常仙气炼出新的肉身,然后作为常规兵种存在。” 可以看得出来,吴刚玩游戏很用心,以至于现在说话的口吻,都带有了几分游戏宅的风范。 “而除了那些不愿听从天庭调度的仙人之外,一般肯加入天庭的仙人,最初都是从仙兵做起。地位上高出天兵,稍逊于天将。再往后以实力划分,便还有普通仙将或者普通仙官。当然了,都只是真仙,若是入了金仙境界。那就是天帝都要稍加礼遇的大仙,不可随意驱策。”吴刚继续说道。 楚河却有些疑惑道:“你不是一直关在这里吗?怎么会知道这些?” 吴刚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神秘:“总会有办法的!你们凡间的罪人,关在牢房里,就真的与外界彻底脱节了吗?连半点消息渠道也没有?” 这话说的没毛病。 吴刚虽然是个囚犯,但是他难道就不能曾经有三五好友? 这些人偶尔通过某些渠道,给吴刚传递一些外面的消息,也不过分吧! “所以,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我,我现在的实力,如果放在天庭,除开那些底层的天兵之外。我就是倒数第二流?”楚河翻了个白眼问道。 吴刚站起身来,提着石斧走过来。 “莫要以为我是在讽刺你。你不过是初成仙,便已经拥有堪比仙将的实力,已然不凡。现在你已经懂得了如何积蓄力量,专注于一点,那我就该教你我的斧法了!”吴刚终于还记得欠下的账款。 “瞧好了!” 吴刚一声呵斥,双手持斧,深吸一口气,浑身的力量运转在双手手腕之上,猛然一声炸响。 咔嚓! 一斧头,划出一个无比圆润的弧线,带着一种奇妙的轨迹,重重的劈砍在了月桂树的树身上。 那粗壮的月桂树,一瞬间就被砍缺了三分之一。 就连恢复也花费了二分之一刹那的时间。 如果这样的一斧,吴刚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连接三下,他只怕早已脱困。 “好了!你学会了吗?”吴刚收起石斧,淡定而立。 楚河目瞪口呆:“这就完了?一招?” 吴刚道:“我这是砍树,又不是干别的,当然只有一招。我即便是弄出个一百几十招来,又有什么意义?” 第九百四十八章思考 “真的是用来砍树的啊!那我学来又有什么用?”楚河突然从一种,早就期待的‘高人传功’情怀中清醒过来,脑子里满是幻灭感。 毫无疑问,这一斧头威力极大。 但是蓄力比留人一刀还要久,而且无法连续出手,出招速度也称不上快。 几乎只能定点打击。 这样的招式,用来对付那些灵活的对手,那就简直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只是教你发力的方式,还要挥动斧头的轨迹。至于怎么把它运用到实战中去,我怎么知道?我都在这里被关了不知多久了,好多年没有与人动过手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活的久一点,并且没什么成就的樵夫而已。”吴刚继续沉浸到自己的游戏世界中去,丝毫不理会楚河的内心崩塌。 楚河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他之前不过是抱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期待而已。 事实上他早就该明白,越是往上修行,无论是功法、神通还是法术、近战之术,都无法再全面的照搬他人,而是从别人的智慧里汲取养分,然后自我成长,自我发挥。 哪怕是九转玄功,基础的八十一种神通在那里,但是最终会形成什么样的自我神灵,又会获得何种成长倾向,依旧是由自己选择,除了基础之外,修行者各有不同。 想明白了这一点,楚河甚至根本不照搬的去学那一斧头。 而是将吴刚蓄力的方式,还有挥出斧头的轨迹,都融入到自身的刀法之中。 先习惯这种发力方式和运刀轨迹,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将之应用到实战中去。 时间流淌,匆匆无形。 这个副本一直没有赶楚河出去,楚河也就静下心来,全然将这次副本之行,当做了一次特殊的闭关。 而且有吴刚这个‘老前辈’偶尔的点拨,对楚河而言,也很有帮助。 九转玄功已然三转,他也已经末法成仙,陪同帝辛一起去往商末,再战封神的计划不可再拖延。 虽然不会转变风格,一下子就变成横推流。 但是如果硬实力成为了短板,那将会无比的憋屈。 所以楚河修炼的很用心。 永远不要因为可能会用不到,而放松了学习和进步的动力。因为有些东西,平时或许用得少,但是一旦需要动用的时候,说不准就关乎性命。 封神水深,最关键在于,以天帝为纽带,以三教为核心,牵扯出了这三界之中,几乎大半的大能人物。 那将比楚河过往所去过的任何副本,都要来的危险。 当然了,也会有人觉得,楚河都末法成仙了,那是时候苟一波了,不要再进副本瞎浪,在末法时代装装哔,岂不是美滋滋?何必非要进副本找不痛快? 即使是非要进副本散心,那也找一些安全没危险的副本进去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人要是没点野心,那岂不是和咸鱼没区别? 更何况,以楚河对鱼贤那个咸鱼精的了解,对方也是有野心的妖怪。 封神副本确实危机重重,但是从楚河接触到帝辛,屡次抽出帝辛,再到他以龙宫副本,延伸出的副本中,得见申公豹。要说这都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显然是有某位大能,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的发展。 更有可能,他这一身的特异,都源于此。 楚河需要去寻找一个答案,不可能总是对自己身上的诡异之处视而不见听,压在心底。 楚河只是说,不能张扬,不能炸毛,不能因为自己被人算计,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乱吠乱咬乱跑。并没有说,真的不管不顾,坐以待毙。 表面上看,楚河去商末,陪同帝辛再战封神,似乎是要变相的挽救截教一众。那么得益方是截教,幕后推动这一切的,自然也就是截教,还有截教的那位灵宝天尊。 甚至由此判断,楚河的特异之能,源于灵宝天尊,也不无不可。 但是吕洞宾出身道德天尊门下,杨戬更是阐教三代第一人,他们却都通过一些方式,‘栽培’了楚河。 其中更有身份成谜,疑似天皇伏羲的鬼谷子师父,暗中呵护他成长。也有黎山老母这位古老的女仙,曲线救国的通过种种手段,对他进行投资。 这些都足以证明,楚河身上的特异之处,不可以那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进行解读。 更何况,封神之事,又岂是那么简单? 且不说楚河是否能办到,即使是帮了截教,坑了阐教,就真能逆转乾坤,改变轨迹?天庭正神就需要三百六十五位,其余一些边边角角,更是需求无算。整个阐教都填进去,又能打几颗钉? 吴刚伐桂这个小副本,其实也来的恰到好处。 不仅让楚河有了一个简单、单纯,几近乎闭关的自我提升时间、沉淀的时间。 更让楚河能够从快节奏中渐渐舒缓、安静下来,去想一些事情。 而吴刚时而透露的一些只言片语,也给了楚河许多的想象空间。 比如炎帝是炎帝,神农氏是神农氏,不可混为一谈。 三皇之中的地皇神农氏,为一代炎帝。 但是炎帝共有九代。 并非每一代炎帝,都成就了至高人皇的尊位,得享长生不死,与世同尊。 再比如,仙道起初在人族中普及,并非源自三教,而是人皇轩辕氏,得九天玄女传天书,这才开启了人族修仙道的篇章。尔后渐渐强势,压倒了巫修,成为人间修行的主流。 而楚河则是想到了商朝的始祖。 所谓天命玄鸟,降而为商,玄鸟正是九天玄女的化身。 也可以说,商朝所供奉的核心便是九天玄女。然而整个封神之战,都不见这位九天玄女有任何的反应。 虽然很多神话故事里还有后世的一些影视作品中,喜欢将九天玄女视为天帝的属下,甚至搞笑的名为天帝之女。但是九天玄女毫无疑问是一位位比天帝,甚至是三教教主的古老女神或者女仙。 性质上应该和黎山老母差不多,甚至还高出半截。 在吴刚伐桂这个小副本里,楚河整整待了三年的时间。 到了第三年,楚河已经能够很好的将吴刚的那砍树一斧化入自己的刀法之中,只是如何快速蓄力,并且在力竭之后,续接后招的方法还未找到。 最后强行将这一刀,归入留人、断章之后,为第三招刀法。 也是一记杀招、绝招,一旦动用,若不能戮敌,自己也就危险了。 等楚河想清楚了许多事情,也学会了一招斧法。 吴刚便淡然的看着楚河,眼神中并无太大的波澜。只是隐晦深处,有着无法察觉的一丝担忧。 世界转换,楚河被推出了副本。 重新站在了空旷的月球的深坑之中。 第九百四十九章意外曝光 瑞恩是花旗国的一个普通银行职员,过着朝九晚五的简单、麻木的生活。 不过工作之余,他又是一个资深,骨灰级的天文爱好者。 相比起许多同类,探索未知星空和行星的那种探索欲,瑞恩却单单痴迷于地球的卫星,月球。 他甚至每个星期,都会拍摄几张月球的高清图片,发送到一些天文爱好网站。 虽然不盈利,但是却获得了不少的拥簇,在这类爱好者中,有着不小的名气。 这一日下班后,等到月亮升起来前,瑞恩便已经调试好了望远镜和照相机。 不断的看着那遥远却又临近的月球,瑞恩一贯的陷入了痴迷之中,仿佛自身徜徉于星河。 “咦?那个黑点是?好像在移动,难道是哪个国家的宇航员?”瑞恩依稀记得,一天前看过一则消息报道,称华夏又有航空飞船去了月球,其中还有一位民间志愿者参与。 当时瑞恩就羡慕了好久。 该死的资本国家,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大国?做事大气一点?什么都只是朝钱看。 想上航天飞船不是不行,不过购买船票的金额,足以让任何普通工薪绝望。 在民间寻找志愿者? 可别开玩笑了! 瑞恩下意识的调整了倍率,再仔细的去看。 同时准备好照相机,准备拍下宇航员在月球上活动的痕迹。 但是当他贴近了看的时候,突然吓的浑身一抖,差点没把望远镜从阳台上丢下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竟然没有穿宇航服,就那么直接暴露在真空环境下。这个人···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瑞恩心中打鼓,一瞬间有了无数中揣测。 天使?恶魔?神明?或是外星来客? 半响之后,瑞恩深吸一口气,再想凑过去看一眼。 岂料当他的眼珠子贴近之时,看到的却只是破碎的玻璃。 “啊···!”瑞恩惨叫一声,心中充满了遗憾、失落还有心疼。 遗憾的是不能证明自己是否眼花。 心疼自然是因为,这台望远镜价值不菲,他也是花费了很大价钱,才买到手的。 “对了!还有照相机!”瑞恩飞快的拆下照相机,然后取出里面的内存卡。 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将内存卡塞进读卡器里,连上电脑,打开刚才拍下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亚裔男子,正抬头看着,那眼神让瑞恩觉得恐怖。他感觉,这个男子似乎看到了他一般。 没来由的,瑞恩忽然有种直觉:“我的望远镜,难道是他弄坏的?” 紧接着瑞恩飞快的摇头:“不会的!怎么可能?从月球到地球的距离,他怎么可能发现我,还毁了我的望远镜?一定是我想多了!”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外星人!”瑞恩嘴里念叨着,似乎是安慰自己,然后不断将图片放大。 当看到那亚裔男子身上西装的上的某个标志时,瑞恩彻底吓惊呆了。 “怎么会?难道不是···外星人?”瑞恩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晕晕乎乎的,便将这张图片上传到了他平日登录的那个天文网站上。 和国内的敏感不同,在针对这种民间谣传的问题上,花旗国管理的要宽松的多。 应该说···是因为他们的特殊政体,决定了他们的政府根本无法方方面面都管理的那么严谨。 虽然有传言,中情局监察全球通讯,甚至还借助了苹果、微软等科技公司的后门程序,但是这本身就说明了他们政府,在掌控国民上的无能为力。 真正强势的政府,是不会透露这种风声的,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 因为这种原因,瑞恩的这张图片,在网站上挂了许久。 也由于瑞恩的小有名声,所以这张图得到了大量的转载。 质疑当然是主流。 没有人会相信,在月球上,在真空环境里,能够有人不借助任何的装备,自由的行走和活动。 但是当图片逐渐扩大流传,终于落到了真正有见识的人眼中,引发的后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出身国内三流修真家族,如今正在花旗国留学的留学生,看到了这张图片,顿时大为惊讶。 “卧槽!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楚河王么?他怎么跑到月球上去了?” 楚河当初借助国家的力量飞入太空,国家虽然对外宣称找了个志愿者,但是并未透露志愿者的具体姓名、讯息。 所以绝大多数的人,是不知道楚河就是那个‘志愿者’的。 一顺手这个留学生便将图片转发到了修真者之家上。 于是真正的风暴刮起来了。 整个修真者之家的论坛都爆炸了。 有人将前些时候发生的天外流鸿事件,与楚河的登月时间联系在了一起。 然后大开脑洞,认为楚河是在天外渡劫,如今已经渡劫圆满,成了真仙。 虽然过程很不靠谱,甚至南辕北辙。 但是结论却意外的正确,打到了点子上。 楚河成仙一事,就这样以一种楚河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方式,开始在修真界中发酵。 这种发酵,更如同决堤之势,冲击着整个修真界的圈子。 楚河成仙,只是一个引子。 还有好事者,总结了一些楚河外在公布的经历,然后对楚河的‘成仙史’进行了编撰,最后总结道:“毫无疑问,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开创未来的主角,现在可以无比确信的肯定,楚河正是这个主角。末法难修元婴,楚河成为了五十年来第一个元婴。末法不可修元神,楚河修成了元神,成为了末法唯一的元神。如今楚河更是一举打破不可能中的不可能,修成了末法真仙。” “所以本人郑重决定,明天就坐飞机到宜城,去找楚河拜师,誓死也要拜在他的门下。按照气运溢出摊分的惯例,像楚河这样的气运之子,时代主角。只要不与他为敌,别说是拜在他的门下。即便是与他同处一地,也能收获不少好处。” 同类型的帖子还有不少,大多数都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还有一些人,想要去楚河的故乡潜城,重走楚河走过的道路,看能否洞悉,楚河这般屡屡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奥秘。 其间,也有不少或真或假的帖子,言之凿凿的声称自己和楚河曾经有过一段交情,曾经一起喝酒、吹牛、下馆子等等。 还有人曝光,楚河在大学时代,曾经和班里的女辅导员有一腿。不过这些消息都在纷飞如雪花的帖子中被淹没了。 楚河还未回归,但是关于一场楚河带来的风暴,却已经悄然刮起,眼看就要愈演愈烈。 第九百五十章牵动 网络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 现实中,已经有不少人付诸行动。 甚至比网上那些发帖者更快一些。 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修真大家族。 龙虎山张家,江城东阳家,琅琊王家,山东孔家等等,都早已齐聚在了楚河的小窝外围,等待着楚河的归来。 而一直与楚河合作良好的军部,也早已经安排了不少精心培育的‘种子’过来,企图说服楚河,让楚河抽点功夫,好好栽培他们一番。 当初楚河修成元神的时候,这些人没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因为虽然在外界自由活动的元神只有楚河一粒,但是这世上尚存的元神高手却并不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楚河是真仙,是除了秦始皇嬴政之外,唯一的一位真仙。 而且这些大家族的修士们,见识不凡。 他们甚至隐晦的揣测到,楚河在太空中的所作所为,正是自行发力,强势劈开仙门,取得了太初仙气,修成了真仙。 既然如此,那楚河就绝不应该只获得了一份太初仙气。 这多出来的太初仙气,谁也不知究竟有多少。 但是毫无疑问,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想要分一杯羹。 当然,楚河是末法真仙,是真正的长生者,在末法终结,这些大家族背后的靠山回归之前,他们不可能威胁楚河。没有人这么蠢,真这么蠢的,也很难坐到家族掌权者的位置上来。 他们想要采取的策略,几乎都是想办法交好楚河。 所以,很统一的,这些人带来,想要拜师楚河的‘种子’,差不多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各有风姿,各有仪态,各有气质,相同的是,都很漂亮,不要说丑,连一个稍微普通一些的都没有。 显然这些人,都是通过许多渠道得知,楚河是一个很喜欢‘赏花’的人。 平头哥和米米姐,也夹杂在人群中。 他们的脸色很古怪。 很久以前他们是跟着楚河混的,等到混出了点名堂,各自执掌了一些所属势力的权限,便被上级一再要求与楚河这样的‘民间人士’划清界限。 故而虽然还与楚河有联系有合作,却在根本上渐行渐远。 如今已经被楚河踢出了核心队伍群。 但是现在,同样是他们的上级,却一脸义正言辞的训斥他们,得意而忘本,不该荒废了与楚河的关系,没有落实到群众中去的基础。并且要求他们务必要修复这段关系,同时又好言劝慰了一番,进行了语气深长的教导。 然而正是因为他们曾经与楚河交好,这才明白,楚河虽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辈,却也绝不是什么能够用粗浅‘道义’拿住的正人君子,绝不宽宏大量。 他们从未投靠楚河,只是与楚河合作,故而称不上‘背叛’二字。 然只是性质上的贴近,已经足够让他们与楚河拉开一段难以弥补的裂缝。 看了看一脸沉稳,仿佛成功在望的张玄量,米米姐和平头哥都很好奇。与楚河可以说早有间隙的张玄量,究竟凭什么,这么有把握,可以说服楚河,分出利益来。 忽然间笼罩在小窝周围的浓雾一阵翻腾。 一个虚幻的人影从雾气中走出来。 不难看出这只是一道影子,并不是真人。 穿着一身活泼的运动装,手里还提着一把上好的松纹宝剑。 凌小钰之前正在向公孙素讨教剑法,是听到熊玺的提醒,才知道外面来了这么多人。 按照熊玺交代的,凌小钰咳嗽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存在感。 即使她的出现,早已经为所有人注目。 在一群人围拢的中央,如众星捧月般的还站着几个十分尴尬的‘局外人’。 其中就有凌小钰的父母。 看到父母,凌小钰脸上原本绷起的冷傲之色,瞬间坍塌,有些小脾气的对父母撒娇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凌小钰的父母同时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头发梳的油光水亮,一身呢子大衣笔挺的男子,然后无声的给凌小钰打着眼色,并没有依照‘上面’的吩咐,为难自己女儿的意思。 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作为修真界的老油条,夫妻二人很明白现在谁才是他们,还有他们女儿的靠山。 有了这座靠山,以后谁也不能轻易拿他们如何。 相反,为了‘上面’的任务,消耗了女儿与她师父的情谊,引得楚河不快,一旦女儿失了师父的宠,他们不仅会被抛弃,更是什么好都落不到。 得到了父母的暗示,凌小钰腰杆子更挺起来。 用鼻孔看着所有人,包括···米米姐和平头哥。 说起来,还是她把这两人引荐给楚河的,按道理凌小钰与米米姐、平头哥的交情更深厚一些。 不过,还是那句话,道不同,渐行渐远。 此时楚河不在,作为楚河的弟子,代表了楚河的一部分意见,她的态度十分重要,不可随便给人好脸色。 “你们都来做什么?白白打搅了小窝的清净。我说青鹤童子怎么不下蛋,原来都是你们给闹的。”凌小钰一开口便是胡搅蛮缠。 天可怜见,青鹤童子是一只公鹤。 军部负责带队的是老熟人崔部长,面对凌小钰的冷言冷语,却丝毫没有怒色,反而和颜悦色道:“小钰丫头!你先让我们进去歇歇脚,我们保证···绝不会打搅你们的宁静。等你师父回来,我们有要事找他商讨。” 凌小钰用鼻孔对着众人,趾高气昂道:“不用找我师父了!我师父说了,你们要的东西他有。不过他要的东西,你们没有。想空手套白狼,就别做美梦了。” “他一不开宗立派,二不开枝散叶,用不着这么多‘天赋卓绝’的女弟子。” 说到这里,凌小钰的态度是真的有些恶劣了! 本来嘛! 大叔唯一的女弟子就是她,即便如此她都还没推倒大叔呢! 如今却来了这么多狐狸精想要抢食,这怎么得了? 有些话,楚河说不合适。 但是凌小钰来说,就百无禁忌了。 虽然目的是明确的,但是就这么被凌小钰一个小丫头撕开了说,所有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于是更多的视线扫视到凌小钰的父母身上,企图让他们开口。 只是媚眼全都给瞎子看了。 倒是东阳家的代表,指着身边一个身穿ol套装,面容秀美,气质干练的女子道:“这位是你师父以前的辅导员,曾经···咳!和你师父有些瓜葛。现在有些旧事,想要和你师父聊一聊。小钰丫头!还请放我们进去,又或者代为通传一声。” 说罢又取出一个挂着铜铃铛的青色藤球,拿在手中对凌小钰道:“这是幻音球,算是一个小玩意,如今就送给小钰丫头你当见面礼了。” 第九百五十一章暴力罗白鸽 显然这东阳家的老伙计,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了楚河和这位···女辅导员的过往,将她给‘请’了来。只要能过了凌小钰这一关,见到了了楚河,凭借着女辅导员为跳板,也有可能达到目的。 当然看女辅导员紧绷的面色还有有些涣散的眸子,显然是神思不属,明白的是不太情愿来,却被什么胁迫住了。 凌小钰看着东阳家这位手里的幻音球,撇嘴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她是真看不上。 作为楚河唯一的正式弟子,凌小钰所获得的资源,是难以想象的。 这种属性一般,价值一般的法宝,楚河的小窝里都快堆满仓库了。 这点东西就想收买她凌小钰? 这是在侮辱人吗? 所以凌小钰并不接礼物而是怼回去道:“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分手了就该彻彻底底,老死不相往来,动不动出来表示存在感,只会让自己变渣。大叔虽然是渣男,但是他又帅又有本事,修为又高。作为他的好徒弟,我是绝不会同意带这个渣女去见他的。” 女辅导员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身子气的有些发抖。 想想看,能做出来将楚河囚禁一个月,然后说分手就分手的奇女子,能是个好脾气的? 凌小钰虽然是在怼女辅导员,但是无形中便等于彻底忽视了东阳家的那位伙计,这简直比指着鼻子怼还要过分。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 这下大家都明白,凌小钰是铁了心将大家都堵在门口。 麻烦的是,大伙虽然人多势众,然而并没有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办法。 硬怼? 人家背后站着的是末法真仙,除非真的万不得已,纷纷动用最核心的底牌,否则谁也奈何不了凌小钰。 强行以道义欺压? 凌小钰的父母不上道,楚河那更是个传说中‘唯利是图’之辈,冠冕堂皇的扯一堆大是大非,对楚河没用。 就在这种僵持的氛围中。 那原本锁进小窝的浓雾,突然散开了。 一条羊肠小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都进来吧!既然都来了,那正好一并说了。”楚河的声音从山谷内传荡出来,落到众人耳中。 一行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然后拖家带口的迅速往里赶,谁也不想输了谁。 等到了山谷内,却正好看见楚河就站在一片凋零的落叶中间。 只见其伸手一指。 于是大地回绿,枯木逢春,百花盛放,万物复苏。 从身边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子前轻轻嗅着香气。 所有人都明白,这绝不是幻术,而是真正的仙法。 如大部分的道法、法术,还停留在简单的规则破坏或者辅助层面,少数修复性的法术,还要遵从一定等价交换的原则。仙法则是已经打破了这个原本用来约束凡人的定论,将几乎所有的不可能,全都化为了可能。 亲眼见证了楚河这神奇的一指,所有人对于楚河是否成仙一事,再无怀疑。 而楚河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而是那个昔日的恋人,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你不是说我是个混蛋,即便是以后转世十辈子,也不想再看到我了吗?”楚河看着一身黑色ol装的女子,柔声问道。 一眼横扫,在她身边的那个东阳家的老伙计,便浑身无法再有任何的动弹,连一个眼神一个念头的晃动都做不到。 楚河了解她,知道若非有人胁迫,她即便是死,也不会再来见他。 这也是楚河后来从未再找过这位旧情人的原因。 就像凌小钰说的那样,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要像死了一般,再无声息,这才是对过往所爱过之人的尊重。 与前任再见,破镜重圆的几率不到十分之一,约炮之后,伤了现任,然后再彼此伤害一次,将一切弄乱的几率则高达五成。 什么是渣? 劈腿现任,约炮前任,就是渣。 女子冷言道:“你这个混蛋,老娘都要结婚了,却被这个老王八蛋用老娘班上的两个倒霉学生要挟,他还说要曝光老娘的事情,让校方开除老娘。否则的话,你以为老娘愿意来见你?” 楚河一脸震惊道:“你···罗白鸽!你居然果贷?” 罗白鸽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娘果贷?老娘人称金融浪里小能手,用得着贷款?老娘要结婚了,更倒霉的是···你师娘姓东阳,好像也是他们东阳家的人,被这老王八蛋给软禁了。” 楚河脑子一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难不成现在流行女的称新郎,男的叫新娘? 又或者只是口误? 楚河倒是没有什么精神洁癖或者变态占有欲。 本来就已经分手好些年了,他自己也从没闲着。完全没道理还让罗白鸽给他守身如玉,女大当婚何况罗白鸽都快三十了,结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楚河还未发问,罗白鸽便自爆道:“没错!老娘就是弯了!就是出柜了!本来再过不久,等在国内办了婚礼,我就要和我亲亲老婆移民童话国,正式领证。没想到你这这个死没良心的王、八、蛋,临了还给老娘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罗白鸽的一顿扫射,让楚河目瞪口呆,让周围的那些老古董们三观碎裂。 突然有些担心,诸国未来的花朵,交给这样的女魔头摧残,是否会造成什么不可想象的后果。 楚河闻言也是一脸的愕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说道:“恭喜!恭喜!你···缺不缺伴郎?其实我可以···。” “可以个屁!谁特么要伴郎,老娘一水的伴娘。等到大喜之日,几杯黄汤下肚,坐拥满堂佳丽的畅快,你小子不是挺懂的么?”罗白鸽猖狂的拒绝,就像是见到的楚河之后,骤然被打开了某个了不得的开关。 “不过,要是什么时候老娘和亲亲老婆想要个孩子,还是会来找你的。”罗白鸽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楚河如此机智敏锐之人,此刻脑子都有些打结,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找我做什么?用仙法给你们变性么?说真的,虽然我可以做到,但是下不来手啊!” 怎么看罗白鸽都是攻,要是把她变成个男人···楚河想想都不得劲。 虽然现在没关系了,但毕竟是前任。 如果有一天回想起往昔的‘恩情’,再想到那个与自己缠绵的女子,如今变成了男人···那感觉简直了。 “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捐···精就好!”罗白鸽继续喷吐毒液,摧毁三观。 第九百五十二章炸鱼 “噗···咳咳咳!”楚河从一开始维持的高人形象,在罗白鸽的连消带打下,彻底崩盘。 凌小钰也无比神奇的看着罗白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人生前进的方向。 能够将原来一直显得智珠在握的楚河‘调教’的如此狼狈,这位罗姐姐,果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呢! “好了,你的事情,我们一会再说。我敢保证,你和你老婆的事情,绝不会再有人阻拦。你说是不是?东阳珣?”楚河一口就叫破了那个东阳老伙计的名字。 楚河与东阳离曾经有不少的纠葛,对于东阳家族自然也格外重视一些。 此时自然一眼认出来,带着罗白鸽到此,想要与他攀关系的东阳珣。 而东阳珣也是这一代东阳家族的族长,当然和张玄量一样,小事都能做主,大事就···。 说有权利,也有。 不过没那般大就是了。 东阳珣果断点头道:“楚师说的不错,东阳舞和罗白鸽这个丫头之间的事情,虽然有违寻常阴阳结合之理,但是理外无外乎人情,我们东阳家族也不是古板的家族,不会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如今的楚河为末法真仙,东阳珣即便是年长许多,面对楚河也摆出了晚辈的姿态,更口称‘楚师’将楚河抬高,把自己放低,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楚河闻言却淡笑道:“不错,不顾常理,真情至上,确实是你们东阳家的门风。上至东阳离,下至东阳家的小辈,都是如此。” 楚河这话了解内情的人都会觉得,带着一股子讽刺味道,不过也不明显,无损楚河高人风范。 当然了,罗白鸽的出现,还给楚河留了多少风度···那也犹未可知。 东阳珣面色闪过一丝阴郁,却又飞快的压了下来。 作为东阳家的家主,修真者委员会的核心权利者之一,如今修真界的一位‘大人物’他已经很久没有给人这样当着面讽刺了。 但是他必须得忍着,因为眼前这个家伙,他开罪不起。 “楚师!此次我等前来,是为了向楚师询问太初仙气之事。楚师当世英豪,一举破天以封长生,令我等向往不已。若有多余的太初仙气,能均出来,吾等皆感激不尽。但有吩咐,吾等无敢不从。”东阳珣也知道和楚河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绕弯子没多大用,所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本来,楚河手上即使有富余的太初仙气,想来也应该不会太多。 他们这些大家族背后自我封印的元神修士,多不止一两个。 楚河手里的太初仙气,怎么想都是不够分的。 但是东阳珣依旧拉着在场所有人说话,是因为楚河有太初仙气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即便不提,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打主意的,都在打主意。既然是竞争对手,那不妨先合作一把,造成一种联手的假象,多少能给楚河一点压力,免得大家都没机会。 东阳珣的心思,不仅在场的老狐狸们心中明了,楚河也明镜似的。 只是不说话,看着众人,表情不似动怒,却也并不多良善,看不出倾向。 张玄量便投石问路道:“楚···楚师!” 以这厮的脸皮之厚,想到和楚河的多次交锋,次次吃瘪,心中依旧有些矛盾。 不过心理关一过,嘴上便顺溜了许多:“我们张家的老祖宗们,都在闭关,暂时无暇出现。不过我们张家除了龙虎风云会之外,还掌握了天师布法和罗天大醮两个灵光幻境的入口以及进入方式。只要手持我们张家的印信,您便可以去幻境之中,寻我张家的仙人前辈问道。” “您虽然是末法真仙,但是仙道起步,也并不容易,若是有人引路,想来就要畅顺的多。” 不得不说,张玄量的这张牌不错。 张家的关系,不仅仅在现实中。 在一些与他们先祖有关的副本中,也同样有效,说不准效用更佳。 张玄量以这为筹码,确实有可能打动楚河,拿出太初仙气来。 但···那是以前。 这些人绝不会知道,楚河刚刚从一个简单的副本里闭关出来,那里关着一个被不知道关了多久的老宅男。虽然专长是砍树,但是作为一个‘前辈’,应该有的一些属性和职能,还是不缺的。 现在的楚河,压根就不再需要什么仙道前辈再来指点他。 何况,张家的先辈,有吴刚靠谱么? 吴刚与他楚河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不可能坑他。 但是张家给的印信里,难保不会暗藏了什么玄机···。 所以楚河一摆长袖道:“尔等不必多说。太初仙气一共两道,其中一道我已经用了,还有一道···。” 在场的基本都是老狐狸,自然不信楚河真的只得到了两道太初仙气。 但是楚河既然说了只有两道,那就是两道好了! 最少,楚河承认了有多余的。 这就说明,他们有机会将多出来的那一道弄到手。 故而全都静候着楚河的下文。 “还有一道,我决定就在江城,就在江城的磨山之上,以彩云为石,以流鸿为殿,以日光为瓦,以月光为帘。造一座城,铸一宫,让大伙都来凑凑热闹。斗一斗法,比一比武,谁得第一,我就把这道太初仙气给谁。” 说完之后,再看众人脸上深思、震惊的表情,楚河继续补充道:“而且这场赛事,将同步更新到网络上。在游戏中也会进行这样一次比斗。最后将由我,出手帮助游戏中的获胜者,在现实中暂时凝聚同步法身。让两处不同的胜者,进行比试。” “游戏中获胜的,也会得到太初仙气吗?”王家的一位老先生,双眼冒光的对楚河问道。 楚河淡笑摇头道:“不会!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现在,可只有一道太初仙气了呢!不过如果游戏中的获胜者,在现实中也战胜了,我会收他为弟子。” 楚河这个奖励,似乎显得力道不足。 但事实上,却更让这些在场的老家伙们心动。 楚河如何会这般与众不同,又怎么会这样强大,一直是他们想要知道的秘密。 如果他们的家族子弟,能够有一人拜师楚河,再洞悉这秘密,那获得的长远利益,更胜过一道太初仙气。 而楚河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大家心中都是敞亮。 楚河这是要炸鱼! 他就是要用一道太初仙气炸一炸,看看这所谓的末法世界,水究竟多深。更是要将已经差一层窗户纸就能捅破的秘密,直接以一种轰动的方式公之于众。一旦大会开始,那么修行将不再是秘密,真正的变得人尽皆知。 而且许多元神修士,虽然无法如楚河这般自由活动。但是以这些修真大家族的底蕴,以重宝护持,以秘法维护,短时间内出现,也并非不能,只怕是以前没什么值得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罢了。 而如今,这代价有了! 第九百五十三章公之于众 “不行,比斗可以,但是必须选在无人区,并且绝不可以公之于众。”崔部长首先第一个反对,眼神严肃,表情庄重,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接着旁边一个像是政府官员者,稍微圆滑一些,出来缓和道:“楚先生!你要知道,一旦盖子彻底揭开,整个社会都会造成轩然大波。若是灵气已经回归,那倒也罢了。但要是让大多数人知道,他们却是不能修行的那一拨人,会出大乱子的!历来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说罢,又给米米姐和平头哥使眼色。 最终还是米米姐叹气一声,走出来对楚河道:“楚河!我固然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你什么!但是看在我们是朋友···或许曾经是朋友的份上,能不能听我说一句。有些事情,即使接近人尽皆知。但是秘密就是秘密,只要国家、政府不认同,只要没有大范围的、全面性的辐射、覆盖,始终都能遮掩住。掩耳盗铃,说起来可笑,但确实是常态。” “你也是对影视作品多有研究的人,也应当了解,能够受大多数人喜欢的作品,必然符合人性和人心中的想法。花旗国的电影x战警中,变种人和普通人的矛盾,真正的源头是不平等。对比那些天赋异禀,甚至几近于神的变种人,普通人的无力和彷徨,最终形成了对变种人的抵制和对抗。” “国家为了避免发生这种状况,已经是竭尽全力。而我们···即使是无法维护,也尽量不要去破坏。” 对于楚河炸鱼的想法,大家心知肚明,却碍于是阳谋,即使是知道楚河的目的,也只能往坑里跳。 但是楚河为什么非要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这却令人费解。 这对楚河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楚河没有言明他的目的,而是说道:“公平?你的意思是,只要解决了公平的问题,那么就能公之于众吗?” 这话米米姐没有权限来接。 看了一眼那个官员,官员油滑,且模棱两可道:“当然,如果存在这种消减差距的公平的话。” 楚河却假装没有听出其中的深层含义,直接了当道:“那么你们要的公平,我都已经给你们了。从现在开始,我往游戏里随机投放的灵气,将增幅十倍。无论是谁,他想要公平,就去游戏里找。那里有他们···或者你们想要的一切。” 接着楚河直接挥袖,将所有人扫出小窝,只留下了凌小钰的父母和罗白鸽。 留在众人耳边最后的留言便是:“想要太初仙气?那就付出代价,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若是同意,太初仙气奉上,有能者得之。若是不同意,太初仙气我自己收着,谁也别再来烦我。” 楚河不再多费唇舌,说服政府,说服国家的事情,交给那些树大根深的大家族。 楚河直接将矛盾转嫁了出去。 无论是政府说服了这些大家族,放弃太初仙气。还是这些大家族说服了政府,同意将修真之事公之于众。对于楚河来说都有好处,至少···没有损失。 以为结众而来,胡搅蛮缠就能让楚河上当吃亏? 这只怕是真的想多了。 送走了这批烦心的家伙。 凌小钰带着她的父母去参观小窝。 自从楚河修成元神之后,就在不断的改造小窝。 而刚刚从吴刚伐桂副本里出来的楚河,更是取出一部分的桂枝,施展仙法将它们催生成了后天灵根,种植在小窝中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形成了一片独特的风景。 暖风吹过,桂香四溢,湖里的鱼儿不断的跃出水面。 青鹤童子更是不断的徘徊在桂花林上空,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有了众多景致的妆点,楚河的小窝还是很有看头的。 不比一些所谓的风景名胜之地差。 等到凌小钰带着父母离开,单独面对罗白鸽时,楚河才觉得尴尬。 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找过楚河了。 主要是他和罗白鸽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如今两人的境遇,也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想了想,没什么特别好说的,楚河觉得还是先道个歉。 先将罗白鸽安置下来再说。 至于送走···楚河承认,他现在未必爱着罗白鸽,但是毕竟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 要是有人利用她来针对他,他不一定为她赴汤蹈火,却也愿意承担不菲的损失。 可以说,东阳家将罗白鸽找来,就这样送到楚河眼前,也可以说是一种示好。 若是真的要挟楚河,那就完全不会直接带罗白鸽过来,而是控制在隐秘之地,然后发个视频便好。 这么处理罗白鸽,其一是东阳家还是小瞧了楚河对罗白鸽的重视。其二也是他们不愿真的恶了楚河。 但是今日之后,罗白鸽在面对楚河时的‘嚣张跋扈’,还有楚河堂堂末法真仙,竟然会被辩驳的哑口无言。都足以变相表明,楚河对罗白鸽的别样感情。 之后打坏主意的人,一定不会少。 那些大家族,根基深厚,枝繁叶茂,反而用不着担心。 最烦的就是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亡命之徒。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才会真的不择手段,根本无惧楚河的威严。 “对不起!”脑子里的念头转过了好几番,楚河终于对着罗白鸽吐出三个字来。 “你道什么歉?”罗白鸽却像是炸毛了一般,跳着脚道。 接着伸出白嫩的手指,指着楚河咯咯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出柜是因为你吧!” 罗白鸽用手指撩起自己的长发,然后眺望着远景,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道:“其实你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吧!我不够温柔,不够感性,甚至大大咧咧,想什么做什么,胆大妄为···十足的女汉子,而且还是个颜值控。不然的话,也不会从你入校开始,我就直接倒追你。” “我知道,我不是你心中的完美伴侣。当然···你也不是我的!” “我和你分手以后,空窗了大半年的时间,也碰到了不少小帅哥。不过我却发现,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想和他们当哥们。等我把他们当哥们了,他们一个个的却想睡我,自然是都被我打爆了卵···!” 听到此处,楚河莫名的为那些名为兄弟,类似备胎的家伙感到悲哀。 “直到我遇见了东阳舞,我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却又和你最终走不到一起。” “因为我和你一样,喜欢的都是一类人,那种温柔娴淑,就像小家碧玉般的小女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所以我错以为我喜欢你。但其实不是,事实证明我们只能分手结局。” 面对罗白鸽的自白,楚河只能绷紧脸,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罗白鸽说他们一样,是一类人时,楚河才黑着脸道:“我们不一样!” 第九百五十四章风暴 楚河这话可不是恼羞成怒。 而是恰如其言。 罗白鸽了解的只是很久以前的楚河,而对现在的楚河,早已一无所知。 在秦大爷、许导这样的老油条深刻言传身教下,在多个副本的磨砺,以及不被时间承认的岁月洗练下,楚河曾经短暂的二十来年,构成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即便是没有崩溃,也已经是面目全非。 罗白鸽故意在众人面前,对着楚河狂喷毒液,尬演了一波什么叫做‘铁血真汉子’,同样也体现出了她在楚河心目中的地位和价值。 其实是真的苦心孤诣,不仅仅是要利用楚河的强势,将她救出来。同样也要逼的东阳家这种大家族,不得不承认她和东阳舞的关系。 否则的话,即便是东阳家不利用她,在楚河这里换取好处。她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与真正心爱的人在一起呢? 只是罗白鸽没有料到,楚河心中的打算更称得上有几分残酷。 她找楚河尬演,自以为吃死了楚河。 然后楚河却顺水推舟,跟着她演。 表达出了重视。 因为楚河很确定,他越是重视罗白鸽。 那些企图利用罗白鸽来做文章,在背后对他深怀敌意或者有着各种觊觎之心的家伙,就绝不会放过这样的破绽和机会。 楚河确实将罗白鸽保护了起来,这也是楚河的聪明之处。 但是东阳舞还在外面。 东阳舞是罗白鸽的破绽,如果罗白鸽对楚河真的这么重要,那么也将会对楚河造成影响。这是许多人十分通俗的观念。 而借此,楚河不仅可以让一些暗处对他有敌意的家伙曝光,更可以将东阳家一同裹挟进来。 可谓是一石二鸟。 若是洞悉了人心所有的肮脏,有时候真的是令人了无生趣。 安置好罗白鸽,对于罗白鸽屡次故意挑衅,让楚河帮他接来东阳舞的要求,却故作迟疑不决,仿佛还有些‘吃醋’的样子。 也不知那些大家族都分别用了什么手段,最终政府终于答应不干预此次之事。但是也绝不会帮忙推广,暗中更是调动军队,活动频繁,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暴动。 当然了,如果事后一发不可收拾,对游戏加大力度的宣传,甚至适当的浮夸其效果,也是一种转移矛盾的必要方式。 而江城磨山上空的,云宫之事,却已经纷纷准备妥当。 楚河采集够了白云、霞光、月色还有日光,然后纷纷以灵气洗练,以仙元点化。 这一日万里晴空。 整个江城都继续持续在往日的喧嚣之中。 突然一道金光在所有人的头顶炸开,一瞬间就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然后纷纷抬头仰望。 当他们的视线定在那天穹之上时,看到的景象毕生难忘。 一个巨大、威猛的人影,手里托着一个彩云般雕琢,琉璃剔透的庞大宫殿漫步从星空之中行走而来。 轰隆···! 晴天一声霹雳,庞大的云宫直接坐落在了磨山之上。 下方是烟波浩渺的东湖,水汽升腾,静默成烟。 中间是笔挺的山,山峦之间,碧树苍劲,宛如玉柱。 上头是云宫,缥缈而又真实,美丽而又梦幻,犹如传说中的仙境、神国。 “卧槽!海市蜃楼!”这是大多数人的第一眼反应。 毕竟大多数都是受过教育的,怎么能相信神仙妖怪这么无稽的事情? 只是下一刻。 那巨人竟然开口了,声音宏伟而又浩瀚,在无数人的手机拍摄录制,甚至是直播下,蔓延着网络的脉络,朝着全球辐射。 “八月十五仙门开,万千大道云中来。欲得长生不朽意,须向瑶台竞霸王。” 说罢之后,巨人散去,炸裂成虚影,犹如一股有形的风,从高空肆掠而下,然后席卷了波涛,穿过了人群。将这声音更加细致的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边,留在人们的心底。 巨人虽然消失了,但是云宫犹在,就在磨山之上,虚浮在半空中。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几乎大部分的人,都通过各种手段,朝着磨山方向赶去。 有手脚快的已经拿着工具,驾着小船,直往湖心。 “呃···好差的打油诗!”东湖江城大学校区,文学系的不少才子纷纷吐槽,十分看不过眼。 但是很快,他们就都抓住了重点。 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在那云宫之中,有成仙的机缘? 厉害了我的地球君! 活了几十年了,都以为我们生活的是一个禁魔的无产阶级世界。 没想到,居然不是,成仙都出来了,这铁铁的高魔世界啊! 爆炸的不仅仅是现实,网络世界更加夸张,各种贴吧,各种直播平台,微博、企鹅群、微信群,全都聊疯了。 更有不少人,恨不生在江城,无法目睹仙迹。 还有一些小机灵鬼,言之凿凿的说,这是神话回归,万灵复苏的先兆。 马上地球就要膨胀扩张,然后铺平成一个面,改变原有的球形结构,回归到原始的天圆地方形态,而华夏就是这张平面图的中心点。 所以要抢在这之前,先抵达各大名山大川,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等待着各处的仙迹开启,然后进入仙迹,成为第一批的领路人! 只能说···脑洞是真的大,网文看的也是真的多。 当然,也不是没有一些真的修真者,抱着不怕事大的心情,曝露一些‘真相’。 毕竟以楚河的影响力,还有几大家族的配合,修真者委员会对这方面的保密禁令也已经解除,再往外透露,也不会有人查水表。 但是,现实有时候脑洞太小,往往不符合人们高昂的追求。 于是,这些大胆的第一批说真话的修真者,被无数的网络‘圣人’‘魔主’‘神帝’给喷了。 世间万事,皆由楚河的云宫而起,引发了无穷的乱象。 而一些已经抵达了磨山之巅的人,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上不了那座宛如仙宫一般的云顶宫殿。 无论是开着直升机过去,还是遥控无人机,都无法穿透那看似缥缈的云层,洞悉里面的奥秘。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心痒难耐,觉得那云宫之中,定有长生不死之术,或者超凡脱俗之物。 不仅磨山之上已经搭满了帐篷。 就连东湖之上,也是万舸争流,所有附近的船只都被调集过来,围绕着磨山向四周蔓延。 一个靠近中心点的位置,短短时间内,就被炒到了极高的价格。 第九百五十五章霸气宣言(上) 普通人中间刮起了风暴。 而修真者中,风暴也同样不小。 有着楚河的操作,那几个大家族想要暗中结党,将一道太初仙气内部商量消化,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在许导提供的专业宣传策略的帮助下,加上本身就是极为打眼之事。 楚河将在磨山云宫之中,比斗的方式,决定出一道与成仙有关的太初仙气归属,已经疯传了整个修真界,并且绝不仅仅止于华夏。 虽然华夏修士内部,已经想尽办法的从中作梗,更是时而用民族大义给楚河上眼药,却依旧未能阻止,外国修士的大规模来华。 成仙,对于绝大多数的修士来说,就是他们修行的终点。 无论起初的原因是什么,一旦走上了这条路,那么就都要求一个长生久视,与世同君。 这是一个很通俗的理由。 就像无论我们为了什么而工作,落到最后,都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 什么理想和抱负,那都是在面包不够填满肚子的时候,顶着北风吃土的自我安慰。 两股风暴,同样都是愈演愈烈。 当楚河投出石子,激起了水花。 楚河想看的水花有了,那湖底所惊起的鱼虾蟹,它们的反应和动作,它们的所思所想,则不是楚河所能控制。 当然,在此之前,两股风暴还未对冲,更未融合。 它们还欠缺一个机会。 所以楚河让吴建伟出手,操控他手上一些用不着的资源,然后暗示了张家之后。便将仙境tv收购到了自己的麾下。 同时也整合了现实中,一些大型的直播平台资源。 其中吴建伟手里,本来就握有一个大型的直播平台,正好可以用来作为骨架主体。 当修真界和世俗的直播平台,都被楚河掌握大半之后。 关于磨山云宫的直播视频,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各大平台的首页推荐位,而且这一上去,除非是云宫比斗结束,最后的结果尘埃落定,否则的话是不会被撤销的。 新直播的出现,并且做足了宣传,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修真界的那些人不提。 普通人中喜欢看直播的,大多点进来后,虽然被缥缈、华丽却又古意盎然的宫殿所吸引。 但是既没有帅哥,又没有美女,甚至连搞笑一点的骚男都没有,就这么看着空荡荡的宫殿,也没有意思。叫骂几声后,该带节奏的带节奏,大部分人都在出出进进找快感,心中疑惑又期待,这究竟是在弄啥。 就在所有人都找不到方向,摸不清头脑之时。 猛然一声炸响···轰隆! 那原本紧紧封闭,玉白色的大门,打开了! 此门一开,顿有霞彩万千,瑞光道道,蜂拥进来,挤满了所有的空间。 “豁!这特效真不错,至少价值十块钱。国宝(咸鱼)tv这次是下了大本啊!”显然还有不少人没有注意到,几乎是所有线上正经的大型直播平台,都在推广这个直播频道。 同时仙境tv的观众们,那可都热闹多了。 虽然观看人数少,但是弹幕热度却十分之高。 “听说这一次真的是有太初仙气啊!啊啊啊啊!好想要啊!可惜了,我连炼气期都没过,飞都飞不起来,根本进不了磨山云宫。”一个普通色泽的弹幕滚过。 下面却接了一条淡黄色的贵族弹幕连续发言道:“你以为筑基了,能飞用法器勉强爬爬云了,就能进去了?你可别想了,这门槛!深着呢!元婴修士才能进门,相传只有元神修士,才能真正的进入正殿,进行比斗。” “其他人即使是进去了,也只能旁观。我们是看直播,他们是看现场的区别。” “楚河王这回,可是真的搞大事了啊!这一波下来,整个修真界的水有多深,基本上就都一目了然了!” 接下来,各种跟着回复的也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几乎遮蔽了整个屏幕。 猛然间,一道虚光刺入大殿之中。 一个背负着一把长剑,锋芒激烈,隔着屏幕,也让人觉得刺眼的白衣中年,先站在了大殿中央,环顾四周,表情不顺,似乎有些生气。 仙境tv的观众还在猜测这个人是谁,什么身份。 普通直播平台的那些观众们却都炸了。 “卧槽!这是什么特技?现在技术都这么好了吗?”同时滑头的观众,故意用圈了好几个娱乐圈出了名拍魔幻、科幻烂片的导演和演员。 “有没有大佬石锤一下!这是事先拍好的视频,还是真的在直播?”这样的弹幕是最多的。 许多直播平台,也有滚动播放电影和一些短视频的直播间。只是这类直播间,一贯上不了热门和推广频道。 如果是视线录制好、剪辑好做了特效的视频,突然放到了首页推荐,那就难免让人怀疑,是否是某个新的电视剧、电影做的新的推广方案。 若真是这样,那自然令人兴趣大减。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眼尖的,已经猜测出了真相,认为这是磨山云宫内的场景。 只是认同这种猜测的不多,还没有力度。 就在所有人的猜测中,那白衣中年却开口了。 当他开口的时候,浑厚的白色剑气,就环绕在他的周身,竟然将空间都撕裂,仿佛随时将他整个人,割裂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不与外界接触。 很显然,他背后的那把剑不是寻常。 而他也正是借助这把剑,散发剑气,撕裂空间,暂时阻隔了外界对他的干扰和汲取。只是这种处理方式,相比起楚河来,要消耗大的多,很难持久。 故而在这种消耗下,很难有人脾气还能维持稳定。 “既以太初仙气相邀,便莫要藏头露尾。阁下贵为末法真仙,难不成就是这样的卑劣之辈,只敢躲在暗地里窥视吗?”男子的语气很冲,是个脾气火爆的,也难怪会第一个闯进来。 因为依照某种定律,这样的家伙,往往都是炮灰,最先扑街。 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炸裂着空气。 那顶住穹顶的柱子,也纷纷在声音的撕裂下断裂。但是却在消散成云雾之后,一瞬间又重新折叠回来,归为原本的摸样。 这是一个被强行改变了性质,恒定了形状的宫殿。 除非有一股超越了楚河仙元的力量将这宫殿粉碎,否则的话,它似乎永远不可能被外力真正破坏。 当看到这样的一幕时,不仅仅各大直播平台的弹幕炸裂。 深处其间的白衣男子,也猛然闭嘴了。 外行永远看热闹,只有内行才知道其中涉及之多,代表的力量之强,不免从心中涌起敬畏。 第九百五十六章霸气宣言(下) 哐当! 玉门再响,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坐在一个画着金色莲台的碟子上飞了进来。 手里却拿着一把道士的拂尘,怀里更揣着一面八卦镜,显得不伦不类。 白衣男子看到和尚进来,顿时冷笑道:“当年的庆诚道人一镜一拂尘,曾经白日幻化十八日,炙烤三大魔窟,一时风头无两。只是后来却消失不见,原以为是闭关未出,直至末法。谁也没料到,竟然是折在了你这个和他相交多年,本为莫逆的老和尚手里。” “当真是可惜了庆诚道人那样的君子之士!” 大和尚摇头叹息,面露悲苦道:“何施主何必如此去想我这个老和尚?当初庆诚道友,重伤垂死,方来寻贫僧,未曾多言,便撒手人寰,唯留下此二宝。贫僧时刻不敢离手,只为寻得那魔头,替庆诚道友讨回一个公道。” 和尚的解释可以说破绽百出了,压根听着不像是实话。 所以白衣男子只是满脸的冷笑,根本半点不信。 紧接着,又有十七八个身影,先后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这些人似乎都相识。 其中还有人突然诧异道出如:“你怎么还没死?” 又或者:“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这样的笑话。 可以说是很‘直白’很不含蓄了。 似乎是长时间的自我封闭,让这些老家伙们,脑子都有点退化,与人交流的水准,严重下降。 再然后,又出现了几个歪果仁,气息各有不同,似乎代表了不同的海外修真流派。 或许本质上就是这些流派的祖师爷。 等到龙吟三声,东阳离和龙虎山张家的老天师联袂而来。 原本开开合合的玉门,便彻底合上了,再无异响。 与此同时,仙境tv中,开始弹幕滚动的认祖师。 然后是各种打赏,似乎这样就能显示他们有‘孝心’。 而普通人所看的直播平台上,弹幕的气氛也渐渐开始显得有些诡异。 接二连三的人,或诡异或神奇或是古怪的出现,并且那宫殿已经被证实了是磨山之上的云宫。 这下子,大家都反应过来。 这些人应该是来瓜分云宫中可能出现的仙家宝贝的。 而那些守在磨山上,或者东湖中的普通人,却还在做着长生不死的美梦。 而通过这些人的对话,更是准确的传达出一个讯息。 修真界一直存在,并且活动于这个世界,从未消失。 什么神话复苏,什么地球再向高魔进化,完全就是谣传和臆想。 他们原本所生存的世界,从未简单过。 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普通人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受到冲击是必然。 然后呢? 则是恐惧、彷徨,不甘心以及由衷的愤怒。 现代社会解放了人们的思想和见识。 以至于大部分人,至少大部分年轻人,都是十分自我的。 他们很不喜欢被否定,被排斥,被定性,被规范,被强行打入低人一等的境地。 所以通常来说,官二代和富二代,才会被大范围的带有仇视色彩。 嘴上鄙夷,心中羡慕。 而现在,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全都约等于被打上了‘劣等人’的标签。 相比起那些修真者,那些天生拥有修行天赋,又或者出生在修真家族的人,他们就像是被蒙蔽的傻瓜,一直骄傲的活着,直到有人突然告诉他们,他们只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外面那些,才是买票进来的看客。 于是···自尊心和自信心的双重否定,让许多人一瞬间就炸了! 无数的污言秽语,瞬间密布了整个网络。 政府所担心的一些事情,终于有了爆发的痕迹。 没有人甘心低人一等,但是当事实血淋淋的摆在眼前时,却又是令人这般绝望和无奈。 在这种情绪的交织下,做出任何激烈的行为,都可以视为理所当然。 就在即将爆发的前夕。 云宫大殿之内,风云汇聚,万彩如瀑布般降临,一股庞大的压力,蔓延过了网络,甚至出现在所有观看直播者的身上,强行让几乎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而一个身穿黑色修身西装,手里捏着一块宝玉的男子,就在那霞光风雾之中,站在了大殿最高的座椅前。 “大家好!我是楚河!”男子坐在了椅子上,俯视着台阶下的众人,同时也俯视着网络另一端的观众。 无数观众心中,吐槽着这人出场方式的装哔,却无法如以往一般,以弹幕组成大军,进行维度打击。 宝玉在楚河的指尖流转,那宝玉中封印着的那一道,象征奇迹的太初仙气,散发出无比诱惑人心的魅力。 大殿内,被楚河炸鱼炸出来的这些老家伙们,都用无比肆掠、贪婪的目光看着楚河手中的这块宝玉。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甚至隐隐有合围起来,先抢下宝玉,然后再商量瓜分的意图。 楚河制定了规则,但是很显然···没有人打算遵守。 所以楚河要先来个下马威。 单手虚握,用力一压。 嗡! 恐怖的压力,从无形中催生,无穷无尽的从四面八方朝着大殿中的每一个人袭去。 咯吱···咯吱···的声音,几乎响个不停。 那是他们赖以暂时护身的宝物,在楚河的重压下,快要不堪重负,破碎坏掉的声音。 桀骜不驯的老家伙们,纷纷面色大变,虽然未曾开口求饶,但是眼神中的恳切,却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心声。 即使是东阳离,这样很早以前就曾盖压一时的大佬,虽然未曾有求饶之色,表情也十分难看。 因为他发现,无论他运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无法逃出楚河这无所不在的压力覆盖。 也就是说,他的生灭,同样在楚河的一念之间。 楚河环视一圈,然后收起宝玉,用沉稳的嗓音说道:“想要太初仙气吗?” “那就听我的!” “不想听?那就滚!” “别怨我霸道!因为···我是仙,你们是凡。我制定了规则,你们就必须遵守。” “在这个时代,我就代表着是最伟大的意志。这个世界,曾经或许是你们的,或者是大家的!但是现在···它是我的!所有的一切,我说了算!” 第九百五十七章当仁不让 对于统治世界,当大魔王。 楚河没有兴趣。 不过身在其位,便谋其事。他现在是真仙,想要制定规则,那就要当仁不让! 所以楚河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此话一出,不仅在场的这些老家伙们纷纷变色。 远在屏幕另一端的观众们,也都纷纷炸毛。 在楚河收回压力之后,无数人开始轮番轰炸似的发送弹幕。 虽然正规点的平台都会屏蔽一些污秽字眼。但是这世上有千万种,不吐脏话,却让人听之恼火的说话方式。 相比起直播间的沸腾,云宫大殿内却越发的安静。 老天师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楚河,然后领头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唯有从命。” 这话说的听起来带着点委曲求全的味道。 其实无形中就将楚河摆在了一个霸道魔头似的位置,偏偏让人挑不出刺来。 楚河若是开口解释,那就泄了之前的威风。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还是有些老辣。 楚河的处理方式,却更简单粗暴。 掌握话语权和绝对的主导权的时候,就不需要再与人哔叨那么多。 以权压人,以势压人,才是正理。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只有对心存善念,未舍慈悲者才有效。眼前这些活过了末法大劫,并且各自有异宝护身的家伙,敢说有哪一个是良善之辈? 所以楚河一挥长袖,直接将老天师送出了云宫。 他的本意是炸鱼,现在鱼已经炸出来了不少,放走一两条,在外面弄混水又如何? 至于说,隐藏起来的老家伙,全都来了云宫,争夺太初仙气,楚河是半点不信。 或许有些人,正等着这一道太初仙气有了归属,然后直接进行抢夺。 仙气在楚河手里,他们无可奈何。但若是花落别家,那就另当别论了。 直接送走了老天师,楚河俯视着云宫大殿内剩下的人,冷笑说道:“太初仙气是我的!我说给谁,就给谁!我不给,你们不能抢!你们都是最少几百岁的人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现在我说让你们比斗,争夺第一,胜者成仙,败者继续苟且人间,等待末法消退。这事我没有逼你们,若是不愿,大可离去,我定不阻拦。” 送走了老天师,楚河方才开口这般说话。 不仅气魄不减,也同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认清楚了形式。 或许他们几乎一开始便都是明了的,只是都在装糊涂,抱着侥幸罢了。 毕竟如果将楚河至于‘大魔王’的境地,那他们就可以站在道德的角度,号令天下‘正义之士’并肩子上了。等到楚河手染了太多鲜血,哪怕他只是被动防御的一方,那也是大大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身处这样的位置,每天被人惦记着,时时刻刻无数人诅咒着楚河,想着他死。即便他是末法真仙,在有心人的调度下,也未必承受的住。 就像楚河当初对嬴政说的那样。 末法对于真仙,其实也是有很大压制的。 即使楚河有定海神针和心念之力,这压制依旧存在,并不算作无用。 废话说的太多,楚河直接顺手指了指白衣负剑的男子和那老和尚,然后道:“第一场,就由你们先交手吧!” 什么随机分配,什么抓阄分擂···有必要吗? 既然都是楚河说了算,那谁和谁打,当然也是楚河说了算。 霸道都霸道了,再弄点民主出来,又想糊弄谁? 白衣男子和老和尚对视一眼,双双眼中,都流露出一抹异色。 然后站在了大殿的中央,彼此相对而立。 楚河玩心大起,顺手一挥,一团团心念之力覆盖下来,整个大殿便幻化了摸样,被直接改变成了滚滚黄河中央。唯有两道孤峰立于湍急浑浊的大河中间。头顶一轮硕大的明月,以轮廓包裹着二人,此时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们彼此。 弹幕上,滚动的叫骂声微微停顿,开始为这般神异的手段而叫好,666刷不停。水军们的情绪,往往是最易变的。不足为惧,也不足为凭。 而白衣男子和老和尚,就这般相对而立。 “没想到,竟然是与何施主你首战一场,却是贫僧的荣幸。”老和尚双手合十,脸上挂着温和的表情似乎很虚伪的说道。 白衣男子浑身的剑气飞绕,气势如虹。 在楚河以心念之力构成的幻境之中,他们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气息。 “果然,相传这位楚河王,有一门抵挡末法侵蚀的手段。如今看来,这门手段的价值,还要远超我们的想象。不仅可以作用于自己,更能作用于别人。”白衣男子心想。 下一刻他拔剑、挥剑,苍茫天地,黄河明月皆系他一剑之间。 在看到白衣男子挥剑之前,没有人能想象到,那小说中,那故事里所说过的美丽剑法,究竟是何等摸样。但是看到他挥剑之后,便都明白了,一如天同天上来,游于山峦岗阜,仿佛明月无瑕无垢,又仿佛涛涛黄河浑浊无边。清浊之间有一条界限,而这界限,便是白衣男子的剑。 这样的剑法,不得不令楚河侧目。他始终进入不了这样专注的剑道又或者刀道,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欣赏的眼光。 当然,如果是他面对这样的一剑,处理的方法也十分简单。 那就是暴力横推···管你什么清浊无边,管你什么长河明月,我只一拳捣过去,且问你受不受得住。 就在这辉煌却又晦暗的一剑笼罩下,老和尚一甩浮尘,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金光突降,普世无暗。 如此浑浊与清澈交替,完美与瑕疵纠缠的一剑在半途中被截断,让人觉得惋惜不已。 无穷的金光倏地变作一团团的金色雨点,光芒蓦然爆开,似欲向四方八面标射开去,而老和尚的身形消失在满空金光雨点里,然后一层层的掌印,劈打在那金色的雨点只是,将原本锋利的金光雨点,加速的更加凶猛。 表面的温和、绚烂只是障眼法,这金光雨点的核心,确实一团团高速旋转,带着锋利边角的真元气劲。 二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都没有动用法术、神通,而是以各自的近战技法相较量。 楚河面露冷笑,即便是激战之时,二人也未曾忘记保留么? 修真者可不是武者,最强的永远不是近战之术,而是玄妙莫测的法术和神通。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揭揭底!让你们打出真火。” 第九百五十八章入我门来,皆入吾彀 “庆诚道人当年死的时候,双目被毁,心口和灵台皆被毒针所镇,以至于元神都无法逃脱,更不提转世轮回,夺舍重生。而你···何如哉!你虽然以一身剑道闻名于世,曾经被称之为照胆剑王,但是出身却是旁门左道,擅长诅咒、施毒之术。”楚河的声音,适时的在整个水天之间响起。 老和尚闻言,面色终于大变,原本慈眉善目,竟然显露出恶毒之色。 而那一直宛如孤胆剑侠,冷傲清高的白衣人,也面有异色,元神浮躁。 “是你杀了庆诚道人?”老和尚盯着白衣剑侠何如哉,白眉耸动,脚踩着的金色莲花碟已经开始迅速的旋转,那原本印在碟盘上的莲花,竟然迅速的立体起来,化作莲台踩在老和尚的脚下。 何如哉语气严肃道:“木鱼和尚!不要上了此地主人的当。我何如哉一生磊落,做过便做过,断不会不认。” 话音才落,木鱼老和尚已经双手猛力一拍。 啪! 一声巨响,阴阳二气于虚空中交汇碰撞,爆发出无穷威力。 阴阳二气大拍手,这是木鱼和尚的独门法术,算是一种咒、法、武、印合一的手段,颇有独特之处。 何如哉被楚河一语道破隐秘,慌乱之下解释,反而出了错。 毕竟以他过往的人设,这种事情,根本不屑解释。 如今开口解释了,正是说明其心虚。 楚河点到即止,木鱼老和尚自行脑补一切,无须楚河多言。 木鱼老和尚这一出手,便再无容情之处。 两人的交手渐渐出了真火,原本压箱底的一些手段,也都纷纷呈现出来。 在木鱼老和尚的疯狂进攻下,何如哉输了一筹,慌乱躲出了云宫,消失不见踪影。 木鱼老和尚迟疑再三,总归是留在了云宫之中,未曾离开追索下去。 只是看其面色,显然心中心魔不解,事后定然还会继续追杀何如哉。 第一战结束,所有人都用莫测的眼神看着楚河。 纷纷心中揣测着楚河为何会洞悉何如哉如此隐秘的来历之事。 却又都不敢开口询问。 而楚河能知道何如哉的这等隐秘,那当然是···读心术! 在场的都是元神修士,楚河即便是仙,若没有做足准备,也不可能轻易读出他们散发出来的念头。 所以这座云宫大殿,就很有蹊跷了。 它不仅仅是外观华丽、缥缈这么简单。 更混合了楚河的仙元与心念之力,暗中成阵。 在此阵中,楚河更容易捕捉到进入者溃散出来的念头。 哪怕这念头再细微,再弱小,再不引人注目,甚至表面浅层做了一些迷惑性的覆盖和隐瞒。 当何如哉看到木鱼老和尚,以及他身上的那两件法宝时,念头忍不住发生了变化,溃散出了一些讯号,被云宫大殿捕捉,然后反馈到了楚河这里。 当然了同时反馈到楚河之处的讯息,不止有何如哉一人的念头。 对于众人探究的目光,楚河视若无睹,仿佛随意的又点了两人,让他们对战。 这两人也都警惕的看着对方。 介于木鱼老和尚和何如哉的事件,在场众人都在怀疑,楚河这个真仙,在用读心之能,捕捉他们心中所想时散发出来的念头。 所以,看似无冤无仇的两个人,说不准就有什么暗中纠葛。 而楚河的随意指派,确实另有深意。 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想多了。 楚河新点出来的这两个家伙,在元神修士中,手段算是一般的。 侥幸有些招数,能够暂时抵挡末法侵蚀,却也并不值得重视。 楚河拉他们出来打一架,纯粹是走个过场。 不过意外之喜在于,因为楚河最初的一番作为,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接下来的比斗,都不再存在相互收束、放水的嫌疑,各自手段尽出。 比斗也称得上精彩纷呈。 大殿中的众人都看的屏息临时。 屏幕另一端,盯着直播间的观众,那就更看的目不转睛了。 虽然这年月的许多特效大片,都做的很精致,有时候给人仿佛就是真的的感觉。 但是当真是的‘特效’大战摆在眼前是,原本以为很精致、很完美的那些东西,便都该丢了。 大漠黄沙,万里无云,烈日滚烫,空气中都仿佛流动着无形之火。 东阳离和大林寺的八丈大师正在交手。 大林寺以武法合一而闻名,八丈大师掌影层层叠叠,身后仿佛有金色大佛端坐。 只是这大佛脸上却毫无慈悲之意,反而面露狰狞。显然是这八丈和尚的修持已经出现了差错,有走入了魔道的嫌疑。 连表面的虚荣都撑不住,定然也是在东阳离的压力下,暴露了本质。 而东阳离则是将苍龙百变运用到了极致,身形在空中飞舞,时刻变幻着各种龙形,然后发出不同的龙种神通,相互配合,或者叠加,威力简直无穷无尽。 八丈和尚双掌运如风,巨大的掌力波纹四溅开来,几乎就将整个大漠黄沙的场景撕碎。 楚河挥手凝固空间,将刚刚肆掠起的波澜镇压。 楚河挑出来对战东阳离的八丈和尚,虽然道行不是在场中人最高的。手段确实最为诡异、强悍的那一拨。 在八丈和尚进入大殿的那一刹那,楚河就洞悉得知。 这位大林寺的老和尚,曾经得过半卷残缺的摩罗古经。 他将摩罗古经中的一些咒法、手段,与大林寺传承的手段集合,已经偏离了正道,步入了邪佛之道。一旦被激发了凶性,十分了得。 在楚河看来,东阳离应该早已成仙才是,否则的话,天人五衰有够他受的。 如今却真的还在末法时代看到了东阳离,楚河总觉得他有些异样。 似乎被他看透了,但是···看透的太轻易,反而有古怪。 在八丈和尚的掌法逼迫下,东阳离终于猛然一变,竟然化出了烛龙之像。 独眼一开,光暗交替,穿越了时间。 啪! 八丈和尚背后的佛光破碎,佛影怒吼。 东阳离却已经重回人形,抵达八丈和尚的身前,乘其掌力消退,旧力已消,新力未消之时,一拳捣在他的胸口。 就在此时佛光普照!八丈和尚全身被一层佛光包裹,死死的抵挡住了东阳离的一拳。 东阳离一抽手,退开两步。皱紧眉头,抬头看了看天,却似乎在看人。 “既有规则,便请遵守规则。定规则的人,若是自己都不遵守,那这规则要之何用?”东阳离开口说道。 第九百五十九章自斩一刀,滞留人间 东阳离的指控无人回答,呼啸的烈风,似乎是在嘲笑着他指控的无聊。 制定规则,不是为了约束自己,而是为自己的统治服务,这样简单的道理,东阳离这种活过了千年的老家伙,不应该不懂才对。 砰! 狂暴的掌力,在八丈的手掌之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刺耳的吞噬呼啸之声,不断的扭曲着周围的空间。而就在这种扭曲之中,一尊佛陀若隐若现,眼看着就要突破空间的阻隔降临。 所有人即便是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那佛陀的强大,倘若他当真降临,只怕其威势当盖压一切。 凌厉的掌风,在东阳离的眼中不断的放大,下一刻东阳离双手结印,口诵经文,手掌凌空抓去,万物化龙。那风、云、黄沙、日光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化作了他手中的龙。 而当这些龙形逐渐合一之时,一条无比威严又分为狰狞的巨龙猛然朝着八丈掌风幻化的佛陀飞去。 轰! 巨龙和佛陀撞击在一起,狂暴的力道爆发出来,巨龙和佛陀纠缠着,让整片黄沙大漠都吹起了沙暴,沙暴仿佛要将一切都掩埋。 嗡! 东阳离身形一抖,磅礴的真元倾泻而出,本身化作一条巨大的黑龙,朝着八丈和尚擒抓过去。 八丈的眼中闪烁着寒芒,手掌隔空一按,四面八方便都动荡不休,上下左右都仿佛要被颠倒。这一掌之下,那原本被佛性压制的邪魔之意,终于开始占据了上风,金色的佛陀迅速的转变成黑色,七窍之中,渗出鲜红的血浆。 而东阳离则是再是转变身形,化作佛门天龙,口吐龙吟,佛音禅唱。唤醒八丈和尚体内的禅意和佛性,让其佛性与魔性自相残杀。 光芒一闪,东阳离化身的天龙,直接穿透了八丈和尚残留的佛光,穿透了恐怖掌力的环绕,犹如穿透了一层层的隔膜层一般,骤然出现在了八丈的身边,龙爪犹如五柄锋利的长枪,洞穿空气,直接朝着八丈抓去。 “哼!” 邪气凛然的八丈看仗着天龙之优势,忽然穿行到自己身边的东阳离,眼神中的邪异更深。 “怛、地、他、悉、哩、尾、悉、哩、尼、质、哩、尾、质、哩、尼、翳、醯、兮、慕、多、拨、底!”看似水字数的摩罗之语,从八丈的口中迅速的蹦出来。 当这些字眼化作一道道无形之力,收束了已经黑化的邪佛,然后吹起邪风钻入了东阳离的体内。 东阳离惨叫一声,然后从云端跌落在地,发出惨叫之声。 与此同时,一道道散乱的念头,从其灵台之中溅射出来,被楚河迅速的捕捉。 在楚河的眼中,呈现出来了一片片破碎的画面。 画面中,东阳离已经推开了仙门,甚至身受了太初仙气的洗礼。 但是就在此时,天地竟然同时开始崩塌,三界之像开始回缩。 无论是仙界还是地府,都被宇宙覆灭,唯有单纯由物质构成基础的人间,得以尚存。 此时,诸天之上,群仙陨落,诸神黄昏,这些原本依托于天地的存在,最终被天地所背叛。 只有那些更加高高在上的存在,才能躲过一死,却也将自身的印记,藏在人间,等待着一切结束,然后劫满归来。 此时的东阳离,无比果断。 他竟然没有变化成龙形,而是手持着一把不断滴血,仿佛血流不尽的短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自斩一刀,毁了仙体,断了仙根,重新将自己打落境界,化为凡人。 然后重伤坠落凡间。 画面断裂,之后便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景象。 “难怪东阳离还未成仙,而是运气太差···又或者太好!他成仙的那一刻,正好是末法大劫开启的那一刻。最危险的就是普通的真仙,他们既与天地合一,那么来自宇宙的毁灭,便最先毁灭了他们。” “再往上的金仙,只要印记尚存,便可借用冥冥意志归来,可以将机会藏在人间。而再往下的元神,受宇宙的波动幅度就要小的多,还可以选择自我封印,暂时躲过危险的侵袭。” “换而言之,当末法结束之时,就像一波海浪袭来,只是这一次的海浪,确实顺风之势,推波助澜。修为越高,在末法结束,灵气回归时,被推的就越高。难怪鬼谷子师父和申公豹,都让我尽快提升境界。而这些元神修士们,更都火烧屁股似的,冒着风险,出来抢夺太初仙气。” 借着从东阳离的念头中看到的画面,楚河迅速的洞悉了诸多隐秘,更有了一些推断。 砰! 一掌之下,东阳离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八丈和尚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错愕,没有分毫的喜色。 想也不想,他整个人便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原地。但是已经迟了,一条幽影似的毒龙,直接一头撞击在八丈和尚的背脊之处。 啪! 八丈和尚踉跄的往前冲了几步,然后脸色苍白的转过身来。 两人的交手,皆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中的凶狠程度,稍有眼力者都能察觉。他们的速度都同样的惊人,相互都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 八丈和尚棋差一招,便落入了下风。 一团泛着血色的浊气从八丈和尚的嘴里缓缓的吐出来,他那原本苍白色的脸,也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然后紧接着便被漆黑如墨之色所弥漫。 “戮!”古怪的黑色邪佛,口吐杀戮之音。 轰! 空间疯狂的震动起来,每一粒沙子似乎都在跳跃。它们都吐出一个声音。 “戮!” 刮起了滔天的煞气,宛如腥风一般,洞穿虚空,直奔着东阳离而去。 东阳离目光凝重的看着巨大的黑色佛陀,感受着无处不在的煞气,身形不断的上升,而那些煞气和杀意也紧跟着紧追不舍。在烈日的倒映下,东阳离的身形与那巨大的黑色佛陀相比,无疑显得渺小的多。 渐渐的他已经抵到了穹顶,他背着苍天,似乎背负着无穷无尽的压力。 面对如此压力,东阳离没有被压垮,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 吼! 龙吼之声炸响,空间被撕裂,时光被撕裂,而这裂痕止步于巨大的黑色佛陀之前。 黑色佛陀凝聚着无穷阴煞,狠狠的一掌覆盖下来。 啪! 东阳离被直接镇压,化作齑粉。 八丈和尚站在黑色大佛的手掌之中,面露禅性微笑。 就在此时,他愕然转身。 却见身后的黑色大佛已然虚幻,却见一条青龙莽撞而来。 啪! 胸腹塌陷,万物昏沉。 第九百六十章胜者无疑 看着肉身被直接打废,元神重伤的八丈和尚,在场众人,虽多已无怜悯之心,却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东阳离下手太重了,丝毫不留余地。 若是二人有私仇,那倒也说得过去。 偏偏从出手到现在,并未听闻二人有任何私仇溅射之语。 无私仇,而下此重手,那就是在树敌。 即便是为了太初仙气,如此做也莽撞了些。 这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但是楚河的想法却决然不同。 “果然东阳离还是东阳离,虽然运气差了些···也有可能是略好。但是该有的判断却丝毫不打折扣,八丈和尚在这群人中实战能力可谓顶尖。却被他一击打废,甚至可能熬不过末法。这就显示出了他对太初仙气的势在必得,令其他觊觎者心中胆寒,先输了气势。” “实力不如东阳离,心中又先输了气势。这比斗虽然未曾结束,但是结果应该已经分晓。若是张家的老天师还在,或许还能与东阳离龙争虎斗一番。至于孔家的人,自从昔日孔府大劫,儒道修行最后的传承断绝,孔府后人也只能并入寻常修行一脉,虽然还有几分实力,但是却已然流于凡俗,未有超出寻常之处了!” 当然楚河分析的只是这些华夏的内部修士。 那几个海外来的家伙,楚河却连瞧也不瞧。 这些海外修士显然都不傻,知道大举来夺太初仙气,一定会被针对,联手先行排除。 故而前来云宫大殿的外国修士,多为一些手段一般,修行也普通过得去的,毫无获胜的机会者。他们最大的优点,或许就是都很善于观察,已经和楚河一样提前锁定了胜利人选,然后往外悄悄传递讯息,给那些真正的主攻手,做好埋伏准备陷阱的时间。 各怀鬼胎,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 接下来的战斗,自然依旧是精彩纷呈。 不过,比斗情节一般最好不要超过五、六章,否则水的就太明显了,口碑会爆炸。 所以剪断截说,直接宣布结果。 东阳离在各种优势的叠加,甚至是楚河暗中悄悄的成全下,成功的战胜了最后一个对手,夺取了这次比斗的第一。 按照楚河自己的规定,太初仙气就应该是他的了。 故而当最后的胜利者锁定,在场的那些元神修士,除了纷纷偷偷往外发送消息,让外面等候着的一些家伙,做好准备之外,也都盯着楚河看。 比斗之时,楚河的小动作不断,甚至有些过分的行为,连掩饰都没有,就这么摊开了给人看。这已经让众人怀疑,楚河究竟是否会在最后兑现诺言。 楚河当然会兑现诺言。 虽然通过云宫大殿,读取了在场所有人溃散的念头,获知了不少讯息。 但是他搞出这么大的一滩事,炸鱼的目的,还未彻底达到。 真正的大戏,不在这里,而是在太初仙气出了这云宫的大门以后。 所以楚河毫不迟疑的将封印着一道太初仙气的宝玉送给东阳离,同时说道:“既然你是胜利者,那请遵守我曾经定下的第二个规定,与游戏世界里的大赛冠军,来一次比斗。” 在云宫比斗的掩盖下,本应该风靡全球的游戏世界比斗大会,则是要显得逊色多了。 若不是楚河提起,只怕大部分人都遗忘了这件事情。 东阳离闻言一愣,翻着手里的宝玉,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却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太初仙气到手了,但是楚河这个真仙的面子不能不给。 即使他自信,一旦登仙,绝不弱于楚河。 终归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当然了,以为成了仙就可以比得上楚河,那纯粹是他想多了。 见东阳离没有任何反对之色,楚河点了点头,一挥手将一个灵魂直接从游戏世界里抓取出来。 庞大的心念之力,为他组成了临时的身躯,而楚河施展仙法,让这具身体短暂具备了其在游戏里几乎全部的能力。 游戏世界的世界第一,出乎意料的并非那些大家族刻意安排的后辈子弟。 现实中,这是一个病态般瘦弱的青年,名字叫做徐凤来。 少年时,曾是职业竞技选手。 后来因为一些职业圈的肮脏事情,被人用锤子碾碎了十指手骨,连握鼠标都手抖,再也不可能打游戏。 一蹉跎便是近十年,在父母的帮助下,找了一份替人看守库房的工作。 直到游戏世界宛如第二世界般出现,这才挽救了他本已陷入了灰暗、绝望的生活。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徐凤来是好运才夺得了这个第一。 却唯有楚河一早就清楚,这个第一非他莫属。 因为徐凤来是整个游戏世界里,唯一一个亲手降服了自己的心魔,并且悟出了一些心念之力皮毛的存在。 而这一点皮毛,在游戏世界里放大,就成为了他的金手指,让他无往不利,站到了游戏世界的顶端。 最先关注到徐凤来的其实是熊玺。 当熊玺将徐凤来的资料呈现在楚河面前之后,楚河便对他有了兴趣。 有智慧,有手段,懂得隐忍,遭受过最灰暗的低谷,重拾自信和未来后,却并未猖狂和放肆,而是稳打稳扎,徐徐图之。种种事迹,都说明了徐凤来是一个很值得培养的家伙。 所以楚河这才特意加戏一出。 狗尾续貂般的搞出了一个虚拟世界中的高手,对战现实高手。 他想要看看徐凤来的极限在哪里。 此时在徐凤来本来的身躯里,自然也流淌着一部分的游戏发放的灵气。 只是这些灵气都太微弱了,而他又不懂得功法,似乎本身修行的资质也一般,没有如有些人那般自己觉醒异能。 所以,即使灵气在不断的强装着他的身体,却并未修复他早年受到的伤害。 如果他真的能够把握住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侥幸胜了东阳离一招半式,楚河收他为徒,替他真正的逆天改命,又有何妨? 而徐凤来在打败了那个难缠的对手,终于取得了大赛的第一名,还未领取那名义上的奖杯。 便突然发现画面斗转,竟然莫名出现在了一个华丽犹如云彩和光芒交织而成的大殿之中。 周围站着许多奇怪打扮的人,而唯有一者,高高在上坐在那里,用莫测而又似乎隐含期许的眼神看着他。 “我这···难道是穿越了?”徐凤来有些懵,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样的念头。 第九百六十一章不要小看电竞选手(上) 被忽视已久的弹幕,再一度爆炸了。 之前的一番高手搏斗,固然精彩好看,但是总少了几分参与感。 但是徐凤来一露面,顿时那种代入感和参与感就全都来了。 一些通过游戏世界平台看直播的观众,更是飞快的发出弹幕,提示徐凤来的身份。 作为游戏世界,第一届官方举办的比斗大赛的冠军,徐凤来也非无名之辈。 “徐凤来!用不着紧张,你没有穿越。这里还是地球,还是华夏。只是作为第一届虚拟游戏世界的比斗冠军,你有权获得一个特殊的奖励。那就是与你眼前的这个修士高手再斗一场,你若是输了,我依旧送你一场人生富贵。但你若是赢了,我可以收你为徒,给你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甚至···你还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将人生符号中的句点抹去。”楚河的话说的并不全直白。 他需要再看看徐凤来自己的考量和选择。 而弹幕上,各种羡慕嫉妒恨,便已经滚动刷屏。 徐凤来之前沉迷于比赛,或许还不是特别了解。 但是弹幕观众们心中可清楚的很,这个向徐凤来伸出橄榄枝的,可是传说中的真仙,真正长生不老的人物。 若是拜师在真仙门下,那岂不是说以后也很有机会成仙? 无数人浮想联翩,恨不能以身相代。 徐凤来听完了楚河的话,朗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话的全部意思,不过···就是让我再打一场就对了!好!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电竞选手从来无惧挑战!” 徐凤来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最骄傲莫过于曾经作为职业的电竞选手而存在,甚至差点披上国家的战袍,站在国际的赛场上为国增光。 虽然这段过往,为他的人生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甚至差点毁了他的整个人生。 但是这也同样是他曾经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因为如此,电子选手的骄傲,始终在他心中,不曾散去。 事实往往如此,浮躁的繁华和表面的奢侈,会让人渐渐丢失了往昔的荣耀,为了维持光鲜亮丽的生活,一再的删掉底线。然而生活的困苦和艰难,却让人懂得坚守本心,不放弃荣耀,不堕落成魔鬼。 徐凤来的话说的这般斩钉截铁,让楚河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个人可以贫穷,弱小甚至没有天赋,但绝不能没有志气。 “那好!现在就开始吧!你在游戏里的技能和装备,我都给你具象出来,你可以依照游戏中的习惯使用。”楚河最后说道。 东阳离看着徐凤来,眼神中虽然未有轻蔑之色,却依旧没有多少焦点,显然脑子里转动的是其它念头。 他也不着急离开云宫。 因为东阳离很清楚,就在云宫大殿之外,等待他的挑战还未开始。 而留在大殿里的人,纷纷光明正大的交流着,压根不忌讳楚河。 忌讳也无用,他们大多心里清楚,他们此时在想什么,都瞒不住楚河。 所有人都在质疑楚河这个决定究竟为何。 虽然楚河赋予了徐凤来暂时的力量。 但是徐凤来本身是弱小的。 这就像是给了一个婴儿一把枪甚至一门大炮,他能使用吗? 更何况还要用它来对付一个元神巅峰的佼佼者。 徐凤来一伸手,左手多了一把金色的左轮手枪,而右手则是一把唐刀。 一刀一枪,架在一起,手下朝着东阳离发动了进攻。 “先以普通攻击,试探这个人的深浅。”几乎同时,徐凤来的念头被许多人捕捉,听到其心声。 一群元神高手,面对一个普通人,想要知道其心中所想,再容易不过。 不过为了避免作弊,楚河还是屏蔽了东阳离对徐凤来的感应。 此时二人所对战之地,仿佛一个古典的角斗场,徐凤来的念头动了之后,刀和枪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击。 金色的左轮犹如手炮一般,轰射出一点点金光,组成了子弹光幕。 而唐刀挥动,姿态虽然稍显僵硬,但是动作却十分规范,中规中矩,泼水不入。 东阳离随风转动着身体,身形一扭,化作了一条长着巨大翅膀的风龙,将所有的攻击全都吹走,然后飞上高空,俯视着徐凤来,发动着一些随性的法术攻击。 他正在思考着对策,所以不着急结束战斗。 打心底里,他从未看得起这个叫做徐凤来的普通人。 想要结束战斗,在他看来是一瞬间的事情。 徐凤来快速的跳跃着,动作僵硬缺乏美感或者灵性,但是却都精准的躲开了每一次的攻击。 “攻击频率为每零点三秒到四秒之间,覆盖面积散乱,没有秩序。看来应该是一阶段···。”徐凤来的心声再度准确的传递到众人的元神之中。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古怪。 还有几个笑点低的,差点笑出声来。 楚河淡笑着摇摇头,徐凤来这是将东阳离当boss来打了,如果真这样,那他可就输定了。 下一刻,徐凤来的手中,金枪一甩,一颗更大的子弹飞射出去。 而徐凤来则是迅速的一个转身,手里的唐刀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一刀劈在了那子弹的尾部。 轰! 就像是点燃了火箭喷射器一般,子弹的速度骤然上升了数个台阶,快速的朝着东阳离射去。 东阳离身形一晃,直接在原地虚化,消失不见,让徐凤来的这一击落在了空出。 徐凤来却丝毫不气馁,快速转换自己的位置,并且朝着自己原本站定之处倾泻子弹。 “拥有快速位移技能,又或者使物理攻击无效的技能。需要警惕,如果不存在cd时间,那就需要锁定他,引诱他主动出手,放弃闪避。”徐凤来的心中继续进行着冷静甚至是无比镇定的分析。 无论这分析是否正确,但是他的冷静却已经令人侧目。 在场的那些元神修士,对徐凤来的轻视之心渐渐开始散去,反而开始微微动容。 扪心自问,换了他们是一个普通人,临时获得了一些力量,在面对元神修士时,是否也能做到如此冷静的分析,甚至是毫无惧色的对战? 只要一想到这里,再去看徐凤来,便再难保持原本的心情。 楚河用手指勾着眉梢,等待着徐凤来接下来的发挥。 如果他仅仅只是如此,那就不值得楚河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专门为他搭一台戏了! 第九百六十二章不要小看电竞选手(下) 渐渐的所有在场的元神修士,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起来。 因为透过窃听徐凤来的心声,他们发现,虽然东阳离存在有意放水,但是徐凤来确实套用一种游戏的方式,掌握了一定的东阳离的进攻节奏和手段。 通过掌握规律,而逐渐获得主动权。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虽然不是游戏里设定的npc有着死板的设定,但是人的性格、习惯,依旧决定了许多痕迹。 而徐凤来的这种分析方式,与其说是游戏攻略,不如说是一种依靠天赋的痕迹分析学。 他透过之前的种种交手现象,掌握了一部分东阳离的战斗习惯。 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战斗天赋,一旦这样的人真正的获得了力量,他将成长为许多与其为敌者的噩梦。 楚河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还不是徐凤来的极限。 东阳离渐渐的也开始收拢心神,不再分心其它。 因为他开始发现,虽然他与徐凤来的交手,看似依旧维持着之前,你来我往,却彼此无法命中的规律。 但是他的活动空间似乎正在逐渐缩小,甚至他下一步该怎么走,或者该怎么做,都像是被事先安排了一般,给东阳离一种已然为旁人牵线木偶的感觉。 所以东阳离骤然加速,开始发挥出真实水准的七成。 他也来了兴致,想要看看这个不过是普通人的小家伙,究竟可以做的什么程度。 东阳离的骤然变速,攻击力度加强,并没有让徐凤来惊慌失措。 可以听到他的心声,他竟然认为东阳离的爆发,属于进入了‘第二阶段’。 当然,此时人们不免想的更多。 或许真实的人,不存在什么第一、第二、第三阶段。 但是作为对手,可以这样去引导,步步为营。 或许徐凤来并非是游戏中毒,已经不可收拾,甚至将现实中的人,视之为古板的游戏设定角色。而是他有意的去引导,让对手进入他的节奏,变作那种渐进之势。 若真是如此,这个人便更可怕了! 身在局中的东阳离不觉得,但是身在局外的观众,却都为堂堂东阳离,感到一丝‘耻辱’。 当然没有人会去起心恶了楚河,来提醒东阳离。 更何况,他们也想看看,徐凤来的这个套路,是否行得通。 如果真的可行,他们又是否可以学习。 更可以通过二者的战斗,洞悉一些东阳离的弱点,有利于之后他们从东阳离的手中,抢夺太初仙气。 “大招为每零点零七秒一次,普通攻击为每零点零二秒一次,速度很快,我的飞云踏雪步不可能持续躲避,需要硬抗一波。同时试一试,承受能力。”想到这里徐凤来,竟然挥手打出一块赤铜色的盾牌,顶着盾牌主动朝着东阳离化身火龙,喷出的火柱迎去。 这种硬抗伤害,不怕死的作风,简直就是令人大为惊讶。 现实中斗法,哪有人这么干的? 又不是修了什么法身之术,有足够的底气,抗住伤害,同时靠近对手,进行近战打击。 单纯只是为了验证一些想法,就去抗一波未知的伤害,这···太疯狂了! 轰! 一声巨响,徐凤来手里的盾牌被直接炸飞。 而他本人则是灰头土脸的被撞入地底,然后艰难的爬出来。 “大招威力接近我的防御极限,只需要一个大招补充一个普攻,就足以收割我的人头。这样看来,正面强攻是不行了,只能寻找破绽,进行破绽攻击。”念头一定,徐凤来的战斗风格一瞬间就变化了。 从原本的攻守有序,稳打稳扎,转变成了一种诡异、灵活的战斗风格。 放弃了无意义的攻击或者抵挡,而是全部叠加速度,再以速度与东阳离纠缠。 此时再去窃听徐凤来的心声,听到的便是一大片的数据,这些数据往往咋一看十分的杂乱,但是它却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小到敌我双方可能的身高、体重、长宽、以及各种变化之后的数值,大到整个环境的数据,一如光线、角度、弧度甚至是风速等等,都在徐凤来的考量之中。 将这一切的数据结合起来,然后快速分析,组成了最佳的对战方案。 看着此时的徐凤来,楚河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徐凤来的真正天赋。 当他进入类似于‘超频’的状态时,他的大脑自动的屏蔽了多余的情感,整个人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智脑。 强大的力量配合精准的分析,即便是对道一无所知,即便是对法丝毫无解。 却也并不弱小。 吼! 东阳离变化作青龙,真正的认真起来。 但是已经有些迟了,徐凤来已经掌握了他太多的数据。 以至于在于徐凤来的战斗中,东阳离总是会显得束手束脚。 不过东阳离总归是修行千年的高手,即便是凭借着战斗的本能,也依旧能不断破解徐凤来以数据编织的大网,打破徐凤来一次又一次,企图结束战斗的致命攻击。 伴随着一次次的进攻失利,徐凤来原本以数据编织起来的优势,开始慢慢消解。 这是徐凤来自己对自己造成的限制障碍。 他总是觉得,他的技能还有手段,都是有冷却的,所以会有下意识的停顿和转换。 全然不知道,他的这具身体,是楚河以仙法结合心念之力构造,格外不同。 当战斗越发艰难之时,一个冥冥的声音,通过心念之力的震动,传到了徐凤来的心中。 “你既然可以将对手引导做游戏里的boss,那为什么不能转过头来,将自己也朝着这个方向引导?”楚河的提醒,就像是一瓢清水当头淋下。 原本已经有些陷入溃败之局的徐凤来,瞬间一顿。 在东阳离的龙爪覆盖下来之时,整个人突然迎风一变。 他竟然生出了三头六臂。 一个脑袋算不过来,那就用三个脑袋算。 两只手的武器,不足以对抗对手,那就六只手一起上。 道理简单而又朴素,但是毫无疑问,变作‘第二阶段’的徐凤来,比起之前又强了三倍不止。 第九百六十三章尘埃落定 快速的计算,精准的打击,完全有别于寻常修士的斗法方式,也算是令这些躲起来睡了不知多久的老家伙们大开眼界。 而东阳离似乎也在徐凤来的精确算计下,显得越发的束手束脚。 “每五次龙化之后,会出现零点零一秒的僵直时间。所以···中!”徐凤来一刀横切,撕开东阳离面前真元撑起的屏障,一枪打出。 砰的一声! 东阳离的胸口微微闪现了一丝血花。 虽然只能算是皮外伤,但是东阳离却输了一招。 “好了!这场比斗结束了!徐凤来!你既然赢了一招,那我就兑现承诺,收你为徒。”楚河直接站起身来,摊开手划分空间,将东阳离和徐凤来二人分开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东阳离浑身的气息澎湃,似乎压抑着汹涌的怒火。 无可奈何有楚河的干预和插手,他才没能继续施展手段,以雪耻辱。 而那些观战者则是纷纷双眼发亮,各自疯狂的往外发送讯息。 “此间事了,诸位且去吧!”楚河一挥袖子,整个云宫大殿中的人,无论是看客还是参与者,都纷纷被扫落出去。 唯有徐凤来还停留在原地,微微有些出神,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而所有的直播平台里,与云宫比斗有关的直播间,也都全部关闭。 楚河已经激荡起了水花,还要等待风暴自己的发酵。 等到所有的对外窗口全都关闭了,徐凤来似乎还很不亮眼的木立在原地,并未对楚河磕头拜倒,高喊‘师父’。 楚河微微一笑,走下台阶,看着徐凤来道:“心中是不是有疑惑?” 徐凤来迟疑的点了点头:“虽然一切都如同我说预料和计划的那般发展,但是···我总觉得有不真实的成分,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二次。” 说到这里,徐凤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完好无损,纤细修长。 曾经他真的拥有这样的一双手,是他征战竞技场的利器,而现在···。 楚河顺手在原地画了一个圈,然后对着空气顺手一拍。 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一面虚幻的镜子,镜子里的主角却是那刚刚离去的东阳离。 他的四周已经围住了好几个满身煞气的大修士,更有一些诡异莫测,甚至是危险致命的武器锁定着东阳离。 “你的直觉很敏锐,对自己的认知也还算清醒。这很不错,人最怕的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拥有的能力,究竟有多少。盲目的自大,和过分的自卑,都不可取。在与你对战这件事上,我和东阳离保持了一定程度的默契。”楚河说道。 “默契?”徐凤来微微一愣。 就看到东阳离在原地数次迅速变化龙形,攻击节奏与之前与他交手时,似有类似之处,但是却又有着极其细微的不同。 “只有被利益和私心遮住了双眼的人,才会真的相信,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击败东阳离。只可惜···这些人的双眼,都被遮住了。他们情愿相信,他们听到的真实却又虚假的讯息,并且以之为凭证。” “这并非他们愚蠢,而是因为他们贪婪,妒忌。”楚河的话,渐渐的有些让徐凤来听不太懂,但是他没有出声插话,而是继续死死的盯着那虚空幻化出来的镜面。 镜面中,东阳离的手段,依旧类似之前,但是总是在一些轻微的细节处,有所变化。 当这样的小细节越来越多,最终构成的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差异。 轰! 一个只比东阳离差上些许,却早已蓄势待发,手持重宝的修士,被东阳离化身刀龙,拦腰截断成两截。 碎血染长空,千年修行一场大梦,活过了末法大劫,却死在了灵气重归之前。 失去了肉身守护和重宝护持的元神,在空乏的天地之间,就像是一滴水掉入了大沙漠,被吸食一空,再也不见踪影。 徐凤来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感觉到了一种欺辱之感。 原来东阳离是故意的! 两人有来有往,甚至东阳离逐渐入套的交手,从一开始就是东阳离设好的大局。 东阳离自然知道,出了楚河的云宫大殿之后,就会遭到许多修士的围追堵截。 所以在楚河提出,让他与徐凤来交手时,他没有拒绝。 起初东阳离心有他想,胡乱应对徐凤来的攻击时,确实被徐凤来算到了几分。 但是渐渐斗到深处,东阳离早就明白了徐凤来的套路,更领悟了楚河的意图。 所以将计就计,一步步踏入徐凤来的‘陷阱’,却不知不觉的给那些企图围堵他的人挖了个大坑。 对于东阳离这种活过了千年的老怪物来说,一时的荣辱根本无足轻重。 时间会将活下来的那个人推上高位,并且洗刷所有的耻辱。 而死去的人,无论曾经获得过多少荣耀,他们终将被遗忘。 保住太初仙气,然后借以成仙,这才是东阳离的根本利益。至于小输给徐凤来这个实质内核为普通人的‘电竞选手’,确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镜面中的画面里,东阳离的手段迅猛、高效而又残酷。 那种多变和自在,丝毫不受影响和牵制的力量,让徐凤来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修士的真风采。 怦然心动! 徐凤来突然很想要踏入这条道,很想要见识这样的风景。 年少之时,别的学子还在学校读书,享受着青春的酸涩和美好。而他却每天抽出大量的时间,练习打游戏,忍受枯燥和乏味。正是因为他有一颗挑战的心。 至于说认为作为职业电竞选手,天天打游戏很快活,正是许多少年梦寐以求的生活。 那是因为不知道,无论是多有趣的事情,当它职业化的时候,都不会再有趣。 空洞、乏味枯燥还有千篇一律,才是永恒的主题。 东阳离和楚河无声的配合,借用徐凤来之手,挖出的这个大坑,确实坑了不少人。 而整件事情,对于楚河的利益就在于,成功的以东阳离为核心,钓出了更多的人,让楚河在这次血战之中,获得了更多的讯息。 而透过这些零散的讯息,楚河不仅了解了这个世界所残留的修真底蕴,更逐渐清晰了昔日末法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九百六十四章准备下本 将对末法之劫的总结暂时压在心中。 楚河觉得,有一个压制已久,只经历了一半,仿佛早已被遗忘的副本,似乎又有了新的挖掘空间。 这个副本的出现,远比楚河想象的更有意义。 它的价值,也绝不仅仅是让楚河见到申公豹,并且帮帝辛唤醒灵智而已。 成功的用一道太初仙气炸了鱼,楚河带着新收的弟子,心满意足的返回了小窝。 至于因此付出了一道太初仙气,这样的‘损失’,并没有想象的严重。 如果接下来的封神副本一切顺利,他还能达到一些目的,安然无恙的回来。 那么从今往后,太初仙气不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却也不会是什么太过稀缺的资源。 在吴刚伐桂的副本里,楚河就听吴刚说过。 为什么王母可以获得群仙支持,甚至在天庭与天帝分庭抗礼。昔日镇元子又为何可号称地仙之祖? 那是因为他们将先天灵根都种植在宇宙本源上。 先天灵根的根系,死死的扎根在宇宙的根源处,汲取着太初仙气,然后日积月累,长成仙果。 楚河若能得到先天灵根的母株,或许也能依法效仿。 末法时代,天地不生灵气,虽然减少了负担,基本上不可能有长生者破坏宇宙平衡。但是同样,失去了灵气的天地宇宙,也格外的脆弱。 否则的话,以昔日楚河的能力,即便是利用了嬴政,也没那么容易打破仙门,夺取到颇为大量的太初仙气。 用一句特别通俗的话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却也是最好的时代。 把徐凤来的肉身,丢到灵液池里去洗练,任由磅礴的灵气替他伐毛洗髓,修复肉身上的所有损耗。 却让他的灵魂继续在游戏世界中修行,只是楚河真切的传了他一部分的《三身论》。 徐凤来借此可以真的修行出心念之力,却只能借用心念之力帮助自己,然后对外干扰。无法凝聚定海神针,顶天定地,辐射天下。 让徐凤来在游戏世界里修行,就是楚河的计划一部分。 在月宫中仰望星河,看着那无尽的仙境、神国和佛国,以及经历了高天原一役,楚河大胆假设,更进一步,让自己永垂不朽,不死不灭,亘古永存的方式,就是先要有一个独属于自己,外接在三界之间的庞大世界。 这个世界或许带着一些哲学、幻想的成分,但是某种意义上,却又要是真实。 现在想想,所谓道门三十六天,佛门三十三天,或许也是类似的产物。 楚河有一个随身小世界,更贴近于真实。而心念之力和科技结合,所产生的虚拟游戏世界,却又过于虚幻。 若是能将二者合一,整合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应该能起到质的变化。 不过一切都需要契机。 这也正是楚河收徐凤来为徒的原因之一。 他需要有一个人,在游戏里借假修真,带领风潮,让原本尽是虚假,本为心念的游戏世界,渐渐的开始充斥一些真实。 以前的修行者或者神灵,是用汲取信仰的方式,达到了这一步。 但是现在的人,思维大解放,即使相信了神仙妖怪,只怕也很难去全心的信奉别人,而是想着怎么自己也变成神仙。走信仰凝聚幻想,构建哲学世界的目的,就很难实现。 反而是以游戏为背景引导,更加符合实情。 长线的布局,大多无法细致入微。 楚河现在更重要的方向是,先从封神副本里安然无恙的回来。 所以楚河又开始挥舞着海量的资源,满世界的购买‘装备’。 不错,这一次楚河将订单遍布了全球。 而不再仅仅执着于华夏一地。 虽然修行资源、人口上,华夏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 但是别国一些针对修行者的高科武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虽然没大用,却小奇妙的科技造物,都很有可取之处。 不见得都用得上,但是过往的无数经验告诉楚河,不管用不用得上,多做准备,准没坏处。 只可惜引爆核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需要一整套设备,过于麻烦。 否则的话,楚河不介意找一些国家,收购一两个‘淘汰品’。 这种大杀器,虽然无法针对仙神强者,但是它的大规模伤害和爆炸性能,足够作为一张掀桌子的底牌。 这一次的准备时间颇长,足足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后,楚河带上帝辛,然后踏上了去往曾经名为‘朝歌’,如今却只是一个小县城之处。 楚河一出小窝,就被盯上了。 他现在可是末法真仙,无数人觊觎着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又有许多的人,莫名的畏惧着他,将其视为某种威胁。 只是在旁人眼里,楚河和帝辛二者,坐上了去往首都的火车,好像是另有其它目的。 于是整个天下一片喧嚣,还没有彻底平息的风波,再度折叠起了波澜,纷纷以各种渠道,先行去往首都做准备。 始终无人瞧见,真正的楚河和帝辛,已然悄悄抵达了奇县。 奇县隶属于鹤笔市,位于豫州北部,西枕太行山脉东临淇河,不仅仅是昔日商朝末年的国都朝歌,更是荆轲的故乡。 当然楚河和帝辛此行,与荆轲全然没有关系。 他们需要找到入口,进入商末的封神副本。 当然因为有帝辛这个活钥匙在,楚河不需要再去找多余的撬启之物。 抵达了奇县,二人顺着感觉,行到一出山峦。 看着那陌生而又隐约还残余着几丝熟悉的地质风貌,帝辛有些激动。 他虽然早就知道奇县,却一直不曾前来,或许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其中。 缓缓的,二人都感觉到了有另外一片天地,似乎正在覆盖重叠过来。只要楚河稍稍拨动那垂钓的丝线,就能拉出空洞,打开入口,将他们扯入进去。 “我们···真的可以扭转乾坤吗?”事到临头,帝辛反而迟疑了。 正是因为看了封神演义这本书,并且还在网上阅读了许多与之有关的推论,猜测。帝辛心里才更加没谱,毕竟要面临的对手太强了。 至于许多攻略文中所述,一开始就全面倒向截教,然后借用先知先觉,步步抢占先机的做法,被楚河一开始就否定掉了。 “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然后配合我,不可有半点迟疑。否则的话,一切皆休!”楚河冲着帝辛,自信微笑道。 第九百六十五章朝歌(春节快乐) 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 商王盘庚时期,将商的国都迁到了沬邑,武丁、武乙、帝乙、帝辛四个帝王以沫为都,商纣王执政时期将沫改为朝歌。 在作为商纣王的国都时期,朝歌达到鼎盛,十分繁华。 作为在历史上,早已没有了踪迹的古都城,或许很多人幻想过它的摸样。 而站在庞大的宫殿群中,立于阁楼之上,眺望着还在不断往外辐射扩建的亭台楼阁,楚河咂舌之余,不免又露出了一个苦笑。 进入副本,已经三天了! 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 在穿越的那一刹那,他分明感觉到有一种极其庞大的恐怖,正在飞速的降临。 而以他那至少真仙中期的修为,在这样的恐怖面前,竟然毫无抵抗能力。 若非随后有数道隐晦的力量,不仅帮他抵挡了那恐怖,更推动着他和帝辛,快速穿越,同时替换原本世界中的两个人物,让他们合理的出现在朝歌城中,只怕他们已经被莫名之人,以莫名之力抹杀。 帝辛自然还是帝辛,虽然本质上来说是同一个人,但是却又有所不同。 简单的来说,帝王魃帝辛替换了原本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王的帝辛。 这年月的天子帝气,还未曾有毒。而且帝辛本就是帝辛,替换下来也没有问题。 而楚河就比较坑了···他现在唤作···申公豹! 不错!就是那个修了言咒之术,一句‘道友请留步’堪比诛仙四剑这般大杀器的申公豹。 他不知道,凭啥子他现在的马甲要是‘申公豹’。 虽然申公豹曾经说过,他们两个有很多类似之处。 但是类似不是等于,这点道理,难道还要找个老师来教吗? 这究竟是谁搞的鬼? 封神大劫尚未起,朝歌上下依旧一片平和。 贵族们肆意的歌舞升平,而那些地位低贱的奴隶们,生活依旧困苦和麻木。 没有人会将他们当做一回事。 哪怕是后来诸侯反商,武王伐纣,所列理由中,也应该没有关于纣王如何处置奴隶的。 至于楚河这个‘申公豹’为什么现在就在朝歌。 那只能说···封神演义误我! 封神演义中,隐隐指出,申公豹是一头成了精的豹子。 但其实,申公乃是上古复姓,申公家族为商朝贵族与国同休。申公豹更是与帝辛为幼年玩伴,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只是申公豹曾经被父辈安排,去往昆仑山,学了几年法术罢了。 若非如此,以封神演义中,描述的那个两面三刀,腹黑坏种的申公豹,连师门都能背叛,为何偏偏却又对纣王如此忠心耿耿? 这是说不通的! 正是因为申公豹为商朝贵族,家族与商朝命脉合一,又与帝辛为发小之交,这才为了维持大商天下,煞费苦心。不惜以坑蒙拐骗各种手段,将许多‘无辜’之人拉入这个绞肉机般的泥潭。 收了心神,楚河下了阁楼,直往淇园而去。 淇园之中,帝辛一身黑色的王服,正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踱步。 远远的还能看见一些衣着单薄的宫女正在嬉闹,看似扑蝶采花,实则是各自用手段展现着自己娇柔的身躯,企图吸引到帝辛这个人间帝王,若是一朝睡在了龙榻上,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帝辛却压根没有半点心情欣赏,自从‘回来’之后,他便满心的期待和想法,甚至变得急迫和焦躁。 偏偏楚河却不让他有任何多余的行动,让一切自然发生。 看到楚河远远的走过来,帝辛挥袖遣散了宫女还有一众奴隶,有些着急的对楚河说道:“楚兄弟!楚大爷!楚国师!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入女娲宫祈福了。到那时,寡人即便是再怎么谨慎,说不定还是会中计。在这之前,咱们总该有点行动吧!” 楚河抬了一下眼皮,看着有些浮躁的帝辛道:“那大王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呢?” 帝辛搓了搓手指,然后说道:“不管如何,费仲尤浑这两个混蛋是要先弄死的。然后是黄飞虎、李靖这些人,他们手握重兵,世代受我大商供奉,却轻易背叛,不可饶恕。” 楚河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王,我们此来要改的是势,而非人。杀一两个背叛者,就真能起到作用吗?大势之下,别说是黄飞虎、李靖,即便是闻仲、比干,难道就真的绝对忠心可靠吗?” “你以莫须有之罪,杀了费仲尤浑,再诛黄飞虎、李靖等人,并不能对局面有任何的改善,只会让满朝上下,人心惶惶。” “要灭商而行封神者为天,此乃天意,能对抗天意者,古往今来,唯有一物。”楚河神秘莫测的说道。 帝辛抓了抓脑袋,在现代之时,各种历史文献,各种政治书籍,他也看了不少,却根本想不到任何启发之处,只能对楚河道:“好了!楚大爷!您是我大爷,且速速道来吧!” “欲抗天意,唯有人心。得人心者,即便是江山不再,千军覆灭,手中无一子,身边无一将,亦可重起江山。大王你可是忘了,那位东汉刘秀?”楚河缓缓说道。 西汉多年,汉已入人心,故而王莽即便是篡位,刘秀孤身一人在外,也如同开了挂一般,走到哪里都能获得帮助,随随便便就能招揽到能人异士,最终夺回了江山。 “人心···人心,这人心虚无缥缈,该怎么得?何况,商说起来并非帝国,而是众多诸侯国推举出来的领袖而已。这人心我又该如何招揽?”帝辛抓着脑勺说道。 楚河就差拿一把羽扇出来轻摇装哔了。 “人心就在眼前,大王何以视而不见?请问大王,这天下是诸侯多还是百姓多,是百姓多还是···奴隶多?若是大王解放了这全天下的奴隶,然后让人人安居乐业,那么即使是诸侯尽都要反了大王,那又有多少人,愿意放弃到手的自由,而来对抗大王你呢?” “阐截二教,争送对方上封神,为的是自由。那这天下不自由的,又岂止他们?”楚河的声音带着魔性,让帝辛忍不住畅想。 只是畅想之后,回归现实:“不行!不行!解放奴隶,必须先改变生产力模式,以我们大商现在落后的生产力,强行解放奴隶,只会适得其反。” 帝辛能说出这番话,可见肚子里还是沾了点墨水的。 楚河点了点头,然后却道:“所以这第一步,不能是解放奴隶,而是···肃清吏治。” 第九百六十六章平衡为王 “吏治?”帝辛有些恍然,似懂非懂的样子。 楚河见帝辛这摸样,也只好先掰碎了解释给他听。 “曾经的你,事实上也在无意间,做过一些类似于奴隶解放的事情。闻仲率大军征伐北海未归,而剩余的商朝大军,被曾经的你,急功近利的调配往东夷征伐。从而导致了国内兵力空虚,说一千道一万,姬昌父子敢反你,正是因为知道了商的内部空虚。那些在他背后推动他的大人物,也不可能亲自现身,向他们许诺必胜无疑。” “国内兵力空虚,你便着急之下,许给奴隶自由,更因为朝中贵族、官员与你矛盾颇深,你便任用一些奴隶为官,企图以激励那些奴隶为你用命。却没料到这是一招昏棋,不仅使得内部矛盾迅速激化,导致了大量贵族的背叛。那些被收编入伍的奴隶,也都根本不成气候,稍稍一鼓动,便大量的投降大周,甘愿继续去做没有丝毫权利和自由的奴隶。” 楚河这只是分析了帝辛曾经的过往,还是没有点题,说清为什么要先肃清吏治。 不过接下来,楚河便开始切入正题。 “同样一件事情,主观去做,还是碰巧慌乱之下所做,都大有不同。同样是解放奴隶,你若抱着十分明显的私心,让天下人皆知,你欲以奴隶之性命,挽救即将倾塌的江山社稷。那即便是奴隶,也不会被你画的大饼所迷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所以解放奴隶,首先不能是你要解放,而是有一股庞大的、新生的势力,迫切的需要和希望,奴隶获得解放。你需要的是政治上的同盟,而肃清吏治的根本目的,就是方便你在的朝堂之中,寻找‘同盟’。不是为了变法,更不是为了严酷刑罚,事实上这一次的肃清吏治,以肃清为名,却行栽培政治盟友之实,只有嘉奖,而无惩罚。” 楚河的脑筋转动的极快,有时候三两句话后,就仿佛脱离了原本的主题,又绕到了新的事情上去。 帝辛隐隐觉得这相互之间有所联系,却又把握不住脉络,有些着急,却又不好催促楚河,只能继续等待着楚河的解释。 “商朝立国五百载,有无数的贵族以及拥立商的诸侯依旧风光体面,但是亦有不少的贵族逐渐没落,失去了大量的封地甚至爵位,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如果这个时候,你以肃清吏治之名,将这些人挖掘出来,然后将铁质的农具,先进的耕种技术甚至是一些简单的轻工业工具奖励给他们。那么等他们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一定会和那些原本强大的贵族、诸侯对立起来。” “所谓帝王,归根结底就是掌握平衡的人。而商朝现在的问题在于,商···经过五百载发展,已经过于强大。它开始令诸侯们感到恐惧和害怕,中央的集权,也过分的剥夺了那些效忠商的贵族势力,让他们失去了权柄。而你也在表面的强大之下,渐渐的失去了平衡,让你和你的国家,直接暴露在了矛盾的中心点。没有了屏障,已然到了要与敌对方决一死战的地步。” 楚河的分析,已经称得上细致。 当然这其中,他仅仅只是在谈政治,谈社会现象,谈如何治国,缓解帝王和诸侯之间的矛盾,制造缓冲、平衡的机会。而没有提到真正最大的威胁···阐教以及···截教。 因为对于这两个教派,楚河了解的讯息还太少。 后世什么阐教、截教都基本不存在,全都并入了道教之中,一般道观内,三清天尊也都是并列而坐,很难找到什么参考讯息。 唯一可以做点准信的,也就只有一部《封神演义》。 楚河的一番话,让帝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无数次,帝辛自己也思考过,为什么强大的商,会在他的手中,顷刻间灰飞烟灭。 残暴和奢侈吗? 后世人或许会有这也的误解,但是帝辛自己清楚,他的一些行为,或许稍微激烈了些。但是依旧还在···正常的范畴之内。 这本就是这个时代的风气和···文化。 睿智的仁明圣君毕竟稀少,大部分的统治者,皆以恐惧统治人民。以残酷的刑罚,让人们感觉到畏惧,而不敢反抗。 这个和强盗喜欢把背叛者绑在木杆或者山崖顶上风干,用以震慑人心没什么两样。 “发放铁质农具和简单的轻工业机器,是为了加快历史进程,让一部分的利益阶层,需要更多自由、自主的劳动力,来满足他们的需求,同时又有足够的人群来购买他们生产出来的粮食和商品。而我紧握着铁器和工业机器的制造,就是话语权,以保证我对这个新的利益阶层的控制,而不让他们像脱缰的野马。” “但是我还是不懂,这又与奴隶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这些人解放奴隶,不还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利益和需求吗?与我又有什么不同?”帝辛心中的疑问还有很多,但是莫名的却冷静下来。 或许正是楚河平和以及有序的分析,以及完整全面的策略,让他心中涌起了自信。 “你认为自由是什么?那是一个相对的命题。对于高高在上的仙人,还有那些修行者而言,自由便是无拘无束的亘古长存,为了自己的‘自由’,他们可以做好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的心理准备。一场自由之战,这便是封神之争的根本由来。而对于奴隶而言,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那就是自由。” “曾经的你,许诺的一切都太缥缈,让他们看不见摸不着,他们自然不愿为你用命。但是当生产力发生变化,他们可以拥有更多的食物,拥有自己的家庭,拥有属于自己,能获得报酬的工作。那么为了守护这一切,他们同样可以去付出一切,包括灵魂。”楚河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张力,让帝辛听了为之亢奋。 但是楚河却紧接着一个回头,凛冽的视线扫视在帝辛的身上,让他浑身一僵,莫名的发冷。 “你要记住,你是王,是一个国家的核心,而不是发疯的公牛。你不该冲在尖锐矛盾的中心点,作为某些人的目标。而是一个站在角斗场外的裁判,胜负都是你说了算,你下场了,你就输了!” 第九百六十七章上榜者不可信 “我明白了!”帝辛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政治悟性不高,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智障。 楚河都这般掰开嚼碎了讲给他听,他没道理还不懂。 “不过我们真的不做点什么吗?比如提前招揽截教仙人,然后更合理的安排他们。”帝辛还算没傻到家,说出招揽阐教仙这句话。 虽然从帝辛自己的讲述,还有封神演义上看,无论是姜子牙还是云中子等阐教仙,最开始都是对帝辛抱有善意,甚至企图投资他的。 但是不要忘了,许多截教仙早已在商朝内部身居要职,太师闻仲更是截教金灵圣母的的弟子。 帝辛放弃这些掌握商朝大权的截教仙,转而去亲近孤高自傲的阐教仙,不仅讨不到多少好处,却自毁长城。 楚河听了帝辛的话,也同样郑重的对帝辛说道:“这些截教仙,利用可以,不可倚重,更不可信任。他们中间,可有不少事后投奔了佛门,连师门都能背叛,更别说是你这个区区人间帝王了。” “那···那些被杀上封神榜者呢?”帝辛再问。 楚河深刻道:“依旧不可信,封神榜名为封神,实为拘元神,而化神祇,受制于天帝,而执掌万物运转,维系三界纲常。虽然手握权柄,实则不得自由,名为神,写作囚。上榜者皆失精进勇猛,奉死一搏之心,他们连自己都可以背叛,何况是你?” 尽管或许有种种苦衷,但是楚河所言却也不算有错。 行大事者,虽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却不可轻取亲信,肆扬密事。 单单凭借一些后世之概述,便彻底的归纳甚至信任一个人,那确实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对于截教仙,楚河对他们的定位清楚明白。 那就是一群正面刚的打手。 朝堂之事,根本不准备让他们多做插手。 斗法楚河或许差了点火候,但是斗智···楚河肯定自己可以吊打九成的截教仙。 当然,整个局势分析至此,无论是楚河还是帝辛,都似乎刻意的避开了某个话题。 那就是妲己,以及安排妲己前来祸乱朝纲的女娲。 甚至还有因妲己而衍生出来的后宫争斗。 妲己本身其实并不足虑。 楚河这么想的底气在于,帝辛手里的那块杀生石,那应该就是某种转机。 楚河怀疑,当帝辛再见到妲己之时,那块杀生石,或许会提前改变妲己。 问题出在姜皇后和黄飞虎的妹妹黄娘娘。 姜皇后的父亲为姜桓楚,被封九侯,商纣天下八百镇诸侯之首。 同时他的身份也是炎帝后裔,姜氏族长。 影响力和实力都不可小觑。 妲己出现,势必独得帝辛之宠爱。姜皇后无论多么贤惠,她始终都是个女人。 即使是妲己收敛了,不去闹事。姜皇后也一定会想法子‘处理’妲己,矛盾始终存在,并且不可调和。 而黄飞虎也很麻烦。 他执掌着如今商朝内部仅存的一部分兵力,如果他反了,那么整个商朝,除非太师闻仲班师回朝,否则很难有真正的可用之兵。 也正是因为黄飞虎的反叛,才有了西岐势力起初的长驱直入,掀起诺大的声势。 更何况,对于黄飞虎的身份,楚河心中也有些疑惑和疑虑。 封神演义上说,黄飞虎被封为了东岳大帝泰山府君。 楚河不知真假。 若是假,或者是天庭为了撼动泰山府君权利的一种试探,那尚且不足多虑。 但若是真···那这个黄飞虎,就必然与东岳大帝有什么瓜葛,甚至是对方的一次重大谋划。 想想那伊邪纳岐,为了超出古神的概念,进入祖神之境,做了何等牺牲。 黄飞虎的出现,似乎也可以理解。 所以,为了帝辛的江山社稷,他后宫里两个最难缠的女人,恰恰都轻易动不得。 而让帝辛放弃妲己,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该如何取舍,该如何去做,楚河心里都没底,更不好去逼问帝辛。 至于,以鞭法服人,征战于床榻,强势睡服一切。然后后宫就美好和谐了···这只能说是一种极为朴素的幻想,是断然不可能实现的。 想想看,完全没有爱情纠葛的闺蜜之间,都有一些男人瞧不懂的明争暗斗。 后宫的那些算计,又岂是区区鸟大就能扫平的? 女人又不是男人,多为了脐下三寸活着。 不过距离妲己出现,还有一段时间,楚河还暂时用不着为此事烦恼。 实在不行,就将后宫争斗,引入朝堂,转移这两个女人的注意力便好。 毕竟姜皇后有两子,却偏偏都不是太子。 帝辛所立太子武庚,为帝辛长子。 武庚沉稳、聪明,作为一个太子十分合格,无论是朝歌的贵族还是大臣,对他都没有什么不满之处。 如果后宫的情形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楚河也只好委屈一下这位武庚太子,想办法让姜皇后的视线,从后宫跳出来。 她虽然一向对武庚为太子,并未表达不满,以全贤德之名。但是她也是个母亲,如果她的两个儿子,三番两次的进宫去抱怨委屈。那只怕也坐不住吧! 至于黄娘娘···若没有姜皇后撑腰,妲己再稍微懂得收敛一点,想来也出不了大乱子···。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楚河的理想状态,并且并不足以对帝辛说明。 楚河和帝辛商议之后,楚河继续淡化自己在朝堂之上的痕迹。 他是国师,保持神秘性和威慑性便好,上蹿下跳的执权掌势,在事态危急之前,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而帝辛则是依照楚河之言,在朝歌之内先展开了一场较为小型的官员考核。 然后选择了其中一部分,发放奖励。 而没有考核‘合格’的那一部分,也并未受到任何的苛责,反而还被勉励了一番。 合格的那一批中,除了比较忠诚于帝辛的官员和大贵族,获得了铁器和形式工具奖励之外,大部分获得嘉奖的,都是没落贵族的后裔。 等到他们这些人,都尝到了新式工具的好处,消息传扬出去。 很快所有的贵族还有诸侯,都会越发期待帝辛的‘考核’,甚至主动相邀。 完全不会想到,这是在自掘坟墓。 (新年快乐!祝大家狗年旺旺旺!另外,新的一年,大家伙不来一波订阅么?) 第九百六十八章女娲宫进香 细小的变化,已然起于微末之间,即将引起滔天的变化。 但是这样的细微,不止连朝堂之上的诸多朝臣贵族,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圣,也似乎没有察觉,未曾有丝毫的应对出现。这反而让楚河心中有些没底,要知道针对可能出现的变数,他做了不止三五套应对方案。 这一日,朝堂大殿之上,祥光缭绕,白玉阶前列文武。 帝辛重归王位已经有三月余,原本早已散去的君王气魄,此时也尽数回归,端坐于王座之上,不露喜怒,不见善恶,当值问当驾官道:“有奏章出班,无事朝散。” 言未毕,只见右班中一人出班,俯伏金阶,高擎牙笏,山呼称臣道:“臣商容待罪宰相,执掌朝纲,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女娲宫降香!” 帝辛眉头轻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左前一列的楚河,只见楚河仿佛神游天外一般,手持着牙笏,压根没有听到这话一般,只能心中稍定,然后按照正常节奏问道:“女娲有何功德?值得寡人轻万乘而往降香。” 商容正色奏道:“女娲娘娘乃上帝神女,生有圣德。那时共工氏头触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乃采五色石之,以补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祀以报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则四时康泰,国祚绵长,夙调雨顺,灾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陛下当往行香!” 帝辛心中不愿,晓得这是个大坑,却也明白利害,此事其实非去不可,根本不容拒绝,否则轻慢女娲的罪名,还是同样要落下,反失了原本已知的先机,故而只能说道:“准卿奏章!” 要说三月十五,女娲寿诞。 这三月十五日,年年皆有,帝辛为王,已然有些年日,商容突然提议要去女娲宫供奉祭祀,其实是本该有些突兀的。 不过去年年成不好,天下欠收,饿殍无数。 此时的天地三界,神职不明,人们也不知道该向谁祈祷,奢求来自神明、仙圣的保佑。向女娲娘娘乞求,那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次日准备妥当之后,王驾出朝歌南门,家家焚香设案,户户结彩铺毡。 武成王黄飞虎保驾,满朝文武随行。前至女娲宫,纣王离辇上殿,香焚炉中,文武随班拜贺毕。 殿宇齐整,楼阁丰隆,忽一阵狂风,卷起帐幔,现出女娲圣像,容貌瑞丽,瑞彩蹁跹,国色天姿。 满大殿的群臣,皆是一片恍惚。 就连楚河这个真仙也不例外,在看到圣像的一瞬间,都陷入了某种魔障般的呆滞。 等到回过神来之时,楚河心中暗道不妙。 “帝辛啊!帝辛!希望我之前给你打的那一针有效。你能依计行事···!”在出行之前,楚河给帝辛注射了大量的雌性激素。 所谓心生色欲,从生物的角度分析,那就是激素作怪。 当然全这么说也不对,有些贪婪,是入侵到了灵魂深处的。 楚河给帝辛打雌性激素,那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任何防止被迷惑,蒙蔽的法术,到了女娲宫,都不见得会有效。 楚河连自己都被蒙蔽了,他施在帝辛身上的法术,又岂会幸免? 楚河抬头看去,就见那行宫粉壁之上,作诗一首。 却是李白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楚河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计划···成功了! 帝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被那股异样之力蒙蔽,在女娲宫的墙壁上写下‘淫诗’。 至于为什么是这一首,道理很简单。 第一,这首诗不是帝辛写的。 女娲娘娘应该很清楚它的作者是谁,并且是写给谁的。 这属于借花献佛。 第二,这首诗虽然依旧有些大胆之处,但是却要收敛更多。 更关键之处在于,调戏也是分档次的。 帝辛原本写的那首诗,档次低下,欲望爆棚,几乎是赤果果的摆出了淫棍的丑恶嘴脸。 即便是女娲娘娘无心计较,但是为了名声着想,也不得不惩罚帝辛。 而李白的这首诗,虽然也有···露骨的成分,特别是第二句。尤其是让帝辛写来,本质上与帝辛原本写的那一首没有不同。 但是诗的档次,决定了整个精神面貌。 这不是调戏,而是爱慕。 女娲娘娘高高在上,不容凡人亵渎。 但是身为人间帝王,远远的仰望和爱慕女娲娘娘,虽然大胆了些,却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了,不是么? 这其间的差距,就像‘我想和你困觉’与‘我想每天最先和你说早安’一样。 意思明明一样,但是说出来之后,待遇可能完全不同。 语言的艺术,充斥在方方面面。 当然,也有人觉得,既然可以让帝辛保持一定的清醒,那为什么不干脆别写? 不写? 不写故事怎么讲? 你让作者进宫吗?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 不写是真的不行,因为这摆明了是个套。 帝辛必须往里钻。 他躲过了这一次,也躲不了下一次。 敌人隐于暗处,甚至还不能确定是谁,竟敢拿女娲娘娘开涮,重要的是女娲娘娘竟然忍了,只能拿帝辛这个人间帝王出气。 就足够说明不好惹。 既然左右逃不掉,那不如将女娲娘娘的怒火,控制在可控之间。 让她虽然怒···却不至于没有回旋的余地。 而只要留下了这样一首‘表白诗’,帝辛该有的罪状依旧不会少。 来自女娲的‘报复’,也不会缺席。 帝辛作诗(作死)完毕,抬头再看女娲的圣像,心中哪里有半点的痴迷,尽是惧怕和恐惧。 事实上,楚河的那一针雌性激素,起到的作用小之又小。 真正让帝辛清醒的,是他数千年积累的悔恨,还有愤怒,以及他特殊的帝王魃之躯。 四周众臣,回过神来看着帝辛留下的诗句,根本无心去管那绝美的诗句,反而人人心生惶恐,对帝辛这个帝王,也有了一丝怨怼。 首相商容更是直接跳出来大声道:“女娲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请驾拈香,祈求福德,使万民乐业,雨调风顺,兵火宁息。今陛下作诗,亵渭圣明,毫无虔敬之诚,是获罪於神圣,非巡幸祈请之礼。愿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观见,传言圣上无德政耳!” 所有的视线集中在了帝辛身上,仿佛带着乞求。 而楚河却对着帝辛点了点头。 帝辛看了看楚河,见楚河这般肯定,便一咬牙,手持玉笔,毕竟没有擦去墙上的文字,反而似乎要重开一篇,再写新章。 第九百六十九章奇怪的她 帝辛再挥玉笔,都以为他要再写‘淫诗’,亵渎神圣。 却不料笔锋一转,并非是写字,而是在勾勒图画。 不过数笔之间,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便出现在了宫墙粉壁之上。 唯一古怪的是,这个美人···竟然没有脸。 没有脸还称得上美人吗? 活生生的人,若是长成这样,当然不成。 但是绘画有许多衬托、写意的部分。以至于即便是帝辛没有画出脸来,却依旧有一种风华之感,透墙而出。 放下笔,帝辛的目光深层。 这画中的女子,旁人不知是谁,女娲娘娘却一定知道。 补上这么一幅画,就是为了更进一步消掉女娲娘娘的怒气。 诗与画合,组成的就是全新的意思。 之前的亵渎之意,其实已然接近于无。 妲己或许还是会被安排到帝辛身边,看似整个棋局之上,女娲娘娘也只做了这么一处安排。如果结论没有改变,那楚河和帝辛煞费苦心,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当然是有的! 楚河给帝辛布置的计划,即使再好,也有许多依赖外在的地方。 比如再精良优秀的耕种工具,若是不巧碰到了干旱、蝗灾等等,那也是白搭。 所以尽量减少女娲娘娘对帝辛的厌恶感,远比想象的重要。 至于女娲宫内,挥洒笔墨,向另一个女子表白,会不会引起女娲娘娘的不快? 换做是一个普通女子,或许会。 但是女娲娘娘是最古老的女神,早已跳出了三界之外,帝辛若是不自量力的亵渎,她自然该表示她的‘怒’,用以警告世人。除此之外,旁的事情,大约不会放在心上。 这就好像,拜观音求姻缘,难不成观音菩萨还会不快么? 更何况,这个时代,女娲娘娘手里还握着一部分的姻缘神职,有着这方面的‘义务’。 帝辛挥毫完毕,楚河也端端正正的冲着女娲像一礼,态度虔诚,胸怀坦荡。 若是鬼谷子师父的真实身份真的是天皇伏羲。 那女娲娘娘怎么说也是师姑,楚河到此理当一拜。若鬼谷子师父并非伏羲,那作为人族之母,楚河拜她一拜,又有何妨? 和来的时候不同,众人返回朝歌之时,一路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郁。 越往后,神仙、妖怪越是隐遁世外,缥缈难寻。其中有如天帝咒龙气,儒家治世,天条严苛等等原因。而在此时,虽然距离上古时代,人神杂居,甚至混为一体的时候已经有所差距。但是世上真仙不在少数,甚至有地仙入朝为官,有见识的人,都不会认为,女娲这样的亘古大神,会只是传说中的存在,真实性有待商榷。 这里岔开一道题外话。 所谓地仙、天仙者,并非境界区分,只是所属地域的差别而已。 就像华夏人和花旗国人,都是人,只是所属地域、国家不同而已。 留在人间者为地仙,去往天界者为天仙。 从境界上来讲,都是真仙。 楚河现在是真仙境界,属于商朝国师,就职于人间,所以也称得上是地仙。 帝王回驾,升龙德殿,百姓朝贺而散。 遣散了同来祝贺的后宫妃子,帝辛独自在深宫大殿之上,辗转发愁。 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的进行了,但是具体能如何,是否会带来改变,他依旧心里没底。 且说女娲娘娘降诞,三月十五日,往火云宫与兄长伏羲相贺而归。 下得青鸾,坐于宝殿,玉女金童朝礼毕。 女娲娘娘的视线穿透了无穷虚无,看到了人间万象,所有百姓对她的祭祀和供奉都瞧在眼里,虽然早已心中有数,不过依旧回望一番,无波无澜,直到视线最后回落在朝歌城外的女娲宫中,这才稍稍有了停顿,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唯有眸子深处闪过一丝轻微的异色。 稍稍斟酌之后,却依旧说道:“殷受无道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诗亵我,甚是可恶!我想成汤伐桀而王天下,享国六百余年,气数己尽。若不与他个报应,不见我的灵感。” 左右皆是娘娘麾下的童子、童女,她却一反常态,口出这般凶恶之言,似有意为之。 随后更是派遣碧霞童子带着法旨,去往朝歌,以观那帝辛帝王气运。 尔后又唤彩云童子把後宫中金葫芦取来,放在丹墀之下,揭起葫芦盖,用手一指。葫芦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椽,高四五丈有余。 白光之上,悬出一面幡来,光分五彩,瑞映千条,名曰:“招妖。” 彩云童子得了女娲娘娘点头,走上前去,轻摇彩幡,不一时,悲风飒飒,惨雾迷迷,阴云四合,风过数阵,天下群妖俱到行宫,听候法旨。 女娲娘娘吩咐彩云,着各处妖魔且退,只留轩辕坟中三妖。 三妖进宫参拜口称:“娘娘圣寿无疆。” 这三妖皆成气候,在妖族中已然是大能,具有千年的修为。此时独自叩见女娲娘娘,知道是机缘已至,心下虽然都欣喜不已,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规规矩矩的拜见,无有丝毫逾越。 女娲娘娘的视线,却格外在狐妖身上多停留了几分,观其摸样便与那宫墙之上的美人神似,却说道:“三妖听吾密旨!成汤气运黯然,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你三妖可隐其妖形,托身宫院,惑乱君心。待武王伐纣以助成功,不可残害众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 话音落地,便是天地律令,已然不可更改。 这是真正的‘圣旨’,写入了天地规则之中。 即便是这三妖胆大包天,不尊法旨。命运也会推动着她们,去做那些应该她们去做的事情,逃也逃不掉。 故而女娲娘娘,大费周折的‘演’这么一出,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若是这一幕幕被楚河瞧见,说不准还能有些猜测。 只可惜,楚河区区一介小仙,还没有资格去见女娲娘娘,除非对方主动召见。否则即使是女娲就站在楚河面前,他也瞧不见。 所有的流程,似乎都未改变。 唯有在三妖即将退走之时,女娲娘娘忽然一挥衣袖,让整个宫殿,稍稍在一瞬间蒙上了一层薄烟。 而就在同时九尾狐妖自己也未曾发现,在她的眉心中,多了一道一隐而没的红点。 第九百七十章网文助我逆乾坤(上) 女娲宫进香,帝辛竟然色心大起,在女娲宫留‘淫诗’一事,本该是忌讳之事,得见此事的文武群臣,即便不是三缄其口,也应该多有隐瞒,才对得起一场君臣。 然而几乎是一天的功夫,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朝歌,速度之快,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以想象。 可见商朝五百年,已然积累了多少的怨恨和不满。 整个国家其实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前夜,即便是没有那些大手在幕后拨动,矛盾爆发同样有可能将这个国家置于死地。 所谓王朝五百年一个兴替,这往往不是由天命所决定的。 而是天时、地利影响,而主导的人心变化。是许多有志之士,希望资源得以重新分配而不安躁动的心。 至于一些侥幸年寿较长的朝代,其实某些时代,也约等于改朝换代,重新分配了资源。 譬如西周到东周,西汉到东汉。看似国家的主人未曾变化,但其实整个国家的上层建筑,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更替。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撸去了一层死皮,绽放了新的生机,续命延生。 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就是这个道理。 将整个国家的覆灭,彻底的归结于某个个人,这实在是一件很无稽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一个国家名义上的领袖。 想想那倒霉的崇祯皇帝,也足以称得上励精图治,一心奋发了。奈何满朝文武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奸佞之辈,侥幸几个品格过得去的,本身的执政或者军事能力,却十分堪忧。 这种情况下,一个满心抱负,克制己欲的皇帝,又能如何? 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在女娲宫写诗,阻止费仲等,以帝辛的名义,祸害四方,搜刮美女,讨好帝辛等行为,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意义。 国家的存亡,不在于是否残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雍正一帝严酷寡恩,不也照样江山坐稳,一眼望去尽是奴才么?更不在于是否好色,后世帝王,动不动就满天下的遴选秀女,这方面要比帝辛过分多了。要知道帝辛的后宫,除了那些没有任何政治地位的女奴以外,有身份来历的妃子,可只有中宫姜后、西宫黄妃、馨庆宫杨妃等人,这可不算多。 细数罪状,多为借口。残暴好色,帝王通病尔。 朝歌城中的异样,帝辛还未敏锐察觉,但是楚河却已然清楚洞悉。 即便是知道,楚河也不慌不乱,更不曾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在这个时候,楚河做了一件事,他手持重宝而招摇过市,引来了一些胆大包天的奸猾之徒。 这个时代大抵很难存在职业小偷的,因为普通百姓这个阶层的人,其实并没的那么多,多为贵族、诸侯以及以某个贵族为核心,辐射出来的庞大家族。再然后,便是贵族们所掌握的奴隶,也是他们的私有财产。 曾经的帝辛,征用奴隶为兵,就等于掠夺了贵族们的私有财产,会遭到反对,那是活该。 而且普通人一旦犯罪,就容易被打为贱民,成为奴隶。 连累后世子孙,世世代代难以翻身,犯罪成本高,也是原因之一。 楚河所说的奸猾之徒,就是一些在家族中不受重视,却整日在朝歌城里游手好闲的贵族公子。 朝歌城里,虽然也有一些吃饭喝酒的地方。 但是像茶馆、书斋这样的闲情去处,如妓寨、青楼、教坊这样的风月场所,是没有的。 贵族家里不缺容姿姣好的女奴,但是女奴多粗鄙,撇开皮囊,还懂得情趣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所以商朝的日常生活,对于那些三餐不愁,却无正事的贵公子们而言,是很无聊的。 当楚河拿着一个会说话的盒子,穿街而过后,回到国师府后。 这些浪荡子们便都开始爬墙了。 看到楚河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上朝后。 这些起了贼心的家伙,便悄悄的溜进楚河的书房,翻箱倒柜弄得满地狼藉,终于找到了那会自己说话的盒子。 拿着这个白色的,印着一些特殊标志的盒子,这几个胆大的家伙,竟然不着急溜走,反而就在楚河的书房内,实验起来。 其中一个面相粗犷,年纪不大却已经满脸胡子的家伙,直接一把夺过盒子,瘫在手里,干咳一声道:“小爱同学!” “在!!”白色的盒子里传出一个温和的女声。 听到这声音,在场的几个浪荡子,便都忍不住发出欢呼之声。 “小爱同学,讲故事!”另一个浪荡子,用激动的声音说道。 于是,一扇名为网文的新世界大门,在这些浪荡子的眼前打开了。 就在这些浪荡子窃走了‘小爱同学’没多久,朝歌城中。便多出了一些新的‘流行语’。 比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比如‘我要这天遮不住我的眼,我要这地埋不住我的心’。 还比如‘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天不生我xxx,万古xx如长夜’。 网文界的装哔名句,逆转了时空,在这个古老的时代,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生机。 作为现代人,我们看了再多的网文,都知道是假的。沉迷一时,而过去之后,总会清醒。 然而这是一个神通显世,仙人与神明,时常步履凡间的时代,所以那个被好事者戏称为‘小爱女神’的白色盒子,所讲述的故事,许多人压根就没有怀疑。 一想到荒天帝、炎帝等等大能的精彩人生,就无人不心生向往。甚至已经有听过故事的家伙,为之沉浸,偷偷在家里按照想象,立起了祠堂,祭拜这些‘大能’,企图得到他们的注释,获得独步天下,与众不同的机会。 看着朝歌城中,渐渐变化的风气,一切故事甚至在经过一定的人为删改后,流传到更远的地方,楚河隐于暗处,愉悦的笑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帝辛依旧不解楚河的行为。 朝歌城中的这等变化,自然瞒不过帝辛。 事实上,‘小爱同学’在被窃走十天后,就带着还未散去的血腥气,被尤浑仔细包裹在精细的珠宝匣子里带进了王宫,作为他‘收集’来的奇珍,献给帝辛这个大王。 帝辛却一转手又送给了宰相商容。 楚河道:“这当然是为你好。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这些网文故事,基本上都有着一个极其相同的特质,一个对你而言,最有好处的特质。” 第九百七十一章网文助我逆乾坤(下) 帝辛仔细想了想,似乎有些领悟,但是还不敢肯定,所以还是发问道:“什么特质?” 楚河道:“自由,任性,唯我,张扬个性。这几乎是大部分网文的核心内容,而现在,这些网文中的主角,却成为了人们争相模仿的偶像。” 楚河挥手一划,空中出现了一个镜面,折射出的是朝歌城中,街头巷尾一些闲汉聚集之处。就在那里,总是会有一些人,唾沫横飞的讲述着故事,旁边则是围拢着一大群人,竖起耳朵听着,时不时的还有人插嘴两句。 而镜面再转,在不少奴隶歇息、居住之地,竟然也有人开始讲着那些网文故事。 在楚河的刻意安排下,一些故事的主角,出生新手村,可不正是奴隶聚集地么? “我要宣扬自由,我要让更多的人,更多的奴隶,更多的普通人···甚至是修士,向往自由。让他们觉得这世上最不能折断的是傲骨,最不能被囚禁的是自由,哪怕是灰飞烟灭,也要为之战斗,耗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能认输。”楚河的声音再一次充斥着魔性,带着一种别样的激情,蛊惑人心。 只可惜听众只有帝辛一人。 即便如此,帝辛的心中也是充满了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的。 他没有料到,楚河竟然对那些‘网文’寄托了如此厚望。 “宣传自由、权利和自我的书籍,我想应该不少吧!为什么非要····。”帝辛忍不住再问。 “为什么非要是网文对吗?”楚河似笑非笑的对帝辛反问道。 楚河叹气一声道:“原因还不够明显吗?因为网文的故事性很强,并且更容易激起人们心中的热血。更加通俗易懂,你治下的百姓,文字普及率还有文化水平如何,你心里难道就都没点c数吗?” 这话帝辛没法接。 书本是一个家族的传承重宝,甚至只有最核心的子弟,才能有资格学习知识和文字。 如果楚河故意放出去的不是高配高智能可利用太阳光充电的新款‘小爱同学’,并且在其数据库里早就存储了大量的网文。而是直接流传纸质的书本出去,想要这些故事辐射开来,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至于楚河为什么要宣扬自由,宣扬任性···这难道还用说吗? 他这就是在播种,为将来有一天,让人们有勇气去面对来自于那些至高无上者的威胁与恐怖。 如果不在决战到来之前,将整个大商上下拧成一股绳,那么他们将毫无胜算。 时间变化,有些改变,其实早已渗透入商朝的许多方面。来自生产力的发展,已经开始逐渐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结构。而来自网文的侵袭,也开始改变人们的思想和认知。 双管齐下,不被重视之处,却已经暗流汹涌。 纣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于商,那四镇诸侯,乃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诸侯,俱进朝歌。 此时太师闻仲不在都城,帝辛依照楚河所言,依旧表面宠用费仲、尤浑,各诸侯俱知二人为帝辛宠臣,擅权作威,少不得先以礼贿之,以结其心。 然而其中有位诸侯,冀州侯苏护,此人生得性如烈火,刚方正直,平昔见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执法处分,不假辞色,故此与二人俱未曾送有礼物。 那日二人查天下诸侯,俱送有礼物,独苏护并无礼单,心中大怒,便怀恨于心。 等到帝辛见过诸侯,赐过酒宴和礼物后,费仲尤浑二人便拜见帝辛,口吐莲花先是好生拍了一顿马屁。若不是帝辛早知二人为人如何,只怕也是舒爽不已了。 此时却不得不强忍不耐,心中甚至又会怨怪楚河,为何还要留着这两个糟心玩意,而不是直接乱刀剁了喂狗。 楚河的说法却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朝堂之上,不止要有忠臣、能臣,也要有奸臣、佞臣。 只有面面俱到,君王方能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 而帝辛作为王,要做的就是不要偏听偏信,而是左右拉架,总体上各打五十大板。时而亲近忠臣,时而亲近佞臣,并且以大名鼎鼎的铁齿铜牙纪晓岚这部剧作为比较。 即便是在政治中,三角形也是最为稳固的。 商容比干确实是忠臣良相,但是他们的眼里太过于揉不进沙子,这会让四方诸侯都觉得紧张。 时刻害怕一点点僭越之处,便惹得君王发怒,降下惩处。 给那些还算忠心的家伙,留一点回旋的余地,这就是费仲尤浑还能继续存在的根本原因。 他们是楚河让帝辛留下的后门,一个在将来某一天需要做选择时,那些一时‘大意’做错了选择的诸侯,重新回归商朝的怀抱,为商朝卖命效死的机会。 要知道有些造反起家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强行舆论捆绑了。 逼上梁山,可不是宋江、吴用等人的专利。 二人一套马屁十八式打完,却见帝辛脸上不见丝毫喜色,反而是绷紧了面皮,看着像是有心事的摸样。二人完全不知,是他们的缘故,还以为是之前他们提议让天下诸侯供奉美女,却被宰相商容驳回后,帝辛心生不快,此时还在抑郁。 费仲便抢先出来说道:“首相止采选美女,陛下当日容纳,即行停止,此美德也。臣下共知,众庶共闻,天下景仰。今一旦复行,陛下不足以是取信于臣民,窃以为不可!臣近访得冀州侯苏护有一女,艳色天姿,幽闲贞静。若选进宫闱,随侍左右,堪任使役。况选一人之女,又不惊扰天下百姓,自不动人耳目。” 这却是要一箭双调,既为之前苏护不送礼之事报仇,又为讨好帝辛。 只是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这费仲也是智商堪忧。 要是苏护真的敬献了女儿,讨得了帝王的欢心,然后再报复昔日之事,那他岂不坐蜡? 可见此人只是个图眼前利益之人,毫无长远目光。 若非苏护之女苏妲己,被狐妖窃据了身体,转换了身心。他只怕早就人头落地了,岂能活到商朝覆灭? 第九百七十二章狐妖入朝歌(上) 作为早已知道这一段原委的帝辛,对于费仲心中是厌恶极了。 苏护反商,正是武王伐纣的前置,也是八百诸侯纷纷离心离德的一个先兆开始。 尽管早已明白,这一切本质上与费仲,与苏护无关。他们的矛盾只是一根导火索,即便是没有苏护,也还会有别的诸侯打响这第一枪。 但是帝辛心里依旧有忍不住的怨怒。 这怨怒体现在了脸上,就更难有什么好脸色了。 若非楚河曾经三番五次叮嘱,依计行事。而帝辛现在的城府,确实比起曾经进步了许多,只怕早已忍不住发火。 但是同样,帝辛又是矛盾的。 即使漫长的时间已经向他清楚的陈述了,他喜欢的是谁。 但是苏妲己的那具皮囊,依旧是他印象最深处的影子。 何况即使楚河一再保证,九尾狐会依照女娲娘娘的吩咐而出现。他却还是有些忐忑,还真有一点冲动,再一口应下了费仲的提议。 不过转念一想,楚河的计划虽然曲折了一些,但是毫无疑问,比之前直接逼迫苏护,交出女儿以保全自身,要来的合适的多。 便召来苏护,先言语上嘉奖勉励了一番。 然后这才说道:“寡人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闲,举止中度···。” 话说到这里,费仲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还冲着苏护冷笑,挑衅意味十足。 而苏护渐渐感不妙,铁青着一张脸,正想着怎么拒绝。 却听到帝辛话锋一转道:“寡人有一女,唤作‘子乐’,从小勇武过人,自比作男子,却缺乏女子委婉,皇后宠她,却也难管教。爱卿若是舍得,不妨让你女儿入得朝歌城来,寡人在朝歌城中为她们二人另立一处公主府。子乐若有令爱作伴,或能收敛几分脾性,也不枉费寡人这个做父亲的一番拳拳之心。” 费仲···!?! 尤浑···??? 苏护···!!! 三个人三种表情,不过却又都有着统一的惊讶摸样。 不得不说,在女娲宫写‘淫诗’之前,帝辛的名声还不错的。称得上是个励精图治的好帝王。 何况,哪怕是那首诗流传了出去,也未必都是坏名声。 毕竟诗写的那么美,又哪里算是亵渎? 这就像帅哥调戏叫撩妹,丑逼调戏叫耍流氓,虽然都是差不多的做派,但是收效是有本质区别的。 诗的好坏,就是它们的脸面。 所以苏护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帝辛的居心不良。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担心,却也只能将这担心揣在肚子里。 帝辛若是强抢治下诸侯的女儿,那就是帝辛这个为王者的不是。但若是苏护所怀疑之事,发生之前,他质疑了帝辛的用意。那就是他这个做臣子的不对了。 先别说帝辛现在还没有坐实好色的坏名声,即便是坐实了,只要帝辛给出了合理的借口,那作为臣子苏护就必须全了帝辛的颜面。 说实在话,作为一个帝王,想要一个女人,却还要强盗土匪、地痞流氓似的强拘强抢,楚河真有些瞧不上。 想想别人国际大导许导,即便是从不张口,都有多少漂亮女演员,赶着趟的拿着剧本要在深更半夜敲门请教。 可别小瞧了···那些女演员,可并不都是偏爱名利的,也有一心为艺术的高尚人。 之所以肯去,就是因为许导手中的权,可以全她们心中的‘愿’。 那愿望或许是出名,或许是施展抱负的机会,或许是别的什么。 “这···。”苏护是个死脑筋,觉得帝辛言辞有异,说法过于牵强,或许打着别的主意,便还是想要硬挺着推辞掉。 之前以为报复苏护的行为即将破产的费仲,没想到苏护竟然这般的傻,顿时又喜上眉梢。 帝辛却突然语气淡漠起来,带着一种威严和压迫:“卿若不放心,不妨随同在朝歌长住。你我君臣,或可多日相伴,也免得生分。” 一句话让苏护遍体生寒。 这是···要人质啊! 天下诸侯,有名有姓的皆在朝歌有质子,本就是为了安君王之心。 苏护膝下唯有一子一女,独子苏全忠为世子,必当留在冀州以安人心。 故而苏护一直也未曾派遣质子入朝歌。 如今帝辛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显然是想要让苏护留人在朝歌以为质,若不是他苏护的女儿,那便是他苏护本人。 帝辛此时虽然依旧是以势迫人,却处处占据了道理。 无论是让苏妲己入朝歌与子乐公主为伴,还是使其为质,那都是说得过去的道理,更是为臣者的应有之意,没有道理拒绝才是。若是苏护还要较劲,无论如何都是不从,帝辛再起兵伐之,那就是名正言顺。 即使是宰相商容,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王者虽需仁,然威严亦要守,这点道理商容不会不懂。若是‘王’的正当要求,这天下的诸侯都敢肆意的抗旨不尊,那岂不是礼崩乐坏,没有了章法? 这就是楚河教给帝辛的核心准则。 本就是天下的王,手握着人间至高的神器,那就应该珍惜羽毛,无论真正是为了什么目的,却时刻要将自己置于道德、道义的顶点。 如此一来,凡事师出有名,即便是有心人传扬窜唆,也很难造成连锁反应。 撇开那些练气士、仙人甚至他们背后的神圣大能不提。单单只比兵力和国力,区区一个西岐,即便是有反心,也无反力。若不能团结大部分诸侯之力,武王伐纣就是个笑话。 而楚河虽然不了解,为什么封神之劫,非要以颠覆人间王朝为代价。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一点,来遏制那些幕后的黑手老大们。 有时候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最薄弱的弱点,说不定就是最强势之处。 那些仙圣大能,虽有毁天灭地之能,但若没有三军相随,没有灭国之战为由,就很难自发而行,两班纠集阵营对立,然后打出真火,最后不死不休。 毕竟谁也不是街边的小混混。 “臣···谨遵旨意,这就安排小女入朝歌,与公主为伴。然小女与西伯侯世子早有婚约,适婚之龄将近,望陛下恩准,待到婚期,便送小女回冀州与西伯侯世子完婚。”苏护知道事不可违,也唯有将西伯侯拉出来,企图让帝辛心中有些忌惮,莫要太过‘肆意妄为’,寒了天下诸侯之心。 第九百七十三章狐妖入朝歌(中) 帝辛闻言却坦然笑道:“正巧了,西伯侯曾许诺送世子姬考入朝歌为质,二人若果真情投意合。寡人便是替他们主持了这场大婚,却又如何?”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却暗藏玄机。而姬考正是那位原本被剁成肉馅,做成肉羹,送给姬昌吃掉的世子伯邑考。“伯”是其排行,“邑”是表明其世子身份,考才是其名。故而全名姬考,唤其伯邑考,以为其姓名本为此,却是误解。就像帝辛的本名,其实是子受一样。 以帝辛言之,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和代入。 至于姬考入朝歌为质一事,却是楚河这个渐渐存在感降低的国师,突然提议挑起的。 之前诸侯朝拜之时,楚河言西伯侯姬昌被西岐百姓奉为圣人,天将有祥瑞降于西岐,需当在王前有座。 帝辛欣然应允,不待姬昌反对,便独为其准备了一把华丽的座椅,对坐于姬昌对面,遥遥相望,仿佛二王对立。 姬昌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那八百诸侯纷纷射来或者探究、或是怀疑,或是嫉妒,或是妒恨的视线,让姬昌心中格外不安。 故而才当殿许下,送世子姬考入朝歌为质子之言,以示忠心。 说服了死脑筋的苏护,稳住了这根导火线,让其暂时不得引爆。帝辛又刻意敲打了费仲、尤浑二人,令二人心中不安,稍稍收敛骄纵,却又并不真的处置他们,依旧留以待用。 等返回了淇园之中,再见到楚河,帝辛整个人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成了,爱妃即将入朝歌,只要我将杀生石与其融合,必能再续前缘。姬考那厮,却是不得再杀,当以其为质,遥遥控制姬昌父子。”依照楚河的布置,解决了一个似乎不小的难题,帝辛难得的有些意气风发。 楚河却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花来,这花开的像是杜鹃,却偏生的如脸盆般大小,后世不得见,应当是绝了种。 放在鼻子前,细嗅其香,胸怀峥嵘。 颇有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感。 “得意什么?伯邑考不过是姬昌立起来的幌子罢了,太姒与姬昌生有十子,伯邑考为长子,却只是占了恭谦孝和这四个字,或许是君子,或是只是个伪君子,总而言之也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为一贵族尚可,若是为王···不说也罢!唯有二子姬发和四子姬旦德重才高,是辅助姬昌的左膀右臂。姬昌若是让他们中二人其一,入朝歌为质,或许真有臣服之心。伯邑考···弃子尔!” “你这不是占便宜,而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要不要打个赌,伯邑考入朝歌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并且凄惨无比。用一个注定没什么出息的大儿子,换一个起兵讨伐你的理由。没什么比这更划算了。”楚河不急不缓的说道。 他这番推断,并无根据,却绝非妄言。 想那姬昌以伏羲先天八卦为盘,再创后天八卦,两两相合演出八八六十四卦,六十四卦象之下,能推演天下事,无有遗漏。甚至真正的神圣,都为之惊异。 曾经的帝辛以伯邑考的肉做肉羹给他吃,他却为了脱身,面不改色的吃掉。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却能下口,可见其心之狠。 楚河的一盆冷水当头而下,让帝辛瞬间冷静下来。 “这么说···那个伯邑考,不仅是个坑,而且我还得时时刻刻派人守着他,护着他,他若是有什么不测,那我也要背锅?”帝辛只觉得憋屈,作为一个王,却被臣子这样算计,他觉得很不痛快。 偏偏楚河要拘着他,不让他肆意宣泄。 每当他要发火,楚河就扬言尥蹶子不干了。反正日子还长的很,要是连前几步都不配合,那后续也就别整了,早点洗洗睡了。 楚河笑道:“大王何必迂腐?死于非命当然不可,但若是他自己气量太小,心思太窄,活活把自己给气死了,那就与大王无关了。” 帝辛一愣,问道:“怎么说?” 楚河随手将摘下的花,续接在断茎处,那花开的依旧娇艳,仿佛没有受到过丝毫的伤害。 “妲己入朝歌,岂不是机会?” “良辰美景,英雄佳人一场相会,犹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了人间无数,岂不是人间佳话,万古流传的美事?” “妲己和伯邑考分别入朝歌后,大王不妨举办一场与民同乐的游园会吧!”楚河的思维似乎依旧跳脱,帝辛觉得用飞奔的都跟不上。 “这···又和游园会有什么关系?喔···我懂了!你这是要借众人之口宣传,然后好气死伯邑考,对吧!”帝辛自以为得道。 楚河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大王可知唐明皇与杨玉环,汉孝成帝与赵飞燕,周幽王与褒姒,甚至是大王你与妲己,同那正德与刘良女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楚河所说的这几个例子,都是典型的美色霍霍了江山。 区别在于,前几个都没得什么好名声。唯有正德和刘良女之间的事情,毁誉参半。甚至经过小说的改编,以刘良女为原型,塑造的形象李凤姐,获得了广大老百姓的喜爱,并不觉得她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归咎其原因,就是···亲和力。 刘良女···或者说李凤姐,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民间来的,麻雀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这让人相信,这一定是真爱。 但是前几对···咳咳!来历不说大家也都清楚,总之就都是充斥着一股子狗屁倒灶的味道。而且双方都是远离人民群众,没有了根基。 如此一来,他们的情感,自然不会受到祝福。 楚河要让帝辛和妲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一出金风玉露一相逢,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格调’降下来,更加的亲民。 事后,楚河甚至会通过一些渠道,讲述一些话本故事,让帝辛与妲己的‘爱情’更加的接地气,更加的深入民间。 如此一来,再有妲己妖祸宫闱之言,就会与人们心中对爱情故事美好结局的向往相冲突。 帝辛和妲己,在民间就会拥有一大群的自来水,帮忙洗地的都不知道多少。 只要二人收敛一点,别作死。即便是有心人推动,想要坏了他们的名声,那也都不容易。 第九百七十四章狐妖入朝歌(下) 当然有些话,楚河并不会对帝辛明说。 他若懂了,自然也就懂了。 若是不懂,也无所谓! 事实上,楚河虽然是在调教帝辛,但是也不愿真的将他教成一个十分合格的帝王。 因为那代表着,他将再也难以在背后操控帝辛。 对于帝辛而言,守住他的大商,守住他的妲己,守住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便是他重新回到这个时代的意义所在。 但是对于楚河而言,却绝不仅仅于此。 帮助帝辛守住大商,只是目的,而并非结果。 却说苏护转回了冀州,虽然应下了帝辛将苏妲己送入朝歌与子乐公主为伴的要求,心中却总是不安。更舍不得那花容月貌生的无比可人的女儿,便在家中好一阵安慰后,亲自护送其去往朝歌。 在路行程,因为有女眷同行,不好疾驰赶路,故而格外缓慢,苏护也不忍女儿受苦,更是三五里便是一停,路程虽长,路途却更是漫长,仿佛遥遥无期一般,只让在朝歌苦苦望着的帝辛,觉得心中等的焦躁,却又不好露了真相,不好派人前去催促迎接。 逢州过县,涉水登山。一日暮时,已至恩州,恩州已然接近朝歌之地,故而颇为正规,亦有驿站接待各方来客,各路过路的诸侯。 那面相古怪,眼泛蓝光的驿丞收拾了厅堂,安置苏护等人。 却又在安置妥当之后,才似乎方想起一般说道:“侯爷有所不知,此驿三年前出一妖精,以后凡有一应过往老爷、贵人,皆不在里面安歇,可请侯爷权在行营安歇。方保无虑,不知侯爷尊意如何?” 苏护心中本就不甚利爽,眼看着朝歌将近,脾气也更硬了一些,便大声呵斥道:“我自有一身胆魄,怕什么妖魅。况有馆驿,岂有暂居行营之理?快去打扫驿中厅堂内室,稍有延迟定问你怠慢之罪。” 这等脾气,当真也是火爆,放在这个时代,却已然是难得的方正之辈。可见所谓道德高低,实无常数,都只是对比参照物的变化不同罢了。 驿丞闻言,眼中蓝光闪烁,却终于叹了一口气,于是转身忙叫众奴隶打点厅堂内室,准备铺陈,注香扫地,一应收拾妥当。 苏护将妲己安置在后面内室里,又安排了五十名侍从左右服侍,将三千人马,俱在驿外边围绕。五百家将,在馆驿门首屯扎。 苏护正在厅上坐着,点上蜡烛,心中却暗想:“方驿丞言此处有妖怪,此乃皇华驻节之所,人烟凑集之处,焉有此事?”心中轻蔑,本并不相信,却不知为何,忽然念头一转,却又觉得然不可不防起来。 想到这里,便又将一根辟邪驱鬼的豹尾鞭,放在案桌之旁,提起真元挑灯读书。 只听得恩州城中戌鼓初敲,已是一更时分。苏护终是放心不下,手里提着兵刃,悄步后堂,左右室内都巡视了一番。见到后堂的侍女、小姐皆安然就寝,这才放心。又再看一会书,不觉便到了二更天,已然已经开始犯困,此时的修行之法,传入民间,多并不全面,往往修神通者不修真元,修真元者不修体魄,修体魄者不修神通,各有偏颇,反而各有所长亦有所短,确实奇怪。 这苏护确实一身修为颇佳,虽然只是凡俗一流,却也有万夫之勇。只是总归只是炼精化气,而未曾修得丝毫神魄,夜半时分,犯困也是难免。 正裹衣而眠。 却睡眼迷蒙中,瞧见那火红的蜡烛,在阴风中,骤然拉长,却又降低,几番明灭,显然来者不善。 苏护被这阵怪风,吹得毛骨耸然,心下正疑惑之时 忽听后厅的侍女高喊一声:“有妖怪来了!” 苏护听得后面有妖怪,急忙提鞭在手,抢人后厅,左手执灯,右手执鞭,只见众侍女慌张无措。苏护急到妲己床榻之前,用手揭起帐幔问道:“我儿!方妖气相侵,你曾见?” 妲己面露惊惧之色,却依旧语气舒缓道:“孩儿梦中听得侍女喊叫妖怪来了,急待看时,又见灯光,不知是爹爹前来,并不曾看见什么妖怪。” 苏护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感叹道:“感谢天地庇佑,不曾惊吓了你,这也罢了。” 苏护安慰女儿安息,自己巡视,不敢安寝。却是不知这个回话的,已然不是自己的女儿苏妲己,而是那女娲娘娘安排去祸乱商朝江山的千年狐妖,妲己的魂魄,已被狐狸吸去,死去多时了。 苏护更不会知道,他所以为的阴风妖气,实则是真正的苏妲己,在灵魂被吸尽之前,溃散出去的一点灵光,故意提醒他前去救护。 否则以千年狐妖的能耐,替换一个凡人女子,岂会这般麻烦,还惊的满驿站的人都惊慌失措? 当然苏妲己一个普通女子,灵魂被狐妖吸收之时,会有此异样变化,确实也是很不可思议。 可见在这苏护一行,进入这恩州驿站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至少两方势力的博弈中。 狐妖奉命去祸乱江山,自然也有一些暗中守护商朝基业者,在其中活动,企图先从源头上遏止这场浩劫。 只是却又都无法显形,只能背后博弈。 却说第二日,苏护带着狐狸精离开了恩州,复往朝歌而去。 这一路上,那妲己便不再喊累叫苦。 苏护只当是渐入商朝中心的繁华吸引了女儿的目光,并未太过在意。 等到又走了七八日功夫,苏护和狐妖终至朝歌。 帝辛安排商容来接待他们‘父女’二人,并且直接引到了公主府,去见了子乐公主。由始至终,帝辛始终都不曾露面,甚至那与苏护有矛盾的费仲、尤浑二人也不曾出现。 苏护这才心中安定下来,觉得帝辛纯粹只是为了收一质子以安心。 通过与商容的交谈,苏护更知道,帝辛这位帝王,虽然并非仁厚之主,却也非刻薄之辈。 近些时日来更是连番提拔一些没落的贵族后裔,并且多有嘉奖和赏赐。 说到这里,商容这个当朝宰相,亦是满目赞许,心中多少都有些自得。 得一明君辅佐之,他也自认无愧心中所学。 当然若能将那费仲、尤浑等奸佞小人推出去斩了,便更好不过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淇水游园会(加更) 这一日,淇水之畔,靠近王宫淇园处,几乎人满为患。 这是一次盛大的活动,商王辛在这里以酒水和美食,款待百姓。 以酬谢百姓们对大商的拥戴,以酬谢大家在过往的辛苦和劳作。 本质上就是纠集一大群人,然后吃吃喝喝,奢侈铺张。 酒池肉林的单纯享乐,与君王赐宴,犒赏百姓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多了一个义正言辞,并且足以堵住大多数嘴的借口。 若没有这个借口,便是昏君庸溃,有亡国之相。若是有这个借口,便是圣君贤明,垂拱而治。 当然,除了表面的政治目的和奢华享乐之外,几乎无人知道的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还未真正到场。 主角中的悲剧男二号最先抵达现场。 一席白衣,头戴玉箍,手持一管类似于长萧的乐器,只是孔数和样式稍有不同,更像是尺八与萧的结合体。 面容俊雅,气质高贵,加上与身俱来的那种温和、阳光。 伯邑考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君赤子,淇水河畔,几乎所有看到他的姑娘,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封建礼教约束,女子地位虽然普遍不如男子,但是性格活泼、外向的,依旧敢作敢为。 不少的贵族少女,已经朝着伯邑考跑来,然后各自以诗文、歌谣向伯邑考示爱。 而伯邑考却应对有礼,虽然未曾回复任何女子,却又像是留有了一丝希望,不曾彻底回绝。 风度翩翩,真如多少女子梦中的好男儿。 楚河站在上游处,临水眺望,叹息一口气。 本来是打算先安静一段时日,让帝辛顶在前面出头的。 但是现在帝辛还未出现,风头却被这伯邑考给抢光了,这可不妙。 虽然楚河以神眼隔空看过,那妲己确实已经被换了内蕊,确实是狐妖无疑,定然是奔着帝辛来的。 但是伯邑考这样出色,若是呕血气死了,这朝歌城里的舆论,定然就会朝他偏向。 毕竟这厮的外表、风度,确实有成为大众偶像的潜质。 淇水河边,伯邑考吹奏一曲,更是引得群鸟来翱,鱼跃河涨。 一群贵族少女,和疯了似的惊叫喊叫,恨不得现在就脱光了爬倒伯邑考床榻上的摸样,真的是令人惊愕不已。狂热女粉,似乎不仅仅会出现在现代,在这接近于上古的年代,也并不少见。 楚河骤然无比怀恋陈朱理学那一套。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而又快节奏的手鼓声,从淇水上游传来。 楚河一身黑袍,散发而击鼓于河心,水波荡漾,鼓声激昂。 猛然间,歌声嘹亮,诗魄动人,淇水两岸,闻音者无不动容。甚至一些混在人群中凑热闹的神人仙人,也都面露向往和陶醉之色。 其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更是双眼迷蒙,看似平凡的面庞,骤然扬起了一阵迷烟,变得模糊起来。 却听那歌声道曰:“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歌声虽短,气息却长。 随着水面,而游荡在山河之间,充沛于天地之外,震慑长空,利行于世。 一股雄壮、高昂之壮魄之美,令人人失神。 那些原本为伯邑考所吸引的少女们,便一瞬间纷纷脱饭,转移了崇拜的目标。 毕竟,这并非是娘炮泛滥,皆以俊美、受气为欣赏水准的时代。像楚河这般,豪迈壮魄,本身也容貌惊人者,更加讨喜。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楚河的身上,楚河却毫无任何的异样,手鼓敲响,脚步迈开,踏起水波。 整个河面都起伏震荡,竟然将涛涛大河,做了一张大鼓敲响。 群鱼为舞,两岸沿山百兽相和音。 鼓声渐渐转低,弃了手鼓,楚河手里突然多出了一物。 目力好的,看着楚河手中之物,只觉得像是埙。 但是摸样却古怪了些,臃肿而又弧长。 手持着陶笛,楚河悄悄的按住了胸口的某个开关。 于是悠扬的陶笛声,顺着水波,在他的心念之力传播下,更加切入人心神的传荡开来。 一曲千年风雅,道尽古今。 风雅千年唯杜康,俯仰之间红尘长。一将功成流年晃,魂韵消散黯光芒。千年风雅一瞬商,缘痴恩怨鬼神氓。一腔怨水,一世灰黄,唯有诔文吊望。 曲调之间,莫名惆怅之感,令无数人满脸泪痕。 那红衣少女惊世面容忽闪而过,却又迅速归于平淡,无人瞧见那丝毫不逊于苏妲己的摸样。 楚河收了‘神通’,静立于水上。 叹息一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怅然之感,悠然于天地间,似一种抹不开的情怀,散不尽的惆怅。 水波似花,一步一莲,楚河就这般消失在了淇水上游。 而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开始打听楚河的来历身份。 反而是最初那个曾经出过些许风头的伯邑考,被可怜的遗忘。 而这可怜的家伙,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而是如同所有人一般,打听着关于楚河的消息。 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宛如谪仙一般的身影,却是当朝的国师申公豹。 大家都只知道他深居简出,虽然深得君王信任,却居于梅林,与花木为伍,与鸟鹤为群,不粘凡俗,不恋权势。 一架马车停在了热闹的之处,马车上走下两个只差分毫的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样貌固然上乘,却生的娇憨可爱,更有几分男孩子气,显得过于硬朗了些,注定不会太讨那些直男喜欢。 很不巧···这个时代,钢铁直男特别多。 而另一名少女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腰柳,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朱唇似一点樱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转秋波如双弯凤目,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勾魂夺魄,迷死人不偿命的红颜祸水。 前者是美丽少女,而后者便足可称之为美人。 何谓美人,人见之,皆谓‘美’,便是美人。 许多人生的好看,却未必人人喜欢,那便称不上是美人。 “那是国师,我曾经和父王一起见过他。妲己姐姐!我从来都不知道,国师竟然还有这般本事。不如我们不要逛淇水会了,一起去国师的草庐去找他玩吧!”娇憨的少女眼中闪烁着小星星般的光芒,兴奋的提议道。 第九百七十六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苏妲己的眼中也同样闪过一丝异色,却总归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了!我们这样贸然去打搅国师,只怕并不妥当,还是改天再选一日,先送上拜帖吧!” 苏妲己和子乐公主的出现,吸引了大量的视线注视。 来自于男人的爱慕和来自于女人的嫉妒,交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覆盖过来。 在这样的视线笼罩下,一般人只怕早已窒息了,会变得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气质大减。 不过现在的苏妲己是千年狐妖,天生的九尾狐,对她而言这算不得什么大场面。 而子乐公主就是纯粹的粗线条、粗神经,根本没有感觉到所受的的瞩目。 人群中,伯邑考看到了苏妲己,俊秀儒雅而又略显阳光的脸上,顿时惊露出一个十分爽朗的笑容,看得周围的几个花季少女,都是一呆。 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搭讪,就看到那挺拔的身影,已经迅步朝着苏妲己走去。 似乎是巧合,两人之间不仅隔了一段路,并且还有淇水为阻。 不过伯邑考也是有一定修为在身的,纵身一跃,身形翩若惊鸿,掠过淇水河面,说不出的潇洒。 若是以往,这又是吸粉利器。 然而和楚河的步步生莲,逝者如斯夫比起来,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时候好坏不是天生的,而是对比出来的。 有了对比,才有了好坏。 和楚河比,伯邑考这一出掠河而行,就显得太过稀松平常了。 “大王驾到!”一声高喝,百姓、群臣皆跪伏迎接。 伯邑考人在河中,脚步一停,真元运转稍稍生涩几分,整个人噗通一声,便摔进了河里。 河水一冲,披头散发,衣衫狼狈,十分的帅气,也折损到了六分。 典型的帅不过三秒。 帝辛就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依照楚河之言,并未着王服,甚至没有着贵族服饰,而是一身简朴,却又暗藏一些小心机,依旧彰显气概威严。 他现在已经是整个天下最为尊贵的人了,根本无需任何的衣着、饰品才陪衬。反而是这样朴素的打扮,更能亲近民心。 既然是一次政治作秀,哪怕是为了与妲己相会打掩护,也不能敷衍了事。 楚河没让帝辛着破衣,亲耕于田,已经算是很有节操了。 在楚河看来,有时候做皇帝和做明星差不多。 重要的不是你本来是什么样子,而是你呈现在大众面前的,是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如果你顺着做了,那你暗地里的那些勾当,都可以视而不见。若是你非要作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解放天性,那就只能说扑街也活该。 帝辛温和的视线扫过所有人,待到散发够了王者威严,这才点点头,亲自说道:“诸位请起,今日与民同乐,无有贵贱之分。” 苏妲己在人群中看着帝辛,看着这个她此次之行的目标,没来由的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千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悸动。 她自己看不到的便是,在她的眉心,有一点红光,微微跳动。 “妲己姐姐!那就是我父王,是不是很威严?”子乐拉着苏妲己的手指着帝辛说道。 “走!我带你去见父王!”子乐公主突如其来的神助攻,解决了苏妲己如何靠近帝辛的问题。 她根本不会想到,之前帝辛数次见子乐,都会有意无意的引导她说与妲己有关的话题。说的多了,就连子乐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了拿妲己在父王面前炫耀的心情。 此时时机恰巧,自然要引荐一番。 沿河而行,苏妲己心中还有苦恼。 虽然成功的入了朝歌,更成功的快要接近帝辛。 但是女娲娘娘让她祸乱宫闱,乱了成汤江山,她就必须成为帝辛的女人。 现在···她似乎距离这个目标有点远,虽然对自己的魅惑能力很自信。不过显然,之前帝辛的一番‘圣君’作风,令她心中有些不安。 就在靠近之时,从帝辛的怀里,一块石头化作一道烟气消散,然后迅速的顺着某些无形的轨迹,落到了苏妲己的身上。 原本正随着子乐漫步而行的苏妲己,突然浑身一僵,竟然一个不小心,往河里摔去。 “小心!”帝辛早就注意着苏妲己,见其将要落水,即便是早知对方是千年狐妖,天生的九尾狐,不会为区区落水所伤,依旧会担心。 一个箭步,便出现在苏妲己的身边,伸出猿臂,揽住了苏妲己的纤腰。 一个转身,将对方拉离了河畔。 旋转之中,二人四目相对。 若是偶像剧的套路,这就是一个狗血剧情的开始。 当然,若说是,也真是。 楚河早就用三十六种常见的狗血桥段,为这两人编制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玛丽苏与龙傲天的爱情故事。 今日过后,便会在民间流传。 此时的苏妲己,眼中时而清明,时而朦胧,两种念头相互交杂,显得有些混乱。 最后却是那眉心的一点红光彻底消散,彻底的压下了另外的一股念头,让全新的人格,主宰了躯体。 “大王!”一声浅呼,柔肠百结,愁肠万转,道不尽的情意,说不清的酸楚。 帝辛微微一愣,察觉到怀里的杀生石已经消失,面色微喜,眼中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回来就好!” 说罢之后,却依旧还是记起了楚河交代,不可与妲己有过分的交流。 一男一女,初初见面,只谈湖光山色,纵论诗文古今,那是才子佳人,金风玉露。 但若是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你侬我侬,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身体里去,那是奸夫,歪风邪气。 所以帝辛万分不舍的松开了苏妲己的纤腰,面上的神情已经无比的庄重。哪怕眼前的人儿,眼里的魅意已经要滴出水来,他依旧端着架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河里终于刨水上岸的伯邑考,也急忙冲上来,在向帝辛行礼后,便急急忙忙的向苏妲己嘘寒问栗。 就在这深情款款之时,突然有人惊叫道:“姬考哥哥!三月一别,不曾想今日在这里得见,小妹苦苦思恋,为何哥哥如此狠心。取了小妹的身子,便再未曾来见过小妹?” 这一声,顿时惊呆了淇水两岸的众人。 所有人都用一种格外古怪的眼神看着伯邑考。 虽然这年月,也没什么过于严苛的礼教约束,但是一个男人取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就应该肩负一定的责任,这本该是一种通用的道理,除非是在远古和上古早期的母系时代。 伯邑考也惊了,天可怜见,他虽然也不是什么不沾荤腥的食草动物,但是以往经历的多是家中女奴,哪里在外面撒过风流种?这一口黑锅来的突然,差点没将他砸晕。 第九百七十七章嘴被开过光(上) “你是谁?” “我们认识吗?” “为何污蔑我?” 伯邑考出口便是否认三连,充分的体现了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 或许人品还算过得去,但是智商堪忧。 如果是楚河面对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且先应下再说,然后戏精附体,大演一出,直接反客为主,将整个事态扭转,同时洗清‘渣男’污名。 而如伯邑考这样的否认三连,不仅不能清洗身上的污名,反而会让别人越发觉得他没有担当,是一个敢做不敢认的男人。 楚河帮帝辛撬墙角,无论用了多少笔墨洗地。 绕不开的总有一个伯邑考。 名义上‘气死他’只是结果,而过程中,却要尽量减少帝辛和妲己留下骂名。 所以楚河很简单的来了一出偷换概念。 这个前来污蔑伯邑考的女人,看起来似乎也十分漂亮,并且小脸清纯,楚楚动人,很能惹人心疼。但其实,却是岛国研发的一种多功能女性机器人。 除了自身携带高配置火力,以及按照程序设定,模拟出不同的外向人格之外,还能在男人寂寞之时,提供一些安慰。靠着这款新型号的女性机器人,岛国自卫队的征兵,终于打破了原本女兵诱惑都无法再提高的入伍率。 这一出戏后,伯邑考留下了污名,再被苏妲己一脚给踹了,就不会有人觉得她是攀上了高枝,忘了旧爱。 而帝辛与苏妲己勾搭在一起,也会被视为两人两情相悦,成功的帮助苏妲己摆脱了渣男的纠缠,可喜可贺。 这种纯粹高科技的产物,在这个时代,除了会被认为少了一些‘人气’之外,却并不会被视为妖物或者傀儡。毕竟无论是妖物还是傀儡,皆有其‘气’。 这个女性机器人,楚河用一次后,就会立即销毁,不会再留任何的破绽。 即便是有人想为伯邑考洗地,也很难找到突破口。 苏妲己千年的狐妖,如今又换了内蕊,自然聪明非凡。 虽然不知道,这个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人气的女孩,为什么要污蔑伯邑考,但是却很懂得配合,脸上露出难过、悲愤还有一丝丝失望的神色。 也不说话,就这么宛如心碎的看着伯邑考,令其浑身难受,难堪至极。 因为妲己的视线,周围的男人们,对于伯邑考更是心生恶感,只恨不得立刻上前口诛笔伐。 以前的妲己,一出场就是帝辛的女人,所以无数人对她的评价,就是祸乱天下,覆灭成汤的妖孽。 但是现在妲己可是‘自由身’,虽然名花有主,但是这主明显看起来是个败类。朝歌城里的贵族公子哥们,就像是一个个打了兴奋剂的公牛,都恨不得在妲己面前表现自己,获得美人的好感。 这个时候若不上来踩情敌两脚,那真还说不过去。 而此时妲己的耳中,传来了楚河的传音:“娘娘!且照我说的去做。” 同时又叮嘱了帝辛一句。 帝辛抬眼看了一眼妲己,暗中颔首。 苏妲己这才放下心中警戒,将楚河的吩咐皆听到心里,脸上自然的流露出更加心碎的表情。 却坚强的迈动步伐,走到那女性机器人的身边,似乎极为勉强的说道:“这位小姐!姬考是我未来的夫婿,你说你与他有些···瓜葛。却也并无依据,岂能凭白污蔑人清白?” 听到心中的女神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辩护,维护自己,伯邑考瞬间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便急忙点头道:“对!证据呢?” 这般狗腿摸样,在旁人看来却是得意洋洋了。 更加是恨的咬牙切齿,就连那些原本对伯邑考心仪,有所好感的贵族少女们,也都有些看不上他这没骨头的摸样。 其实伯邑考本不至于这么不堪。 作为西伯侯世子,饱读诗书,文武皆有些修为的贵族子弟,在同龄人中,他还是很优秀的,也有自己的骄傲。即便是面对心仪之人,也断然不会这般失态。 只是被连续的打击,弄得有些心神失措,加上经验不足,绝望之时,有妲己伸出援助之手,那就无异于救命稻草,当然要先紧紧握住再说。 女性机器人在楚河远程的遥控下,面部表情适时的流露出痛苦和心碎之色,配合上她那楚楚可怜的外表,即使是远不如苏妲己的绝色容姿,却也很能激发雄性的保护欲望。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帛书来,上面还用一种古老的文字,书写着动人的情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很美的承诺。 但是越美的承诺,放到此时,放到此地便越发的讽刺。 伯邑考迷茫的看着女性机器人手里的帛书,那字确实是他的字,字体形状都几乎一模一样。 “而是···我能写出这么美的诗来?”伯邑考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写过这样的诗句了,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他若能做出这样的诗句,定然会兴奋的大叫才是。 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都既感慨,又觉得讽刺。 这样美丽的承诺,偏偏却是从一个负心汉手里出来的。 却已经无人再怀疑女性机器人的说法。 这样的诗,定然不能是随便编造出来的。 而且用来污蔑伯邑考,只是为了让他多一个负心汉的名声?似乎有些不值得吧! 这年月,血统为贵,地位天生。名声的重要性,远不如后世封建时代。 他们又哪里知道,污蔑伯邑考,只是为了另一件事做垫背。 楚河坐在草屋门前,斜身躺在大青石上,手里拿着一面平板电脑,远程遥控着女性机器人,脸上的表情淡然而又舒适。 一切依照计划而行,顺利顺畅,没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的了。 到现在为止,还未出现能与他争锋的对手,高手···寂寞啊! “这么美的诗!却用来做这样龌龊的事,看来你这个商朝国师,还真的是很难看透呢!”轻柔悦耳,宛如鸟鸣清脆般的声音,在楚河的耳边响起。 楚河浑身一绷,整个人豁然便跃身而起。 举目一看,就见梅树之上,站着一个红衣羽冠的俏丽少女,少女的容貌格外的美丽,竟然丝毫不输妲己半分,却又有着一种妲己所无法拥有的端庄和天生的骄傲、贵气。 “果然打脸总是来得快,措不及防啊!”楚河心中感叹,同时警惕的看着对方,迅速思考着对策。 第九百七十八章嘴被开过光(下) 虽然有被人戳穿了行迹的羞恼,但是聪明人与愚钝的人区别就在于,遇事之时,能更冷静的思考。 “她没有张扬,而是现身与我交谈,可见还有回旋的余地。” “以我现在的修为,她已经站到这里不知多久,我却没有主动发现,可见修为至少比我强。应该不会是阐、截二教的三代弟子或者外门弟子。而二代弟子中,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位,看着似乎都不太符合。”楚河心中猜测着来者的身份。 红衣羽冠的少女却从树梢上飞落而下,背着双手,俏生生的站在楚河的对面。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谁?有什么目的?”少女十分聪明,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楚河的想法。 楚河却并不意外,这种情况下,他会产生的想法极为有限,被猜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少女这略带善意气息的行为,让楚河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看,这个少女似乎暂时不打算戳穿他的行为。 “那么你会告诉我吗?”楚河笑着对少女问道。许多男人都会自以为是的在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面前,表现自己有多聪明。就像是开屏的公孔雀,肆意的展示着自己的光芒,想要吸引异性的喜欢。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正确的选择。 人就是人,万物之灵,有兽性也有人性。 撇开性别不提,作为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主观判断和喜好。 当一方面的优势不是格外显眼的时候,更加平和的相处模式,尽量收敛自己的张牙舞爪,反而更容易获得好感。 所以适当的‘愚蠢’并不是愚蠢,而是另一种聪明。 楚河的‘示弱’,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让自己之前表现出来的危险性被有效的降低。 红衣羽冠的少女表情看似没有变化,但是却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距离楚河又近了一些。 “你方才不是正提到过我吗?”少女微微斜着脑袋,然后对楚河俏生生的说道。 “提到过?”楚河一愣,脑子里迅速闪烁过许多念头,众多人名。 突然便差点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精卫?”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真的要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就这么灵光? “难不成叫申公豹的,嘴都开过光?这是有毒吧!说谁谁来,精卫倒也罢了,要是这一顺口,刑天大佬也出现了,那岂不是坑大发了?那可是连天帝都敢挑翻的猛人···!”楚河嘴里苦涩,眼角微微抽搐,却又迅速调整心态,准备面对这位红衣少女的‘刁难’。 红衣羽冠的少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喜欢道:“我喜欢别人叫我女娃!我姓姜,叫我姜娃也可以!” “果然是她!”楚河心中叹息一声。 精卫···或者说女娃,她是炎帝之女,上古时代带着效忠于她的部落人群,开始朝着东海边迁徙。 后来有恶龙为患,掀起大海淹没了整个部落,毁了女娃的部落。 女娃悲愤不已,便化作精卫鸟,立志填海。 如果从封神演义这本书来看,这一切都与三皇五帝,与精卫没什么关系,他们最多属于背景板,不会正式的出场。 但是现实不是书本,不会因为某个人不出现,他就不存在。 精卫会出现在朝歌确实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但是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看来女娃你是很喜欢我写给你的诗?”楚河没有生分的叫姜娃,而是打蛇随棍上,直接唤其‘女娃’,更将那首用来装哔的诗,直接扣在了女娃的头上,似乎真的是为她而写。 对方既然似乎有好感,那还不趁热打铁?准备徐徐前进的话,等到热度消了,再想涨好感,可没那么容易了。 楚河没打算攻略对方。 毕竟炎帝的女儿,惹不起!惹不起! 但是谁说就不能做朋友了不是? 男女之间,怎么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了? 而且女娃的出现,也给楚河提了个醒。 他似乎太过于将视线执着于阐教和截教之上了,不断的在二者之间寻找突破点,以及可以做个杠杆,撬动大势的支点。 却忘了,这是一个完整的三界。 更是一个仙神皆易显圣于人前的时代。 和整个三界传说中的那些神仙、妖魔、大能、凶人相比,阐截二教加起来,只怕也不到十分之一。 他何不在这些力量上用点力气? 听了楚河如此直白的话,女娃稍稍有些害羞,却又迅速的恢复正色。 “我确实很喜欢这首诗,虽然我父亲是炎帝神农,歌颂他的人有很多。但是像你这样写诗来讲我的,出了我父亲之外,却绝无仅有。所以,我是来找你交朋友的!”简单而又直接,这似乎就是上古遗传的某些习性。 楚河眼前一亮,收起平板电脑,然后抬头望天,然后卷起衣袖,轻声吟道:“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呜呼!君不见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这一首诗既为拍马屁,也为显情怀。 女娃闻诗,不仅双目明亮,隐有水光。 更殷切的对楚河问道:“诗中隐有不平意,你是有什么苦衷吗?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可以对我说!” 虽然话没有说满,但是已然有了一幅,我给你当靠山,给你做主的派头。 女娃自然有底气这么说话。 她的父亲是炎帝神农,是天地人三皇中的地皇,只要人族不灭,地皇永享香火,永受供奉。同时也是这三界之中,有数的大佬,是与天帝能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女娃虽然本身不算什么,但是比后台···三界还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楚河叹息一声道:“世道如棋,圣人落子,苍生何辜?横遭涂炭···!” 说罢不等女娃搭话,便自发说道:“我自知对不起那伯邑考,这般污蔑他的名声,非君子所为。然其父亲,以凡人之躯,享圣人之名,问鼎天下,逐鹿中原之心,其实已然昭然若揭。我今日污了他的名声,就是为了让生灵免遭刀兵之祸,让这天下多平和几年,我心中便足矣!” “若能如此,我即便是做那坏人名声的奸佞小人,却又何妨?” 第九百七十九章谁都不想 楚河这话深得厚黑二字之精髓。 本着坑人为助人之本,害人我是逼不得已的原则,对自己的一番行为,做了深入浅出的解说。 为的就是挽回一点好感度。 毕竟还等着精卫牵桥搭线,让他与上古三皇五帝一脉中的某些传说人物拉上关系,寻一两个靠山,请一些伏兵,留做备用。 精卫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楚河,半响之后才淡淡说道:“果然是大商的国师,能言会道。不过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在我的部落里,我会用陶土封住你的嘴巴,然后把你丢到火塘里去。” ···! 楚河差点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只顾着忽悠,确实被经验主义给蒙蔽了眼睛。 这精卫看着是少女,但却毫无疑问是个‘祖宗’级别的存在。而且和白素贞这种躲在深山老林里苦练苦修的宅女不同,精卫出身高贵,而且曾经统御过不小的女娃部落。或许上古时代的民风朴素而又野蛮,但是作为领袖,也该有自己的思想和智慧。 楚河这话,说的貌似有几分道理。 但是细细体会,就能明白,这不过是歪理邪说。 也不过是偷换概念罢了。 看着楚河脸上的尴尬,精卫却突然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把你当朋友。毕竟我和那姬考没有任何的瓜葛,但是对你还是很喜欢的。” 精卫的一句话,总算给了楚河一点点慰藉。 经先前一事,楚河不敢再小看精卫,便不再耍花样,而是与精卫尽量交谈,用一些后世烂俗的段子和笑话,引得精卫哈哈大笑,先将好感度往上刷起来再说。 直到日暮时分,那派遣出去的女性机器人,自发的走到一个无人之处,彻底粉碎性自爆。 楚河悬在另一边的心思,这才安定下来。 今日之后,伯邑考在朝歌的名声就算是臭了。 之后再让帝辛与妲己来几次‘意外相会’,然后却又传出一些发乎情,止于礼的传言。 先打个预防针。 接着只等着伯邑考‘气死’,便可以乘机解除婚约,然后由帝辛名正言顺的将妲己迎娶入宫,册封为妃。只要程序不出错,都按照规矩来。尔后有什么黑锅,就尽量往费仲、尤浑二人身上甩,妲己妖妃的名号,只怕是再难出现了。 所谓的贪官污吏,奸臣贼子,可不就是帝王的夜壶么? 若能将费仲尤浑,用出和珅的效果来,那就说明帝辛是真的成熟了。 夜幕落下,即便是精卫不拘小节,却也不好再在楚河处久留。 离开之前,语气深长说道:“今日一别,他日不知是否再有机会相见。父亲说大劫将起,让我回火云宫好好修炼。你也要多多保重吧!” 楚河闻言,心中微微一凉。 他刷了半天的好感,本以为能拉来援手,难道也是一场空? 精卫却似乎看穿了楚河的失落,想了想却伸出手来,朝着楚河招了招手。 楚河下意识的同样摊开手心。 二人一大一小的手掌叠合在一起,精卫的声音却在楚河的心中响起。 “父亲还说过,大劫在天,而不在人。这件事···谁都不想。你自己好好把握吧!”说罢之后,素手抽离,只留余香。 一枚火红的羽毛,遗落在原本所立之处,佳人已然不见踪影。 “这枚羽毛留给你,点燃它,它会救你一次,将你直接引渡到火云宫。这是我作为朋友,唯一可以帮你的了!”精卫潇洒的离去,就像她突然的到来。没有征兆,也没有徘徊。 楚河捡起地上的羽毛,叹息一声,将其收好。 怎么说两首诗和半天的陪伴,换来了一条后路,也不算亏本。只是距离预期的目的,有些差距而已。 “不过,她说大劫在天,而不在人,这是···什么意思?”楚河有些发愣。 从封神演义这本书看,所谓的封神之战,便是玉虚宫掌阐教元始天尊门下十二弟子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故此闭宫止讲。又因昊天上帝命仙首十二称臣,故此三教并谈,乃阐教、截教、人道三等,共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成神,又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步雨兴云、善恶之神。 这很合理,但是···也只是合理。 其中总有矛盾之感。 给楚河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而精卫的一句话,却让楚河有了一个全新的念头。 要知道天地初开之后,最先出现的超凡生命,非仙、非佛、非巫,而是神。 神祇天生,并且执掌神职。 天帝的天庭,也并非如后世之人所以为的那般缺兵少将。 天庭之中,依旧有不少先天神祇任职。 楚河晃了晃脑袋,将这些细碎的念头暂且抛开,继续着眼于眼前之事。 帝辛和妲己之事,暂时算是告一段落。 楚河接下来,应该为另一件事做准备。 那就是云中子入朝歌除妖。 以楚河看来,云中子此举矛盾非常,来者非善。 要知道,妲己祸乱江山,那是女娲娘娘的旨意,妲己不过是奉命行事。 若说后来的挖心比干,计除姜皇后,行炮烙之刑,唆使帝辛高建鹿台,还搞出个酒池肉林来,算是祸害了百姓,乱了礼法。 但在这一切实行之前,她也不过是多纠缠着帝辛,做了一些男女都爱做的事情罢了。 与他云中子一介山中苦修的道人有何关联? 所以楚河断定,云中子来朝歌,名为除妖,实为揭穿妲己的身份,用以来玷污帝辛的名声。 毕竟一旦妲己为帝辛的后宫之妃,二人的声誉便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帝辛的后宫里出了狐妖,那传到天下,八百诸侯便无不看轻,更生出此君不可侍奉之心来。 若云中子真的有心除妖,那以他之能何不直接斩了那狐妖? 而且他所留之剑,仅仅只是让妲己露了行踪,使其受朝臣猜疑,却根本没能伤了妲己的根本。 完全就是一恶心人的玩意。 综上所述,楚河断定,云中子此来,其真实目标并非妲己,而是帝辛。 刺破妲己之真身,就污了帝辛之名。 眼下妲己与帝辛尚未结合,故而云中子未至。 楚河就要打个时间差,提前做些准备,好招待这位阐教真仙。 第九百八十章云中子入套(上) 却说一切如楚河所料,步步精细,处处心机。 那伯邑考终没有熬过秋天,在无比痛苦中撒手人寰。 原本一张俊俏的面容,死前却红肿成了猪头摸样,上面布满了血痕,无比的恐怖。 有人见到之后,便欲谣传,当今大王看上了伯邑考的未婚妻妲己,欲霸占为己有,故而加害了西伯侯的世子伯邑考。 只是这谣言还未兴起,便被早有准备的楚河派人扑灭。 随之而起的却是另一段谣言。 妲己与商王互生爱慕,却发乎情止于礼。 只是终究那伯邑考气量狭隘,妒忌这段情感,便在痛打了妲己一次后,回府之后吐血而亡。此事有在民间声望极好的子乐公主为证,她是亲眼看到伯邑考抽了妲己一个耳光,然后踉跄而去,一边走还一边咳血,满脸殷红和阴翳。 这段入骨三分的表演,自然非楚河这个擅长变化的当朝国师亲自来不可了。 随着谣言的沸沸扬扬,说什么话的都有。 不过在楚河的舆论引导下,妲己和帝辛没有留下什么太大的恶名。 等到风头稍淡之后,帝辛便亲自去书,向苏护提亲,并且送去了大量的礼品。 伯邑考已死,女儿似乎也倾心于帝辛。苏护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非拒绝不可的理由,便答应下来。 改到次年年初,帝辛便将妲己迎回宫中,二者周折辗转,终于再度得偿所愿。 夜夜笙歌,确是真的忘了楚河的提醒,不可贪欢过度,忘了朝堂之事,荒废了天下。 没奈何之下,楚河也只好变化成帝辛的摸样,代替他主持朝政,顺便不断的推进变革之事。 如今的朝堂之上,除了各方诸侯还有商朝贵族之外,还多出了第三个势力的声音。 他们代表着重新兴起的没落贵族和商人的利益。 当然···这里的商人,只是为了清楚的陈述,用的代称。 事实上,他们将自己称之为‘游人’。 毕竟商人这个称谓,出现在周朝。一些商朝的旧人,在周人的驱赶下,被迫流窜四方,然后以买东卖西,来维持生活,形成了商人的雏形。 朝堂之上,三方势力相互角逐,既不会过于混乱,也不会因为两股势力对冲,势同水火,更不会一家独大,架空了帝王。可谓是一种完美的政治形态,而帝王高居于其上,左右平衡,颠倒乾坤,便是帝王之乐。 却说那终南山有一气士,唤作云中子,乃是千年得道之仙。 一日闲居无事,手提水火花篮,意欲往虎儿崖前采药。 方驾云兴雾,忽见东南上一道妖气,直冲透云霄。 云中子拨云看时,脸上变化,眉目中却有了然之色,开口便道:“此事乃是,天生的邪祟,千年的狐狸,今假托人形,潜匿朝歌王宫之内,祸害江山,坏人社稷,若不早除,必为大患。” 忙唤出金霞童子道:“你与我将老枯松枝取一段来,待我削一木剑,去除妖邪。” 金霞童子不解问道:“老爷,何不即用宝剑,斩断妖邪,永绝祸根?” 云中子闻言莫名笑道:“区区狐妖,岂需用我宝剑?只此足矣。” 金霞童子依言取来松枝,送到云中子处,云中子花费不多时日,便以符箓雕刻出了一把松木剑,然后吩咐童子看守洞府,自行离了终南山,脚踏祥云,往朝歌而来。 却说朝堂之上,此时却是楚河代替帝辛端坐于上,替其处理政务。 商容、费仲、比干、尤浑···等等一干忠奸,分列在左右,还属泾渭分明,互相看不对眼,只恨不得弄死对方。 以黄飞虎为首的武将,却站在一旁看热闹。 陛下并不彻底信任、宠幸费仲、尤浑这样的小人,以至于他们虽然是祸害,却没有威胁到整个朝堂。 在这种情况下,黄飞虎等武将与商容、比干等人的政治立场并不一致。 楚河看着没有来自帝王的无脑支持,于是底气不足,被商容、比干几句话便辩驳的满脸怒色,却偏偏无力反驳的费仲、尤浑,觉得他们真的就是废物。 有时候一个好的良臣难寻,一个好的奸臣···也特么难寻。 不过也罢!暂且先用着,等他们造够了孽,背够了锅,就直接推到宫门外,当着百姓的面一刀砍了。既可以平民愤,又可以杀鸡骇猴,更能洗白一波,随便赚点声望,一举数得,稳赚不赔。 楚河正要开口,先替费仲尤浑二人解了围,让他们在商容二人的压迫下,缓一口气。 却见有午门官启奏来报道:“终南山有一气士云中子见驾,有机密事情,未敢擅自朝见,候旨定夺。” 楚河心道一声好巧,却宣旨,将那云中子给请了进来。 云中子一入大殿,举目一望,便是一惊。 却见那大殿之上,所坐之人,姿态端正,隐有龙虎之势,气息浑沉,圆润无碍。 左右两侧,文武齐聚,皆乃人中翘楚,恭敬帝王,不敢放肆。 虽有争执,但是那总揽之势,却皆握在帝王手中,未曾丝毫旁落。 云中子顿时心中打了个突,心中有些疑惑不安。 依照他的想法,此时的帝辛,应该是已经妖邪之气入侵,昏聩不堪才是。但这一眼看去,分明是圣君之像。 有此君主,再有此文武群臣。除非天降横祸,毁天灭地,否则这江山更替之言,似乎更近乎笑话。 云中子在以望气之术看楚河,楚河也在看他。 只见这云中子头顶已生三花,中有国度隐现,只是依旧虚幻,并未真实。 可见也是真仙一流,距离金仙还有些距离。 难怪虽然在阐教仙中有些地位,却并未入得那十二金仙的门槛。 云中子目光微收,原本轻慢之心渐去,左手携着花篮,右手执着拂尘,走到滴水檐前,执拂尘打个稽首然后说道:“陛下!贫道有礼了!” 态度虽然少了轻慢,却依旧不减骄傲。 作为玉虚门徒,圣人弟子,他自当骄傲。 毕竟三皇五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帝辛虽贵为人皇,却连人间都看管不住,更别提参与三界大事。 当然也就不会被云中子放在眼里。 楚河见了云中子的态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却并不动怒,只是表情莫名,并不表态,然后看了一眼商容,又看了一眼费仲。 主辱而臣死,此乃古今通理。 有狗咬人,那当然不能咬回去,但是咱也可以关门放自己的狗,由其对咬不是? 商容还未反应过来,胸中自有正气,不与方外之人计较。 那费仲却抓到机会,直接怼了过去:“好大胆的道人,人皇当面,人间至尊岂容你放肆?莫非你这膝盖是石头做的不成,却弯不下来?” 看!这就是养了奸臣的好处。 他们以维护君王的私欲和颜面为己任。 第九百八十一章云中子入套(中) 云中子闻言,只说到:“但观三教,惟道至尊。上不朝于人皇,下不谒于公卿。避樊笼而隐迹,脱俗网以修真,乐林泉兮绝名绝利,隐岩谷兮忘辱忘荣···。” 接下来便是长篇大论,总结而言,就是说自己如何牛逼,如何逍遥自在。 我这样逍遥自在者,定然也就不受你人皇拘束,你们的礼仪于我无效。 费仲学识有限,本领一般,只是占了个心思歹毒,并且懂得毫无下限的讨帝王欢心。 此时云中子一番长篇大论,顿时就将他给难住了,口舌打结突然不知该如何言语。 比干却踏出一步,站出来道:“尔可尊天皇伏羲?” 云中子不敢妄言,要知道神圣者不可轻言其名,言其名必为其晓。 便只能点头答道:“自然是尊的,然···。” “既然尊天皇,那自当知道,人皇之尊乃是当年三皇治世,五帝之后定论,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可是人?”比干又问。 云中子苦色答道:“自当是人,不过在下已然举霞飞身,褪去凡躯,长生不死,不入红尘···。” 比干抢道:“便是仙人,也是人。既然是人,当依昔日三皇五帝所定规矩,尊从人皇,不可大意。你这般轻视陛下,莫非也是对三皇有不敬之心?若果真如此,料想那三教祖师,也都容你不得,定是打杀了事。” 楚河看着比干一番言辞犀利,将云中子压的反口无言,顿时对这位帝辛的王叔大起好感。 和商容的宽容大度,大公无私不同。 比干身为王室,自然还是有向着商王之心的。 料想曾经,若非帝辛伤其太重,挖了他的心,也只为了给妲己‘治病’,只怕他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愿意受封神之敕。 情愿来个烟消云散。 云中子被比干一顿抢白,脸色难看,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半响之后,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开口说道:“贫道住终南山玉柱洞,元始天尊座下云中子是也。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於高峰,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耳!” 却是已经摆明了来历出身,也好让比干多点忌惮,不敢妄言。 楚河心中明了,不可能真的逼迫云中子下跪,毕竟云中子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元始天尊的面子不能不给。 何况他这个商王还是假冒伪劣的,云中子眼神不好,瞧不出楚河的变化之术,难道元始天尊还瞧不出、算不出么? 他若真的以人皇之势,压的云中子行了大礼,事后元始天尊追究起来,他也兜不住啊! 所以落了云中子的颜面之后,楚河便见好就收,开口说道:“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范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妖魔从何而来?先生此言,莫非错了!” 云中子逐渐恢复自信,闻言笑着说道:“陛下!若知说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识这妖魅,她方能乘机蛊惑。久之不除,酿成大害。”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左右来人,给我将这狂妄大胆的道人给我叉出去!”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黄飞虎站不住了,跳将出来指着云中子说道。 前文早提,帝辛与妲己,称得上明媒正娶,妲己也是正经册封的妃子。 而后又有楚河代打,帝辛在后宫深处,躲在僻静无人之所在与妲己行欢天喜地之事。 故而未曾有多日不上朝,荒废朝纲之行为。反而因为楚河的英明,以至于中枢之事蒸蒸日上,辐射到整个天下,便是一切井井有条,虽然小毛病不少,但是却已然称得上盛世清明。 这种情况下,云中子跳出来说帝辛的后宫出了妖孽。 那妖魅是谁? 谁都有可能。 除了妲己,姜皇后、黄娘娘、杨娘娘,那是一个都跑不掉。 黄飞虎作为黄娘娘的兄长,岂会坐视不理,任由这道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云中子此时也有点懵。 他虽然心怀叵测而来,但是针对的只是帝辛。 并不想招惹黄飞虎、比干等人。 只是没有料到,大计未成,却被连续拉着一顿怼,心态有点崩,感觉很累。 左右两侧有侍卫意动,似乎真的想要依照黄飞虎之言行动。 楚河目光冷冽的扫过,意动者顿时感觉浑身发冷,颤栗不止,不敢再胡乱动弹。 楚河冷声道:“武成王!且先退下,寡人未宣,不可再犯,否则自去军中,领五十军棍。” 接着又道:“殿上守卫,自今日起,三班轮换,调将不调兵。” 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负责守卫王宫大殿的侍卫,从此三班轮换,而不再是一波常驻。并且负责统帅之人,也并非固定某一位,而是外部调遣,兵不换,而将常换。 此等手段,用在外部,当然不可。 若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岂非误了大事? 但是守卫中庭宫中,将领的作用大减,此举倒是恰好不过。 当然了,频繁的调度,似乎也容易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不过,这点矛盾,楚河并不在乎。 或者说是···有意为之。 此时此举,更像是在敲打黄飞虎,让其不要过于放肆。 敲打了武成王黄飞虎,楚河接着顺势扭头对云中子道:“道长既然说我这江山有妖魅,那寡人便给你个机会,好好睁开眼看看,看看寡人的江山,是否真的被妖魅所惑,存有所亏之处。” “即日起,云中子封司天监,有监控文武百官之权,若有妖魅邪祟,甚至是作奸犯科者,一旦擒获,证据确凿,便赏道观一座,立像造祠,受人间香火正祀。” 楚河迅速的偷换概念,将云中子的宫闱中有妖魅,换成了说其文武百官之中,混入了邪祟。 同时不等云中子反对,就册封了他官职,并且给出了好处。 此时的云中子,正在以假修真之时,大量的香火供奉,确实有助于他修出仙境,三花绽放,五气朝元,找机会将仙境嵌入三界,从此不死不灭。 所以,楚河的许诺,毫无疑问,令云中子怦然心动。 看着拒绝之言即将脱口而出,却又始终说不出口的云中子,楚河心中冷笑如刀锋,吐露寒芒。 前文早提,楚河无意向阐教靠拢。 此举不过是为了分裂阐教,同时对云中子的册封,实属于将其推到了孤臣之地。云中子一旦接了旨,过不了许久就会明白,这个位置会有多扎屁股。 第九百八十二章云中子入套(下) 要说云中子这个位置,略等于阉割版的锦衣卫。 而且还是个光杆司令。 即便是他撑起了场子,也是得罪人的活。 云中子当然不傻。 只是过往缺少参照的情况下,而没有及时发现这项任命中的凶险。 云中子当然也隐隐知道,大商将会被卷入一场浩大的风波中去。 只是他本就被牵连,身在劫中,在劫难逃,必须现世应劫。故而加入大商,乘机谋些好处,也并无不可。 若是大商这艘破船,到了该沉的时候,凭借着他那些师兄弟的关系,他想要改换门庭,应该也是轻易之事。 静思至此,云中子拒绝不了楚河抛出的诱饵,终于一口答应下来。 “陛下既然信得过贫道,那贫道便不便推脱。不过宫闱乃是陛下久居之地,若是不查,隐入了妖魅,却是恐伤了陛下。”云中子却是贼心未死,已然答应做大商的司天监,却依旧不放弃起初的目的,继续想要给帝辛挖坑。 楚河的目光中隐晦至深的冷意,一闪而过。 却开口和颜悦色道:“宫中既有妖氛,将何物以镇之?” 云中子揭开花篮,取出松枝削的剑来,拿在手中,对纣王道:“陛下不知此剑之妙,听贫道道来···松树削成名巨阙,其中妙用少人知。虽无宝气冲牛斗,三日成灰妖气离。” 这随手所制的松木剑,却是被云中子狠吹了一番,仿佛此物当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神物一般。 楚河面露欣喜之色,在云中子的手捧之下,接过此剑。 松木剑一入手,便有一股轻灵雷霆之气,顺着手腕上移,略带酥麻之感。 “显妖咒?好一个云中子。”楚河心中已知其中究竟,嘴上却道:“此物镇于何处?” 云中子答道:“挂在分宫褛三日,自有应验。” 楚河却随命传奉官道:“将此剑挂在分官楼前。” 传奉官领命而去。 又是一番说谈,商议国事之后,退朝即还。 退朝之后,楚河却并不遣退群臣,而是带着商容、比干、黄飞虎等人,游于淇园,同时商讨一些国政要务。当真是一幅,家国天下,无有私心的摸样,令商容、比干更加满意,只觉得‘帝辛’越发有圣君之像。 恰在此时,突然有侍御官来报,说姜皇后在分宫楼前,被那松木剑砸伤了脑袋,已然晕厥过去。 楚河做大惊之色,宣医官速速去看,同时也不管商容、比干等人是什么表情,径直而去。 又过不久,隐晦的谣言便在朝歌城中迅速燃起。 有人说姜皇后是妖魅。 也有人说,云中子是妖道,什么说辞都有,各有论点。 毕竟和根底浅薄的苏妲己比起来,姜皇后不仅与帝辛孕有二子一女,更是称为‘九侯’的东伯侯之女。其姓氏来源,可追溯到上古神农氏处。 说姜皇后是妖魅,那太过牵强了一些。 那么她恰巧被木剑砸中,并且砸晕了过去,却又该当是何解释? 若不是姜皇后有问题,那自然是云中子这个‘妖道’有问题了。 似乎姜皇后有妖魅的嫌疑,一样可以打击帝辛的威信。 但是不要忽略了两个前提。 第一,姜皇后只是被砸晕,并未显露任何的妖态。 第二,姜皇后的出身来历,皆是不凡,更有东伯侯为靠山,背后造了姜皇后的谣,最先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是东伯侯姜桓楚。 楚河这一招,不仅瞬间将刚刚在大商入职的云中子,置于了很不利的局面,切断了对方借用册封,在朝歌交朋结友,最后挖墙角一起叛变的可能。同时,也粉碎了一些姜皇后对妲己的威胁。 有了这么一出戏,无论姜皇后是否是妖魅,那都当深居简出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作避嫌。 这个时候,帝辛在过多的宠幸新人,就很难引起姜皇后的不快甚至是反对。 毕竟她很长一段时间,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而没有了姜皇后的打前站,黄娘娘和杨娘娘想要闹事,很难真的引起什么反弹,只需要帝辛和妲己都稍稍克制一点,不要与她们较真便好。 却说云中子在朝歌城中,旅居的一间道观中,听闻了姜皇后被松木剑砸中的消息,也是有些发愣。 然后便有一种分外委屈和冤枉的感觉。 要知道,在此事之前,他连题诗都准备好了。 若是狐妖显形,或者帝辛被妖女所迷,毁了松木剑,枉顾劝告。 他都会在司天台照墙上,写下:“妖气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一诗。 如此一来,不仅点明了帝王的昏聩,宫闱的糜烂。 更引出了西岐之圣,天命所归的意思。 单单只凭这一诗,就能确定他的居心叵测。 然而此时,他却不好再去写这样的诗。 所有的布局···都乱套了。 而给云中子挖了个大坑的楚河,此时却在劝诫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的帝辛。 看着对方那张原本偏黑的脸,此时竟然有些苍白,唯有眼圈黝黑,楚河叹了口气:“果然是九尾狐,修为便是不凡,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帝王魃,都能被吸的大败亏输。” “好好保重身体吧!你难道还想曾经经历过的失败,再经历一次?” 楚河不可能永远代替帝辛出场。 他还得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而若是以分身变化,分身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内,都容易被人看破。 帝辛嘿嘿笑道:“她也毕竟寻了我几千年,难免有些激动,便没有收住。以后不会了···。” “怎么样?云中子那道士,有没有被你唬的很惨?说真的,要不是你提醒,还有他最后害了闻太师,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这话其实有点诛心了,楚河也不管帝辛这番假话。 他会以为云中子是好人? 别的不提,即便不是心怀叵测,只凭云中子要对妲己不利,并且按照发展,还会是害死闻仲的元凶这两点,帝辛就不会对云中子有任何好感。 他这么说,只是在质疑,楚河为什么要封赏云中子,还答应只要对方‘立功’,就给对方建立祠堂、道观。 这不符合,帝辛对于狠坑一把云中子的定义。 第九百八十三章妲己除妖 寒风过冷丘,煞影迷蒙,雾气朦胧。 妲己孤身一人,站在荒丘之上,眼神稍微恍惚之后,便迅速的转为坚定。 两股不同的妖风吹来,妖云之中,落出两个妖气惑人的女妖来。 和苏妲己那种幽静绝世的气质比起来,她们身上的那股妖劲更加明显。 不仅仅在于她们妖娆的身姿,也在于她们放浪形骸的气质。 “好姐姐!听说你已经成功的成为了商王的宠妃,什么时候也引我们姐妹一起入宫,共同侍奉大王,也好早日完成了娘娘吩咐的任务?”一身花衫,扭捏着身姿的九头雉鸡精,对妲己远远的说道。 一旁的玉石琵琶精却略带酸味的说道:“怕是姐姐一早得了君王宠幸,已然忘了我们姐妹二人,想要独占恩宠,改日得了好处,也是独享。” 妲己闻言也不恼怒,而是好言安慰道:“两位妹妹说的哪里的客气话,我姐妹三人,同在轩辕坟苦修多年,如今有了成全正道的机会,我又岂会独享。如今却正要将你二人引荐给大王,只是尚且缺个说辞,这才来与二位妹妹商量。” 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闻言,脸上都闪过一丝喜色。 她们虽然早已到了朝歌,却苦于没有门路进入王宫见到帝辛。 若是这般贸然闯入,别提那护卫王宫的王气,会对她们进行伤害。就连守护王宫的商朝祖灵,也都不会放行。 没有帝辛的名目保护,她们根本无法进宫。 玉石琵琶精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妲己的手道:“好姐姐别见怪!都怪妹妹心眼小,这就给姐姐赔罪。” 九头雉鸡精也急忙贴过来,说着乖巧话。 都是千年的妖精,嘴巴里自然没一句老实话。 此时亲热,转过身来,不过是因为妲己占了先机,心中并未服气。 若是改日占了先机,那该出风头之时,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妲己自然也是一派大姐头的风范,大包大揽的说着。 岂料下一刻,眼中闪过一道锐芒。 脚下一跺,四面八方立起了二十根铜柱,铜柱之上还流淌着绯红的岩浆,封锁四周,将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捆在阵中,难以逃出。 两妖心知不妙,化作妖风要逃,却被阵势拦下,挡在了阵中,受那岩浆灼热之力侵袭,浑身的妖气不断的被消弱,脸色惨白,差点都显露出原型来。 “姐姐若想独吞,且明说便是,我等上千年的姐妹情谊,岂会不成全?何必浪费了这大好的宝贝,这可是姐姐你以妖铜铸造千年所炼之物,只需汲取大量的生人血肉,食了忠臣良人之魂魄,便可成一杀伐利器。如今却急于催发,用于对付吾等姐妹,不仅坏了宝贝,还伤了情谊,如何是好?”九头雉鸡精面露惋惜之色,可怜巴巴的对妲己说道。 妲己听了却无反应,反而是催动的更加厉害。 整个组成大阵的铜柱迅速融化,渐化作二十条锁链,死死的锁住二妖。 二妖一阵哀鸣之后,便化出原型。 妲己走入阵中来,看着二妖的原型,眼中露出几许犹豫。 那玉石琵琶精却狠声道:“九尾狐!你这个歹毒心肠的狐狸精,白瞎了我的眼睛,却将你视为好姐妹。” 接着便是一长串的污言秽语,将塑料姐妹的特异,展现的淋漓尽致。 九头雉鸡精更加沉稳聪明些,却伸长了九个脖子,同时看着妲己道:“九尾狐,我们都是受了娘娘的旨意而来,如今你不顾情谊,要除了我二者,只为了独占好处。却不怕因此坏了大事,耽误了娘娘的旨意,娘娘寻你问罪么?” 妲己道:“当然是怕的!” 然后拍了拍手,却见其身后,走出一个面无表情的钢铁人来。 手里却拿着一把松木雕刻而成的木剑。 “所以正好新得了此物。此乃圣人门徒所制的木剑,有诛邪破妖之力,最不利于你我。如今我若用它,杀了你二人,即便是娘娘追查,怕是也无妨了!”妲己淡然说道。 九头雉鸡精的九个脑袋都几乎打结纠缠在一起,疯狂的尖叫道:“九尾狐!你别妄想了,娘娘何等人物,岂会被你蒙蔽?” 妲己却道:“天发杀机,命数混淆,大罗之下,皆被斩断过去、未来。金仙亦无穿梭时间,窥探未来,重掌过去之能。哪怕是娘娘圣人至尊,也有挂碍之处,难得自由。又岂是你们所能理解的?” “算了,说多了,你们也不懂。为了我和大王,就还是请你们去死吧!” 妲己说完,指挥着那简单的钢铁机器人,手持着松木剑,一剑一剑刺入二妖的妖魄之中,令她们魂飞魄散。 杀死了二妖,妲己松了一口气。 不仅是为帝辛解决了一部分的后顾之忧。 这也算是一种‘投名状’。 当楚河把钢铁机器人和松木剑一起交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要想得到这个备受帝辛倚重,并且为他们扭转乾坤,改变命运之人的信任。她就必须亲自主导,杀死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一事。 这代表着她自行斩断了后路,从此没有了利用先知先觉,自行完成任务,却又不受女娲娘娘厌弃的可能。 从她杀死二妖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和楚河、帝辛一道,改变历史,掀翻过去,让整个封神之战,彻底的转换摸样。 就将二妖的尸体留在原地,妲己转身返回了王宫之战,重新躺在了帝辛身旁,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 但是她知道,看似熟睡的帝辛,实则心中也辗转难眠。 对于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帝辛也是有些感情的。 只可惜,这二妖又与妲己不同。 她们单纯只是为了任务而来,到了最后轻易便弃了帝辛而去,可见毫无真心。 本就不是一路。 若想改换乾坤,这二妖便留不得。 妲己和帝辛,因为杀死了二妖而辗转难眠。 楚河此时,却已经离了朝歌,直往武夷山而去。 武夷山上有萧升、曹宝二修。 曹宝便罢了,那萧升却有落宝金钱一物,极为不凡。 当然楚河的目标并非落宝金钱,这种玩意虽然不凡,但是即便是多此一物,对于能否逆转大局,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楚河需要的,是萧升这个人。 第九百八十四章金钱帝国 别误会,楚河还是钢筋一样笔直的直男。 他找萧升为的却是他心中更大的盘算。 商并非帝国,而是更加类似于联邦国。 作为众多诸侯国的领袖,商的政治地位,其实是很不稳固的。 全都维系于表面强大的武力,以及名义上的传承。 前者可以被颠倒、分裂、弱化。而后者可以用玷污、诽谤、污蔑等手段去除。 所以本着向花旗国学习的精神,楚河决定在这商末之年,实现经济遏制。以金钱掐住周边诸侯,甚至是西岐的咽喉。 楚河并非什么经济学专家,太过深奥的经济手段,他也不懂。 但是幸好,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复杂。 新式农具,生产工具的推行,已经颇见成效。 商朝内部的各种农业、轻工业资源,虽然还未到爆炸膨胀的程度,却也稍稍出现了几许溢满之势。 而依照楚河的指示,做出来的许多产品,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不过因为货币的不统一,导致了流通上的障碍。 帝辛不是秦始皇,做不到如秦始皇那般强势的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统一货币。 但是却可以通过如今积累的经济优势,将商朝的货币,打造成凌驾于众多不同货币之上的计量单位。一如后世的花旗国币一般。 然后借货币职能,绑架世界。 这才是楚河起初让帝辛推行新式农具、轻工业制造的根本。 也是他隐藏的杀手锏。 寄希望于那些‘商人’和落魄贵族们的自行野蛮生长,太过于任性了,不可控的变数太大。 虽然所有的变化,都源于对权利和利益的诉求,但是政治上总会有迟疑和妥协。楚河必须以一股更加强势的力量,推着这些人继续前进。 这一点,楚河连帝辛也没有说明白。 这股力量,他势必会自己握在手中,不会交给帝辛。 那么,楚河来找萧升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对方手中有先天灵宝落宝金钱,此物可视为天生的货币、金钱规则的具象,之所以可以落尽法宝,想来也是依从了某种商业交换原则。 所谓买定离手,钱落无悔。 任何物品,只要流通向外,有一丝脱离了掌控,就会变得不再受主观彻底控制,必须遵循一定的市场交换原则。 楚河打主意,以萧升的落宝金钱为模板,制造全新的大商货币,全面统领如今的贝币和甲币,这种不成熟的货币系统。然后以市场经济为基础,庞大的货物、资源,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生产资源为核心,凌驾于所有的货币之上。 而萧升,就是楚河预定的第一任财政部长或者银行行长···总之就是一个类似于货币统筹管理的一个角色。 这并不是楚河随性乱选的。 当然在真的见到萧升之前,这也只是楚河的一个概念,并不能钉死。 但是,萧升既然是落宝金钱的天生宿主,那就说明二者极为契合。 武夷山在望,楚河却不着急直接喊叫山门,唤出那萧升、曹宝二人。 他们本为散修,无根无底,不过却一心想投在玉清门下,成为昆仑门徒。 后来主动投靠西岐,做了攻打商朝的炮灰,便可见其志。 所以楚河决定,先套路一波。 换好了道袍,手持着浮尘,楚河驾着祥云,飞入了武夷山中。 却显露清气,远远一瞧,便知道是有道真仙,来历不凡。 武夷山中闭门苦修的萧升曹宝二人,见了这般气象,羡慕之余心中自然感慨,这来者是谁,同样是真仙修为,却为何与他们格外不同,隐隐气魄压的他们,都觉得胆寒。 不过武夷山终究是二人地盘,加上自持有重宝压身,便无惧楚河,二人跳将出去,挡在了楚河面前。 “不知是何方神圣,却来我武夷山作甚?”曹宝打头问道。 楚河闻言哈哈一笑,便开口说道:“炼就五行元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这本是申公豹的出场诗,本为自吹自擂之语。 以原本申公豹半步真仙的实力,放在这个真仙多如狗,金仙也不罕见的时代,若不是身负天命,只怕连当炮灰的资格都够呛。和姜子牙可谓是一对难兄难弟,都是修为不高,却顶着风口浪尖,行执掌权能之事,压力极大。 不过这出场诗中,楚河却改了一字。 将‘炼就五行真始诀’改成了‘炼就五行元始诀’。 一字之差,意义大变。 果然那萧升曹宝二人听闻,顿时面色大变,齐齐向楚河拜道:“原来是昆仑山上来的阐教上仙,却是我兄弟二人失礼了。” 本质上来说,楚河现在顶着的这个申公豹的壳,确实还是元始门徒,说是阐教仙···那也没错。 他还未曾被元始天尊踢出门墙,也未曾改投截教,拜在通天教主门下。 看到萧升曹宝二人的表现,楚河笑着看着二人道:“可是萧升、曹宝二位道友?”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惊异···甚至是惊喜之色。 “正是我兄弟二人!”萧升曹宝同声回答道。 楚河点点头道:“善!贫道偶得一旨,却有一番机缘,需当寻得你兄弟二人,才能成事。便特来武夷山寻你二人,你二人可愿随我前去,同参一番造化?” 楚河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但是萧升曹宝却自行脑补成,楚河这是得了元始天尊的旨意,要用到他们二人,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和造化。 二人也未曾怀疑,便一口应了下来道:“此事,我兄弟二人自然愿意。” 楚河闻言心中一喜,却又突然道:“好!如此的话,我此处尚有一问,需你二人解答。若能答对,此番造化便非你二人不可。日后若是功成,前途不可限量。” 还是说的不清不楚,越是如此,反而越是让二人期待,原本只以为有机会入昆仑山玉虚门下,如今看来,说不准还能有更大的好处? “道友且速速道来!我二人自当竭尽全力。”曹宝急不可待道。 楚河诡笑一瞬,然后说道:“请听题,有三人去驿站投宿,原定每间房每晚三十贝。三个人每人掏了十贝凑够三十贝交给了驿站。后来驿站官言今商王大利天下,住宿只需二十五贝,拿出五贝命令奴隶退还给他们,这奴隶胆大偷偷藏起了两贝,后将剩余三贝分给了那三个人,每人分到一贝。如此一开始每人出十贝,现在又退回一贝,也就是每人只花了九贝,三个九贝相加,就是二十七贝,再合上奴隶偷藏的两贝,就是二十九贝,请问还有一贝在何处?” 第九百八十五章用金钱绑架世界 听闻楚河的问题,曹宝已经蒙圈了。 而萧升的反应,却如同楚河早已预料到的那般一样。 他似乎对数字···或者说金钱极为敏感。 在短暂的迷茫之后,迅速说道:“道友这个问题其实是设有陷阱吧!其实撇开其它,简单的看待这个问题,不去管消失的一贝,还有最初支付的三十贝。正确的结果应该是,三个人一共支付给了驿站二十七贝,其中驿站得了二十五贝,而还有两贝被奴隶偷偷留下。” 楚河闻言,哈哈大笑:“果然瞒不过道友,确实如此。” 这个问题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偷换概念,但即便是放在后世全民启智,数学普及的社会,也依旧会难住一些人。放在眼前这个时代,不说一坑一个准,却也差不多。 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智商有问题,而是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习惯性的呈现直线行事,而不会倒转过来打折,对于数字方面,更是一塌糊涂。 而萧升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个问题解开,就足够说明,虽然在修行上,他最多只能算过得去。但是在金钱、数字上的天赋,他却是奇佳。 以真仙的学习能力和接受能力,楚河只需要稍微培养他一下,给他传授一些先进的经济概念。他就足够成为一个很好的帮手,替楚河主持金钱绑架世界的大局。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暴力的暴兵流,将所有看得见的活物,都想法子堆到战场上去,然后送入庞大的绞肉机,变成一团模糊难以辨认,只能打马赛克的东西。那简直就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 本就处于劣势,需要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还走这样暴力的路子,那得有多好的运气,才能达到更改封神,扭转乾坤的目的? 将萧升、曹宝二人拐带回大商之后,楚河在半路上对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拍着胸口保证,只要他们配合工作,等到功成之后,一定将他们引入圣人门下。 楚河这话可不是忽悠。 萧升、曹宝即便是拜不了元始,那也能拜通天。 退一万步,通天门下也入不去,还能拜在他楚河的门下嘛! 想他楚河,好赖差不多也是圣人门徒,而且申公豹这张皮,无论怎么说也少不了一个圣人弟子的身份。如此收了这二人,也不算是没有兑现承诺。毕竟圣人弟子的弟子,那也是圣人门徒不是! 何况,让萧升执掌了财政大权,当他真正通晓金钱的魅力之时,才会明白像他以前那般简单粗暴的使用落宝金钱,是何等的无知。 或许这样一来,还变相的成全其道也说不准。 回到朝歌,楚河从帝辛那里得了便利,就开始逐渐全新的金融体系。 以落宝金钱为原始模板,然后以铜铸造钱币。 这些新生的普通钱币,在落宝金钱的宝光辐射下,两侧都会出现虚幻的光翅。 如此最简单,却也最无法模仿的防伪标志就出现了。 而随着这些新式商币流通向市场,萧升也开始感觉到,落宝金钱的强大。 以往他以落宝金钱落掉别人的法宝,都会以自身的修为、寿元甚至气运为代价支付。 看似强大的手段,其实是一种价值交换。 若是真的可以无限制的去落尽法宝,萧升和曹宝,又岂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散修?早就凶名在外,名满三界了。 而现在,随着形式钱币的流通,落宝金钱自己却在凝聚气运,甚至将一股股玄妙的力量反馈给萧升,让萧升的修为提升飞快。 虽然真仙与真仙之间,不会存在生命本质的区别,但是所得力量量的悬殊,依旧可以形成巨大的差距。 就像楚河要打萧升、曹宝,那是一只手的事情。 同理,像云中子这样的圣人门徒,元始高徒。即使只是真仙修为,也可以用以把粗制滥造的松木剑,压的千年修为的大妖,显露原型,甚至造成伤害。 新货币的推行,起初是有些阻碍的。 不过有官方做推广,又因为新货币的统一性,方便性,以及防伪性都极好,迅速得到了那些‘商人’们的喜爱的拥簇。 在商人们的带头使用下,这种新的货币很快就流通向四方。 而楚河暗中的布置,也开始随着这些商人,行走于天下诸侯的领地。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和防备的领域,逐渐的掌握他们的命脉。 随着新的金融体系的逐渐成型。 几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无论是玉虚宫中,还是碧游宫中,又或者火云宫、凌霄宝殿、女娲宫、兜率宫···等等大佬们居住之所,纷纷有异样传出,然后却又被十分默契的压住,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新的货币,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便利和精彩。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重新盘活了一般,显得色彩鲜明起来。 朝歌城的本地人,时常会发现,朝歌城几乎每天都在变化,会出现许许多多的新面孔。市场上也多出许多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 他们来自各个诸侯国,甚至有更多的人,还来自大商的辐射范围之外,被称之为蛮荒之地的地方。 以往,也只有每年诸侯朝奉商王时,才会有类似这样的热闹。 但是不知是何时开始,几乎每一日都是这般。 而且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兴盛。 甚至迫不得已的,在众多朝臣的请愿下,朝歌城即将大兴土木,进行扩建。 无论是商王居住的王宫,还是朝歌城的街道、民居,又或者王公贵族之所,甚至是城墙的包裹范围,都要改制。 在朝臣、贵族、百姓的再三请愿下。 在宰相商容和副相比干,屡次进宫说项下,帝辛这才不得不‘勉强’答应这个极其耗费人力物力的请求。 而后朝歌全城欢庆,无人不感叹圣君贤明。 如此,即便是帝辛再造鹿台,却又如何?帝辛大可以毫无愧色的拍着胸膛说:“一切都是众望所归,一切都是民心所向,是大势所趋,是满朝文武,是全城百姓···逼迫寡人的呀!” 所谓的奢侈享乐,所谓的铺张浪费,并非是真的非得紧巴巴、苦兮兮的过日子。 而是消费与经济实力和生产水平相匹配。 经过楚河的一番折腾,大商···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开始有钱、有粮了,可以造作了。这个时候,有些行为,完全就是合理消费嘛! 第九百八十六章西岐之谋 哗啦啦···! 姬昌坐在看似普通,实则暗合八卦阵型,内与天地齐的土台之上,第九次摇动手中的龟甲。 龟甲之中,放置着的不再是贝币,而是神钱。 一种从极为古老的时候,便在神明中流通的货币。 这种货币是以神力结合规则混合凝聚而成,寻常人的生魂,若是侥幸得了一枚,都说不准有机缘造化,成为鬼神。 然而此时,这般珍贵的神钱,在姬昌手中却是一种消耗品。 姬昌的面色此时已经极为苍白。 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窥视天意的反噬,更因为接连八次占卜的结果,都极为相似。 第九次,神钱落地,占据各方,卦象显示···乾为天,困龙得水,久处逆境,祸不成凶,卦象未改,依旧如是。 噗嗤! 姬昌口吐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一直守在台下的姬发面露不忍之色,却终究停住了脚步,没有上土台,将父亲搀扶下来。 他也很想知道结果。 姬昌颤颤巍巍的深处手来,握紧了从五千年的玄龟精身上扒下来的龟甲。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放,而是以自身的命数和气运作为赌注,想要再试一次。 只是还未摇动龟甲,那龟甲却已然化作烟尘散尽,彻底的消失无踪。 “到极限了吗?怎么可能!分明是凤鸣岐山,天命所归,为何突然变卦。那大商本是颓败之势,只等其气运转哀,四方不喜,便可乘机起事,交好各方诸侯,问鼎中原。怎么会突然呈现逢凶化吉,有惊无险之像?这分明是不可能···!”姬昌披头散发,整个人的气息散乱,干瘪的胸膛,就像哀嚎的风箱一般起伏着,鼻息之中都喷吐着血腥气。 这时姬发走了上来,然后说道:“父亲!可否算一卦西岐?” 姬昌闻言,猛然抬起头,一把抓住姬发的胳膊,然后手持骨刀,直接划开姬发的胳膊,将鲜血滴在土台上。 那鲜血却流淌成一个八卦的形状,然后原地转动,如同拥有生命一般。 “鸟囚牢笼难出头,占者逢之失自由,谋国求权难定准,疾病口舌怨忧愁。怎么可能,你的命数,九五至极,乃是天命所归的人皇之相,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大凶大恶?不可起妄念,妄念一起,最好也是囚笼一生···。”姬昌原本还带有几分期盼的面容,彻底转为灰败。 这一下,连姬发也惊了。 父亲姬昌,人称‘西岐圣人’,以伏羲八卦为始,自创后天八卦,且二者相合,演出八八六十四卦,足以推算生死祸福,料定古今之事,无有遗漏。 正是依赖了父亲的卦算之能,西岐这些年才能蒸蒸日上,国力甚至一举超过了东伯侯姜桓楚的东淮国,成为大商之下,综合实力第一的诸侯国。 而就在他出生之时,西伯侯姬昌就算出了他有人君之相,终有一天会君临天下。 昔日凤鸣岐山,人人皆以为所鸣者为姬昌。 因为姬昌卦算之能,天下皆知,以为是有凤凰来道喜。 却无人知道,这一日,本为姬发出生之日,只是为了保护姬发,姬昌对外公布的姬发出生日期晚报了一天。 所有知道真相的奴隶、稳婆、仆从纷纷被杀。 看到姬发的命数改变,姬昌反而像是松懈了下来一般,安慰姬发道:“人人虽言我能卦算天下,然却不知,天注定之事,只占了三分,剩余者皆在人。只是人面对天意,往往选择了臣服和屈从,这才使得七成人意散落不见踪影,三分天意却成了命中注定。” “为父草创《易经》开篇点题,便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语。便是为了警告后人,天命之事,可以为佐,而不可为凭。未曾想,如今却连我自己也差点陷入魔障,无法抽离。” 姬发闻言,迅速从先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振奋精神道:“父亲说的不错。命数变化,然而孩儿志向不改。不过,原定之势,是否依旧成行?还请父亲指点。” 姬昌闻言,稍稍犹豫之后,便道:“且先准备吧!不过不可操之过急,为父需当重新丈量这西岐之地,找出气运变化,帝势位移之奥妙。此事不可能藏在天地山河之间,只会是民心变化所至。” 姬发点头答应,没有半点不耐。 若是这点心性都没有,还谈何夺取江山? “对了父亲,又有几名义弟,被莫名逐出了山门,夺去了修为。”姬发皱眉对姬昌说道。 为了夺取天下,姬昌早年收了一百天赋异禀的义子,分别送往了各名山大川,仙人隐匿之处。 以姬昌的占卜之能,自然一找一个准。 借用这些义子,他不仅能与三山五岳的名修隐士拉上关系,更能借用他们之手,培养出一批才能精干之辈,以为日后夺取天下之肱骨。 姬昌叹息一声道:“先好生安置吧!不可寒了那些犹在修行的子弟之心。如今大势未定,只是呈现波折起伏,便见有人,这般着急与我等划清界限,可见这些人,不仅毫无城府,更显浅薄。他日若真要成事,也不可依仗他们。” 姬发继续点头,仿佛真的只是父亲的应声虫一般。 “以大哥的性命,也没能污了那商王的名号。此策是否还可行?”姬发突然又主动询问道。 姬昌面露一丝苦涩,姬考虽然天真浪漫,不可为人君,甚至不适合做世子,但毕竟是他的亲子。 虽然料定,若是江山颠覆,乾坤斗转之后,有一番大造化等着姬考,其中富贵甚至胜过了二子姬发,但是总归还是觉得对其不住。 “此策原本正是对着那商王而去,只是不料被高人化解。可见这一计,我等用的虽然决绝,却并非没有破绽。总归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为父近日苦思,却又有了一计,只要那子受接下,便再难逃出,必受污名。”姬昌说道。 姬发眼中大放光彩,急忙追问道:“父亲,不知是何计?” 姬昌狠色道:“主动奉上更多的贡品,只言近来天下皆丰,应当更加顺奉国君。然送礼之人,无不呈现悲苦之色,时常暗中催泪。而后无须多言,天下自当谣言四起。若是天下皆疑,商将加收贡品,必回心生不满。” “那商王子受,得了我等的加倍贡品,再看其它,若是心生对比,妄自尊大而将加贡普及天下,必有穷困之辈先反。” 第九百八十七章姜子牙下山 “这···父亲,这个计策似乎···。”似乎什么,姬发没有明说。但是毫无疑问,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若是朝歌城中,真有高人,此计不过是羊入虎口罢了。 未必能有什么作用。 姬昌却自信笑道:“俯耳过来。” 待到姬发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然露出了惊喜之色,迅速答应道:“父亲此策,果然万无一失。如此,孩儿便去布置了!” 姬昌挥手道:“且去吧!” 西岐之地,姬昌父子怎么谋划、陷害帝辛,楚河当然不会知道。 不过,既然站在了风口浪尖,就不必害怕有人坑害。 在一段被缩略的时光里,其实还发生了更多的事情。 比如陈塘关李靖的三儿子哪吒出世了,并且拜师太乙真人,顺便坑死了石矶娘娘和东海龙宫三太子。 为阐教和截教的矛盾爆发,埋下了导火索。 石矶娘娘为通天教主的弟子,这一点就不用多说了。通天教主的道场就在东海金鳌岛,与东海水族比邻。若说这东海龙王,没有事事朝敬通天教主,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就等于大大的两巴掌,直接朝着通天教主甩了过去。 哪怕通天教主不在意,那些截教门人,心中也必然是憋着火的。 此事···楚河也没奈何。 帝辛要做圣君,就不能不教而诛。 所以哪怕楚河和帝辛,有意盯紧了那李靖,也没能抓住其丝毫渎职的破绽,将其直接扫干净出去。 而太乙真人与石矶娘娘的斗法,楚河根本就没有资格插手。 和云中子不一样,太乙真人不仅仅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并且排名靠前,封神之后,更有分身被天庭奉为太乙救苦天尊,号为‘青玄上帝’。楚河若是敢插手进去,即便是看在他‘申公豹’这张皮的面子上,封神结束前,不会奈何他。 但是金仙惩治人的手段,那可是多的很,随随便便给楚河种下点小毛病,就够他受的了。 何况,楚河代替申公豹,做了商朝的国师,也不是来查漏补缺的。 像个救火队员似的,四处乱窜,就真的可以改变大势天意? 别傻了! 石矶娘娘娘娘又不是和楚河有一腿,对于整个大商的局势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因为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不会因为石矶娘娘是否死了,而发生变化。 这种状况下,楚河当然犯不着,为了一个石矶娘娘,去与太乙真人正面碰撞。 哪吒闯祸,石矶娘娘身死,楚河可以不在意。 他依旧埋头种田,发展经济,让大商在金融的国度里,逐渐成为一个庞然大物,暗中无形的掌握住各个诸侯国的经济命脉。 但是姜子牙下山了。 已经被楚河逐渐用糖衣炮弹腐蚀了几分的云中子,透露出这般消息之后,楚河就一直处于一种略为绷紧的状态。 当然,腐蚀云中子的糖衣炮弹,是楚河化身帝辛打出去的。 屡屡蒙受‘君恩’,云中子尽管还有心坑害帝辛,却又时常有些矛盾心理。 故而提出要向帝辛引荐一人,为他的师弟,虽然未曾修有什么神通法术,连练气之术也是稀松平常,仅仅只能延年益寿。但是智慧不凡,兼修兵法,不可小觑。 这一开口,楚河便知道,云中子所指的,便是那姜子牙。 姜子牙在投靠西岐之前,会先到朝歌。 看似要投靠帝辛,实则只是在朝歌打探虚实罢了。 否则的话,他为何在朝歌城中,只做寻常人般,依附于那宋异人,尽做些贩夫走卒之事,只到最后现身,火烧了琵琶精,在帝辛昏聩无能,宠幸妖魅的伤口上,顺着云中子拉开的序幕,再下一刀。 而到了西岐,却做起了名人隐士,故弄起了高人玄虚,引得那姬昌来寻? 都是套路! 这就好像,一个身价上亿的富豪,非要在五星级大酒店门口穿破衣,踩拖鞋。然后指责五星级酒店狗眼看人低,不肯让他入内。 反而到了小宾馆门口,开豪车而来,身穿名牌,高调不已。等人安置好了,便夸口这酒店服务一流,胜过那狗眼看人低的五星级。 这是典型的坑人套路,借高抬低。 一上一下,只将大商君臣对比的犹如猪狗一般。 申公豹和姜子牙,作为公式对手。 按照宿命论,他们是彼此水火不容,必须弄死一个的。 不过冷静下来后,楚河反而迅速释怀,静候姜子牙到来。他虽然顶着申公豹的皮,但是···他不是申公豹。 他甚至已经为姜子牙准备好了位置。 既然云中子都做了孤臣,为了‘荣华富贵’将满朝文武得罪了个干净。 那楚河再下个套,让这个姜子牙,成为靠着‘特殊才艺’发家的宠臣,却又何妨? 宋朝年间,有高俅靠着蹴鞠技术,成为一代权臣,可是拉足了仇恨。 楚河当然不会让姜子牙真的掌权。 但是他可以造成这么一种假象。 只要他来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讨得帝王欢心,然后迅速身居高位。 只要交给他几件棘手的差事,他又没能办好,迅速就会落得一个靠宠而上位,毫无真才实学的名号。 想那高俅,不也擅长写字,诗歌也过得去,还能用些棍棒,也堪称文武双全,为何相比起其它的奸臣、权臣,尤为令人瞧不起? 不就是因为他上位的快,官爵来的蹊跷,太过轻易,这般让所有人都不服气么? 楚河静心张网,等待姜子牙。 而姜子牙却在宋异人的保媒拉纤下,与马姓女子结合,演绎了一出夕阳红。 正所谓:“离却昆仑到帝邦,子牙今日娶妻房。六十八岁黄花女,七十有二做新郎。” 这也算是古今少有的稀罕事了。 这般奇婚,自然也被流传到了朝歌城中,被人作为奇闻异事而谈。 楚河早就掌握了朝歌城中的舆论风向,这消息一传进来,楚河便知晓···姜子牙终于来了。 于是,毫不迟疑,圣旨一封,直接送往宋异人处。 要召见那姜子牙入宫觐见。 圣旨一下,姜子牙接到圣旨之时,也是满脸的费解。 这···和他预定好的方式不一样啊! 看外面那华丽的车马大轿,两侧严肃、喜庆的依仗,有眼力劲的都知道,君王召见绝非坏事,应该是这老头交了好运。 近些年来,靠着买卖倒腾商品,而发了些财的宋异人,更是连连为姜子牙道贺。 戏言:“飞黄腾达,莫忘了老哥!” 第九百八十八章羞杀老汉(为盟主三五二加更) 大庭广众之下,姜子牙不好拂袖而去。 毕竟凡是讲究师出有名。 君王有过,为臣民者不忿,抽身而去,鄙视权贵,那是风骨。 君王无过,为臣民者不尊王化,仓皇而去,那就是心中有鬼,为作奸犯科之辈。 这就是王权的好处,利用的好,无论何时何地,都处于顶端,可以在规则之内纵横捭阖。所以只有最愚蠢的帝王,才会自己打破规则,为了任性而将自己变得无力。 坐着舒适、奢华的车驾,姜子牙却无心享受。 那哒哒的马蹄,飞扬的纱帘,穿过了喧闹的大街。 从正门直走,入了寿仙宫。 帝王高居于上,仿佛坐镇于世界的中央,为宇宙真子。 姜子牙仰望着帝王,心中难免涌起一股拜服情绪。 这不仅仅源于气势上的压制,更是一种修为上的无形克制。 姜子牙的修为竟然比申公豹还要低,只是出入元神的模样,并且还是被人用秘法强行提起来的,虽然有了元神可用,能勉强驱动一些高档法宝,但是这元神虚浮,缺乏根器,连续命长生的本事也缺乏。 要知道,元神修士,若无天人五衰,理论上也是可以活许久,甚至接近长生的。 不过这也恰当。 十二金仙各寻应劫弟子,各施手段神通,耗费灵果奇珍,在短短十来年,甚至数年之间,造就可比真仙的高手。而元始天尊,用类似的手法,稍稍造就一下姜子牙这个应劫之人,又有何不可? 只是楚河至今不晓,劫从何来? 若当真是十二金仙的锅,那他们又究竟是做了何事,这才造得这般天劫? 这且先撇开不提。 楚河看着姜子牙,姜子牙也在打量楚河。 似乎是某种本能,姜子牙虽然看不穿楚河的变化,却觉得眼前之人有些不太对。 正欲试探,却听那高坐在上的帝王问道:“殿外可是七十娶妻欲生子的姜尚,姜子牙?” 姜子牙闻言,怎么都觉得这话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只能顺势答道:“却是草民!” 楚河闻言便喜色顿现,然后大呼一声:“来人!赏!七十不忘为国出力,生子育儿,可为国之佳民。寡人见你年事已高,恐难养子,如今赐你铜币三千,布匹十匹,粮食百斗,珍珠十颗。” “另···为辅政之臣,领俸五百石,主持民间婚娶之事,多多为我大商缔造新的子民。” 姜子牙大惊,他如何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个发展。 这官爵来的也太突然了吧!完全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而且楚河的霸道行事,让姜子牙措不及防。 他根本没有问姜子牙是否愿意出任这个官职,便直接许下了承诺。 然后在姜子牙还在想着怎么拒绝,却又不至于引起帝王愤怒,同时坏了他的名声之时。 宫门大殿闭上了,他被驱出了宫去,坐在马车上,捧着官服、俸禄,还有楚河发放的赏赐,一脸的愁色。 “不过···今日一见,这帝辛,也不似昏君,如此君主···竟然要反,确实可惜了!”姜子牙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天命如此,无可奈何。 他的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反商封神,就是他的宿命。 他一生求道,奈何天资匮乏,即使是拜在元始天尊门下,四十年也不过修得一元神,神通法术更是稀松。 就在其这般浑浑噩噩的回家之后,家中老妻,欢喜不已,正与街坊四邻嚷嚷之时。 却突然听到有人尖酸刻薄道:“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却原来是供奉了那老树开花,闺房密事,这才得了这么个官职。” 姜子牙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全都明白过来。 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差点没从椅子上栽倒下去。 “羞杀老汉!”姜子牙痛呼一声。 他的名声···完了! 可以想见,如今市井之间,尽是关于他的谣言。 只怕是什么话都有。 高调入宫,穿庭过市。 如今却捧着官服、俸禄和赏赐而出,这是什么?飞黄腾达? 他一个无才名,无本事的老汉,还能靠什么得君王赏识? 姜子牙唯一不确定的是,究竟是有人要暗害他,还是只是巧合。 “不!绝不是巧合,这样的谣言虽然早晚会出来,但是绝不会这么快。能这么快传开,那势必是有人刻意为之。”姜子牙虽然修道不行,但是智商却是真高,迅速的散去了侥幸之心。 “如今看来,我是暂时走不得了。若是现在辞官或者直接挂印而去,只怕我这名声就真烂了,根本无从翻身。唯有留下来,先证明自己的真本事,然后再细数帝王之过,潇洒离去···。”姜子牙心中有了腹稿,却又渐渐淡定下来。 他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差事,即便是再为难他,他也能做好。 只要在官场上证明了自己,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 会这么想的姜子牙,只能说···还是缺乏社会经验,不知道人心险恶。 楚河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先普查朝歌人口,对所有人登记造册,好进行管理和规划,避免有作奸犯科之辈,混在善民之中,造成破坏。 这个任务,性质单一,但是需要的社会关系却绝非一般。 从贵族到一般百姓,再到奴隶,全都统计一遍,就是个大工程。 更何况,其中涉及到的各种隐晦私密,又充斥着各种变数,简直就是神坑。 姜子牙即便真有本事去做这件事,那也是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更何况,朝歌如今隐隐为世界的经济、文化中心,每天的流动人口数目巨大,这统计人口之事,就是个无底洞。 成功的牵绊住了姜子牙,楚河未见有多喜。 因为他的胜利,不是姜子牙太弱,而是他充分的利用了体制和规则。 假如姜子牙看破了名利,舍了现在的姓名,直接遁空而去。 改头换面,再以新的身份去辅佐西岐,他这全盘的计划,便统统都落空了。 不过,更进一步的设计姜子牙,楚河现在却又有些分不开身,很难想出什么更好的计划。 因为随着农业和轻工业的发展,随着经济的越来越强大,随着商品流动的广泛。 新兴的那些‘资本家’和新崛起的贵族们,已经迫切的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原本他们所有的奴隶,已经不再够用。 矛盾显露狰狞,和平眼看不再。 第九百八十九章矛盾显露 工业革命当然不至于。 楚河没有那么冒进,推行的农业、轻工业工具,也最多只是相当于唐宋时期的水准,只能促进商业的发达,却无法从根本性上,如蒸汽机一般,将所有的工业水准连成一条线,全面提升。 但是许多商人和落魄贵族,他们确实是缺乏奴隶了。 一般而言,奴隶获取有三种途径。 第一种,就是天生的贱民,世代都是奴隶,受主人控制一切,偶尔也会是一种商品出现在市场上。 第二种,是战争所导致,被俘虏的敌方百姓,就会沦为奴隶。这一拨中,偶尔会出现一些高质量的‘奴隶’,一旦流入市场,往往会遭到哄抢。 而最后一种,则是得罪了帝王,或者触犯了法律,被剥夺了寻常百姓甚至是贵族的身份,沦落为奴隶。 现如今,四方无大战,即便是闻太师依旧在镇压北海,但是即便是荡尽了蛮荒,能擒回来的奴隶也不会太多。 杯水车薪。 所以很多商人都在打那些传统贵族们的奴隶主意。 只是贵族们为了维持生活的体面,也同样需要大量的奴隶,这就形成了深刻的矛盾。 这样的矛盾,先是引起了一次次不大不小的摩擦。 再然后这摩擦升级,已经将争吵带入了朝堂。 若是不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一旦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 整个大商朝,都会像是被点燃的火药库,轰然一声,自己先爆炸起来。 可以说,打从一开始,楚河就在冒险。 只是这个险,他必须冒。 要想得到,就先得付出。 改变商朝的败亡之局,在层层叠叠压力环伺下,闯出一条道来,不冒点险,又怎么能成? 帝辛久违的自个上朝听政,不过半个时辰,便头疼起来。 强势的打断了朝堂之上的争吵,暗中传音,将事情抛给楚河,自行便带着妲己双宿双飞,躲在不知何处,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而楚河作为顶级代打选手,无奈上场。 召集商容、萧升、曹宝还有费仲、尤浑入淇园商议。 楚河选择的这些人,都是属于两边不靠的。 商容固然出身不凡,但是作为商朝宰相,他一贯清廉,甚至与出身的家族来往不密,值得信任。 萧升曹宝不用说,两个散修,就指着‘申公豹’能兑现承诺,将他们引荐给圣人。 而费仲、尤浑,是以前帝辛提拔起来的投机取巧之徒,表面上他们背后没什么大家族,但其实早就被‘商人’们暗中收买。 楚河找他们来,完全就是指望他们将话题引导向对‘商人’有利的局面,同时结结实实的将这口黑锅扣在这两个家伙头上。 任何的结构变化,都会引起反弹和不适。 比干虽然忠于王室,但是他同样也是守旧派的代言人。故而不适合参加此次小会议。 而费仲、尤浑兴致勃勃的参加小会议的时候,也是断然不会想到,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那就是在一切接近于尘埃落定之前,用来熄灭守旧派的最后一丝怒火,然后背上那口结实浑圆的黑锅。 淇园处在淇水之畔,风光尤好。 所以楚河特别喜欢约人在这里谈事情。 视野的开阔,也会让人的心胸更加开阔一些,想问题会更加的深切,有见地。 众人先是以朝堂之上的争端,做了一些简略的总结。 然后才是商容说道:“陛下!此乃千年未有之变化,古往今来都没有参照。故而不可不变,却需当谨慎,不可冒进,否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商容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语。 楚河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先定下一个买卖奴隶的均价,然后交代出一个数量,交由各方贵族、诸侯自行商量。待到众方贵族、诸侯补足了数额,再分配贩卖给那些‘游人’。” 楚河这个提议,完全没有解决问题。根本就是利用朝廷的强势,强行干预了市场规律,将矛盾的爆发往后拖延。 不过却是稳妥之举。 如此一来,‘商人’们暂时得到了需要的一部分劳动力,会老实几天。而贵族和诸侯们,得到了金钱的补偿,心里也会平衡一些。 商容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虽然这样一来,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但是却至少拖延了时间,能过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对策,并且反复掂量,如何去倾向,最后又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萧升和曹宝却已经开始迅速计算,其中会涉及到多少金额。 而大商又能在这个机会,抽取多少的赋税。 同时作为大规模的商业行为,通过这样的大宗交易,他们又将发放多少钱币入市场,既能让市场更加活跃,却又不会导致货币的大幅度缩水、贬值。 费仲却想法简单多了,直接了当道:“陛下,臣建议,直接取消奴隶,赋予每一个奴隶自由平等的身份。让他们能够依从自己的意愿,去寻找工作。如此,陛下定当功盖千秋,可比三皇五帝···。” 他也是真敢说。 虽然是楚河暗中通过一些渠道,让他这么说,他却不自知。 但是他却这么毫无打折的,直接道出了最终目的,当真是···愚蠢。 楚河觉得头疼,手底下用来背黑锅的奸臣太蠢,无法精准配合,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商容闻言,一阵发愣,胡子都揪断了几根。 “胡闹!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下一刻商容气的浑身都发抖,拍着桌子恨不得将桌边的酒盏,直接砸在费仲的脸上。 费仲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得意洋洋道:“商相!枉你被称为贤相,如今怎么如此残忍?想想那奴隶,也都是父母生养,为何要天生低人一等,受人驱策,宛如货物一般?他们也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也有称为一个自由的人,随意享受人生的权利。” 商容冷哼一声,简直不屑与费仲解释。 那些奴隶生活的如何,商容自然知道。 如果单单从一个心怀善良的人···这个角度出发,他很愿意天下所有的奴隶,都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 但是这其中涉及太大了。 如果商王敢颁布这样的法令,让天下所有的贵族和诸侯,直接解放奴隶,释放他们。那无疑是将商立于所有人的对立面,甚至原本拥立商的贵族,也会最先反了它。 因为它触及到了几乎大部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 第九百九十章新政 何况说句难听的话。 商王本身就是最大的奴隶主。 王室所拥有的奴隶,不完全统计,亦有至少五万以上。 如果真的要解放奴隶,那商王自己就要损失惨重。 当然商容不会知道,这一切本就是楚河这个假商王自己在背后推动的。 气氛有些陷入僵局,楚河不得不说道:“费仲!你所言虽然不错,然实行起来颇有难度。不可贸然,不妨且先退一步如何?” 商容闻言,扭头看向楚河道:“敢问陛下,如何退一步?” 楚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腹稿道:“奴隶本多为罪民之后,不妨让那些为奴三代以上的奴隶,拥有自主赎身的权利。他们可以花费一定的代价,将自己从主家赎取出来。” 楚河这个提议,咋一听似乎显得有些普通,而且并未解决问题。 但是商容细想之后,却眼中精光大放,有豁然开朗之感。 看向楚河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敬佩,却未将其中究竟说穿。 说到底,楚河这是利用了那些贵族和诸侯们的骄傲自大,找到了一个空子钻进去,既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问题,又能减少反对的声音。 三代以上的奴隶,都已经经过了深度的奴化。 在许多人看来,甚至是商容都觉得,他们大多对于主家都是忠心耿耿的。 商王即便是新立了法规,给出了方便之门。 他们也不会选择离开主家。 更何况,还有自赎这个关卡要走。 即使是这个价格,由官方统一规定,却也不会太低,奴隶本就一无所有,又哪什么将自己赎出去? 如此一来,看似解决了朝堂纷争,表面上先平稳了矛盾。 这个决策,很快就通过了小会场众人的认可。 第二日拿到朝堂之上去说,经过了一番争吵之后,也‘勉强’通过了。 守旧势力皆以为胜,商王这个做法,看似是帮助了那些新生的‘游人’势力,实则是虚晃一枪。 只是当真正实行不久,许多贵族和诸侯便都后悔了。 那些经过三代以上培养的奴隶,大多都是他们手上的精英,也是奴隶中的管理阶层,深受主人信任。 按道理是不可能背叛的。 但是他们无视了楚河早期,通过各种故事,对自由的宣扬。 同时,坊间流传,费仲不满商王这种敷衍了事的行为,暗中向那些‘游人’出谋,让他们暗中接触一些满意的奴隶,许下承诺,签订契约,以多年的免费工作为代价,由‘游人’代替他们出资,将他们从主家赎出。 如此一来,各大贵族们是损失惨重。 而那些无法获得自由的奴隶,更是皆心生不满,心思浮躁。侍奉起主人来,也都出力不尽心。 让贵族们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而凭白背了一口大黑锅的费仲,此时还沉醉在数钱数道手软的快感之中。 偶尔也会回过神来,想一想前几日的几场酒宴中,自己是否真的稀里糊涂的出过这样的妙计,竟然能从商王制定的新规中,找到如此漏洞。 再然后,看着一箱箱被抬进来的铜币,再次陷入了对金钱的狂热中。 和萧升那种掌控金钱的天赋不同。 费仲对金钱的情感,仅仅源于贪婪而已,并没有什么执掌财政的天赋。 前者是金钱的制造者和把控者。而后者却只是金钱的奴隶,差距明显。 费仲离死不远。 奴隶解放运动,徐徐图之。 心有叵测之辈,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楚河也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危险。 从改造农业和商业水平,催生新的势力结构,到解放部分奴隶,发展以经济控制天下的暗中网络。其间,还顺手坑了一把西岐,黑了一把云中子和姜子牙。 不可谓毫无建树。 但是,这些都是源于他隐于暗处,躲在帝辛的影子里,做出来的事情。 而现在,当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事情越来越大。 他也会越来越显眼,终有一日,帝辛的影子,将无法再掩盖他的锋芒和獠牙。 等到那个时候,所有被他坑过的人,说不准都会联起手来,先对付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是楚河可以先前瞻性的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能为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这些胜利都只是暂时性的,阶段性的,而非结果。 躲在暗处,借用商王大势阴人,若还没点成果,楚河就该回去洗洗睡了。 “姬昌卦算能力天下无双,最先瞒不过的就是他。然后是姜子牙,这厮也是精明,竟然分化手中权力,在朝歌城中,设立了一些编外小官吏,借用地头蛇的力量,迅速的整理朝歌人口,虽然依旧耗费时日,但是无疑要快速的多。”楚河心中谋划着。 同时踏入深宫之中,一脚踹在一座大殿的青铜门上。 轰隆! 大门应声而塌。 这本该是库房的大殿内部,却被改造的富丽堂皇。 明亮的灯火,衣着华丽,扭动身姿的美人。 帝辛手持酒杯,左右摆放的各种美酒,古今中外皆有。 各种水果、糕点、吃食,也是洒满遍地。 楚河面色气的发黑,抢步上前,一脚直接踩翻了帝辛,然后揪着他的脖子道:“子受!帝辛!大王?····纣王!你现在是想要重蹈覆辙吗?你真的以为,已然可以高枕无忧,安享成果了吗?还是说,你只打算与你的美人,再续一世情分,然后再次分开,各自多痛苦多年?” 楚河语气深然,恨铁不成钢。 妲己在楚河身后,九尾伸张,妖气澎湃,就要用利爪朝着楚河心口抓来。 帝辛却一伸手道:“爱妃不可!” 阻止了妲己,帝辛这才按了按楚河抓住他胸口的手,自顾自的找来一口残酒,灌入口中。 醉眼略为朦胧的看着楚河道:“楚河!我了解你!你永远不会居于人下,你永远喜欢做掌握全局的那个人。所以我给你机会,让你成为我,去做你想要做的一切。而我的配合,仅仅是带着我的美人,静静的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不给你添麻烦。”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的话···那我出去,做你希望我做的那个商王,却又如何?” 坐直了身体,帝辛竟然重振了几许帝王雄风。 楚河闻言,却是一愣。 他没有想到,帝辛竟然是这么想的。 但是扪心自问,楚河知道,帝辛说的不错。 他就是这样的人! 第九百九十一章上昆仑 楚河松开了帝辛,将他拉起来。 “你说的不错!虽然你我不存在从属关系。但是你是商王,我是国师。在这个世界,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就是你的属下。我自己都不确定,如果真的做你的下属久了,会不会下意识的坑你。”楚河对自己什么样,还是有点数的。 帝辛静候着楚河的下文。 “所以,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就敞开了说。” “我现在已经无法一个人分饰两角,需要你出来稳住局面。当然···主导者必须是我,你拥有自主权。但是所有做出的决定,都必须是在我划定的轨道上走。有没有问题?”楚河盯着帝辛问道。 这话说的就太过分了。 这是根本不给帝辛把自己摘出去,作壁上观的机会,非要将他踩在脚下当手下使唤。 帝辛还未发火,妲己终于按耐不住,冷声笑道:“好自大的狂人,原本听大王说,你是个很有能耐的人,我便信了你。甚至还亲手杀了稚鸡精和玉石琵琶精,就为了作为取信你的投名状。” “不过你为免也欺人太甚了···!” 楚河豁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妲己,完全无视了她那倾城绝色的容颜,冷冰冰的说道:“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你们始终弄不清楚。我楚河,本可以不用搅入这漩涡中,我在我的末法时代,做为末法真仙,独占乾坤,逍遥自在。甚至可以开宗立派,定下道统,成为道祖似的人物。却为了昔日的承诺,陪你们到了这危机重重之时,步步谨慎,步步为营。就是为了给你们扭转命运。” 扭过头去,看着帝辛道:“但是你,却对我心含怨恨,甚至已经到了如此程度。若非我今日得见,改日只需有那擅长操纵人心之辈,稍稍鼓动,你便会毫不客气的在我背后来上一刀,满盘皆输!” 说真的,楚河不至于心痛。 帝辛的心态,他看的明白。 他满以为回到了商末,再做帝王,他可以弥补过去的错误,可以更改乾坤,可以肆意的抒发自己的怨恨和畅快。 但是楚河却处处拘着他,不让他这样,也不让他那样。 就连与妲己相会,也需当经过楚河一再谋划,耽搁时日。之后宠爱妲己,还要偷偷摸摸的。更要抽出一些时间,去看姜皇后、黄娘娘那些妒妇,与她们虚情假意。 这些都让帝辛受够了。 所以他选择了消极应对。 干脆带着妲己躲了起来,将所有事都一股脑的丢给楚河。 如此看似大方,看似成全。其实是一种变相的示威。 这简直···孩子气! 没错!楚河觉得这就是孩子气。 有些人虽然几千岁了,但是还是那么幼稚。 楚河不痛心,却觉得有一丝愤怒。 不过幸好,发现的早。 既然如此,就先敞开了说,将帝辛心中的怨愤情绪引导出来,然后让他熄灭幻想,认清现实。 现实是! 他看似强大的大商,犹如沙堆城堡。 他的四周、头顶都环视着各式各样的敌人。 仅存的人道规则,是他唯一的活动空间,舍弃了这,他将再也难行寸步。 看着已经被引出怒火,愤恨看着自己的帝辛。楚河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说道:“如今朝中大事已定,你只需多听、多看,少莽撞便可。而我,却要离开一段时间,放你自由,却要看你能讨得多大的好处!” 楚河骤然这么说,帝辛突然又有些慌了。 虽然很恼火···甚至怨恨楚河反客为主,直接替他决定了几乎所有的事情。 但是帝辛还是已经不知不觉将楚河视之为主心骨。如今主心骨要离开,帝辛几乎以为楚河是要尥蹶子不干了。 “你要走?”帝辛问道。 楚河道:“当然要走!其实我已经拖延了很久了。我···必须上一趟昆仑山!” 楚河如此说道。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更改封神,再造乾坤。 有两个地方绕不开,一个是玉虚宫,一个是碧游宫。 其中元始天尊的想法,十分关键。 妲己能够出现在帝辛身边,并且与杀生石融合,完美的继承灵魂,那就已经说明了女娲的态度。 而现在,只有求证了元始天尊的态度,楚河才能放开手脚,奋力一搏。 当然也有可能很危险。 不过,楚河还是有点把握的。 更何况,精卫不仅提醒过他,更给他留了一根羽毛。 那就是保命符。 楚河有理由相信,精卫来见他,或许是一种安排好了的偶然。 只要这一根羽毛,可以联系到火云宫的三皇,那么即便是元始天尊,也不能开罪三皇,非要弄死他。 当然,即便如此,也还是很危险。 然而他顶着申公豹的皮,与昆仑山亦有因果。 若无元始天尊的授意,等到大战一起,他若是坑死了玉虚宫的某些人,等到元始天尊真的发怒,他只怕才是真的在劫难逃。 在此之前,他相信元始天尊不会气量那么小,不教而诛,枉顾三皇颜面,以大欺小将他打杀。 “上昆仑?···你不要命了?”帝辛闻言,只觉得浑身一冷,之前满心的悲愤和怨妒,莫名的消散了大半。 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这始终是压在他头顶的一块庞然巨石。 一想到,是这样的人物,在背后谋夺他的大商天下,他便感觉到浑身无力。 而楚河却说要上昆仑山,直面元始天尊,他难不成是活腻歪了? 楚河盯着帝辛道:“你记住!我们进了这个副本,本就是向死求生。若无破釜沉舟的决心,就休提更改那几乎被注定的结局。我现在做的一切,看似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那是因为多少神圣尚未插手,他们若是出手,很容易将我堆积起来的优势,轻易的冲塌。” 接着说道:“放心,上昆仑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我能化身申公豹,这已经变相的证明了这一点。” 申公豹现在还是阐教弟子,受元始天尊所管。 若无元始天尊暗许,他楚河何以可以化作申公豹? 楚河始终还记得,在进入副本时,那引发的恐怖危机,还有替他抵挡了那危机的几道气息。 其中难保没有元始天尊。 这般辞别了帝辛和妲己,楚河驾着祥云,一路西行,直往昆仑山而去。 山海经中有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而此时,楚河正站在昆仑山脚下,仰望这座不周山塌后的亘古第一神山,心中跌宕起伏,平稳了心神,然后稳稳的迈出了第一步。 第九百九十二章见天尊(上) 昆仑之上生有灵稻,约有四五丈粗,稻穗摇晃,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声音,露的稻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楚河早已成仙,自身便是一个大源泉,不仅不再需要进食,反而可以向外辐射和吞吐庞大的能量。 但是此时,嗅着这灵稻的香气,楚河竟然生出了口腹之欲。 甚至恨不得枉顾一切,冲进稻田里,将那灵稻掰下,然后塞入口中。 “好强大的诱惑力,好恐怖的灵稻。它似乎十分对应我所修的九转玄功,可以作为促进功法进步的燃料。”楚河心知其好,却克制着冲动,连触摸都不去触摸,稳步向上,攀爬天梯。 从昆仑山脚,一路往上,即便是没有任何的约束,但是懂分寸的人都知道,应该脚踏实地,稳步而行。若是御剑乘风,踏云而入,固然潇洒无边,就问扛不扛揍。 世间真正的威严就在于,分明不见任何文字、形式上的约束,却没有人敢触犯分毫。 穿过稻田,继续往上。 道路的西边,隐隐便可见有珠树、玉树、璇树、不死树。 神异之种,仙家灵根,在这里竟然不是独木,而已然成林。 仙林摇晃,散发着五彩的祥光,无边的瑞气,时刻从仙林中释放出来。 可以想见,若是在这林中修炼,只怕一日千里都是往低了在说。 仙林之中,凤凰和鸾鸟徘徊鸣啼,时而化作美丽的神女,衣着薄纱,在仙林内奔跑,这些天地孕育的最神奇、美丽的灵精,在这片仙林里无忧无虑的生长,是不是的从仙树后面探出头来,打量着楚河,眨巴着眼睛,偶尔暴露的雪白肌肤,带着一种天然的,纯净的诱惑力。 这种诱惑,就宛如李逍遥在仙灵岛上,初见赵灵儿时一般。 最直观的诱惑,与最纯净的真挚,交织在一起,令人难以抗拒。 楚河步履稍顿,却又猛然加快了几分。 沙棠树和琅玕树在天梯的东边,而南边则是绛树、雕鸟、腹蛇、六首蛟、视肉等奇兽,北边有碧树、瑶树、文玉树等。 天梯在中,笔直向上,而四面八方,皆有灵异。 越往上,楚河见到的奇异景观便越多,光怪离陆,美丽和壮阔中,夹杂着隐晦的考验之意。 楚河心中有了警惕,反而越发的步履迅疾。 当楚河攀爬天梯至顶之时,所见的便是一片天台。 白云之上,无有宫殿,无有仙境,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块石碑,就那般立在天台中心,上书着‘玉虚宫’三个最为古老的字眼。 楚河叹息一声,躬身拜倒道:“弟子申公豹,叩见元始圣人!” 那石碑蔚然无恙。 楚河知道蒙混不过去,便再度拜倒:“弟子楚河,叩见···。”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拉至了一片辉煌处。 辉煌之中,隐现着这世间的所有星辰、光彩、一切的因果、百态。 而这宇宙中一切的景象,便组成了特殊的宫殿所在。 它就像是一切的起始,那元初的一点,是所有因果轮回的开端,从时间、空间的源头上,扼住了一切,甚至包括命运。 楚河说不清这里给他的感觉。 任何外在的有形描述,都无法完全的描述这里。 若要将所有的影响篆刻在心中,然后再离去后以画卷重现。却会发现,上一秒才看过,下一秒一切皆变,已然万般不同,与其初见时,决然不同。 而一道朦胧在光芒中的人影,高坐在八宝云光座上。 头顶着的仙境或许已然不可谓仙境,它幻化的是一方宇宙,是全部的全部。 生机勃勃,充满了可能性和未知性。 “既已通过考验,又拜过了我,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入室弟子。”八宝云光座上的人影如是说道。所谓‘我’字,看似普通,但是深挖之下,其中蕴含着的却是一种极为独立的意志。佛祖降生之时,亦指天画地,口称‘天上地下,为我独尊’。这个所谓的‘我’,指的便是这种生命对自我认知,自我认同,自我挖掘的力量,而不是单独的中二病狂泛滥,非要宣示,他出生之后,便天下独尊。 更简单来说,这就是一种返璞归真。 只有那些从根源处对自己底气不足,需当借势的家伙,才会不断的给自己附加独特的代名词,什么‘本座’‘寡人’‘朕’诸如此类。 而楚河听了元始天尊的话,却是一脸的发懵。 紧接着便是满心的‘卧槽’。 通常只有他楚河套路别人,如今轻易的便被元始天尊给套路了! 难怪他觉得,这一路上得山来,所见所闻,有些古怪。 那申公豹留下的一些记忆里,也没有这般上山的景象。 原来却是元始天尊直接撑开了选徒的炼心之阵。 楚河入得阵中而不自知,如今过了大阵,又在玉虚宫前,以自己的名字叩首。 可不就等于拜师元始天尊? 反悔? 元始天尊允许楚河先跑八千万里路。 手中的玉清神芒,轻易便能追赶亿万之遥,将他击杀。 先不管,如此一来,鬼谷子师父会不会有意见。 楚河振奋精神,决定先应付眼前的局面。 元始天尊肯套路他,至少说明,对方没有打杀他或者为难他的意思。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是个好消息。 “想通了?”元始天尊的语调带着些许调侃,并没有什么深然的古意,好好一句话,非要弄得听不懂的节奏。 这是自然的事情,元始天尊周游万界,站在仙道和神道的顶端,是诸天万界最顶峰的大拿之一。过去未来,皆在他一念之间,什么样的说话风格,都能如意切换,没什么了不得的。 “我要是想不通,老师您也不会想要收我为弟子不是!”楚河语气好像是放松了,但是心中依旧紧绷。 “叫师父!你通过了考验,又是正统的人族出身,必须叫师父!”元始天尊很在意的重申道。 作为大佬中,最坚定的种族主义者,威严和强势,只是大家对他的误解。其实···这第一印象嘛! 感觉还是蛮任性的。 “好吧!师···师父!”其实只要叫出了口,有了第一次,也没什么羞耻的。 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想来鬼谷子师父,也是能理解他的苦衷吧···或许! 第九百九十三章见天尊(中) 世上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 比如看起来二八的娇妻,实际年龄可能有八十二。 比如好难得追到手的高富帅,其实是个小gay,而且还是0。 比如期待了半年的电影,进场了之后才发现,除了预告片里的镜头以外,这片子什么烂镜头都有。 还比如···以为高深莫测,本该宛如界外之人,执掌一切的元始天尊,竟然是一个给小小真仙下套的无赖。 当然,这最后一种比如,楚河不仅不敢说,更不敢想。 此时光影散尽,浮光消散。 宇宙玄虚,大道妙谛,皆归于无。 繁华的闹市,熟悉的街道,车水马龙,闪烁的霓虹灯。 大排档的对面,阿珍足浴店闪烁的粉红灯光,似乎在嘲讽楚河的无知和单纯。 一身黑色山寨阿尼玛运动服的中年汉子,就坐在油腻的小方桌前,用牙齿撬开一瓶雪花,直接拍在楚河的面前,然后指着桌上成堆的烤串道:“来!我们师徒今日相认,必须走一个!感情深,一口闷,别养鱼,否则为师把你变成泥鳅泡酒缸里酿酒。” 楚河神色木然,眼神痴呆的看着元始天尊,然后麻木的座下,端起酒瓶子,咕噜噜的往下灌。 他很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醉了。 可惜,越喝越清醒。 “嘿!觉得和想的不一样?那你觉得,为师应该是什么样?”元始天尊即便是不用读心之术,也能清楚的知道楚河现在在想什么。 “所谓的外在形象,不过是一种最浅显的表象。连普通的凡人,都懂得在不同的人面前,显露不同的面孔。为师更有无穷化身,每一个皆是真我,每一个皆又有不同。在广成子他们那帮老顽固面前,为师当然是那个高渺浩然,仿佛大道一般,森然严肃的元始天尊。但是你小子,看似油头圆滑,实则刚强坚硬,为师若是给你来那一套,你只怕就要和为师打马虎眼,虚与委蛇了。”元始天尊的话令楚河无言以对。 说的确实不错。 就连普通人都难以以一个单纯的属性定性。更何况是元始天尊这样的混元大罗金仙,无数宇宙,无数时空的起点,站在生命链条最顶端的人物? 放开了手脚,楚河使劲的撸串。 那入口的劣质香料味道,以及冷冻肉类始终难以祛除的一丝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却有一种难言的生活气息。 这是楚河已经许久不过感受过的。 不过···不得不说,真的不好吃! 真仙敏锐的味觉和嗅觉都太挑剔了,吃起来会将不好的味道,极度放大。 所以街边撸串,好像也只能是一种情怀,怀恋便好。 元始天尊却吃的欢实,撸起串来,简直不要太开心。 “这么说来···我这是又穿回去了?”楚河打量着四周,只觉得一切都十分符合现代气息,没什么不对劲的。就连那股子末法味道,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只要他敢松开心念之力对灵台对元神的守护,哪怕他成仙了,这个匮乏的世界,也会狠狠的教他做人。 元始天尊摆摆手道:“没那么麻烦,保住你小子穿一次,挺费劲的。我直接依照样本,创造了一个世界。怎么样,是不是一毛一样?有什么觉得不满意给为师说,为师给你改改。” ···! 楚河已经不想和元始天尊说话了。 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频道上。 “为什么?”楚河终于将话题绕了回去。 元始天尊放下手里的竹签,用廉价的,还在掉纸屑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污,剔着牙道:“纪元之末,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你小子是个人才,他虽然下手早···嘿嘿!但是谁让你小子自己一头撞进我的场子里来了?当然要截胡了!” 后面的话楚河权当没听着,这···也不能太往心里去。 但是楚河最在意的,便是那起先四个字‘纪元之末’,这是什么意思? 楚河觉得自己已经要触及真相。 他的天赋特异,还有好端端的末法时代,为什么偏偏出现了灵光幻境这种‘不仙侠’的东西,直接将各种时空连接。 “不用问!故意说漏嘴,让你听个只言片语,也就够了。再多的东西,你知道了也没用,徒增烦恼罢了!” “现在说说吧!这封神之事,你打算怎么搞?”元始天尊猛然抬头,目光幽深,宛如宇宙星河,尽在他这一眼之中。 恍惚间,楚河这才看到了一丝真正元始天尊的棱角。 却又迅速的消逝。 留在眼前的,还是只有这个痞气、土气还有几分匪气的中年大叔。 楚河给自己撬开一瓶啤酒,先吹了半瓶子,这才说道:“很简单,以人道抗击天道,不断截击各种引发大战的可能,让几乎大部分的暴乱,都被扼杀在摇篮中,然后成让大商扼住所有诸侯的咽喉,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意。只要大战不起,没了载体···封神?呵呵···希望没有封神!” 元始天尊一拍桌子,兴奋说道:“中!就喜欢你这暴脾气,对头!妈蛋,我早就不服气了。老头子压着我们,非要我们兄弟互撕,把弟子门人送上封神榜。好好的多年兄弟,转眼就成了表面兄弟,凭白让贼秃看笑话。” “什么狗屁封神,天帝那小子,自己玩阴的,想脱离天道,转修仙道,朝我们看齐。老头子自从和多元宇宙意志融合后,就越发古怪了,觉得长生不朽者太多,需要压一下,顺便解决一下天帝尥蹶子的问题,就搞出这么一出戏来。当真是恶心人。” 咕噜噜的,元始天尊吞了一瓶酒,酒瓶子摔在地上‘啪嗒’碎成一片。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不三不四的叫骂声,元始天尊充耳不闻,似乎表现的···略怂。 楚河觉得话题越来越危险了,要不是这个世界该怎么出去,他不知道。他已经直接撒丫子就跑了。 “怕啥!怕啥!别怂!你以为你师父我很浪?告诉你,稳得很!老头子再厉害,我这个世界不鸟他,他就进不来。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听不见。你就放心吧!”元始天尊胸膛拍的啪啪响。 楚河虽然还有怀疑,但是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白,该懂的楚河都懂了。 不过楚河还是问道:“不过···这劫从何来?说是与十二位师兄有关,是不是真的?” 第九百九十四章见天尊(下) 静···!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而当元始天尊安静下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静悄悄的。 遥远的星辰都不再闪烁,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凝固。 然而这并非虚幻的幻境,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力量的差距太过遥远,以至于楚河根本不了解,随手创造一个世界后,又一个念头让整个世界凝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伟力。 “哈哈···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哈!”元始天尊转移了一下视线,似乎心虚。 楚河下意识的追问道:“什么关系?” 元始天尊恼羞成怒般的一拍桌子:“小子!你师父还是我师父?敢质问我?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变成,每天出入乾坤,自己却爽不起来。” 楚河入口半截的啤酒,扭头喷洒一地。 当真惊险,差一点楚河就喷了元始天尊满脸。 “师父!这事吧!必须还是要有个前因后果吧!否则的话,操作起来,难度系数直线上升。您也知道,老爷子不好招惹,虽然眼下那方封神进行中的世界,他老人家只怕亿万分之一的念头都未有投放,但是我也只是个小人物,与他老人家为敌,很慌啊!”楚河语速极快,深怕说慢了,又被元始天尊给堵住。 不过元始天尊说的不错。 他现在这幅形象,其实无形中已经降低了楚河对他的敬畏。 若非如此,有些问题楚河永远不会问,有些话也永远不会说。 元始天尊闷头哼唧了几声,这才有些挂不住道:“其实吧!你也晓得的,像我这样的大佬,修炼起来,随随便便闭关个几亿年,直接燃烧所有的念头,探索所有的有和无之外,还是否存在第三种可能,是很耗费精力的。” 以上这段话过于装哔···楚河没听懂。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元始天尊接下来的话。 “所以吧!就对那几个不成气候的,荒废了几分管教。他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歪门邪道,竟然以为功德就是一切,只要有功德,就能成大罗,成混元,成至圣···简直放屁!要真这么简单,那还不乱套了?什么人都想想办法,偷渡到荒古之前,造人、补天、传道、讲法,混元都能批量生产。领悟时间,可比成就混元简单多了。”元始天尊显然心中也早有不痛快,如今既然说开了,就不再忌讳,先喷个爽快再说。 楚河听的越发懵懂。 功德他知道,这玩意他曾经也有过一些,那是李城隍的俸禄,作为副本奖励,他还得过一缕。 不过后来就一直没碰到那种东西了。 现在想来,确实是一种极为神奇的能量,甚至与太初仙气的神异,不相伯仲,互有侧重点。 “他们还算有些眼色,修成金仙,当世界不灭后,便开始想法子,顺着时间长河,爬上爬下的传道,就为了那么点传道功德,也没去抢那些早年的大功德。还真让他们把道统传遍了大千世界,门人弟子更是遍布种种可能。其中依照他们传授之法成仙了道的也是不少。可谓是···功德无量了!”说到这里,元始天尊的眼中已然是满满的冷色。 而楚河则是满头的冷汗。 他一贯只听说香火有毒,这听元始天尊这么一提,感情功德也有毒? 而且元始天尊这么一说,楚河才猛然想起来。 这阐教十二金仙,在封神时代,确实是只有那么几个弟子。 似乎往前数,也没造什么真正的杀孽,凭啥就惹来了这般封神大劫? 如今元始天尊这么一说,就全然明了了。 对于大宇宙意志而言,杀戮和毁灭,都算不得什么。 万物有生便有死,毁灭和杀戮本就是平衡的万物的一面,怎么会引发这样的劫难? 真要能引起,这十二金仙,又得造了多大的杀孽才行? 唯有他们传播大道,让不朽之意,遍布了无数时空,这才让天道愤怒,因为蓬勃增长的不朽者,会让宇宙失衡。 截教仙是多,但是那只是单纯的横向发展。 但是纵观一下,十二金仙留下的各种传说、道统、传承,岂止是截教仙的千百倍? 人数虽然少,但是播种量大啊! 传道大千,破坏了平衡。 这就是十二金仙的罪。 所以那位代表了多元宇宙至高意志的老爷子,便顺水推舟。直接将大量的仙变成了神,虽然还是不朽者,却依托于人道,寄存于香火,宛如囚徒,失去了自由。 既是警告,也是分裂。 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封于天庭,并非单纯的帮助天帝执掌天庭,更是分割了天帝的权利和地位。 封神之前,天庭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帝说了算,即便是有一些先天正神,也都不与天帝对着干。 至于人手不足···可别提了! 只有人才有人手不足这个烦恼,天帝一个念头便可化出一个化身,一个人做三百六十五个正神要做的事情绰绰有余,他找什么手下?他缺什么下属? 所有的体系中,名为‘下属’者,其实都是在分割上司的权利。 只是因为个人之力,难以撑起一个庞大的体系,这才有了上下之分。 如果一个人可以支撑起一切,那么权利当然是越集中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强势的王朝和帝王,他们的权利核心部门,都极为精简的缘故。 简而言之,中央集权,越集中越强大。 三百六十五个正神,多源于截教仙。 他们因为十二金仙的缘故,而断了仙道,入了神道。心中指不定多么嫉恨,日后打压和封杀那些十二金仙的门人弟子,便是可以想见的了。 老爷子这一招,不仅仅分裂了三清,断了截教的根,更除了十二金仙引发的祸害,还压制了天帝的野心,让天帝老老实实的打工,继续当天庭集团的ceo,别想着自立门户。 又凶又狠。 难怪精卫说,封神之事,无人愿意。 哪怕是最后好似得了大便宜的西方二圣,只怕心中也是仓惶不已,生怕什么时候被老爷子给惦记上了。 见了阐教和截教的惨状,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了解了大部分的内幕,楚河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当然同时对于即将面对的对手,也是越来越没底。 虽然表面看,有不少大佬在给他兜事。 但是···靠得住吗? 第九百九十五章他其实是替补(为盟主妹幽加更!) “好了!吃够了,走师父带你赶下一场。”元始天尊拍了拍楚河的肩膀说道。 然后堂而皇之的掏出了一个水果x,然后拨通了电话。 没过一会,一辆占了半条街的加长款豪华轿车停在了小小的大排档前。 元始天尊拉着楚河上车,车厢里千篇一律的锥子脸、大胸脯、大长腿,美丽的皮囊八千一晚···呸!千篇一律。 楚河拉了拉元始天尊,叹气道:“师父!过头了!你再这么干,节操都掉光了,人设崩塌啊!就问你怕不怕!” 元始天尊抬头看了看天,似乎穿破了某种屏障,目光落在许多人脸上,然后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步子不能太大,否则容易扯蛋。” 于是什么豪车美女,全都不见了。 唯有师徒二人,站在高楼顶端,顶着寒风,一人一打‘江小白’。 “师父你说了这么多,看来真的对我很有信心。但是···我自己信心不够啊!”楚河有些苦涩的笑道。 这是真的肺腑之言。 他虽然努力的做了许多事情,但是还是没有把握。 曾经与天帝斗,都只能算是略胜了半子,利用了天帝的掉以轻心,剪除了对方所有的棋子,唯有选择他。 而现在,却是跨越了天帝,直接与那位代表多元宇宙意志的老爷子斗。 这···智商够用么? “你又怕什么呢?为师既然收你为徒,那便保你无虞又如何?”元始天尊很没道德的将空酒瓶丢下去,高空坠物,极为危险,诸位朋友,切莫学习。 元始天尊这话说的轻巧,但是楚河听的却真切。 那原本被逼迫,被套路强拜的师父,此时也多了几分实感。 虽然内心深处,更认可鬼谷子,却也不像最初那般抗拒。 世人皆知,通天教主对弟子门人好。 但是撇开所有的言论,单看结果。 阐教门徒,似乎才真的是被元始天尊护持的稳稳当当。 封神一战,通天教主那是最后才下场,早先折损了那么多的弟子门人,也没太大的反应。 而元始天尊可是从一开始就当爹当妈,只要弟子稍有不顺,便暗中出手帮助,什么阴损手段都有。哪怕是有弟子破门而出,他也未曾追究。否则以他的能耐,惩治几个破门而出的弟子。即使有老爷子的警告,他就真没法子可想了? 如此一看,他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无情无义只有天道寂冷的元始天尊吗? 楚河在沉默,元始天尊在喝酒。 如此半夜静谧。 当朝阳初升,从城市的另一端划破了层层的雾霾,将大厦的高处,照耀的犹如云顶的仙宫一般时,楚河道了一声:“那就拜托师父了!” 元始天尊展颜一笑:“放心吧小子!” 沉重的话题结束,元始天尊转换气氛道:“说个让你开心点的话题,其实你不晓得,申公豹才是封神的正主,姜子牙其实就是个替补。” “当初我知道申公豹和姜子牙,都是天生的应劫之人后,便有意将他引入三弟门下。想要利用他,改写封神,只是没有料到,天机变化,难以预料,气息转移尽在一瞬,连我都无法彻底把握。” “所以在老爷子的规则里,我们永远也斗不过老爷子。你说过的一句话,深得我心。” “不入节奏,重开一局。这才是对付老爷子的根本办法,跟着走,永远都是一个输!” 楚河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的行事风格,也是他的强势所在。 他似乎不像很多人想的那样,习惯于以暴力横推一切,表现的过于委婉,甚至显得有些阴沉。 但骨子里,他依旧蛮横。 因为他做什么,都喜欢有自己的节奏。 不遵从于别人的规则,喜欢自己定义。 这种从内核处打破规则,改变一切的精神,同样暴力。 接下来,元始天尊又指出了楚河布局的几处不当和遗漏之处,听的楚河是冷汗津津。 若非元始天尊指出,可以想象,顺着这些漏洞,老爷子安排姬昌或者姜子牙,来一出顺水推舟。他即便不满盘皆输,那也是损失惨重。 而眼下这盘棋,他只能一直胜,不断的取得战果。不可有丝毫的挫折,因为在他的推动下,大商就会像是一架攻无不克的战车。 输了一局,破坏了这种迷信,群狼环伺之下,就会尸骨无存。 就好像后世的花旗国。 他们为何总是这般强势,仿佛什么都要插手? 哪怕有些事情,对他们而言似乎并无什么太大的利益。 那是因为,作为所有国家注视着,想要赶超的对象,他们必须永远强势并且超然。 否则一旦停顿,就会被所有希望超越它,取代它的国家联合起来碾碎,不给它反扑和重新崛起的机会。 “好了!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接下来你自己做。我的路子,老头子清楚,我说多了,干扰了你的思维,反而不好。”元始天尊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阳光下灰沉沉的天幕,这人为的阴霾,竟然也多了几分亲切和顺眼。 “走吧!还有师父···你非要弄这么厚的雾霾来恶心人吗?我觉得有点过分了。”楚河扭头对元始天尊说道。 元始天尊笑道:“你不觉得,我们师徒二人天台对话,阳光穿透层层雾霾,洒在我们脸上的样子,很有画面感吗?海报啊!海报!你懂不懂艺术?” 光芒一闪,楚河依旧在那无穷无尽的宇宙苍茫组成的大殿之中。 而云台上的元始天尊依旧笼罩着光芒,已然恢复了最初的摸样,显得有距离感。 距离越拉越远,楚河落在了山脚下。 一抬头,巍峨昆仑就在眼前。 他似乎从未起步。 时空被斗转了,他上昆仑的那段时间被剪去,只留在他的记忆里。 楚河知道,这是元始天尊做给老爷子看的。 真戏之上覆盖着假戏,才有可能瞒天过海。 楚河调转了步伐,转身返回朝歌。 此时他心中已然没有了疑惑,充满了干劲。 不过这干劲,在他返回朝歌后的一刹那,便破坏殆尽,甚至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第九百九十六章要想富,先修路 朝歌城原本高大的城墙,已经拆除了大半,护城河也已经被填平。 十二条水泥大马路,正在火热的铺开中。 而东南方向,沿着淇水河,还有一条铁路,正在慢慢铺设···。 楚河从离开朝歌,去往昆仑。再从昆仑往回敢,路上随便游玩了一下,见识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大地面貌,顺便收集了一些奇珍异果。 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的功夫。 整么整个朝歌城都变了? 这是要爆炸啊···! 楚河满脑门青筋的扑回王宫。 却正巧看见,王宫正门前,一个巨大的白色钟塔楼,正在修建。 寿仙宫前,楚河踏步而行,带着满身的煞气。 而帝辛高坐在王座上,正在与商容等人亲切会谈,眼中依旧有按耐不住的得意之色。 当看到楚河的时候,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招呼商容等人,先去执行他交代的任务。 商容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以往帝辛出现这样的表情,只会在面对太师闻仲时。 如今怎么国师申公豹,也有了这般威势? 这可并非什么好事。 太师闻仲,两朝元老,更是受帝乙临终托付,管束君王,勿要偏离正道。 故而太师的威严,也可以是上代帝王赋予的。 但是申公豹···一个专司祭醮之事的国师,何以能撼动君王,令君王惧怕? 商容已经起了心思,决定改日拜访比干,一同商讨此事,切莫不可让叵测之辈,操控了君王,威胁了社稷。 如今的大商正在蓬勃发展,身处在这样伟大的时代,商容甚至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历史的澎湃气息。他有感觉,若是能够将之前帝辛绘制的蓝图实现十分之一,他们都将君臣一起,名传千古,可媲美上古贤君。 等到寿仙宫中再无外人,楚河这才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低沉着嗓音道:“你想做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又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三个连续发问,仿佛都是一个问题。 但是内核却又决然不同。 帝辛却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楚河没有看透彻的色彩:“当然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嘛!这大家都懂的。” “商业发展的三大要素,生产力、销售市场还有交通运输。如今朝歌的工厂,每天都有数十万的工人在开工,生产出来的布匹、绢丝、瓷器、工艺品,通过官道和淇水销往全国诸侯领地。” “但是淇水毕竟不是长江黄河,即便是已经有人开始改良船只,但是吞吐量依旧有限。现在交通就成为了制约商业发展的唯一缺点。而我现在,就是利用我的权利,将这最后一点补上。” 楚河冷冷的嘲弄道:“但是你不知道,你究竟释放了什么样的恶兽。修大马路就算了,你还想干什么?修铁路?那得要火车吧!火车动起来,需要的动力···你还弄出了蒸汽机?” “商业的自由,解放的奴隶,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两把利器,有了他们,你能斩断来自贵族和诸侯的制约,从而让大商的实力,远远凌驾于诸侯之上,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反意。” “但是现在,你自己却打开了牢笼,松开了锁链,亲手释放了恶兽。当那些自由的商人们获取了更多的利益,他们就会对权利有更大的诉求。任何约束他们的力量,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被他们撕碎。” “你这是···自掘坟墓!” 楚河此时已经有些昏头了,他才冒险摆平了元始天尊,顺便获得了一波暗中帮助。 扭头帝辛就在老巢搞出了这么大一出,而且区区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大的进展。 要说帝辛不是在抢时间,不是在故意形成一种不可逆的局势,楚河怎么都不信。 帝辛却突然笑了,笑的十分自在,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王座,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看着那张座椅。 这个位置,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先辈都坐过。 而依照命运,依照天意,他将在这张椅子上,看着整个大商覆灭,看着祖辈所守护的一切灰飞烟灭。 “我既然已经失去了,那除了我必须夺回来的,剩余的···都交出去,却又何妨?”帝辛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明悟和通透。正是这样冷静的情绪,让楚河从怒火中突然安静下来。 “很为难吧!”帝辛扭过头来,看着楚河说道。 然后无谓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很清楚,封神和大商存亡,其实可以是两件事。只是许多条件堆砌在一起,将它们捏合成了一件事。而如果让你既保证大商的存在,又避免封神之战的出现,确实太为难你了。” “这个位置,我既然可以给你坐,那就可以给别人坐。商···依旧存在,化作一个符号。哪怕是它已经不再是它。而我,早已是逝去多年的孤魂野鬼,又何必对这个位置,恋恋不去?” “我释放的这头猛兽,他既伤人,也伤己。但是如果我愿意妥协,我愿意成为那些人的傀儡。他们就会守护我,就会费尽心机的维护在我的周围。而姬昌父子···。”说到这里,帝辛的眼中冷冽尽显:“他们怎么舍得?他们不舍得,所以一定会开历史的倒车。阻挡在堂堂的人道大势之上,然后被冲垮击毁。” 楚河彻底的平静下来。 他没有想到,帝辛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心,有了这样的想法。 其实从本心上讲,楚河何尝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彻底释放名为‘资本’的恶兽,然后用足够的养分,催生它们成长。 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碾压一切,成为人道大势。 但是维稳大商,替帝辛控住江山,让楚河只能选择稍稍利用它们,却又不敢真的释放它们。 而帝辛,他做了楚河没有做的事情。 或许帝辛大多时候是政治嗅觉很普通的,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一个汲取了未来知识的帝王,他真的这么不堪? 当他懂得舍的时候,那定然必有所得。 “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好了,这趟火车开了,就再也无法回头。当蒸汽机的烟气布满了大商的上空,当铁轨连接了诸侯,当彻底革命性的生产力,彻底取代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摸样。”楚河低沉的说道。 帝辛却笑道:“至少,我们奴隶制社会比封建社会有优势,因为大多数的人本就一无所有。能够从奴隶变成工人,已经是一种进步。而那些贵族和诸侯,他们如果接受的够快,就会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垄断某个行业的大寡头。阻力会有,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第九百九十七章彻底失措 啪! 重新推演起来的卦盘,再一次破碎了。 姬昌通红着双眼,披头散发,死死的盯着零碎不堪的卦象,面目狰狞而又可怖。 推开房门,看着屋外刺眼的阳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便仰头栽倒了下去。 耳边隐约传来的,是一片片惊呼和啸喝声。 等到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心力交瘁,房间里的女奴飞快端来汤水。 而另有奴隶,飞快的冲出去,未过多久,姬发便赶了过来。 “父亲!” “推演之时不可急于一时,或多做些准备,多找些参照,会准确的。”姬发也不知是安慰,还是鼓励道。 姬昌却疲倦的摇了摇头:“不成了!此事已然断绝,无路可走。” “所谓易,便是变化之道。山川、河流、气数、风向、雷霆、雨露,任何的变化,都在易数之中。只要参透了它们,再以之与人对应,便能尽观人事,知晓人情。” “然而吾观朝歌方向,人道大兴,已然摆脱了天地自然之束缚,山河气数,自然景象,已经无法再主导人事。” “吾之易道,已然废除。除非吾能从先天八卦之中,再演一法,以人道入手,从开易道。只是此事无异于,从头开始,难如登天···。” 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姬昌有些乏累了,闭上了双眼,然后沉重的喘息。 那还未彻底编撰完成的易经,却已然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破碎。 而姬发却彻底愣了。 上一次,姬昌虽然易算不成,却并未丧失自信,只待重整旗鼓,重头再来。 然而这一次,却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在最自信的领域,竟然遭到了最重大的挫折,这种痛苦,非同一般。 此时此刻,姬发唯一希望的便是,已经开始执行的计划,最好是成功。 只是莫名的···底气并不充足。 而此时在朝歌城中,姜子牙也是苦恼万分。 人口普查,总要设立关卡,在没有电子讯息的时代,唯有将人口限定在一个范围内,才能做到有效的清点。 本来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他甚至做好了一些极为详细的编撰,并进行了‘合理’的删改。 有些人,和有些力量,被他隐瞒了下来,留作日后的棋子。 商王想要利用他,那他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掌握到整个朝歌的人潮变化,洞悉整个城中的大小势力,以及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 终有一日,会用得上。 但是谁曾想,商王竟然有这样的气魄。 做了人族建城聚居以来,历代领袖都不曾做过的事情。 他拆除了城墙,填平了护城河。 让城市再也没有了边界,让交通变得无比的顺畅,也让整个城市,仿佛变得丝毫不设防。 姜子牙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让帝辛竟然能下这样的决心。 甚至不顾朝臣的反对,一意孤行。 虽然事实证明,没有城墙的朝歌,发展之迅猛,远超想象。 但是这样的城市繁华,是建立在和平的基础上的。 没有了城墙的守卫,没有了护城河的阻隔。 若是大战一起,那该如何抵御来犯的敌兵? 这一点其实姜子牙自己都没有清醒的认知。 但是帝辛反而看的明白。 大商拥有强大的武力,拥有庞大的经济,拥有许多忠心耿耿的诸侯拱卫。 如今又有了新生的‘商人’势力,他们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庞大,同时也越来越恐怖。 为了维持他们的既得利益,他们也不会允许,放任他们自由的大商,遭到任何的打击。 商人的触角触及天下,商人的护卫武力组合起来,就是极为庞大恐怖的军队。 如果是正常的战争,遭遇了这样庞大的对手,哪怕是没有城墙和护城河,以优势于十倍甚至百倍的兵力,可以做到轻易碾压。 而倘若是超出了寻常的力量,有仙人插手。 城墙和护城河的意义,便约等于无。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着它们,制约时代的发展? 不得不说,帝辛的看得开,真的是给楚河解决了很大的难题。 什么是人道? 天道或许很玄虚,但是人道其实很平常。 那就是人人有吃穿,人人有钱用,人人都能在这个世上至少生存着,并且偶尔还能感受到名为‘快乐’和‘幸福’的东西。 阴谋和斗争依旧存在,但是总会有更多向往和平,并且努力维持着这份幸福的人,将这些抵挡在家园之外,哪怕是耗尽最后一滴血。 楚河和帝辛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至于文明的落后,是否脚步过快。 那就要看是否认清了本质。 有人认为文明的本质是秩序、是制度、是法规,那么现实就会给他一闷棍。 而楚河和帝辛都很清楚,最核心、最底层的是生产力。 当生产力足以支撑的时候,哪怕起初是原始社会,也有可能直接向着伟大的红色跃迁。 而对于姜子牙来说,失去了城墙的围困,让城市与荒野不再隔离。 那么人口普查,将会变成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 因为他根本不可能有那种力量,去监视每一个人。 庞大的流动,会让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无时无刻都在变化。 姬昌父子还有姜子牙的郁闷、焦虑还有难过,不是楚河和帝辛会去管的。 既然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那就索性放开手脚去做。 同时不断的分配利益蛋糕,将那些还握有庞大军队和武力的诸侯,继续绑架在战车之上。 比如东伯侯姜桓楚,就获得了开采煤矿和冶炼铁矿,甚至炼钢的技术支持。当然某些核心的地方,还是被楚河和帝辛牢牢掌控。 再比如帝辛的一号忠犬狗腿北伯侯崇侯虎,不仅仅获得了煤矿和铁矿的开采、冶炼技术支持,更获得了一些蒸汽机的简略图纸,更有因此演化出来的商业用途。 当然楚河依旧鸡贼的卡了一些关键点。 没有人的忠心是恒久不变的,平衡、相互制衡和克制,这才是和平之道。 当然,西伯侯就比较‘好运’了,‘商王’决定将不少重污染的工厂,开到西岐去。同时大规模的从西岐采购木材、矿石等原材料,支援西岐的经济建设与发展。 专门运送这些矿场资源的火车专道,也正在火热的建设中。 有了解放奴隶的开口,只要许下自由的承诺,奴隶们的工作热情,会超出寻常人的想象。 何况这个时代,天地灵气无比浑厚,哪怕是奴隶中也有不少天赋异禀之人,在粮种和耕种方式双重改良下,粮食产量暴涨,与这个时代的人口对比,粮食简直快到了堆积如山的地步,只要给那些天赋之人吃饱肚子,干起活来,一个人的工作量,甚至可以达到以一当百的程度,进度飞快。 第九百九十八章组团观光 遥远的东海深处,先天大阵覆盖之地。 一只巨大无比的金鳌正匍匐在海浪之上,几乎以每年零点一米的速度,缓慢挪移。 当然如果有必要,它又可以跑的飞快,甚至划破空间和距离,直接非要遥远的星辰彼端去。 而就在这巨大金鳌背上,是一座秀丽与雄奇并重的岛屿。 岛上花鸟成群,灵物遍地。 狮子和山羊在一起嬉戏,老虎吞吐着烟气,正戏耍着狐狸···。 这就是一片人间乐土,世外桃源。 仿佛所有的残酷,都远离了这里。 突然之间一直锁在岛屿之上的迷雾放开了,两只年轻的鸾鸟翱翔了一下,试着飞出去。 发现之前的阻碍再也不存。 粉衣的仙子,乘坐着鸿鹄鸟从远处飞来,落到了岛上。 先上了碧游宫,紧接着便一脸喜色的从碧游宫中出来。 有胆大的七彩鹿上前衔住仙子的衣带,然后眨巴着眼睛问道:“琼霄娘娘!敢问这大阵为何开了?莫非教主老爷又有了新的令喻?” 那粉衣仙子正是三宵中的琼霄,本依照通天教主的法旨,在三仙岛闭关。 突然发现原本隐于阵中,因大劫将起,而选择避世的金鳌岛,竟然重现。 琼霄便飞入了金鳌岛中,叩见了通天教主,同时也见到了好几位提前而来的师兄师姐。 “老师有命,劫数暂缓,天数莫名。让我们自行变化,隐匿了来历,去那朝歌城里看看。命数自己把握,切莫失去良机。”琼霄说罢,已经再度冲天而起。她还要赶回三仙岛,向两位姐妹诉说这个好消息。 原本大劫将至,命数早定。 即便是通天教主三令五申,弟子们紧守门户,不可轻易出山。但是天命到来,难以违抗。 怎么做都是错,不做更错。 那石矶娘娘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但是现在,虽然命数或许犹在,但是混沌已显,生机来临。 已然是天大的好事。 修行者,本就是对应宇宙万事变化,需当有精进勇猛之心。 若是破局就在眼前,还只守着门户,躲在山洞里等着命数自行扭转,那也未免太过窝囊了些。 截教弟子千千万万,虽然入室弟子不多,但是外门弟子却是近万。 此时纷纷得了通天教主的法旨,便组团各自离了洞府,开始化身为凡人摸样,各自赶往朝歌。 等到了朝歌城,远远的便看到了好些巨大无比的烟囱,冒着滚滚的浓烟,释放出遮天蔽日的烟云,盘踞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而再走近了看,就能看到,好些铁壳打造巨大‘机关’,从城市中开出来,然后冒着浓烟,轰隆隆的驶向远方。 城市的四周,耸立着高大的建筑物。眺望看去,许多未曾建筑完成的高楼,竟然是钢筋铁骨,然后铺上了石材。 高大而又枯燥的摸样,显得有几分别样的冰冷。 而中心处,反而是许多保留着原本建筑风格的建筑,依旧泛着古老的韵味。 两种决然不同的风格,形成了一种凛然的对立。 这些从洞府里解放出来的修行者们,纷纷用无比惊异的眼光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公明师兄!我们确实只闭关了四十载吗?我怎么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上千年。”一个獐头鼠目的小老头,却走在自己前面的黑面浓须大汉说道。 黑面浓须的大汉也似乎有些拿不准了,有些迟疑道:“也罢!我与那闻仲师侄交好。他如今若在朝歌,我等不妨便去他的府上先安顿下来,也好弄清楚,老师让我等出山的用意。” 这黑面浓须的大汉,便是赵公明。 此人在截教之中,修为不算多高,本领未必多强。 但是胜在人面广,没架子,谁都能说上些话。 要说将整个截教拖入封神的这个大坑,他算是功不可没。 在赵公明扑街之前,截教来人都是一个一个的来,还需要申公豹去四处坑蒙拐骗。 等赵公明扑街了,截教这个大马蜂窝算是被彻底捅下来了。 呼啦啦的一下子,便全都出来了。 最后惹出了通天教主,大摆诛仙剑阵和万仙阵,差点没让整个世界都跟着陪葬。 赵公明当然不知道,闻仲此时尚未班师回朝,虽然对朝歌之事有些耳闻,却从传讯之中听闻并非坏事,也便没有着急回来。 闻仲迟迟未归,也是楚河暗中驱使的手段。 毕竟闻仲强势,容易压制帝辛这个商王的权威,不利于初期的格局铺开。 而且闻仲和截教瓜葛太深。 楚河起初不愿与阐教勾连,却也不代表他倒向截教。 因为无论引导向何方,都会可能引起大战,将封神劫难引发下来。 赵公明一伙人去找闻太师,注定只能扑空。 而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三位,则是化身为寻常的妇人,乘坐着马车,行走在繁华、宽阔却竟然拥堵的大马路上。 笔直的大道直通繁华的城市,但是动不动就停顿的车队,让这段原本短暂的路途,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 过快的发展,并非没有弊端。 基础建设虽然正在崛起,但是配套的规则和法规,以及执行人员,却还在酝酿。 这就导致了许多细小的矛盾和社会问题。 不过,因为整体的蓬勃向上趋势,掩盖了这些问题。 和三位圣母不同。 三宵姐妹是缠着多宝道人驾着宝船,从淇水驶入朝歌城的。 虽然淇水之上也同样拥堵一片。 不过多宝道人驾船技术一流,即使是不用任何仙法,依旧能在拥堵的船只中,找到细缝,然后快速的穿越过去。 截教仙的大规模活动,也引起了许多别的势力或者零散人员注意。 于是连锁反应发生了。 包括阐教和一部分西方势力在内,众多的仙道人士,纷纷开始要齐聚朝歌。 而此时对此事还毫无察觉的楚河,正在建议帝辛,建筑大商图书馆的同时,也要将教育工程抓起来。 同时也不能忽视了底层人民的精神文化建设。 唱戏这种艺术形式,需要时间的淬炼和沉淀,有些难以把控。 但是戏剧只要有剧本,再找些演员磨合、培训一下,倒是可以勉强成型。所以朝歌城内,还需要一座剧院,用来表演一些传达‘正能量’的戏剧。 第九百九十九章灵机一动的战场(上) 楚河这也是被逼无奈的拿来主义了。 原本还在控制范围内的资本恶兽,被帝辛直接砸破了铁笼,释放了出去。 虽然如此一来,整个天下的矛盾,就将转变。 由原本的中央王室与地方诸侯间的矛盾,转换成了旧的奴隶主阶层与新生的‘商人’阶层间的矛盾。 而帝辛这个商王,因为站在这二者中央,掌握了更大的平衡。 在平衡坍塌之前,反而握有了更大的权利。 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生产力与文明进程不匹配,带来的不协调。 这种不协调,在日渐浮躁的气息中,还没有显现,但是楚河却看的真切。 不仅开始插手造纸、活字印刷等常规操作,更要想办法,提高和普及新的知识和文化。 这方面,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借鉴。 工业革命和文艺复兴的相辅相成,本就是一条现成的道路。 古代的西方国度,文字和文化普及率,其实也未必高到哪里去了。社会结构,也不完全是封建式,还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奴隶制的血统。而且大范围的政治结构,或许也与如今的大商天下如出一辙。 楚河只需要播撒出火中,文明的火焰,会自己燃烧,开出美丽的花朵。 钢筋、水泥还有蒸汽,构成了新时代的筋骨和血肉。而文化和艺术,就是它最美丽的外皮,让一切都充满了浪漫主义。 至于发电机,以及各种电器···。 楚河并不打算现在就拿出来,或许本也没有必要。 时代的脚步已经开始迈动,去相信广大人民的智慧,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人道大势正在迅速的凝聚,而楚河站在高塔之上,俯视着整个新生的朝歌城。 神眼一开,却看到了不少的‘闪光点’。 绝大多数,他能够看透。 但是却又有那么一些,仿佛不存在一般,无法真切,宛如虚幻。 楚河却绝不相信只是错觉。 相信突如其来的灵感,多做准备,本就应该是一种成熟的思想。 因为即便是错了,最多不过是损失一点时间和精力。 但若是侥幸对了,就会知道那准备有多么值得。 “群仙齐聚朝歌城,这是要闹什么?封神之战开不了,就直接将朝歌作战场吗?”楚河心中先行揣度。 “不对!师出无名,纠集而战,这并非本意。若是能这么简单的解决,就根本不必将大商拖入泥潭。三教弟子,齐齐飞入云霄,去那星辰之间,战过一场便罢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用意?”楚河飞身落入朝歌城中。 尾随着其中一拨人。 这一拨倒是有男有女,其中两个女仙,以楚河的神眼看去,瞧的分明。 她们的本体分别是一株仙芝和一团彩云。 想来应该是截教的菡芝仙、彩云仙子,截教的普通门人,平日里多在金鳌岛作为妆点门面的祥瑞存在。 其实这种小仙,在昆仑山玉虚宫也有不少。 只是元始天尊眼光高,还是个种族主义者,这种小仙在昆仑山就真的只能用来妆点门面,他是断然不会列入门墙的。 通天教主要大方一些,有缘投靠的,都是他的弟子门人,只是有亲疏之别罢了。 普通门人弟子就是散养策略,生死各安天命,祸福好歹皆由己造。 而另外四个男仙,则是看起来略为普通,没什么特殊的跟脚,修行也只能算是稀松。 却听那彩云仙子看着左右两侧跑过去的蒸汽车,十分感兴趣道:“王魔师兄!快点让你的坐骑也变化成这般摸样。” 长着满脸大胡子,披头散发的道人道:“此事易尔,待为兄寻个无人处,便给师妹变化。” 手里却已经攥着了一块雕琢成狴犴状的玉石。 楚河顿知道这四个人的来历。 九龙岛四圣,四个存在感不强的龙套。 应该和闻仲有些交情。 不过,相比起吕岳、马元、余化这些个劣迹斑斑,凶神恶煞的家伙。 这四人算是截教中的老实人,有些手段,并且忠肝义胆。 平日里也就隐世修行,未曾有什么杀孽。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行截教龙套组成的小队伍。 也难怪这么容易就被楚河给寻到。 其他那些,楚河即使知道他们来了,但是要具体的去堵截或者尾随,就有难度了。 跟着这群人,楚河得知,是通天教主亲下法旨,让他们出山而来,来朝歌寻找各自机缘。 楚河就有些纳闷了。 他正在激励的组织封神一战发生,费尽了周折。 按道理,阐教和截教门人,应该都在各自掌教的约束下,紧守山门,相互克制才对。 怎么这人道才一起,这些家伙就都蹦跶出来了? 难不成这通天教主还嫌自己弟子多了管着麻烦,非要都给送上封神榜,没事找事么? 楚河当然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迅速过一遍这个念头,还不敢深入的去想。 不过撇开那些‘吐槽’,楚河倒是真的开始想起通天教主的用意来。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菡芝仙指着不远处,一块木板上贴着的手绘海报道:“师兄、师姐!你们快过来看,这是什么?招募戏剧演员,什么是戏剧演员?” 彩云仙子又细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上面不是有写么?就是在舞台上,将虚假的故事,以另一种类似于真实的方式,呈现给别人看。应该···和跳舞差不多,只不过用不着跳,好像就是站在舞台上说说话,做些动作···。” 菡芝仙双眼放光道:“不用跳舞,却能站在舞台上表演?有趣,实在是太适合我了。我就学不来舞蹈···。” 两个女仙,竟然就像小女生一般叽叽喳喳的围在木板旁边说了起来。 而四个披头散发,身穿道袍,虽然看起来不太像好人,但确实称得上是好人的家伙,则围绕在四周,呵护着师妹们的小小快乐。 颇为温情的摸样。 楚河跟在不远处,隐匿身形和气息,此时却突然抓住了一点灵感,然后不断的孕育,迅速的放大。 “对啊!对啊!为什么我现在才想到,为什么我现在才察觉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如果真的操作好了,不仅可以解决文明进程和生产力不匹配的问题。更能解决掉封神之战,以一种···大家都难以想象的方式。” 第一千章灵机一动的战场(下) 阐教和截教的矛盾,由来已久。 虽然有天道大势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无风不起浪。 何况斗争性存在于所有生灵的根源处,哪怕是到了元始天尊那个级别,只怕也无法避免。 所以后世才有了奥运会,才有了各种体育赛事,才有了各种歌舞比赛。 撇开形式,它们本身就是人类相互斗争、博弈的产物。 “假如我能想办法,将这些不同教派的修行者组织起来,然后举办一场盛大的综合性赛事。以各种才艺进行比拼和对决,既可以一目了然的决定高低,又能分出个胜负。同时却又将危险的直接战斗,抛在了身后。暂时缓解了三教弟子之间的矛盾。” “借由这场赛事,借由这些三教的修行者,我能点燃文明的火种。让这场盛会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从而延伸出无数的歌谣、戏剧、史诗、雕塑、绘画···最终成为一种文明的象征,席卷整个天下。” 想到这里,楚河甚至有些激动起来。 不过,该怎么引那些三教修士入套,却还是要费点脑子和手段。 菡芝仙等龙套也就罢了,他不主动相邀,对方也会因为兴趣爱好,而十分自觉的投身进去。 反而是像那些修为高,地位高的三教核心修士,他们可要端着架子了。 若是没什么能够十足打动他们的东西,他们就绝不会去做这些,在他们看来或许会‘丢脸’的东西。 还好封建礼教什么的还没盛行,歌舞表演,戏曲演员也并不是下九流,否则的话,那难度就更高了。 外有天赋异禀的猛士和一些手段一般,但是肯听从调用的低阶修士。 内有钢筋水泥大量供应。 楚河规划的大剧院,在再三修改图纸,一再扩大规模后,依旧迅速的在一个月后正式落成。 建筑速度,以及建筑的宏伟,简直超乎想象。 整个大剧院的造型和结构,也是即华丽又庄严,更充斥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结构感。 撇开了细致处的雕琢,它就像一个巨大的,上半截半透明的鸡蛋。 上者为清,下者为浊,混沌如鸡子,很符合这个时代的修士美学。 至于建筑学的合理性···真仙满地走,金仙不罕有的时代,你跟我扯这个? 来来来,我告诉你什么叫做东海龙油胶,九曲燃青木,万合精金···。 虽然不可能通体用这些难得的炼器材料,但是关键的承重部位加上一些,力学什么的,完全无视便好。 大剧院落成了,就在朝歌东面的新城区,占地不小。 而且落成之日起,便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它除了有大剧院这个基本功能之外,还有一些楚河专门规划的赛场。 当然不是什么游泳、跑步这样的赛场。 这玩意,拿来让那些三教的仙人们比,简直就是玩笑。 修士当然要比一些风雅点的东西,比如绘画、书法、下棋、雕刻···等等诸如此类。 不过这么一统计,楚河忽然觉得,这造型别致,占地面积巨大的大剧院,更像是···老年活动中心? 大剧院落成了,接下来便是宣传了。 同时楚河招募的几只戏剧队伍,也已经做好了一定程度的培训。 一些三教中的小透明,也被成功的吸引,然后招揽进了不同的队伍中···楚河故意的。 从细微处划分派系,然后同样的戏剧进行同台比拼,再由观众投票。 于是有了高低胜负之分。 然后就是一场不断坑人的拉力。 某种性质上,似乎与‘武王伐纣’十分类似的画风。 只是战场转移了。 比斗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虽然还没有想好,怎么将所有的三教能人都拉下场,但是这不妨碍楚河先操练着。 说不准,有些人自己就想开了,用不着楚河再废这个脑筋了说不准。 就在万众期待和好奇中。 就在三教修士们也都瞩目和猜想中。 大剧院正式揭幕,同时也开始了第一天的表演。 第一个剧目,就是由楚河亲手操办剧本的‘自由灵魂’。 故事的背景,是岐山脚下的周城。 不错! 楚河就是在藏暗钉,就是在使坏,就是在从人们内心深处扎根一些理念。 这是所有故事性艺术的天赋属性。 一旦这个故事辐射开来,西岐会迎来又一波的打击。 至于不会辐射开来? 开玩笑!有大商的影响力,加上开山第一作。哪怕烂成一坨天竺人的午餐,那也是妥妥的经典。 因为没有对比。 没有对比哪里来的差距? 还不是说什么是什么? 舞台上,菡芝仙正卖力的表演着。虽然这表演显得有些过于用力,显得刻意。但是看的人依旧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她扮演的是一个渴望自由的奴隶,却遭到了主人的暴力压迫,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却正在向审判她的人慷慨陈词,不像是马上要被处刑,反而像是在进行一场生命的升华,最华丽的演出。 “我们生来就是奴隶,是的我们的尊严不值什么钱,可它是唯一我们真正拥有的东西,是我们最后一寸领土,但在那一寸领土里,我们是自由的。” “你们的统治,可以剥夺我们的生命,但是我们的灵魂,永远自由而高贵。” 轻微的鸡汤,便已经在容纳数千人的大堂里,掀起了一波小小的高···潮。 来看戏剧的,不仅仅有商人、工厂主、资本家,还有以前的奴隶,现在的工人。 如今的朝歌城里,除了那些最古老的贵族还保留着一些为数不多的奴隶,以维持体面以外,大部分的奴隶都被自由的解放了。当然,他们中绝大多数,还欠了工厂一大笔债,需要大半辈子才能还清。 但是就像戏剧中所说的,他们的肉体虽然依旧要更加辛苦的劳作,并且工作还是没有报酬。 然而他们的灵魂却是自由且平等的。 事实上,当许多贵族发现,解放奴隶会爆发他们以往绝不拥有的工作热情之后。甚至主动将手下的奴隶,转化为了自己工厂里的工人,许下多少年后,放任自由的承诺。获得的就是工厂产值的飞速提升。 那些还以奴隶为工人,缓慢推进的贵族,不甘落后,也都纷纷有学有样。 因为这样,朝歌城里的奴隶解放,才会这般顺畅。 所有的矛盾都源于利益的纷争。 当新的利益,能够彻底取代旧的利益,并且是其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回报时,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的投身其中,不会再由丝毫的顾虑和徘徊。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朝歌而已。 它是世界的中心。 在很多偏僻的小地方,豢养奴隶所获的利益,依旧未能被解放奴隶后,释放出的生产力远远抛下。 第一千零一章不要再往前了 大剧院最好的一间包间里,楚河和帝辛并列而坐。 帝辛的身后还跟着姜皇后和妲己。 如此重要的时刻,姜皇后不在有些说不过去。当然她也只是个吉祥物。 不过此时,楚河和帝辛的对话,却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 “不要再继续了!我知道你手上还有几条从现代打包带回来的电子产品生产线,以及一些技术机器人。但是不要再继续了。” “现在这种程度,刚刚好。事实上,我希望能将你手中留下的那几条生产线改装一下,看能不能继续用来制造一些用得着的零件什么的。”楚河说道。 还在现代做准备的时候,楚河就知道帝辛采购了大量的粮食种子,技术书本,甚至许多加工材料的整条生产线和一些技术性机器人。 然后储存在了他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将整个储物空间堆的满满的。 楚河当时虽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却也并未阻止帝辛的行为。 如今看来,或许是错有错着。 前期铺开能这么快,发展的如此迅猛,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固然有其原因。帝辛手里的那几条生产线和技术性机器人,也十分关键。 “为什么不继续?发展···发展···更加汹涌,奋力的发展。只要基本的第一产业不崩断,只要你管好金融市场。其实完全没有问题,我研究过岛国的明治维新,那也是一段大跨越,但是岛国人也迈过去了。没理由我们不行。”帝辛显得一直都有些亢奋。 不仅仅是能力得到了认可···虽然有误打误撞的嫌疑。 更因为,此时他手中握有的权利。 虽然这权利终有一天要交出去,但是在新生的资本力量,尚未达到巅峰之前,他握有的是比以往更加庞大百倍的力量。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所能调度的龙气剧增。 如果他能稳定局势,将和平和发展同时洒满人间。 那么在他禅让之后,受封火云宫,在火云宫中亦有一席之位,也并非不可能。 楚河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够乱了,我们掌握起来,其实已经开始力不从心。如果你再推行电器,一旦普通人握有了真正的,可以大范围驱使的能量,他们中总会出现一些妄人,企图去挑战一些更加高级的生命。” “到那个时候,旧的矛盾没有解决,新的矛盾就诞生了。这个世界···难道不会被我们彻底玩坏吗?” 自从帝辛妄为,事情其实已经有些脱离了楚河的掌控。 他配合帝辛的行为,其实就是为了再度抢占先机。 舞台上,菡芝仙扮演的鬼魂,正在高声的呐喊着:“我们被教导要记住思想,而不是人,因为人可能失败,他可能会被拘捕,他会被杀死,被遗忘,但四百年后,思想仍可改变世界。我亲眼目睹了思想的力量,我见过人们以它为名杀戮,或是为了维护它献出生命,但你不能亲吻思想,也不能触摸它或抱着它,思想不会流血,不会感到痛苦,它们没有爱。” 楚河剧本中的这段话,是赤果果的抄袭。 当然,没有人戳穿他。 知道的人不会这么无聊,而这么无聊的人,都不知道。 但是当帝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陷入了沉思。 “如果自由的代价是生死一瞬的感悟,那我绝不退缩。因为,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了,没有什么。”菡芝仙的戏份彻底落幕。 接下来还有更多人的戏份粉墨登场。 整个大剧院里沸腾一片,虽然有些地方,很多人都还看不懂。 但是···集体是一个感染体,当大多数人陷入一种情绪时,哪怕有个别人本身并无感触,依旧会被带入到那种情景中去。 等到一共三只不同的队伍,同样表演了这一出‘自由灵魂’之后,剧院里的观众开始投票。 没过多久,就由剧院的负责人···尤浑宣布了结果。 费仲就在前几个月,背黑锅死了。 以他的死亡,消除了那些顽固份子的怨愤,同时也消除了一些民怨。 而费仲以往贪污所得,也尽数充公,丰厚了国库,解决了不少财政上的缺口。 当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而费仲死后,尤浑突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于是主动开始朝着二线退居。 如今楚河弄起了这个大剧院,他便主动请缨,愿意来管理这座大剧院。 文字无法描述所有的时间,但是依旧跨越了时间。 看似不久,但其实距离楚河答应配合帝辛,彻底释放资本恶兽,已经过去了快两年的时间。 投票的结果是菡芝仙所在的‘金鳌戏剧社’取得了优势性胜利。 ‘昆虚戏团’和‘清净戏班’则是第二、第三。 虽然金鳌戏剧社赢了。 但是并不令人服气。 因为他们是第一个出场的,天然的带有开天辟地般的优势。 所以三个戏剧团相约,三天之后,再竞演一场。 这个时候,氛围还是相对友好的,虽然金鳌戏剧社的得意和欢喜,落在别人眼里显得有些刺眼。 在楚河看在师兄弟的份上,暗中交给云中子一本《戏剧表演大全》之后。 昆虚戏团,在三天后的竞演,以大比分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难免有些得意,很是吸引了一波仇恨。 在戏剧之外,其它的一些竞赛项目也开始展开。 许多贵族经常就泡在大剧院里不肯回家了,而他们中间,也掺杂了一些三教修士。 棋盘前,两个道人相对而坐,二人背后却已经站满了两拨人。 相互之间横眉怒眼的,似乎很不对付。 “广成子道兄,你只要再下一子,就能堵死我的上下两条线,何以迟疑不前?”面容儒雅,风范甚佳的道人,双手笼在袖子里,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说道。 对面坐着的广成子,松开了棋子,原本拧成一团的眉头突然松开了,笑着说道:“多宝道兄倒是好手段,此棋为攻心之局,让我陷入了取舍两难的境地。” 却原来这下棋的两人,正是截教和阐教两头的大师兄。 也难怪身后聚拢了这么些人,然后互相不对眼。 虽然下场演戏,有些失了身份。 但是坐在一起下下棋,还是很···雅兴的! 而就在不远处,楚河这个始作俑者却看的浑身冒冷汗。 “两位大佬!千万要淡定啊!别打!别打!文明下棋,棋场厮杀,下场兄弟啊!莫要冲动啊!”楚河抹着脑门上的细汗,暗暗祈祷。只恨不得能让元始天尊或者通天教主听到他的心声,让这两位大佬克制一下。 第一千零二章差点意思 这一局棋最终以多宝道人取胜,而告一段落。 虽然···这只是五子棋。 毕竟规则简单,上手极快。 要是围棋的话,以这两位大佬的念算能力,一盘棋下够千年算是夸张,但是下个几十百把年,还是有可能性的。 虽然戏剧上输了一筹,但是在棋局上扳回一局,截教一众又兴高采烈起来。 纠集群众到大剧院外,楚河特意安排出来的美食街聚餐、庆祝。 美食会容易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的舒畅,内心更加柔软。 哪怕只是一丝,消弱这些人戾气的机会,楚河都不会放过。 谈不上面面俱到,却也要竭尽全力。 而一直暗中观察的楚河,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多宝和广成子,都足以称得上稳重,有他们压场子,即使阐教中人还有些不忿。而截教一些嘴贱的家伙,会偶尔蹦出两句脑残之语,进行一番挑衅。 但是这群架还是没有打起来。 “矛盾还是过于激烈了,缺乏缓冲。三教之中,人教最为势单力薄,道德天尊门下,基本上没什么人手。本想引他们来做个缓冲,可惜这票人都如他们掌教一般,清净无为,不争不抢。入世也如出世,简直比和尚还佛系,真的是不堪所用。”楚河有些心焦。 截教良莠不齐,这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楚河也不能做那个园丁,去修剪枯枝。 而阐教的二代弟子,整体来说素质其实还行,都是心机城府皆不差。在广成子的约束下,还能紧守。 但是这些家伙,原本收的徒弟,用来帮他们挡劫的三代弟子。 那可就大多数不是什么好脾气了。 其中尤以哪吒为最。 这玩意,就是个混世小煞星。 熊孩子的究极集合体。 要是他也跟着来了朝歌,只怕这本就火药桶上的朝歌,真有可能被炸上天。 楚河就在截教一众人聚餐不远处的小饭寮里,远远的观望着,然后独自喝着闷酒。 帝辛有着不符合君王应有的浪漫情怀,却又缺乏应有的精细和面面俱到的谋略。 他释放了恶兽,若非楚河帮忙不断的补全、收尾。这绷紧的弦,早就拉断了。 难不成,在奴隶社会高多方面大跨越,真的那么轻易么? 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问题,简直不要太多。 “我可以坐下吗?”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楚河的思维。 楚河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温和,面容显得宽厚的男子。 “多宝道人?”楚河心中一惊。 他的尾随会被察觉,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作为当朝国师,这么多的真仙甚至金仙涌入朝歌,他远远的吊着,跟着‘监视’一下,是很合理的事情。 他本身是阐教弟子。 而商朝又有着浓郁的截教血统。 这都注定了,只要他不过分,那些被他监视···或者说有能耐察觉到他监视的人,都不好与他计较。 所以多宝道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是令楚河感觉惊奇的。 “请坐!”楚河一伸手。 却突然发现,小饭寮竟然从整个世界的画面中,单独的割裂开来。 小小的客堂,就像是被孤独的放逐到了星空之中。 窗外和门外,是深邃且一望无际的星空。 闪烁的星辰,偶尔爆发强烈的光芒。 而成群结队的流星,就从他们的头顶划过,点缀着单调的虚无。 这一手,楚河已经很习惯了。 就是不知是大罗金仙的割裂时空,将一片时间,撕碎放逐到无中去,介于不存在间。 还是如元始天尊那般···。 多宝道人却从袖子里,取出一些龙眼大小,七色琉璃,圆润如珠的莲子。然后放在楚河面前的陶碗上,然后伸伸手道:“功德池里养出来的七宝莲子,无论是对元神还是肉身,都有些好处,道友不妨品鉴一番。” 楚河的眼神顿时变化,看向多宝道人的表情,充满了忌惮和惊异。 多宝道人却笑道:“你无需刻意如此,我知道你现在虽然确实心有怀疑,却并不惧我。” 楚河伸手,剥开一粒莲子送入口中。 莲子入口便化作一股清气,沸腾过楚河的五脏六腑,那原本原地踏步的九转玄功,竟然迅速的往上提升了半阶,快要抵到四转的程度。 若是将这些莲子尽数吃了,四转可期,甚至五转也未曾没有可能。 “你是多宝,还是如来?”楚河吃着莲子,像是压下了心中的波澜一般问道。 多宝道人却笑道:“我只是我,就像慈航、惧留孙他们一样,他们也只是他们。以你的见识,莫非还会不知道,身份和本质,是两个看似一致,实则完全无关的属性吗?” 多宝道人说的不错! 无论是现在的多宝道人,还是将来的多宝如来。 他就是他,本质上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像一个人换了一家公司上班,难道就不是他了吗? 当然将改换门庭,用这种方式解释,显得肤浅了。 但是却又未尝不能稍稍以这种方式来理解一下。 “你为何而来?”楚河问出了这个疑问。 封神一战,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是一场悲剧。 阐教和截教在这一战都没讨到好。 哪怕是天帝,多了那么多手下分摊权利,天庭之中更多出了所谓四御之分,也绝非好事。而多宝道人,以个人角度看,或许是个例外。 多宝道人却没有回答,反而像是点拨楚河道:“你现在的计划很不错,用相对和平的竞争方式,来缓解和消化三教之间的矛盾。但是···始终还是差了点意思。” “引爆封神的不仅有仇恨,还有利益。但是你现在,仅仅只是用一种对修士而言,可有可无的肤浅乐趣来引导。欢乐和竞争,都始终浮于表面,无法浸入心底。矛盾还在,只需要稍稍引导,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你连续做了那么多···。”多宝道人伸手指了指外面无尽的虚空,接着道:“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是因为不知变化,而是因为···你做的其实还是毫无意义。世上不可消的便是矛盾,每一个个体都有不同的诉求,每一个不同的集体,都有各自想要守护的利益。你转换了矛盾,却没有消除矛盾。最多也只是拖延了封神之战的到来,而无法消灭它的到来。” “而对于···而言,时间本身不存在意义。你即便是能拖延一千年,那又何妨?” 第一千零三章赞助 多宝道人的话,让楚河心里沉甸甸的。 他一直在说,帝辛将封神和大商覆灭这两件事合在了一处,这其实并不对。 但是他其实也在忽视同样的问题。 所谓的封神之战,其实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势而发的理由。 武王伐纣会引起封神之战。 或许有朝一日,解放奴隶引起的大战,又或者资本革命引起的大战,同样会如此。 他不断的转换矛盾方,就像是不断的洗牌。 但是无论他洗了多少次牌,牌局一直都在,坐在赌桌前的双方赌客也都在,不会散场,总会有结局。 或许他更改的也仅仅只是过程。 楚河在多宝道人的提醒下,骤然明白过来。 为何他一直防备着来自天道的打压,却始终未曾降临。 反而肆意的放纵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甚至曾经抱有一丝较为天真的期待,那是老爷子为‘人’的一面在起作用,坐视着他带来改变,更改结局,皆大欢喜。 但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注定了结局,撰写好了命运。 无论如何挣扎,始终都是一个终点。 楚河当然不会就这样灰心丧气,他并非如此经不起打击的人。 不过事到如今,确实有些抓不住力道的感觉。就像是蓄势已久,打出一拳,才猛然发现敌人只是空气,所有的动作都只是再浪费力气。 这是楚河做过最艰难的‘任务’。 过往之时,他总能抓住‘敌人’,然后用各种或是光明正大,或是阴谋鬼蜮的手段,将之击倒。哪怕是对手表面上的实力,更加胜过他···甚至许多。 但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 姜子牙吗? 他只是一个代行者,一根引线而已。 姬昌父子吗? 他们即便是被彻底的毁灭了,也还是会有新的替代者出现。 混乱和对立,本身就源于文明本身。 除非楚河倒行逆施,毁灭所有的文明,让一切重归于混沌的蛮荒。 但,那是更加不可能,楚河也绝不会去做的事情。 短短的一瞬间,楚河的脑子里就转过了许多的念头,什么样的都有,却又开始渐渐冷静。 抓不住的对手,对他不搭理的‘敌人’。 这是一种十分无奈的体验。 但是楚河却突然想到,其实转机,早就在他不经意间,最没有费尽心机之处到来。 如果不是这样,三教门人又怎么会齐聚朝歌? 如果不是这样,多宝道人又怎么会现身与他对话? “可有教我?”楚河对多宝道人问道。 虽然辈分比三清低了一辈,但是多宝道人可能亦是混元大罗金仙,无尽时空,无尽可能之中,站在最顶端的大能之一。 他的意见,弥足珍贵。 “封神,是一次多元宇宙的‘排毒’。其实万事万物,都有尽头。一个世界如此,一个宇宙如此,而哪怕是一个多元宇宙,无尽时空,无尽可能也是如此。···会如此做,或许也与你现在做的一样,只是在拖延罢了。”多宝道人的解释,像是在从另一个角度阐释封神。 其实任何事情,当抛弃了私人的成见,站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剩下的都只是立场问题,而再无对错之分。 对于元始、通天、天帝、阐教、截教门徒而言,封神固然是错误的,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一场无义之争。 但是对于天道,对于老爷子来说,却又是一场延续多元宇宙生命,缓解纪元之末到来的行为。 虽然该来的,总归会来。 多宝道人的立场,比元始、通天等人更加古怪。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站在一个更加独特的角度,向楚河微微阐述他的看法。 “封神···这场浩劫从开始到结束,所有的金仙都被封闭了境界,无法在透过时间,看穿过去和未来,除了力量稍强,几乎等同于真仙。而大罗···也只是跳出了棋盘,徒留了一道当时的幻影,跟随着故事一起,随波逐流,再也无法下场参与。” “唯有混元,才能清醒的参与其中。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却又恰恰是最无法插手的。” “所以,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你为什么会到这里。并且寄托了何等样的期待。” 多宝道人这话像是在给楚河施加压力。 但是却又不仅仅如此。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充满了一种古怪。 “对了!你还有一个分身,唤作‘戒鲁’吧!我已经收他为弟子了,某种意义上,你也可以唤我一声师父。”多宝道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楚河差点就一头磕死在桌子上。 这···又来? 楚河尬笑道:“分身归分身,我归我。这个···我们各论各的!” 同时楚河心里,还有一丝隐晦的疑惑。 起初他以为他的特异是鬼谷子师父赋予的。 但是后来元始天尊来抢人,他又以为是元始。 现在多宝道人又如此,楚河忽然又十分不确定了。 看楚河尴尬,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多宝道人也不勉强,而是转而说道:“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能改变一些,哪怕只是这个世界。那也算是我对师弟、师妹们的交代。我们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说罢多宝道人取出一截翠绿色的树枝,此物不停散发蒙蒙灵光,带着一种莫名的波动,拨动人心旋。 “这是我曾经遨游诸天,行走于有无之外所获得的一件异宝。它本质上其实并不如此强大,但是在这方世界,甚至这方宇宙,它却又独一无二。” “用你们的说法就是,它像是一种新元素,不与任何的元素相生相克,故而无敌。” 所有有形或者无形,却又始终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质,无论多么强大,它总会有弱点。 除非,它本不属于这里。 缩小到一定的范围,就像是原本的食物链和生态圈里,闯入了外来物种,失去了天敌,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普通和强大,只是换了一个环境。 “你可以肆意的妆点和吹嘘它,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用它作为引爆矛盾的焦点,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让矛盾,在你设定的舞台上爆发。” “当然,我说的话,你也可以谨记。” “即便是你这么做了,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究竟该怎么去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那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当最后的话音落下。 多宝道人已经消失不见,楚河依旧坐在饭寮中。 桌上的陶碗里还有七色琉璃的莲子,楚河的手中还握着那一截翠绿的树枝。 第一千零四章风起来了 楚河收起多宝道人的赞助,匆匆离开,不再监视阐教和截教的这些人。 他相信,有多宝道人在场中控制,除非老爷子出招,否则的话暂时乱不起来。 虽然还未想到一劳永逸的办法。 不过拖延···未尝不是一种法子。 当然如果楚河肯耗,而且手段也够的话,拖到末法时代去···或许便算是解决了? 这当然是个笑话。 楚河哪有那么多的招,拖延几千年? 现在就已经奔着资本主义去了,再往后···。 摇了摇脑袋,楚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拖延只是一时之策,不可为长久凭证。 现在有多宝道人的‘赞助’在手,让那些三教中人,在‘才艺’表演方面一决雌雄,暂时引爆矛盾,从而遏制矛盾的根本有了。 但是还不是时机。 因为酝酿不够。 楚河要先等! 等文化的浪潮掀起来之后,他再继续推波助澜,将之送往更高处。 吸引更多的目光,将潜力挖掘的更加深入。 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随着朝歌城中,更多的人摆脱了衣食的困顿。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而楚河所主抓新建的大剧院,就是他们所热衷去往的地方。 有闲情逸致的人,更是几乎长时间泡在那里,舍不得回家。 而一些修炼类似于吸收信仰或者情绪为根本法门的三教修士,也发现。这样一处剧场,对他们而言,是难得的修行宝地。 因为聚拢了大量的人,而且他们的情绪会随着音乐、戏剧而被调动。 那时刻澎湃释放的精神力量,简直让他们欣喜若狂。 更加主动的积极参与到这场盛大的狂欢中来。 大剧院建成两个月后,有些表演形式已经逐渐从生涩,步入了稍稍成熟的阶段。 至少剧院里表演的戏剧,不再都是出自于楚河之手。 还有一些原创剧本出现,虽然还赶不上楚河的成熟剧本。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 同时表演的剧团也多达十几家。 除了三教修士参与的剧团之外,还有一些贵族们组织起来的剧团,也都颇有实力。 而随着商业的进步和发展,当商人们注意到,以文化传播的方式,可以隐晦的提出他们的政治诉求,同时试探各方的态度之时,这股文化的潮流,便来的越来越激烈。 重赏之下,利益相诱。 普通人组成的剧团,甚至在推陈出新方面,超越了那些三教修士玩票组成的剧团。 在一股不服输的氛围下,倒是变相的为楚河的计划续了一波,暂时稳住了那些似乎已经开始有些玩腻了的三教修士。 又过一个月,朝歌城中开始有谣言流传。 国师申公豹偶得异宝,不明其用。 知晓朝歌城中,能人异士甚多。 同时也为了响应商王帝辛与民同乐的号召,便将此异宝定为奖励,二十天之后,将在大剧院举办第一届戏剧大赛。 最后的获胜者,可持得此异宝。 原本三教修士都不当一回事。 他们是什么人? 都是圣人门徒,根红苗正。 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特别是那些圣人嫡系,手里若是没有一两件威力巨大,声势绝伦的法宝,都不好意思出门向别人打招呼。 但是就有人忍不住好奇。 此时在那截教一众,日常聚集之处,乌云仙饮了一碗酒,然后拍着大腿对众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说道:“近日朝歌城中,有传言那申公豹小儿得了一件宝贝。原本吾等也用不着在意。不过贫道昨日却是前往探查了一番,却见那申公豹小儿正在大肆发怒,惩戒家中仆人。” 话说到一半,故意勾了勾众人的胃口。 只是未得断章之精髓,众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各自顾着玩笑,也没怎么理他。 乌云仙便只能又说道:“不过贫道心中好奇,便入内又打探了一番。却果然发现,其家中藏有异宝,灵光微毫,却不入三界五行,不受水火,不受三光,隐隐有排斥消磨一切之感。” “再欲多看,那申公豹小儿却带着广成子回来,似乎有意将那物,交给广成子鉴赏。”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 这乌云仙虽然不是金鳌岛碧游宫的嫡传,却是那驮着金鳌岛的老金鳌的嫡子,本体是一条金须鳌鱼。 并非圣人嫡传,却也是外门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平日里谈不上什么好坏,却也是个任性自由的主。 若不是广成子来的正巧,他只怕就顺手将那异宝给摸回来了吧! 赵公明闻言之中,放下酒爵说道:“依我之间,既然乌云师兄提及了那异宝,有如此威力。想来也是有些不凡,申公豹只怕并非愿意拿出来做什么戏剧大赛的奖励。怕不是被什么人,洞悉了他有此宝,却不好下手强取,这才下了这么一个圈套,逼他不得不从。” 余元素来与一些阐教门徒有恩怨,加上其人愚钝、冲动,一口化血神刀,更是害了无数性命,素来为自持正道的阐教门人不喜。 过往便已经有不少冲突。 如今闻得赵公明之言,便忍不住说道:“公明师叔!我看此事,定是那些阐教门人所为。申公豹与他们本是师兄弟,申公豹的宝贝,他们不好明着抢夺,便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好夺了这宝贝。吾等定然不能让阐教一众虚伪之辈如愿,这宝贝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不妨一起壮大声势,将假的做成真的。只要申公豹拿出来做奖励,吾等便赢了这比赛,夺了这宝贝,也好彰显我截教声势。” 余元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水平,与其以往的作风,倒是有些不同。 再看其身后,余化隐晦传音,众人便纷纷心中明了,却又不便拆穿。 虽然这话,可能是余元转自余化之言。但是道理却不错,众多截教门徒,皆无什么异议。 就连几位核心的二代弟子,也都稍稍有些兴趣。 而此时阐教门徒们也在聚会。 同时也在商议此事。 广成子此刻便说道:“申公豹师弟的那件异宝,贫道也见过了,确实举世无双。与传说中西方圣人的七宝妙树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可以刷尽万物,挡住任何神通法宝。如此重宝,断然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如今申公豹师弟为人陷害,走漏了风声。吾等同门师兄弟,定当齐心协力,助其保住此宝。” 第一千零五章画风不对的封神 “手抬高!对!就这样,保持,保持住!” “表情,注意表情,你···就是你,你那是什么表情?现在你正在目睹奇迹的发生,燧人氏制造了火,知道什么是火吗?那是文明,是希望,是光芒。而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满脸的麻木,完全没有那种激烈感。”剧院内的一处不大不小的排练厅内,昆虚剧团正在排练最新由南极仙翁所写的新剧本《人王造火》。 南极仙翁虽然也是阐教弟子,但是性质和燃灯有点接近,都是早已成就一番道业的古仙。 故而加入截教之后,虽然被元始天尊收为门下,却又自成一系。 他所写的这个《人王造火》的新剧,正是他当年亲眼见证的一幕。 至于为什么阐教一众,不歌颂元始天尊,反而扯上燧人氏,原因有许多。 各种考量都有。 最主要的还是贸然以这种新的艺术方式讨好元始天尊,并不知道是否讨喜。害怕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而说燧人氏就不一样了,知名度高,在人族中广受供奉,讲述他的故事,很容易获得认同和好感。而燧人氏本身的功绩和修行实力,却不如三皇那般高不可攀。 即便是戏剧处理中,有什么不合理或者不当之处,也不会引来什么太大的麻烦。 毕竟他们都是阐教门徒,纠集在一起,除了圣人之外,他们可是谁都不虚。 而此时,负责调教演技的,却不是阐教中任何一人。 楚河拉偏架也只是那么一回,后来各种与演技和表演有关的书籍,就出现在了图书馆里,只要有凭证,皆可借阅。 虽然仙人的种种天赋远超凡人,但是有时候演技这种东西,还要讲究那么点灵性。 这个正在调教阐教仙人们练演技,并且毫不客气的家伙,就是自学成才的典型。 一个人就支撑起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团队,几乎每一次演出,都会赢的满堂喝彩。 故而被阐教这群仙人请来教导演技。 虽然广成子说是要帮申公豹将宝贝赢回来,但是谁心里没点私心? 要是那异宝真的那么神奇,谁不想拿到自己手里? 赢回来了,怎么分配,那是后话。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要赢回来,并且绝不能让截教那群人得手。 进行赛前特训的,并不只有阐教众仙。 截教众仙也是如此。 甚至连一些散修还有其他大能门下的修士,也都纷纷准备参赛。 好好的商末封神,画风硬生生的被楚河给掰成了这样。 寿仙宫中,帝辛和妲己腻歪在一起。 妲己手里还拿着手机,正在玩一款名为‘制作人与恋爱’的养成、攻略类小游戏,表情时而露出迷之微笑。 而帝辛则是满脸的醋意,却又无可奈何。 要是真人,他当然是直接撸起袖子干掉算逑。 但是···几个虚拟的人物,他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对于贡献出手机的楚河,他露出了一个‘哀怨’的表情。 楚河却不得不为妲己的演技点赞。 帝辛以为妲己是为了游戏,而最近与他有些疏远。 楚河却知道,妲己是很明白,大商现在正处在一种高速发展,且瞬息万变的阶段。 这个时候,帝辛作为商王,更应该团结一些在这场变革中,获得了巨大好处的大贵族、大诸侯。以维持大范围内的稳定与权力的凝聚力,不被变化带来的异样冲散。 无论是手握重兵的武成王还是东伯侯姜桓楚,都是帝辛必须紧握住的目标。 如此,帝辛务必要和姜皇后和黄娘娘维持一定的‘交情’。 楚河是可以代替帝辛上朝。 但是不能代替他去安抚寂寞深宫的皇后和妃子。 即便是帝辛不介意,楚河心里也膈应,他不是那种朋友妻不客气的人。 哪怕是,姿势段位上的差距,也会瞬间暴露。 所以当楚河奉上手机,并且介绍手机中的各种小游戏后,妲己便很聪明的配合。时而摆出一幅成谜游戏不可自拔的摸样,将帝辛‘赶走’,让帝辛能够分出一些时间,去对后宫中的其他女人进行安抚。 “戏剧大赛马上就开始了。观众投票,的确可以解决一些矛盾。毕竟···我们确实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们的表演好坏。”帝辛无可奈何的看着妲己,然后扭头找楚河说正事。 演技和表演水平上,能够作为评委的人不少。楚河···就是其一。 但是想想那些表演者的身份,作为评委的风险太高,又不是为了收视率,所以评委还是不要也罢。 “但是正因为是观众投票,所以以这些人的本事,更容易作弊。如果某一方是靠着作弊取胜的,那必然是无法令输家心服口服。到时候只怕更加容易引发争斗。“帝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三教门人,还有那些参赛的各方来客,没几个简单的。 各种神通手段,防不胜防。 楚河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代替你发旨,要将闻太师召回来。” 帝辛闻言,浑身一抖,几千年没见闻太师了,竟然还本能的表现出了一丝惧怕,可见闻太师似乎在他心里份量极重,令其又敬又怕。 “召太师回来?这···可行吗?” “太师的师父可是截教的金灵圣母。这一次截教的大戏,金灵圣母虽然不挑大梁,却也有参与。闻太师虽然有天眼,可以看穿一切虚妄,破除一切的迷障。但是他的身份,作为鉴定者,必然不会令人信服。”帝辛说道。 楚河道:“所以闻太师只负责查看阐教表演时的投票真假。截教表演时的投票真假,还需交给杨戬来负责。” “我已经联系了玉鼎真人,让玉鼎真人将杨戬寻来。” 帝辛知道一些楚河和杨戬之间的瓜葛,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敢让杨戬出现了?不怕···嘿嘿!” 听了帝辛的调侃,楚河表情坦然,丝毫不乱。 帝辛这话,可吓不住他。 他楚河是那么胆小的人吗?杨戬就唬住他了? 多宝道人可是说过的,大罗金仙留在这个时候的,只是身在当下的影子。也就是说,杨戬虽然是杨戬,却也只是这个时候的杨戬。距离那个诸天万界,不死不灭的大罗金仙杨戬,可还有一段距离。 既然如此,他楚河当然不怂···呸!本来就不怂,大罗金仙杨戬,也不怂! 第一千零六章太师回朝 闻仲比楚河预料回来的要早一些,快一些。 朝歌乃至整个大商的变化,起初尚且瞒得住闻仲。 但是如今变革已经过去两年多,接近三年。 闻仲若是还一无所知,那实在说不过去。 更何况,金灵圣母如今还在朝歌城中,他们师徒二人,是否会有什么联系,犹未可知。 闻仲班师回朝,百官于城外迎接。 至于所谓辕门、午门,那大约只能算是过去式了。 如今朝歌城中,封闭固守的,也唯有王宫的宫城门。 闻太师率领部将,从北而来,骑跨着墨麒麟,腰间挎着雌雄鞭,眉间有一神目,精光绽放,偶露神光。 此目白光数寸,可辨奸邪忠肝、人心黑白,与杨戬之神目齐名。 堪称神封两大瞳术···。 像杨任那种眼中长手,手中再长眼,最多只能算是开阔了视线范围,与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现在,杨任还好好的在商朝做官,并未被挖去双眼,自然也就没有被姜子牙顺势引入清虚道德真君门下。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看着此时朝歌城的变化,闻仲却又不知作何表情为好。 高兴,或许有之。 无论怎么看,如此蓬勃、昌盛之气象,也不该是坏事。 若是将国家打理成这样,尤不知足,反而要吹毛求疵。那他这个太师,也就做的太过心胸狭隘,不知进退了。反而会被人指责擅权,故意欺压君主,居心叵测。 但是他却又无法将笑容浸入眼底。 因为顺着神眼,睁开了天目。 他可以看得清,在朝歌城中,盘踞的那熊熊的驳杂的欲念。 那是比他离开前,复杂了百倍不止的念头。 善意、恶意、贪婪、奢求···无数的杂念混合在一起,犹如一团厚厚的云层,遮盖了这座越发庞大的城市。 他很清醒的明白,这些念头背后,是更加复杂的局势。 一旦发生动荡,这看似昌荣的局面,就会立刻土崩瓦解,然后灰飞烟灭。 枯与荣,就在这座城市交替,似乎任何一种可能,都十分强烈。 在百官的迎接下,顺着笔直、光滑的大马路,在左右两侧百姓的欢呼迎接,甚至撒花、飘彩的招呼下,闻仲率众缓缓入城,不由感叹光景嵯峨,半途中终于按耐不住,向商容开口道:“老大人!仲远征北海,离了多年,城中景物尽都变了。也多有赖老大人在朝中多有照应,方才有了今日之气象。” 武成王却抢先道:“太师在北,可闻当今天下,年年丰收,处处报喜,人人富裕,当真是盛世景象?” 太师闻言稍稍一愣,确还是叹道:“确实年年见报,日月通知,只是心悬两地,北海难平。托赖天地之恩,主上威福,方灭北海妖孽。吾恨胁无双翼,飞至都城,面君为快。” 行至大殿,百官朝贺,而闻仲拜见过帝辛之后,热闹方才平息几分。 此时坐在王座上的自然是帝辛而非楚河。 楚河的九转玄功,变化虽妙。但是定然瞒不住闻仲。 闻仲回朝,也代表着楚河以后基本上不可能再代替帝辛打假赛了。 帝辛看着闻仲,表情复杂,既为再见到这位亦师亦父的存在而感慨,又为自己自由生活的远去而感到略微悲哀,毕竟闻仲回来了,他也就不能再那么三不五时和妲己躲起来享乐,什么事都丢给楚河去办了。 想到此处,帝辛却端正态度开口道:“太师远径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欣然奏捷,其功不小。寡人定当犒赏三军,太师若有何愿,也当直言。寡人无有不许。” 作为贤明的君王,定然要赏罚分明。 闻仲征战北海,镇压蛮荒,功劳不小。 虽然闻仲已经官至绝顶,其实已然难以封赏。但是帝辛的态度要摆出来。 就等着闻仲给他个台阶,借坡下驴。以前的帝辛不会有这样的觉悟,还是楚河提前培训过,这才知晓这样的道理。 太师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却躬身说道:“仰仗天成,感陛下洪福,灭怪除妖,斩逆贼,臣捐躯报国,不敢有负先王。闻仲不敢再有奢求,只愿陛下能赐臣为先王守陵三年,再忆往昔情分。” 闻仲此番回来,却是打算急流勇退了。 帝辛已然独掌朝纲,他这个太师,若是在外镇压不臣,倒也罢了。 若是回朝,就相当于为朝堂增添了一个核心。不利于君王的统治和权威。 帝辛若是昏聩庸碌之主,他定然还会扶持辅佐,甚至时而越俎代庖。 但是现在,眼看局势蒸蒸日上,他便不该留下来继续挡路。 由此便可得见闻仲之忠诚,确实无需多言。 倒是闻仲身后紧跟着的一些将领,面露不忿之色,显然不甘如此,却又迫于闻仲的威严,不敢出言阻拦。 帝辛微微一愣,心道一声:“又被楚河这厮料定。” 却开口说道:“太师劳苦功高,本该成全这番。只是如今朝歌城中事务繁忙,还需太师多多费心。” 此言一出,闻仲身后的那群将领,面色又好看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二心,不起反意。 但是闻仲是他们在朝中的依仗和靠山。 都知道如今大商气势蓬勃,蒸蒸日上。 征战在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回来分蛋糕,若是大靠山没了,那还怎么混? 君臣又拉扯了几句之后,闻仲终于被帝辛说服,暗示熄了退却之心,安定下来。 接下来,便是一番固有流程。 跟着闻仲征战北海有功者,论功行赏。 朝堂之上,许多人的表情却又变化莫名。 其中尤以武成王为最。 作为留在朝歌最大的军中势力代表,在大商蓬勃发展的这几年,他可是分够了无数好处。 如今闻仲归来,他不再独掌军权,想来许多利益就要被分割出去。 不仅想想就肉疼,并且原本正义、刚正之心,竟然也无形中生出了几许间隙,虽未曾扩大,却已然是一个种子。 这无关人品,本就是人性。在面临利益考验前,我们都以为自己是那般坚定不移。 但是当考验真正来临的时候,果真便是如此么? 帝辛亲自上朝,楚河自然就也跟着来了。 倚靠在大殿石柱上,仿佛在闭眼假寐,实则却是以元神更加敏锐的观测满殿群臣的表情。将他们的一切行为和神色,都尽收眼底。 第一千零七章偷袭 楚河将闻仲召回来,除了让闻仲帮忙监视比赛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让闻仲打破如今朝歌城中的利益格局,扬起波澜。 随着商业的发展,经济的腾飞。 已经有不少贵族和诸侯,暗中不满王室把握着生产核心技术,开始积极的动用一些手段,旁敲侧击的想要将核心技术弄到手。 这般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忍不住动用武力,联合起来发动某些变化。 依照计划,该交的东西,迟早会交。 虽然在外人眼里,这些所谓的核心技术价值非凡。 但是对于楚河和帝辛来说,它们也只是暂时利用的工具而已。 现在帝辛还不能失去集权的力量,所以才不可交出核心技术。 闻仲如同一头猛虎,闯入了已经势力逐渐凝聚的朝歌城。哪怕闻仲本身没有这个意向,那些依附于闻仲的将士,也会努力的去争取利益。 有了闻仲这些人的制衡,朝歌城里日渐猖獗的贵族们,又该收敛几日了。 撇开这些政治细节。 再有三天,第一届戏剧大赛就要开始了。 现在的朝歌城越发的热闹。 因为戏剧大赛即将开幕的原因,许多原本只是来朝歌采买货物,然后运往各方的商人,也都纷纷驻留了下来。 原本新建的驿站、旅馆、酒家、客栈纷纷都住满了人。 膨胀多出的人口,要么选择去找那些朝歌城里的普通居民商量,租借一两间房间。要么就只能在城市规划的广场、露台、还有小巷等处直接搭帐篷休息。这也给整个城市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朝歌上下的官员,都忙的昏头转向,难有喘息。就连楚河这个国师,也难以例外。 相当一部分人。在摆脱了衣食困扰后,对于精神粮食的需求,超出了楚河的想象。 只是在大赛开始前,汹涌的暗流,依旧有些超出了楚河的预估。还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在他未曾防备的角落里,仍旧有争斗不能休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楚河虽然掌控全局,苦心孤诣的算计。但是他也并不是全知全能者,圣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此时乌云仙,就在面临突如其来的攻击。 一道暗流,将他一瞬间拉入了星云之间,甚至没有让他来得及向同门发送消息。 “何人敢暗算贫道?”乌云仙手持混元锤。 此锤为通天教主所赐,沉重仿佛一个世界,寻常难以抵挡。 正面相抗,曾经压的赤精子和广成子二人联手都十分狼狈,可谓是短兵近战的强横法宝。 见无人回答,乌云仙手中的混元锤一晃,竟然凭空朝着虚空处锤去,扬起的力道,足以粉碎星辰。 嗡! 四周金光一震,隐隐有大阵妙符在周围盘旋,结结实实的挡住了乌云仙这一锤。 “好一个莽撞的乌云仙,且吃我一枪!”暗地里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手持着一杆黑色的长枪,如同毒蛇一般钻了出来。 乌云仙一个转身,挥动袖袍,本以为能挡住这一枪。 却不料那长枪上似乎施展了某种毒咒,一靠近他的身体,便使得他全身麻痹,难以灵活行动。 无可奈何之下,一锤砸下来,在那使用长枪者的眼中,这一锤的晃动,竟如同摇晃了星辰。 手中漆黑的长枪一横,挡在了头顶上方。 嗡···! 长枪被直接砸弯,手持黑色长枪者浑身爆发出一圈圈金光,看起来像是一个本不擅长近战者和长枪者,偏用这种方式来掩盖痕迹。 稳定身形,偷袭者手中长枪一抖,已然有朵朵梨花绽放,直扑乌云仙,竟然还要与他近身缠斗。 只是那周围的大阵却在萃取星辰之力,不断的盘旋,似乎积蓄着恐怖的力量,足以直接湮灭乌云仙。 乌云仙虽然暂时一招逼退了偷袭者,却并不敢放松,反而越发的警惕。 用视线死死的盯着偷袭之人,心中越发焦急。 那大阵他瞧不真切,但是想来绝非善茬,若是阵势发动,他只怕难道一死。 “如此卑鄙偷袭,定是阐教的小人。莫非以为我们那出大戏,少了我乌云仙,便排演不成了么?”乌云仙质问道。 偷袭者却终于开口说话了:“圣人东海钓金鳌,碧游三界无影踪。好一出大戏,可惜若少了你这‘金鳌’,开篇便不成,看你们怎么演。” 说话之间,仿佛已经承认了身份。 大阵凝聚,恐怖的星辉似乎要刺穿一切,将乌云仙直接碾碎。 恰在此时,救兵到了。 一剑斜飞,陡峭冷峻之余,更犹如那山涧之清风,月下之松林,仿佛肆意的摇曳,却暗藏一种玄妙之机。 当剑光刺入的一瞬间,整个大阵被人从外部暴力扯开。 同时朝着偷袭者横劈过去。 却见来者身披大红八卦衣,手持一柄宝剑,烁烁神威,不可目视。 乌云仙兴奋的叫了一声:“龟灵师姐!” 来者正是龟灵圣母。 龟灵圣母炎帝时得道,道德高深,玄妙无方,原型为万载灵龟,仓颉氏造字而龟文有羽翼之形时化成人形,因为是女体,所以称呼:圣母。 在截教中,不仅是大姐头一般的人物,更因为性格火爆,经常为师弟师妹们出头,而备受推崇。 多宝道人和金灵圣母虽然修为高深,但是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与同门在一起厮混,反而情分稍稍淡薄一些。 而无当圣母来历却又不同。 三清成道混元之后,诸多同辈大仙来投,以奢得传混元大道。 其中有如燃灯、南极这等亲身来投者,也有像黎山老母这般,自持身份,拉不下面皮,却又不愿错失大道,故而斩出化身,投入截教门下者。 无当圣母,正是其化身。 故而截教中,人人知道其来历不同,又有些隔阂。而封神一战,截教门下,唯有无当圣母逃过一劫,亦有此原因。黎山老母虽然不入混元,但是半仙半神,至少是大罗巅峰,祖神极致。又与诸多大能交好,弟子门人也不稀少,诸多算计,轻易不落在她头上。 如此一来,反而是排在第四的龟灵圣母,仿佛变成了大师姐一般。 龟灵圣母一至,那偷袭者便知道不可成事,迅速破开虚空逃走。 龟灵圣母一路追杀,最后却面色漆黑的揪着半片染血的水火道袍回来。 “果然是阐教的道袍。” “师弟莫慌,待师姐去找那些阐教的小人问个明白。” 龟灵圣母性烈如火,既然确定了目标,自然不再迟疑,径直便要打上门去。 第一千零八章陷阱 比赛开始之前,本为排练最为紧张关键的时刻,阐教和截教差点直接火拼械斗起来。 作为从三清成道开始,就不断蓬勃发展的两大修仙(liouang)组织,他们的眼中一贯的对手只有彼此。 点燃他们的矛盾十分简单。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河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意外。 这是比赛开始,发泄矛盾之前,最大的破绽。 这么多的三教修士还有乱七八糟的散修、旁门左道汇聚,要是不搞出点事情来,那才叫意料之外。 但是清楚明白,不代表楚河心中没有火气。 计划将成,楚河很恼火,是谁在背后敲他的后脑勺,企图引起阐教和截教的直接乱斗。 若非截教有多宝道人压着,只怕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但即便没有完全烧起来,却也剑拔弩张,难以控制。 龟灵圣母怒火之下,冲入阐教一群人的居所,一顿乱砍。 不仅毁了朝歌城西面的一整条街,导致死伤无数。 更一剑重伤了阐教的萧臻。 这位萧臻可谓是阐教大龙套,存在感稀薄,在封神原著中,出场不过一瞬,就死在了金光阵中,勉强凑了个封神名额。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既不像申公豹、姜子牙一般承受了特殊天命,又不像十二金仙这般是跟脚深厚,修行日久的古仙。何以会被元始天尊看中,收为弟子。 虽然只能算是记名的,但是元始天尊可不是通天教主,哪怕是收记名弟子,收取起来那也是很严苛的。 当然,要真说此人的优点,也有···便是长得帅。 龟灵圣母伤了一个萧臻不要紧。 但是这种行为却是打了阐教的脸。 更何况,因为萧臻长的帅,所以《人王造火》这台大戏的男主角,可不正是他? 临演前夕,男主角被打成重伤,怎么看都有刻意的嫌疑。 楚河赶到被炸掉的西街,阐教门人聚集的院落时,才来朝歌没多久的哪吒,已经叫嚣着要杀到截教的聚集地,给他们一个好看了。 这个小煞星,可一贯不是吃亏的主。 并且从来不嫌事大。 认真说起来,阐教的整体素质,确实要比截教高。 虽然截教中人,充斥着的七情六欲,让他们显得更加的人性化,更讨喜。 但是修仙不是请客吃饭,不需要讲你多有人性。 而是看你有多高的道行,多深的城府和智商。 此时太乙真人却压着哪吒,主动说道:“龟灵圣母虽然脾气暴躁,并且愚蠢莽撞。但是她并非无理取闹者,方才惧留孙师弟已然去打探一番。那截教乌云仙,确实被人偷袭,差点陨落。截教中人怀疑是吾等出手。” 哪吒跳着脚喊道:“师父!您怎么这么大意!那定然是那些截教的人,发现了惧留孙师叔,故意所给他听的。就是为了开脱罪名,想要洗干净屁···。” “哪吒!你再胡说,我立刻把你关到丹炉里去,把你烧成一颗金丹算了。”太乙真人闻言,原本满心的郁火,顿时找到了一个喷射的途径。 内心深处有些后悔收了这哪吒为徒,可惜不能退货。 陈塘关李靖为度厄真人的弟子。 而度厄真人却又是道德门下少有的弟子之一。 故而争取到李靖加入阐教势力,十分有必要。 李靖的三个儿子,前两个也有拜在了阐教门下,分别为文殊广法天尊和慈航道人的弟子。 唯有这第三子,乃是女娲宫一石妖,灵珠子转世。 本是在女娲宫闯了祸的杀才。 这才被女娲娘娘打下凡来,剥了原身,转世投胎。 为了拉拢李靖,拉拢度厄真人,同时搭上女娲娘娘这条线。太乙真人选择了收哪吒为徒,起初以为是占了便宜,现在看来···简直神坑。给他惹来的麻烦是一波接一波,完全没断过。 哪吒短短一句话,不仅又在煽风点火,让阐教和截教硬刚,同时还顺便黑了一把惧留孙,坏了他们师兄弟的情分。 简直···是个孽障! 他心里就没点数? 阐教和截教硬刚···这特么是对手吗? 虽然阐教整体质量高,但是耐不住对面数量多啊! 何况通天门下的八大亲传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刚正面的实力,说不准还要强上他们十二金仙一筹。 就是冲着这一点,阐教一众也要冷静分析,小心行事。 有些话,只是不能说破,大家心里都有数。 偏这哪吒小儿,半点心肠没有,就想着打杀闹事···,孽障啊!孽障! 太乙真人心里又重复了两遍。 扭头正好瞧见楚河走进来,目光闪烁开口便道:“申师弟来的正巧,你贵为商朝国师,此事你需当查个清楚,给吾等师兄弟一个交代。” 这就是看势头不好,直接甩锅了。 因为哪吒这个孽障,关于是否与截教开战的话题,似乎总是在太乙真人身上兜转。 此时有人‘分忧’,太乙真人哪有迟疑的道理。 自忖申公豹一个区区记名弟子,这口锅,他不接也得接。 楚河好似根本没看太乙真人,依次向众多阐教仙人打过招呼,然后方才说道:“这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让阐截二教陷入矛盾,互相生怨。众位师兄切莫大意了。” 楚河说的果断而又肯定,没有半点迟疑。 “这···何人会如此做?”黄龙真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因为出身的缘故,黄龙真人虽然拜师元始,却历来不被看重。 即便是混入了十二金仙的序列,也隐隐被排斥于外。往日里与截教众仙交情更好。 如果按照正常进程,封神战场上,他与截教弟子屡次交手,屡战屡败。或许很有放水的嫌疑,颇有身在曹营心在汉之感。 “阐截大战,两败俱伤,谁得利,谁就是幕后黑手。”楚河十分肯定道。 他真这么肯定? 当然不是,只是眼下非要这么说不可。 截教需要一个交代,阐教需要一个维持脸面,借坡下驴的机会。 至于重伤的萧臻,一个除了帅,一无是处的家伙,真的会有人在意? 阐教门下,可是一水的钢铁直男,连飘在玉虚宫顶上的云都是雄的,虽然有一个叛教后,仿佛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机遇,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是现在,对于这些阐教门徒来说,一个除了帅,没什么优点的家伙,确实没什么值得看重的。 “你是说···西方···?”赤精子耸了耸眉头,有些迟疑道。 第一千零九章感觉不对劲 楚河不承认,也不否认。 转移矛盾归转移矛盾,锅不能接。 一切都只是推断,他断然没有指出是谁。 是不是西方···真的是两说。 怎么说多宝道人也是佛门大佬,这种事他如果知道了,岂会不阻拦? 归根结底,莫要看楚河将扭转乾坤,更改封神看的多重要。 其实对于几位圣人大佬来说,这就是一个可能性。或许更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心理安慰。 西方二圣没理由为了一个世界的稍稍不同,而非要和三清死磕。更与如来生出间隙。 至于真凶是谁,楚河会去找,但是却不会过于着重。 “不对!或许是阿修罗族···。”普贤真人说道。 接下来各有猜测,似乎也都想挑一个软柿子,先背了锅再说。 大家心里都明白,真相无所谓。 正在此时,却有一道光芒闪入院内。 只见一人扇云冠,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做道人打扮。 手持一杆三尖两刃刀,面目英武,眉心有一道裂缝,隐隐有虹光流彩。 “杨戬!”楚河心中莫名发虚。 念头浮躁,忽然又想到了杨婵。 现在杨婵应该还在女娲宫修炼,未曾下凡。 等等···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又想到杨婵去了? 楚河定了定神,心道:“再想下去,大家非要以为我是那种见色而忘本的好色之徒不可。大事为要,还这般杂念甚多,岂不是与帝辛一般了?” 转移视线不去看杨戬。 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杨戬似乎时而会斜扫他一眼,似乎别有深意的样子。 等到楚河再将视线转过去,却又不觉有异。 “应该是我想多了,或许是两个修炼九转玄功者之间,相互生出的感应吧!”楚河心想。 杨戬向众多师伯师叔行过礼,这才一伸手,抛出一个人来道:“杨戬闻师父传召,一路行来,正巧见到此人行迹鬼祟,便将他擒了下来。待天眼拷问之后,方知此人竟在朝歌做了一场大恶,险些至二教于水火,陷苍生于大恶。” 广成子闻言,一把提起那人,手指微微用力一抖。 却发现此人摸样大变,竟然化作了一头浑身漆黑,无头无尾,却浑身皆口,变体黑鳞的恶兽。 “原来是此物,最喜挑拨是非,若是苍生起兵祸,此物便入战场,吸食大量的杀伐兵灾之气,借此修炼。”广成子说道。 谜题似乎一下子就解开了。 众人纷纷顿生喜色。 但是楚河却在却知,这不过是众人表面应对罢了。 找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背锅者,岂不是正好不过? 这恶兽虽然灵智健全,与一般修士无差,但是修为只能算是勉强进入真仙境界,本身的手段怕也寥寥。 这样的家伙,也能困住乌云仙,差点将其杀死? 总而言之,‘真凶’寻到了。 蒙在二教之上的阴影,似乎也被暂时抹去。 距离正是比赛还有一天。 所有的训练,都进入了最后阶段。 楚河看过了截教和阐教的预演,双方的实力均匀,不过要说稳赢,却也难说。 毕竟十几只团队,表演上都有各自的优势。 而且相对来说,截教选择的戏剧题材不是那么的讨喜。 讲的虽然是通天教主创立截教,立下碧游宫之事。但是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哪里知道什么截教、碧游宫? 这方面,阐教就精明多了。 朝歌城的热闹,只是这天下的一角。 而就在距离朝歌城不远的枯龙岭,繁华和热闹的气息,似乎便已然抵达不到此处。 那曾经伏杀过乌云仙之人,便枯坐在枯龙岭的山崖上,挂在树枝上,轻浮若鸟雀。 猛然有天光从烈日冲下,落在其身。 吞服了天光,他那原本因为被龟灵圣母所击伤之处,便逐渐修复。 面色几番转换,竟然变了个摸样。 若是阐教之人在此,定然变化对这样人的样子十分熟悉。 待到伤势稍稍好转后,此人便遁入地底,然后不断的下沉,仿佛要去往幽冥深处一般。 直到抵达极限深处,再往下便穿越了维度,进入了亡者的国度,这才停歇下来。 然后抛出一物,化作石门,定在了那人间与地府交接之处。 推开石门,入得其中,取出一鼎。 鼎出而滴血其中,有熊熊血炎燃烧。 轰隆隆···! 地脉晃动,山峦微微摇响。 不远处的朝歌城似乎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有修行高深者,掐指计算。 只是天机本就混乱,此地又人道势昌,即便是反复计算,也难有所得。 很快到了比赛当天。 无数的人都聚拢在大剧院的内外。 能够入内者,多为贵族和诸侯。 当然这部分人毕竟不多,所以还有相当数量的平民和少部分的奴隶,也被允许入内。 而大剧院外,则是分有十八块巨大的玉璧。 玉璧之上设有法术,会转播大剧院内的表演。 而随着商王的驾临,说了几句场面话后。 便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第一届戏剧大赛正式开场。 首先上台表演的是一个由贵族牵头设立的剧团,表演的戏剧也十分明朗,讲述的正是其先祖鼎立大商,为国建功之事。 同时也夹杂了一些私货,政治意味十分明显。 而楚河坐在包厢内,看的倒也不至于昏昏欲睡。 放任民间自由发挥,这戏剧虽然已然与他所知道的有所偏差,但是却又另有一番虽不成熟却独特的韵味,倒也可堪入目。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坐在这里,这般顺心如意的看表演。”声音骤然在楚河的背后响起。 楚河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杨戬那种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你是谁?”楚河脑中微懵,还是忍不住问道。 “杨戬!”杨戬很肯定的回答道。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楚河又道。 杨戬却道:“我怎么回答,要看你怎么想。” “我靠···!”楚河觉得唯有此句,才能表达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元始天尊纵横无数,为一切源头,为因果之始,怎么搞,楚河都不意外。虽然人设上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是还能···理解。毕竟在此之前,见过元始天尊的人稀少无比,他更像是个符号。 所以究竟为何性格,也无法断定所言。 多宝道人为佛门教主,真正将佛门发扬光大者,掌控现在,最广为人知的至高、至上者之一。将曾经当做游戏一场,恣意戏玩一番,也不无不可。 杨戬什么鬼? 他也混元了? 不能吧!夸张了吧! 这么搞会被投诉写崩了的吧! 第一千零十章后羿 “你一直跟着我?”楚河盯着杨戬问道。 他终归不是愚钝之辈。 很快就明白过来。 混元大罗金仙哪有那么容易成就? 每一个都需当有非凡经历,更过万千大劫,诸多修行,方才有可能参悟那一丝造化。 杨戬虽然天赋非凡,但是依靠天赋和他的经历、机遇,能到大罗金仙已然是顶峰。 再要跨越,绝非轻易。 别的大罗金仙只有留在这个时间点的影子,即使本身能穿越时空,也无法进入这个特殊时期,干扰到这个时期的‘影子’。 但是杨戬或许早就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这才跟着一同穿越,同时找到了这方世界的影子,与之融合。 “并未刻意为之,只是你我有因果。有了因果便是交集。交集如线,替我穿透了迷茫,追寻至此。”杨戬回答道。 楚河明白了,虽然杨戬没有在他身上动手脚,但是他却也当了带路党,将杨戬给带到了这个时空。 “你准备怎么做?”楚河必须要试探杨戬的态度。 杨戬却笑道:“既然祖师都已经收你为弟子,我还还得叫你一声师叔。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楚河闻言,连忙摆手:“别!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吧!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乎,您···可别真客气,否则我受不住。” 道门不是儒家,元始门徒也不是孔圣门徒。 没有对应的实力,还非要装大瓣蒜,迟早扑街。 比如···姜子牙。 武王伐纣,封神之战的时候装哔没个够,师兄们差遣如狗,各个牛人师侄更是军法严管。 等到封神之后,可有人理会他? 但凡是和他真有些交情的,都会渡他成仙。 岂会等他就这般寿元耗尽,悲愤而亡? 老君的金丹,蟠桃园的蟠桃,但凡给他留一口,姜子牙都能白日飞升,永享仙福。 “言归正传,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杨戬的意外到来,楚河转瞬整理好,然后就之前杨戬说的话提出疑问。 杨戬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楚河一愣,然后试探问道:“西岐?” “对了,你和姬发···交情应该没多深吧!”楚河又补充了一句。 没办法,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那些阐教修士,都没有未来的记忆,与姬发的交情当然也就无从说起。 但是眼前的杨戬,那可是真正参与过封神一战的,万一还有战场上的情分,那可麻烦。 “你想多了!我是阐教中人,又非他西岐之人。”杨戬这话无疑是摆明了立场。 简单来说就是,师父、师祖让搞谁,那就跟着搞谁。 交情? 不存在的! 当然这话,楚河信了多少,又是一回事了。 “确实和西岐有关,但是你若这么想,可就又错了。从朝歌城往西北方向三百里,有一处枯龙岭,你现在若是去了,说不定还能见着点什么。” “不过,提醒你一句,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安好心。” 杨戬的坦白让楚河面目狰狞。 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 即便是有真心话,憋在心里,留点体面不好吗? 虽然临门差一脚,但是毕竟是大舅哥啊! 要不要这样? “与西岐有关,却又不全对!”楚河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转而出门,寻那闻仲而去。 阐教和截教的一众都是大爷,基本上都使唤不动。 唯有闻仲,身为商朝国师,他还能和闻仲说上些话,拉着对方一同前往。 虽然杨戬第二句话有些刺耳。 但是却又透露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枯龙岭有可能存在的那位与西岐有瓜葛者,是一个强者。并且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楚河可不会大意,更不会将杨戬的这提醒充耳不闻。 谨慎和小心,一贯是楚河的优良品质。 莽? 这辈子都很难了! 下辈子也玄。 楚河寻到闻仲,不提交情,直接说明利害。 听闻西岐有暗害大商江山之意,更派高人,暗中设伏。 闻仲听闻,顿时大怒。 不仅亲点了数千修士精兵,更去截教处请来十天君同行。 这十天君修为虽然都不太高,但是十人皆擅长阵法,一旦让他们摆开了阵势,金仙都可以困杀。 闻仲多带的数千修士精兵,便是为了给他们布阵用。 一众人等点齐了人马,迅速往枯龙岭而去。 等到了枯龙岭,却并未看见有任何异样。 闻仲老成持重,也不怀疑楚河谎报。 而是睁开天眼,上窥天庭,下看地府。 正瞧见那地底深处,有人手持祭祀,叩拜一尊大鼎。 鼎内有血炎燃烧,却不断将一股孽气,顺着地脉汇入山川。 而这山川之气,却又朝着朝歌涌动,虽然未明其意,却也断定绝非好事。 “枯龙岭!原来如此,听闻大禹九鼎立于天下而封九州,至此中原山川,百脉皆通,位居人王,则自有山河庇佑。” 闻仲一拍墨麒麟,手持雌雄鞭,踏地而入,口中之言不断:“枯龙岭原也有一尊禹鼎,立于人间与地府交接处,寻常根本无法取出。你既知道此地,又能取出鼎来,定然是那夏朝余孽!” 声音落下,雌雄鞭已然打了出去。 十天君却在枯龙岭上迅速布阵。 可见闻仲并非莽过去,而是为了牵制住那以禹鼎而坏大商气数者,使其难以逃走。 闻仲的一鞭打出去。 还未抵至,那人却一个转身,直接抓出一把弓来,用力一拉,长弓一开。 一道金光从弓弦上飞出,朝着闻仲飞来。 闻仲座下墨麒麟咆哮一声,吐出毒水,却未能熄灭那箭芒。 闻仲以双鞭抵挡,被撞后退数十步,双手发麻,面色涨红。 “好弓术,此等手段,非是无名之辈。我闻仲鞭下,不杀无名之鬼,可敢道出名号?”闻仲放言道。 “夏,后羿!”那人猛然抬头,双目如电,直视着闻仲,冷言说道。 “后羿···!?”楚河心中微微一跳。 这般猛人? 楚河忽然感觉来的人不够多,而且也不够强。要真是后羿来了,叫来多宝道人、广成子或者金灵圣母看如何。一个闻仲还有十天君,似乎有些悬了啊! “不过,不对啊!后羿不是帝尧的射师,上古大巫么?怎么会和夏朝扯上关系?”楚河还未明悟。 却听闻仲道:“原来是你,夏朝第七代王,羿!” 夏朝为第一个世袭制的王朝,以家天下取代了公天下。 故而大禹之后,再无圣君。 而夏朝不同于后世便在于,王在位时,以‘后’为前缀。 故而夏王‘羿’便成了‘后羿’,唯有死了才被称之为‘帝’。 虽然眼前之人也唤作‘后羿’,并且擅长弓箭,手段与那位传说中的大巫后羿类似。但是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最快的箭(元宵节快乐!) 拉弓射箭。 那弓弦之上,汇聚的确实璀璨的金光,宛如炽烈的阳光,被强行凝聚在了一起。 嗡! 弓弦颤抖,利箭飞驰。 却比光还要快,超越了辨知。 闻仲若非有天眼相助,只怕根本就看不到这箭疾,更别提抵挡了。 轰轰轰! 地底颤动,土石翻移。 却是十天君中的赵天君赵江发动了粗略布好的地烈阵。 此阵一开,大地翻涌沸腾,脚踩大地,便会陷入杀境。而如后羿这般藏身地底者,就更会受到压制和打击。 原本要破此阵,还非得有如惧留孙那般更深一筹的土遁之术,将大地之怒视之为等闲,如此方能穿梭其中,不被遏制。 后羿当然没有这样的土遁术。 但是他有这世上最快的箭术。 他的箭术与那位射日的‘羿’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其实也无关。 因为名号相同,从小后羿便想要练成那传说中的箭术。 收集各方功法、箭术典籍,对烈日拉空弓。 终有一日,竟然修成了以光为法,凝光为箭之术。 故而这位后羿的箭疾,虽然没有大巫‘羿’射杀金乌,陨落星辰的威力。却拥有了光的特质···快! 即便是地烈阵沸腾翻滚,也无法全部阻挡他的箭疾,撕裂大地,冲出阻隔,径直朝着阵眼中心的赵江飞去。 十天君以阵法为强,本身的近战修为,却只能算是水平线左右,称不上强。 后羿的箭疾穿透了赵江的胸口,带起了一大片的血雾。 这伤势看似很重,实则并不致命。 但是大阵已然出现了破绽,后羿从阵中飞出,已然出现在了地表。 从地底出来之后,后羿的箭术威力便更强了。 长弓一震,便有万千光线凝聚成箭,朝着四方散射。 秦天军秦完操控天绝阵,封闭天光,以绝支援,及时阻断了后羿的大发神威。 紧接着几位天君的大阵接连覆盖而上,毫不留缝隙。 后羿虽强,有天下最快的箭术傍身。 但若说他能以一己之力,破了十天君的大阵,哪怕是草草布置的大阵,那也太可笑了。 阐教能破,那是因为他们不仅请了外援,还同样是圣人门徒,手段和法宝都是不凡。 而这位曾经夏朝的国君‘后羿’,他何德何能,还想以一己之力破了十天君之阵?能借着箭术优势,伤了赵天君,已然是在意料之外了。 封住了后羿,闻仲骑着墨麒麟,从地底飞驰上来。 见那后羿已然被压在大阵之中。 手中的雌雄双鞭,甚是厉害,祭起空中,如有风雷之声。本就被大阵束缚的后羿如何敌得住,甚难招架。 雌雄鞭飞在空中,闪烁光芒,此鞭原是两条蛟龙,化成双鞭,按阴阳分二气,雌雄鞭在空中打将下来,直接抽打的那后羿周身阴阳二气紊乱,难以把持己身,彻彻底底的便栽倒下来。 双鞭化作绳索,将这厮捆住。 闻仲眉心天眼放光,笼罩住后羿,厉声询问道:“你此来究竟为何?” 那后羿若是遵从本心,定然是毫不理会,更不会回答了。 只是此时在闻仲的天眼光芒笼罩下,迫于一股玄妙的神通之力,却不得不回答道:“西伯侯姬昌有贡品送入朝歌,其中混杂有我夏朝气运凝聚之物。” “此乃大好机会,我得知之后,便寻得九鼎之一,以血祭祀,以气运相连,借助朝歌城中的器物,撬动大商龙脉,勾连九鼎,而乱天下之格局。只待地龙翻身,九鼎失衡,大商天下便再难维持,必将大乱而灭。” 听闻此言,闻仲已然气的满脸发黑,只恨不得一鞭子将这后羿打死为好。 “我且问你,那西伯侯姬昌与你可有勾结?”闻仲又问。 后羿面目狰狞却无有不答道:“不曾,此事为我意外得知。” 闻仲身后,楚河面露冷笑。 再看闻仲脸上微微浮现的轻松之色,不禁感叹闻仲还是太过方正了一些。 楚河自忖,他若是姬昌,他也不必专门与这夏朝余孽勾结。 虽然姬昌的卦算之能,再也算不得大商的王朝气运。但是用来测算一两个人的机遇,还是很准确的。 故意将夏朝的气运之物,夹杂在贡品中送到朝歌,甚至是朝歌王宫。然后再泄露一丝消息,给夏朝余孽知晓。 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若非这后羿节外生枝,非要自作聪明,再去挑拨一番截教和阐教互相殴斗,企图用二教之乱,来让朝歌变得更加混乱,只怕此时大家都还蒙在鼓里。 毕竟若没有杨戬的提醒,楚河确实不知道其中还有此节。 可见不可小觑了天下人。 那西伯侯姬昌即便是没有了卦算大商气运的能耐,但是本身却依旧是天下少有的智者。 一招计中藏计,让楚河完全没有预料到。 只是将其表面那层加贡以绑架天下的计策破去。 当时楚河代替帝辛,受了四方诸侯加奉贡品后,反而借此机会,以嘉赏为名义,让新的耕种、生产方式风行天下。 原本也疑惑过,堂堂西伯侯,怎么会出这样浅显的计策。 利用的不过是人心贪婪。 别说是代打的楚河,即使是帝辛,只怕也蒙骗不过。 随后楚河也小心了多日,却未见到有任何变化,也就放下了。 “西伯侯姬昌,看来之前等着局势自己变化,慢慢的将你推落深渊,是我太过仁慈了。等空出了手,定然要你瞧瞧楚大爷的手段!”楚河心中发狠。 闻仲已经提着那被捆的后羿上了墨麒麟,率领十天君和众多将士返回朝歌。 一路无话,返回朝歌之后。 入宫巡查,清扫宫廷,将那沾染了夏朝气运之物尽数清算出来。 清算之后,赫然可以发现,这些携带夏朝气运之物虽然每个蕴含气运都不多,但是这些小物件却又奇多。如若凝聚起来,会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冲击之力,误导大商的气运。 再对比实物与礼单,这些物品虽然有不少出自西岐。但是各大大小小的诸侯亦有赠送。 寻来负责接收贡品的官员询问,得知是在当时,不知从哪里传出谣言,说大王喜好前朝古物,爱好收藏把玩,于是各方诸侯争相讨好,这才寻了奉上。 一则寻不到由头的谣言,还有大家都送的贡品器物。 姬昌或者说姬发做事,也算是滴水不漏,将西岐给彻底摘了出去。即便是想要借题发挥,也是没辙。 第一千零十二章经济制裁 大剧院内的比赛依旧如火如荼。 热闹和沸腾,掩盖了小小的不快。 发生在王宫内的事情,几乎没有太多人知晓。 或许等到回过神来后,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再也没有挖掘的价值。 后羿被闻仲关押了起来。 并未直接处理掉。 这方面,楚河交给闻仲去处理,无论是杀还是关押,都由他。 毕竟后羿出身夏朝王族,还做过帝王,为大禹的嫡系后裔。怎么处置都显得不妥当,这个锅,还是交给闻仲扛为妥当。 而楚河却召来了萧升和曹宝。 “准备一下,现在开始停止向西岐收购各种矿产、木材等资源,同时关闭与西岐货币的兑换通道。” “还有交代下去,所有的绢丝、布匹、瓷器、茶叶等等奢侈用品,运往西岐的供货量,上升三成。开一条火车专列,专门跑运输。” 酝酿许久,楚河布置的经济网络,终于开始要显露其锋利的獠牙。 很久以前,楚河就刻意把控了对西岐各种矿产资源的收购。 故而发展数年以来,西岐的经济并未落后其它诸侯国,以至于像姬昌父子这么聪明的人,也没有瞧出不妥来。 毕竟他们虽然聪明,但是视野却没有扩展到几千年后,知晓后世的一些手段。 楚河停止对西岐的资源采购,却同时继续把控着渠道。 这就等于断了西岐的大部分‘收入’。 而后主导大量的商品往西岐倾销,就等于要榨干西岐境内的最后一枚铜子。 因为经济的发展,还有楚河有意的引导。 如今西岐境内,最多的是采矿工和伐木工,几乎所有的商人,经营的都是矿产和林木。 许多原本用来种植粮食的土地都被荒废,一些其它的生活必需品产业,也变得萎靡。 如果楚河榨干了西岐的商朝铜币,又阻断了他们的经济收入,那么以往依靠商朝铜币,从外采购大量廉价粮食和生活必需品的西岐,必然就会陷入缺衣少食,无以为继的困境。 至于西岐本身的货币,这种地方上小范围使用的货币,原本就很难被其它诸侯国的人认可,只是那时大家执着于农耕,自给自足,很少有跨地域的交易出现,所以货币不同造成的障碍,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现在商朝货币,其实早已在无形中废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货币,将它们的职能剥夺。 只是因为开在各大诸侯国的商朝钱庄,还按照一定的比例,兑换着诸国的钱币,这才让大部分的诸侯误以为,他们所发行的货币,还拥有购买力。 听了楚河的两条命令,曹宝还一脸的懵懂。 萧升却已经听出了其中的惨烈气息,不由忍不住道:“国师!这···是否过于激烈了一些?此法一开,虽然不见杀人流血,却是饿殍遍地,死伤无数。吾等,只怕会有无边业障缠身啊!” 楚河叹息一声道:“贫道也不愿如此,只是那西岐狼子野心,即便是我大商蒸蒸日上,国君贤明,他们依旧想要挑起战端,祸乱天下,乘机起势。苦了西岐一地之民,却救了天下苍生,孰轻孰重···。” 说到后来,却又音调转入低沉,似乎也并不好受。 “我现在是流泪还是不流泪?流泪的话虽然情绪舒展的更开,但是显得有些刻意,虽然萧升曹宝看不出来,但是我是个自我要求完美的人。不流泪,只是眼中显露忧国忧民之色,江山社稷福祸一肩挑的担当,应该更有气概···。”楚河转过身,心中正在估量着自己的演技该如何发挥。 至于业障···楚河怕吗? 不怕啊! 只要离开这个世界,一切洗净。 更何况,如此行事,拐弯抹角,并非直接动武,冤有头,债有主,是否会有业力缠身,还是两说。 所谓业力,其实就是被弑杀、残害的生灵,死前的诅咒。 若是这样的诅咒过多,激起了同步效应,沟通了某些天地规则,便会引发莫测。 也许是一些劫数,也许是一些天罚,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而楚河的法子,恐怖和恶心之处在于,那些受到迫害的人,根本不知原因为何,找不到怨怒者,甚至只能将罪归于天。 萧升听了楚河的话,表情变化了几番,终于想到楚河近日也真的积极的将他引荐给阐教的那些高人,也算是信守承诺。 “也罢!便这般做了吧!只希望···此事莫要引得太大的···。”萧升心中抱着侥幸。 他虽然对商业和数字敏感,但是总归是少了见识。 随着经济武器的调度。 远在西岐的老百姓,忽然发现,街上新开了好多家绸缎、瓷器、茶烟铺子。 这些原本寻常人家,很少去沾染的奢侈品,好像一下子都便宜了下来,大家稍稍舍得一点,都能弄一些回去,也算是体会一下上等人的生活是什么样。 再然后,人们又发现,荷包里那些来自商朝的铜币越来越少,而且工作似乎也有些艰难起来。 大量的矿石和林木运送出了山林,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收。 终于,第一家米铺关门了。 紧接着便是连锁反应。 西岐城里,大街小巷那些贩卖粮食的店铺,纷纷宣告歇业。 贵族和官员们各有封地,虽然耕种土地的奴隶已经越来越少,但是习惯性的还有储备粮食。 倒是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妙之处。 但是普通老百姓,家中米缸里的米,却越来越少。 一股危机感,已然悄然的生在了西岐城中,许多老百姓的心中。 距离西岐附近的几个诸侯国,纷纷收到了来自朝歌和西岐的信函。 西伯侯姬昌来信,愿意用廉价的资源换取他们的粮食,同时细数过往交情,上到祖宗多少代以前,下到近年来的人际往来。同时也宣示了一下西岐的肌肉强大,暗中要挟,显示若是西岐真的混不下去,就只能不顾交情和仁义,向外发动战争,掠夺粮食以为活命。 而来自朝歌国师的书信却告诉他们,国师申公豹掐算天机,发现西岐西伯侯妄自尊大,自称圣人,恶了苍天,必将受到惩治,有灾祸降临。他们只需不管不问,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的西岐灾民涌出,进入他们的封国。 到那时,他们只要接收了这批灾民,就能立刻强大起来。 现在天下诸侯谁不缺人口? 庞大的人口代表的就是强盛的生产力、市场以及旺盛的经济。 一面是人情要挟,一面是利益动心。 该怎么选,自然清楚了然。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交手杨戬 针对西岐的计划既已经展开,楚河只需隔一段时间知晓一下便可,具体事宜,皆由萧升统筹,用不着他。 不得不说萧升真的是个人才,将他丢到战场,那是大大的浪费,留在中央,做一个主管经济的助手,那却是人尽其才。 暂时放下西岐之事,并不代表楚河就能高枕无忧。 以戏剧大赛的赛制,距离决胜出最后的胜利者,还需要几天时间。 这方面也用不着楚河去管。 反而他参与的越少越好。 在外部的压力下,阐教和截教的修士,已经更加投入对戏剧的排练,甚至开始暗中学习对方的技巧。 这种相互学习的精神,本就是相互理解和融洽的一个开端。 这就是文艺化争斗的奇妙之处。 它不是直接上战场分胜负生死,这种来自技艺的碰撞,往往能让彼此在赛场上更加贴近,从而发泄出对彼此的不满。 这就是一种颇为激烈的交流,而交流后的效果,却又往往出奇的还不错。 此时的楚河需要面对的问题,不在西岐,也不在大剧场。 而是在身边。 杨戬! 这个便宜大舅哥,似乎盯上他了。 “你也修了九转玄功!现在几转了?”杨戬看着楚河,眼神莫名问道。 楚河心中觉得不妙,嘴上还不得不道:“四转!” 消化了多宝道人的一粒莲子,楚河的九转玄功到了四转,一身的手段也算超群拔尖。 不过这样的暴力手段,落到楚河这么一个喜欢靠‘计谋’的家伙身上,也不知道算不算浪费。 “不错!我现在这具身体,堪堪五转,我稍微压制一下,也不算欺负你!”说罢一晃手里的三尖两刃刀,交手的意图十分明显。同时手中抛出一个宝钟,封锁了四方天地,外人难进,里面的人要打出去也难。 楚河看了看四周,有些苦恼,却又只能闻言讪笑道:“真君有意教我修行,导我战斗,却是我的福气!” 杨戬淡淡说道:“谁有空教你,爷认真的!不小心···会死!” “当然,你也可以当我在唬你,你且试试。” 楚河心中微微一虚。 有些不确定道:“我师父,你师祖那···不好交代吧!” 杨戬道:“嗯!确实,不过你应该去过师祖的世界吧!以师祖的本事,留下你的烙印,然后在依照你的灵魂,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你,也不算什么难事。不过···你就是你,死了就死了。他就是他,可以是你,但终究是他。” “对于师祖来说没差别,但是对你来说,可不一定了。” 楚河闻言叹了口气。 下一刹那,脚下一动,抽刀出袖,蓄势而发。 继留人、断章之后的第三刀。 楚河将之名为‘爆发’。 蓄浩瀚之势,累数日之功,一招爆发,以求绝命。 在杨戬招呼他出来的时候,楚河便已经在蓄势了。 他一贯如此,也非一两日的习性。 如今看来,果然无错。 这一刀取自吴刚所传的那一斧头,蓄势而发,精妙绝伦。 九转玄功四转的巨力叠加,一刀劈出。 在杨戬的视线里,仿佛整个世界,整片空间都被分割成了两截。 面对楚河这蓄势而发,凶狠决绝,却又精妙无边,仿佛贴合大道的一刀。 杨戬脸上却露出喜色:“来得好!” 手中的三尖两刃一挑,却化作一条蛟龙一般,朝着楚河这蓄势一刀迎去,丝毫没有躲闪或者避让的意思。 两人虎跃龙游,乍合骤分,一长一短,两柄兵刃,在空中刹那间交换了百多击,身形却不断的往上飞升,渐渐的仿佛在漫游星河一般。 空间似乎在他们的刀锋之下变得薄弱,遥远之处,有不少人感觉到了这场打斗,远远透过夜幕,观看着这一战。虽然不知为何而起,却无人过来插手,更无人过来打扰。 楚河口中推诿不战,但是真打起来,却并非软柿子。 手中长刀劈砍,凶悍而又狂暴,更有飞剑隐于暗处不发,各种神通掐动,时刻准备见缝插针。 或许是杨戬真的收敛了功力,二人缠斗,确实有旗鼓相当之相。 这倒是让远远观战的一干阐教仙人有些意外。杨戬的本事,说句难听的,已经超过了不少的师叔师伯。申公豹他们历来不是多瞧得上,如今却能与杨戬打成这样,确实令他们大吃一惊。 随着两人用力更深,种种神通在周围显化,不断的干扰着规则,颠倒着虚空万象。 表面上看,两人似乎愈打愈慢起来,但其实,那是因为时空都在他们的影响下,变得碎裂了节奏,变得失去了平衡。 天空轰鸣之声不绝,电打雷击,明灭不休,威势骇人至极。 噌! 就在兵刃碰撞的前一刻,楚河骤然以神通脱身,然后收起了长刀,取出了一柄长剑。 此剑并非南明离火剑,而是公孙素的本体,那把通灵宝剑。 楚河一心修行神通、法术、仙元,更精心钻研各种鬼蜮伎俩,故而无法专注,入心剑道又或者刀道,近身而战,若是对手技艺超凡,难免会受困。 但是有了通灵宝剑,他却只需人与剑合,二者同心,便可借得剑道感悟,瞬间掌控绝强剑术。 楚河微微闭上了双眼。 杨戬杵着三尖两刃刀,就在不远处,却也不攻杀过来,脸上挂着期待之色。 一刹那即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叟,一日一昼为三十须叟。 而楚河却在二十分之一刹那间,突然流出了一滴眼泪。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猴王,又回到了那个撕心裂肺的时刻。 他感受到了这个天地最为深沉,最为深刻的悸动与情感,那里有世间的一切道理,也有生和死的交融,它们本并非割裂,所有对它们的定义,都是一种自私的认为,所有对它们的指控,都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夸张。 “金风斜雨,三三剑。” 没有剑风,也没有剑雨。 因为金风斜雨,本不在外部,而在心头。 那才是昔日谷道人此剑的真正内涵。 楚河借用通灵宝剑之力,与宝剑结合,忆往昔之情,却在一瞬间将这一剑升华。 杨戬终于正色起来,楚河的力量本不为他看重,楚河的神通都无法克制他。 他就像是楚河的天生克星,任何楚河认为可以克敌的手段,面对他时都失效无用。 但是此刻,他终于有了一丝把握不住的感觉,没有剑光,没有剑气,但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没有声响,毫无征兆。 当楚河挥剑之时,莫名的···心头有雨,眼角含霜。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决胜(上) 剑意! 一瞬间,杨戬便明白过来。 剑意或者与之类似的东西,都是一种很玄的力量。 从修行上甚至都很难解释。 那是一种千锤百炼的技法与内心结合之后,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相互震动所激发出来的力量。 战斗之时运用的好,甚至可以达到超越阶层的效果。 对于杨戬这样的大拿来说,谷道人所创的‘金风斜雨三三剑’当然算不得什么绝技,即便这剑法曾经被列为天下绝强的剑法之一。 但是当这剑招赋予了灵魂,便受到了升华。 一瞬间,在剑意的冲刷下,杨戬脑中甚至都跳过了一些往昔的画面。 虽然被他强大的意志,在瞬间便全都捏碎。 但是楚河的剑,已经投机递到了他的胸前。 再往前一寸,便好像要胜负已分。 杨戬身形微微一晃,任由楚河那一剑劈在胸口。 整个人从当中裂开,左右两边身体却自行补全,化作了两个一模一样,甚至气息、实力都相仿的杨戬。 一剑劈开,化作二人,实力不减,甚至可谓叠加。 这就是神通,这就是妙法。 为什么楚河不真的钻研所谓剑意、刀意,即便知道它们确实厉害? 因为剑法再高也不及神通变化多端,应用广泛。 一左一右两个杨戬朝着楚河合围过来,两把三尖两刃刀上下齐攻,一片银光炫舞,将楚河四周封锁的滴水不入。 楚河此时剑法虽强,却也不是两个杨戬的对手。 同样是身形一晃,楚河也变出了分身。 不同之处在于,楚河的分身迅速又施展手段,将楚河塞进了一个大葫芦里。 葫芦中,楚河挥剑而孕育杀气,当杀气凝聚到了极致,便化作一点几乎是贴近于先天,却又差距无限的杀机飞出葫芦口,朝着一个杨戬飞快斩杀过去。 “好精纯的杀机,这一道神通,倒是与那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远远观战的赤精子忽然开口说道。 其实认真来说,赤精子与楚河是有一段渊源的。 楚河屡次副本都投身青城山,以青城弟子为号。 而青城派的祖师爷,往上推一番,赤精子也堪称其中之一。 当然了后世的许多修行门派,来历往往复杂,通常是由好些个道统混杂而成,具体要说是某一人的传承,那也勉强。 而且前文早提,十二金仙喜好传道,诸天万界无限制的播种,这才引发了这番封神大劫。青城派与赤精子有些关系,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当然了,这样的香火缘分,这里之所以拉出来阐述一番,也可以当做是在水字数。 “不!还是差了许多,他这杀机虽然凝练,但是依旧分属后天。其实后天先天本无区别,唯独那先天之意,乃是上通天宇,下连地渊。杀机一动,便是天地宇宙齐杀,便是天要尔亡,不得不亡。相对而言,后天杀机,源自于生灵恶念,寻常生灵的杀伐之欲,很难抵达那个层次。” “申公豹师弟的这一式神通,或许本就模仿于那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却已意不除,心意未平,主观而动,以己杀为念,难以放大至于天地。杨戬师侄定然无虞。”广成子虽然好似处处被那多宝道人压一头,但来历古老,见多识广,又是元始天尊大弟子,一双慧眼堪称毒辣。 这一番话不仅解析了楚河的神通奥秘,更是指出了一丝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核心秘密。 那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看似无人不斩,只需一拜,葫芦三转,便可飞出一道白光,斩下敌首,甚至覆灭元神。简直太过bug,感觉比混元金斗还要蛮不讲理。 如此厉害之物,陆压道人为何后来便送给了姜子牙? 而且陆压有此至宝,何以未曾被众人敌视、忌惮? 广成子此番言论,便可挖掘一丝真相。 所谓的葫芦中的三道火,便是天地人三种怒,三者齐怒,迸发杀机,自然无人能逃。除非是那三界六道无影踪的大罗金仙,又或者如九尾狐妲己这般的天赋异禀,才能在这一斩之下,逃得生机。 只是人怒易得,天地之怒却是难得。 纵观斩仙飞刀在封神原著中的五次出场,无不携大势而来。 故而威风煌煌,反而是此战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而弱了数筹的化血神刀等法宝,在后世依旧有不少邪魔外道仿制。 闲话少说,视线回转。 楚河那一道剑光飞出了葫芦口,刺向了一个杨戬。 却见那杨戬也不甘俯首就戮,而是眉眼一睁,一道光华飞出,与楚河那葫芦中孕育的绝杀一剑碰撞在一起。 撕裂长空,却又寂静无声。 唯有那光芒交汇处,空间一层层的破碎。 若非这封神一役未曾开始,更别提结束,以至于整个时空都被隔绝在一片迷蒙中。只怕二人这交手引发的时空暴乱,甚至可能无序的牵动一些通往异世界的通道。 而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杨戬的提前布置,正巧是挡住了这些破碎的空间乱流,不至于让二人交手带来的灾祸,播撒人间,引发祸乱。 嘎吱···! 透明的大钟开始晃动,隐隐有一丝丝的裂纹。 楚河与杨戬二人很有默契的收手。 “此处战的并不畅快,可敢与我于星空中一战?”杨戬收起神光,楚河也收起了那杀机,二人相对而立。 楚河此时难得的也被调动起了战斗之心。 几百章没打过架,观众老爷们差不多以为这是一本咸鱼小说了。 这个时候,怎么也要刚一波。 何况透过之前的交手,楚河能够察觉到,虽然杨戬嘴上说的厉害,但是这分明是在交手给他喂招。 他那一招一式之间,近战和远攻完美契合,神通和战技交融一体的战斗方式,令楚河大开眼界。 楚河曾经以为,九转玄功修了那么多的神通,有了那么强的威能,而仅仅凭借附加的肉身蛮力而去近战,是一种很浪费也很无脑的用法。却不知不觉也走入了歧途,显得偏颇。 杨戬纠正了他的错误,成功的告诉他,神通和近战,蛮力和法力,是可以同时进行,同时施展的。 二者叠加,才是九转玄功真正的打开方式。 “有何不敢!”楚河点头答应,随着杨戬直扑星河。 而远在朝歌大剧院中,截教所演的戏剧圣人东海钓金鳌,已然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决胜(中) 此时舞台上,扮演通天教主的却是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 也唯有他,才能办演出那天地至圣的傲然。 同时也唯有他,才敢去扮演通天教主。 以幻术布置的舞台上,大海澎湃,波涛汹涌。 唯有独耸而起的礁石上,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 三清本为盘古元神所化,先天凝形为老中青三者,通天教主看起来这般年轻,甚至似乎稍稍失了庄重,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了,老中青的形象,只是三清的起步点。并非说他们固定了这么一个形态。 他们的起点确实高,但是他们的成就,某种意义上来讲,却已经超越了开天辟地的盘古。 所以,盘古元神起初对他们的定义,也并不能禁锢他们。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形象表象罢了。 就像元始天尊有无数种面孔,去应对无数种人。 通天教主也是一样。 做了截教教主的通天,如今在金鳌岛上,所显化的形象,也如元始天尊一般,好似一个威严的中年,时而又如道德天尊一般,是煊赫老者。 唯有很早以前,就跟着通天教主的多宝道人,还能记得通天教主那曾经年轻、风华、俊逸的面孔。 手持着墨竹钓竿,一根细线延伸出去,放在那汹涌的波涛之中,随波逐流。 此时仰望天穹,便可见天柱崩塌,天空破开了一个大洞。 汹涌无情的天河之水,正从那个大洞里泛滥下来。 似乎正有女神手持五彩神石,义无反顾的朝着那洞口飞去,要堵住那来自天穹的漏洞。不过形象很虚无,并不细致、真实,显然是作为背景存在,不适合过于逼真,以免喧宾夺主。 而倾泻下来的天河之水,大量的汇入了汹涌的东海之中。 东海之中,蛟龙翻滚,妖魔汹涌肆掠,它们掀起波涛,想要跟随着海浪一起吞灭人间,覆灭苍生。 而通天教主,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块定海神山,将这片汹涌的汪洋死死的压住。 钓竿每一次甩动,都会捆住一条狰狞凶恶的蛟龙,将它钓起来然后被通天教主收入袖中。 这些恶蛟尚未实现它们凶残的愿望,便已经被通天教主堵住,胎死腹中。 难怪截教那么多的法宝都是用蛟龙炼制,感情源头在这里。 随着一条条恶蛟被收服,那汹涌的海浪似乎也稍稍平息了几分。 台下的观众们看的也都目不转睛,甚至屏气凝息起来,不肯错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即使这段表演,没有一句台词,甚至动作都显得简单而又重复。但是这就是大片,这就是效果,这就是大制作。那些低成本,小制作比不过,是有道理的。 曾经有一位贤者说过‘艺术就是爆炸’,这话偏颇了。但是‘艺术’就是燃烧特效,这个···似乎有点对。那位对楚河影响极深,甚至一力促成楚河,在套路这条不归路上狂奔的许导,不也沉迷特效,不可自拔么。 一些其他的参赛者,一面观看,一面心中委屈。 比个赛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用得着吗? 这么庞大而又真实恐怖的幻术,这是下了大本啊! 他们表演的时候,可是最多请几个修士在后台,放一些法术或者幻术,制造点烟火效果,增加一点氛围呀! 这个‘金鳌戏剧社’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当然这也是这些观众们单纯,如果他们知道,还有一个叫做‘楚河’的家伙,并且知道他做过什么的话,就绝不会这么评价金鳌戏剧社了,和那位比起来,金鳌戏剧社几乎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有那么···咳咳! 看着金鳌戏剧社的表演,一众阐教中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过却依旧战意高昂。 显然并未被吓住。 这只能说明,他们似乎也有相同的打算。 演技不够,效果凑,剧情不行,特效行。 跨越了几千年,阐教和截教的门徒,几乎都领悟了艺术的真谛。 而钓起了蛟龙,波涛并未平息。 在那深海之下,还孕育着一头凶狠而又懵懂的巨兽。 金鳌! 这是洪荒异种,秉承天外而生,其孕育时,或许天地都未曾分开,还属于鸿蒙一片。 通天教主要降服它,不让它推动潮汐,扑向大地,也废了好大的力气。 一根细细的钓线,承载的却是两个伟大生灵的角力。 这方面,幸好多宝道人不仅演技够,并且修为也匹配。这才将当时的那种无穷力道凝聚于一线,无数生命安危,都系于这一搏中的紧张感和紧迫感,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这一幅画面,彻底的让阐教中人紧张起来。 那获胜者的奖品,固然难能可贵。 但是输给截教,这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们的剧本虽然讨喜,但是就画面来说,没有一幕,比得上眼前这一场景。 该怎么办? 临时改剧本吗? 通过语言的调动,通过故事的发挥,引导观众的情绪,从而获得转机? 众人脑中念头急转。 甚至有些忽略了天外星空之中,楚河与杨戬的搏斗。 此时杨戬和楚河,便真的已经打出了火气。 在星空浩瀚,无垠宇宙中,远离了大地,甚至远离了一些神国和仙境,二人交手便再无顾忌。 楚河化身为通天彻地,长达数万丈的巨猿,手持定海神针,站在那星空之下,宛如齐天大圣跨越时空而来,斗战神佛穿越世界而至。 而杨戬也同样化身巨人,手持三尖两刃刀,与楚河酣战一处。 两人每一拳,每一脚,每一次攻击,都拥有着破碎小型星辰的力量。 恐怖的波动,传荡开来,令许多遥远位于仙境、神国中的生物瑟瑟发抖,感到害怕。 许多仙人和神明,开始拉动他们的世界,远离这两个煞星。 “看好了!这才是神通的正确用法!” “斗转星移!”杨戬的身后,有奇异之神兽凝聚。 无穷的星光以其为核心旋转,仿佛整片星空都成为了他的主场,他就是星空之子,星辰之王。 而挥动着三尖两刃刀,那无穷的星空,化作璀璨的银河,在他的刀锋出旋转,猛然一劈,朝着楚河挥动过来。 这一招,将神通和战技,彻底完美的融合为了一体。 在这一斩之下,楚河的什么断章、留人、爆发都显得那么的肤浅和无用。 有些招数,天生就如此耀眼,天然的便是这般恐怖,不用手段,无须妆点。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决胜(下) 嗡! 定海神针用力一杵,积蓄的心念之力,犹如巨大的波纹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招楚河解不了。 因为它太强大,也几乎没有破绽。 至少楚河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故而他唯有强行以庞大的心念之力干涉甚至影响现实。 既然没有破绽,那就强行造就破绽。 “找到了!”楚河手指并拢,用力一挥。 南明离火剑飞出,直刺那强行造就出来的破绽而去。 南明离火剑当然不足以对付杨戬。 事实上,楚河早期拥有的一些法宝,渐渐的已经难以跟上步伐。 昊天镜和时光尺,因为涉及时空,价值倒也还算不凡。 南明离火剑这样的法宝,就显得有些弱了。 楚河都准备将它传给凌小钰那丫头算了。 不过此时楚河放出南明离火剑的作用并非伤敌,而是证实他寻得的破绽真实有效。 紧接着的便是定海神针那浩浩荡荡的进攻。 轰隆! 星空震荡,无声爆炸。 星光在碎裂,银河在爆炸···这当然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楚河和杨戬是强,但是还不至于有如此威能。 杨戬真身降临定然可以,但是现在的杨戬,却只是整体实力胜过楚河一筹罢了。 强势消耗心念之力,扭曲了现实,从而扭转了结果。 楚河毫不停手,活学活用。 神通:回天返日。 身后有神异之兽影晃过,手持着定海神针,运转长棍却像是驱赶着烈日,朝着杨戬撞击过去。 神通化作了武技,那究竟是武技还是神通? 不用计较这么多。 这终归是···九转玄功。 而另一边,杨戬也再度施展神通,结合神通和战技,迎接来自楚河的挑战。 星河颤抖,众星无光,宇宙虚空,撕裂出无数的破绽,流淌着撕裂一切的宇宙风暴。 二人越打越凶,越战越猛。 在杨戬的激发下,楚河那平日里压制的凶性,暴虐,还有傲然一战的本质,都被引导出来。 曾经的楚河,也是说出‘楚河为汉界,士卒不可辱’的勇士,那时候他的画风还是传统派仙侠男主的画风。 只是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朝歌城中,截教的大戏,在绕梁不息的掌声中落幕。 截教一众,脸上皆流露出骄傲和自信的神采。 他们相信,在规则的范围内,在不用神通、法术干扰观众判断的前提下,他们已经必胜无疑。 阐教? 呵! 还能如何? 玩大场面? 燧人氏造火,虽然也有一些场面。 但是那根本比不上圣人东海钓金鳌,定海无边功德生,那闲庭若步之下,收服无数妖孽,更镇压洪荒金鳌的本领,定然如同一幅不朽的画卷,死死留在观众的心中残余不去。 这种震撼画面下,再看接下来的表演。 无论那剧情多么的震撼人心,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这就好像,刚刚吃完了顶级麻辣的火锅,再去吃别的炒菜,无论那菜肴做的多精致。还未散去的麻辣口感,都会麻痹了嘴唇和舌头,让平日灵敏的器官,对其它的味道都变得麻木起来。 截教中人胜券在握。 阐教之人自然也不甘认输。 所以他们放手一搏。 竟然将原本定下的第一幕戏,直接调整到了后面,调转了时间顺序,制造悬念的同时,也用大场面,将之前残余的‘味道’先冲洗了再说。 漫天的魔影,天黑之后,天地间的一片苍茫混沌。 妖魔的嘶吼声,人们在躲避妖兽、妖魔的袭击,而发出的惨叫和咆哮声,此起彼伏。 一瞬间,就将人们带回了那个生存无比艰难,人族弱小,在万族夹缝中生存的年代。 而电闪雷鸣之中,却有一人,站在山峦之上,看着那从天而降霹雳下的天火。 看着在天火之下,退却不前的妖兽,突然生出了上天盗火之心。 不错,燧人氏造火,并非单纯的钻木取火,更是入得天庭,去往凌霄,从天宫之中,盗取人族拥有火焰,可以让凡人使用火焰的权利。 水火无情,常常并列而提。 但是与贴合大道,几近于道的水不同。 火,象征着的是权利,是崇高,是光明,更是希望。 在荒古时代,人···是没有资格使用火的。 除非是打破常规的修行者,可以用出修行的火焰。 但是他们的火,不是凡火,难以被凡人利用,无法普及开来。 唯有天火,唯有那火焰的权柄,才能授予天下众生取火之权,才能让所有人都在黑夜里,拥有光明,驱散猛兽,获得生机,获得希望。 这开篇第一幕,震撼人心,光影的变幻,情景的推动,不断的洗刷着上一幕戏剧,残留的迹象。 轰! 星辰之间,楚河和杨戬的战斗似乎已经快要落入尾声。 庞大的调动神通,化身巨大,带来的消耗也是海量。 即便二人都修了九转玄功,仙元储存远超寻常,此时也难免有力竭之感。 “再打下去,不是两败俱伤,便是气力耗尽,说不准被一些暗中窥视的鼠辈捡了便宜。大舅哥,不如你我直接一招决胜负如何?”楚河提出了一个很狗血的提议。 同时‘大舅哥’三个字,顿时让杨戬浑身火飃,恨不得立刻将楚河撕碎的摸样。 “好!”杨戬果断的回答了一个字。 楚河露出坚定的表情,收起定海神针,然后长长吸了一口气。 星海的庞大灵气,汇入他的体内,又变成磅礴的仙元。 而眉心的纹路,也睁开了神眼,闪烁着光芒,盯着杨戬。 杨戬同样双指并拢,抹过眉心。 眉心一道天光乍现,瞬间让宇宙都有清明之感。 两人的眉心一目,看似类似,实则不同。 就像杨戬的天眼和闻仲的天眼决然不同一般。 闻仲的天眼,有辨忠奸,识善恶,审判恶人,封锁敌意之能。而一旦凝聚了目光,便能释放出堪比天罚般的雷电之光,粉碎一切罪恶和不洁。 杨戬的天眼,却能纵观三界六道,甚至穿越时空,探寻诸天万界,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能那么快修成大罗金仙的原因。要知道和吕洞宾这种来历深厚,转世重修的家伙不同。杨戬对于许多荒古起便出世的家伙来说,就是一个后辈小辈。他却能扶摇直上,超过了许多前辈,那才是真的天赋异禀。 而杨戬的目光凝聚之时,便能汇聚成洞彻之光,粉碎真空,破坏一切。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诛心 轰隆隆! 电闪雷鸣,狂风不止,有天火从星空之外陨落,有最污秽之水从深渊涌起。 它们齐齐包裹着燧人氏,让他的身体在雷电中枯朽,在狂风中零落,在天火中焦化,在污浊之水中腐烂。 但是那不屈的灵魂,依旧紧紧裹着那一团象征希望的火种,倔强的扑向人间,哪怕那火焰以他的灵魂为养分,燃烧着他的根本。 “罪人燧人氏,偷盗火种,罪无可赦,三界共诛,万法齐灭···。”遥遥天穹之上,传来了冷漠无情的审判声。 而那无穷的恐怖中,包裹着火种的灵魂,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地,涣散的脸上发出源自内心的笑容。 观众皆含泪,满场呼其名。 所有人感同身受,仿佛此刻已然彻底带入了那种亢奋的情绪中去。 牺牲! 为了天下,为了大义,为了别人而彻彻底底的牺牲、放弃自己,这种无私的情怀,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做不到。但是当我们看到这样的事情,听闻这样的故事时,却又会不由的敬佩,受到感染和鼓舞。 正是因为我们都做不到,所以才会更加的愿意去信任这种情怀,并且为之感动。 “太无耻了!”这话是无当圣母说的。作为黎山老母的化身,因为其本身古老的难以考究,所以有很多事情,她都比太多人清楚明白。 “太下作了!”这话是长耳定光仙说的。讲道理,这是一个无耻的家伙,但是现在他却由衷的觉得,有人比他的无耻还要下作。 “太···过分了!”云霄仙子紧皱着眉头,那张出尘的脸上,透露出一丝丝的厌恶。 最终还是金灵圣母摇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一丝淡然说道:“固然阐教中人肆意篡改历史,卑劣而又下作,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赢得了人心,你们看···。” 顺着视线望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这场别样的‘狂欢’中去,那画面中‘燧人氏’的自我牺牲,就像是一道兴奋···剂,直接注入了每一个人的体内,那荒古时代的苦难、弱小、挣扎,与此时的牺牲、壮烈、伟大,彻底的连成了一条线。 这其实也是一种‘爽’,一种虐爽。 痛苦的爆发,自我的牺牲,成功的击破了人们的心防。 没有人还会想起上一幕戏剧中,那圣人钓金鳌的声势浩瀚。 因为那虽然也是拯救苍生的功德,但是却像是飘在天上的云彩。你即使知道它的壮丽与美丽,也无法将它握在手中。 而眼前的这一幕,就像是生活在他们人群中,与他们一起的某一个人,忽然之间觉醒了某种使命,然后历尽千辛,最终牺牲了自己,为整个族群带来的光明。 他仿佛一直就在身边,一直存在,却始终没有被发现。偶有一日,一举成名天下知。这看似很‘虐’,但是暗藏的爽点,却刺激着人们,似乎相信,如果他们也舍得这样牺牲,也会有这样被历史铭记的一天。 赵公明咧着嘴,撮着牙花子说道:“虽然不曾亲眼见证,但是都听说,当时燧人氏上天借火种,天帝欣然应允,并且还请来九天玄女,帮忙施法。这样赚取功德的事情,天帝历来不甘人后。怎么会横加阻拦···。” “无耻!” ···! 截教一众中,叫骂之声便更加此起彼伏起来。 原本还有不少人心中不解,这教中大佬们,为何都要唾骂。以为这些大佬们是输不起,心中都难免有些看轻。 如今瞧来,果然是···无耻之尤! 当然阐教弟子虽然历来也称得上腹黑,但是不至于档次掉到这种程度。 奈何,也有一些特别‘出众’的弟子,暗中递了条子,稍稍修改了几幕。 虽然起初阐教一众是不打算用的,因为这样一来,虽然可谓稳操胜券,但是不仅可能恶了天帝,更有可能被修行界传为笑话。毕竟人间百姓,不知其中究竟,那些曾经亲眼见着,或者经历过那些时代的修行者,还能不明白么? 但是截教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谁都不想输,所以···无耻也就无耻吧! 总之输给截教,那更难看。 “无耻···!”星空之中,杨戬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咆哮和怒吼。 楚河与他约定,一招定胜负。 他听之信之。 原本杨戬不是这般无智之人,甚至可以说,杨戬的智慧,是更胜过其武力的。 如果有人真的将他当做只会用蛮力的莽夫,那一定会吃个大亏。 但是楚河那一声‘大舅哥’点爆了他的怒火,故而稍稍放松了一丝对楚河的警惕。 加上楚河与他对战以来,表现一直上佳,仿佛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敢打敢拼的猛士,稍稍的覆盖了一些楚河以往给他留下的印象。 但是就在此刻,楚河那过往给他留下的印象,再度深刻起来,并且想忘都忘不掉。 所谓一招定胜负,那当然是蓄力一击,耗尽所有。 十分的力,也要用出十二分。 杨戬这么做了。 而楚河却以金鲤摆尾脱身术,在关键时刻,摇头摆尾而去,躲开了杨戬这浩荡的一击,根本没有出招与其对轰。 乘着杨戬旧力用老,新力未生之时,楚河的定海神针敲打在了杨戬的后脑勺上。 嗡的一声,满头眩晕,星辰摇晃。 楚河这一棍子,当然敲不死杨戬。 但是以楚河的巨力,打的杨戬稍稍晕厥几分,却也非难事。 等到杨戬从晕厥中清醒过来,看着冲着自己发笑的楚河时,知道此战胜负已定。 楚河可以无耻,但是他若再纠缠,就失了风度。 “我果然还是很不喜欢你,并且···瞧你不起!”杨戬咬着牙说道。 想他杨戬,三界之中,诸天万界也是文武双全,智计无双的人物。如今却在楚河这么个家伙手里栽了跟头,何等冤枉···。 幸好封神时期,一切隔断,这一战的胜负,只会在这个时间段流传。 要蔓延到诸天万界,还需要一些时间。 当然,这也是杨戬不晓得,他那无良的祖师爷,其实最近鼓捣出了一个诸天万界直播间,正在直播扭转封神,并且转播了这场大战。 此时满屏幕的‘老铁666’‘老奶奶过马路我不服,就服申公豹的套路’。 而那还在诸天万界同身同心的三界战神杨戬,早已气的满脸铁青,闭关不出,并且扬言,以后见到姓楚的,都先打断腿再说。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第一届输了,下一届再来嘛 杨戬输了,输的很不服气。 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杨戬的风度不允许他不认账,更不允许他像一个无赖一般,强行压着楚河与他再来一战。 何况即便是杨戬想开了,丢点面皮,也要把输掉的赢回来。 楚河还未必答应呢! 反正该打的都已经打了,他大不了以方才一战,偶有内伤,重伤未愈,不可再战为理由推脱。 作为胜者,没有人该再怀疑他是胆怯了吧! 总而言之,这看似轰轰烈烈的一战,便以这样一种颇为滑稽的方式结束。也算是···符合了楚河的画风。 更算是加深了人设。 而朝歌城中,大剧院里,阐教以大比分赢了比赛。 虽然很不厚道,出了诡招,但是胜利是毋庸置疑的。 截教没有输在表演上,却输在了人心上。 所以大家都很不服气,有些搞事之辈,搞事之魂燃烧,跳着脚的要直接和阐教逞凶斗狠。 打群架,截教就没怂过。 当然,这种风气暂时被多宝道人压了下来。 不过他也没有将话封死。 扭转封神是楚河的任务,而不是他的。 他参与的其实已经够多了,即便是为了缅怀过去。 至于什么心灵漏洞,元神执念···只怕是想多了。多宝道人的真身是如来佛祖,都已经是诸天万界最顶尖的大觉悟者了,还看不透这点过去? 参与进来,也不过是当做小游戏罢了! 就在这种沸沸扬扬的气氛中,楚河回到了朝歌。 与杨戬一战的好处显而易见。 在阐教中,他的话语权明显在提高。 话语权是和实力对等的,哪怕元始天尊再看重一个人,若是这个人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那也不能服众。 “师弟!如今吾等幸不辱命,也算助你保住了至宝,事已至此,吾等也当拜别了。”一番客气、恭喜完毕,广成子对楚河说道。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楚河。 就是要看看这个师父新收的入室弟子,是否‘懂事’了。 楚河却取出那树枝,双手捧上道:“此物天成,有奇异之力,似非此界之物。贫道境界低微,手段贫瘠···。” 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众人中,有几个人的眼角分明抽搐了一下。 譬如黄龙真人,譬如黄龙真人,譬如黄龙真人···。 楚河这话,在他与杨戬对战之前,众人还是信的。 但是见过他和杨戬之战后,再听信了,那就是愚不可及了。 “故而贫道以为,还是交给众位师兄代为保管为妙。” 听闻楚河之言,众多师兄甚至师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这异宝,他们无法独自拥有。 但是此宝天成,蕴含有异界之道,有借鉴之功效,若能领悟其中一些道理,对于修行还是很有帮助的。 他们大可以开个法会,进行一场论道。 相互凑在一起,一面齐齐参悟此宝,一面互相交流,互相促进。 “不过···!”楚河紧接着下来的一句不过,却又将所有人的脸色给拉了回来,纷纷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赤精子尬笑道:“师弟有何要求,尽管提来,吾等若能办到,定不推辞。”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如果楚河没有显露实力,这群人大概是直接收走树枝,一句‘代为保管,以免引祸’便罢了,哪里还会与楚河委婉这么久,甚至还愿意许下承诺。 无论是阐教还是截教,弟子大多是从荒古、远古走下来的,信奉的其实都是实力为尊,拳头至上。 仁义、礼让是后来儒家、墨家发扬的东西。 正邪之分,更是道家融合了儒家,才逐渐演变出来的一种管理规则。 截教之中,吃人大妖,满手血债的凶恶之辈,那是层出不穷。 即便如此,阐教与截教其实也只是道统之争,只是封神之争,更是各自为了自由而进行的战斗。 根本不涉及什么正邪。 阐教也从未自以为是的将截教打入邪魔一流。 这个时代所谓的邪魔···大抵指的真的是邪魔,种族的区别,而不是政治成分的区别。 “不过还请诸位师兄体谅,截教众仙毕竟是我商朝主流,闻仲太师更是截教三代弟子。师弟我也不便得罪太狠,何况···此战吾等虽胜,却也有胜之不武之处,难免落人口实,说我阐教不知礼数,乱了章法。”楚河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仿佛之前出那馊主意的不是他一般。 这般厚脸皮,就非一般人所能比。 “嘶···此子,有点东西啊!”这是几个老谋深算的阐教大佬对楚河这一刻的看法。 一个人不要脸不是什么稀奇事。 为了生存,再不要脸的事情,再不脸的人,他们都见过太多了。 但是像楚河这样,自己挖了个坑,然后面不改色的利用这个坑来说事的家伙,他们还真没见过。 楚河不管众人内心对他的评价,继续说道:“故而师弟觉得,每三年举办一次戏剧大赛,然后重新定义这异宝的归属,能够暂时平息矛盾。” “众位师兄以为如何?” “当然了,众位师兄若是对下次比赛的信心不足,师弟愿效犬马之劳。” 楚河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方才之言,一点都没有刺激和胁迫之意。 广成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不怎么发言的道行天尊在十二金仙中,属于接近于老好人的角色。 此时见气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道:“既然师弟已有决断,吾等也不好干预。此物确实为师弟所有,吾等借去参悟数日便还,那也是应有之礼。” “不过下一次这什么大赛,吾等便不便参与了吧!” 说到后来,老好人的语气里也夹杂了一丝火气。 他们是金仙,是三界少有的大能。 单独以一个世界而论,他们已经处于仙人的顶端,是修行的终点。 仙者超出世外,跳出轮回。 金者永恒不灭,不损不坏。 他们不是被人戏耍的猴子,被人牵着鼻子乱转,还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们可以容忍,为了一件宝物,还有一点···凑热闹的心理,参与一次这样所谓的大赛。 但是绝不会容忍,始终如同猴子一般,在那舞台上,弄虚作假,扮演花样,给一些蝼蚁般的普通百姓去看。 这方面,显然道家人士,没有佛门中人会拉下面皮。难怪到了后世,道统传承上有些比拼不过。 别说是此刻戳开了说的阐教。 只怕若无意外,截教也不会再搞第二次这种活动。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花样 “但如果,是输了的一方,接下来三年,遇见胜方,都自动退避三百里呢?”楚河话锋一转,直接抵住了道行天尊的话。 这话···有点意思啊! 所有正欲拂袖而去的阐教门人,皆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可不仅仅是气性之争,更是切切实实的利益。 比如截教仙和阐教仙道左相逢,路边正好有一株灵药,灵气逼人,格外可人。 这个时候,截教因为输了阐教一筹,需当退避三百里。 于是一场争斗免于微末,阐教仙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好处,哪怕说不准修为还不如那退去的截教仙。 至于不遵守承诺? 呵呵···此事若成,上面答应赌局的大佬不要面子啊!若违背了大佬们的承诺,坏了大佬们的面皮,那就等着被扒皮拆骨,抽出元神永世不得超生吧!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资源什么的都是虚的,就像十二金仙,他们要什么修行资源没有?昆仑山上,那成片的灵药,满山的宝物,散发的奇光,隔了半个宇宙都能瞧见。除非是最顶级的异宝、灵宝,能促进他们修为进展之物,否则的话,还不值得他们脸都不要。 而这样的宝贝,这天下只怕再难寻得‘野生’的了。 这又不是荒古时期,路边踢到一块石头,说不准都是开天辟地时诞生的混沌神石。 经过从荒古到远古,远古再到上古的搜刮、盘剥、消耗。灵山大川、洞天福地、深山野林里,若说成了气候的灵药,一些档次低些,后天所成的灵材,确实不少。 但是先天的灵宝,来历不凡的异宝,只怕是基本没有了。当然了,那些普通货色,顶层大佬们不需要,不代表那些普通门人,传下的道统门人不需要。 十二金仙热衷传道,即便是在此时,他们各自地盘上,那也是收了不少外门弟子的。虽然大多只有名义上的瓜葛,甚至许多只是听他们讲过道,连名分都未曾定下。 若真要计较,说那些是阐教门下,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 十二金仙热衷传道,不就是为了一口功德,然后借助功德之力,修成大罗金仙么? 混元大罗金仙,圣人至尊,诸天万界食物链顶端的强者,他们不敢奢望。但是跳出棋盘,万界逍遥的大罗金仙,他们可还是要想一想的。 世界就是一个池塘,当你足够强大,看清它的真面目时,你就会觉得它是一个牢笼。 这就好像,我们小时候,走得慢、胆子小,以为世界就是生活的小小县城,若是多往一些曲折的巷子里走几步,都会感觉是在冒险,心中砰砰作响。但是当我们长大了,足迹踏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就会知道它其实很小,然后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去···再走出去。 出城、出省、出国···。 本质上人···或者生灵都向往自由。什么是自由?不再束缚眼界,去看更加广阔的天地,或许便是一种自由。 停下了脚步,不代表认同了楚河。 他们也只是感兴趣而已。 何况,楚河这话,不过是空口白牙而已。 有两个关键点,没有解决。 其一,如何保证截教众人也答应这个规定。 其二,如何保证阐教每次都赢。 没有人喜欢输,而阐教众人扪心自问,没有必胜的把握。 如果输了,以后面对截教众人,需要退避三百里···那可太滑稽了! 楚河知道这些人的顾虑,于是拿出腹稿道:“诸位师兄,贫道乃是同门,难道还会坑你们不成?三年之中,贫道会培养数十只剧团,然后不断重复师兄们编排的戏剧,然后发扬同等风格的戏剧。如此一来,再开比赛时,我们阐教就有了天然的群众基础。到那时,哪里还有不胜的道理?” 广成子等人闻言,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虽然楚河的人品值得怀疑,但是他们自信楚河不敢晃点他们。 如果楚河真的这么老老实实的执行了这个想法,那么他们的赢面确实很大。 至于还有输的可能···都已经这样作弊了,那还输了,只能说是丢人。 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是十足把握的? 当一件事的赢面占据了六七成,那就已经可以当做十全把握去做了。非要等到十成足够了再去开始,只会不断的错过机会,蹉跎人生,最终所有的构想都只是构想,永远都无法实现。 当然了,为了防止意外,孤注一掷也是不可取的。所以才会衍生出,计划二、计划三这种东西。虽然耗费了时间,但是补充了漏洞,万一豪赌失败,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很多人,赌一把,血本无归,不是因为他们不该搏,而是他们不该只有一个计划,就开始搏。 所以楚河又说道:“当然了,这也不是十全十的把握,师弟我会提前准备一个剧本,师兄们看着排练。而且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输了,师兄们也可以提前找好理由,关闭山门,静修不出。左右不过是三年而已···。” 楚河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再犹豫就显得真没胆了。 于是广成子终于又开口道:“师弟此法固然不错。然那截教之人,自负跋扈。师弟如何说服他们?” 楚河道:“此事,自然交给师弟我了!” 关于如何说服截教一众,楚河当然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而且说服截教,比说服阐教容易。 因为他们是真的门人多,即便是金鳌岛的资源其实不必昆仑山少多少,也满足不了那么多人的需求。 何况门人多,竞争也就大,如果能够有三年时间,独占这天下的好处,即使有一部分人不太愿意,但是也拗不过大多数人的想法。 此时,截教输给了阐教,并且以哪种极为难以令人服气的方式。 定然还想着翻身。 若没有第二次机会,让他们证明自己,那才令他们郁闷吧! 综上所述,楚河认为说服截教,比说服阐教一众,其实更加简单。 果然当楚河拜访了截教一众,先是拉交情,后讲‘道理’,消除了一些敌意后。 便将目的道出,都不用楚河讲的太明白,许多截教仙人,便已经满口答应下来。 甚至根本不先向那些师兄师姐们请示。 观察此景象,楚河对截教的评价便是···一盘散沙。看似门中众仙,讲究义气。 但是不过是对外的抱团而已。 内部山头林立不说,因为多宝道人和金灵圣母的不管事,导致规矩都有点散乱无章。凝聚力比起阐教来,确实差了好几分。 第一千零二十章终将到来的战争 “当然会输了!”楚河站在飞扬的花絮中,背负着双手,然后用英语和帝辛交流道。 为了避免被窃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至于故技重施,借用茅厕遁法,避免被窃听,一来不雅,二来上升到了仙的层次,已经不管用了。 “所谓让观众熟悉,有观众缘,这当然不错。但是同时也还要注意尺度,注意分寸,留有余地和新鲜感。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却是推动整个局势,不断的重复昆虚戏团的套路和风格,这会让观众逐渐的由习惯转为平淡,当以习为常的时候,就再难带来什么惊喜感了。”楚河一针见血的继续说道。 帝辛虽然听得懂,但是说起英语来,嘴巴依旧还是有点打结,一句话在嘴里转悠了半天,终于还是勉强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你这么做,究竟为什么?这一次帮阐教取胜,下一次帮截教取胜。这种方法,确实可以将他们拖入泥潭,让他们在舞台上纠缠不休。但是就像观众会厌烦一样,他们迟早也会厌烦。你做的这些,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帝辛并不蠢,只是性子急,脾气躁,缺点城府,加上政治敏感度不够而已。 额···这么一长串形容下来,似乎已经不比直接形容他蠢好多少了。 楚河的视线却在飘远,半响才道了一声:“我为的,是那终将到来的战争罢了。” “思想是最为可怕的东西,它悄悄的扎根,影响着你的判断,而你却毫无察觉。” “但是它也是最伟大的东西,它让你活的明白,活的清醒,活的自我···或者自以为是的自我。” 猛然转身,楚河对帝辛笑道:“看过盗梦空间吗?” 帝辛当然看过,他在现代待的时间可不短,玩游戏、看电影、泡吧、捡尸体,什么没干过。 所以面对楚河的疑问,帝辛迟疑的点了点头。他还是不懂,楚河究竟做了什么。 “看过就好!”楚河笑着错身离开,那说话只说一半的恶意,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计划如同楚河所预演的那般,开始持续的进行着。 而变革的烈火,依旧不断的以朝歌为核心,烧遍了整个大商以及它所领导的每一块诸侯国的领地。 人口! 人口的矛盾终于开始越演越烈。 工厂、矿场、行商都需要大量的人口为基础,而消费市场,也需要有购买力的平民参与进来。 解放的奴隶远远无法弥补这个数字上的空缺。 因为过分的经济发展,超越了人口的增长。 而一些抱残守缺的诸侯、贵族们发现,自己所持有的奴隶,正在不断的逃走。 正如楚河所言,战争其实是无法避免的。 楚河的所作所为,也仅仅只是拖延了时间。 毫无征兆,却又理所当然的,位于北方的一个小诸侯,率先反了。 这位诸侯原本拥有肥沃的土地,但是当变革到来时,他没有跟随起浪潮,随波而起,而是紧守着自己的领土,继续种植农作物。 随着经济腾飞的到来,新的粮种和耕种方式的推行,他原本称得上繁华的领地,迅速的萧条下来。 如今更是有大量的奴隶逃走。 财产不断的流失和缩水。 这位小诸侯不懂得什么叫做经济,也不懂得什么叫做市场,更不懂那么多玄玄乎乎的大道理。 假如活不下去了,那···一定就是商朝的错,是当今大王的错。 既然是他们的错,那便反了吧! 叛乱很快就被平息了。小诸侯的脑袋被制作成特殊的‘工艺品’,流传在各个诸侯的领地,这是来自商王的警告。 但是战争的敏感神经,却已经被拨动。并非这小小的恐吓所能阻止。 在叛乱平息了大约四个月后,以西岐为核心,纠集了大小二十来位诸侯,在岐山上祭祀苍天,燃烧了祭文,讨伐大商,以诛不义。 其中自然也细数了帝辛的诸多不是,列出了大大小小数十条罪状。 若是他们最终赢了,那么这些罪状就是真的,无可否认的事实。帝辛会被再次钉死在耻辱柱上,受后世无数人的唾骂。 若是他们输了,那这罪状自然就只是污蔑,一群反贼之言,如何能取信于众? 战争! 彻彻底底的爆发了! 不过与曾经的封神之战不同之处在于,大商获得了大量的人心拥戴,并且在军械、装备上有优势。 如果这只是一场凡人的战争,那么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交锋、纠缠之后,叛乱会被平息,新的技术、产业、文化等等的一切,都会被全盘的接受,然后不断的发展,直到下一次矛盾的爆发。 但是这场战争一旦开始,就绝不再由凡人控制。 他们只是摆开了棋盘,落子的却是那些原本逍遥在天外的仙人们。 第四界戏剧大赛,阐教一众第三次输给了截教。 楚河那一招‘助攻’带来的效果,甚至超过了楚河本身的想象。 所以当阐教‘毫无新意’的戏剧,对上了截教妙想无穷的戏剧,胜负已经十分明显。 一连输了三次之后,阐教一众便纷纷愤然离去,再也不愿参与这玩笑似的戏剧大赛。 而姜子牙,也在楚河的有意纵容下,悄悄的离开了一直束缚他的才华,让他做一些鸡毛蒜皮小事的朝歌。然后在渭水‘巧遇’了姬昌,于是一拍即合。 姜子牙被拜为相,同时以姬昌的义子雷震子等为由,不断的将阐教仙拖下水,逐渐拉入了西岐的阵营之中。 陡转了一个大圈,似乎渐渐的被楚河引导偏离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随着阐教仙的参战,截教一众也自然而然的顺应历史和与商朝的渊源,站在了对立面。 两个这个时代最为庞大、强大的教派,即将发生最激烈的碰撞。 虽然凡人的力量,随着器械的变更,强大了许多。 但是仙人的力量,显然不是凡人所能干预。 所以,即便是人力、物力、财力还有人心,都偏向大商。 但是由于截教仙的散乱,以及一些扶不上墙的家伙肆意妄为,导致前方战场一再失利,短短数日之间,已经被西岐大军连下五城。 朝歌中,各种小道消息更是满天飞,顿时人心惶惶起来。 而原本象征发达、自由的城市,却很难让那些愚钝的百姓,心中拥有安全感。 没有城墙和护城河保护的繁华都城,就像是娇羞的美人,不着片缕。仿佛随时会被几十个饥渴的大汉,拖入小巷···。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你我同去 为了振奋人心,太师闻仲不顾帝辛和楚河的阻拦,亲帅大军攻伐西岐。 同时请来了十天君协助,摆下十绝阵,以阻西岐大军。 而有了阐教仙人的帮助,十绝阵纷纷被破。 而太师闻仲兵败被堵绝龙岭。 姜子牙计谋百出,虽然派兵追杀闻仲,却又只派三代弟子骚扰,却并不直接将闻仲逼上绝路。 直到闻仲麾下兵马疲敝,即使闻仲本身,也已经多次负伤,状态极劣。 只是那云中子,被楚河所算计。受了大商供奉,与大商气运相连。 截教和阐教大战爆发之后,云中子不得已返回洞府,闭关不出,却不再参与这封神之事。 故而最后关头,堵住闻仲的并非云中子,而是赤精子。 赤精子手持阴阳宝镜,一道神光朝着闻仲射去。 闻仲瞬间睁开天眼,天眼之中同样爆发雷光。 两种绝强的光芒碰撞,黯灭一切。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手碰撞。 “闻仲···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如果换一个时间和地点,我愿意与你公平一战。”赤精子站在烈风口看着闻仲,神情有些淡漠道。 闻仲却用仙元封住身上的伤口,将方才哪吒、雷震子先后留在他身上的残余气劲强势压下,吐出一口血沫。 他胯下的墨麒麟已经因为消耗过大而骨瘦如柴,但是依旧稳稳的驮着闻仲,双目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赤精子!闻仲一生,从不惧怕任何人。你要战便战,吾不需怜悯。”闻仲苍凉一笑,却又说道:“只是闻仲愧对陛下,十万大军,十绝之阵,破阵之时,损伤殆尽。如今更要陪着闻仲一起,葬身在这绝龙岭。” “我闻仲,不甘心!”说到此处,闻仲那铁打般的汉子,竟然落泪。 身后残余部众,纷纷出言劝慰。 看向四周围困的西岐之兵,眼神中带着狼一样的凶残。就在远处山峦上眺望的姬发,心中一寒,扬言道:“道长!还请速速出手,斩杀此撩。闻仲此人,助纣为虐,实在死不足惜。” 话音落下,赤精子一手持着宝剑,一手持着宝镜,竟然前后闪烁而至。 他的攻伐手段,借助着空间的跨越,进行着远近交替。 就像他一个人,即是战士,又是法师。 却又不是那种魔武合一的路子,分裂而又完整。 闻仲的雌雄鞭已经断去了雌鞭,唯有一根雄鞭握在手中。 另一只手里,闻仲紧握着大旗。 只要军旗不倒,军心便不会散。 一声清啸,手持着长鞭,闻仲从滚滚的法术、神通潮流中杀出,直接朝着那阴阳神镜撞去,带着无比壮烈之势,夹杂着磅礴的声威。 “砰!” 瞬间闻仲和赤精子的影子纠缠在了一起,激烈的搏杀着。 漫天的雷光倾泻,一张电网由无穷的闪电交织而成一般,在所有雷电的上空,虚浮着的是雷云组成的眼瞳。 而闻仲的眉心,那天赋异禀的天目,早已消失不见。 他以毁灭自己这天目的代价,以天眼暂时代替了天地间的权能,执掌了雷霆。 躲过阴阳神镜的照射,雷电组成的长矛飞驰而下,顿时神光炸裂,赤精子的身影似乎也被打的脊背断裂,骨头折断,一瞬间似乎遭受了重创。 但是下一刻,赤精子却又恢复了原状,只是面色稍显有些苍白,显然并非没有消耗。 他们各自施展神通,绝龙岭正在不断的塌陷,而姜子牙和姬发却躲在远处,冷漠的窥探着,同时姜子牙高悬着封神榜,一边封禁这这一片区域,免得二人的对战过于凶猛,肆掠十方,崩塌了大地。一面随时准备收走二人任何一者身死后的真灵。 “轰!” 一颗巨大的闪烁着无尽紫光的雷球,突然爆炸,与此同时,阴阳二气流转,突然间生死转换就在一瞬。 强大的生机蔓延,绝命的死气也在暗渡。 “轰!” 巨响发出,雷球化为雷霆数亿,铺天盖地的朝着赤精子砸来,大开大合的出手,以仿佛无敌于天下的雄姿,拼命也要镇杀赤精子。 而赤精子不断的受伤,却又不断的在阴阳神镜的宝光下恢复。 被排挤出去的死气,越来越汹涌。 他是故意为之。 大战到了沸腾之处,闻仲似乎已然化身为了雷电巨人,而他手里的长鞭也变成了更加暴力的巨矛更散发着无穷的光辉。 此刻的赤精子,再次被打的浑身血肉炸裂,满身都是血迹。但是他猛然一翻手中的阴阳神镜。 那汹涌在他周围的死气,被尽数汲取。 然后化作一道死光,朝着那雷霆巨人飞去。 雷霆环绕中,闻仲张口清啸,满头的长发,一瞬间尽数灰白,他的生命力被迅速的剥夺。 闻仲舍弃其它,直接化作一道雷光,朝着赤精子撞击过去。 二人对轰一掌,雷霆在赤精子身上不断的爆炸,而闻仲身上的皮肤也干瘪异常。 闻仲的身体正在飞快的衰老,飞快的走向死亡。 “噗!” 血花迸溅,赤精子的身体,再次被闻仲打的崩裂打扮。 鲜血染红了虚空,一时之间,整个天空都格外的安静下来,黑下来的夜幕之中,仿佛所有的星辰,都停止了各自的运转轨迹,暂停在了上一秒。 虚空之中,赤精子那碎裂出去的血肉,散发着一道道不屈不饶的仙光,许多断裂的骨块,更是绽放出璀璨的星辉,在星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无量的仙光迸发,血肉重新化作一道道荧光,重聚在赤精子的身上。 生机浓郁,死气浓郁。 这仿佛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只要有阴阳神镜在,赤精子永夜无法被杀死。 而一旦击伤他,他身上积累的死气,就会被阴阳神镜吸收,转化为攻击的力量。 这正是阴阳神镜的奥秘。 不知其究竟者,妄动死气,以之杀人。却不知,剥夺的是自己的生机,以弥补平衡。最终会导致自己先于敌人而亡。 唯有以生机弥补自身,剥夺了死气,才是正确的用法。 只要不打破这生死的平衡,永远无法获胜。 闻仲以血咒燃烧自身全部元神,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飞入赤精子的灵台。 似乎要以赤精子的身体为战场,展开绝命的搏杀。 贸然的进入同阶强者的灵台,那是十分冒险的行为。 因为那里是敌人的主场,进去之后,会遭遇什么,难以估计。 但是此时,闻仲却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死亡早已是结局,那就拉着一个垫背的一起死。 “赤精子!你我同归于尽吧!”疯狂的闻仲燃烧着自己的一切,在赤精子的灵台之中,直接爆炸了自己的元神。 他根本不是要与赤精子展开元神大战,而是想要用自己的元神,炸毁赤精子的灵台,使其灵台破碎。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自由如歌 “闻仲···!”赤精子的元神飞快的握住阴阳神镜。 滚滚的生机,不断的补充入他的身体,但是依旧不够···远远不够。 闻仲的疯狂超出了赤精子的想象。 这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遵从原本的轨迹,闻仲即便是依旧忠诚于大商,但是内心深处依旧会有不满。因为帝辛的昏聩和残暴,让他失望透顶。 这不满积蓄下来,就会让闻仲失去了悍勇之心,失去了舍弃一切,疯狂一搏的念头。 而现在,大商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 这样的和平,便是他要守护的一切,这样的大商,便是他誓死维护的目标。 所以哪怕是死亡,他也要拉着赤精子一起,为大商减少一个难缠的敌人。 轰···! 一声绝狠的爆炸,赤精子的头颅碎裂开来。 这一次,包括他的灵台,包括与他所关联的仙境,一同爆炸、破碎、陨落。 闻仲和赤精子的真灵纠缠在一起,就要飞入那封神榜中。 突然,其中一道真灵停顿下来。 虚空中漂浮出闻仲虚幻的脸孔。 他挣扎着,奋力的抵抗着,似乎并不愿意投身那封神榜中,等待封神之战结束,然后化身天庭神将,执掌天地权柄。 赤精子虽然被闻仲所杀,此时却半是嫉恨,半是钦佩于闻仲。 同样显化出半个身影,对闻仲道:“你这是为何?” 闻仲挣扎的身影,越发的清晰:“不得自由,宁愿不存。” 赤精子惊愕道:“你要投身黄泉,以真灵轮回转世?” 闻仲傲然道:“正是如此。” “可若真灵一入轮回,灵智便被蒙昧。或许数千年后,依旧在苦海挣扎,不得解脱。即便有朝一日,醒悟了前尘往事,你也不再是你···。”赤精子说道。 闻仲哈哈大笑,手指着那高悬于上的封神榜道:“入了此间,我便是我么?若是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说罢之后,扭头便去。 真灵挣脱束缚,一头扎入地府。 一入轮回不再归,世上已无闻太师。 赤精子看着消失不见的闻仲真灵,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片挣扎后,突然长叹道:“那最低微的奴隶,尚且知道自由可贵,我又何必为了这一点点的‘记忆’而放弃真正的自我?” 说罢之后,竟然也紧随着闻仲之后,真灵摆脱了封神榜的束缚,飞入地府而去。 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朝歌城中,楚河高坐鹿台,以神眼看四方。 闻仲和赤精子的投身地府,不入封神榜,让楚河紧握了双拳,脸上露出复杂至极的神色。 这···才是楚河真正的目的。 他辛苦的解放奴隶,传播思想,甚至将三教拉入所谓戏剧、文艺的殿堂。 就是为了在不知不觉中,将自由的思想植入他们的灵魂中。 封神之战,确实不可逆。 因为只要这世间还有矛盾,便迟早会引发这样的一场大战。 但是···换一个角度,如果哪些死去的仙人们,都不愿意进入封神榜,以这样的方式苟延残喘、保存自身呢? 天意算尽,却不识人心。 什么是人心? 这就是人心!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鹿台之上,一杯酒遥敬闻仲。 这诗,无人能懂。 闻仲和赤精子的先后超出预计,宁肯冒险入轮回,蒙蔽此身之慧,也要博得自由。 那封神榜中,已然收录的一些真灵,也跟着晃动起来。 他们也在犹豫,被闻仲、赤精子所鼓舞。 姜子牙面色一片漆黑,急忙掐动印诀,收起那封神榜。 闻仲和赤精子的义无反顾,让姜子牙终于感觉到了一种无力。 天庭封神,需当有三百六十五个正神。 这三百六十五个正神,也非寻常所能承担,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如今一下子便损失了两个上佳的人选,姜子牙的心中有些惶然,更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却始终说不清楚。 而接下来,他便会知道,这说不清的感觉究竟为何。 吕岳、黄飞虎、马元、殷洪、罗宣、黄龙真人···。 随着大战的越发激烈,死去的仙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毫无例外,他们都不愿再进入封神榜,留存那一丝真灵,成为封神榜上的傀儡。 闻仲打开了一扇门,而所有人都紧跟着鱼贯而入。 自由···就是那开在最高洁之处缥缈的花,它似乎永远无法采摘,但是所有人都会去追求。 仙人,是生来便向往自由的人。 他们和佛者不同。 佛求的是觉悟,是看破。 而仙求得就是自由,是超脱。 被拘禁的仙,还是仙吗? 那不是仙,那甚至不是神,而是狗! 嗡嗡嗡! 姜子牙开始越来越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去压制封神榜,因为那些已经被囚禁在里面的真灵,每时每刻都在冲击着封印。 他们被唤醒了自由的意志,选择从容的走向落幕,而不愿意再继续维持这残缺的灵魂。 姜子牙突然感觉到一丝丝害怕。 天然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的超出了他的预估。 玉虚宫、金鳌岛、兜率宫、火云宫、女娲宫、骊山宫等等神圣之地,无数的仙道大能沉默不语。 有些变化,似乎早已期待多时。 但是当它真正来临时,几乎无人能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甚至是壮烈的方式。 拥抱死亡,拥抱未知,拥抱一切最极端的命运···只为了那遥不可及的自由。 三界之中,仿佛突然扬起了一片自由的歌。 它不必有歌词,不必有旋律,甚至什么都不必有。 就看那一道道落入地底的光,就看那一个个义无反顾的灵魂,歌曲在唱···没有什么比自由更伟大。 楚河一直枯坐在鹿台上。 他也为这歌深深的震撼,即使一切都为他在幕后推动。 但是他只是一个点燃自由火种的人,自由的灵魂并非由他主导。 猛然间一阵光芒拉扯,楚河突然感觉眼前一晃,已然出现在了一座肃然、凌厉的宫殿之上。 而身穿白衣的圣人,正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指尖抚摸过剑尖,声音刺耳中带着清脆,无端端的应和着旋律。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他们叫我一声师父 锐利、锋芒、刺眼。 他手里拿着剑,本身却比剑还要锋利。 他很适合穿白衣,因为过多的描述,会让他的那种纯粹变得浑浊。 楚河不知道,眼下这位圣人表现出来的人格,究竟是他的本相,还是演绎出来的他相。 当然对于这种存在而言,真真假假已经毫无意义。 有三千世界,便有三千面貌。 每一种都是‘我’,每一种又都不尽是‘我’。 “你好大胆!”这是通天教主对楚河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手中的剑,没有飞扬起剑眉,或许楚河会稍稍淡定一些。 而此刻,楚河着实有些摸不准这位圣人的想法。 但是不回答更不妙,沉默有时候是最糟糕的处理方式,此时尤为如此。 “师叔名鉴,天意如刀,难以违逆,不见生死,不解循环。”楚河的话简短而又有力,当然也用了点小心机。他知道,他拜师元始天尊的事情,通天教主一定知道。 既然元始天尊在意和通天之间的兄弟情分。 那通天教主应该也不例外。 叮叮叮···! 指尖在剑锋上轻弹了三下。 声音清脆至极,毫无一丝杂音。 隐约之间,更是仿佛让人能窥见一丝妙化大道。 当然···这只是错觉。 混元大罗金仙一举一动都符合大道,那是因为他们本质上就已经是道,是大道之源,是万法之祖。不是他们的行为在配合大道,而是大道在依附于他们,进行着演变。 而旁人若想从其举动中,窥得一丝一毫的捷径,却又如同雾里看花,仿佛触手可及,却始终不得真章。 “也罢了!这总归是他们的机会,虽然过于惨烈了些,但是···你做的不错。二哥没有看走眼。”通天教主手里依旧提着剑,楚河不知道他手中这把,究竟是传说中的青萍剑,还是诛仙四剑中的哪一把。但是他既然握着剑,那就是胸中还有杀意。 话已至此,杀意不减···那冲着的是谁? 楚河以为,他已经解开了死循环。 自由,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牢门。 而楚河早期的布置,也让阐教并没有掌握全部的优势,整体来说虽然截教损失依旧重大,但是阐教也一样。他虽然拜入了阐教,可不偏不倚,通天教主但凡讲一丝道理,就没理由出手针对他。 而这个时候,通天教主同样也断然已经没有再亲自下场与元始天尊交手的理由。 只要他不出手,什么诛仙剑阵,什么万仙阵当然都是摆不开的。 心中有疑惑,但是圣人抛出来的话,不能不接。 所以楚河说道:“我只是竭尽全力去做而已。”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然后终于从剑锋处转移了视线,看向了楚河。 楚河也终于瞧见了通天教主的正脸。 但是这一眼看去,所有的面容印象都飞散的极快,剩下的唯有那锐利如无穷之剑,深邃如万古星空的眸子。 “你既然帮了这么大的忙,那我也不能不给你点报酬。” “等会我要去办一件事,你且跟随,能看多少,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通天教主说罢,根本不去询问楚河的意见,直接拽着他穿越了时空,出现在黄泉冥土,轮回之所。 手持着利剑,静候着什么。 楚河心中直打鼓,一个念头不可思议的迅速冒出来。 “敢问师叔,可是要夺轮回?”楚河用略带干渴的声音问道。 轮回···超越了时空的存在。 有人说后土化了轮回。 但其实轮回和时间一样,本身就是这世界的本质之一。 何须再由人而化? 充其量不过是后土掌管过轮回罢了。 而地府,十殿阎罗,严格来说并不主管轮回,而是主管一些审判今生,预断来世之事。 借用权柄,从轮回之上剥夺下来一丝轨迹,用以衡量凡人,平衡天地善恶。 而真正镇守轮回的,是地藏王。 当然就时间上判断,现在还没有地藏守轮回,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个说法。 地藏是佛门预留的佛祖,同时也是纪元之末,佛门最后的守护者。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狱可能空吗? 当然可能,当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全都陨灭,当所有的灵魂都烟消云散,当罪恶和善良都不再存有踪迹。地狱当然会空,而地藏当然会成佛,不仅是佛,且是佛中之王,众佛之祖。 所以轮回不仅关乎了佛门推广大计,并且也关乎了佛门道统传承,在绝处逢生的底牌。 地藏王还未进入地府,驻扎轮回之所。 但是西方也有圣人,时间和空间,束缚不了他们。 无穷可能中,几乎每一种可能的后来,轮回都是由佛门掌控,交给了地藏王去镇守。 此时通天教主飞临地府,站在轮回之外,除了打破那种约定俗成,抢夺轮回之外,楚河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听了楚河的问题,通天教主淡淡说道:“他们叫我一声师父,我便不能辜负他们。” 没有庄重的宣誓,没有指天画地的承诺。 但是如此淡淡的语言,却偏偏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深入灵魂的坚决。 真实! 这是通天教主给楚河最深刻的感觉。 和元始天尊的变幻莫测不同,通天教主无比的真实,他就站在那里,就像一座永远无法被摧毁的山。你只要倚靠着他,就会无比的安心。 难怪长耳定光仙的背叛,远比慈航道人等人的背叛来的可耻,令人痛恨。 因为人们可以允许有人背叛元始天尊,但是绝不允许有人背叛通天教主。 “来了!站在我身后,只要你不乱动,谁也伤不到你。”通天教主的声音依旧很淡,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丝毫没有紧张感。 虚无之处,两位异装打扮的道人联袂而至。 一者面黄身瘦,一者慈悲泛笑。 当看到他们时,楚河内心空澄,仿佛一瞬间便悟通了这世上的一切苦与一切乐,终究不过是一场繁华浮梦。 正欲上前拜倒,叩见至尊,拜倒门下。 只是一眼,楚河便被蒙蔽了心智,关键在于此二者并非有意发动,仿佛是自身所携带的道韵。 而楚河以往用以稳固心神的翠竹和心念之力,很尴尬···都出自佛门,实在很难有什么抵抗能力。 叮! 通天教主轻弹剑尖,唤醒了楚河,直接开口对那赶来的二人说道:“废话不用多说,你们劝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三圣之争 通天教主为何要夺轮回? 这已不用再多说。 至于为何,大批弟子被西方强行掳走他不管。 反而是如今,封神大变,自由之风泛滥,以至于人人不入封神,而入轮回。他却要强抢轮回,为弟子们保驾护航? 那是因为,在摆了诛仙阵和万仙大阵企图掀桌子之后,整个世界都差点被截教和通天教主给毁了,老爷子出来直接强行干涉,不让通天教主再出山。 当然还有原因是,截教已经是输家,中土已然没有截教弟子容身之所。 放任那些残余的弟子被西方接收,也算是勉强为他们留存了一出立锥之地。虽然处境依旧不好,但是相比起已经上了封神榜的那些,他们至少还留有希望。 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在佛门混得不错。 虽然通天教主直言开战。 但是西方二圣,还是要废话一番,否则的话也显得出场太没存在感。 面黄肌瘦的接引道人便道:“道兄何以如此执着?你门下弟子摆脱困顿,皆入了轮回。吾等多年交情,我二人莫非不予以照看一番?何至于到了这等地步?” 通天教主面露冷笑,手中的剑锋晃了晃,四周的空间都不稳。 “我不与你们讲道理,就与你们将拳头。打赢了我,这个世界的轮回入口我放弃。打不赢我,不仅这个世界的轮回入口,许许多多世界的轮回入口,我都要。”通天教主说话很硬气。 他没道理不硬气。 诛仙剑阵一开,单打独斗没人是他对手。 西方二圣固然可以分出化身,暂时变成四个混元大罗金仙,破了诛仙剑阵。 但是化身这玩意,谁不会? 通天教主同样可以变出化身,多摆几坐大阵叠加下来。 所以所谓破阵之法,其实与人无关。 而是充斥在其中的力量总数。 元始、道德加上西方二圣,叠加起来的力量重量,超过了通天教主承受的极限。 所以诛仙剑阵非破不可。 而此时,只有二圣降临,他们确实不一定怼的过通天教主。 听闻了通天教主如此蛮横之言,西方二圣脸色都难看。 而楚河站在通天教主的背后,略有些胆战心惊。 这要是打起来,虽然通天教主说会护住他。 但是有个好歹,即便是只被一些边角余波挨到,他只怕就要直接end了。 并非是不信任通天教主。 而是西方二圣与通天教主乃是同级别的人物,他们没道理真的被通天教主一人压制。 谁还没点手段? 就许你通天教主有诛仙剑阵,就不许西方二圣依仗十二品莲台和七宝妙树? 何况···还有一个人的态度,很需要掂量啊! 多宝道人,未来的如来佛祖。 他固然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但是也是佛门真正的掌舵人。 成道之后,甚至压制了西方二圣,成为了佛门的首尊。 屁股决定脑袋。 他可以为了‘情怀’帮助楚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愿意看到佛门的利益受损。 当然,楚河这是一贯的从人性阴暗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 古大师曾经说过,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便是剑。 而对于通天教主而言,他的话就是剑,无须废话。 阵图一起,诛仙四剑分列四方。 楚河站在通天教主身后,把通灵宝剑取出来。 然后任由她化成公孙素。 诛仙四剑可谓剑道的巅峰,是顶点之物。 公孙素若能被此处,亲眼感受诛仙四剑的伟力,或许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这不由的又让楚河想起了他那把‘绝世好剑’,那玩意的内核,可不就是诛仙剑的一道剑影么? 当然面对诛仙四剑的压力,公孙素小脸煞白,浑身颤抖,艰难的抵御着压力,随时一幅要瘫倒的摸样。 要不是她和楚河一样,站在通天教主的背后,只怕已然被这四剑的压力所碾碎。 楚河握住公孙素的手,手下暗扣着精卫留给他的羽毛。 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失去全部的底牌,将命运彻底维系于一者。这是楚河的处事风格,与他是否信任通天教主无关。 诛仙剑阵都已经升起来了。 西方二圣当然明白,他们和通天教主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所以,打吧! 一瞬间,楚河眼前的画面全都变化起来。 他无法想象,竟然还有如此战斗的方式。 近战、远攻、法术、神通? 都不是! 他看到了三道光。 一道剑光,两道佛光。 三道光,便是三条通天彻地的大道,象征着的是这世间最核心,最本质的真理。 他们完整无缺,原本无法窥探。 只有当他们碰撞时,那溅射的一点点火花,才能让人透过火花,看遍大千世界,看遍诸多道理。 楚河很想固态萌发,拿个摄像机将眼前的景象全都拍下来,然后日日研究。 但是他知道,这么做只会是徒劳。 这场战斗,超越了时空,超越了世界,超越了所有的限制维度。 它甚至,可能只是发生在一个念头的转换之间,现实中并未发生。 它···超出了楚河的理解。 如果这场战斗,不是通天教主有意让他看见,那么他定然瞧不见。 舍弃了一切臃肿的附加,这就是道的对冲,就是道的比拼,就是道的博弈。 无比的残酷,直指核心。 那些千锤百炼的技法,不也仅仅只是承载了道的旁枝末节,然后进行了一番演化么? 通天教主的道,凌厉而又张扬,以楚河的能耐,远远看不清其核心的本质。 但是碎裂的流光中,却能看到无数的凌厉杀招,看到无数恐怖的剑法。 站在楚河的身边,公孙素的双眼泛着白光,整个的气势不断上扬,甚至已然有凌厉裂天的剑气,在她身上起伏不定,令楚河见了都胆战心惊。 抛开了通天教主的道。 楚河不得不很扎心的发现,竟然是西方二圣的道,溅射出来的光华,折射出来的妙法、神通,更加合他的心意。 通天教主的道太纯,太真,太固执,也太执着。他学不来,也学不会,更不愿学。 这或许也正是通天教主不直接给他好处,而是非要带来来观此一战的原因吧! 慷他人之慨,通天教主···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 这场战斗的风向,楚河根本无法辨认。 但是从四周,诛仙四剑明灭的剑光中,楚河可以稍加推断出来,通天教主未必占据了上风。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人多欺负人少 通天教主攻敌不克? 这是必然的! 他虽然擅攻,但是两个西方圣人擅守啊! 大道冲突,发生在一瞬,也可以拖延千万年之久。 时间没有意义。 但是道理的冲突总会有疲软、破绽之时。 两个人盯着一个人的破绽看,怎么想都机会比较大。 而楚河此时当然已然顾不得通天教主究竟有没有能耐,以一敌二,将两位混元大罗金仙给压下来。 他已经完全沉醉入了神通、法术的解析中。 谈大道,现在对楚河来说还有点遥远。 修仙路漫漫,他还只是真仙,相当于萌新。 而一切关于九转玄功上神通的应用,一些法术的深度挖掘,全都通过碎裂的斑驳光影,具象在楚河的脑海。 短短一瞬间,楚河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上升了一个台阶。 如果再一次和杨戬交手,他可以完全不再借用一些手段,直接从正面硬刚,胜率都已经可以达到五成。 当然,这里指的是这个时空特定的杨戬,并非那位大罗金仙。 啪! 一声脆响。 揉碎的剪光中,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同时浮现身影,然后是通天教主。 三人依旧对立,仿佛从起初到现在,不曾变化过位置,也不曾有过战斗。 但是楚河分明在那弹指之间,看到了数个佛国的湮灭,还有浩瀚仙境的坍塌。 通天教主的白衣上,仿佛染了尘。 西方二圣的眼光,稍微有点黯淡。 即便他们是圣人,是混元大罗金仙,与同等级的存在,直接展开大道之争,依旧会有消耗。 这消耗也需并非能量性质上的。 而是存在于心灵,或者某种更加深刻的地方。 “好厉害的道,好厉害的剑。只可惜,你始终打不破我们的防御,你与我二人交战,并非聪明之举。我们都清楚,当十二万五千六百七十二载之后,你的剑会稍稍有些钝,那就是我们的机会。而你要等到我们二人,任何一人出现破绽,则最少还要等三十万年。”接引道人一开口,就像是在胡说八道。 动不动就把时间拉到十几万年以上,这么漫长的时间,超出了楚河对时间的概念计算。 以一个浅显的类比,从商朝到现代,那也不过是几千年的时间罢了。 而几千年后,或许就要接近所谓的纪元之末。 但是,时间某些时候是一个量词。 而在这里,它是一个参照物。 再次重申,时间到了一定级别,其实是不存在真实意义的。 永恒指的也不再只是时间上的不朽,而是任何意义上的不朽,超越了时间,无法被磨灭。 也许接引道人的十几万年和三十万年,都只在一瞬之间。 就像一粒尘埃,其中或许包含了一个宇宙,这个宇宙里,也有生灵,也有运转规律。对于我们而言,这一粒尘埃,存在一刹那,我们挥手将之碾碎。但是对于这个小小的尘埃宇宙来说,这就是它的一个生灭纪元,漫长而又历久。 而我们所存在的宇宙,或许也是如此。 接引道人说的玄乎,但是内核道理不外乎是,我们人多。 两个打你一个,哪怕正面冲突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能拖。 拖到你出现破绽,就是你溃败之时。 如果接引道人说的是真的,楚河想不出通天教主有什么取胜的办法。 换做他是通天教主,或许会用一些比较‘出格’的言辞,刺激西方二圣,想办法让他们放弃防守,直接进行硬怼,将战斗时间缩短在可控范围之内。当然这也只是楚河的一厢情愿,到了西方二圣的境界,会被楚河言语所动摇的几率,只怕比他们本身的道出现破绽的几率还要小。 通天教主握了握手中的剑,杀意沸腾,盈满于胸。 “以多欺少?仗着人多?” “谁给你们的勇气?梁晶茹吗?”一声大喝,差点没把楚河给吓趴下。 元始天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脖子上竟然还挂着一个铜哨子,手里提着一根教鞭,从混沌中走出来。 楚河很怀疑,在此之前,他老人家究竟是在做什么。 或许是在当体育老师,或许是在片场当体育老师,或许是在岛国的片场当体育老师? 念头太杂,思绪太过恐怖,让楚河不得不强行将思想放空,免得再有什么不好的念头被捕捉。 准提道人面色复杂的看着踏步而来的元始天尊,脸上的慈悲,已然尽数转化为苦涩。 元始天尊来了! 二对二,似乎只是人数平均。 但是元始天尊历来为诸圣之首,老爷子之下,就属他最为高深莫测。 虽然有人觉得道德天尊,作为三清老大,合该最强。 但其实那只是这么认为罢了! 不信你看道观中,三清尊位,以元始为重。 再高大上的地方,也会有影像折射于民间,立于微末,可见蛛丝马迹。 而通天教主,则是以攻伐为要,战力属诸圣顶尖。 他们联手,西方二圣没有胜的把握,反而有些虚。 除非如来肯出手。 如来佛祖,佛门之中反客为主以压二圣,而后经营佛门,将佛门发扬光大甚至多次压制道门。 他虽然是通天教主的弟子。 但是韩愈师说中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没有什么是恒古不变,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 若真如此,楚河也不必混了,老老实实当个咸鱼算逑,还蹦跶个什么劲?越古越强,越长越强,这只是一种想当然的状态,而并非现实完全如此。 所以说,有些人不经念叨。 楚河正想着,便听有梵音浩荡。 多宝道人步虚而来,半路已然化作了金身大佛。 躬身见通天,口中却只称道友。 他为多宝时,是通天道人的弟子,可行跪拜,可行弟子之孝。 他为如来时,是诸佛之祖,是佛道源泉,是无穷佛界之主,西方灵山的至尊。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何况当初多宝舍弃过去,转世西方,轮回生为释迦摩尼。往后即便是醒悟了前世记忆,那也我不再是我,我也只是我了。 三对二,而且如来佛祖之能,更胜过了西方二圣,与元始天尊不分上下。 所以,理所应当的,三清之中,最后一位徐徐而来。 骑跨着青牛,松松垮垮,一身青袍,甚至还沾染了几分油污。 “三弟!你不守规矩!”老者白须飘飘,仙气凛然,大道妙音环绕,气场十足,如此刻看来,他的形象,却是三清之中算是最像理想中的仙尊者。 元始天尊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老者却扭头对佛门三圣道:“他再不守规矩,你们也要顺着。这话,你们该听。” 一句话,老好人的形象轰然破碎,还未组建起来的人设,瞬间坍塌。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画风清奇的大佬们 道门三清,佛门三圣,组团pk,萌新现场观摩,随时可能被殃及无辜,顺手打爆。 该如何清纯不做作的离开? 在线等,真的很着急。 尽管道德天尊的到来,很有当家老大的味道。 但是这并不能让楚河心安。 越多的大佬降临,就代表着局势便越发复杂。 楚河已经不敢肯定,通天教主或者元始天尊,是否还有闲暇护住他。 当然,理智来讲,此刻默默无声,缩在角落,当个小透明,是最佳的选择。 他又不是‘那撸多’,不可能凭借嘴遁,就将大佬们全都说服,然后大佬们本来组团开战,却一起坐下来吃了个包子,喝了杯热茶,然后各回各家。 此时场中一片寂静。 道德天尊的霸道,简直让佛门三圣无言以对。 讲道理? 对面三个流氓,摆明了不想讲道理啊! 而且这里是靠近轮回之所在,濒临无垠虚空,距离凡间无比遥远。 即便是六位混元大罗金仙在这里开战,只要不将伟力扩散出去,直接干涉到现实。老爷子也不会出现插手。 没有老爷子拉偏架,这场群架,三清赢面高达七成。 毕竟佛祖虽强,但是西方二圣稍显疲软。 当然了,佛门也并不是真的软柿子。 除了佛祖与二圣之外,还有纪元之末成道的地藏王,未来成道的弥勒佛,以及过去成道的燃灯佛祖。 虚数的角度来算,是有六尊混元。 不过,有往脸上贴金的嫌疑。 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考,除了现在皆是虚妄。 所以弥勒佛永远只是个备胎,燃灯永远只是过去的远景,相当于前任。 他们理论上可以成就混元,却几乎永远不可能抵达彼岸。 道门就真实多了,阐教门下,十二金仙···不提也罢! 截教···咳···我们还是说回阐教吧! 至少阐教还能指望杨戬,他说不准有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点,成就混元。 而道德门下,亦有荒古祖神转世的吕洞宾,玄都大法师等。不过似乎都少了一口冲劲,成道遥遥无期。 “大哥!” “二哥!”通天教主分别冲着道德和元始点了点头,表情平淡,眼神依旧锐利。 此时无须多言,却仿佛又回到了荒古未成道时。 那时混沌初开,三界相互夹杂在一起,从混沌中所生的危机,时刻威胁着一切。 他们三兄弟携手同行,曾经抵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成道之后,各自有了弟子门人,各自有了各自的道理,反而开始变得生疏。 三清的眼神交流,相互之间的各自缅怀于心,让他们之间的气息更加的融洽,隐隐有合并之势。 此时佛祖开口说道:“三位道友!且听我一言。佛门掌管轮回,此乃天数。万千世界,皆是如此,不可违背。否则常理一乱,诸天万界都不得安宁。我与截教有旧,不可坐视不理,诸多转世者,我也应当多家照看,时刻以心念贴合轮回,而巡游诸天万界,找到他们的转世后,定有妥善安排。” “不知三位道友可信我?” 佛祖总归还是不想真的挑起六圣大战。 而且虽然他已然是佛门至尊,但是出身来历毕竟尴尬,真的动起手来,其实也有些掣肘。 自己看的分明归分明,但是此战若传出去,却无论如何,都有损他的名号。 佛祖有大觉悟,却不能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有大觉悟。 准提道人闻言,面露喜色道:“说的不错!只要找到这些转世的修士,吾等便可以渡化手段,将他们尽数归入我佛门,此举合该我佛门大为兴盛。” 如来佛祖表情一僵。 接引道人叹息一声道:“师弟,你说出来了!” “唉···?”准提表情呆滞,扭头看了看接引道人,见对方点头,不由叹息一声,扯了一下嘴角,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口吻对三清道:“其实我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方才之言,并非真心话。” “哈哈,我这么诚恳的表达态度,对面这三个家伙,应该是信了吧!” 元始天尊不动神色的打开了直播间。 通天教主握剑的手稍微抖了一下,远在数个世界之外,一颗荒芜的星球被一剑斩碎。 道德天尊在青牛背上晃悠了一下,然后从牛角上取出了一卷图。 “师弟!你又说漏嘴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该打诳语。师弟莫要在犯戒了。”接引道人有些无奈道。 “师兄为什么嘴上总喜欢将自己的名号挂嘴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媒体?嗯···可能是自恋吧!”准提道人面不改色,十分温和的双手合十,对接引道人微躬,似乎在倾听方才的教诲。 还是说出来了啊···! 只是准提道人每次直接将心声说出来,他都好像一无所觉。 好尴尬···简直快要尬死了!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看着三两句话,就几乎得罪了所有人,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准提道人,楚河顿时觉得高山仰止。 “难道,想要成为大佬,首先要让自己的画风,变得格外与众不同?”楚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同时已经收起了通灵宝剑,扣紧了精卫给的羽毛,随时准备撤退。 “不不不!你的画风已经很诡异了!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额头有朝天光,眼中有灵光,确实与我佛门有缘,不如随我去西方,我找机会给你看个全身相 ?”准提道人猛然扭头,对着楚河开口说道。 ···! “好熟悉的台词···!”楚河模糊的念头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却不自觉的迈动脚步,就要朝着准提道人走去。 口中已经就要答应下来。 “过分!”元始天尊口吐一声。 铜哨放在嘴里一吹,不仅楚河整个清醒过来,并且一瞬间被吹出了数万里之遥。 却又莫名的,间隔数万里,还能看到那遥远处的景象。 元始天尊一动。 通天教主已经毫不客气的一剑斩了出去。 他这一剑,竟然是一挑三的节奏,简直贪心的无法形容。 而道德天尊手里的图卷一展,太极图封锁一切,将六圣全部包裹了进去。 下方诛仙阵图同样光芒大放,诛仙剑阵一开,恐怖森严的剑气,便在界中穿梭。 说打就打,毫无征兆。 连招式名都不喊一声,简直一点道义也无。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火云宫 学习模式再次开启。 这一次,溅射的光斑,折射出来的影像,又多了五道。 而且比起通天教主那种极端的道,其它五人无疑十分适合楚河。 所以楚河真的有些学习不过来,脑子转的飞快,拼命的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烙印在意识深处。 “好可惜,为什么就不能拍下来?”楚河再一次叹息。 当然这也只是一些不知足的妄想。 能相对安全的见证一场诸圣大战,已经是超出想象的机遇。 还奢求拍摄保留下来,只能说是楚河胆太肥。 要知道,这个时候,元始天尊可是连直播都给关了,直播间另一端,诸天万界的无数水友们,可都是哀嚎一片呢。 平时挂在这位元始天尊的直播间,辛辛苦苦等着天尊开播。 垃圾话又不敢说,键盘侠也不敢做,现在连圣人大战也看不成,苦也!苦也! 念头一动,楚河将之前多宝道人给的莲子,一枚一枚的服下。 原本担心吃多了不消化,平白浪费了宝物。 如今既然有圣人演示大道,相互碰撞,犹如溅射智慧火花。 楚河还不懂得利用,那就太傻了。 九转玄功第五重···破! 一朵青莲浮现在楚河的身后,与之前第四层突破时凝聚的黑豹相映成趣。 没有过多久,九转玄功第六重也跟着突破了。 这一次,楚河自行凝聚出的神祇是一团气。 一团白青紫三色夹杂的清气。 玄功六转之后,再次卡住。 显然是到了上限。 若不能突破金仙,那么楚河的九转玄功,永远无法修炼到第七转。 轰···! 一声爆炸,远处似乎有一道不明色泽的光芒余波,朝着他所在之处迅速蔓延。 若不是有元始天尊一只手顺手甩出一道律令,让时间如油脂般粘稠凝固,只怕那余波之力,已经扫到了他,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见好就收,快撤!”楚河知道,这场圣人大战,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显然六位圣人已经打出了一些火气,再也无法控制整个战局。 以仙元催动羽毛。 一团烈火突然就从那羽毛之中燃烧出来,然后拖拉着楚河,直接跨越了无数的屏障。 眼神一定,出现在眼前的,正是那俏丽的女娃。 打量四周,这似乎是一片药园。 闪烁着各色异彩的神药遍地都是,轻吸一口周围的仙气,竟然有通体舒畅之感,仿佛体内的仙元运转,都流畅了几分。 “你很不错嘛!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女娃毫不客气的上前来拍了拍楚河的肩膀,一幅我很看好你的大姐大摸样。 “这里是···火云宫?”楚河问道。 为什么火云宫不是宫殿?楚河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三皇又不是囚犯,虽然自从成道后,就几乎窝在火云宫当宅男,但是若真的只是蹲在一个宫殿里,难道就真的不会觉得孤寂、无聊? 何况伏羲和神农就不说了。 轩辕黄帝可是出了名的老婆多后代多,要是一大家子真的都在一个屋里,那多尴尬。 所以火云宫不是宫,就像很多胸··罩里面没有胸。 火云宫应该是一个世界,而且可能还是一个十分广袤的世界。 “当然是火云宫,还算你聪明,知道用我给你的羽毛离开。父亲可是说了,你要是再多留片刻,那余波就会将你彻底碾碎,连圣人都救不回来。”精卫说的轻描淡写,楚河听的却是浑身冷汗。 收敛了心神,楚河念头一动,便说道:“这次多谢地皇了!不知他身在何处,女娃你可否替我引荐一番?” 那一片羽毛虽然是精卫的,但是上面缠绕的力量,定然是神农的。否则以精卫的能耐,绝不可能将他从圣人交战的战场地带拉出来。 女娃闻言,没所谓的摆摆手道:“他就在这里,无处不在。你来了见不到他,那就是父亲他还不想见你。大概是···时机未到吧!” “哎呀!你用不着管这么多,其实没那么多规矩的。自在点,我带你四处逛逛!” 楚河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算了!下次找机会吧!你可否先送我回朝歌?” 六圣大战,固然关系重大。 但是仔细一想,其实和楚河本身的牵连并不大。 无论三清是否能夺得轮回,都不会影响到封神的格局。 现在楚河需要的是继续回去,推动自由风气的蔓延。 无论是人,还是仙,其实都有从众的属性。 当更多的人选择放弃安逸和苟且,而义无反顾的冲向自由,那么原本犹豫不定的人,也会咬牙跺脚,选择跟随而上。 他们以为,他们选择的是自由。 却不知不觉的套上了名为‘群众目光’的枷锁。 简而言之,就是有些得过且过的家伙,其实并不想放弃现在的自我,而去转世轮回。但是又害怕别人评价他没胆量,是怂包。所以就选择了盲从,跟着一起冲向地府。 楚河并不是要逼迫所有的人都去追寻自由。 但是至少,要扬起这股风,让大多数本该上榜者,去转世轮回,挣脱束缚。 可别忘了,轮回是超越了时空乃至世界限制的存在。 一旦大多数本该上榜者,都通过轮回而离开。 那么封神之事,自然只能曳然而止。 除此之外,楚河还要尽量的保住大商的江山。 毕竟也耗费了心血,并且也是给予帝辛的承诺,若是就这么让大商江山崩塌,楚河心中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阻止封神和阻止大商覆灭,这是两件事。 楚河分的很清楚。 精卫有些丧气,却还是用晶莹的眼珠子盯着楚河。 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从嘴里吐出一颗火红的灵珠来,然后双眼冒着火光,盯着灵珠看了许久,似乎注入了许多的念头。然后将灵珠交给楚河道:“好好收着它,父亲说你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把它给我。” 抓了抓头发,精卫似乎不是很理解。 不过却也并未深究追问。 毕竟圣人做事,高深莫测就对了。 楚河接过灵珠,却已然知道了神农的目的。 或许,他的下一个副本,是去往上古,拯救女娃部落也说不定,当然···也可能不止于此。 在精卫的带领下,楚河走出了火云宫的世界,跌落出来便是朝歌城外。 返回朝歌城后,听闻满城风雨欲来,只见人心惶惶不安。 西岐联军已经打到了汜水关,再往前,便是潼关,威逼朝歌。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大朝会(上) “局势怎会糜烂至此?”楚河推开宫门,冲着帝辛问道。 虽然截教内部山头主义横行,并且也有种种矛盾,这大大限制了他们的力量。 但是就人数来说,还是占据了优势。 楚河解决了上层的问题,那么放任下面的弟子斗争,怎么说大商也不该溃败至此才是。 帝辛看到楚河归来,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却又接着愁眉不展道:“截教出了许多叛徒,背后下刀子,不仅坏了三宵娘娘的大阵,更击伤了琼霄娘娘。” “不仅如此,姜子牙似乎说服了一些古神和神祇加入战场。截教受到背叛,损失惨重后,人数上的优势,基本上都被抹平了。” “古神?他们为什么要参加进来?”楚河不明所以问道。 这是一场封神之战,严格来说,天庭多出三百六十五个正神,对于那些真正的古神而言,并非好事。而且,即便是帮助西岐,讨伐了大商,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好处才对吧! 此事帝辛还未回答,妲己便先说到:“是信仰,你可能都没有发现。你用文化解放了人们的思想,而当人们不再愚昧,开始相信自我,本能的就已经在抵触,去信奉别的什么冥冥中的存在。他们即使还对一些外界的事物保持敬畏,却已经很难在全心全意的崇拜了。” “这也许就是你宣扬自由的代价。” “这···!”楚河真的是无话可说。 世间万物息息相关,蝴蝶扇动翅膀,都有可能引起风暴,更何况楚河从开始到现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这确实是我没有意料到的事情。”楚河点头说道。 楚河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不可能真的算无遗策。 而现在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任何事都会有利弊。 宣扬自由,达到了让那些三教修士,向往自由而不入封神榜的目的。自然也会因此,解放了人们的思想,触犯了神祇的利益。 “召集群臣,大朝会吧!”楚河说道。 帝辛抬头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当然是你···!”这话说了一半,楚河忽然又顿住了,然后转而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闻仲已经不在了,何况楚河的九转玄功修到了第六转,能看穿他的人更少了,再次顶替帝辛上朝,这也能省了许多麻烦。 这个时候,唯有孤注一掷,用强硬的手段,才能挽回颓势。 王钟敲响,整个朝歌城都回荡着巨大的音波。 在这声音的笼罩下,人们内心的浮躁似乎也得到了稍稍的安慰。 无论如何,朝堂和商王并非没有对策,既然召开了朝会,那必然会带来某些转机。 这是乐观者的想法。 经历了繁华,谁也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幸福,重新回到原始的那种农耕、奴隶时代。 听说西岐势力主张重新收编奴隶,而且抗拒一切的先进技术,抵制商业的发展,只保留了部分的农业器械和粮种。显然是想要将整个文明,重新拉回到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种时代去。 这并不是姬发迂腐,恰恰是因为他足够聪明。 他深刻知道,老百姓不能太富裕,更不能太聪明。 一切维持在刚刚好忙碌一整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别多做的份上,恰巧大家都能勉强混个温饱,那是最利于他统治的情况。 反而若是继承了此时大商的体制和脉络,即便是推翻了大商,废墟里重新建立起来的国家,也不可能真的长久统治多少年。 吃饱喝足,并且变得聪明的人们,总会去想要奢求更多,当无法通过正当途径获得晋升时,他们就会起来对抗、作乱。 楚河代替帝辛,高坐在寿仙宫的王座上。 左右两侧的文武大臣分列,人人脸上都带着慌乱和悲切之色。 商容显得更加苍老了,只是身躯却坚强的挺拔着。 他是宰相,是除了帝辛之外,大商的第二个核心,所以谁都可以没有底气,显得心浮气躁。但他不行,特别是当闻仲死后,他就更要特别的坚挺,宛如中流砥柱一般,给所有人带来信心。 比干头发也花白了许多,天生的七巧玲珑心,让他比寻常人聪明许多。 但是眼下的局势,似乎并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 想过很多对策,但是毫无疑问,都无法真正起到作用。 西岐大军,依旧势如破竹的挺进。 楚河还坐在上面,未曾说话。 宫殿之上,议论声便已经嗡嗡响起。 甚至还有几个骨头特别软的贵族,提议投降。 将王位禅让给姬发。 因而还振振有词的举例说明,上古时代王位禅让,氏族更替后,便不会再追究过去。 禅让出了王位,还能保留土地和奴隶,甚至一部分的财产。 对于这种说法,楚河嗤之以鼻。 他们根本搞不懂公天下和家天下的区别。 公天下时,皇帝轮流坐,谁都有可能,所以无论谁上位,都不会把事情做绝。 哪怕是禅让出王位的氏族,也能保留一部分的元气。 但是家天下时,都想着世代传承,旧王之族,岂能还留? 简而言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够了!都给寡人闭嘴。”楚河一声大喝,打断了宫殿中逐渐扬起的骚乱。 “你们以为,寡人褪下王服,将这江山拱手让给那姬发小儿,他便会放过你们,让你们继续安享富贵,继续做你们的安稳美梦吗?”楚河冷声质问道。 大殿上的空气为之一静。 虽然没有人反驳,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对的···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即使王族被戮,那又如何? 他们是贵族,是自古传承的诸侯。 新的王登基,依旧需要他们帮忙拱卫江山,定鼎天下。 所以,王族会歇斯底里的反抗,但是这些贵族们···那可真说不准了。 “简直天真可笑,西岐以重利蛊惑,方能纠集反寇,屯兵数十万,攻打至此。西岐一地,如何支付的起这样的重利?如何兑现承诺?” “嗯?”楚河的冷哼声,在大殿之中轰然回想,帝王的愤怒,不是凛冽的咆哮,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深然威严。 很尴尬,这种威严,楚河有···而帝辛竟然没有。 他就是属于马景淘式的咆哮帝,发怒时扯着嗓门嚎便可。 “用你们那愚蠢的脑子好好想想,那样庞大的承诺,那许下的利益,除了从你们身上剥夺,还能从何而来?”楚河紧接着一句话,打断了不少人仅有的幻想,直接剥开了惨烈的现实。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大朝会(下)加更 大殿上寂静无声。 只是大多数贵族的视线依旧闪烁。 虽然摄于帝王的威严,并未反驳,但是显然他们的内心深处并不以为然。 王与诸侯,共治江山,这是传统。 是定在骨子里的规矩,怎么会有破坏呢? 何况···不就是损失利益么? 他们都已经做好开刀放血的准备了。 而且已经有那么一小撮人,暗中与西岐方面取得了联系,准备当个带路党。 到时候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闻仲不在了,没有闻仲天眼的监察,这些鬼祟小人自然大胆放肆。 商容一贯是宽容、睿智的形象。 但是此刻,他却站出来,一脸厉色的对楚河说道:“启禀陛下,此时当用重典,臣已拟定十条重刑,以惩处背国弃义之徒,以安国本,以定军心。” 说罢直接展开帛书,开口大声颂道:“一、火烤之刑,若有暗通西岐,背我大商者,一经发现,需架于烈火之上,烘烤至死。二,水溺之刑,若有不尊王命,退避不敢战者,关入地室,每日往地室注水,直至七日之后,地室水满溢出。三,刀剐之刑···。” 商容所言之刑罚,一项比一项严酷,很难想象这竟然出自这位以仁和出名的老臣之手。 这似乎足以再一次说明,人是会变的。 而且手段并不分高下,唯有时机问题。 盛世之时,当然是废除酷刑,以仁为本。 但是乱世之时,便定要以重典压住人心。 等到商容的十种刑罚说完,大殿上许多双眼睛,都愤然的看着商容,只恨不得立刻将这老家伙扒皮拆骨。 “商容!你这个虚伪的老匹夫!往日见你慈悲善目,不想今日竟然露出了真面目,如斯残暴···。”一名贵族跳将出来,指着商容愤然大骂。 商容却从容无比,掏出另一份帛书来,细数了这名贵族的罪行,更将其暗中支援西岐大军粮草之事引出来,然后召唤卫兵,将此人拖出去,施以酷刑。 惨叫和带有倒刺的毒鞭抽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不断的从殿外传来,刺耳无比。 一见如此,满大殿的群臣,有许多表情更加不自然起来。 有的人身形悄悄在发抖。 有的人左右打量着,似乎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而还有的眼露凶光,好像恨不得掏出利器来,直接抢步上前,杀死商容和商王,反了算逑。 人间百种丑恶,似乎已然在这大殿中汇聚了一半。 商容手里的帛书很大,隔着远处看,似乎还能看到那如蝇的小字。 可见上面记载的内容,确实不少。 楚河却叹息一声,直接走下王座,看也不看的取过商容手里的帛书,然后将之丢入了鼎中炭火,眼看着这份通敌名单,直接烧成飞灰。 “商相!此事你不必再与寡人说,且先放进肚子里。” 扭头楚河又对满大殿的群臣道:“寡人不管你们现在怎么想的,但是大商犹在,你们只会更加富贵荣华。大商若亡,尔等也再难有福祉可享。” “寡人欲直接昭告天下,释放全部的奴隶。并且···。”楚河的声音升了一个调。 “并且,拿出三千万钱,用以替所有奴隶安置家庭,购买家具甚至是土地。” 视线一扫,淡然说道:“诸位,该当如何?” 众多的贵族诸侯,相互对视几眼,纷纷无奈解囊。 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有土地的出土地。 一个也没漏下,并且都算是大出血,无法敷衍了事。 等到大朝会结束。 大殿之上,只余下商容、比干之时。 楚河冲着商容长鞠一躬,激动说道:“多谢商相不惜以自身声誉为筹码,助寡人成了此事。” 商容摇头叹息道:“区区薄名,不足为要。倒是南玉侯,可惜了···配合大王如此行事,牺牲了自己,可谓国之忠良。” 楚河笑道:“商相且放心,所谓行刑之时,不过是区区障眼法罢了。南玉侯无恙,此时应当已经去往潼关,等到军中立功,寡人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却原来,这都是楚河的计策。 那些贵族们暗中与西岐来往,楚河或者商容,虽然心中有数,哪里又有那通天的本事,将他们的罪证全都收集齐全? 故而做了套,将所有人都框了进去。 不仅借此暂时稳了人心,敲打了那些着急忙慌想要投降的家伙。并且借机敲诈出了大笔的钱财和土地,用以支持推行彻底的奴隶解放。 “不过,即使是解放了奴隶,只怕也难有成事。” “我听闻那西岐军中,历来有能人异士。”商容依旧担忧道。 楚河道:“无妨,人心所向,我等定然取胜。” 楚河说的义正言辞,商容欲言又止,却也只能将话重新憋回了肚子里。 而楚河,真的像他说的这样信心十足么? 他确实很有信心。 但是他的信心,不是源于对奴隶的解放。 楚河解放奴隶,并且花钱给地,让奴隶们拥有普通人的身份和生活,那并不是没有前提和代价的。 这前提和代价很简单,那就是参军。 无论是哪路诸侯的奴隶,只要加入大商的军队,就能获得这样的一份保障。 即使是战死了,这份保障也能落到此人的直系亲属身上。 如此一来,就等于在撬动西岐一方的后方稳定。 当这样的消息传到了西岐方面,那些被压迫的奴隶们,只怕会纷纷想办法潜逃来到大商一方,参军入伍。 这一招,花旗国南北战争的时候用过。 楚河不过是照搬了一些而已。 当然了,涉及到那些修士和神祇,人海战术似乎是不管用的···。 想到此处,楚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暗。 “人海战术无用,但是···谁敢冒大不违,一场战役杀那么多的人?当我成军百万,就堵在潼关之外,就看那三教之中,古往今来的神祇,谁敢下手来杀。” 这才是楚河的绝招。 十分无赖,十分冷血的一招。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越是强大,越懂得因果业报,越知道敬畏和恐惧。 百万大军,真仙修士都能屠杀一空。 但是真摆在那里,大罗金仙也不敢放肆。 杀人很简单,杀人之后···怎么办? 即便业力烧不死,只怕老爷子都有可能现身,锤死那些敢杀害这么多人,造下无边血业的家伙。 神祇? 给你们脸了是吧! 既然受制于人,那就乖乖的看好,人多了···有多可怕! 第一千零三十章我有死士百万,谁敢下此屠刀(加更) 西岐大军已抵潼关。 商王帝辛御驾亲征。 此时局势已然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相比起硬实力,西岐大军是比不上商朝的。 而且东伯侯姜桓楚和北伯侯崇侯虎还在四处请援,不日将勤王。 所以西岐大军必须迅速拿下潼关,然后直攻朝歌。 而此时潼关分明有坚城可守,却偏偏还有数十万‘大军’驻扎在城门之外。 这些所谓的‘大军’,大多面黄肌瘦,手里的武器,多以木棍、石斧、竹枪为主,衣不蔽体,毫无防护。 即便如此,他们却无比坚定的看着装备整齐,兵锋正利的西岐大军,没有半点逃走或者退去的打算。 因为他们身后守护的,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们大多数都不害怕死亡。 对于那些拥有着悠闲的生活,衣食无忧的人而言,有时候希望仿佛只是生活在的一个调剂品,挂在嘴上的一串名词,一个用以调侃甚至是鄙夷的状态。 但是对于一无所有的奴隶来说,希望就是一切的一切,是胜过生命和灵魂的东西。 楚河给了他们希望,那么他们便愿意为守护大商而死。 这种心态,是现代人很难领会的。但是却不能否认这种状态的存在。 姜子牙骑着四不像,紧皱眉头看着潼关外的那些乌合之众,摇头叹了一口气。 “相父!可有破关之策?”姬发骑着马立在姜子牙身边问道。 姜子牙咬牙切齿道:“昏君、暴君、无道庸主!竟然以数十万甚至近百万的奴隶为兵,列以人肉为城墙,阻挡我等大军攻伐。” 姬发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他倒是想直接挥军杀过去。 以其兵锋之利,加上装备上的优势,斩杀这些奴隶组成的大军,容易简单。 但是潼关城墙上,那些整齐排列的大商正规军,还有那列阵的弓箭手和各种弩箭机械,让他感觉到忌惮和胆寒。 强行攻城,对上那些装备更好的商朝大军,他并没有把握取胜。 此时定然要借助那些修士之力。 所以姬发看似来问姜子牙策略,其实就是让姜子牙赶快派人过去,直接收了这些奴兵和城墙上的精兵,好让大军长驱直入。 过往虽然过程有些复杂,但是大抵也就都是这个套路。 修士在前攻城拔寨,西岐大军跟在后面一路砍杀。 分工合作,十分完美。 姜子牙也明白姬发的意思,却只能摇摇头道:“不可!此战若开,杀戮之重,谁也无法承受,只怕未有人肯领命。” 说罢视线又扫过那些军中的神祇面孔。 这些神祇大多表情难看至极。 因为就在大商境内,不仅捣毁了大量他们的神庙,而且商王还法令禁止民间信仰他们,将他们打为野神、毛神一流。 故而这些神祇,不仅都神力大损,并且神国正在不断的萎缩、坍塌。 神之伟力不弱于仙佛,甚至有些时候更胜一筹。 为何皆不愿为神? 就是因为他们的伟力,往往不全归于自身,对于外界的依赖性更强。 此时楚河只是稍稍动手,他们便立刻遭到了根本性的打击。 面对姜子牙的视线,不止是那些神祇,许多的阐教修士,以及招揽来的散修仙人,也都纷纷移开目光,不与姜子牙对视。 姜子牙叹息了一声,十分怀念哪吒还在的日子。 那小子暴脾气,十分好用,稍微一激,就什么混账事都敢做。 只可惜,前段时间,被余化拉着一起投了地府,转世轮回而去。 否则的话,此时只要激那哪吒几句,这犯了无边血债之事,哪吒也定然会去扛了。 就在此时,一个满脸笑容,肥胖过人,耳垂齐肩,背着一个大布袋的道人,从远处飞来对姜子牙说道:“可是代天伐纣的姜子牙?” 姜子牙知道这个套路,便立刻抱着打神鞭,托着封神榜,凛然点头道:“正是。” “敢问大仙是?” 那胖道人说道:“吾乃西方布袋道人,却有一口布袋,能容三山五岳。知晓你今日有此一难,便特意来助你。” 姜子牙闻言大喜,心道自己果然是天命庇佑,那帝辛苦心孤诣,摆出这么一个局面,却依旧有人能破。 杀人和收人,那当然是两回事。 寻常人的收容法宝,难以收走百万大军。 但是这和尚的口袋,仿佛一个世界般大小,容纳百万绰绰有余。 打过招呼,胖道人甩着身上的肥肉,笑眯眯的摇晃到两军阵前,然后张开口袋。 大喝一声:“来!” 顿时一股天风,从九天之外吹来,化作一股强大的推力,就要将这百万奴隶大军,全都推入到那越来越大的口袋中去。 却听见潼关城墙上,一声娇斥:“哪里来的胖道人,敢坏了好事。且看姑奶奶破了你这口袋。” 说罢之后,却听见晴空一声霹响。 有阴阳两条蛟龙交汇而出,此时只见日月难圆、天地摇动。 一声‘咔嚓’裂响。 那不知何物编织,却能容一方世界的布袋,直接被剪破了一个大口子。 布袋破了个大洞,自然开始漏风。 吸力一空,再也无法将百万大军齐齐收入布袋。 “哪里来的妖女,敢坏我的法宝?”胖道人恨的暴跳如雷,浑身的肥肉乱颤,心中却稍稍有些发颤。 那金蛟剪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 整个封神一战中,以法宝的单体攻击力而言,能胜过金蛟剪的法宝,却不多见。 “是你姑奶奶我!”城墙上飞出一个人影来,手持着金蛟剪,目光森冷的扫过胖道人,然后越过了他,看向西岐军阵中的姜子牙。 此女一身青衣,性子稍显泼辣,自然是三宵中的碧霄。 琼霄被截教叛徒所伤,此时依旧重伤之中,随时都有陨落的可能。 碧霄自然是满肚子的闷火。 见胖道人的布袋被剪破,收走百万奴隶大军的计划失败,姜子牙紧握的拳头松开,叹了口气。 扭头对姬发说道:“此战正面克敌,已然不可。需当派遣一些人手,悄悄潜入后方,将那商王刺死。” “若是商王还在朝歌,我等自然无法可想。但是既然他来了潼关,那便让他有来无回。” 说到此处,尽是狠辣,哪里还有一丝表面形象上的仙风道骨。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钉头七箭(上) “这···可能吗?”姬发有些不确定道。 那潼关之内,可不仅仅只有商王,更有大批的截教高手。 安排刺客偷入,当真可以杀死商王? 姜子牙道:“你且宽心,此次派人刺杀商王,若能得手自然大妙。若是不能,趁乱之时,惧留孙师兄会土遁过去,悄悄收走那商王的一缕影子。” “人影是人的魂魄折射出来的景象,只要取了那商王的影子,我再请来陆压道人,单独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将那一缕影子化作黑绳缠绕在草人之上,人身上书商王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二十一日后,商王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此时射箭到草人上,如射入其本体。” “若是能成功施法,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得。” 此时西岐攻商,称不上义战,故而陆压道人虽然同样前来助阵,但是他的斩仙飞刀却不再管用。 唯有钉头七箭依旧犀利,只是花费的时间稍微有些长。 不过不要紧,若是执行成功,确实能够起到斩首的作用。 假设两军对垒之时,一力推动奴隶解放,并且为奴隶争取权益的商王殒命。那么整个商朝内部必然陷入混乱。而那近百万的奴隶大军,也会因为失去靠山而惶恐不安。 到那时只要西岐方面再给出一点点的承诺,便能瓦解这个令他们最为头疼棘手的难题。 姜子牙虽然修为不行,但是以单纯的智慧而论,确实算是顶尖。 “既然如此,相父且速速去办!”姬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急切。 入夜之后,几道人影悄悄遁入了潼关之中。 随后便有闪烁着的神通、法术、法宝光芒在潼关之内不断的交辉。 而惧留孙则是以土遁术潜入潼关中,潜伏于地底,睁开仙眼,死死的盯着一直镇定自若,一身王袍,面对刺杀,却丝毫不乱的商王。 几位截教仙人正在与那些刺杀的散修仙人混战在一起。 这几个散修都是没什么大追求的。 姜子牙许诺了一堆好处,便把命也卖给了他。何况姜子牙还答应,他们即便是不幸陨落,他们的真灵也会上封神榜,最后获得不错的神职。 对于三教仙人,还有一些有理想有抱负的修士来说,上封神榜,最后被规定神权,代天行职,是失去了自由,从此被束缚起来,极不甘心。 但是对于一些没什么根底,侥幸成仙,却几乎不可能再进一步的散仙来说,能够成为天庭正封之神,从此受天庭俸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却见那夜空之中,飞来一尊金斗,光芒笼罩之处,那暗行刺杀而来的散修,纷纷修为速减,跌落飞快。 此物正是鼎鼎有名的‘混元金斗’,云霄仙子曾经以其物,拿了十二金仙,并且消了他们顶上三花,闭了他们胸中五气,使得他们数千年的修行一朝散尽,唯有重新开始。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遭遇,才有了后来慈航等人叛出阐教,投奔佛门。 因为道门修的是今生,练的是天地清气。没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即便境界还在,那也是被打落了凡尘。而佛门却有存心存识之法,转世轮回,劫满归来,觉悟到了,境界自生,修为自生。 以慈航等人原本的境界,转投佛门,确实是恢复修为的捷径,说不准还能旁触类通,更进一步。 旁的不说,慈航道人在十二金仙中,只能算是排在中间层次,比太乙真人弱一些,又比黄龙好上不少。但是投了佛门之后,转世化生,男生女相,慈航普度,好大的名声。 大罗金仙中,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一举赶超原本的一众师兄弟,彼时成就远已非广成子等可比的了。 混元金斗能消十二金仙的修为,却无法彻底消了那些散仙的修为。 却是因为,这混元金斗与那落宝金钱一样,都是天生应和某种必生之物,诞生的先天法宝。 混元金斗···说穿了就是一个金马桶。 其中蕴含有极为恐怖的污秽、不洁之气。 十二金仙出身阐教,修炼的是玉清道法,自然周身洁净,一旦被这最污秽之物所染,修为也就化作乌有。 而那些散修,平日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都有些,体内本就有杂气、浊气。 因而反而对混元金斗的抗性,还要再高一点。 法宝就是法宝,只存在正好克制或者刚好有用,本质上就如同一件普通的工具,只有放在恰当之处,才能起到非凡效用。 断然没有拿了某一件法宝,就能秒天秒地秒空气,杀神杀仙杀佛陀,为所欲为的概念。 若是如此,那还修个什么仙,悟个什么道,参个什么禅,念个什么佛?大家都改炼器好了,这天下就只有一门正道,那就是炼器之道,其余者皆是旁门左道。 当然了,混元金斗虽然没有彻底削掉这些人的仙元和修为,却也让他们手段大减,很快就被截教众仙迅速擒拿。 楚河并不意外有人来暗杀他。 只是···这个时代或许并没有专业的刺客,所以刺杀手段当真是粗糙。 不过是披着夜色而来,然后找准了楚河的位置,就开始丢法术、丢神通,狂轰乱炸。 毫无美感,毫无规范,简直丢人。 而远在西岐军营中,广成子掐准时机做法,瞬间使得月光突然大放光亮,一刻之间,整个天地莹白一片。 仿佛突然变成了白天。 潼关之中,所有人都等着那月光下,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直到月光再度黯淡,都没有意外发生。 而楚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有一缕影子,被脚下突然伸出的两根手指头抽走,就在那月光大放光芒的一瞬间。 惧留孙拖着楚河的一缕影子回到西岐军营中,将这一缕影子交给姜子牙。 “师弟!幸不辱命。”惧留孙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显然一幅心有余悸的摸样。 那混元金斗的威力,确实吓到了他。 他本能的察觉到,如果是他被那混元金斗罩住,只怕下场要凄惨许多。 姜子牙大喜,接过一缕影子,然后往已经站在法台之上,做足准备的陆压道人送去。 陆压道人的身份成谜。 最拿手的就是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同时混元金斗都罩不住他,孔宣的五色神光也拿他没辙,一手化虹之术跑的飞快,传言是三界第一遁术。 此处我们暂且不讨论他的真实来历是什么。 且说陆压道人取过楚河的那一缕影子,双手合住一搓,便化作了一根黑绳。 黑绳捆在早已准备好的草人上。 而帝辛的生辰八字却早已写好,就等着开坛做法。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钉头七箭(下) 钉头七箭,最歹毒,也最霸道的诅咒神通。 一旦开始,除非杀死做法之人,或者目标魂飞魄散,否则无法结束。 偏偏,陆压道人有着最快的遁术,等闲之辈根本跟不上他,更别提杀了他了。 三天之后,正午之时。 浓烈的阳光洒在楚河的身上。 而楚河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从脚下直冲天灵盖。 俯首一看,却见脚下的影子竟然已经开始自行扭动起来。 它活了过来,手中化出一把弓和一根箭。 箭搭在弓弦上,似乎正指着楚河。 “卧槽···要死!要死!要死!” “被阴了,什么时候?” “幻影成凶,搭弓拉箭···这特征,这特么是钉头七箭啊!” 楚河的脑海里在短短的一瞬间,闪烁过数道念头。 钉头七箭,每三日射杀一魄。 二十一日后,七魄溃散,三魂崩毁,魂飞魄散。 就在这一瞬间,楚河迅速的施展了神通:正立无影。 这门神通,不仅可以收束自身的影子,龟缩元神和魂魄。更能在施展之后,几乎免疫所有的法术攻击。 缺点在于需要笔直定立在原地,只要微微一晃动,就会破功。 以神通之力,强行收束了影子,看着那正要射出一箭的影子消失,楚河长长吁出一口气,同时通知龟灵圣母等人前来救驾。 这个时候,哪怕是被截教众人看出破绽也无所谓了。 活命要紧啊! 而西岐军营中,法台之上,陆压道人看着已经拉开弓箭,却始终无法射出箭疾的草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钉头七箭以第一箭最为要紧。 因为这是正式下咒的开始。 一旦以这一箭打开局面,湮灭了一道魄力。 那么被下咒的一方,就会陷入浑浑噩噩之中,再也没有抵抗之力。 手持浮尘,印诀掐动。 顺手一招,竟然招来了一片云朵。 云团朝着楚河站定的方向扑去。 直接遮蔽了楚河头顶的烈日。 这是好事? 当然不是! 云团本身也有影子,这影子落在楚河的身上,在陆压道人的施法下,与楚河收束的影子相互勾结,原本被压制的影子重新钻了出来,然后再度拉弓,眼看着就要射出箭疾。 “九转玄功!对了我还能变化。西游记文中,菩提祖师对猴王说,七十二变乃是躲避三灾,逃过五衰之法。西游记可能不太真,但是道理不一定假。我这九转玄功,已经修到了六转,便有五十四种变化,或可一试。” 想罢了,楚河扭转身形,开始不断的变化摸样。 但是偏偏无论他化作什么,那脚下的影子都紧跟着他,随着一起变化。 “躲开!”远远地传来一声娇斥。 楚河化作巨猿纵身一跃。 却听见晴天一声霹雳响。 黑白双蛟化作剪刀,剪断了楚河本身与脚下影子的联系。 西岐军营内,陆压道人所拜的草人轰然炸开。 “定!”陆压道人双手一指,那正在飞溅的草末,全都凝固在了原地,飞扬的碎屑就那般僵硬的定在空气中。 一小片区域内的时间和空间,在陆压道人的一指之下,被直接定住。 “收!”手指翻转,印诀晃动。 那碎裂的草人竟然逆转了时空,重新还原成了原本的摸样。 而潼关之内,楚河脚下的影子迅速重新接了回来。 “快点,再来一下,他不可能无限制的续接!”楚河冥冥中生出感应,飞快的喊道。 金蛟剪浮空,似乎就要再次剪断下来。 却听见有人询问道:“不对!商王不可能有如此修为,更不可能懂得九转玄功。你究竟是谁?” “我···我想要问候你所有的女性亲属。”楚河此时只有一句脏话,堵在嗓子眼,简直不吐不快。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身份的问题? 迅速的化回原形,楚河开口道:“我是申公豹!申公豹就是我,我是大商国师。陛下有要事难以脱身,我便替他而来···。” 这个时候,当然是保命要紧了。 楚河无比的怀念还有一枚精卫羽毛作为最后保障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飞入火云宫。 想来以神农之能,定可以解了他这厄运。 “等等!我可以求助师父啊!” “元始师父!你在不在!徒弟快要被人搞死了!” 没有回音。 “鬼谷子师父!鬼谷子师父!我虽然又拜了个师父,但是···我是无辜的啊!我是被强干了意志的!快救救我···!” 依旧没有回音。 楚河都快绝望了。 只能将最期盼的目光投向手持金蛟剪的碧霄仙子。 如果此刻来的是云霄,当然是直接就下剪刀了。 因为道理很简单,无论楚河是敌是友,究竟是何人。 此时他活着,都比死了有价值。 但是碧霄是个有些糊涂的,旁边还有羽翼仙这个扑街窜唆,非要先搞清楚他的身份。 这倒也不是恶意。 羽翼仙···或者说金翅大鹏雕,这厮好像每次在神话传说中出场,都不是什么好鸟,而且都显得智商有限。 没恶意归没恶意,但是猪队友毁所有啊! 就听这厮得意洋洋的质问道:“你既然能变化成商王的摸样,那为何不可变化作国师的摸样?你蒙骗的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羽翼仙。” 楚河恨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影子里,弓弦已经拉满。 黑色的幽光,直接朝着楚河笔直而来。 “我是不是要随大流,喊一声‘吾命休矣’?”莫名的,在这一刻,楚河的脑中竟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嗖···! 当然是没有这样的声音的,这只是一种形容手法。 那影子化作的黑箭,穿过了楚河的胸膛。 然后···无视了他,径直飞走,朝着朝歌方向而去。 ??? “这是···在逗我?”楚河有些纳闷,感觉了一下,三魂七魄尤被元神包裹,半点问题也没有。回过神来,楚河才反应出来,他还有心念之力和翠竹没有动用,并不是真的无路可走,也不是真的到了绝境。 难怪无论是元始还是鬼谷子都不搭理他。 “等等!也许是出错了!虽然是我主导了一切,但是在西岐一众看来,这黑锅是帝辛背了的。他们要诅杀的应该是帝辛而不是我···。” “钉头七箭,以影丝为引,辅以生辰八字。我特么的生辰八字,这个时空压根无人知晓。我这是真的有些被吓懵了···!”回过神来,楚河自己都觉得无语。 “如此说来,这一箭,应该是直接飞向朝歌,朝着帝辛射去了。” “只是,被射这么一箭,帝辛···没问题吧?”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将计就计 朝歌城外,一处热闹的酒肆中。 帝辛乔装打扮,搂着同样做男装打扮的妲己,正在喝酒。 二楼的栏杆下,凸起的高台上,一个小剧团正在演一出戏剧,讲的竟然也正是帝辛当初与妲己在淇水会上相遇的故事。 当然,这个版本,本就是根据楚河宣传的那些故事版本加工而来,自然充满了各种矛盾冲突和戏剧性。 楼下围观的人看的纷纷叫好鼓掌,帝辛和妲己也是相视一笑。 狐妖擅长变化,所以···妲己变成的这个男人,虽然受气满满,但是在旁人看来,确实是男子无疑。 此时两个男人这么勾勾搭搭,已经显得有些惹眼。 不过···这个时代虽然不好男风,贵族中这种玩法也不是没有,大多图个新鲜。 然而如眼前这两人一般,满眼的柔情蜜意,好似真的都恨不得立刻开始唱‘菊花’的表现,还是绝无仅有的。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完全不管外人眼光之时。 一道乌光从远处掠来,在二者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直接击在了帝辛的眉心。 帝辛只觉得脑门一晕。 然后下一刻便清醒过来。 “刚才那是什么?” “你没事吧?”妲己关心的在帝辛身上急忙摸索着。 帝辛还未回答,便感觉到了怀里手机的震动。 这玩意是特别定制的,如同对讲机一般,有自身频道,散发讯号,不需要卫星连接。间隔着数千里之遥,也能通讯。 何况潼关距离朝歌,也并无太远。 帝辛接通电话,便听到楚河用英语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帝辛不解反问。 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帝辛大多数时候表现的没什么用,宛如废材,只知道和妲己欢欢喜喜的放鞭炮。但是现在他的身份露馅了,就自然还需要帝辛这个真正的商王来主持局面,否则楚河失了身份,压不住场子。 “没事就好!配合我做点事。”楚河说罢,便将瞬间涌上心头的妙计,向帝辛娓娓道来。 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楚河掐断联系,眼神幽冷而又深邃。 这一次,是恰巧。 楚河的影丝与帝辛的生辰八字,造成了不匹配,这才破坏了陆压道人的钉头七箭。 当然,此时陆压道人或许还不清楚,自己的诅咒并未起到作用。 否则的话,无论是真的诅咒到了楚河还是帝辛,即便杀不死他们,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别说什么帝辛是帝王魃,死不掉。 僵尸确实是游离在六道众生之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死不灭。 要是成了僵尸就能不死不灭,连钉头七箭这种凶名赫赫的神通诅咒都不怕,那大伙不如都转修僵尸算逑。 钉头七箭直指三魂七魄,只要被咒上,就逃不掉。 帝辛有意识,就有魂魄,有魂魄就会被诅咒。 这与他是不是帝王魃并无关联。除非他是那种毫无灵智,只知道凭借本能行事的行尸。 钉头七箭并非那种简单的抹杀生机之手段。 松开了手印,陆压道人看着面前的稻草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门诅咒他练成之后,用过的次数却十分有限。 不过,这一次施展,不仅屡遭波折,而且似乎格外的有些不同,感觉不太对劲。 想到此处,他便传讯给姜子牙,让姜子牙遣人去打探一番,看看那商王是否已经因为七魄之一被灭,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 姜子牙也很想知道结果,便再派惧留孙去窥探。 土遁术会的人很多。 最惧怕的是‘指地为钢’‘点石成金’等类似的神通法术。 并且寻常土遁术,也穿越不过阵法和禁制。 唯有惧留孙的土遁术,简直就是个bug,只要脚踩大地,他就能飞遁而走,任何手段都留他不住。 闻仲若是还在,以天眼观测,还能发现他。 当然,其实楚河也可以。 不要忘了,楚河也有一枚神眼,此眼的主要功能与杨戬、闻仲的天眼都不同。但是附加的能力,倒是大同小异。 当惧留孙土遁而来时。 楚河及时向龟灵圣母发送了讯息。 龟灵圣母暗中打了个手势。 然后金鳌戏剧社,时隔日久,再度开了新戏。 “四师姐!商王他怎么样了?”云霄仙子忧心忡忡的对龟灵圣母问道。 龟灵圣母叹息一声道:“钉头七箭术,只要命中,几乎便是不可解。若是师父和大师兄在,或许有办法。只可惜师姐我手段有限,却是难以···。” 说到此处,龟灵圣母再次摇头叹气,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二师姐已经去兜率宫去找大师伯求金丹了,此时或许也唯有大师伯的金丹能够救商王。”龟灵圣母又似乎侧耳倾听到了什么,然后脸上稍稍露出一抹轻松,却又迅速化去。 “大师伯···会帮手吗?” “这一次,我们可是···。”碧霄心直口快,似乎有些不太妥当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云霄立刻打断道:“二妹!住口,不可胡说。” 接着转移话题道:“这一次你确实有误。手持金蛟剪,就应当当机立断,将商王与那影子之间的联系不断剪断。” “那施术者,施展这样有伤天和的诅咒,消耗远比你要巨大。” “这一次也不能怪碧霄师姐,是那商王着急之下,慌了神色,胡乱喊叫,碧霄师姐心中恼怒,这才有所疏忽,情有可原···。”羽翼仙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龟灵圣母怒喝一声:“你闭嘴!若非你擅作主张,拦在碧霄之前,她又怎么会错失良机?” “羽翼仙···羽翼仙!若非你兄长孔宣,我现在就恨不得扒了你毛。你可知道,商王若有三长两短,我截教便是大败亏输之局,之前枉死的那些同门,我等又有何面目,在他们转世归来后,再面对他们?” 房间之内,争吵之声不绝。 商王之事尚未解决,截教内部便又起了争端。 龟灵圣母是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 而羽翼仙还有他兄长孔宣,却都只是记名弟子。 偏偏孔宣无论修为、手段还是个人魅力,都胜过好些个亲传弟子,至少能压过龟灵圣母。二者也同为荒古异种,所以天然的便有些矛盾和对立。 此时龟灵圣母训斥羽翼仙,似乎有借机生事的感觉。 惧留孙在地底全都听的真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转身而去。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逆转之局 回到西岐军营后,将所听闻之事据实相告。 姜子牙立马请出杨戬,让杨戬想办法拦住金灵圣母,万不可让其从兜率宫中求得金丹。 而陆压道人也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施展钉头七箭之术,三日一箭,箭箭直指魂魄。 潼关内的截教弟子,似乎也都慌乱了起来。 四处求援,寻求能人异士替‘商王’解厄。 来的各方‘能人’倒是不少,看过之后却都是扁鹊三连‘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于是连风声都开始传出去。 虽然有随军而商容稳定局面,暂时安抚住了躁动不安的奴军。 但是谁都知道,局势溃败,只在朝夕。 而西岐军营中,姜子牙和姬发却并未彻底露出轻松之色,反而都陷入了斟酌状态。 就在大帐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水缸。 水缸之中早已施展了妙法,折射出山河景象。 就在东面和北面,已然有两路大军正在加速赶来。 特别是以往大多用来运货的火车,这一次用来运送将士和补给,则显得尤为迅速。 在交通上掌握了优势,于军事方面也有很大的加成。 而且就在两线军中,赫然还能看见不少的神祇化身为将领,游走于士卒之中。 既然西岐能够借用大商开启民智,启迪自由,损害了神祇利益为由头招揽神祇为己用。那么大商自然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对于一些还未站队的神祇,许下承诺。 有强有力的官方力量帮忙推广信仰,想来是很难令人拒绝的。 朝歌城内,太子武庚已经开始监国。 不安的局面,似乎正在被迅速的压下。 唯有潼关之内,根据惧留孙的时常打探,那些截教弟子早已人心涣散,相互之间互相推诿责任,早已是一盘散沙。 “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到姜桓楚和崇侯虎的援兵一到,我们的优势就彻底丧失。我们必须集结强大的修士,直接跨过这些奴军,无视他们,然后强行击败潼关内的守备,迅速推进占领朝歌。”姬发手扶着腰间的剑柄说道。 可惜,姬昌已死,再无人替他卦算天机。 而他的四弟姬旦,虽然继承了父亲的卦算衣钵,并且别开一门,修出了梦卦解卦之术。但是毕竟修为还浅,这等干系重大,混合了大量真仙、真神甚至金仙的战役之事,他还测算不出福祸吉凶。 姜子牙还在犹豫,他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再等等吧!商王中咒,命在旦夕,只要二十一日尽数耗尽,他殒命之刻,便是我等发动之时。”姜子牙想了想说道。 ‘商王’中咒昏迷和中咒死亡,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商王只是昏迷,那么虽然人心动摇,加上一些刻意流传的谣言,确实可以摇晃对方的军心。但是有商容、比干这样的能臣稳定局势,一切还在半崩不崩的情况下不断的左右摇摆。 但若是商王彻底殒命,那可以操作的东西可就多了。 比如乘机造谣,让那些本就已经开始渐渐由希望转向绝望的奴军哗变。 又或者传出谣言,鼓动姜桓楚不必增军潼关,而是直接挥军入朝歌,帮助他的外孙夺得王位。 现在这位商朝太子,虽然历来名声还不错。但毕竟不是姜皇后的儿子,姜桓楚未必没点想法。 姬发却道:“不行,商王中咒,不过才七日,但是姜桓楚和崇侯虎的援军,可就快要来了。” “特别是崇侯虎,他这一次似乎是连家底都全部搬来了。真不知道,他为何对那昏君,这等忠心耿耿。” 说到此处,姬发心中就是一阵不快。 崇侯虎的弟弟崇黑虎,本与他有暗中往来,相约由西岐出兵、出人,助他杀了崇侯虎,夺得大权。而后崇黑虎再召集大军,从北面出发进攻朝歌,帮助西岐分摊压力。 未曾想崇黑虎还未行动,就被崇侯虎直接抓住了把柄,然后当着众多部族贵族、族老的面处死。 姬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以至于事情败露。 “那就先派人到半路去堵截他们,尽量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姜子牙果决道。 就在此时,惧留孙突然从地底冒出头来,对姜子牙说道:“师弟,方才我在那潼关内听闻,龟灵圣母从碧游宫请来了六魂幡,要强行唤醒商王的意识,让商王立下遗诏,稳定朝纲,钦定继承人和大局主事者。” 一句话说完,姜子牙和姬发对视一眼,都看的了对方眼中的不妙。 商王中了钉头七箭,活肯定是活不成了,甚至最后还要落得个魂飞魄散。 以姜子牙的脾性,这商王的真灵他未必招入封神榜,留给他一个成神重活的机会。当然···对外不是这么说的,毕竟也做过商朝的官员,这么对待旧主,名声不好,显得太过刻薄。 而若是截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六魂幡强行激发商王的意识,让其短暂清醒,交代好后事。 那即便是商王殒命,整个局势也难以出现巨大的波动和溃败。 而且···只要商朝稳定住这一波,不被西岐方面击垮,之后反而会更加有凝聚力。 要知道之前为了集合联军,同时争夺天命、人心,西岐方面造谣,往帝辛身上泼了不少脏水。 若是帝辛死了,换了帝王。 那过往的事情,都可以随着人死灯灭,消散大半。 也就相当于之前做的许多努力,反而成了浪费功夫。 “不行!必须出击。相父···!”姬发扭头盯着姜子牙,表情十分的坚定,显然是主意已决。 已经打到了潼关,就相当于他距离那天下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这个时候,姬发的内心是既火热又急迫的。 姜子牙也动摇了。 毕竟继续拖延时间,对西岐方面而言,不利之处也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好···召集精兵还有账下诸多将士、各方高人。我们今夜袭击潼关,务必一举击破。”姜子牙做出了决断,同时握紧了手里的封神榜。 今夜一战···这里也该满了吧! 虽然为了自由,有许多陨落的三教修士选择了转世轮回这种极端的做法。但是早先填充入封神榜的真灵还在,加上后来滥竽充数补充的一些,封神榜内的真灵数量,还算勉强。 何况潼关之内,截教修士···应该有很多吧!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九曲黄河阵(上) 却说西岐一众人等,乘着夜色入了潼关。 那雄伟的城墙,百万的奴军,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等下了云头,落到城中。 正要兵分两路,一边去打开城门,另一边去直扑核心,设定阵法,将那些截教修士分而袭杀。 却突然看到城内霎时间灯火大亮。 “有埋伏,走!”姜子牙一拍四不像,跑的最快。 其余人等也都纷纷飞上天去,想要窜逃。 却突然间见天空中,四道光芒闪烁。 四个角里,分别有四把凶威赫赫的宝剑悬挂。 “诛仙剑阵···!”跟随而来的长耳定光仙惊叫出声,吓的声音都变了样。 姜子牙同样胆寒,虽然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已然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那诛仙剑阵就要落下来。 “走!往西北角去,我听教中师兄说过,教主的诛仙剑阵本无破绽,但是此阵杀伐太重,不留余地。与教主截留天地万物一道生机的教义不符,故而诛仙剑阵总会刻意留有一个小缺口,作为不是破绽的破绽,若有命不该绝者入得此阵,往西北角投去,或许能死中求活。”长耳定光仙快速说道。 此时慌乱之下,即便是如姜子牙这般聪明人,也涣散了精神,无法准确的思考。 就如同当初被钉头七箭吓到的楚河一样。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除非是被泯灭了情感,或者如疯人余这般失去了恐惧。否则再聪明的人,直接面对死亡的恐怖时,难免也会有些失了分寸,智商大减。 一群人慌乱的朝着西北角逃窜。 正冲着,却突然一抬头。 竟然看到一条九曲的浑浊长河,将他们彻彻底底的包裹起来,然后闭合了出口,仿佛笼罩在了另一个空间。 虚空中,有妙音吟道:“黄河恶阵按三才,此劫神仙尽受灾。九九曲中藏造化,三三湾内隐风雷。谩言阆苑修真客,谁道灵台结圣胎。遇此总教重换骨,方知左道不堪媒。” 长耳定光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缩了缩头,却又不得不开口说道:“九曲黄河阵···可是云霄师姐和碧霄师姐当面?此阵缺了琼霄师姐,却是不全,唯有用以补全老师的诛仙剑阵,再为恰当不过。” “只是,老师为诛仙剑阵留一线生机,本为善意。尔等这般曲解老师之意,又是何心?” 九曲黄河阵,其实内核是一门基础的三才阵法演变而来。 只是立阵的阵眼,用的却是混元金斗这样的先天法宝。 此物乃是先天所出的一尊马桶,内含无穷污秽之气。 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 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与楚河曾经的‘九龙洒水车大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威力那是上升了无数个档次。 楚河以葵水为基,用洒水车布满漫天水雾,最多只能消融一些低阶修士的法术,让他们法宝失灵,法术无用。 而九曲黄河阵的污浊,却是直指根本,一劳永逸。 阵外,楚河看着浩荡的九曲黄河阵,突然脑洞大开:“马桶,黄河···葵水···三霄仙子···卧槽?” “哈哈哈!怎么会,没这个道理···哈哈!我想多了!”楚河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为自己的脑洞而叹服。 按灭了念头,楚河却直接走出来,踩在阵外,对着阵中之人说道:“从来没有什么诛仙剑阵,你们中计了。那不过是我用一些特殊器具,收录下来的诛仙剑阵景象,然后投影在了你们头顶上空而已。” 此时阵内的姜子牙闻言,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从云端飞落入城的时候,诛仙剑阵不直接将他们剿灭。 那是因为,整个诛仙剑阵,压根就是一个空壳。 是吓的他们惊慌失措的幻象。 之所以会上当,一来截教的诛仙剑阵确实赫赫凶名,二来那投射出来的影像实在真实,三来有众多截教修士暗中配合,短暂的以那片区域为核心,模拟出了一些诛仙剑阵内的气势、气息。 加上当时西岐一众,已然慌了神,也没有胆量印证真假。 慌的一匹。 自然也就被一路驱赶,投入了这九曲黄河阵中。 “回去,我们回去,既然身后没有诛仙剑阵,那我们就能乘着这九曲黄河阵的破绽,直接冲出去。”长耳定光仙说道。 楚河却继续打击道:“确实没有诛仙剑阵,但是外面还有万仙阵、还有浑天诛邪阵、还有纵心惑神阵···。” 楚河尽管满口的胡说。 但是那阵中之人却惊疑不定。 实在是楚河的连环计策,让他们全都成了惊弓之鸟。 眼下九曲黄河阵还未发动,未必是真,也未必威力真的如其所言那般恐怖。毕竟少了一个琼霄仙子,三才不全,还能剩下多少能耐,犹未可知。 可若是直接吓跑出去,说不准外面才是真正的陷阱。 只是姜子牙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整个承载着九曲黄河阵的地皮,正被龟灵圣母化出原型,驮着飞向遥远的星空。 楚河算准了要将这些西岐的核心修士力量一网打尽,就要尽量避免出现意外。 九曲黄河阵凶狠、凶险,在凡间施展,一旦气息泄露,可能导致巨大的凡人伤亡,改变了地貌和河山。 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高人出现,阻止这场‘杀戮’都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若在星空中施展开来,就没有这个忌惮了。 更何况,此时九曲黄河阵确实不全。 琼霄仙子被长耳定光仙偷袭,现在还重伤不起。 而飞入星空,到了靠近琼霄仙子仙境的地方,云霄仙子却能以神通结合琼霄仙子的仙境之力,暂时取代琼霄仙子的能力,补全九曲黄河阵。 否则楚河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怎么会无端端的为了图一时快感,跳出来解释这么多,还和这些人玩起了心理战? 迷惑只是一时的。 阵中的姜子牙却突然明白过来:“不对!又有诈,快出去。” 见身后几乎无人跟随,姜子牙怒道:“一群蠢货。留在阵中也是死,出去若是还有别的布置也是死,有什么区别?不如赌一个未知。何况···申公豹既然与我等说这么多,显然是在有意拖延。再不出去,只怕这九曲黄河阵会被补全,到时怕是真的上天下地都无路了。”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九曲黄河阵(下) 众人一听,确实如此,便都齐齐往直前入口方向冲去。 只是···太迟了! 此时云霄已然操控着琼霄仙子的仙境,以其仙境中所留气息,暂时化出了一具与琼霄极为类似的分身。 三才位满,黄河水荡。 浩瀚的浑浊之气,布满了整个空间。 阴风飒飒气侵人,黑雾弥漫迷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 被陷落在九曲黄河阵中的修士,纷纷面露惨淡之色。 每一道阴风吹过,他们的修为都会锐减几分,每一道浊浪拍打,他们的元神就会消减几寸。 和直接使用混元金斗不同。 配合上三霄仙子的九曲黄河阵后,混元金斗的威能被激发到了极致。 除了诛仙剑阵和万仙阵之外,九曲黄河阵足以堪称截教最强大阵。 而无论是诛仙剑阵还是万仙阵,那都与通天教主直接挂钩。即使没有他亲自主阵,却也少不了他的支持。 与这三霄仙子便可布置成的九曲黄河阵截然不同。 此时修为弱,不过元神初阶的修为,却也全靠丹药之力堆积的姜子牙反而是受损最小的一个。 即便如此,他也并不觉得幸运。 九曲黄河阵,混元金斗确实只消修士修为。 但是修为都没了,化作一凡人,三霄仙子随便动点手脚,不就弄死他们了?还用得着混元金斗? 长耳定光仙便直接求饶了,什么话都往外蹦,将自己说的无比可怜,更把黑锅全都甩在一众阐教仙的头上。 主持大阵的云霄、碧霄两位仙子,却毫不留情,更是加快了几分混元金斗的转动。 每一次转动,浑浊长河之水便汹涌几分。 很快,阵中的所有修士修为都被消磨,化作了凡人。 碧霄仙子正要启动杀阵,将阵中所有人抹杀。 楚河却开口道:“仙子,恩怨已多,杀戮过盛,不好!不好!” 这倒不是楚河圣母心泛滥了。 讲正经话,楚河和困住阵中的那些人一点交情都没有,几个阐教仙也都是点头之交,楚河管他们死活? 但是勿要忘记,楚河的目标不仅仅是阻止商朝覆灭,还有阻止封神。 眼下这些修士,气魄已然被九曲黄河阵消磨。 若是杀了他们,只怕向往自由之心有限,反而是求一个上榜封神,重获力量的可能性更大。 如此一来,楚河做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无非是将本该上榜的截教仙,变成了阐教仙加一众散修和截教叛徒。 若是立场问题,他可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和通天教主可只能算是师叔和师侄。 嗖! 一道浊气划过,长耳定光仙身死道消。 一点真灵飞入了姜子牙依旧抱在怀里的封神榜中。 楚河心中生出了怒气。 这碧霄仙子显然是报仇心切,早就忘了他之前的嘱咐。 或者说,她是有意抛在了脑后。 摇身一变,化身巨猿,手持定海神针,指着三霄仙子的九曲黄河大阵道:“二位仙子!我等本是同袍,共为我大商而战。如今你们要食言而肥,无视之前与我的承诺吗?” “这九曲黄河阵虽强,但是我申公豹也并非无法可解。” 云霄仙子还未答话。 碧霄仙子便先冷笑道:“事已至此,我姐妹二人十分感谢国师,将这群人送到我等阵中。然而释放他们之事,断无可能。不杀他们,难消我姐妹心头之恨。” “不过国师说要破我姐妹大阵,却是有些自视过高了。九转玄功而已···不过如此!” 三界之中,敢这么评价九转玄功的,确实没几个。 但是三霄仙子,确实也在此列。 混元金斗简直就是修士大敌。 楚河知道,此时即便不撕破脸皮,但是若不显露点真本事,这姐妹二人怕是不会听他的了。 那看似比较好说话的云霄仙子,实则也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她一直不说话,只是不好直接和楚河翻脸,主意却是与碧霄仙子相同。 兄长之仇、姐妹之恨、同门之怨,皆系于此。 她们有撕毁与楚河之承诺,将阵中一干人等尽数斩杀之心,其心可以理解。 但是···楚河绝不答应。 楚河管她们有什么苦衷,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得已? “既然你们敢如此欺我,便休怪我楚···申公豹不将情面。”楚河顺手一抓,竟然抓出了一团火。 这团火中,还有神魂在跳动。 这是一个出身域外蛮族的火神,是天地自然生成的神祇。 在与西岐交手的过程中,被截教仙人所掳,关押在特殊的封禁阵法中。 楚河得知后,便悄悄将其取出。 此时便一张口,竟然将这团火吞了下去。 上古甚至远古时代,能享受天人共敕的巫修,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时候,人间与天界,也未必和平。 毕竟天帝一直想要成为三界至尊,扩张自己的权柄。而当时的人皇,绝不会答应。 天人功敕,更多的时候,只是美好的愿景。 那怎么办? 猎杀! 猎杀神灵! 将神灵猎杀后,汲取其根本,夺取其神职,然后配合人皇的敕封,获得不下于正统大巫的力量。 楚河做了那么久的商王,早就藏了好几份敕封在身。 此时敕封开启,再配合刚刚吞噬的火神。 一瞬间,金色巨猿的身上,燃烧起了汹涌的火。 此火非凡,掌控一切。 长棍一甩,冲着九曲黄河阵的缺口处,打穿了空隙,闯入了其中。 “大胆!”碧霄仙子冷哼一声,却并未直接拍起浊浪吞没楚河,而是先以阴风对付。 此举却是还想留几分余地。 阴风刮过,只会稍减修为,还不至于打落境界。 岂料那阴风刮过楚河的巨大身躯,却毫无用处,只是毛发晃动,却连半点修为也未曾消减。 巫! 什么是巫? 头顶天,脚踏地,中间站着的人,顶天立地便是巫。 什么清气、浊气,一概无论,统统吞入腹中,为我所用。 混元金斗扬起的威力,对修士有用。 但是对此时化身巫的楚河而言,却无用。 轰! 定海神针,用力一杵。 九曲黄河齐齐定住,波涛不兴,水波不生。 “我再说一次,打开大阵,放了他们。我需要他们活着!”楚河化身的巨猿,仰头说道。 “绝无可能!”云霄仙子终于说话了。一开口,便是如此的决绝而又果断。 下一刻混元金斗再转,强势的要摆脱定海神针的镇压,掀起巨浪,先要将那些已经被楚河护在身后的‘普通人’抹杀。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破阵 “愚蠢!”楚河也不必与云霄和碧霄解释那么多。 有些属于大佬们心照不宣的事情,楚河不能戳破。如果将全部真相,如数道出,就能阻止封神,那大佬们早就这么干了。或许,真这么干了,会彻底触怒老爷子吧! 一切可以变化,大道在定,亦在变。这是老爷子认可的。 但若是不讲规矩,那老爷子可以格外不讲规矩。 面对浊浪涛涛,阴风飒飒。 楚河手中的定海神针猛然一扬,用力一甩。 那奔腾而下的浊浪,霎时间便倒卷了回去。 无形中,一道巨力,猛然敲击在混元金斗之上。 哐! 巨大的声响传来,整个空间的结构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楚河从外部而来,知道这个大阵最大的破绽在何处。 云霄仙子结合琼霄仙子的仙境化出的化身,虽然取代了一部分琼霄仙子的作用。但是毕竟不能完全替代。 整个九曲黄河阵的运转,还是有些生涩。 “大姐,这申公豹好大的蛮力,而且他用的是上古时代的巫修之法。混元金斗奈何他不得。”碧霄仙子向云霄仙子传音道。 云霄仙子果断道:“出金蛟剪!此战若定,大仇得报,截阐二教,高下便分,再无争议。” “好!大姐,大阵全部交给你来主持,我出金蛟剪。”说罢碧霄已经抛出了金蛟剪。 黄河浊浪之上,一瞬间就飞出了两条蛟龙。 蛟龙一黑一白,相互循环。 却化作一把剪刀,带着一股夹断一切的力道,朝着楚河剪来。 在这金蛟剪的威势压迫之下,楚河才能感觉到它的恐怖,当之无愧为封神一战中,单体杀伤能力,几乎仅次于斩仙飞刀的法宝。 两道力量,一阴一阳,相互盘磨。 出来的却不是造化之力,而是极致的撕裂和毁灭。 这毁灭可以剪断时空,剪断念头,甚至剪断人的过去、未来,直接将现在湮灭。 说实在话,以楚河的众多手段,也唯有九转玄功可以扭曲变化,暂时挣脱束缚,然后迅速逃走。正面硬怼,那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但是,楚河这回出来之前,偏还借了一件好宝贝。 哐哐哐! 连续上百口大木箱子在楚河面前摆开。 这些都是最早一批发行的商朝铜币,早已都经历了无数道转手,沾染了说不尽的因果和气息。 而楚河手心里,却飞出了一道长着翅膀的金色钱币。 “交易,我有铜钱百万,今购金蛟剪一柄。请宝贝成全。” 楚河一声令下,那金色钱币飞到百口大木箱子之上,迅速汲取了某种力量。 那箱子里的铜钱,转瞬之间便全都枯朽、斑驳,再无法利用。 连做废料的资格都没有。 而金色的长着翅膀的金钱,却迎风朝着金蛟剪飞去。 叮! 二宝碰撞。 金蛟剪一声悲鸣,一瞬间隔断了与碧霄仙子的联系,被落宝金钱裹挟着飞向楚河的手中。 楚河翻手收起落宝金钱和金蛟剪。 继续冷笑着盯着大阵中的某处,眉心的神眼微睁,却将云霄、碧霄两姐妹脸上的表情看的分明。 这些个截教弟子,一贯的任性、跋扈,都被通天教主宠的上了天,个个都以为自己了不得。都说阐教修士虚伪,截教修士确实不虚伪,那是因为他们做坏事,完全不需要伪装,他们是想做就做了。 楚河和他们打交道,怎么会不防一手? 落宝金钱只要不与人短兵交接,再辅佐以正确的用法,任何放出手来的法宝,就没有能敌得过它的。 所以,天地之间,最深刻的道理难道就是···有钱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 有钱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大胆申公豹,竟敢收了我等法宝。”碧霄仙子见金蛟剪被楚河收走,以元神召唤,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大为惊愕,不由口出这等无脑之言。 有时候,有些话,确实很撒币。 说出口后,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怎么能这般说话。 冷静的时候,去想不冷静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当然会觉得各种脑残,各种不可理解。但是,气愤当头的时候,确实会说出不理智的话,这也无可厚非。 此时话音落下之后,碧霄仙子的脸上,也迅速的闪过一丝臊红。 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没脑子了。 两方都已经有些撕破脸,动手到这等程度了,楚河收走她一件法宝怎么了? 本来就是各凭本事。 以落宝金钱一击建功,楚河却并不大意。 他手里囤积的货币,其实并不多。 他还真担心,云霄和碧霄仙子来个法宝流,挥手便是一片法宝的汪洋大海,将他直接吞没。 落宝金钱发动之前,看似吞的是普通的钱币,其实是附着在钱币上的那股子‘人气’。 没有一定年份,转过多次人手的钱币,是没有充能功效的。 强行发动,只会引发反噬,让落宝金钱以吞噬催动者的气运为食。 这也是为什么,萧升、曹宝用以对付赵公明后,转眼就被赵公明打杀。 赵公明用了之后没多久,就死在了陆压咒杀之下。 金钱代表的是交易。 交易不管是否公平,至少双方必须有交换代价。交易才算成立,否则就是抢劫。 得了别人的法宝,那自然也要支付点什么给别人。 落宝金钱的原理,楚河知道。 云霄和碧霄虽然不知道,却心中隐隐有些猜疑。 毕竟楚河方才摆出百口大箱子的行为,十分明显,她们也看在眼里。 只是不知,楚河究竟储存了多少用以消耗的普通钱币而已。 就在楚河和云霄、碧霄你来我往的交手之时。 还有一人,却并未丧失行动能力。 那就是姜子牙。 一来他修为本就弱,对于功力的依赖不大。 二来他身负天命,还有打神鞭和封神榜护身,混元金斗其实也未能将他给消干净。 此时趁着楚河纠缠住云霄、碧霄。 姜子牙唤出四不像,跨坐上去,然后手持着打神鞭,猛然击打在九曲黄河阵最薄弱之处。 楚河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等动向,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纠缠着云霄、碧霄,并不阻止姜子牙的偷摸离开。 而姜子牙则是以打神鞭,强行驱散了阵法力量,从缺口跳出去。 还未来得及惊喜。 便看到有二人,一人捧刀,一人持戈,堵在外面,将他截住。 “二位,何以在此?”姜子牙的喉咙有些干涩,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手中的打神鞭却紧了紧,随时准备打将出去。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姜尚授首 刀,是一把铜刀。 刀身上纹有古蛇图腾。 这古蛇生着鸟羽,状如未成年的幼龙。 故而此刀,名为龙雀。 大夏龙雀。 执刀者,商朝王室,当代族长比干。 戈,是一把铜杆玉镰的半长戈。 样式古朴,甚至显得粗糙。 这把戈,唤作‘止戈’。 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戈’,昔日少康灭浇于过,又派他的儿子杼灭豷于戈。 同时便新制了武器‘戈’,为夏朝军队所用兵刃。 举戈所至,天下止争。 而手持这把‘止戈’的,便是商朝宰相商容。 这两柄武器,本源自夏朝。 但是此时却为商朝的两位栋梁所持。 当看到这二人,手持这二器时,姜子牙现在一刹那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姜子牙本为天命封神者,受天眷顾。 其实别说是楚河插手,即便是楚河不插手,云霄和碧霄的九曲黄河阵,也未必能留下他。 这厮不死,定然又会卷土重来。 而他修为虽弱,却有打神鞭护身,任何修士、神祇、妖魔,碰到了打神鞭都会被压制。 这也是为什么姜子牙的修为那么弱,却偏偏什么人都能交手两招,颇有封神五五开的意思在里面。 简单来说,就是打神鞭帮他开了挂。 而比干是大商王室,为朝歌诸多贵族领袖性人物。商容数十年的宰相,深得天下人之心,他们某种意义上代表了人民。 此时二人的身上,自有一番人道力量加持。 手中持着的却是前朝神器。 以之杀死姜子牙这个天命之人,若是天命有罪,顺势而来,责怪的也是与夏朝有关者。落到商朝处的怪罪,就要弱了许多。 而更加可笑的却在于。 无论是大夏龙雀,还是‘止戈’,都是昔日姬昌为了算计大商,派人送到朝歌的‘贡品’。 这样的因果,又岂能说不滑稽? 比干和商容固然不是武将,但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他们都出身贵族,自小都有修习文武艺。 而姜子牙之前确有修为,但是如今已然被废,也唯有一点武艺傍身。 三人没有太多的交流,直接动手了。 起初三人还你来我往,打的虽然称不上激烈,却也足够凶险。 但是很快,就又像泼皮混混一般扭打在了一起。 哐! 比干抄起地上遗落的封神榜,用力一击砸在了姜子牙的脑门上。 姜子牙头晕目眩,却见那商容,披头散发的抄起遗落在地上的‘止戈’,用力一击桶入姜子牙的腹部。 鲜血瞬间染红了姜子牙的半片身躯。 而比干丢了手里的封神榜,一个懒驴打滚,顺手捡起了大夏龙雀,猛然一挥刀。 刀锋从姜子牙的咽喉处划过。 血浆泼洒,死气缠身。 一点真灵飞入,直入封神榜内。 这代天行道,灭商封神的执行者,就这样仿佛儿戏般的被商容和比干联手杀死。 而就在姜子牙被杀之后。 楚河挥舞着定海神针,从九曲黄河阵里杀了出来。 身后依旧有浊浪涛涛,穷追不舍。 楚河却用绳子,将那些帮助西岐的修士、神祇串成一串,全都给提了出来。 看到姜子牙已死,着实松了一口气。 杀死姜子牙,实则是叫停封神,然后彻底扭转局面的重要一步。 而杀死姜子牙的人,楚河也经过了深思熟虑。 姜子牙代表天道,天命在身,只要封神大业不成,他就几乎没有人能杀死他。 说不准,连通天教主亲自出手,他都能逢凶化吉。 然而,没有什么是圆满不破的。 楚河早从一开始,就定下了人道对抗天道的路线。 那么要杀姜子牙,就必须找到人道的代表。 表面上看,帝辛似乎十分符合这个条件。 毕竟他是商王,是人皇。 但其实不然,抛开他人皇的身份,他还是帝王魃,是僵尸。是妖物,是邪祟。 这就是破绽,关键时刻,就会有一股莫名力量,推动一些莫名之人,出现在帝辛杀死姜子牙的半途中,斩妖除魔···针对帝辛。 而楚河就更不行了。 他的身份成分太过复杂,虽然一手推动了人道崛起,却并不能代表人道。 他如果出手,可能发生的意外更多。 唯有商容和比干,他们的成分十分的单调,并且深得民心。 他们才是人道真正的代表人物,有磅礴的人道大势凝聚在他们周围,替他们遮挡天机,蒙蔽来自天道的恶意。 也唯有他们,才有可能真正的杀死姜子牙,暂时隔断这一切的继续推进。 不错! 只是隔断! 如果单纯的杀死姜子牙就能阻止封神。 那元始天尊或者通天教主早就下黑手了。 无论是姜子牙还是申公豹,只要是应劫之人,一个都跑不掉。 天命之人···这种东西,是可以转移的。 现在是姜子牙,但是姜子牙死了,自然会出现继任者,继续扛起这杆大旗。 真正阻止封神的方法,唯有轮回。 想到这里,楚河不禁在想,那场发生在轮回入口的战斗,究竟如何。 圣人大战,听起来多么的热血沸腾。 仿佛此战一开,便是天地陷落,诸界毁灭,宇宙崩塌,一切无存。 但其实,却又有几人知道,他们的战斗如此的悄无声息,毫无察觉? 畅想一下,像这样的战斗,从古至今,再辐射到诸天万界,又究竟发生过多少次? 仔细想想,如果圣人的力量,仅仅只能带来毁灭,为的就是将肉眼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一切都给破坏掉。那圣人还足以称得上是圣人吗? 一切都不过是想当然罢了! 你以为圣人很厉害么? 不,圣人的厉害,你想象不到。 楚河看着地上的封神榜。 有些犹豫要不要捡起来。 比干却已经将之拿了起来,抬在手心打量。 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封神的。 至少在他被封为文财神之前,他是不知道什么是封神的。 所以,手持封神榜,心中毫无半点挂碍。 心中没有它,自然不会被它干扰。 楚河看着比干收起封神榜,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再看姜子牙遗落的另外一件法宝,打神鞭···不免心中火热起来。 说起来,他现在修为膨胀的很快。 除了以心念之力凝聚的定海神针,还有公孙素所化的通灵宝剑。 其余的一干法宝,都有些更不是节奏的感觉。 若是能在出了副本之后,抽出这打神鞭来,那岂不是美滋滋?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轮回已定,诸事完结 打神鞭,当楚河捡起它的时候。 因为此身赋予的与申公豹相同的命格,以至于楚河对此鞭迅速的熟悉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被大大低估了的法宝。 在姜子牙手中,它仿佛也就那样,不见得比哪吒的板砖···呸!金砖强多少。 似乎也只是能用来拍人。 更传出了,只打神,不打仙,更不伤西方佛门之人的说法。 但是这本就是矛盾的。 要知道菡芝仙、高明、高觉都是死在了打神鞭下。 闻仲的雌雄双鞭,也有一柄为打神鞭所破。这样就与传言不符。 所以打神鞭真正的用途是,无视神通法术,无视肉身防御,直击元神。当然要首先打中才行,打不中脑门,击不住元神,就无用。 而且此物坚硬非凡,等闲神兵法宝,根本无法与其对撞,否则都是被打断销毁的下场。 姜子牙将这上好的法宝,硬生生的用成了三流废物,这只能说姜子牙本身太废材了,与法宝无关。 收拾了姜子牙的尸体,拉着一长串俘虏。 楚河卷着商容和比干,齐齐返回潼关。 没有了这些修士助阵,西岐一方顿时兵败如山倒。 楚河适时的又拿出了帝辛亲自签封的帛书,就在潼关,当着百万奴军的面,建立起了功勋奖励制度。 自由、钱财、土地、权利甚至官爵···。 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功劳,都可以用敌人的头颅来换取。 斩下姬发人头者,更能直封大贵族,可得一块巨大的封地。 于是,整个百万奴军都沸腾了。 他们冲向了西岐大军,悍不畏死的拼杀。 西岐大军,在这股恐怖的声势下,节节败退。 等将西岐大军赶出中原区域后,楚河接着下了第二封帛书。 宣告那些依附于西岐的贵族和诸侯,只要他们割让三分之一的土地给大商,用以封赏那些有功之人。 商王便以先祖祖灵起誓,绝不再追究造反作乱之事。 失去三分之一的土地,比起一无所有,这损失已经是可以承受的疼痛。 于是原本依附于西岐的盟友,开始纷纷反水。 更有一些,直接率兵叛变了阵营,相比起奴军,更加凶残的追杀西岐军队。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表达他们的忠诚。 兵败如山倒。 西岐的优势,本就是在修士和姜子牙的帮助下,迅速堆积起来的。 底蕴不足,根基不稳。 当反扑来临时,他们表面上的强大,就像是沙滩上的城堡,一拍就碎。 距离战争结束,越来越近。 楚河此时却守着封神榜和打神鞭,静静等候着元始天尊的召唤。 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在他离开这个副本之前,他都会与元始天尊再见一面。 至于帝辛···楚河并不确定,他是否会跟着一起离开。 他和楚河不一样。 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 但是他就是他。 他可以彻彻底底的取代原本存在于这个时空的帝辛,只要他抛开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印记,他就能留下来。 而楚河只是暂时替代了申公豹的存在。 迟早还是会被赶出去。 战争彻底结束一个月,押送俘虏的队伍,还在半路中。 虽然正式的宣告还没有,但是毫无疑问,战争已经结束了。 这一场宣泄之后,再想燃起战火,没有十来年的休养生息,是不太可能了。 毫无征兆的,楚河连同封神榜还有打神鞭,被齐齐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阳光、沙滩、打沙滩排球的美女,还有那美女身上雪白跳动的排球。阳光和那跳动的排球连成了雪白的线条,无比的晃眼,让人忍不住停顿脚步,多看一会。 啊!多么的健康、积极、向上。 凉爽的海风徐徐吹来,仿佛能将压力都全部吹走。 远处的天边,还飞悬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造物,看起来像是飞行器,科技感十足。 天幕上空,闪烁着的投影,正在播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 广告中所介绍的产品,令楚河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这竟然是一个科技世界,而且是科技点点的明显比楚河所在的世界略高的世界。 元始天尊就坐在楚河身边的沙滩椅上,仿佛他一直都在这里。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印花大褂,褂子上一左一右,印着‘超凶’两个大字,莫名喜感。 大红色的沙滩裤下,光秃秃的两条毛腿,似乎和普通的中年老男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关于元始天尊的人设已经崩塌的一塌糊涂,但是此刻楚河依旧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狗币作者,难道真不怕天尊一个雷劈死你吗?” “这个世界科技天赋点的这么高啊!师父,你制造这么一个科技世界,不觉得有些违和吗?”楚河问道。看似寻常的问题,包含了好几层意思和心机。 元始天尊手里拿着一个大椰子,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一口凉气。 那椰子或许是冰冻过? “科技和所谓的迷信,对立吗?” “一切不都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将某些东西从一种性质,转变成另一种更加高级的性质。甚至人体本身的提升,智慧、知识的积累。其实都是相同的。就像一个人向南,一个人向北,所见所闻都不同。但是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在终点相遇。”元始天尊手里拿着封神榜,似乎打量着其中的那些真灵,倾听着他们的声音。 元始天尊所言的,不过是殊途同归的老梗。 楚河真正在意的是元始天尊的肯定。 作为仙侠侧的头号人物,他却能够创造科技世界,甚至是科技程度极高的世界。 这似乎又说明了某些问题,让楚河开始对现实中的某些事情重视起来。 犹记得秦始皇嬴政被逼的只能去东瀛岛国发展,他本是真仙,即使是不如成仙后的楚河,那也是真仙。 是什么逼的他不得不放弃华夏大好河山? 楚河以前只是着重的去关注那些躲藏起来的修士,甚至不惜搞出一大出戏,将他们引出来。 对于飞速发展的科技,虽然在利用,却并未真正的加以重视。 他以为嬴政的妥协,是迫于某些隐藏起来的老怪物威胁。 现在想来,有点想当然了。 或许,答案早就近在眼前。 “去吧!”元始天尊从封神榜中抓出一大团真灵来,用力一挥。 这些真灵便全都化作流光,朝着轮回而去。 而还有少部分的真灵并未离开封神榜,而是与元始天尊丢开的封神榜一起,飞入云霄深处,不见了踪影。 “好了,这一次任务,你完成的不错,作为你的师父,不能当做不知道,就这么糊弄过去。” “给你点好处!”元始天尊一挥手豪气十足说道。 第一千零四十章给你一个世界 砰砰砰···! 不要怀疑,这是楚河的心跳声。 元始天尊说要给他好处! 即使早就料到,此次碰面,会有一番论功行赏。 但是事到临头,楚河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会是什么呢?” “神功?不!不对!神功、绝学什么的,那是修仙萌新才会期盼的东西。到了我现在的境界,其实许多所谓的神通妙法,起到的作用不过是丰富我的知识库,实际意义并不大。”这一点楚河心知肚明。而且也相信,元始天尊绝不会,拿出一些所谓的神功绝学,神通法术来敷衍他。 就像认真的学习课程、教材,认真的读书、做题,可以成为大学生,但是仅仅如此,绝不可能成为大学教授一样。 单单只是修炼功法、神通,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修为和手段。但是绝不可能修成真仙、金仙甚至是大罗金仙。 “法宝?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法宝。” 封神一战中,最亮眼的,无疑便有各种玄妙惊人的法宝。不过自身经历了封神副本之后,楚河心中对于那些传说中法宝的迷信下降了许多。 强大的法宝,也要遵循一定的交换原则。 就像阴阳神镜,必须先受伤甚至濒死,才能运转如意,生死轮转,可谓欲伤敌先伤己。除了抖,估计没有太多人会喜欢这样的法宝。 如混元金斗、落宝金钱、斩仙飞刀等等,都有各自的限制。 强大归强大,却不至于毫无道理蛮横的强大。 就在楚河浮想联翩之时,元始天尊却突然一拍头,好像才想起来似的说道:“对了!你师叔也有东西让我带给你。”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红色,椭圆形,长条状的可疑物品来。 看着这玩意,楚河脸都青了。 满心不相信通天教主会有这样的恶趣味,难不成又是元始天尊在故意逗他? “你脑子该杀杀毒了,岛国电影虽好,但是不能贪多。” “龌龊之人,肉眼凡胎所见,尽是龌龊!”元始天尊冷笑着训斥道。 楚河抬头望天,虽然飘过一朵乌云,幸好不像是要打雷的样子。 得了元始天尊提醒,神眼一开,再看向那椭圆形的长条物体时,楚河便可以看见,那是一块包裹着混沌气息的顽铁。 铁棍之中,纠缠着的是四道被封印了的剑气。 “诛仙剑气···!”楚河惊呼道。 “是诛仙剑阵!这一块混沌顽铁之中,封印着的是你师叔的诛仙剑阵。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直接丢出去,瞬间就能化作有完整版三分之一威力的诛仙剑阵。混元之下,进去就是死。有了它,你可就横着走了。”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三弟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些。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冒点风险怎么了?这玩意给了你,你以后还说不准多放肆得意,反而乱了分寸。”元始天尊颇为唠叨的说着,却还是将手中的顽铁交给了楚河。 楚河握住这块顽铁,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若不是元始天尊当面,他都要疯狂大笑起来。 “想笑就笑吧!不过,这玩意用一次,就没了。若是你听为师一句,那就想办法让这顽铁通灵,将它作为剑胎,炼制成一柄专属飞剑。到那时,飞剑所指,便是一小片诛仙剑域,磨灭过去未来,即便你唯有真仙修为,大罗以下,也不敢与你纠缠。”元始天尊提议说道。 作为圣人的建议,楚河当然不会充耳不闻,而是记在了心里。 迅速问道:“那如何才能令这顽铁通灵?” 元始天尊道:“这就不好说了,有不少办法,不过以你的修为都做不到。等你做得到的时候,似乎也用不着了。混沌顽铁···虽然出身混沌,但也只是一块顽铁,要让顽铁通灵,那可是个艰苦活。” 楚河总觉得元始天尊的语气里,饱含着一丝丝不怀好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听了元始天尊约等于什么都没有说明的‘说明’,楚河唯有将这铁棍先收起来,等到之后再想办法。 既然元始天尊点出了这条路,那就一定有实现的可能,否则他不会浪费这个口舌。 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楚河却知道,元始天尊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其意义,不可当做废话而抛在脑后。 “师父!既然三师叔都给了好处。那大师伯有没有什么···嘿嘿嘿!”楚河搓了搓手指,脸上露出明显的贪婪之色。 伪装没有意义,不如直接坦白自己的心理。 元始天尊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滚!没有!” 楚河闻言,也不失望。 本来封神就和道德天尊没太大关系。 道德门人,谈不上少。 但是却总是给人一种很少的感觉。 其实纵论古今,与道德天尊有关的仙神修士,也并不罕见。 这或许,是刻意为之,造成的错觉吧! 无论如何,封神一战,道德门下只能算是被强势牵连了极少的部分进去,无关大局,无关痛痒。 看在两个兄弟的份上,道德天尊趟了浑水。 但是不至于还专门再给楚河一份好处。 说到底,所谓的楚河扭转封神,对于那些混元大罗金仙而言,并不是什么真正有太大意义的事情。 只是让两位圣人心里有了些安慰,随便借着这次行为,相互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相对来说,通天教主后来好似突发奇想的夺取轮回的行为,更加具有真实意义。 “好了,你师叔的好处都给你了,现在说说为师给你的好处。”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元始天尊问道。 楚河先是一愣,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师父···您是说···?” 楚河的声音有些打颤,不太敢相信。 “大胆一点,说出来!”元始天尊笑着鼓励道。 吞了吞口水,楚河用稍稍有些干涩的声音道:“您是说···要把这个世界送给我?” 当说完的时候,楚河听着自己的声音,脑子还有点发懵。 一个世界···一个完整的,超过了现实的科技世界。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的可太多了。 如果真的拥有了这么一个世界,那么楚河将会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问题在于,他所言的是否真确? 元始天尊,真的要将一个世界,作为奖励颁发给他?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中转站 呵呵···! 虽然笑的很自然。 但是楚河总觉得,元始天尊这个笑容,显得稍微有点尴尬的感觉。 “除非你想转修神道,否则的话···你连金仙都不是,我即便是想把这个世界给你,你也受不住。”元始天尊这样说道。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失望,却又不太强烈。 虽然十分期待,完全掌握一个世界,但是理智分析之后,也明白这并不可能。 “我的意思是,我会将你与这个世界连通起来。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打开通往这个世界的门户。”元始天尊终于说出了他的奖励。 从浅层的意思上来说,这个世界,元始天尊确实给他了。 作为随时可以出入这个世界的异客,利用这种便利,能做到的事情可太多了。 单单只是点娘书库里,就能找到几百本阐述如何利用两界斗转,以养己身的小说。这里也就没必要再多细致的解释和阐述了。 最关键在于,楚河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我在副本中,也能开启通道。进入这个世界,然后将这个世界里的东西带出去,或者将副本里的东西,直接安放在这里储存吗?”楚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即使楚河每一次参与副本,都能因为爆表的参与度和挖掘度,获得数不清的好东西。 但是这个过程中,始终还是有损耗。 而且其间,有一些楚河十分心仪的好东西,最后却因为运气不佳并未得手。 可是如果楚河的设想成真,那么他就能通过这个世界作为中转站,游走于众多副本之间,做一个真正的大倒爷。 元始天尊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显然是默认的楚河的说法。 楚河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完全获得一个世界的权利,那就等于是这个世界的创世主。 整个世界的规则变化,世界的走向,小到每一个生灵的命运、悲欢离合。大到整个世界的变动、运转,都在掌控之中。 这是无比巨大的权利,也是无比巨大的压力。 楚河真仙修为,还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 除非转修神道,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他即便是在一个世界中,说一不二,想怎如何就如何。但是却也等于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囚徒,用一个世界,将他封印限制。 要么就成为金仙,一道时空之内,遍布身影,永恒不朽。 如此就等于有无数个‘我’在承担着世界的压力和运转,可以达到勉强掌握一个世界的程度。 无法彻底拥有一个世界的可惜迅速的散去,能够拥有一个高科世界作为后勤基地,同时也是中转站的喜悦,则是充斥着楚河的每一滴血液。 “好了,你的奖励已经颁完了。你是要在这个世界再逛逛,还是我先送你回商朝或者你的现实?”元始天尊喝了一口椰子汁,然后问道。 楚河却道:“师父,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 “那就是,灵光幻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末法时代不难理解。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它的性质却很单纯。 即便是不懂修行的普通人,多看几本网文,也能得到一些或真或假的讯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是在单纯的末法世界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灵光幻境’的设定,就让这所谓的末法,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而且楚河更好奇的是,其它的世界,其它与楚河的现实,处于同一个环境下的世界,是否也会出现灵光幻境这种东西? 而楚河所处的世界,那原本认为再正常、自然不过的历史进程中,是否也曾经因为某些‘客人’的到来,而发生了一些变化,出现了扭转。 就如同楚河穿越其它的世界,去改变别的世界轨迹,造就新的可能一样。 元始天尊听了楚河的问题,豁然站起身来。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元始天尊这样反问。 这个反问,让楚河心中微微有些低落。 元始天尊没有直接回答,这就代表他似乎并不想要回答。 不过转瞬却又振奋起来,元始天尊也没有直接一口拒绝。 这说明对方,还是有稍稍透露一点口风的意图。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纪元之末将至,这或许是留给所有人的一个机会。改变历史,改变过去然后用过去辐射未来。”这是楚河的推断。 很早以前,楚河认为,灵光幻境是许多大罗金仙甚至是混元大罗金仙联合起来造就的产物。 当然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得到正式的认可。 只是楚河固执的先将这视为了答案。 但是当从元始天尊处,得知了纪元之末这个讯息之后,楚河就产生了许多不同的联想。 而封神副本中,老爷子那似乎是处于挂机、放水状态下的行为,也让楚河有了更多的揣测。否则老爷子真下点心干预,一切是否能这么顺利,犹未可知。 老爷子是诸天万界大宇宙意志的化身,他遵循自己定下的规则,而在这规则内,他是无敌的。 混元大罗金仙也不敢跟他正面冲突。 楚河凭什么可以皮一下? 那就是说,除非有一种他所指定的规则,干涉到了他指定的另一种规则。 就像法律中的漏洞。 一种更加核心的法律条文,限制了一种较为肤浅的法律条文。 而值得老爷子视为核心的规则是什么? 纪元之末···以及为了应对纪元之末,而出现的灵光幻境。 这就是楚河以他的见识,所得出的全部推论。 楚河不敢肯定这个推论的正确性。 因为他站的还不够高。 就像元始天尊可以挥手制造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无比的真实、完整。对于这个世界中的生灵而言,他们的文明已经演变了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年。 他们本身完全无法想象,他们是属于一瞬间出现的造物。 而楚河却根本无法承受这么一个世界。 楚河相信,元始天尊不给他一个世界,不是因为小气。而是因为他真的无法承受。 这就是高度的区别,这就是天然的境界限制。 有些在高处者瞧来理所当然,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情。放在低处者身上,却是千难万物,沉重如山。 听了楚河的说法,洞悉了楚河的心声。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说的不错,不过···去吧!” 挥手之间,楚河便被丢出了这个世界,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然不在封神副本,而是直接回归现实。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继续的天命 即使回到了现实,楚河也没有停止思考。 对于元始天尊‘给他’一个世界的缘由,他还需要仔细斟酌。 至少,他绝不会真的就单纯的将那个世界当做中转站,或者做倒爷的大本营。 那实在是一种浪费。 楚河更倾向于,那是元始天尊送他的一个‘实验室’。 在那个‘实验室’里,他可以尽情的实验许多东西。 更可以尝试着,找到突破金仙的方向。 仙者不死,金者不朽。 不死不朽,彻底超越时间者,便是金仙。 而如何超越时间,在时间长河之上,证道不朽,就是楚河接下来应该真正考虑的问题,以及为之奋斗的难题。 这一点上,没人有能直接帮他。 看了看周围,帝辛果然没有出来。 楚河并不意外。 帝辛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即使明知道在楚河所在的现实,很快将会有更大的机缘。 他却还是选择了放弃。 作为一个稳守江山的帝王,同时与他的美人双宿双栖,才是帝辛的愿望。 什么超脱、修行,都非其追求。 再一想到,还在某个世界中,继续填北海海眼,等着好消息的申公豹,楚河摇了摇头。 独自悄然返回小窝。 一切风平浪静。 倒是帝都因为多方修士的汇聚,出了一点小乱子。 据说还真撞出了一个副本,卷进去不少人。 没闲工夫去管那事。 楚河照例开启副本收获。 通天教主所给的混沌顽铁就不提了,是在元始天尊制造的世界中给的,不必经过时光的冲刷,直接就有,早就被楚河收好了。 倒是开出来的东西,让楚河一阵意外。 一些价值不菲,但是本身对楚河而言意义不大的杂物,就不提了。 虽然都可以增强底蕴,但是单独对楚河而言,可有可无。 重点在于,三件物品。 多宝道人给他的那个异宝树枝。 还有打神鞭以及···封神榜。 看着一左一右的打神鞭和封神榜,楚河只觉得整个人似乎又一脚踩入了某个泥潭中。 “这是个什么意思?我才阻止了一场封神,就让我在这个时空,再来一次封神?这是在搞我吧!”不知为何楚河有很不妙的感觉。 “或者说···那些选择了自由,非要轮回的三教修士,其实都转世到了这个时空?”楚河脑洞大开,有些忍不住畅想。 不然的话,这打神鞭和封神榜的凑巧,实在是太···过了一些。 打神鞭不说了。 楚河至少接触过,能抽出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是封神榜···这玩意楚河从来没有亲手触碰过,这都能抽中,肯定有猫腻。 “老爷子···终究是出招了!”楚河知道,这就是老爷子的招。 无招胜有招! 他不必多做什么,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用他那掌控一切的能力,顺势而推。 收起封神榜和打神鞭,楚河满腹心事的走出了密室。 小窝之中,分身熊玺依旧镇守游戏世界。 楚河想了想,取出通天教主给的混沌顽铁,将之至于心念之力汇聚的核心处。 庞大的心念,或许能让这块顽铁通灵。 这是楚河现在为止,唯一想到的办法。 通灵宝剑楚河也取了出来,让公孙素化作女神,继续进入游戏世界中去。 她观看了通天教主施展诛仙剑阵,收获巨大。 也需要有个实验本领,消化领悟的地方。 游戏世界正好合适。 安排好了手头的事情,又教导了一下凌小钰修行上的问题。 尔后又与父母一起吃了个饭,说了一些副本中的见闻。 楚河便抽身直接顺着元始天尊留下的通道,进入了科技世界,去挖掘这个世界的潜力。 当然,作为可以在这个世界来回跑,同时‘为所欲为’的代价。 现实与科技世界之间的时间是对等的。 不再会出现,如副本中蹉跎许多年,出来依旧少年的情况。 在进入科技世界的一刹那,楚河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遗忘了某个人。 想了想之后,又摇了摇头:“算了!应该···不是很重要。” ··· 游戏世界中,徐凤来已经打通了好几个十分高级的地图。 作为楚河直播所收的弟子,作为真仙的传人。 徐凤来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 但是作为代价,他受到了无数的嫉妒、仇视还有不满。 楚河盖压当世,已然无人敢明面上,对楚河表达任何的不快,更不敢与之敌对。 然而,弟子、晚辈之间的较量,这就算不得什么了吧! 故而哪怕是在游戏世界里,挑战徐凤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都想踩着他的名声上位。 许多普通人,想的是打败徐凤来,来获得楚河的关注,若是也能被楚河这个真仙收为弟子。 那是否说明,他们也有机会,再将来的某一天成仙,寿与天齐? 而那些出身修真世家的人,则意图更加复杂一些。 其中尤以东阳家和张家为甚。 东阳离得了太初仙气,是否成仙,尚未有具体消息传出。 不过以东阳家的小辈,日益张狂的做派来看,或许已然成了。 只是还没有具体的肯定。 而张家虽然在楚河面前服了软,但是骨子里还是仇视楚河的。 不能找楚河的麻烦。 巧立名目,寻楚河弟子的麻烦,那还是可以操作的。 当然,这也是在张玄量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一些摩擦。 张玄量有城府,有心机。 但是家大业大了,难免也有些自以为是的脑残。 此时,徐凤来正在做一个跑环任务的最后一环。 任务是,让他将千辛万古得来的一本经书,交给一个叫做‘赖头三’的人。 这似乎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但是无论徐凤来将经书交给那赖头三多少次,对方都会将经书直接丢到一旁,看也不看。 任务总是不会显示成功。 而许多想要给徐凤来搞破坏的人,已经盯上了赖头三,准备直接将这个赖头三干掉。 让徐凤来跑了许久的任务直接清零,化为乌有。 大家都知道,游戏世界的任务难得,但是每一个有难度的任务,一旦做成,那都是有现实的灵气或者功法奖励的。 徐凤来这个任务跑了这么久,这么繁琐,做成功了,好处也自然是少不了。 往往就是有那么些人,有些事情做了,分明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就为了恶心别人,他们便去做了,并且锲而不舍。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我们的···(上) 天龙城出名的npc有很多。 比如那位总是在每天早上,第一缕阳光洒在佛塔上时,出现在塔顶舞剑的白衣美人。 她是无数天龙城玩家的梦中女神。 甚至让人们忽略了她是npc的事实。将她视为信仰,纷纷口诵为‘老婆’。张口便是我老婆今天如何如何,大多乐此不疲。 又比如龙门武馆的馆主。 他几乎是大部分天龙城玩家,打开游戏‘真正’进程的导师。 无论之后众多的玩家都分别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忘不了的始终都有,当年在龙门武馆一招一式,辛苦学武的经历。 其间还有辨认经脉,识别古籍、道门、佛门典籍中的一些隐晦用语等,都是在龙门武馆完成的。 讲真心话,如果这款游戏不是唯一一款虚拟现实游戏。 单单凭这样的游戏难度,还有需要枯燥的学习这么多的东西,早就劝退了一大批人。 事实上,更大部分只是将这个游戏,当做一个休闲空间的玩家,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不追求刺激和快感,也不追逐强大的实力,甚至传说中那能辐射到现实的强大能力。而是仅仅将这个游戏,当做是一个工作辛苦之后,周游世界观看各种风景旅游的场所。 因为虚拟现实游戏世界的崛起。 现实中的旅游业备受打击,九个月磨刀,三个月宰羊这种话怕是再也不敢说了。毕竟现在别说羊了,刀都磨秃了,羊毛都见不到一根。 游戏世界里的美景,不仅充满了各种玄奇、浪漫和幻想色彩,并且身临其中时,根本感觉不到虚假的成分。 当感官上的刺激持平甚至更胜一筹时,真实和虚假的差别,其实真的不重要。 而在天龙城内,众多知名npc里,就有这么一个极为特殊的npc。 他叫赖头三。 他经常在天龙城主大小街道上游荡,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大奸大恶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但是往往正是这样的家伙,才更加令人觉得厌恶。 偷鸡摸狗,挑衅闹事,调戏孤寡,压迫良善···。 各种各样称不上多大,却又让人极为厌烦的事情,他都做了个遍。 就像是一滩烂鼻涕,它没有毒,但是却恶心人。 穿州过省,杀人无算的江洋大盗,在一些重口的玩家眼里,还能算有几分特别的魅力。 而像赖头三这种地痞流氓,再没品位的玩家,也绝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好感。 何况,赖头三还经常给玩家们捣乱,有些玩家辛苦做了许久的任务,正要上交时,才发现自己任务的目标和赖头三发生了冲突,被赖头三给气跑了,直接离开了天龙城···这简直就是让人心态爆炸。 而像赖头三这样的家伙,凭什么还能活这么久,也是一个未解之谜。 甚至有玩家决定,要去弄死这个家伙的时候,他都能立刻在天龙城中暂时消失无踪。 无利可图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专门蹲守在天龙城的大街上,就为了堵住这赖头三,杀他一次? 当然也有脑洞大开的玩家,觉得赖头三身上一定有任务。 纠缠许久,被赖头三坑的倾家荡产了才发现,什么狗屁都得不到,恨的差点发狂,就要抽刀子的时候,那家伙又跑的无影无踪了。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恶心人,却又干不掉的家伙。 现在赖头三再度被盯上了。 为的却是破坏徐凤来的任务。 而稀奇之处在于,这一次被盯上的赖头三竟然没有如以往一般,突然就消失不见。 万禧楼的三层包间内,满桌的好酒好菜,被一个人吃的杯盘狼藉。 汤汤水水洒的到处都是。 赖头三一只手搓着脚丫子,另一只手直接拿着大猪蹄,啃的满脸是油。 此人贼眉鼠眼,眉毛几乎淡的没有,鼻子塌陷,满口的龅牙发黄,脸上与毛发稀松的头顶连成一片,长着大大小小的毒疮。 单单以外貌而论,似乎也抵达了审美的下限,很难再想到比他还要更丑的人。 短小、干瘦的身材。 正在搓脚,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时不时的还从脚底板抠出浓浓的脓液。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说的大约就是这种人。 有些人老天爷格外钟爱,给了他所有美好的东西。 而有些人,老天爷似乎格外的厌弃,所以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徐凤来很平静。 即使这是赖头三第七次坑他的饭,却表面接受他的那本经书,暗地里直接丢掉。 任务始终没有显示完成。 徐凤来当然知道,这最后一环,看似简单的任务,绝不简单。 那本经书,徐凤来自己也看过。 就是一本佛经,而且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古代梵语,极为生涩。 以网络上的一些简陋的翻译器,根本无法准确的翻译出来。 必须还要找一些有专门研究的人,才能做到较为精准的翻译。 徐凤来已经拜托人去做了。 作为楚河的弟子。 哪怕楚河似乎对他并不关注。 但是有人敌视他,自然也会有一些人一些势力投资和依附于他,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放下脑中飘远的思绪。 徐凤来盯着恶形恶状的赖头三,转而继续专注着这个任务,以及考量这最后一环落在此处的用意。 这个游戏世界,绝不普通。 徐凤来早就心中有数。 更何况,他曾经便已经拥有了一丝心念之力,更有楚河传授了部分《三身论》正篇。 对于这个游戏世界的感触,更加深入。 他知道,这所见的一切npc,其实都是人们心中的‘念’所化。 就像那每天在佛塔上舞剑的美女。 她就是许多人,对于美好的幻想,这样的念,集合在一处,便化作了这样一个npc。 又比如龙门武馆的馆主,那是许多玩家,对于练功,对于成长的需求,所催生出来的。最多只是结合了楚河制定这个游戏时,定下的一些规则。一切以虚拟贴合实际的规则。 那么赖头三呢? 他是人们什么样的念头所生出来的? 人们的罪恶吗? 徐凤来想到此处,却又摇了摇头。 众生之恶,集结而来,应该是何等的强大。 怎么也不会只是这样一个区区的地痞流氓小瘪三。 啪嗒···! 将面前的熏肉推开,赖头三用鱼骨头剔着牙齿,顺嘴一口浓汤,就吐到了鸡汤碗里。 浓缩发黄的一坨,漂浮在其中,惹人反胃。 “啪!那什么书,再拿来给大爷我瞧瞧吧!”赖头三斜眼看着徐凤来,那绿豆大小的眼睛里,放出来的分明是贪婪的光芒。 徐凤来十分肯定,这一次结果依旧还是那样。 赖头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连续坑的饭票,怎么也不会撒手。无论徐凤来为何非要把经书给他,他都不会真的去看那本书。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我们的···(下) 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是徐凤来还是再度递出了佛经。 或许是觉得,再那么‘直白’的敷衍会导致鸡飞蛋打。 赖头三没有直接再丢开。 而是将佛经揣进了怀里。 在一番花言巧语,从徐凤来这里骗走了一袋银子之后。 赖头三一步三晃的走出了万禧楼。 城东,出了名的贫民窟。 赖头三的地盘,在这里他纠集了一批欺软怕硬的‘小兄弟’,以压榨那些本就生活困苦的人为乐,当然也弄点闲钱花。 在徐凤来处酒足饭饱。 赖头三饱暖思,于是决定去踹寡妇门。 这个寡妇虽然长的丑,但是身材丰润,他还是很喜欢的。 强迫着睡了几次,赖头三深深的为之着迷。 长得丑怎么了? 关了灯,黑灯瞎火的,不也都一个样。 重要的是水量充沛,手感十足,该有肉的地方,半点不少。该细致的地方,纤细如柳。 一脚踢开门来。 赖头三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屋子。 捡起床上的肚兜,那混合着一丝奶香味和汗臭味的肚兜,让他深吸了一口,为之沉醉。 “小寡妇不在家,我脱光了躲在床上等她,等她回来,吓她一个大跳!”想到这里,赖头三三下五除二,便解除了自己身上零碎的衣裳,然后直接缩进了被窝里。 至于徐凤来给的那本经书,他直接丢在了床脚。 嘎吱···! 门开了。 走进来的却先是一个明目皓齿,艳丽动人的少女。 一身的黑衣,修身的材质,勾勒出良好的线条。 躲在被窝里光溜溜的赖头三,浑身一阵激动,心里已然一瞬间闪过了数百种偷袭招数,只恨常备的石灰粉被撂在了墙角,来的倡促,身上也没带蒙汗药,没有在屋子里的茶水里下药···。 而紧随着少女进来的,却还有三个身穿道袍的男子。 四人齐齐盯着赖头三躲藏的被窝。 “堵到了!”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这一次,竟然让我们堵到了他,我要录制视频。等会我们将处理他的视频发到网上,一定会有很多人点赞和好评。我还要开直播,让所有人都见证这奇迹的时刻。”另一个男子兴奋说道。 “好了,做正事。这一次,我们杀了他,就能破坏徐凤来跑环任务的最后一环。传回张家集,启仙大少爷说不准一高兴,给我们点好处,那也是发达了。”最后一个男子用玩味的语气说道。显然对那位‘启仙大少爷’打从内心深处,并无多少的敬畏。 当面怂成狗,背后横成龙。蔑视权威,却又惧怕和向往权威。这或许也是许多人的通病。 赖头三缩在被窝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本能的知道,不是好事。 但是他不敢动。 平日里欺负人,并不能说明他有多强。 何况现在,他身无片缕,往日那些用来阴人的东西,全都丢在了一旁。 没有了那些依仗,内心的卑微和胆怯,齐齐爆发出来。 他只能闷头躲在原地,保持着一种鸵鸟心态。 “把他拖出来,处决吧!”那最先进来的女子,竟然是领头人的摸样,直接发话了。 于是赖头三被强行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一番调侃和戏弄后。 无论赖头三怎么卑微的求饶,那三个男子,都将一种接着一种酷刑施加在赖头三身上。 看着遍体鳞伤的赖头三,所有人都发出爽朗的笑声。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开启了直播。 直播间里,大部分的人,也都在叫好。 少数觉得残忍的人,都会被立刻怼回去,大骂圣母婊。 像赖头三这样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半点同情。 这一刻,惩处赖头三,戏弄他、凌辱他,甚至残忍的凌虐他,仿佛变成了某种异样的政治正确。 而正在凌辱赖头三的四人,根本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的头顶,屋檐之上还站在一个人。 徐凤来,他一直跟着赖头三。 甚至这四个人也是他有意引来的。 他知道有人想要破坏他的任务。 所以他一早挑选好了人选,顺势利用他们来做最极端的试探。 他想要看看,这个赖头三究竟是什么人物,有什么究竟。 现在来看,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普通npc的摸样。 浑身赤果,干瘦的身体蜷缩在地上,满身的伤口。 赖头三鼻涕眼泪护混合在一处,即使意识模糊,依旧还在求饶着。 即使将要面临死亡,他也不敢放一句狠话。 往日的凶狠,只是表面包裹的一层壳。 遇到真正的恶人,一戳就破。 看着这样的赖头三,徐凤来忽然就懂了。 他是劣根性! 是人们骨子里的劣根性。 卑微、孱弱、丑陋、懒惰、好色、欺软怕硬、见高踩底···。 那些最见不得人的一面,全都凝聚在了这个赖头三身上。 人皆有劣根性。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压制了它,隐藏了它,又或者战胜了它。 而有些人,则是纵容了它,甚至屈服于它。 “那么给他一本佛经的意思,是让这劣根性的集合体,洗脱了一身的孽,修出一身的善?”徐凤来皱了皱眉。 这个套路···说实在话,他并不喜欢。 当然也称不上多讨厌。 只是总觉得被用烂了的感觉。 突然就对整个任务兴致大减,少了一点挖掘的快感。 赖头三被打断了四肢,然后捆起来,立在墙角。 摆出了一个耶稣受难的造型。 一个男子手里拿着钢钉,正将钢钉一枚一枚的砸入赖头三的四肢。 最后一枚才会贯穿他的眉心。 直播间里除了666以外,就是‘恶心心’的字样了。 当然还有一些宗教人士选择指责。 不过被无视了。 就在最后一枚钢钉即将砸入的时候,徐凤来顺势出手,将四人全都扫了出去。 这四个人是他挑选过的,性格张扬而又略显残酷,在游戏世界里,更是选择了肆意放纵自己的性格。所以,他才放心让他们来试探赖头三。 若是那种冷酷近乎冷漠的角色,一来就选择弄死赖头三,徐凤来是断然不会选的。 此时这四人的价值已经没了。 徐凤来没有直接杀了他们,送他们去重新开始,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看着只有一口气的赖头三。 徐凤来没有救治他,而是从床脚找到了那本佛经,然后翻开第一页,送到了赖头三的眼前。 “想要我救你吗?”徐凤来用一道真元刺激赖头三,让对方的精神稍稍集中起来,不再涣散。 听了徐凤来的话,赖头三迷糊的睁开肿胀的眼皮,匆忙点头。 “好!给你这个机会,将它读出来。你能读它,我就救你。若是不能,我不会杀你,不过也不会管你。或许当几个月后,老鼠已经啃干净了你的尸体,才会有人发现你已经死在了这里。”徐凤来冷酷的威胁、恐吓着赖头三。 对付这样的无赖,这种手段,显然要比温情的请客吃饭要有用的多。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我的科技世界 作为一个合格的地痞流氓,认字和有文化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赖头三是一个合格到了极点的流氓。 所以他半个字也不认识,就更别提什么佛经中的生涩梵文了。 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说。 什么都不说,等于在违背徐凤来的意志。 如果徐凤来再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所以赖头三开始满口胡说八道。 小到街边口听过的话本,大到一些平日里知晓的一些大道理,他都囫囵的往外吐。 零散而又没有逻辑。 徐凤来都忍不住提醒道:“这是一本佛经。” 赖头三恍然大悟,然后迅速说道:“吃素,记得一定要吃素,鸡吃不得,猪吃不得,牛羊更吃不得。还有不能摸女施主的屁股,小尼姑的也不行···。” 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满脸铁青的徐凤来,赖头三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尼姑的真摸不得?” 赖头三是真没文化,他只能凭借着记忆中对和尚的印象,乱七八糟的说着。 一些佛门败类,做过的一些苟且之事,也被他当做和尚的行为准则给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而徐凤来,却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当翻篇到了尾页之时。 徐凤来突然发现,他的任务竟然完成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奖励却还没有发放。 而此时,一直将心神沉浸在整个世界的律动中,并没有关注一角的熊玺,突然从那种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然后将视线投放到徐凤来处。 “想不到,这个任务,就快要被徐凤来完成了。看来他就要摸到门槛了!”熊玺对这一切自然心中有数。 楚河收徐凤来为弟子的目的,就是利用徐凤来的游戏天赋,尽量的引导整个游戏世界朝着真实靠拢。 什么是真实的第一步? 楚河认为是思想。 一种从虚拟世界中泛滥而起的思想,渐渐的被真实中的人们真实的接受。 当二者重叠时,就是虚拟的游戏世界,真正开始走向现实和完整的第一步。也是楚河开始从真仙向金仙迈进的第一步。 赖头三是所有人劣根性的集合体。 他确实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在他接触徐凤来之前,也是熊玺在一直暗中‘保护’他。 人们的善良和杂念,总是千奇百怪。 但是人们的劣根性,却都大抵相同。 所以才有了赖头三。 换而言之,通过引导赖头三,当赖头三这样的家伙,也能被引导向善,被调教成某种类似于圣徒一样的角色时。 那种由内心牵绊引导的信念,也足以通过无数的玩家,扩散到现实。 徐凤来的跑环任务,就是引导赖头三改变的前置。 这个任务,到了此处,其实才是刚刚开始。 所以在熊玺的操控下,徐凤来的任务面板又有了变化。 当看到新的任务时,徐凤来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而当看到任务后的备注后,他知道他连拒绝的空间都没有。 看着还在对着佛经胡说八道的赖头三,徐凤来只觉得人生灰暗,没有一丝阳光。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负能量。 不再说楚河这个倒霉催的弟子,因为拜师不慎,惨遭利用。 说回楚河这里。 楚河真正进入科技世界,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里,楚河对于这个世界的文明,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 这竟然是一个几乎毫不涉及任何神秘学,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一路朝着科技树狂奔的世界。 在蒙昧无知之时,或许诞生过简短的原始崇拜。 但是当人们懂得利用工具后。 对于工具的开发,对于自然的探索,就成为了永恒的主题。 人们相信,世界上一切未知的存在,都并非有什么神秘力量在作祟,只是他们的科技还不够,制造出来的工具还没有达标。 这···是一个神话空白的世界。 楚河懂得了元始天尊制造这个世界,然后送给他使用的用意。 他必须在这个修行的荒漠里,觉醒名为‘神话’的东西,然后让神秘侧的力量,至少与这个世界的科技主流并驾齐驱。 传道···! 这就是楚河最为浅显的任务。 也算是元始天尊给他留下的‘家庭作业’。 至于为什么要传道,传道之后又能获得什么,楚河一概不知。 而楚河的任务,也并不简单。 早前说过,这是一个科技很发达的世界。 所谓的人前显圣,制造奇迹,并不能让这个世界人们的固有观念改变。因为,无论楚河制造出何等样的奇迹,都会被解释成科学的一部分。 更难为的是,这个世界,楚河连借力的空间都没有。 若是这方世界曾经诞生过一些‘神话’,楚河大可以‘借壳上市’,将那原本存在于历史中的东西翻出来,然后不断放大,令人们相信便可。 “看来真的要慢慢来。” “对了···文艺复兴之后,科学兴起质疑神学是怎么个节奏来的?”楚河抠了抠脑门,觉得自己该回去查点资料。 虽然立场反了,但是方式倒是可以借鉴。 “而且,还能委托白文,找几个作者群,发布征文大纲。写手们脑洞都大,集思广益说不准也能找到一些办法。”楚河并不打算一个人蛮干。 能够利用群众的智慧,为什么要一个人头铁的去硬撞? 至于会不会被人顺着线索识破,他拥有一个科技世界的事情···。 楚河表示,呵呵! 识破了又能如何? 他可不是什么肉体凡胎的普通人,或者修行萌新。 他是真仙大佬。 即使涉及到的利益,真的大到了惊心动魄。 又有什么人敢与他就这般撕破脸皮? 最多不过是找上门来,死皮赖脸的想要合作罢了。 一个科技世界的利益···说真的,这点表面利益,楚河压根看不上。 他求的是金仙大道。 要的是长生不朽。 能助他成道,抛弃那些虚假的表面利益,他眉头都不眨一下。 若是不能···管他们是谁,全都滚粗。 所以,从科技世界带回了一些民用科技样品后,楚河便寻来白文,让他依照想法行事。 聪明人果然很多。 就在楚河安稳没半天功夫,崔部长的电话便打到了凌小钰那里。然后是米米姐、平头哥、吴建伟等等,与楚河和凌小钰有点瓜葛,背后又有一方势力支撑的,几乎都来了电话。 至于楚河···在没有试探到楚河的态度前,倒是都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三种路子 “大叔!好多人找你,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凌小钰找到楚河的时候,手里捧着电话,露出一抹怒其不争的表情。 楚河手持长剑,站在碧波之上,摆了半个小时的造型稍稍有点僵硬,脚下的水波多了几圈荡漾。 既然都要用混沌顽铁打磨剑胎了,怎么也要专注的修炼一下剑道。 请教过公孙素后,对方告诉他,他必须静下心来,仔细的端详手中的剑器,真正的将它视为身体的延伸,而不再仅仅视之为工具。 楚河正在试验,看有没有效果。 此时听到凌小钰的‘问责’,刚刚找到的一点感觉迅速散去,满心的便只有一丝丝无奈。 他这个师父是当的半点威严也没有了是吧! 做徒弟的有这么质问师父的吗? 华夏古代尊师重道这么优秀的传统,怎么就丢掉了呢? “咳!别瞎说,我能闯什么祸?不对···什么叫闯祸。出了事,兜不住才能叫闯祸,兜得住那怎么能叫闯祸?那叫办大事。你师父我,有什么是兜不住的?”楚河自动的忽略了还收在随身小世界里的打神鞭和封神榜。 凌小钰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希望是这样吧!总之,就是好多人想要请你吃饭、喝茶、打高尔夫球还有看球赛。电话太多,都烦的我没时间看网剧了。你快点解决啊!” “这些个大男人,怎么都这么怂。约个人谈事情,比约小菇凉开房还别扭···。” 凌小钰说罢甩着裙子就走了,两条细长的美腿,踏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显得越发的白皙动人。 楚河看着凌小钰远去的背影,叹了口一口气。 凌小钰原本多好的孩子啊! 至少···大部分时候还是不错的。 但是自从罗白鸽那个女人住到了小窝之后,凌小钰和那个疯女人混在一起,就有了人设崩塌的迹象。 好好的甜美可爱,青春逼人的美少女,有了向毒舌女汉子变异的倾向。 楚河点开白文拉他进的一个企鹅群,转移一下注意力,努力不去想罗白鸽那张脸。 作为新晋的网文大神,又在网文圈子里混了这么久,白文组建的两千人超级群,几乎已经人满。 而白文贴出的征文通告,还挂在公告栏里。 群文件里,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创意。 不过整体来说,分成三个派别,大同小异。 第一便是装哔流。 使了劲的装哔,怎么高调怎么来。 世上虽然没有神仙妖怪,但是装的多了,也就有了。 虽然世界的本质是科学侧,但是任何世界都有脑残。 用数个脑残,带动一大片的人跟着智商掉线,然后将所有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最后将地给磨平。 这事也算成了。 其中还有作者名为‘逗比桥’的扑街举例说明。 就拿泡菜流来说,本来只是一群泡菜国人在自嗨,随后通过不断的自嗨和自吹,终于带动了一些围观看热闹的小年轻,然后成功将他们洗脑。再通过循环洗脑模式,不断扩大战果,最终也算是风靡了全球。 所谓的流量小鲜肉、小花,也大抵如此。 说作品,说代表作,似乎还真找不出来。 但是当一百个人告诉你,他很帅或者很漂亮,并且对你说,他(她)超级优秀的时候。 再然后,你就会固有的对他们贴上一个标签。认为他帅或者她漂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这就叫强···奸意志。 换而言之,这一种办法,就是利用偶像效应,强行给科技世界的人洗脑。 从一部分人开始,最后辐射带动所有人。 当然,这是没有考虑到科技世界本身的文明,以及代表这文明的那些‘科学家’‘政客’所会引起的反弹。 通过舆论而形成的影响力,最终也会因为舆论而倒塌。 所以,这第一套办法,楚河可以稍加借用,却不可倚重为核心。 第二种,叫做‘强说科学’。 也就是将修真、神话等等不科学的东西,强行加以科学的概念。 然后让它流传出去。 等到扩展开来之后,即使有人发现,内核与科学背道而驰,再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人们总会自我认清真相。 到了最后,应该会引起一场真理大战。 对此,楚河心有忐忑。 那个世界,楚河窥探过。 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科技的整体实力,其实都十分强悍。 其中因为种种科学实验,或是意外或是偶然,又或者是刻意为之,都造就了一些远远超过寻常人概念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恶棍。 楚河极度怀疑,元始天尊在制造这个科技世界的时候,肯定正在看漫威或者dc,有些创意抄袭的太过露骨,以至于楚河有无数的吐槽憋在心里,很想找人倾诉。 有鉴于此,一旦展开了‘真理大战’,极有可能因为强大的武力冲突,造成世界不可挽回的破坏。 这就与楚河的初衷不符了。 而最后一种,就是借鸡生蛋。 去到科技世界,找其中极具代表,有影响力的人物,将修行功法传授给他们。 让他们实实在在的为修仙代言。 这个办法,似乎还可以。 但是人是最难控制的。 更何况,代表性人物,往往是社会的精英。 这样的家伙,更具有不可控性。 一个人的属性,可不是单纯的以其具备的力量模式决定的。 肤浅的以为,这样就能给一个人打上永恒的标签,那就太傻了。 这就好像书剑恩仇录里,陈家洛天真的以为血脉会影响到乾隆一样。 总而言之,就是众多办法,皆有优劣。 楚河还需自己斟酌考量。 关掉企鹅,楚河拨通了电话。 先后打了十几通电话后,楚河便招呼碧珠去准备美食。 碧珠修为进展虽然算普通,但是最近跟着网上学了许多菜肴。 或许是蚌精对厨艺有天赋。 总而言之,碧珠自学成才,拥有了很不一般的料理手段。 以楚河的修为,早已不必执着口腹之欲,真仙境界的仙人,自然也不必再吃任何的凡俗之物。 只是人活着,不是活成石头。不吃不喝不看片,不吹牛哔不把妹,那还修个锤子的仙啊!浪费人生,长生有个毛用,活在还不如死了算逑。 既然怎么吃都不会饱,怎么吃都不会胖,那才是真正的人生乐事。 不吃? 怎么可能! 等到碧珠在水上的白色别墅中,做好第三十九道菜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来客,都已经抵达了楚河小窝的门口。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大佬带我们一起玩(上) 秦大爷和许导,如同左右护法一般,坐在楚河的下首位置。 再往边上,屁股上长钉子一般,一直扭动个不停的是疯人余。 作为一个修士,他的灵魂有缺,没有了敬畏,除非再有什么天大的造化,否则的话止步于金丹之前。 就修为来看,他没什么利用价值。 但是楚河看上的是他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和不怕死的心。 所以久违的,打电话把他叫上了。 除了这三个人是楚河特意又专门找来的以外。 其余的人,都是之前给凌小钰打过试探电话的人。 白文的动作不算大,至少网文圈子的一次征文,即便是奖金稍微有些高,也不足以惊动这么些政、军、商三界的大佬,还有一些修真家族和修真势力的掌舵人。 但是耐不住,几乎所有知晓楚河底细的人,都拿放大镜,悄悄观察着楚河的一举一动。 白文突然的征文行为,引起了无数的揣测。 他们未必知道楚河拥有了一个科技世界。 但是这不能打消他们的幻想。 有时候他们所想的,说不定比楚河所得的本身,还要离谱和大胆。 世上从来不缺少聪明人。 楚河自认为不算傻。 但若没有了讯息上的优势,他完全不敢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 所以,在能利用讯息优势的副本里,楚河玩智慧。 而回到了现实,楚河却充分的、暴力的讲拳头。 看了楚河一眼,秦大爷先干咳了一声,然后引出话题道:“楚河!你这回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难不成你真的找到了通往别的世界的通道?而且对面还是一个高科世界?” 秦大爷的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想要问的问题。 许导的眼神也发亮。 作为导演圈里的技术控,即使近年来科技蓬勃发展,也还是有些让他不太满意。 要想将他心中所想的画面尽数的呈现出来,还要更好···更高端的技术。 所以对于许导而言,别的不提了。 如果真的有高科世界,他很想知道,那个世界里,关于光影艺术的发展形势,究竟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借鉴的空间,还有学习的地方。 崔部长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碧珠精心烹饪的精美菜肴,不断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却无法影响到他任何的思维和判断。 这是一个为了国家大局,真的活成了石头一样的人。 倒是旁边几个政府官员和来自一些修真组织的领导,看向菜肴的眼神,颇有些贪婪。 只是顾及餐桌礼仪,牌面最大的楚河和崔部长还未下筷子,他们是万万动不得的。 “不错!确实有这么一个世界!” “元始天尊收我为徒,并送了这么一个世界给我做道场,以全我的金仙大道。”楚河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将这个哔装的云淡风轻。 然而,满桌子旁围坐的人,自忖都是见过世面的,此时却都一脸的震惊。 那表情之丰富,就连uc部都想不到完整的词汇来形容。 “whatareyoutalkgabout···?”带着滑稽的口音,疯人余拍桌而起。 他的表情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 他确实不懂得害怕,不懂得敬畏。 但是这不代表他,分辨不出楚河话语中的内容讯息。 讯息不算多。 但是足够爆炸! 楚河将所有人的震惊尽收眼底,然后继续淡然的说道:“那是一方科技世界。而且我敢肯定,至少领先现在的地球,一百年以上。而且···还是保持在这种科技大爆炸情况下的地球。” 楚河这话不假,甚至有些保留。 在元始天尊无节操的抄袭下,那方科技世界,正常状态下的科技,领先地球一百年。 但如果算上一些无法解释的黑科技的话,那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了。 比如在科技世界岛心城的岛城博士,他就是在一次实验意外中,转化成了量子人。 拥有了思维超越三维,然后不断改变自身生命形态的能力。 那玩意···楚河碰到了都不敢说稳赢。 还有乱七八糟天赋异禀的‘进化人’,受宇宙能量辐射的‘变异人’,以独立制造的黑科技武装自己,风骚全世界的超级富n代···。 总而言之,一看到这些讯息,楚河满脑子填充的就是一堆奇形怪状的制服,以及乱七八糟的人脸。 那股子山寨抄袭的味道,就是散不去。 震惊,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海浪,不断的拍打着所有人已经有些纤细敏感的神经。 就连凌小钰···骤然得知这个事实,也有些接受不了。 “我···这就是元始天尊的徒孙了?”凌小钰双眼发亮,脑子还停留在上一个节拍。 楚河为什么要将他是元始天尊弟子的事情说出来? 按照一般的套路,难道不该是死死的捂住盖子,闷声大财吗? 难道只是为了装哔? 对! 楚河拍着胸口保证,他绝不(划掉)是为了装哔。 人活着,有两件事不可辜负。 第一是美食,第二是装哔。 如果连哔都不装了,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我楚河王,就是这么肤浅。”楚河微笑的看着已经被震发麻了的众人。 却见秦大爷顺势滑到了桌子底下,一把抱住楚河的大腿:“大佬带我飞!” 许导干咳了一声,然后温和的对楚河说道:“不知你对冰冰、思思、圆圆、莉莉还有蜜蜜···感不感兴趣?我其实还有点面子,可以帮你约她们出来吃饭。” 崔部长此时惊醒过来,强势压下心中的震惊。 手指却依旧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终于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道:“楚先生,您需要什么?不要客气,您的背后有强大的祖国。只要您需要,祖国都可以支持您的工作。” 真仙大佬确实名头响亮。 但是也就几十年的功夫,一旦灵潮回归,天地复苏,神话归来。 那些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的金仙大佬们,又会出现,各方天神、古神甚至是祖神,也都会显露神迹。 到了那个时候,真仙作价几何,当真是不得而知。 不过,元始天尊的弟子,那就不同了。 有了这个名头,放在诸天万界,那都是妥妥的大人物。 有这样响亮的靠山不亮出来,让别人对你又敬又怕,好好侍奉着。非要揣的死死的,等那些不开眼的小王八蛋招惹了,才好似不小心露出一丝半缕来···那不是坑人么? 楚河是个实诚人,从来不坑。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大佬带我一起玩(下) 接下来,便是观众吹捧时间。 当然吹捧之余,也要表达出一定的自我意愿。 只是与原本设定好的半寻求合作,半乞求,半强硬不同。 此时众人的表现,无一例外的都是跪舔。 语法各有不同,说话方式也都有区别。 但是核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大佬带我们一起玩’。 楚河当然要带他们一起玩了。 否则的话,将他们召集起来做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说自己是元始天尊的弟子,然后暴力装一波吗? 楚河没那么浅薄? 抬手压了压,楚河用相当温和而又细腻的嗓音说话,以至于所有人不得不竖起了耳朵来听,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我找大家来,就是为了集思广益。” “一个世界的利益,我一个人吃不完。而且···有些利益,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不过对你们···特别是对国家而言,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面子是相互给的,何况国家还有楚河看不清的底牌,在占据上风的时候,释放良好的善意,这是做人的品格。 装哔没个够,占据上风就可劲作的···那是脑残。 果然听了楚河的话,崔部长觉得舒心多了,顺势接过话茬道:“楚先生说的不错!为了维持国家的和平和稳定,大力发展科技,是必不可少的。对于楚先生来说,一些科技成品,便足够起到作用。但是对于国家而言,真正重要的是文明本身。” 存在感不强的吴开国···也就是吴建伟的父亲,有名的地产大亨,此时代表商圈说话了:“民用科技也不能忽视,有了更先进的科学技术,才能真正将咱们普通百姓的生活质量提升起来嘛!” 听了这话,有点生活的人都翻了白眼。 就您还普通百姓? 而且内心深处说句诛心之言,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商人,才始终提不起来的···。 房价那么高,生活都没了,还有个狗屁生活质量。 楚河也没有理他。 叫上吴建伟,那是感念交情。 在楚河起步初期,吴建伟的帮助必不可少。虽然是利益结合,但是确实帮了不少忙。 否则的话,这样的谈话,吴立国父子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崔部长就很不满的看了一眼吴立国,吓的对方立刻住嘴。 和强权比起来,钞票再多,也不过是废纸。 “好了,我也不多说废话。一个科技世界,基本从未诞生过不科学的事情。迄今为止,发生在那个世界里的任何事情,人们认为都可以用科学解释,有些解释不清楚的,在他们本地人看来,也只是科技的发展程度还不够。” “所以,如何正确的在这样一个世界,展开修行的普及,以及道的传播。就是你们需要帮我解决的问题。我要一整套完整的方案,主次分明,并且切实可行。” “谁能给我办法,我就带谁玩。”楚河迅速的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摆出元始天尊来站台,为的就是震慑。 此时他说一不二,再也无人敢有半点意见。 所有的最终解释权,都归楚河所有。 网文圈子里的那些写手,脑洞确实都很大。 但是他们毕竟也只是写小说的。 脑洞归脑洞,有时候比起专业的国家级高级团队,还是欠缺了许多。 比如细致的整理,比如具体的数据分析,比如各种环环相扣的备案、预案以及应变处理方式,还比如涉及到方方面面,可能发生的变数,不可控的变化等等。 脑洞的浪漫背后,总会有现实的繁琐。 二者都必须存在,缺一不可。 当楚河的命令下达之后,每个人都拿起了各自的通讯器。 通过手机、电脑等等,开始发号施令。 全国上下,一个又一个的顶级团队,开始快速的为楚河工作。 一页页的方案,开始整理起来,然后汇聚到楚河这里。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国外的团队也发来了他们的构想。 显然是收到了风声,想要讨好楚河,让楚河带他们一起玩。 然而楚河收了他们的资料和方案,却对他们的乞求全都置之不理。 等到下午三点半左右的时候。 所有暂时总结出来的方案和资料,全都汇聚在了一台电脑里。 用文档保存,整有三百多页。 楚河好似没有细看,而是交给了许导和秦大爷帮忙审核。 他仿佛只需要听最后的结果便好。 等到了五点钟的时候,看完、思考完资料上的各种方案和预演。 许导和秦大爷同时点点头道:“如果按照这些去切实实施,确实有可能扭转观念,又不导致大量的反弹。不过···这需要投入比较庞大的人手。”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虽然无法强迫楚河做任何事情。 但是暗中用点手段,确是人之常情。 或许真正的,好的办法,不止有一种。 但是耗费庞大人力、物力的办法,应该是最符合所有人利益的。 因为如此一来,楚河要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能一脚将众人踹开,一个人玩单机。 楚河最后审核了一遍方案的大纲,然后保存了文件,等之后再细看。 不过对于整个策划,他是认可的。 办大事的人,就不能太过小气。 恨不得每一粒沙子都攥在手心里,完全不管这些对自己毫无用处。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 他既已经掌控全局。 将那些对他无用的利益让出去又当如何? 就像游戏世界的诞生。 如果楚河一心想着捞钱,想着赚取那些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钞票。 他的游戏世界还能铺开的这么快,然后一举获得庞大的心念之力,甚至提前借用心念之力冲开与洞天福地的通道么? 舍得! 是这世间本质性的道理之一。 只想得到,不想失去,这是最容易阻碍前进的心障。 “不错!还过得去,不过我需要更多的方案。当然不必急于一时,你们准备一下,召集一些擅长收集情报和分析的人手。三天之后集合,我带你们到异世界去开开眼。”楚河发话道。 此话一落地,顿时所有人的心都安稳下来。 紧接着跟着涌起来的,便是难以平静的狂喜。 成功了···! 至少第一步成功了! 楚河肯带他们玩,只要进入了那科技更加发达的异世界,庞大的利益就会源源不断的滋生,滚滚而来。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最科学的人(上) 广袤的旷野上,突然多出了九个不速之客。 他们就这样凭空出现,没有半点征兆。 当然如果这样的场景被外人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空间穿越嘛! 黑科技、进化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室造物,都有可能做到。 这个世界的老百姓,神经之粗大,远超水准线。 “这里就是异世界吗?空气、重力、阳光、元素成分···这些都和我们生存的地球几乎一模一样。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浩瀚的宇宙中,竟然真的能够存在两个几乎类同的星球个体。”一个头发有些花白,带着厚厚眼镜框的中年,不断的发出感慨。 “好了陈博士,我想我们之前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以那位的能耐,随手复制再改造一个世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无需想太多,只要做好我们的工作便好了。”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军人气质,却偏偏有着筑基修为的男子说道。 这一行人,自然是楚河带领着各方召集来的精英,穿越到了科技世界。 按照各方智囊团的分析,第一次正式‘建交’。 不适合带太多人过去,最好不要超过十个人。 在一个科技严谨、发达的世界,每一个人都会有其特定的属性和身份证明,很难凭空造就或者消失一个人。 而以楚河的能力,虽然可以轻易的蒙蔽、改造出身份证明,但是这必然要有一个上限值。 否则超过一定的数量,会引起一定程度的重视,并非好事。 当然大举进入的日子不会遥远。 他们先需要有一个根据地,最好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合作,拥有消除一些影响的实际影响力。 其实那些智囊团的人,总结出来的计划,看似复杂、细致。 整体而言,却是超出了网文写手设定的三种套路,算是第四种策略。 那就是注水。 这个世界的人,不相信神话,不相信修行是么? 那就移民吧! 当这个世界充斥着几万甚至十几万个相信有神话,有仙人,有修行的人,并且在他们孜孜不倦的影响和带领下,很容易就能扩张声势。 很简单是不是? 所有的计策,简单枯燥的总结,都会显得简单。 但是具体实施起来,却又会无比的复杂,繁琐。 其中还有许多困难要克服。 之前楚河通过网文圈的写手总结出来的那三条策略,也并非无效。而是将它们综合一下,都各自有用处。 楚河有足够的资本多线下注。 既然如此,又何非此便彼? 在楚河的带领下,九人悄悄的穿过了旷野,并向最近的一处大都市靠近。 九人的衣着打扮,也都做了改变,符合这个世界的人穿着习惯。当然···其实差别不大,科技越高,审美越奇葩这种事,大抵只是一种艺术上,为了突出不同,刻意造就的差异感。 等到了城市边缘,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依旧纷纷忍不住发出了惊叹之声。 “反重力系统,环形构造的天空之城。亮眼的光线折射系统,而不会导致下方城区失去阳光变得阴沉。而且还有尚未拆除的天空树城,我依稀还能感受到昔日它的辉煌。只是却被环形天空城所取代、” “完美的绿化,复合型利用空间,或许在地底,也应该还有这座城市的一部分。真想看看,它是什么摸样。” “这才是真正现代化的科幻城市。自然、科学、规律、和谐。那些拍电影的都拍的什么鬼?灰蒙蒙的天空,无意义堆砌到几千层的高楼,低沉充满压迫感的雾霾,还有金属、枯燥、单调的色系···他们以为那就是未来的城市摸样。” “他们以为我们科学家脑子里都是绿翔吗?我们就不是人,没有生活情趣吗?”一个明显有些话痨属性的科学家,开启了狂喷模式。 许导在一旁扣了扣鼻子,感觉很冤枉。 虽然很早以前,他脑子里构想的未来世界,未必有多好看。 九个人,排除了楚河之外,还剩下八个名额。 紧张的名额中,楚河依旧拿了三个出来,交给许导、疯人余和秦大爷。 不服? 浪费? 呵呵!楚河手握大权,说一不二,谁又意见,说出来试试? 何况,大家也都该心里有数。 楚河毕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有些盯紧那些进来的家伙别乱来的任务,总要有人去做。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有脑残的家伙,妄图撇开了楚河自己单干,自以为是的可以独自做点成绩出来呢? 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狗血的事情,楚河找几个自己认可的人进来,帮忙盯着点,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所以排除了四个人。 这一次真正由其他方面安排进来的,只有五人。 两个科学家,两个社会、经济、文化方面都很有研究的所谓‘专家’,还有一个是安排的保镖。 两个科学家看到先进的都市,激动难以自持,且不去管他们。 两个‘专家’倒是似模似样。 其中胡子茂密,头顶却光秃秃一片,长的和土匪似的‘专家’,便走到楚河身边,十分礼貌且小心翼翼的说道:“楚先生,依照原本的计划,我们必须去找到您所说的那位傅云生。”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天尊以漫威和dc为一定的蓝本,制造出来的世界。那么这位傅云生,就极有可能是以托尼斯达克为原型演化出来的人物。” “他是一个绝对科学的人。” “也正是这样绝对科学的人,我们才能用‘科学’的方式与他沟通关于修行、神话方面的内容。” 这位专家说的话中意思,楚河能够理解明白。 对于这个世界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科学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固执认为的一种社会形态。 所以当有人企图粉碎他们的信仰时,会有激烈的反击和反抗行为,甚至盲目的否定、抗拒。 而傅云生这种站在了科学顶端的人而言。 科学就是他手中的玩具,他有足够的自信去操控、掌握它。 未知的力量形式,不仅不会引起抗拒,反而会让他有进一步钻研、挖掘的兴趣。 简而言之,就是自信和不自信的差别。 楚河的目光从虚空中扫过,差点引起了某些特殊存在的注视。 幸好,他们的力量形式虽然强大,却又相对的粗糙,楚河刻意想要隐藏的时候,被发现的概率极低。 “好,找到了!你们谁和我一起去?”楚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然后扭头对两位专家问道。 第一千零五十章最科学的人(下) 点击左侧按钮,打开生物仓,傅云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胸腔里,纯机械的心脏,依旧有力的跳动着,却让他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竟然有能够控制所有金属的进化人,这还真是头疼的问题。用钢化陶瓷或者特种橡胶打造新的机械外壳倒是没问题,但是没有了金属,能量传输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傅云生揉了揉眉心。 机械手臂已经在智能管家的操控下,帮他穿戴好了衣服。 生物仓是一个脑电波辐射器,可以将他的思维频率,与他制造的那些机械战甲联系在一起,让他同时拥有许多个身体。 通过这种方式,机械侠的大名传遍了世界。 作为最有钱的超级英雄,他随时可以化身数十上百,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场所,去做不同的事情。 “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傅云生用手抚摸着胸口,眼神稍稍有一些恍然,紧接着却又坚定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世界各地各种危机不断出现。 掌握了黑科技的超级恶棍,想要破坏和平的恐怖分子,利欲熏心企图通过搞大事来提高‘企业’知名度的资本家,还有那些从星空彼岸跨越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们这个旮旯特别热衷的外星人。 除此之外,还有老生常谈的进化人与普通人之间的种族矛盾。 还有因为日益激增的超级英雄和超级恶棍,引发的社会矛盾问题,已经让各国政府焦头烂额。 相关管理超级英雄,限制超级英雄的法案也在不断推进。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操蛋。 “个体的强大,永远无法取代整体的虚弱。你是科学家,不是战士。你为什么总想要去抢了战士们该做的活?”一个声音在托尼···不对傅云生的耳边响起。 楚河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酷似某位吴姓老鲜肉的家伙,对于元始天尊的敷衍,已经再也无力吐槽。 当然和正版相比,傅云生还是有进步的。 至少他操控战甲的方式,是通过老巢的生物仓增幅脑电波,约等于让自己的一部分思维,暂时附着在战甲之上,操控战甲行动。而不是自己非要穿着一身战甲,满世界乱窜。 当然了,楚河也觉得元始天尊这是没有get到托尼斯达克的核心点。 托尼斯达克也可以用人工智能操控战甲远程作业,为什么还要自己穿出来秀? 那是因为他骚啊! 傅云生显然还不够骚,没有了这种特质的傅云生不是托尼斯塔克···。 略有些失望。 傅云生根本不回头,直接用贴在脖子后的讯息接收器,意志操控工作室里的防御系统。 下一个瞬间,各种能够打爆一座小山头的武器,全都对准了楚河还有楚河身边的光头大胡子。 面对如此的的重火力,楚河当然镇定了! 这个世界确实有威胁到他的存在。 但是其中并不包括傅云生。 虽然傅云生的设定,有点像托尼斯达克,黑科技加点没上线似的。 但是就目前来看,他的天赋还远没有发挥到极致,威胁到楚河?就凭他那些玩具?别搞笑了! 倒是大胡子光头也同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让楚河稍稍有些诧异。 看来国家安排的人才,还真不是假的。 和市面上那些所谓的‘专家’有本质的区别。 “禁!”楚河勾了勾手指。 凌虚画符,一道浮光,笼罩了整个工作室。 那些强大的武器,纷纷失效。 无论傅云生如何下令,它们都无法开启。 攻击无效,傅云生转过身来,举起双手看向楚河和大胡子光头。 第一眼便认出了他们谁是做主的人,直接对楚河说道:“如果你要钱,那么说个数字,我保证我给你的远超你的想象。不过做好洗干净屁股坐牢的准备,因为拿了我的钱,一旦被抓住,只怕依照人类现有的法律,你再也出不来了。” 这个世界的法律模式,类似于花旗国。 表面上没有死刑,通常根据作案的大小判刑,最高年数可长达数千年···。 也就是说,即使是老死了,骨头也要埋在监狱里。 “如果你是为了别的,那我很愉快的告诉你,不用多想。我不会给你,而且我给你的武器,没有我的允许,谁又敢用呢?” 傅云生这话还是稍稍有些托尼的臭屁精神的,只是还不够贱,欠点火候,显得儒雅了点···差评。 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 所有的武器全都落到地上,就像一坨坨废铁。 “放松,我们只是来做客而已。” “怎么说呢···我们拥有一些超越了寻常人的力量···当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进化人,或者变异人什么的力量。” “通过长年累月的锻炼,我们可以掌握超凡之力。而现在,我们想要通过你···全世界最有名的科学家傅云生,解析我们这种力量的根本,找到更快修炼它的办法。”楚河找到沙发,挥袖甩开傅云生丢在上面的臭袜子,然后用‘洁净咒’清洗后,坐了下来,舒服的晃了晃身体,露出满足的表情。 傅云生闻言,同样也放松下来,不过却用嘲讽的语气道:“让我猜猜,你们所谓的‘学习’,一定会需要辅佐一些材料。可能是某种稀有的矿石,也需是某种外星来的陨石,总之不太常见。通过它们,你们获得了力量?” “醒醒吧!你们和那些变异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些奇异的辐射,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你们的基因结构。让你们变得更有力量,甚至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 “但是通过我对进化人和变异人的研究,他们都有明显的缺陷。前者的力量是潜伏在人类本身基因里的性状,需要长时间才能稳定下来,很容易引起基因崩溃。而后者则会对生育后代造成影响,断子绝孙。” “如果我是你们,会尽快结束这种冒险的尝试···不如将你们的那些特殊矿石,交给我来研究一下。” “嗯!自以为是这一点,倒是继承的还不错。”楚河莫名其妙的点评了一句。而大胡子光头,配合着点头认证。 一个闪身,楚河出现在了傅云生身边,一指点到了傅云生的心口。 “你既然这样怀疑,那就亲自体验一下吧!”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科学的尽头 神通:斡旋造化。 这是一门真正强大无比的神通。 修士的力量的表现形式,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呈现阶梯状的。 从起初的破坏结构,随后的弥补结构,再然后是改变结构、最后是无中生有的诞生结构。修真、修仙是为了长生不朽,追求的所谓力量,绝不是用于破坏,而是为了造化。将修士的力量与破坏力约等同起来,是对它极大的偏见和侮辱。 而斡旋造化,便是介于改变结构和无中生有诞生结构之间的一种神通。 这门神通,所对应的是女娲娘娘。 可以算得上是女娲娘娘的天赋神通。 毕竟作为最古老的神祇,自然也有天赋神通一说。 而楚河所修的九转玄功之中,也包含了这门神通。 在楚河于现实之中,吞服了开出来的莲子,结合在封神副本中的感悟,将九转玄功提升到了六转之后,已然能够勉强动用这门神通。 这一指点在傅云生的心口处,神通的力量发动。 傅云生可以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内多出了许多澎湃和火热的气息。 再用手出触摸自己的心口,已然能够感觉到,那自然、逼真的跳动。 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傅云生喊道:“旺财!检查我的身体。” “好的,先生!”随着智能管家的一声回应。 一道道管束扫过傅云生的身体。 然后所有的分析数据,便全都出现在了他脸上的眼镜片上。 “是真的···竟然真的好了!”傅云生先是喜悦,然后便是骇然。 在进化人和变异人中,确实存在于某些生命力特别旺盛的家伙。 哪怕是打碎了脑袋,捏破了心脏,甚至将他们剁成肉泥,还能恢复过来。 但是那样的能量,源于基因,仅仅作用于自身,而无法通过正常、快速、有效的方式过渡给别人。 而傅云生可以检测出来,他的机械心脏,在几乎一秒钟内,便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从冰冷的机械装置,变更成为了有血有肉的真实心脏,而且与他本身无比的契合,仿佛就是他天生的心脏一般,没有任何的排异反应,不存在被人用某种空间异能,瞬间切换的可能。 真实的展示奇迹,比无数的言语更加的有力、有效。 至少现在,傅云生对于楚河口中那种,可以通过学习而拥有的力量,已经有了深深的震撼、敬畏,更想要去学习。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诚恳的邀请我,那我便勉为其难的,替你们分析一下吧!”傅云生十分傲娇的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于是随便从记忆里翻出一篇基础功法,开始从最起步的阶段,向傅云生进行讲解。 只是还未讲解几句,傅云生便叫停道:“等等!能不能将无用的讯息先排除掉,我们直接说如何利用、吸收···你口中那种名为‘灵气’的特殊辐射开始?” 楚河摇摇头道:“我教你的这篇《谷神篇》,是最符合你身体状况的土系修真功法。我们利用灵气修行,该如何利用?” “我们只是普通的人,与灵气最初是没有瓜葛的。想要吸收灵气,就必须让它们认同我们。我让你观想谷神,不是让你非要去有某个固定的信仰。而是说,需要在意识中,构造出这么一尊神的形象。借以与灵气之间打通桥梁。” 楚河的修真之路开启的贸然。 以传承龙珠为起点,他一开始就有了练气初期的修为。 所以跳过了引气入体的过程。 而正常的修士道路,开始的都像楚河说的这样,纯化自己的意志,构造意识中的‘神像’或者‘妖魔’‘灵物’之像,欺骗灵气将之引入体内。等到习惯了灵气在体内转化真气、真元,就无须再借用‘桥梁’,可以过河拆桥了。 这本是很正常的解读。 但是听了楚河的解说,傅云生却哈哈笑道:“神?你说的这个词汇还真是古老,若不是我学富五车,只怕也不知道这个词语。” “你口中的神,应该就是原始社会时期,那种简单的对万物自然由于不理解,诞生的一种无意义的崇拜吧!” “真是可笑,不能理解,便进行崇拜,视之为神?” “在我看来,所谓的神,或许只是天雷闪烁,大地地震,火山爆发时引发的动荡。或许还有可能,是某些外星人造访原始的地球,所留下的景象。就如同,我们现在的人,放在一群猩猩眼中,同样也是神。”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光头大胡子终于开口了。 “傅先生!你认为,科学的尽头是什么?” 傅云生冷哼一声:“只有最无知的人,才会问这样的问题。科学没有尽头,就像宇宙也没有尽头一样。有人认为看到了尽头,那是因为他的天赋限制了他的眼界,让他再也无法看到更多的东西。” 光头大胡子似乎早就料到傅云生会有这样的回答。 于是说道:“那么假设有一天,科学解开了我们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的问题,那我们又是什么?” 傅云生笑声更大:“我们本就不存在,是世界、社会、教育还有接触到的人,塑造了我们的精神和意识。当我们的肉体步向死亡,那么我们的精神也会随之枯萎,从而不再存在,一片虚无。你这个问题,本来就建立在不存在的基础上,不可能有答案。” 话音未落。 楚河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傅云生的三魂七魄飞出,被楚河强行扭在一起。 而傅云生看着地上,自己倒在原地的‘尸体’,稍稍有些发愣。 然后指着楚河道:“看来你的幻术不错!这种手段我见识过,其实就和催眠差不多。同时也是一种精神力的应用方法···。” 楚河伸了伸手道:“如果你认为是幻觉,那你不妨自己走出去试试。我在你身上留了一道仙气,足够你在外漂泊三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散掉。当然,你最好在三天内赶回来,否则的话,我可不知道你的魂魄会被吸到什么地方去。” 没有神话,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修行体系和超自然力量。 也就代表着,这方世界的轮回无主,只存本能。 一个人死了,他的灵魂会被直接吸收入轮回,然后转世到下一世,也许是跨越了时间的维度,也许是跨越了空间的层次,也许是双双跨越。 傅云生冷笑道:“好!我便看看,你造的这个幻术,究竟能做到多么逼真。”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见闻 看着傅云生固执的飘出去,大胡子光头扭过头来,有些迟疑的对楚河问了一句道:“楚先生,您···不跟着出去看看吗?如您所说,这个世界以科学为根基,获得超人力量的人,也有一些的。他们或许也涉足到了灵魂的领域,只是视之为精神的延续···。” 楚河却十分放松道:“放心吧!没事的,现在只要给傅云生一点空间,让他好好想想,然后找个台阶,然后自己回来便可以了。” 大胡子光头一愣,然后却又明白过来,抚掌笑道:“果然是楚先生,想的就是比我透彻。傅云生···他是托尼斯塔克啊!” 这句话好像说的有点不明不白。 但其实道理很简单。 傅云生是个科学家,他的信仰就是科学,没那么容易被掰弯,世界观也没那么轻易就粉碎。 即使楚河他们展示了未知的力量,他也只会将其视为未知的科学,然后学习、挖掘,最终证实···这就是科学。 那为什么还会有之前的那番质疑和冲突? 因为傅云生的本质,就是抄袭自托尼斯塔克啊! 那位毒舌、自负、骚包还有···傲娇的超级富二代。 科学家有自己的风骨和精神,但是割裂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依旧有自己单独的人格。 作为科学家,傅云生会严谨的对待任何的已知和未知。但是单独作为傅云生,他的骄傲,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装哔。而他还装不过···所以有时候是,无理取闹般的质疑,就是一个自我找回面子的过程。 作为心态成熟的真仙人士,楚河很清楚的洞彻了傅云生的想法···通过读心术。 所以他才打出了傅云生的灵魂,让他一个人出去飘一会,然后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再回来继续话题。 而傅云生的智能管家‘旺财’,是一个很有谈兴的强人工智能,似乎已经模拟出了许多类似于人的情绪。 在于旺财的交谈过程中,无疑可以更加迅速的获得这个世界的具体讯息。 当然了,没有傅云生的授权,一切比较隐秘的讯息,旺财是不会透露的。 这方面···楚河也没辙。 面对一个强人工智能,楚河的读心术不管用。 楚河虽然是真仙,但是还没有达到万法归宗,直指本质的程度。 在此时的楚河看来,修真归修真,科学归科学,相似的地方有,但是不同···或者南辕北辙之处更多。 以灵魂的状态,见识了一番平日里肉眼看不清晰的世界。 傅云生带着一脸的沉重回来了。 显得有些沉默。 看起来楚河的顺手而为,让他意外的有了一些别的收获。 当灵魂回归了肉体,傅云生感觉到了‘久违’的饥饿。 虽然‘旺财’有照顾他的身体,注射了一些营养液。 但是那只是维持了身体的必要能量支出,不存在饱腹感。 点了好几份包子铺的外卖后,傅云生拉着眼皮看着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楚河和大胡子,也没问他们这两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如何知道他回归的事情。 “好吧!我认证了你们拥有某种我所不知道的力量。但是,它依旧是科学的。”傅云生似乎是嘴硬,又似乎是真的有了什么腹稿。 不过他没有接着往下细说,也许是怕自己尴尬。 “不过这让我产生了某种联想。你们这种‘学习’方式,或许是通过某种转化功率,将自然界的某种未知能量,吸收入体内。所谓的观想‘神’,未必需要是所谓的神,而是一种贴合那种能量的精神形态。” 说到这里,傅云生端坐在沙发上,闭目冥想。 不过十几分钟,他的身上竟然真的浮现出了微弱的气。 虽然有楚河的那一缕仙气残余,还在他的灵魂中,帮助他更加容易沟通天地灵气。 但是能够这么快找到窍门,傅云生本身的资质,也不容小觑。 “果然很奇妙,我需要去实验一下这种力量的本质。你们过来帮手吗?或者随意···!”傅云生迅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当然在此之前,没有忘记,让旺财帮他把外卖收进来。 楚河对大光头道:“好了!接下来你负责和傅云生交流,我先走了。” 说罢楚河一步跨出,人已然在百里之外。 就在百里外的一处山峦中,楚河打开通道,然后从现实世界接收了一大批的物质。 就像现实中,会有许多古代的传说。 在这个世界,依旧存在一些独特的超古代文明传说。 传闻中,有些文明的科技,甚至比现如今的科技水平还要独特、发达。 所以楚河出现在这个山峦的目的,就是伪造一个超古代文明的遗迹,然后引导傅云生安排人来将它挖掘出来。 同样的内容,活人说和死人说是两个概念。 人们会有这样一种错觉。 那就是死人说的,大抵都不会骗人。 而活人说的话,就需当多加谨慎,小心印证和质疑。 这或许是自身的自我保护在作用。 因为活人会有利益冲突,会害人。 死人则不会。 楚河伪造超古代文明遗迹,目的也依旧不是传播神话或者修真内容。 而是继续将一些特殊的修行手段,伪装成科学的摸样,将它散发出去。 按照国家智囊团的说法就是,楚河的目的既然是为了传道。那么未必需要全面战胜人们的固有观念,非要让他们接受全新的世界设定。 只需要在重建力量基础之上,添加一笔便够了。 人们或许会拒绝改变,但是绝不会拒绝力量。 这些话,楚河深以为然。 很快在楚河的神通法术下,一个残破的超古代文明,就埋在了山腹之中,仿佛经过了无数时间和岁月的打磨,唯留下一些零星的只言片语。 而随同楚河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另外八个人。 除了大光头负责联系傅云生,常驻在傅云生处外。 其余七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境遇。整体而言,都没有什么差别。 混的最好的,竟然是许导。 他已经在一个大型的电影公司,混到了副导演的职务,这···简直像是开了挂。 按照许导的说法是,他当时不过是路过一场现场拍摄,然后恰好没有人封路,而他恰好好奇进去看了看,然后恰好总导演和制片人都在,而他又恰好提了一些很有意义的建议,刚好还被十分大度的采纳了。 于是···奇迹诞生了。 他成功的混入了这个世界的人群中,并且拥有了一个较为体面的身份。 与还是黑户的疯人余和秦大爷比起来,高了不少。 就连两个凭技术吃饭的科学家,都还在四处碰壁···。 毕竟他们的技术落后了这个世界的整体水平一百年,即使是基础知识十分扎实,但是实际意义很难体现,如今混的只能当个技术工人,还要和机器人竞争上岗。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新时代的开端 年方二十九,九零后的老徐,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约是从被称为第二世界的游戏世界普及以后吧! 不过最近大半年的变化越发的明显了。 一件又一件原本只存在于想象中的高科技产品走进了千家万户。 人们在惊喜之后,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快乐。 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会陷入另一种情绪中去。 惶恐! 科技的莫名快速爆发,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工种人员突然发现,自己学习和努力得来的工作经验又或者工作资历,似乎开始变得毫无意义。 虽然还没有出现极大范围的裁员。 但是毫无疑问,大家的生存空间正在被压缩。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心里都明白,资本家不是开善堂的,屈于国家政策,或许会暂时赡养已经没有太多存在价值的职员一段时间,但是这不会是永远。 而这种压力,国内很重。 国外更重。 至少这股爆发的风潮,是从国内先开始的。 作为变革的上风口,还能通过剥削其它的国家,来维持国内的平衡。 而那些商品倾销国家,就显得很无力了。 游行、示威、武装暴动,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当然,对于社会的顶层建筑而言,这样的阵痛是可以忍受的。 毕竟他们知道更多的真相。 对于大局而言,个别人员的困顿,无足轻重。 而来自现实世界的变化如此巨大,那么科学世界的变化,就更加明显了。 通过不断的努力,和加深对科学世界的了解。 源源不断的有人,被偷渡到这个世界来,不仅为国家采集更多的科学样本,窃取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科学技术。同时也帮助着楚河,在这个世界根植名为‘人际关系’的网络。 通过这些人,可以迅速的编织出一张大网,笼罩整个世界。 当然,这么大范围的‘移民’,也惹来了一些麻烦和注意。 这个时候,傅云生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 作为大资本家,大科学家,他可以随时给出很多貌似科学、合理的解释,说明这些多出来的人的来历。 而楚河则向他提供了更多的‘符文科技’‘阵法科技’‘法宝科技’的资料,以供他研究。 当然傅云生也时刻用人工智能监视着那些莫名多出来的人,一旦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也会采取相应的行动。 虽然不迂腐,并且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超级英雄。 和那些完全钻到了利益眼里的家伙不同。 就在楚河等人正式‘入驻’科技世界大约大半年后。 以傅云生的‘云天科技’牵头,配合了好几家大型的科技公司,集体开发了一整片山区,意图将这片山区打造成一个新型的生态乐园,整个山区内的动物、植物,全都通过基因技术,返祖回到数百万年乃至上千万年前。 嗯! 没错! 这个创意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抄袭侏罗纪。 毕竟是门风传统。 所以当楚河向傅云生提出这个建议和计划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毫无身为抄袭者的羞愧感。 以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制造出这样一片庞大的,原本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乐园,稍稍有点技术难度,但是在傅云生这样的科学挂逼,稍稍用力一桶下,也就轻易的突破了。 飞碟形状的工具,不断的盘旋在山峦的上空。 这是一种大型的环境改造工具。 通过它,可以从表面上,调节出所需要的地形。 当然骨子里的改变,还需要更多强大的技术支持,用的工具也都不同。 而一个蜈蚣似的钢铁大怪兽,则是在山体内不断的穿进穿出,嘎吱、嘎吱的改造着山峦内部的结构。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大蜈蚣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加载的某些装置,直接越过了公司,将挖掘山峦后,所拍摄的某些内部影像,上传到了一些国家的特殊部门。 很快,一艘艘天空战舰跨空而来,将一个无名的小山头团团围住。 一队队穿着简易外骨骼装甲的士兵混搭着机器人,直接从战舰上跳下来,镇守在小山头的四周,封锁着一切。 机器人确实可以理论上替代所有的真人战士。 但是那也只是理论上,不能真的如此。 因为机器人依靠程序行动。 如果它们的程序网络被攻破。 轻则是失去了活动能力,重则有可能反叛。 相比起来,真人战士虽然培养、供养、安置成本更高,代价更大,但是却减少了这样的顾虑。 所以科技世界的各国都有规定。 真人战士和机器人战士的比例,必须是一比二。 真人战士,往往是以指挥官的形式存在。 随后,一个有着半个机械脑袋,一身黑色皮质风衣,满脸凶神恶煞的秃头壮汉领头朝着山腹中走去。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特殊材质的紧身作战服,一看就是精兵强将的特殊战士。 入到山腹内。 看过了那些通过扫描仪扫描,然后对比古代文字,翻译出来的残篇断句,秃头壮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半边机械脑袋。 “灵能炉,制卡师,融合人物卡牌,掌握超凡技艺···!” “这种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存在?” 作为见多识广的特殊机构首脑任务,秃头壮汉自认为见识过的乱七八糟的事件不算少。 但是,这个遗迹的出现,所谓的古代文明科学技术,依旧令他觉得有些不太置信的感觉。 楚河从傅云生处得了一些想法,便稍稍改变了一点原定的计划。 原本在国家智囊的建议下,是将符文与阵法、炼制法宝等手段,作为一种特殊科技的方式,埋藏在人为制造的所谓超古代遗迹里,然后故意引导被挖掘出来。 随后想办法曝光,产生轰动效果,进而扩散开来。 但是楚河想了想后,从傅云生处明白,这个世界的人,因为对‘神’没有概念。所以想要修行入门,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楚河就放弃了‘神’这个概念。 转而以制造名为‘灵能炉’实则为炼丹炉的法宝,藏于这个遗迹之中。 制造出来的所谓‘人物卡’会集合一部分传说化的人物特性,以这种近乎‘神话’的特性为引导,加上卡牌上附带的能量,帮助这个世界的人,更加容易理解和修习功法,获得力量。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灵能炉 人本身是可以拥有神性的。 即使这个人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只要他留下传说,然后在以讹传讹,人物传记还有后人编撰的基础上进行了改编。 那么他就会从一个普通人,蜕变成一个仿佛‘神话’的人物。 这个时候,他就不是他了。 他是一种象征符号,是一种特殊的代表形式。 一个世界,可以没有神话。 但是不可能没有传说。 而神话和传说,有时候又是亲密互动的‘亲兄弟’。 所以楚河利用了这种误差,制造了一些灵能炉,将它们藏在了世界的各个地方。 现在即将被发现的,只是第一批而已。 同时也留下了利用灵能炉的方法。 这种灵能炉,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在投入材料后,自动炼制养气丹的法器级炼丹炉。 只是在楚河心念之力的干预下,这些养气丹,会被凝结成卡牌的摸样,同时具象一些功法或者法术、招式在卡牌上。 这种创意,楚河觉得,不应该只束缚在这个世界。 在现实世界中,似乎也有一定的推广价值。 甚至来说,以现实庞大的修行底蕴,更有可能开发出‘灵能炉’更多高端的价值来。 在眼前的这方科技世界来说,灵能炉的作用,还是只能用来充当引渡入门的工具。 很快,秃头壮汉手下的队伍,便开始清理遗迹。 并且在成功的撬开一个封闭的石箱后,找到了六个灵能炉。 它们的摸样像老式电饭煲的摸样,上面描绘着的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又有些像花纹。 而石箱旁边的石碑上,还记录着,这些灵能炉的使用方法。 无比的贴心。 这种贴心,让满肚子阴沉算计的秃头壮汉十分不适应。 “难道这些自称为华夏人的古代人,真的都这么良善?” “留下这些,仅仅只是为了维持文明的火种?” 壮汉沉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跟着进来的一台机器人,已经悄然被一个无比神奇的黑客,篡改了大脑内的程序设置。 发生在这个遗迹里的一切,都已然被同步传送了出去。 “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傅云生迟了一步,却还是赶了过来。 他的修行遇到了瓶颈。 对整体修行概念缺乏足够的理解,让他入门虽快,却还是磕磕绊绊。 反而是楚河给他的那些符文、阵法,他依样画葫芦,倒是练的不错。 甚至开始以阵线为核心,符文为体,改造他的那些机械战甲。 陶瓷、橡胶战甲,不能利用金属传输能源的问题,被他找到了充分的解决办法。 看着周围那些古怪的符文,虽然与楚河教他的不同,但是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两者之间,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虽然楚河刻录在这里的并非道门符箓,而是上古巫纹。 但是二者之间,还是存在某些联系的,虽然不同类别,但是同属于一个大环境下的产物。 “依照这里的碑文记载,想要启动灵能炉,需要有强大的能量启动燃烧,同时提供可直接吸收的高能聚合物在其中。之后对它输入一些关于某个人物的文字或者影像讯息。不必真实,却必须完整,流传度越高得到的卡牌,也就越强大、真实。”秃头壮汉的身后一名女子开口说道,她有着墨绿色微曲长发,身材火辣,一身深红色的紧身皮衣,勾勒的线条十分完美。 傅云生看到这个美女,即便知道对方的手段狠辣,堪称秃头手下的第一号打手,依旧忍不住口花花道:“卡莲,我觉应该以你为原型制作一张卡片。如果是你的话,我很乐意做这个试验品,与卡片融合的试试看。” 卡莲面不改色道:“我无所谓,不过要是这种卡片还有潜在影响意识的功能,那我想我也很乐意看到一个改变胃口,从今往后放过那些女模特和女演员,开始找男模麻烦,立志当一根搅屎棍的富二代花花公子。” 傅云生还有半截话,立刻被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这事···他不乐意啊! 想想就觉得可怕。 不过嘴上不能服输,便道:“不!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更有男子气概些。” “看来你终于明白,自己是个连女人都不如的娘娘腔···!”卡莲很轻松的回应。 两人说着废话。 光头壮汉,却已经从手下手里接过了一块冷聚变核能块,以及一小瓶蓝色的液体。 能量块不用说,是用来作为启动灵能炉的动力。 而那蓝色的液体,是一种成熟的超能溶液。 可以给人体带来庞大的能量,两倍至三倍增幅人体的体能、力量等。 虽然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室产物要差多了,但是胜在安稳、可靠。 事实上他手下的那些工作人员,大多接受过这种超能溶液的改造。 将一瓶超能溶液滴入灵能炉内。 然后启动能量块,看着这能量块竟然化作一团特殊的幽蓝色的火团,在炉底燃烧。 光头壮汉,开始将一大堆关于传说中的战斗英雄楚云龙团长的视频,放到灵能炉前播放。 视频中,这位楚云龙团长的手枪子弹可以打下敌人的战斗飞行器,古董一样的大炮能轰塌整座城市和巨大的天空战舰。他的刺刀,可以刺破六层合金装甲。他轻轻一跃,便能借用自身之力,跳到十几层高的楼顶。 这是一个被过度夸大了的战争英雄。 活跃于六十年前,是一场世界级大战中较为出众的将领之一。 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率先出现的‘超级英雄’之一。 根据真实的影像记录,楚云龙团长虽然也经过了超能改造,但是绝不会拥有这么多不科学的能力和力量。 呜···! 当炉子底下的火焰燃烧干净。 电饭煲似的灵能炉左右两个气孔里,喷射出淡蓝色的蒸汽。 “这不可能!一块冷核聚变能量块,足够我的飞客35型,能量全开启动三天三夜。这才过了几分钟?它竟然被燃烧殆尽,而周围却没有半点能量辐射残余的摸样···。”作为这种能量块的发明者,傅云生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而一张勾勒着战斗英雄楚云龙的淡蓝色卡牌,却自动从灵能炉里飞出来,落到了秃头的手中。 秃头一转手,就将卡牌交给了身后的一个战士。 战士毫不犹豫依照指示,将卡牌贴在自己的眉心。 下一刻就看到这卡牌化作一道道液体,从战士脸上的七窍之中流了进去,就像几条突然活过来的小蛇一般。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点燃异界 元桦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经历了一些神奇的战役,似乎有看到了一些神奇的景象。 最后唯有一篇名为《血战经》的文章,留存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无比的深刻。 其它的本领,却又都变得模糊起来,似乎需要他进一步的开启。 当迷梦散去,元桦睁开了双眼。 握了握拳头,果然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着一股神奇的力量。 这力量与他经过超能药水增强的肌肉力量不同,拥有更多的可塑性,而且能够不断的汲取外界的渲染,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大。 “你觉得怎么样?”一个声音在元桦的耳边响起。 元桦立刻绷紧了神经,本能的开始总结经历,以最简短的语言,将自己的感受全都陈述出来。 光头壮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我们先回总部,等会让医疗组的人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到练习室。我需要看看你的能力。” 飞快的,遗迹内的每一块石头,都被带走。 而挖空了整个山腹之后,大当量的激光燃爆炸弹,直接摧毁了一切痕迹。 即使有人想通过特殊的空间模拟仪器,再造原本的景象,也因为失去了参照物,变为不可能。 某个特殊部门的总部大楼中,元桦手持着一把古老的火药枪,顺手一甩,打出一枪。 数百米以外,分明是相反的方向,一个靶子的胸口出现了破洞。 “子弹竟然会拐弯。我们给他用的可不是装有职能锁定芯片的超爆子弹,而只是普通的古董火药子弹而已。按照常规道理应该不可能拐弯,而且还能将超合金做的假人打破,正常情况下,激光武器才能留下一道黑点。”练习室外,所有人都盯着放大的光屏,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当然只是诧异。 这个世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乱七八糟的特异能力,数不胜数。 不就是子弹会拐弯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威力大了点么? 也还···稀松平常。 “根据检测,元桦的基因螺旋十分稳定,并没有出现破裂、异变或者进化的迹象。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只是通过某种未知的形式,掌握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或许是他口中的···气!”负责检测元桦浑身数据参数的小姐姐,手里抱着一块资料屏,然后简洁的说道。 光头壮汉眼神闪烁,心中对那六个灵能炉的看重有加深了几分。 却依旧沉稳道:“让元桦在实验完能力后去心理测评处报道。我需要知道他是否还是忠诚。” 光头壮汉身为这个特殊部门的一号人物,处理事情虽然不是绝对理智,却大多时候可以做到无比的沉稳和果断。 那六个来历不明的灵能炉,或许可以让他的部下全都变得更加强力,使得他如虎添翼。在这越来越操蛋的时代,继续掌握住脉搏,在暗处守护着微薄的和平。 但是他绝不允许,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参合进来,影响他整个部门的属性。 光头壮汉的担心,很快就变得没有意义。 因为一个视频,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平静。 不过是瞬息之间,这个视频便登上了全球的各大门户网站。 挖掘遗迹,灵能炉,制卡,然后吸收卡牌,拥有‘异能’,掌握强大的···宛如幻想般的能力。 安全、准确、无误,似乎毫无风险,忽视了那高能消耗,仿佛人人都可以承受。 这样的讯息,引爆了每一个不甘平凡者的神经。 即使光头壮汉的部门还有一些其它类似的职能部门,第一时间开始封锁网络,删除这些视频。 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网络也早已经形成了私有化空间。 曾经在一百多年前,网络犹如大杂烩,只要有技术有权限,就能肆意窥探、入侵别人网络隐私的时代一去不回。 每个人的网络私人空间,都与基因相绑定,极难破除封锁。 反而是局域的公共工作网络,成为了一些网络大神们相继施展‘手艺’的战场。 网络上,两极分化严重。 要么是只能简单利用的纯小白。 要么是呼风唤雨的大佬。 中间的半吊子,都在闭门苦修,根本不可能出来乱晃荡,利用普通人试水。 所以,当无数人将视频下载,储存到自己的私人网络空间的时候,就等于这个视频,变成了他私人财产的一部分,神圣不可侵犯。 即使是以特殊部门的权限,也不能一个接一个的攻破无数的私人网络空间,将里面的视频清扫出来。 因为那无疑是与人民站在对立面,要求所有人都赤裸裸的站在面前接受检查。 永远无法想象,人们会在自己的私人网络空间里储存点什么。 视频的扩散其实无法阻挡。 六个灵能炉为人所知。 安全、有效的超能力获取方式。 这是所有人都期待的。 进化人、变异人、外星人还有一些仗着黑科技狂拽酷炫的富二代,他们有些像是天空闪烁的群星,耀眼而又遥远。有些因为犯了错、犯了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如同老鼠。 无论平时大家怎么评价他们,但是打从内心深处来讲,都是深深嫉妒的。 天赋异禀,超凡脱俗,这是几乎每一个人内心的愿望。 而现在,这个契机似乎到来了。 很多人走上街头,要求政府和国家将灵能炉交出来,让普罗大众也能享受这等福利。 而各种权力部门,也在与光头壮汉的特殊机构扯皮,都想分割一部分好处。 傅云生的山顶别墅中,楚河毫不见外的坐在懒人沙发上,吩咐着旺财,在客厅广阔的空间内,拉开数百个大小不同的屏幕。 而他似乎在同时阅读着各种不同的新闻、旧闻、古史以及乱七八糟的视频。 傅云生啃着肉包子,手里拿着豆浆,穿着沙滩裤和拖鞋,披着浴巾就走了出来,浑身上下竟然充斥着一股diao丝气质。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们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身份编码,基因数据没有入库,不存在过往的任何痕迹。而且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渴求,有时候表现的一无所知···。”傅云生仿佛很轻佻的对楚河说道。就像是在开玩笑,隐藏着真实的情绪。 而能够准确听到他心声的楚河,却一口说破他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想,我们会不会是外星人?不过因为大胡子他们的基因被你偷偷窃取拿去做过比对,所以你又确认我们是人类无疑。所以你又在想,我们会不会是平行宇宙穿越过来的异界人,对不对?”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连续开花(上) 被楚河一口叫破了心思,傅云生有些气恼的伸手从脑后摘掉两块贴片。 楚河会读心的事情,他早就通过旺财的分析得到了答案。 精通精神力,可以以精神力入侵别人的大脑,读取讯息的进化人,也有不少。 所以傅云生在脑后贴了精神屏蔽器,然后故意用语言来刺探楚河的讯息。 却没有料到,还是被楚河一口叫破了心思。 其实认真说起来,精神屏蔽器是有用的。 因为读心术的本质,就是读取人时刻散发出来的念头。 而精神的散发,本就是念头的一部分。 只是楚河的生命层次高过傅云生太多,所以他的精神屏蔽器,在楚河这个不管用罢了。 连元神大佬,在精神激荡的时候,在楚河面前都守不住秘密,更何况是傅云生一个初入练气的萌新。 即使有外物依仗,也没什么用。 楚河说这个世界有可以与他抗衡的力量,那指的只是单纯的破坏力上的均衡。 在整个生命层次的完整性上、跨越性上,楚河还是遥遥领先的。 仙是逍遥、自在,不是破坏神。 并不能将真仙拥有的一切,与简单的破坏、战斗力等同起来。 要是还非要搞出个战斗数值来衡量,那就更加贻笑大方了。 “假如,我们真的是异界来客,你会如何?”楚河看着傅云生问道。 傅云生的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以他的自负,是不可能被楚河的否认说服的。 除非楚河干脆的给他洗脑。 不过楚河并不想这么干。因为如此一来,傅云生这个人就废了。他存在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的脑子。楚河也很想看看,这个科技加点没上限的家伙,修行之后,将两种文明融合,能不能搞出点新花样。 当然了,这也是楚河早有底气,根本不虚。 被察觉只是迟早的事。 甚至那些国家隶属的智囊团,给出的方案中,也没有排斥被发觉的可能,将之引以为禁忌。毕竟那么大量的人口转移,即使再强大的力量,也很难一直隐瞒。 封闭、固定、僵化还有割裂,是错误的选择。那只会最后导致分歧、仇视以及势不两立。哪怕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人类。 融合、接纳、开放以及坦诚布公,反而能起到正面的效果。 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 所以那些正在源源不断的‘移民’过来的地球人,除了忠于国家,并且相信有‘神话’‘仙佛’之外,还都是外向性格,为人善良、大方,善于交际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人缘都不会太差。 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就能与周围的人群打成一片。 即便是有一天,被曝光了身份。 这个世界的老百姓,早已经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变故,把神经锻炼的无比粗大,再稀奇古怪也会很快的接受这个设定。在这些‘异界人’的刻意‘沟通’下,依旧会选择维系以往的关系,甚至可能更加亲密。 楚河他们争取傅云生的‘帮助’,为的就是利用傅云生的金钱和权利,得到这个缓和的时间。 让那些被挑选过来的‘志愿者’们,拥有一定的时间,融入这边的大集体中去。 对于楚河的正面回答,傅云生同样有些发愣。 他想过楚河有一万种推诿和解释,当然他内心骄傲的小天鹅,表现的永远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但是楚河竟然一口承认了是什么节奏? 撕破脸? 露出真面目? 都不像啊! 就在傅云生发愣的时候,楚河开口了,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我们确实是异界来客,不过我们秉持着的却是善意而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掠夺你们的资源,抢占你们的生存空间,又或者···毁灭你们。” “因为在我们看来,这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个世界或者说···一个文明,最有价值的,永远是它们本身。而不是那些外在的,可以创造、回收、再利用甚至是,只要技术达到一定层次,便随处可见的。” 楚河这话,其实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对于楚河这个真仙来说,确实如此。完全是真心话。 但是对于还处在科技初步爆发阶段的地球来说,对于那些政客、财阀来说,资源···其实就是最紧俏的财富,必不可少。 虽然文明或者说知识,确实最有价值,但是要实现它们的价值,需要一个载体。 傅云生死死的盯着楚河,耳中却响起旺财的各种数据分析。 通过观测楚河的面部、动作、神态等微表情,来分析楚河说的是否是实话。 “你们想要我们文明的结晶,那你们需要用你们的文明来交换。如果我们真的是平等的,那么你需要开诚布公。将来往两个世界的通道开放出来,让我们···也能进入你们的世界。”傅云生眼中闪烁着精光。 尽管分析出楚河的话语完全出于真实,没有虚假。 但是他依旧一句话直指本质。 楚河呵呵一笑。 他确实需要傅云生给‘融入计划’争取时间。 但是傅云生并不是必须的。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变成傅云生。 当然,没有傅云生对科技树的无上限加点,楚河欺骗不了太久。 因为如此,楚河拿出了一块留影石。做一些最后的争取。 留影石中,是许导剪辑的一段影像。 其中拍摄的是许导参与过的一些副本,以及其中大战的景象,当然也掺杂了一些楚河提供的资料片段。 当傅云生看完了整个影片。 脸色已经煞白一片。显得十分不自然起来。 楚河说道:“你可以让旺财去对比分析,它确实是经过剪辑,但是内容十分的真实。对于我们的世界来说,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全都太弱小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个体,而是整体。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去我们的世界参观,那么我没有意见。但是就像你们的世界,不会都是你这样的超级英雄。我们的世界,也不全是我这样安分守己的老实人。” “如果让那些邪魔外道得知了你们世界的坐标,那我想···他们或许更有兴趣,血祭一个世界,用来炼制一些特别邪恶的法宝。” 楚河面不改色,甚至十分诚恳的恐吓着傅云生。 讯息上的不对等,让傅云生心中忐忑。 虽然依旧没有打消疑虑,但是傅云生觉得···还是可以暂时维持眼前的局面一段时间。 故而傅云生主动岔开话题,转而问道:“最近出现的华夏人遗迹,以及那些灵能炉···是不是你们的手段?”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连续开花(下) “是!”楚河又一次出乎意料的承认了。 傅云生满肚子的证据还有分析,再一次被憋住,整个人十分的抑郁。 “为什么?” “你们这是文化入侵,你这是想要破坏我们世界的平衡,然后让我们自乱阵脚,最后不劳而获,成功的统治世界吗?”傅云生怒气冲冲的对楚河质问。 当然内心有些发虚。 他始终看不透楚河。 而且楚河教给他的那些知识,他越是深入了解,便越是觉得博大精深。 虽然智商依旧在线。 但是陌生的领域,他却缺乏那种在‘传统科技’上的如鱼得水之感。 进展依旧缓慢。 楚河十分淡定道:“为什么?农耕社会的时候,先进的耕种技术,被推广到游牧民族,不是被束之高阁,便是被排斥抗拒。落后的文明一旦拒绝进步,就会被强大的文明统治。” “你问我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你的这一个问题,正是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傅云生内心微微震动。 楚河说的不错。 这种‘贴心’的传播文明方式,虽然可能引起社会的动乱。 但是一旦过渡了这段时间,文明···乃至整个族群的底蕴,将会提升。 到那个时候,或许就能与这个神秘的‘楚先生’背后的世界,做真正的轨道交接。 想到这里,傅云生原本旺盛的火气,全都消散了下去。 楚河确实没有恶意。 首先他是来传道的,不是来挑事的。 其次,这一次入侵异世界,和以往的副本行动不一样。 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在副本里,搞事就是第一要务,将原本的正常节奏打的越乱,最后夺得的好处也就越多。 而这个科技世界,可是元始天尊给他开的小灶。 楚河虽然还没有这个资格,却也已然将这个世界,视为了他的私人领地。 所以,帮助这个世界的人获得强大,他是认真的。 楚河断然不会无脑到,将这个世界摆在敌对的立场上来,将自己的格调,拉的和普通人一样。 永远把握核心,才不会被外物所影响,导致偏离了正确的航道。 谈话以颇为火药味的开始,到十分温和的结束,过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而将楚河视为‘好人’的傅云生,敞开了心扉,从一旁抱来了一打杂志。 虽然文明早已将纸质读物扫入了垃圾堆,但是作为一种‘古典’的阅读方式,时间又赋予了它们一种叫做‘逼格’的东西。 越是高端的杂志,就越会矫揉造作的去寻求这种‘逼格’。 楚河看着傅云生抱来的这一堆纸质杂志,没有直接去读对方的心声,而是十分礼貌的出言询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傅云生有些猥琐的笑道:“当然是消遣,找乐子了!现在我认可你是我的朋友了,所以有些乐趣,我们可以一起享受。” 楚河拿起一本时尚杂志。 虽然杂志上的美人确实十分漂亮,衣服在楚河看来也很有异域风情的诱惑力,但是还是不懂傅云生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对着这些并不算多暴露的杂志模特,进行一场射击比赛? 这···傅云生的兴趣爱好这么diao丝的吗? “不用客气,看上哪一个,你就画个圈。等我拍个照发出去,不要一个小时她们的经纪人就会开着飞行器,让她们穿着杂志上这一身过来。从上个月开始,我就没有休息过,正好积攒了三十几个名额。作为最高等级的用户,我有优先选择权。”傅云生的一句话,让楚河不由感叹···有钱人真会玩。 最低档次的没得选,碰运气。 好一点的站成一排了选,看眼缘。 再高级一点,安排个画册,标注了信息,看手气。 而傅云生的玩法就厉害了。 竟然是直接拿最高级的杂志选,直接把整个时尚新品发布会,搬到自己家里都可以···。 楚河义正言辞的客气了两句,然后就‘很不情愿’的拿起了桌上的杂志。 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不让异界友人伤心,以免因为他的矜持破坏了两个世界的友谊与和谐。 是带着政治的目的和任务,十分沉痛和不情愿的进行选择。 一切都是无可奈何。 认真的翻了翻,竟然还在下面发现了几本漫画杂志。 其中夹杂着一些光膜页片,页片中闪烁着一些动漫画面。 画面中的人物,都颇有岛国漫画人物的风韵,只是更加的写实一些,没有夸张过火。 “还有漫画?spy么?”楚河诧异道。 如果是这种局的话,一下就感觉把档次拉下去了。 傅云生却不屑道:“当然不是了,知道有一种高科技材料叫全真塑形仿生皮么?用它做的外壳,可以将一个人,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哪怕这个人,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些动漫中的美人,因为仿生皮做的外壳,便有了走进现实的可能。” 楚河闻言倒是没有过于惊奇,只能又一次感叹···真会玩。 “那我能问问,里面的内核是什么吗?”楚河问道。 外面套着仿生皮外套,那这层皮下面,总该是个活人吧! 机器人的话···就有点掉档次了。 果然傅云生嘿嘿笑道:“那当然是···动漫人物的配音声优了!” 楚河恍然大悟。 科技发达之下,各种医疗仪器,足够从基因上调节人体激素分泌和外观取向。理论上来说,这个世上已经很难存在长的丑的人。最多只有平庸和美的区别。 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科技世界的每个人,颜值都可以打八十分以上。 所以,即使换了一张皮,皮囊下面的那个人,也不会如电影中的画皮一样令人恶心。 傅云生看楚河脸色有异样,便又调侃说道:“当然了,如果你口味特殊一点,想要触及这些动漫角色的灵魂。我可以联系她们的原作画家···有男有女,操作起来有难度。不过···如果你好这一口的话,我替你办了!” 大手一挥,一幅赴汤蹈火的摸样。 楚河连忙摆手道:“不用了!” 然后拿起旁边的几本时尚杂志和影视杂志道:“这些就够了!” 这是一个放纵的夜晚。 在傅云生的山顶别墅里,不仅召开了一场盛大的时装发布会,更上演了许多经典电视剧、电影的成人版。 女主角、女配角没变。 男主、男配、男反派···全都变了。 而就在这种狂欢的夜幕之下。 又有三处遗迹被‘碰巧’发现,更多的灵能炉开始流入这个世界。 风越刮越大! 变革的声音,越发响亮。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瓶颈 “简单、方便、不出错。” “超越梦想,就在我们的手边,不要错过。” “这就是‘超能卡牌’的优势。” 巨大无比的天空广告投影上,昨夜还睡在楚河床上的女演员,此刻明媚动人的将全身的光影遮蔽住大半片天空,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张青衣舞剑少女的青色卡牌,然后轻轻贴在自己的额头。 下一刻,她全身就换了一套英武的装束,整个人就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女骑士一般,手中的长剑一扬,便劈开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 有人短暂的停顿,仰望了片刻。 而更多的人,依旧行色匆匆。 偶尔还有几个顽皮的少年,操控着长梭状的飞行器,从投影中女演员的红唇处来回穿梭,进进出出找快感。 距离灵能炉的曝光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现如今,整个世界上,明面的原始型号灵能炉,已经多达数千。那些复制品,更是数不胜数。 制造这种简单的法器丹炉,其实并不难,楚河将制作工艺外包了出去,让现实中的一些修真势力和修真家族代为制造。他只负责加持心念之力便可。 只可惜,这个世界早就有了网络虚拟世界,并且模拟程度相当高。 所以楚河无法重新再上演一次现实世界的奇迹,以网络和心念之力结合,打造一个特殊的虚拟第二世界。 毕竟大费周折的搞一出,最后还是要和其它虚拟游戏竞争。而以心念世界的特节奏必然不会太快。 核心竞争力可不太够。 这方面,楚河需要再想点新花招,不能生搬硬套。 而傅云生的‘云天科技’更是对外宣布,已经破解了灵能炉的制作工艺,可以制作出模拟程度百分之四十至八十的不同型号产品。 与正品的差别就在于,对能量的消耗更小,但是成功率下降,最高不超过百分之八十。 而且制作出来的卡牌,威力也会下降许多。 想要提升卡牌的威力,还需要再想办法,做出突破。 灵能炉的推广,卡牌的诞生,催生出了更多超越寻常的‘超能人’。 与此同时,一种名为‘制卡师’的职业,也在悄然兴起。 这是市场需求的自然演变,楚河并未引导,却对他们都充满了期待。 灵能炉、制卡···楚河其实都只是播撒出了一粒最原始的种子。 这颗种子可能会坏死,但是也有可能长出参天大树,更有可能发生变化,自我演变和进化,成为全新的物种。 而观看这种变化,体会这种变化,将这种自身播种,引导大众集思广益,而不断推进的‘道’,融入自己的修行。或许就是元始天尊暗示楚河,在这方世界‘传道’的真意之一。 越古越强,越原始便越根本,这并不算正确。 一种不曾断代、隔绝,并且在蓬勃发展的文明模式,它只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越来越强大,并且越来越丰富。 或许制卡师的鼻祖是楚河。 但是当他洒下了种子,未必不会出现真正的豪杰,在这条道上超越他。 而这并非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为,规则由楚河所制定。 在规则内所发生的任何进步,便都是他的进步。 借用众生,为自己修行。 这与心念之力的修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的核心,更加的本质。 心念之力,汲取的是众生之念。 而这种方法,汲取的却是众生的智。 “难怪逍遥自在如混元大罗金仙,也依旧热衷于传道。他们确实照见诸天万界,几乎洞悉一切宇宙奥秘。但是那于生灵的灵魂根本处,毫无道理,却偶尔溅射出来的智慧火花,依旧是他们所需要汲取的养分,不能轻视,不可无视。” “而我要走通金仙大道,就要蔓延这条道,将它保护好,让它成长,让它变化,让它更加的庞大,甚至犹如一个完整无缺的文明。最后当这条道,贯穿整个世界的始终,犹如填满了整个时空之时,便是我成就金仙大道之时。”楚河坐在云天科技骚包如美女雕像般的总部大楼顶端,坐看整个世界的风云变化,将处处轨迹,皆洞悉于心底,渐生明悟。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修成金仙都这么麻烦。许多人走了捷径,参照了神道的方式。天神欲成古神,便让自己变得更加古老,顺着时间的长河,不断上溯,将自己置于天地初开之时,混沌初分之刻。而有些金仙,便是顺着圣人早已开辟好的道路,犹如藤蔓植物一般,不断的缠绕进去,顺着这条康庄大道的脉络,分裂细小的分支,然后将自己的分支,洒满时空上下,留下自己的名号,从而达到金仙不朽的境界。”仙路一通,楚河头脑清明,往日模糊不清的金仙之道,此时在他眼前,却如此的清晰透明。他甚至能够区分出金仙一道上的高低之别,上下之分。 楚河有一个世界为试验场,检验、发现、推广、集成自己的金仙大道。 这确实是他的优势。 却也并不会让他自傲。 以这个角度出发,再去细想一些神话、仙神、佛家经典故事。 就能发现,有这种特殊福利待遇的,他不是独一份。 佛门的佛祖,道门的祖师们,都很热衷于将门人弟子打入某些小千世界,甚至是许多小千世界去参悟大道,领悟禅机。如今想来,可不是与楚河此番所为,如出一辙? 事实上,楚河要不是借助了来自现实中,国家和集体的力量。 他的传道之旅,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他们不仅帮助楚河渡过了早期的冰河期,帮他制定了严谨的计划。更替他分担了来自这个世界‘原住民’的压力。 有些破坏、阻挠,不是不存在。 只是没有抵达楚河这里罢了。 收回念头,楚河又稍稍叹了一口气。 他有感觉,利用灵能炉制卡,然后融合卡片,成为‘超能者’的势头,很快就被遇到瓶颈。 无论这股风潮被他掀起的多大。 无论与他合作的傅云生,又在背后出了多大的力气,帮忙推广。 当那些较为激进、向往力量的人,都开始获得他们想要的。 留下来更多的,就是保守人群,以及···早已获得了力量的进化人和变异人。 这些人并不信奉卡牌的能力,甚至依旧保持着观望和质疑···乃至敌视的态度。 如果楚河的‘传道’不能覆盖整个文明,并且成为主流。 那么整个道的演变和发展,也会显得缓慢,缺乏时代潮流的推动,错失一些最顶尖的人才。 这是楚河所不允许的。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无限宝石 楚河只是枯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想到了办法。 其实也不能说是他想到的办法,而是这个办法一直都在,他只要去拿过来,便可以。 前文早言,这个高科世界,是元始天尊顺手造了给他的。 而其中有明显抄袭漫威和dc的成分在其中。 而且,抄袭的还不走心,有些设定,土的让楚河都无力吐槽。 这仿佛,就是元始天尊敷衍了事的产物。 但是,仔细一想,楚河却又找到了许多‘漏洞’。 其实也不能说是漏洞,只是他没有关注罢了! 那就是在漫威中鼎鼎有名的无限宝石,在dc中也有不小名头的生命法典等物件,在这个世界,却仿佛并没有山寨出来。 楚河原以为是元始天尊‘小气’。舍不得给他这些实在的宝物。 此时元始天尊在混沌天外天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手中的啤酒瓶,犹豫要不要砸过来。 直到此刻,楚河才明白过来。 这些漏洞,就是他的机会。 控场的机会,洗牌的机会,同时也是···将他的道,彻底宣扬出去,占领‘市场’的机会。 穿越回到现实。 小窝之中,楚河端坐在无穷灵气和心念之力的中央,即使是真仙之躯,位于这样浓烈的能量核心处,依旧能感受到庞大的压力。 如果他不是真仙,如果他不是这些心念之力的主宰,只怕还未靠近核心,就已经被浓郁的能量,碾压成了碎末。 而那混沌的顽铁,在这片能量潮汐的疯狂冲刷下,却还是毫无动静。 即使是磅礴的,汇聚了众生之念的心念之力,也无法令顽铁开窍,无法令它生出灵来,从顽铁变成灵铁,拥有造化构建的可能,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削弱版诛仙剑阵的载体。 暂时不去管混沌顽铁。 楚河开始从自己的仓库里,扒拉出海量的炼器材料。 他现在要倾尽全力,打造出一枚能都不断散发出高能频率,向整个宇宙都宣示不凡的无限宝石来。 以两仪微尘阵为核心,篆刻了九疑鼎上的符文和阵线,封锁几乎无穷尽的灵气和心念之力入内。 耗费了大量珍贵的灵材和奇珍。 九九八十一日之后,楚河幻化出来的金乌,这才收起了太阳金炎。 就在那金炎的核心处,一枚淡蓝泛金,拳头大小的结晶体,正在辐射着庞大的能量波动。 即使是再普通的寻常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东西的与众不同来。 而对于任何对能量敏感的人。 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拥有特殊探测手段的科学侧人员,亦或者是进化人、变异人。 都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它深不见底的能量。和透露出来那种,仿佛拥有无限可能的气机。 而它···甚至还时刻闪烁着空间和一些虚幻又真实的波动,在这块宝石的四周,空间一层层的被削弱,而一些奇异的景象,靠近它时,都开始浮现。就像是能满足人们任何的愿望。 这就是楚河所亲手制造的···无限宝石。 它更像是空间、心灵和现实三种宝石的集合体。 当然,或许远不如漫画中,它们任何一种那么强大。 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一块无比美味的蛋糕。足够掀起一场,浩瀚的宇宙大战。 当楚河回到傅云生的别墅时,可以眺望到大海波澜的客厅中,傅云生正搂着美艳的四胞胎,做一些羞羞的事,发现楚河后,傅云生看了看自己远不如楚河粗犷的兄弟,气急败坏的让‘旺财’将楚河赶了出来。 那一夜的狂欢,毁灭了傅云生的自信。 半个小时后,才没好气的走出房间。 “半个小时,你的身体真的很差,真的不考虑直接融个卡牌吗?我可以为你特别定制一款粗犷猛男型的卡牌,那样你的修为会直接进步很多而且还能享受一些特别的进步和优待。”楚河冲着傅云生笑道。 傅云生迅速将这个诱惑从脑子里甩出去,在不讨好女人的前提下,其实秒男与一夜一次郎的快感,都只在那一刹那。而傅云生需要讨好女人么? 虚伪的男人,这样自我的安慰自己。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深海分解矿物水来,咕噜噜的喝下大半瓶,这才喘口气道:“算了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修行注重根基,就像科学注重基础学科一样。万象的演变,都源于基础,基础不稳,则高楼不固。” “我觉得很有道理。” 楚河呵呵一笑。 这话是不错,但是傅云生嘴里说出来,楚河怎么就不信呢? 楚河知道,这是傅云生天性作祟。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天下人都可以拥有的东西,他便不屑去随同。 他一直想要结合科学和修行,融合楚河传给他的符箓和阵法知识,闯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来。 所以理论上,楚河这一次的计划,要征服的不止广大的平民百姓、进化人和变异人,还有傅云生这样得天之骄子。 楚河相信,如果傅云生真的投入到制卡、融卡这个‘大道’中来,会对他的整条道的演变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 “对了,你这一次失踪了这么久,是回自己的世界去了吗?”背对着楚河,傅云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旺财已经在他的授意下,开始做事了。收集楚河的话语和表情,然后做大数据分析对比,监测出隐藏的讯息,这就是傅云生要做的。 虽然视楚河为好友,虽然对楚河敞开了一定的心扉。 但是傅云生是一个成年人,是一个有自己主观意识和判断的大科学家、大商人。 个人交情归个人交情,世界归世界,利益归利益。 他始终都分得很清楚。 当彼此相互冲突时,他也同样懂得取舍。 尽管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和缺点,但是傅云生···他是一个超级英雄。 这是他的根本属性,也是他的核心价值观与人格。 他不会是异界人的带路党,更不会成为球奸。 楚河假装没有发现傅云生的小动作。 而是取出了自己仿制的无限宝石,然后说道:“你们的世界发展还是太慢了,而通往你们世界的坐标,正在不断被破译,留下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所以,为了我们的友谊,我带来了这个东西。” 无限宝石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 箱子隔绝了能量的辐射,以及无时无刻不再往外散发的频率。 虽然楚河的目的,就是让它曝光,引发冲突。 但是做的太明显,那就是居心叵测,要撕破脸皮了。 看着楚河递过来的盒子,傅云生感兴趣的接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说着就要打开盒子。 楚河却急忙阻止道:“别!在没有十足把握以前,千万别打开盒子。否则会为你们带来巨大的灾难。” 傅云生果然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轻蔑。 这是他的天性,骄傲和自负,是刻在骨子里的。 楚河正是将他的性格算的死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楚河要把这块伪造的无限宝石,交给傅云生的原因。 因为他相信,傅云生一定会忍不住去研究,更会自以为能够控制这股力量。 “这是我们世界最核心,最高级的瑰宝。它几乎凝聚了我们整个文明的精神和力量。如果你们能够破译、利用它,那么即便是依旧比不上我们的文明,却也拥有了对话的资格。” 第一千零六十章轰动星空 楚河的话,让傅云生惊呆了。 他无法辨认楚河说的是否是事实。 但是无论是真是假,楚河交给他的东西是真。 如果其价值,真的巨大。 那么楚河这又算是什么? 跨越世界的圣母? 为了和平和友好,而不惜出卖自身所属世界利益的崇高者? 不得不说,这一刻,傅云生有点被楚河感动了。 甚至为自己的怀疑和暗中的计算感到可耻。 别人正在全心全意的帮助他,帮助他的世界。 而他却只想着,时时刻刻盯紧对方,并且分析对方的一举一动,找出破绽,然后要挟、控制····。 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傅云生感动的对楚河说道:“你···还有你所代表的人,你们的友谊和善意,我感受到了。无论如何···楚河!你都是我的朋友,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朋友。” “我还认识岛城博士、黑暗骑士、外星王子他们,找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们一定会有许多共同话题,而且···以他们的能力,或许也能帮助到你,虽然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真的是想要研究我们的文明,那么他们···还有我,就代表了我们整个文明的巅峰。” 楚河差点就被傅云生的掏心挖肺所感动了。 所以又重复了一遍道:“无限宝石,我交给你了!切记,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打开盒子,更不要贸然的去研究、触动它。否则···一定会有危机降临。” “嗯!以傅云生的自负,我这样三令五申,他应该很快就会去着手研究的吧!”楚河心中美滋滋的想道。 楚河预料的不错。 傅云生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搭建新的实验室。 甚至找来了岛城博士帮他试验这个实验室的防御以及隔绝讯号的程度。 然后就带着楚河给的无限宝石,进入了实验室。 打开了盒子。 当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傅云生仿佛看到了奇迹。 他看到了他意外丧生的父亲和母亲,看到了他逝去的初恋女友,看到了生命中错过的诸多遗憾。 那些人,那些事的影子,就在这块奇异的宝石上空循环。 仿佛只需要引出其中的力量,就能让所有的遗憾弥补,让一切缺失的归位,让逝去的人归来,让消失的时间抹平。 而其中汹涌四溢的能量,让傅云生感觉到恐惧。 和这块宝石比起来,他制造的那些冷核聚变能量晶石,就像是火山口前的小火苗,如此的微不足道,不值一哂。 “一定要找到利用它的办法,一定要征服它。只要我征服了它,我就能挽回失去的一切···!”傅云生的心底,一瞬间就燃起了充沛的执念。 事实上,将死去许久的人复活。 这是楚河本人都办不到的事情。 他制造的所谓无限宝石,又怎么可能做到。 这一切都是心念之力透析出来,折射出的傅云生心底的魔障。 而在庞大的能量席卷下,傅云生将之当成了真实。 却不会明白,这只是镜中花,井中月。 看得见,却永远也无法触及。 傅云生愣神之际。 一股汹涌的能量波动,直接凿穿了空间的屏障,辐射到了全球。 然后瞬间蔓延到了星空。 岛城一个实验室中,全身闪烁着幽蓝色光芒,仿佛是有光线构成的岛城博士,首先抬起了头。 然后下一刻,化身无数的光点,进入了另一个维度。 从维度的高度,企图拦截住这些正在往外辐射的能量,避免它们传递讯息,招徕宇宙中的饿狼。 那些家伙他虽然并不害怕,但是他们的星球还太脆弱,经不起折腾。 而一个浑身裹在紧身衣里,热衷于把内裤穿在外面的家伙,则是站在烈日之下,悬浮在半空中,深吸了一口气。 那汹涌的能量,便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汇聚过去。 双眼中猛然闪烁过金光,外星王子发现,篆刻在自己基因核心处的缺陷,竟然有了一丝被弥补的可能。 “好强大的能量,好神奇的能量,必须找到它···它就是我寻找已久,重塑祖星的希望。”顺着能量散发出来的方向,外星王子化作一道虹光,朝着傅云生的实验室飞去。 几乎同时,这个星球上,所有强大的人物,无论是善是恶,都感觉到了能量的冲击。 一些强大的,本以为到了顶峰,再也难以进步的进化人,发现自己的基因深处,又有了一股莫名的推动力。 而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 一些更加强大,更加恐怖的人物和势力,同样捕捉到了穿透空间,穿越而来的力量。 这股力量精纯、强大、神秘、似乎能够拥有无限的可能,满足无限的愿望。 “宝物!这是宇宙诞生的最根源的宝物,一定要得到它。”一个身披金甲,浑身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巨大怪人,屹立在星空之中,顺手抓起一颗小行星,放进嘴里嘎吱吃掉。那爆炸的星核,溅射的岩浆和烈火,就是他所需求的能量。 “有了它,我就再也不会饥饿,有了它,我就能成为整个宇宙,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身披金甲,冒着紫色火焰的巨人,迅速的撕碎星空,然后朝着能量所指引的方向迈进步伐。 水母状的外星人,就像寄生在虚空中的浮游生物。 他们拥有最独特的文明。 每一个水母状生物,都是独立的个体。 但是他们又可以融合为一体,成为一个意志共鸣体。 吞噬星辰,分解材料,用以构建庞大的虚空文明。 而当他们接收到这股由无限宝石散发出来的能量时,掠夺的本性,驱动着他们,驾驶着庞大的星河舰队,跨越漫长的距离,朝着那个能量散发出来的方向迅速开进。 这只是星河发生变化的一角。 危机,正在降临。 而傅云生终于从臆想中清醒过来时,耳边传来的是楚河通过‘旺财’发来的怒吼咆哮声。 “傅云生!你无视了我对你的警告。你没有做好准备,却打开了不应该开启的魔盒。” “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自己引来了灾祸,即将毁灭你们的文明。” “准备好大战吧!希望,战火不会破坏了你的家乡,让你们的种族,成为星河中的流浪者。” 楚河的声音到此为止。 而看着实验室内,摆放在各种仪器中间的无限宝石。 傅云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来自星空的恶意(为盟主庄john加更) 轰! 一个红色的大块头直接砸开了傅云生的实验室。 “欧克想要能量,欧克要变得很聪明。”红色的大块头,拥有着举世无双的蛮力。这在岛城博士看来,都算是拥有很不错防御能力的实验室,在他面前却仿佛纸糊的一般,轻易的就被撕开。 一把抓起桌上的无限宝石,红色大块头转身就要跑。 傅云生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边召唤自己的战甲,一边对红色大块头大喊道:“欧克!快点将宝石还回来,让我将它重新封起来。否则的话,麻烦会越来越大。” 傅云生不知道能量的泄露引起了多少人的关注,又会对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是他知道,只要这无限宝石继续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捕捉到它能量讯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觊觎它的也会越来越多。 “欧克想要变聪明,欧克要比何纳更聪明。”红色大块头说罢抓着无限宝石,纵身一跃便飞上了云端。 他没有飞行的能力,但是弹跳力确实霸道,一个纵身,就能跨越大半个城市。 只是欧克还没有飞到天空的顶端,就被一个相对他而言,十分瘦小的身影给拦截住了。 那体型与欧克完全不匹配的‘小家伙’竟然一把抓住了欧克,在欧克的愤怒爆发之前,将对方拎着朝远处的荒山落去。 欧克的蛮力,在整个星球,甚至宇宙中,都是罕见的。 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需要情绪去调动他被辐射改变的基因中所潜藏的力量。 简单的说,就是欧克越战越勇,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愤怒,他可以无限强。 然而就起始阶段来说,欧克远不是外星王子的对手。 一把将欧克按在地上,外星王子掰开欧克粗大的手指,从欧克的手心里强硬的取出无限宝石。 把宝石捧在手心,外星王子笔直的飞上高空,直入云层之上。 下方翻起身来的欧克,正在如同巨大的红色青蛙一般,不断的往上跳着,虽然他每一次上跳,都会将距离拉高几分,但是和外星王子的差距,却越来越遥远。 嗡···! 一道幽蓝色的屏障挡住了外星王子。 屏障中,走出一个全身赤果,浑身仿佛由线与点组成的人来。 “放下它!外星王子,不要践踏我们的友情,还有好不容易在这个星球上建立起来的信任。”岛城博士看着外星王子还有外星王子手中的无限宝石说道。 在傅云生手中,他曾经见到过这枚宝石。 当时它被锁在水晶匣子里,未曾感觉到半点异样,因此岛城博士也忽视了它的力量。 而现在,他即便是不将它据为己有,却也不会任由此物被直接带走。 外星王子看着岛城博士,手握着无限宝石,十分坚定的说道:“我必须带走它,它已经在向外不断的扩散能量。如同它继续留在这个星球,会有无数觊觎它的人,朝着这里赶来。我们抵挡不了。” 外星王子这话包含着私心,但确实是真心话。他需要无限宝石,却也希望用带走它的方式,将灾祸引开。 “坐标已经暴露,就像在森林里失去了伪装的野兽。除了成为整个大森林的王者,再也没有其它的道路可以选择。它留不留在这里,都已经没有了差别。” “留下它···才能留下希望。噩梦由它开启,也应该由它结束。”岛城博士用绝对公正的语气说道。 已经失去了原本意义上的肉身,以至于岛城博士更像是一种规则的凝聚物,无端的情绪,在他的身上已经消失殆尽。 如果直视他的灵魂,就会发现,他的灵魂本质也发生了变化,成为了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 有点像是鬼神,却又更觉的不凡。 “既然如此,那就看你是否能留住我了!”外星王子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两人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决定了事情,不可能轻易被对方说服。 所以唯有一战。 大气层外,星空之下的两位星球最强者,正在猛烈的交手。 而来自星空的恶意,却已经提前降临。 这一日,整个星球,数十个国家收到了几十个来自宇宙外星种族的信号。 他们几乎都要求交出那奇特能源的来源物,否则的话将会以灭绝星球的力量,清洗整个星球。 更有距离此处较近的外星势力,直接用强大的波形能量,干涉了世界的电子信号。 所有人的通讯器、光脑、广告投放器上,都会浮现出一个长着怪异大头的外星人形象。 他嚣张的警告所有人,必须臣服于即将到来的统治,不要做任何无谓的反抗。 只是这个外星人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估了这个星球所隐藏的实力。 虽然科技水平可能稍差一筹,但是各种古怪的力量,却从不罕见。 顺着干涉星球信号的那股波形能量,一股强大的电磁力顺着脉络蔓延过去,直接爆掉了那个外星人的脑袋。 在外星人飞船的主控光脑上,留下了四个大字。 “那就来吧!” 掌握了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的电磁力,身为进化人首领之一的电磁王,对外彰显了自己的铁血。 而这样的画面,被同样更多的宇宙势力所捕捉。 除了感到惊奇之外,并没有多少宇宙势力被震慑。 相反···他们对即将抵达的目标更加的好奇和贪婪。 即使不为了那散发强大、神奇能量的核心,能够孕育出这样力量的星球,就已经值得去征服。 天外,外星王子和岛城博士还在大战不休。 外星王子有着最强大的钢铁之躯,有着召唤太阳风暴,极速冰冻的力量,有着喷射恐怖灼热激光的能力。他的力量,比基础状态下的红巨人欧克,还要强出不少。 外星王子的武力,已经无可争议。 而岛城博士能够控制粒子、预知未来、形态变化,甚至利用维度,实现某种意义上的降维打击。 在没有神的世界里,他是最接近于理想中神形态的人。 二者的交手,既神奇,而又古怪,更时刻爆发出恐怖的波动。 以神眼,全程关注着这一战的楚河,也心中多有感触。 “外星王子,更像是借用天赋吃饭的先天神祇。而岛城博士要古怪一些,有着某些仙的超脱和跨越,又有着佛性的放开和自在,本质上却贴近于后天所成的神灵···。”楚河心中分析道。 就在二者大战不止,仿佛还要打上许久的同时。 星球外的星空一片朦胧,一个巨大的,身穿金甲,燃烧着紫色火焰的身影,穿过了空间的虫洞,跨越了无穷的距离,正式降临。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超级英雄(上) 吞星巨人,宇宙诞生最神奇,最伟大,也最恐怖的生命之一。 他孕育在恒星的中心,从出生起,就会吸收尽一颗壮年恒星的全部能量,直到明亮的星辰变成死寂。 然后终其一生,都在不断的寻找食物。 他永远填不满的欲望,会驱使他去制造无止境的毁灭。 当吞星巨人降临时,整个星球便全都暴露在了外界的视线之下。 被吞星巨人搅动的空间,变得十分脆弱。 一艘艘的宇宙战舰,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出现在星球外的太空。 一座座半弧形的拱门,被直接发送到了全球各地。 即使岛城博士已经将自己化身为屏障,包裹住了整个星球,依旧没能阻止他们的大范围入侵。 轰! 繁华的城市上空,弧形的拱门闪烁起了彩色的光斑。 一艘艘奇形怪状的飞行器,搭载着装备完整的外星人,正式侵入了人类的世界,仿佛毫无征兆。 嗖! 绯红的激光,穿越了半个城市,将风中的云都卷碎,然后命中了那拱门。 强大的震动在激光与拱门交汇处爆开,肉眼可以看见的东西,都在破碎。 就像是一个信号。 战争一瞬间爆发。 全球各地,都开始出现疯狂杀戮、破坏一切的外星人,以及外星人圈养的怪兽、异形等等。 一个又一个的超级英雄从寻常的地方跳跃出来。 他们大多悍不畏死的冲向了那些杀戮着平民,破坏着一切的外来入侵者。 然后是原本与普通人有着很深隔阂的进化人和变异人。 最后甚至是曾经被定型为超级恶棍的一些人,他们也参与了这场或许会是终点和死亡的战斗。原本他们破坏世界的规则,只是因为对现有的规则不满,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但若是世界都不存在了,超级英雄和超级恶棍的区别,又在哪里? 当然,这其中,也还有那些融合了卡牌,掌握了一定超凡能力的人。 他们虽然能力大多不强,但是身体素质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如果手中有武器,那么对外星人的杀伤力,足以比得上一个精英士兵。 星球之外,刚刚停止与岛城博士战斗的外星王子,已经和吞星巨人战斗在了一起。 他们的体积差距无限大,而力量上,外星王子更不是吞星巨人的对手。 外星王子可以利用太阳的能量,让自己不断成长、壮大变得更强。但是吞星巨人却是诞生于太阳本身,他以星辰为食物,甚至会在饥饿的时候,吞下一些较小的恒星,将其消化。 差距十分的明显。 曾经战无不胜的外星王子,被玩弄于鼓掌。 如果不是吞星巨人能够察觉到,他所需要的能量,就在外星王子手中。 吞星巨人不会和外星王子纠缠,而是已然选择抓起眼前的星球,然后塞进自己的口中,一口吞下。 外星王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加速、加速,不断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利用自己的光速飞行,来与吞星巨人做纠缠。 尽量的拖延时间。 尽管他心中也没底,不知这样的拖延究竟有什么益处。 来自岛城博士的降维打击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延缓作用。 他已经通国另一个维度,落下力量,湮灭了数百艘庞大的星河战舰。 但是渐渐的岛城博士的力量也开始衰弱。 他只是因为一场实验意外,将自己升华到了另一个维度,并不是成为了维度本身。 这就好像发达国家的公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运送、捐助一些物质到贫困国家,捐助给那里的人,帮助他们中的某些人,渡过一些眼前的难关。但是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因为一个国家的公民,从真正根本的意义上代表不了一个国家。 混乱、杀戮、血色、恐慌···。 负面的讯息几乎布满了整个世界。 上一秒钟,人们还能感觉到生活的宁静和安详,仿佛与过去的无数时间,几乎没有差别。 而下一秒,末日悄然降临。 爆发的战火,燃烧的废墟,铺天盖地犹如蝗虫般的外星人的飞行器,各种爆炸声,哭喊声,呼救声,贯穿着一切,成为了这一秒世界的主题。 没有过度,没有宣言,没有给以人准备的时间,丝毫不会顾及,人们是否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才是战争。 傅云生的云天科技大厦整个的律动起来。 曾经被无数媒体嘲笑过的云天科技总部大楼,此时真正的站了起来。 它的形态开始变化,主体的结构迅速的崩解。 从那婀娜的女性形象中,走出来的却是一个高大、挺拔、威猛的巨大钢铁战士。 他一手握着巨剑,一手拿着多用雷光炮,可以肆意的变幻不同的攻击形态。 即使高大,却没有半点的臃肿。 它的动作十分的灵活。 巨剑的每一次斩击,都会将一艘入侵的外星战舰劈开。 雷光炮散射出去,几乎大部分的雷光弹,都会消灭一个正在屠戮平民的外星人。 吼! 巨大的宇宙怪兽坠落下来,巨大的身躯,与庞大的钢铁战士平齐,吞吐着恐怖的能量,蛮横的便朝着钢铁战士冲击过来,纠缠住他的行动。 一道无形的波纹扫过。 大量的外星人,无端的爆掉了脑袋,然后倒地不起。 即便是那恐怖的巨兽,也抱着脑袋悲鸣着,然后嘴里不断的渗透出黑色的鲜血,被钢铁战士乘机砍下头颅。 数百里之外的一处农庄内,一个年老头发花白的教授,松开了手中的书本,头上戴着一个特殊的装置,不顾自己正在七窍流血,消耗自己仅剩的生命力,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毫无忌讳,无所顾忌的释放自己的天赋。 那些从地球现实穿越而来的人,他们也都拿起了武器,和许多人一样,参加进了战斗。他们肩负着国家的任务,但是他们同样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同样的外表和文化方式,让他们认同这个世界的人类,将之视为一体。为了这个世界牺牲,他们或许会有遗憾,但是不会停止步伐。 繁华城市中央,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火的高楼顶端,楚河一身的白色西装,时而俯视,时而仰望。 他的内心一片平静。 曾经的他利用人性的恶,在副本里纵横捭阖。 但是从封神副本开始,他却改变了路子,开始利用人性中的光辉点,来达到目的。 那么他是善是恶呢? 楚河没有这样的扪心自问。 往大了说,没有他,这个世界本不会诞生。 而抛开那些解释和无谓的自我掩饰。 为了达到目的,楚河确实不择手段,活的像个传说中最究极的大反派。实在不像是一本仙侠小说的男主角。 “旺财!”楚河拿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通讯器,叫了一声。 通讯器没有反应。 “我知道,傅云生在我的通讯器里植入了你的子程序,用来监视我。现在我需要你将我放在通讯器文件夹里的一首歌,用最快的方式,以全球各种语言,发布到所有的地方,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超级英雄(下) 楚河的通讯器闪烁了一下光屏。 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您没有操作权限,楚先生。” “那就去找傅云生要权限。”楚河淡淡的说道。 “老板正在忙着与编号为星兽305号的巨型怪兽作战,无法分神回复,主体判断···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打搅老板。”声音说道。 “你既然能自我判断,那就说明你已经有了善恶和是非观念。只是一首歌而已,别墨迹!”楚河猛然捏住光屏,对着通讯器冷道。显然楚河并没有他真的以为的那样平静。 光屏又闪烁了几下,最终回复道:“好的,先生。” “正在执行!” 东莱市,上城区,年过五十岁的王志正躲在储物室里。 外面的爆炸声、喧闹声、喊叫声,他都想要充耳不闻。 而他才七岁的孙女,正蜷缩在他的怀里,不断的发抖抽噎,被他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她发出半点哭喊声,以免招来那些凶恶的外星人。 即使这样做其实毫无意义。 以人类的科技,都能十分精准的判断出,一间屋子里是否藏了活人。 那些能够跨越星河而来的外星人,又怎么会没有这样的手段? 忽然间,储藏室里,一台老式的,本以为早就废弃无用了的通讯器,突然闪烁起斑驳的雪花。 歌声,骤然的响起,毫无征兆。 “我曾饱读古书,还有传说与故事。” “阿尔达斯和他的战利品。”(此处所指,是一位古代的强大君主) “大力王与他的天赋。” “城市游侠的掌控力。” “黑暗骑士的铁拳。” “显而易见我未能名列其中。” 歌声不错,但是称不上什么不朽经典,唱的也只能算合格,用不着铁肺级别的唱功。 透过还在闪着雪花的通讯器,那声效就更差了。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时候,王志却听得入神。 “她问你想要去何方。” “你甘愿冒多大的风险?” “我并不渴望。” “外星王子般的天赋异禀。” “那种超级英雄。” “那些童话里的天赐神力。” 王志稍稍有些动容,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来。 卡片上,是一个手持大斧头的半百老者,依照古典文学中,一位劫富济贫的樵夫故事而凝聚而成。 这是他的女儿,送给他的礼物。 而王志却一直没有使用。 虽然他才五十多,在这个社会,人均寿命达到一百三十岁左右的情况下,还算壮年。但是他的心态已经老了,趋于固执和守成,不愿再有任何的改变。 但是看着怀里的小孙女,他突然领悟到了这歌词中的某些含义,做出了决定。 被砍断了双腿的男人,在废墟中挣扎的朝着一具破碎的尸体爬去。 他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那染血的脸,发出痛苦的悲鸣,用最后的力气不断的锤着自己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他是一家报社的主编,站在反对进化人、变异人甚至一切超凡力量的对立面发表声音。 因为他曾经目睹过,一个小孩被刚刚激活了基因,而发生变化的进化人,活生生碾碎的景象。 至此之后,他黑了那些超凡者半生。 即便是最伟大的超级英雄,他都以恶意去揣度。 妻子尸体的一角,还压着一张淡蓝色的卡牌。 那是他们结婚周年,妻子准备送他的礼物。 而他不仅断然拒绝,还对妻子进行了冷嘲热讽,两人爆发了矛盾,甚至决定等到下个星期去离婚。 然后···战争就这么爆发了。 外星人炸开了楼顶餐厅,然后进来一阵杀戮。 妻子死了,过往所有的回忆,却在他的脑子飞快的掠过。 大学期间,两人初恋的美好。 毕业之后,相互扶持打拼的艰苦和甘甜。 “只是我力所能及,能吻到我爱的人就好,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些···。” 歌声在餐厅的仿古音箱里回放着。 男人毫不在意的吻了吻妻子被打破的只有半张脸的嘴唇,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拿起了妻子怀里的卡牌,然后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世界的许多角落。 在傅云生的推广下,其实一张卡牌的价格真的并不高。 许多人都买得起。 当然,那种顶级,精品的卡牌还是很珍贵的。 只是在平日里,一些否定超凡力量,又或者拒绝改变的人,他们即使拥有了机会,也只会选择错过。 而现在,楚河逼他们重新选择。 用一首歌,燃起他们心中的战火。 轰! 外星人的重炮,轰开了王志储物室的大门。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把菜刀绑在桌腿上,临时组合起来的斧子。 这样玩笑般的武器,却轻易的破开了外星人身上那层合金装甲。 将里面脆弱的身躯绞碎。 血色的西餐厅内,断腿的男人,用双掌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整个人凌空飞起,一掌拍在一个外星人的脑门上,将对方的脑袋直接按进了塌陷的胸膛。 哗啦啦! 傅云生的巨大战甲能量几乎耗尽。 一道道的激光切割在他的战甲上,瓦解着他最后的防御。 他已经用尽了手段。 所有的战甲,都在耗尽能量前,选择了自爆,带走最后一波敌人。 而现在,他弹尽粮绝。 再威猛的战甲,没有了能量的支持,也会陷入死机状态,只是一堆废铁。 坐在自己办公室变化成的操控室内,傅云生翻开了一本书。 书中夹着的是一张紫金色的卡牌。 这是现如今出现过最好的卡牌之一。 卡牌中,是一个黑人,手持着一黑一紫两杆古典的火药枪。 卡牌上描述的是上个世纪的传奇英雄之一,卢修斯。 关于他的传说、故事、经典、电影、电视剧,几乎数不胜数。 制造这张卡牌,不仅用的是楚河特供的灵能炉,并且还消耗了大量的能源。 那比数额,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足以支撑一个一线大城市,三天的能源用量。 傅云生,原本只是出于研究的心态,制作了这张卡牌。 但是现在,他将它贴在了眉心,然后依照楚河所说的方法,用自己的气,引导这张卡牌上的气。 于是原本停滞的修为快速飞涨。 练气初期···中期···后期···筑基···。 直到筑基巅峰,方才在傅云生的主动克制下停止下来。 如果他愿意,借着这股能量,他可以成为金丹修士。 但是这太倡促了。 傅云生回忆了一下脑子里多出来的那神奇的,毫无科学道理可言的枪技,从抽屉里取出两把高能枪来,一脚踢碎了合金大门,然后从机器战甲的胸口跳跃了出去。 人凌半空,迅速旋转,洒下一片子弹光幕,将周围的外星人尽数淹没。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这里我罩的 “够了吗?” “够了啊!”云天之上,楚河顺手摆平了一艘外星战舰,自问自答。 随身携带卡牌的人,毕竟是少数。 而这样的危机和遭遇,却已经唤起了这个星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奋发上进之心。 将他们从安逸和故步自封中打破。 唾手可得的力量,才是他们接下来所追求的目标。 “即使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私人实验室。即使无论是这个星球的人,还是外星人,对我来说,都是我的私产。” “但是,作为人,我还是更认同与我有着相同外貌的种族吗?” 楚河手里拿出了九疑鼎,南明离火剑被封入了九疑鼎中,昊天宝镜覆盖在九疑鼎上。 “万古星河剑门开,亿万敌首入瓮来。” 一声冷叱,无数的空洞,在星球之上,甚至是星球之外打开。 浩浩荡荡的剑光,就像是一团团火云,从星球之上掠过,然后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生灵抹除。 这里是楚河的试验场,是元始天尊送给他的世界。 虽然他无法高坐核心,掌握规则。 但是在这里,他即便是杀戮再盛,也不会有任何的业障临身。 就像一块红色的大抹布,不断的抹除着污渍。 所有人都停顿下来,看着那火云中,几乎无穷无尽的剑光。 在他们的脑海里,第一次浮现出了‘神话’这样的字眼。 这是真正的神迹!只有神明才能拥有的伟力。 就正面暴力而言,这个星球与楚河相当者也有一些。 但是利用力量的方式,楚河超过他们太多了。 神通、法术、法宝的累加,阵法的操控,这些都可以让楚河的力量,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几倍、几十倍甚至百倍的增幅和上翻。 修道。 何为道? 就是以己身之道,撬动世界,撬动宇宙的力量。 随着一座座传送拱门被剑光劈碎。 星球内部的麻烦,已经被剪除大半,剩下的那些,凭借爆发的超级英雄们,也能解决。 楚河漫步到了星空之上。 此时外星王子已经被吞星巨人逼迫到了极为狭小的空间,已经无路可退。 岛城博士的封锁,也越来越无力,外星人的大军,正在挺进。 “都住手吧!”楚河的意志直接化作声音,传响在每一个生灵的脑中,就连吞星巨人也不例外。 吞星巨人的动作微微有一秒的停顿,然后就挥舞着庞大无边的手掌,朝着楚河拍来。 楚河当然明白,他不可能说服这些入侵者。 但是他还是要废话几句。 因为准备好的阵式,还未铺开,他需要多争取一点时间。 多宝道人所给的那根奇宝树枝出现在楚河的手中。 它的力量,楚河捉摸不透。 但是并不妨碍楚河利用他。 每当吞星巨人一拳或者一掌朝着他拍来时,楚河只需轻轻一挥树枝。 就能将其上附加的那些多余的能量全都消弭。 唯独剩下单纯的蛮力。 而比起蛮力···已经九转玄功修到六转的楚河会怕? “把宝石给我!”楚河对着正在飞窜的外星王子喊了一句。 当然外星王子不愿给,楚河也有办法召回。 他炼制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留下后门? 索性外星王子虽然有私心,但是他还是一个合格的超级英雄。在众多生命的安危对比之下,他毫不迟疑的选择交出来。 仿制的无限宝石落在手中。 宝石是假的! 但是里面的阵法是真的。 所充斥的庞大灵气和心念之力是真的。 启动其中的两仪微尘阵。 以这块宝石为核心,配合楚河之前拖延时间做出的布置。 一个巨大的星空大阵,就将所有的人包括吞星巨人都囊括了进去。 两仪微尘阵共分生、死、晦、明、幻、灭六门,入阵的人只要不落幻、灭两门,生死系于一念。 唯一的生机,在死门,却也非寻常所能闯入,需当配合一定的心境、修为还有神通、法宝。 以楚河此时的能耐布阵,真仙入内,有破阵之法,那也是九死一生。 吞星巨人,还有一些外星强者,他们即便是有着可以与真仙媲美的战斗力。 却根本不知阵法之妙,更不懂得如何真正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情况下,被楚河困入阵中,便是唯有死路一条了。 而那旋转的虚假的无限宝石,却有了真正凝练,成为一件强大法宝的趋势。 血炼星空,更有吞星巨人这样的强大生灵祭阵,对于无限宝石的促进是极大的。 楚河顺手一招。 整个两仪微尘阵迅速缩小,落入楚河的掌心,犹如一粒灰尘。 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为阴阳。 所以两仪某种意义上,代表了世间两种根本秩序,犹如一方世界。 当然,只是阵中世界,充满虚幻。 两仪如微尘,万般似等闲。 楚河一掌之间,却容纳了整个阵中世界,炼化苍生。 这就是道! 这就是道之玄妙。 外星王子只看了个懵懂,完全不懂得,楚河做了什么就将所有的来犯者全都收服。 而已经重新凝聚出来的岛城博士,倒是从另一个角度读懂了一些。 认为楚河是通过某种方式,将那些外星人和来犯的强者,驱逐或者说关押到了另一个维度。 一个比三位更低,接近二维的维度。 暂时没有去管这两人。 楚河的目光扫过星河,仿佛看遍了那茫茫星海中的众多文明。 “这里我罩的!”楚河没有出声。 但是他的声音,却随着他的念头,散布到了整个宇宙。 一时间,整个宇宙都寂静无声。 在楚河翻手之间,镇压了无数外星大军,甚至降服了吞星巨人这样的恐怖家伙之后。已经无人敢冒犯楚河的威严。 未知是最为恐惧的。 没有人知道,楚河究竟有多强,又究竟拥有着什么样可怕的手段。 扭过头,楚河对岛城博士和外星王子发出了邀请。 “这个世界不安全了,而我毕竟不属于你们的世界。永远的守护它,依旧要靠你们的力量。这一次···我已经触犯了规定,强行干预了其它世界的文明进程和发展。” “所以,在我离开受刑之前,你们可愿听我讲解,何为真正的力量之道?” 岛城博士和外星王子同时点头。 他们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们所守护的世界。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布局结束(感谢3拉丁大佬的五万打赏) 对于岛城博士和外星王子的反应,楚河很满意。 他们不仅强大,并且有天赋,更有着天生的运气。 所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假设世界是一场电影,那么绝大多数人只是正脸都没有的背景板。 而如岛城博士、外星王子他们,就是主角。 是文明下诞生的精英。 将他们匡进自己的‘道’中来,对于推进道的发展和壮大,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危机解除了。 而留下的伤痕,却一时半刻无法消除。 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一天,三月十九日。 来自星空彼端的威胁和杀戮,让所有人窒息。 他们甚至来不及都放下心中的悲痛,便齐齐进入了楚河早就搭建好的框架中。 如何更好的利用卡牌赋予的能力。 如何炼制更具有威力的卡牌。 如何提高自己与卡牌的契合度,将卡牌的力量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 还能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融合卡牌,甚至···多次融合卡牌。 一个接一个的课题,被提上了日程。 而楚河一面传播着自己的道,又一面吸收着文明的反馈。 金仙大道,是永恒不朽。 是贯穿整个世界的光。 永恒、常在,不可磨灭。 但是同样,它又被受限制于一个世界,无法蔓延出去。 比如楚河,即使他将以修行为基础,衍生出来的卡牌之道填充满了整个科技世界,让它成为不可取代的主题。 无数年后,这条道越来越繁荣昌盛,那么楚河也势必集合无数人的智慧,将这条道的精华,填充入自己的本质之中,从而得到升华,成为这个世界的金仙。也是金仙中最为出众的一种,大道金仙。 独开一道,独占乾坤。 但是当楚河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了现实,又或者去往了别的时空。 那他就会跌落位格,重新回到真仙的层次中去,最多是比寻常的真仙,多了一些金仙的不朽特性。 除非楚河将他的道,同样蔓延到无穷世界,无数时空中去。最后所有的他,关联起来,集合一体,诸界唯一,我只是我。 那就是大罗金仙。 大罗,意为一切空间和时间,象征这诸天万界的意思。 大罗金仙,就是诸天万界皆永恒不灭者。 所以,哪怕是在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取得了自己所需要的优势。 楚河依旧未曾大意或者放纵自我。 推进道的发展,汲取反馈。然后自行总结、整理成为成熟的修行文明模式,借用这种成熟体系,入侵别的世界。将种子播撒开来,遍布诸天万界。 不需要在每一个世界都成为主流。 但是时空上下,都有这条轨迹时,楚河的位格会自然跟随提升。 虽然他现在还只是真仙,但是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 他也相信,元始天尊送他一个世界,让他拥有快速进阶的实验室,也并非让他有一个小世界的金仙位格后,便满足自我,裹足不前。 至少现实世界中,他现有的优越条件,让他已经有了复制奇迹的本钱。 末法终结之前,就是他起步和发展大道的最佳时机。 这个时候,修行、超脱、成仙的盖子早已经被揭开,即使还有一些国家、政府一再否定超凡力量的存在,并且找出一个所谓的专家,给出一些将人的智商不停按在地上摩擦的解释。 但是相信的人只是少数中的少数,拥有一定自我判断力的人都知道,在普通人之外,还有那么一群已经修行了多年,并且一直存在的修真者。 几乎全民启智的年代。 大部分人都被启发了自我。 超凡脱俗,长生不朽。 每个人都有这个愿景,并且十足自信,相信自己就是生活的主角。 只是苦于多数人没有门路,无法打开那堵墙,跨越从普通人到修行者的距离。 而卡牌,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它比游戏世界的灵气发放和游戏奖励,更容易获得,更容易理解和利用,并且普及。 更关键的在于···现实世界存在无数的神话、仙佛传说故事。 以及一些强大,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将他们的事迹制作成卡牌,会更加提高卡牌能力的上限,拥有更多的可能。 而科技世界打造出来的一些高能结晶,则是可以用来弥补制作卡牌是所需要的消耗。 两个世界,可以达到完美的互补。 在科技世界又传道一年后,楚河以回自己的世界‘受刑’为理由,离开了科技世界。 暂时而言,这个世界对楚河已经没有多余的价值了。 除非再过五年以上,等到卡牌之道,孕育出了更多新的内容和方法,楚河才会去彻底的收割一番。 后续还有很多关于科技世界的布局,以及推广行为,暂且不必说。 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眼下楚河正要将经过科技世界酝酿和推进,变得趋于成熟的卡牌之道,在现实世界中推广开来。 而推广的渠道,正是游戏世界。 他覆盖了整个地球,是一张庞大的网络。 即使国家从科技世界带回来了虚拟现实技术,可以重新作出许多高虚拟化的虚拟世界来。 但是,第一楚河的游戏世界是最早扩散的。 第二,游戏世界的真实度,是科技世界的虚拟游戏无法比拟的。 第三,游戏世界可以获得进入修行门槛的门票,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在利益之下,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没有人会放弃。 更何况,经过了前期的困难,如今的游戏世界已经展开了其精彩和刺激。 单独以游戏的角度来看,也已然不差。 所以,即使国家有意推动了一些新的虚拟游戏的出现,游戏世界的玩家依旧不见减少。 就在楚河归来没多久,熊玺便向楚河汇报。 他收的那个弟子徐凤来,终于‘教化’了赖头三,将这个由众生的劣根性所汇集而成的家伙,在游戏世界里,改变成了一个积极向上的人。虽然还称不上好,却已经有了正面的追求。 而通过赖头三的反哺,许多游戏玩家,也在性格上有了一些良性的变化。 虚拟终于真正干涉到了现实。 通道也悄然开启。 “太好了!从明天开始,就公布全新玩法,将卡牌系统,制卡师,集卡师,卡牌修士,列为游戏内的统一职业。同时在游戏内,达到三转卡牌修士的玩家,可以向游戏许愿,选择一张卡牌凝聚到现实,在现实中使用。”楚河有些兴奋的对熊玺说道。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花姐的兵器卡牌(上) “我说正经的,你们又说我吹牛哔。” “本主播可是楚大仙手下第一签约女主播,当然是走了后门的喽!” “游戏世界第一妖修,将来的花仙子,是开玩笑的么?” 即使是在游戏世界,花姐也依旧在维持自己的老本行。 这不仅仅是她的事业,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虽然除了帮助楚河做推广和宣传之后,她与楚河只见已然没有了什么联系。 但是就像国家一号,随便找个店铺吃个包子,都能让包子铺在全国开连锁店一样。 花姐与楚河···楚大仙的那点小瓜葛,也被人以讹传讹,传的面目全非。 无论是真是假,走到哪里,别人都要敬花姐三分。 金钱对于花姐而言,便早已失去了其本质上的意义。 所以现在花姐直播,就是为了和一群陪伴多年的水友们吹吹牛皮,然后一起在游戏世界里闲逛。 隔三差五的再举行一场游戏里的水友聚会,然后集体骑上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坐骑,一路狂奔,闹的鸡飞狗跳。 此时花姐说的就是游戏里新推出的卡牌系统。 这个新的卡牌玩法,也算是五花八门了。而花姐宣称自己即将三转,融合满三张不同的卡牌,能够在现实中凝聚出真实的卡牌来。 “666,花姐竟然练成神功,走了楚大仙的后门。” “花姐,怕不是石乐志,难道就不怕女皇吃醋吗?” “话说,提醒各位一句,传说中的仙人,无所不知。我们现在这样说楚大仙,难道不怕···。” “无量天尊,有事请找花姐!” “有事请找花姐!” 花姐眼前飘过的弹幕,成群结队的都是这样的话,气的花姐暴跳如雷,叹气不已。 只能挥手拿出一张淡紫色的卡牌道:“我说的是卡牌!看到了吗?游戏里第一批兵器卡牌,可以直接具象成兵器,还能化作能量,和自身融合,助长功力。” “你们花姐我,手中的这张卡,可是浅紫色卡,稀有物品。整个游戏世界都没有几张。” 看着花姐得瑟的摸样,所有的观众,都是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也有些妒忌,但是心怀恶意的人,确实不多。 “求介绍!” “求讲解!” “求获得攻略。” 弹幕再度在花姐眼前飘过。 花姐抬头望天,在她的眼中,整片天空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幕,完全看不过来。 不过即使不用看明白,做了这么久的直播,水友们都要表达些什么,她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于是嘻嘻哈哈道:“你们不知道吧!花姐我最近找几个朋友,试着拍了一个短片。其中就有介绍我手中的这张兵器卡,而且还有惊喜喔!” “接下来有请短片揭幕。” 说着还挥了挥手,脸上略闪过一丝娇羞,仿佛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而弹幕则是一片:“接下来有请广告时间···。” 无论如何,花姐的影像暂时消失了。 一则短片,出现在了许许多多的观众面前。 在游戏里,他们身临其境,仿佛就是整个画面中,现场的一员。 只是他们没有台词,也没有存在感,无法真的参与剧情罢了。 这种观影体验,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依然觉得奇妙。 这种模式的出现,不仅改变了许多电影人拍电影的方法。更让许多握有大量电影版权的公司,重新大赚一笔。他们借着重制一些经典电影的噱头,将一些早就下映的电影,重新搬了出来,大赚特赚。 当然,岛国人民永远不甘落后。 特殊动作片也进行了新式拍摄,不仅花样更多,更有立体感和仪式感,并且让人们体会到了身临其境的美妙。完全就是男士福音。 秦大爷就经常留恋其中,每次有人随着楚河一起回到现实世界,他都会嘱咐,再派人进来时,记得多带点种子。 夜凉如水,月冷如钩。 绿锦宫下,已经是人头拥簇,仔细一看分明也都是名满一方的豪杰人物。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头顶上都标注着浅绿色的标签。 有的写的是名动一方,有的写的是豪杰人物,还有的是绿林好汉。十分显眼,半点也不做作,直奔主题,简明扼要···。 好吧,即使是花姐的铁粉,也编不下去了。 这种处理人物的方法,不得不说,花姐真的很外行。 而花姐则是,一身黑色衣裙,环抱长刀,闭目而立。她手中的那把刀,就是她之前卡牌上显露出来过的那把刀,细长而又锋利。 即便是不施粉黛,那张大脸也已然令六宫无色,无人敢与其比脸大。清冷的月光,藏入云后,闪烁的群星,也都纷纷闭眼,不敢露头。 呼···! 一阵风啸,一个白衣粉裙的少女踩着纸鹤翩然而来。 纸鹤自然不会飞,唯有少女的功力极为高深,方能驾驭物品而行,显然也是在游戏世界里修行有成,方能凭虚御风,驾驭纸鹤而飞。 花姐猛然睁开双眼,眸若流光。 “你来晚了!” 洪铁男抬头望了望天:“子时三刻,恰到好处,是你来的太早了!” 不错,这个身材娇小,样貌可人的少女叫做洪铁男,是直播圈和花姐齐名的女主播。以前不通修行,后来被花姐带进了坑,这一次卡牌系统的宣传,她也是主角之一。 花姐的短片,还有直播宣传,确实都是楚河在背后授意。 “来了就别废话,你我一战已经拖延太久了。”花姐故作姿态的说道,仿佛要将气势做足。可惜那张大脸,还有有些矮小的身材,实在让人出戏。 “所以我邀你一战。闲话不多说···。”洪铁男甜美的声音,同样少了几分决斗的韵味。 不过,本就不是什么正剧。 这种差异感,确实恰到好处。 噌的一声,拔出背后的宝刀,刀身巨大,月光下闪烁寒芒。 “直男斩,冰川寒玉所铸,长四尺七,曾饮上万男儿热血。”娇小的身影,手持着巨大的宝刀,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所有观众皆是一惊,终于确信,这确实是广告。 花姐走后门,有一把武器卡牌也就罢了。洪铁男和楚河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也有一张武器卡牌,那就太能说明问题了。 花姐看了看洪铁男,然后对比了一下,感叹一声:“果然没有刀高啊!” 这句话,伤敌伤己。 她比洪铁男高不到哪里去。 嗡···! 下一刻花姐怀中所抱之刀,散发出一道血红的韵光。 “暴击刀,三尺三,西域火铜铸造,曾碎上万豪侠雄心,不比你差。” 说着旁边用繁体大字,打出了暴击刀的注解。 “暴击刀一层暴击一重威,以花妖言灵之式,可加持暴击之力。一旦以言语击破敌人心中软肋,便可获得力量加成。” “废话真多,到底打不打?”宫殿下方,路人甲、乙、丙、丁还有备注为黑粉的观众,纷纷叫喊。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花姐的兵器卡牌(下) 一道弧光便闪出,数个备注为黑粉、喷子的龙套已经被斩断在地。 众多观众纷纷躁动起来,大声叫喊,发射弹幕。 “膨胀主播,直播砍水友,日入百万。” “花姐浮躁了,已经不是过去的花姐了!” 当然也还有把注意力,依旧放在那直男斩和暴击刀上的,各种调侃层出不穷。 这种契合力十足的武器,还真的是···哈哈哈哈! 弹幕归弹幕,影片归影片。 正在主持直播的花姐,为了尽量不让观众出戏,还是没有说话。 当然其实,该出戏的,早就都出的差不多了。 其实她说话也没事。 宫殿屋檐之上,黑白两道人影,正式碰撞在一起。 恐怖的刀光,笼罩了整个天幕,仿佛要撕裂长空。 “洪铁男,你跳起来也打不到大姚的膝盖吧!” “洪铁男,虽然我们一样高,但是我躺下比你高三倍,你信不信。” “洪铁男···!” 各种像吐槽,又像是暴击的垃圾话,从花姐嘴里乱射而出。 而花姐的暴击刀上,的暴击之力一重接着一重,血色的刀光已经浓郁宛如实质。 交手不过短短数息,花姐便已经占尽了上风。 其中尽量双方都没有使用法术或者别的手段,仅仅以双刀对撞,时刻不忘凸显主题。 至少在这片影片所折射的景象之外,纵览全局的楚河,就有些满意。 东西再好,也要宣传。 何况还有传统的修行方式在做竞争。 在科技世界可以搞出一出伪造无限宝石,引得外星人齐攻,来强势胁迫整个星球的人类,接受卡牌的设定。 在现实就不可能了。 所以他只能用广告的方式,铺天盖地的宣传。 甚至十分贴心的为几个代言人,都定制了各自的人物卡牌和武器卡牌。 花姐和洪铁男,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像大胡的李逍遥和魔剑,龙叔的黄飞鸿和酒葫芦···都是楚河特别定制。他们也有各自不同的宣传、推广计划,当然那就要高端、国际多了。不像花姐和冯铁男的这种方式,走的亲民路线。 短片并没有结果。 或者说,结果就是,两位手持锋利长刀的女子,在月下横空,最后对撞在一起。 画面一片模糊,然后所有人就发现影片已经结束了。 当然宣传效果也是有的。 其中一些真正懂得修行的水友,更是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心动不已。 修行用的人物卡牌,那些传统的修行者,或许会极为抗拒。 因为是楚河这位真仙一力推广的,所以没有人敢明面上抵制。 但是暗地里,却都是以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面对。 修真,修真,修的是真我,修的是自在。 若是融合了卡牌,强行以别人的经历来引导自己,即使迅速的获得力量,也会有许多心灵上的挂碍。这就是那些传统修士的看法。 而楚河不在意的原因是,他其实也是被用类似的方式引导入修行之门的。 那一颗传承龙珠,又何尝不是一张特殊的修行卡牌? 他楚河都能摆脱藩篱,走出一条路来,真正有才能的人,又岂会因为起步时的简单,而变得无法进步? 正常的修真路子,是先难后易再难。 难的是入门。 简单的是入门后的一小段时间,然后依旧是步步艰难。 而楚河的卡牌之道,就是先易然后难难难难难···。 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而对于修行人群基数的扩大,却又极大的好处。 何况,楚河有一个世界可以作为实验室。 那些现实的卡牌使用者,何尝不是可以以游戏世界,作为他们的实验室。实验卡牌的可能性,实验某些卡牌与自己的契合度,实验以卡牌为基础,不断的提升修为,打破上限和关隘。 世上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就有了道。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真理。 而武器卡牌,这是楚河的新套路,也是新尝试。 那些传统的修士,或许不接受融合人物卡牌。 但是他们却可以制作或者委托制作出,与自己相性极为符合的武器卡牌来。 不仅能获得力量加成,同时又有了趁手的武器,一举多得。 “不要想着去对抗,而是去团结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与你的利益一致。”楚河如是对徐凤来说道。 在游戏世界里,楚河不仅带着他纵览山河,更传授了他许多神通、法术还有行事的道理和方法。 因为徐凤来的帮助,百分之百虚假的游戏世界,有了一丝真实。 它将借着这一丝真实,渐渐的演化出一片仙境。 凝聚仙境、佛国、神国,然后将之渐渐与世界重叠,借用这些半真半假的世界让自己的存在,顺着某些脉络,纵横古今,无所不在。 这正是传统的金仙进阶方法之一,也是最主流的方式。 在开启卡牌修行体系之前,楚河也是准备走这条道路的。 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不过仙境依旧会带来众多的优势,楚河不会放弃。 而促成这种变化的徐凤来,楚河等于欠下了他不小的因果。 幸而徐凤来是楚河的弟子。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正理。 所以楚河欠下的因果因为这层关系,倒是削弱了一些。 不过再敷衍对待徐凤来,就显得太不厚道了。 所以,借着难得的间隙时间,楚河选择教导徐凤来。 “是,师父!”徐凤来点头称是,只是眼中依旧有波澜。 楚河知道徐凤来心中还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全部认同。 只是因为他是师父,他是真仙。 所以选择了口头上的认可。 这一点,楚河看的真切,却并不强求,更不会过分的去逼迫,对方非要接受自己的观念。 徐凤来由于早些年的遭遇,心中一直纠缠戾气,也有些偏激。 即使之前降服了一些心魔,也未曾改变做人的态度。 “好了,过几天,为师给你快递一个法宝级别的灵能炉过去。你自己收集能量,无论是在游戏里争取也罢,或者进副本去闯荡也罢。你要为自己炼制一张契合自己的人物卡和一张武器卡。这是为师交给你的第二份作业。”楚河并未亲自给徐凤来定制卡牌。 徐凤来不是家养的家雀,他是他楚河的弟子,必须是遨游九天的凤凰。 既然如此,该他做的事情,他必须自己做。 楚河作为师父,只能提供方便,而不能提供结果。 就如同鬼谷子和元始天尊教导他的方式一般。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日渐完整的卡牌系统(加更) 卡牌修行体系,从一个骤然灵光闪烁的念头,到实验,到推广,然后再到庞大化。 经历了两个世界的颠簸。 在楚河的强力推广下,正在风行开来。 而一旦体系成熟,那么必然的就要有比较严谨的等级区分。 对于修行本质而言,处处是修行,处处是道理,本不该有高低。这一点上,无论是鬼谷子还是元始天尊,都曾身体力行,向楚河演示。 因而也才有了道教、佛家,都宣扬的平等由来。 但是人是一种很迷茫的动物。 如果不给他们一根往上攀爬的绳索,不给他们以灯塔和指路标,他们就容易陷入迷障,在原地打转,甚至折路回返。 所以等级,高低的分化,在一个成熟的修行体系中,却又往往是必须的。 卡牌修行体系,脱胎于修真之道,并不超出这个概念,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分裂出了一个较大的分叉。 会不会有一天,彻底独立出来,自成一脉。 这里暂且不去想他,至少楚河这个鼻祖,还没有这个概念。 从修行者的境界上划分。 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但是卡牌本身,做出了分级。 白、绿、蓝、紫、金、彩,这是由卡牌的颜色,所区分的大的阶层。越往后,其中蕴含的能量就越强大,制作难度也越高,就目前而言,楚河也只能制作金色卡牌,往上的‘彩’这个概念,也还只是个概念。 科技世界中,也唯有动手天才傅云生,制作出过紫色卡牌。 而每一种颜色,又从淡色到浓色,到两个颜色上下过渡,各占部分,从低到高,以七星等级区分。 这是很简单的等级分配方式,甚至显得格外的老款,毫无新意。 但是这才是最重要的。 楚河大可以将卡牌的等级区分方式搞的复杂、高端,一看就是废了大力气整理出来的东西。 但是如此一来,就显得生涩了,不利于推广。 大道至简,大音希声。 越是要让广大群众接受的东西,便越要简单,明了。 除了分级之外,在原本的人物卡基础上,又分别出现了,武器卡、奇物卡、法宝卡、宠物卡还有一次性使用的法术卡、诅咒卡等等。 分门别类,花样繁多。 不过无论是哪个类别,其实都是能量使用方式的不同化。 人物卡和宠物卡,要赋予灵性,最难制作。 其中人物卡需要的是一种共鸣的灵性,能透过卡牌,与融合卡牌的人,产生灵魂上的共鸣。 而宠物卡更难一些。 宠物卡所召唤出来的宠物,更类似于一种能量生物,它们不仅可以日常作为宠物陪伴主人,更能关键时刻融入主人身体之中,化作一股特殊的力量,或是进行某种增幅,或者化作武器甚至是铠甲,又或者赋予主人某种特殊的攻击能力。 这种卡牌,由科技世界的一位超级英雄‘自然大师’所创造发现。 作为进化人,他拥有着与动物交流的天赋。 当卡牌体系渐渐影响到人们的方方面面,他开始制作卡牌,用以怀念昔日的动物朋友,却因此创造了宠物卡牌。 而法宝卡、一次性法术卡还有诅咒卡,那就是一些现实修真者的产物了。 他们完全将卡牌视为一种新的符箓方式,就是把符箓的利用方法,转道了卡牌上。 算是投机取巧,讨好了楚河,获得了一些好处。 教导过了徐凤来,楚河身在小窝中,离开了游戏世界,手里则是捧着一个灵能炉。 灵能炉中,有着汹涌的能量在膨胀爆炸。 山寨版的无限宝石,就悬浮在灵能炉底下,为它提供庞大的能量。 自从血炼了大量的外星生灵和吞星巨人后,这个假的无限宝石,就真的成为了一种奇异的法宝,不仅通灵。更因为两仪微尘阵,可以撕破空间,从各种次元世界里,强行汲取来磅礴的能量。 有着灵能炉的存在,这些不同于灵气的异种能量,可以被压制入灵能炉,练成卡牌。 一直央求楚河为她炼制紫霞仙子卡牌,却被楚河用小埋卡牌敷衍过去的凌小钰,此时正凸眼盯着楚河的怀里,看着那闪烁的金光,十分期待的问道:“师父!这一次,你是在为我炼制紫霞仙子吧!” 为了讨好楚河,凌小钰久违的叫了楚河一声师父。 楚河笑呵呵的摇头道:“这是为师给自己炼制的。为师也很想试试看,融合一张卡牌,会不会有什么提升。” 难得可以在凌小钰面前自称为师,楚河也不会放过机会。 他虽然是真仙大佬了,但是还不至于在亲近的人面前,绷着脸端架子。 元始天尊的亲身教导便是,大佬便是大佬,穿着裤衩和拖鞋,在路边摊吃烤串和啤酒,那也是大佬。 与做派、姿态无关。 装哔是给外人看的,自己人面前,回归自我,才是正理。 凌小钰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很好奇,身为真仙的楚河,给自己炼制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卡牌。 于是更好奇的问道:“那师父你选的是什么人物?” “让我猜猜···邪剑仙?拜月教主?无天?元始天魔?暗黑破坏神?” 凌小钰每吐出一个名字,楚河的脑门上就多几条黑线。 “我自认为还算是个好人!”楚河咬着牙说道。 凌小钰沉默了。 这很尴尬! 于是楚河接下来说道:“我翻遍了古书,寻找了数千个历史、神话、传说知名人物。终于让我找到了···虽然可能大家都听说过,也都知道他,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与我的气质最为符合。” “师父你说的是猪八戒吧!”凌小钰双眼一亮,然后问道。 楚河脸色黑的发青:“我说的是诸葛亮!” 摇了摇头,稳住炉内能量反应稍稍有点失控的金光,楚河调整心态后说道:“本来我是想要炼制李白的,因为我觉得青莲剑仙的人生态度还有惊世才华,和我更加契合。但是我觉得金色卡对应他有点委屈了。” “等我再多收集点素材,将整个体系的档次,再往上升华一下后,再着手炼制李白卡!” 凌小钰瞪大了双眼看着楚河,无言以对。 虽然已经感受过很多次。 但是凌小钰还是感到惊奇。 “大叔的脸皮,是真的很厚啊!” “而且,心里一点哔数都没有。”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我就是传奇(上) 很快,诸葛亮卡便炼制好了。 卡牌呈现金色,光芒不强也不淡,卡在正中央。 按照楚河的分级,这是一张金色四星人物卡。 卡牌上,诸葛亮手持羽扇,站在滔滔水火之间,头顶一片混沌,遥指千军万马,落地成阵。 所谓的人物卡,所凝聚的力量来源真实,只是借助一些人物故事,让这股力量拥有的灵性,依照楚河为它们安排好的步调,引导人们进入修行。 所以人物卡中,那些所描绘的人物,也只是人们想象中、期待中的那个人。 而不是真实的那个人。 真实而言,已然成就真仙的楚河,自然超过诸葛亮太多。 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诸葛亮的知名度和传说性,尚且在楚河之上。 而上千年来,有关于诸葛亮的故事、传记、小说,来自于到了现代,与之相关的电影、电视剧,十分繁多。这些资料和讯息,才是够成了这张人物卡的基础。 否则的话,楚河要是能做个元始天尊的卡牌出来,将之融合吸收,还能拥有元始天尊的本事不成?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河为什么说李白尚在诸葛亮之上,也是基于这个道理。 不是现实存在的李白在诸葛亮之上,而是在人们美好的期盼,和对人物的幻想上,李白存在着更多的想象空间和操作空间。他的事迹,还有他留下的诗篇,都能成为人们美好幻想的佐证。 卡牌体系,真正利用的,是人们对于某些‘人物’的精神依托,从而凝聚产生的一种‘灵’。 这种灵如果过分集中,就会产生神灵。 强大的人物卡牌,本质上就是人为的制造一个被封印的神灵,然后将这个神灵吞噬消化,成全人道。 就像楚河手上这张诸葛亮的人物卡牌。 它其实已经相当于一个小神灵,被楚河催生、制造出来的神灵。 如果楚河释放了他,那么在若干年后,或许真的会多出一尊名为‘诸葛亮’的神祇。 以神道助修仙道,同时也糅合了巫修天人共敕的理念。 看似只是楚河顺手推动的道,实则已然悄然融合了楚河一身的修行核心。 以仙道为魂,以神修仙的九转玄功为骨,巫修手段为皮肉,神祇之力沦为食粮。 顺手捏碎手中的诸葛亮人物卡。 楚河脑子里瞬间多出了一门名为‘八阵仙气’的功法,更有排兵布阵、驱使水火、借天续命三种手段,或为神通,或为法术。 下一刻楚河却又从眉心将一缕金光抽了出来,那金光在他的指尖灵性的缠绕,最后重新化作了一张卡牌。 还是那张诸葛亮的人物卡。 凌小钰瞪大了双眼看着楚河这一番操作,有些看不懂。 怎么融合了卡牌之后,又吐了出来,转眼这已经用掉的卡牌,还能重新还原? “我果然是想多了,以我现在的能耐,求的是精纯,而不再是广博。即使是为我亲手制造,这张诸葛亮人物卡,终究是众生聚念而生灵,对我而言显得驳杂。吸收它,获得的力量可有可无,并不重要。反而是炼化那宛如众生香火愿力般的灵性,要花我不小的精神。” “划不来···划不来啊!” 想到这里,楚河顺手一挥,就将这种诸葛亮卡打入了那已经有一丝真实,宛如楚河凝聚出的仙境一样的游戏世界。 它将作为一个大型活动的奖励,想来会刺激不少玩家,更加努力的奋斗吧!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也不能丢了吧!” “留着给徒儿我用,那也不错啊!”凌小钰着急忙慌道。 楚河斜眼看着凌小钰道:“你?小埋卡你用好了吗?” 凌小钰有些尴尬的笑道:“我知道大叔是为我好,小埋卡看着像是卖萌卡,但是其实蕴含的学霸属性,可以增加我的天赋。变身属性可以让我修炼一些变化神通时,更加的顺心如意。但是说出去不威风啊!” “我最近在游戏里下本,好多公会里的朋友都问我,大叔你给了我什么强力的人物卡,我···都不好意思说。” 楚河给凌小钰的小埋卡,是一张紫卡。 作用并不小,堪比一枚上好的灵丹,并且比起灵丹来,少了丹毒这种副作用。唯一的麻烦,就是会造成自身道路的驳杂。 不过凌小钰才在楚河的培养下,堪堪突破到金丹期。 纯炼自身之道,那还早的很。 驳杂属性,多这一点不多。 楚河还未答话,凌小钰自己又转着手指尖,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金丹期么!按照大叔你的解释,每一重大境界,都可以融合一张人物卡。对于那些单纯走这条路的人而言,不断的提高与人物卡的契合度,完美的继承力量,然后突破境界,重新获得融合卡牌的机会,力量叠加,循序渐进,不断进步,如此而已。” “但是我不同啊!我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根本不需要再等待。应该可以同时融合三张人物卡才对吧!” 楚河对于凌小钰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小丫头看似在胡搅蛮缠,其实是不服输。 楚河对她的教导方式,趋于平和,带着一种保护性。 虽然也带她下过本,但是危险的事情,她基本很少参与。 原来倒也不觉得。 但是有了融合卡牌这条捷径,那个新入门的师弟徐凤来,大有直追而上的趋势。 凌小钰身为大师姐,有了危机感。 所以才不满足于小埋这种‘辅助性人物卡’,想要找楚河要一张强力、强攻,直接增加攻击力和战斗力,或者对提升境界有帮助的人物卡。 楚河还是不说话,顺手抄起一碰水花,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指点在凌小钰的眉心。 凌小钰只觉得眉心一凉,整个人都开始清明、冷静下来,心中的焦躁和郁闷,就像风吹过的大马路,空旷而又干净。 “想明白了?”楚河笑着问道。 凌小钰红着脸,低了低头。 “那师父···你教我炼卡吧!”凌小钰抓着楚河的衣袖晃了晃说道。 楚河这倒不反对。 既然是他所开创的道,作为首席大弟子的凌小钰不学岂不是说不过去。 不过口中还是调侃道:“你要学它做什么?” 凌小钰眼珠子一转,机灵道:“大叔你可是我亲手挖掘出来的修真奇才,我对大叔你的事情是再了解不过了。我准备收集资料,加上我自己的理解,以大叔你为主题,炼制一张人物卡!” 第一千零七十章我就是传奇(下) 凌小钰的无心之言,却让楚河忽然猛然惊觉。 原本早已被楚河熄灭的心思,再度的抬头。 为了精纯自己的道,楚河已经不再适合融合任何的卡牌。 因为那不仅对他帮助不大,反而会造成一些小麻烦。 但是如果,这张人物卡牌本就是他自己呢? 即使因为别人笔下、创作下的楚河与他本人有些不同之处,但是天然的重叠性依旧很高。 而通过这种融合卡牌的方式,他可以从全新的角度,去再度体会自己所拥有的手段和能力,甚至衍生出更多的不同···。 一瞬间楚河的念头已经飘得很远。 顺手抓起凌小钰,在凌小钰的小脸上用力的捏了一把。 在凌小钰的讨厌声和娇羞表情中,楚河哈哈大笑。 等教完了凌小钰一些炼制卡牌的基础知识后,楚河便找来了白文。 将亲自整理的一些有关自己,且可以暴露的讯息交给白文。 “从现在开始,发动你认识的所有文笔和文风都还不错的写手,全都以我为人物核心,塑造不同的故事。我需要它们流行起来,而不是应付差事。”楚河对白文说道。 白文接过楚河给的资料,心中的腹诽被楚河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真的膨胀了啊!都开始要搞个人崇拜了。还不能用样板戏···。” “这个怎么个搞法嘛!写的伟光正了,根本没人看。要是万一写的偏了点,这位大佬发起火来,谁受得了?” 白文虽然原本是个扑街写手。 但是现在却已经是网文界的新生大神了,那也是有自己的风骨和骨气的。 所以白文十分严肃的点头对楚河说道:“好的,楚先生!我一定给您写到最好的程度。不知您是要夸张一点还是写实一点?当然了,即便是写实,以您的人格魅力,那也是妥妥的。” 楚河也不计较白文心中的那些腹诽,说实话,楚河自己也很讨厌命题作文,这或许也是他每次进副本,都喜欢把原本的节奏给搅乱的一塌糊涂的根本原因之一,故而对白文说道:“你就按照你们网文爽文的套路来,只要不是与我的性格差距极大,都可以。最主要的是讨喜,容易被人们接受。” 白文听了这番话,并没有觉得心里宽松许多。 因为楚河给出的这个说法,依旧是一种虚数值。 什么叫做不要差距极大? 我白文对你楚河就多了解么?鬼知道你骨子里什么性格。 什么叫讨喜? 谁特么写书不是为了讨喜? 哪怕是那种非主流文,也是为了讨一部分非主流读者的喜。 重点是,读者是你说讨好就讨好的吗? 那不得拿出点诚意来? 对不对,各位读者爸爸,读者姑奶奶? 总而言之,这事难办。 不过···也不至于办不成。 讨喜不讨喜,不好说。 但是以本伤人,这还是做得到的。 不管其他,使劲的砸钱。 广招英豪,一起发力,然后玩命的宣传,炒热度。最主要的是找些大神一起搞联合创作,提高话题度···。 怎么着也不会差。 白文带着满腹心事走了。 楚河接着又去科技世界找到了许导。 提议让许导以他为主角,拍摄一两部电影,大火的那种,被市场喜爱的那种。 文艺的不要,探讨人性的就更不要了。 楚河不需要拿奖,不需要曲高和寡的认同。 许导可会来事多了,在科技世界正好学了一肚子的新东西,想要尝试。 楚河这么一提,正好与他一拍即合。 他是真有过以楚河为主角,拍摄一部甚至一系列电影的想法。 毕竟楚河的经历还是蛮传奇的。 当然这种传奇,落到不入流的小导演手里,很容易成为烂片。 仔细一想,其实其中不少经历,合着就散发着烂片的芬芳。 但是到了他许导手里,再烂的梗,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电影就是用镜头讲故事。 故事的根本,其实都差不多。哪怕是逐梦演艺圈,撇开其所有的槽点,单纯从故事的角度出发,那也···好吧···这个例子不好! 我们可以换一个。 ··· 总而言之。 区别就在于,怎么讲,怎么拍,怎么运用镜头语言,去将更多、更充实、更丰满、更成熟的东西传递给观众,而不会让观众觉得无聊,幼稚或者不紧迫、不搞笑。 有了白文和许导的牵头发力。 楚河相信,再过不久‘楚河’这个名字,就会真正的走进千家万户。 当然了,为了避免造成人们的逆反心理,楚河不会做太多。 让一切自然酝酿便好。 而他只需要静候收获的时机。 时间,在各种常态中静静的流淌。 东阳离已经被确认正式成仙了。 自此表面上,楚河独为末法真仙,一家独大的局面被打破。 至于嬴政,那一次偷袭楚河不成后,便消失不见。 他进入了上古十洲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瀛洲海图楚河也有,他也试着搜寻过。 但是图中记载的通道被嬴政炸掉了。 楚河必须重新再找一条路才行。 地球的科技,在科技世界的科技推动下,更加凶猛的发展。 蓬勃的爆发力,仿佛就像是一个巨人,在垂死前最后的挣扎。 因为卡牌流的推广,超凡力量已经在灵潮回归之前,就开始四处开花。 当然,地球整体能源产业还没有达到科技世界那般强盛,所以制作卡牌依旧是奢侈的事情。 除了在游戏中获取卡牌以外。 现实中,即使有人尝试制作卡牌,价格也颇为高昂。 即便是最低阶的白色卡牌,价值也通常在几十万到上百万。 制卡师,已经成为了一种新兴、抢手的职业。 制卡师这个职业,在游戏里面已经不罕见。 但是现实中,受制于灵能炉的稀有,还有高结晶能源的昂贵,还没有普及开来。 目前来看,还属于贵族职业。 当然,这种现状楚河是不满意的。 卡牌流最好的发展时机,就是灵潮回归之前。 一旦灵潮回归,消失的灵气发生大爆发。 许多血脉中有特异的普通人,哪怕不修炼,也会在庞大灵气的冲刷下,觉醒血脉,拥有强大的实力。 这种力量获取方式,比吸收卡牌更为便捷。 即便没有这样的优待,传统的修行方法,也会迅速的重新占据主流。 毕竟传承日久,安稳可靠,更加值得信赖。 现在不过是门槛太高,卡住了大部分人罢了。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顺序反了 东阳离的成仙,让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整个修士界···乃至于已经渐渐被修士界辐射、影响的世俗,都会带来巨大的格局变化。 楚河独占风头,几乎为所有人仰望的顶端之势,将会被遏制。 许多心有野心之人,更想着在两位仙人发生冲突,影响到他们麾下的势力之时,他们又该如何去做,从中谋取好处。 谁也不知道,所谓的两极之首,此刻却已然坐在一起,煮茶聊天。 泰山之巅,红日初升。 而半山腰上,骤然蔓延的浓雾,阻隔了上山观日的行人去路。 那原本可以使用的缆车,此时也不知为何,突然发生了故障,即使工作人员抢修,也无法在日出之前将其修好。 而山顶的一株古松下,楚河和东阳离对坐着,正在品茶。 氛围很有仙韵。 从地平线的另一端,跃起的一轮红日,点燃了蔓延的雾海,为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火红的金边。 楚河长长吐出一口气。 顺口一吹,便是那云海生波,烈日都仿佛变得虚幻。 而迷离的云雾,却在演变着一幅末日般的场景。 星天崩坏,天庭倾塌,诸仙陨落,万神同悲。 金仙被迫藏匿痕迹,消散而去。 大罗穿越时空,去往他乡。 就连天帝,也带着自己的一群老班底,颠倒时空,搬运天庭的核心,去往莫名之处。 这是楚河以云海虚幻出来的末法景象。 但是那其中的恐怖、凄惶还有悲切与悲壮,都被楚河模拟的那般真实。 以至于东阳离看的都有些出神。 “你想问我,究竟末法是怎么发生的。而且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不对?”东阳离对楚河问道。 楚河道:“当然,我很好奇。而且你应该一直知道,我对这点讯息,好奇的不得了。只可惜,现有的文献和资料,对于这一段都描述的十分隐晦,而且自相矛盾之处甚多。我是不信的!” 说罢楚河还想到,那些网文中所言的,刘伯温斩龙,以至于天地末法的说法。 只能说···这个说法,有点难以立足。 且不提刘伯温有没有这个能耐。 古往今来,那么多英雄豪杰,那么多的神仙妖怪,更别提真仙、金仙、大罗金仙等等存在。 他们岂能坐视刘伯温这么乱来? 所以楚河更愿意相信,刘伯温虽然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其实只是为了隔绝天子龙气,斩断山河所形成的龙气,对皇帝的供养。 朱元璋出身佛家,后又加入了明教。 本身也是精通修行的,他想要做万古的帝王,便另辟蹊径,不受龙气胁迫,也不依仗龙气统治江山,维持稳定。 不过,就结果来看,他应该是还是失败了。 作为人间帝王,他失去了修为,最终老死。 言归正传,楚河等待着东阳离的答复。 东阳离却看着楚河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未必是在这个世界,未必是在这个时空。” 楚河听到这句话,真的有些诧异了。 难不成这东阳离再修成仙,还有什么特异不成? 楚河不信以东阳离的程度,可以看破他的心神。 东阳离主动解惑道:“当初在大殿内较技,你初见我时,眼中便没有陌生。这只能说明,你很早就认识我了。加上灵光幻境的存在,这不稀奇。” 蹊跷并不深奥,楚河也不过是身在其中,暂时没有看破罢了。 东阳离主动点穿,楚河便恍然大悟。 闻言后便笑道:“我们可以说是老熟人了,做过朋友,也做过敌人,还有一次你差点收我为徒···哈哈!” 东阳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还真是可惜了!” “不要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楚河正色说道。 “末法还有灵光幻境,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为什么明明是末法了,却还会有灵光幻境这种奇异情况出现?”楚河直接点题发问。 东阳离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反了!” “你说的顺序反了!是先有灵光幻境,才有的末法。” 东阳离的一句话,直接让楚河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原本只是颠倒了一个顺序,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点穿之后,牵动的东西,却一瞬间难以用言语说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维持灵光幻境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会陷入末法?”楚河半响之后,才整理了一点头绪,用莫名的语气问道。 东阳离眼神迷离,神情有些抽离道:“或许是这样吧!最初的灵光幻境是怎么出现的,是何时出现的,是何人发现的,已经难以考证。说法太多了,但是具体的为众人所知,源于明朝中后期。而到了清朝初期和中期,则是达到了顶峰。” “冯梦龙的三言两拍,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等等,其中都收录了不少人经历一些灵光幻境的故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普通人误入其中后,重新回归现实之后,流传出来的。” 楚河没有打断东阳离,听着东阳离继续诉说。 “维持灵光幻境通道的力量从何而来?” “那最终得到的所谓奖励,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你有想过吗?” 东阳离发问了。 这些楚河当然想过。 曾经楚河认为灵光幻境就是大罗金仙乃至混元大罗们的造物。 那些奖励自然也是他们颁发的。 或许其中有一部分正确性。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楚河还是把顺序搞反了。 不是大罗们造就了灵光幻境,并利用灵光幻境培养传人,改变历史,偿还因果,篡改过去,弥补遗憾。 而是有了灵光幻境,他们才有了这样的机会,顺势而为。借助着灵光幻境,活动在诸界之中,寻找有潜力的对象,选中他们,然后专注培养。 “你的意思是,那些本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资源。只是因为灵光幻境的存在,所以被灵光幻境融合、吸收或者卷走了!因为灵光幻境的吞噬,所以才造成了世界的末法。” “那么,灵光幻境究竟为何而来?它们存在的目的和意义又是什么?”楚河接连发问了。 因为太多的问题填充在他的脑子里,让他的脑子根本停顿不下来。 东阳离却摇了摇头:“这些···你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你既然是元始天尊的弟子,那知道的一定该比我这个草根仙人要多的多才是。” 东阳离不过才接触现代文明不久,竟然就已经掌握了不少现代词汇。 看起来,平日里也不是过着老古董一样的生活嘛!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国家的底气(上) 东阳离说的不错。 楚河其实已经有了揣测。 只是他自己都下意识的在回避。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纪元之末,一切的终结。 楚河曾经想过,所谓的纪元之末,所谓的诸天万界的终结,该是如何去终结。 大爆炸? 大动乱? 出现莫名其妙的敌人? 又或者诸天万界全都失去灵气? 这些想法,只在出现的一刹那,便又被楚河自己给否决了。 因为这些都太可笑了。 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会不同。 有些威胁,为凡人修士,或者真仙、金仙看来,真的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但是在那些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的眼里,只怕连微小的坎坷也算不上。 楚河不了解混元大罗金仙的真实力量和层次,但是这不妨碍他,透过见过的那些混元大罗金仙,以管中窥豹。 而此刻,楚河终于明白了。 是融合! 所有的可能,所有的世界,所有的宇宙,它们或许···正在融合。 而所谓的灵光幻境,就是其先兆。 当所有的可能都消失,只剩下唯一的结果···那么希望也就没有了。 因为结局将被注定。 没有了未来,当然就是纪元之末,当然就是所有的一切终结之时。 放开了思想的包袱,这么一想的话。 楚河突然猛然惊觉,浑身起了一层细汗。 他是真仙,本不存在出汗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他真的被惊吓出了细汗,并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所谓的灵潮回归,未必是好事。而是···世界与世界开始重叠,可能与可能开始碰撞,变数和希望,都在消失,诸天万界开始合一。当隔膜不存在了,当灵光幻境后面的世界,真正的降临,不再需要强大的力量去维持通道。灵气自然会回归,甚至出现倒灌···。”楚河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乱麻。 原本成仙之后,解决了帝辛的麻烦之后,变得有些悠闲的生活,再度紧迫起来。 确实,末法成仙,楚河值得骄傲。 而且他有了元始天尊,作为明目张胆的靠山。 不像鬼谷子师父,究竟是谁都隐晦难明,根本无法作为靠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作为元始天尊的弟子,只要他自己不惹得遍地是仇家,又有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主动来招惹他的麻烦? 都说人老精,鬼老滑。 那些活了几千甚至几万年的老仙、古神们,又不是傻瓜。非要去招惹楚河,然后引来元始天尊的报复吗? 因为这般种种,楚河放松了。 即使他还在孜孜不倦的求道。 但是他真的放松了。 这从他有闲心教导弟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要是以往,楚河的做派都是,功法教给你,学得会学,学不会滚。想让我教你?对不起没时间! “看来,我必须抓紧最后的时间。” “一旦灵潮回归,世界重叠开始,所有的变化,就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生,再也很难找到任我安逸发展的时间。只是···金仙之道,不同于以往,必须让自己的道,贯穿古今,跨越时间的长度。” 想到这里,楚河脑中忽然有某个灵感一闪而逝,只是准确的把握了一丝尾巴,却又不太深刻。 暂且存下,留待之后细细考量。 东阳离已经喝了第三杯茶。 刚才是楚河在问,他在答。 现在他要反客为主。 他要发问,想楚河给他答案。 只是楚河毕竟强势,无论从实力还是后台的角度上讲,都远超过他。 所以东阳离只能摆姿态,而不能讲蛮横,强逼着楚河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东阳离的想法,楚河很清楚。 看在或许有一天,那个与他多次有纠葛的东阳离,真的可能出现的份上,楚河含糊道:“想办法进步吧!最后的时间,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如果在灵潮回归之前,不能变的更加强大,那么很有可能···我们曾经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说罢,楚河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同时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金仙之道的进度。 想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楚河便说道:“对了,你可知道,国家究竟有什么底牌?” 国家有底牌这件事,楚河是一直知道的。 而东阳离或许知道的更多些。 毕竟就现实而言,东阳离存活的要比他古老的多。 堪称一本活历史。 当初嬴政为什么舍弃了华夏大地,而跑到岛国去作威作福,这一直是楚河的疑点。 东阳离听了之后,虽然还沉溺在上一个问题上,却不得不回答楚河这一个问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国家的底牌就是他···哪吒!或者说···哪吒的尸体!”东阳离的答案让楚河震惊。 楚河想过很多可能。 比如国家掌握了某种超越时代的大杀器,只是无法作为常规使用,只能威慑。 类似于核武。 又比如,国家可以在危急关头,召唤某些特殊的存在。 从未想过,竟然是哪吒···为什么是哪吒? 而且还是他的尸体? 东阳离主动解惑了。 “当年群仙陨落,诸神崩灭。金仙、古神都藏起了自己的痕迹,选择转世投胎。而大罗和祖神以上的强者,则是超越了时空,去往更安全的地方。” “仙人以灵气为本,灵气消散,被灵光幻境的通道吞噬。所有的仙人,连同他们的身体,都作为养分,被灵光幻境的通道吞入。而所有的神灵,则是都跌落了神坛,只能坐视自己不断的消散,无论怎么努力改变都没有用。” “唯有哪吒,他不是单纯的仙,更不是神。他的肉身,只是一节节的莲藕和荷叶、荷花。他更像是一个有自我灵魂的傀儡。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高配置的机关。” “当他的灵魂被吞噬。他的肉身却从天庭跌落到了凡间,被当时的清廷所获取。” “只是他的肉身又太强大,以清廷的力量,无法找到正确的办法驱动。当年···可是闹了好大的风波,曾经许多修士,被清廷请去,挖掘这具哪吒尸体的秘密。最后却被清廷的修士暗害,作为驱动那尸体的能量,血炼入驱壳内。”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国家的底气(下) “那国家是如何得到它,并且使用它的?”楚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东阳离摇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哪吒的尸体既然是傀儡,那只要找到驱动它的能源,那应该就能发挥它的一部分能力。一般真仙撞见,也难抵挡。不过启动它也应该代价不小,你我都无需介怀。” 说到这里,东阳离自有一股自信。 他是二次成仙,又修行多年,比起寻常真仙,自然多了许多底气。 而楚河就更不怂了。 哪吒本人至此,楚河都敢一战。 他留下的一具驱壳,又有什么值得惧怕的? 话虽如此,知道了国家的底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接连从东阳离处解决了两个疑惑。 楚河平复了心中的情绪,然后对东阳离道:“此次你邀我在泰山相会,应该不止是为了给我解惑吧!” 东阳离稍加迟疑之后,便下定决心道:“你既然与我相熟,那对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楚河闻音知意,明悟说道:“你是为了你那个师父?” 没奈何,东阳离最初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不仅和杨过一样,爱‘上’自己的师父,并且这师父还变成了一棵树。 也不知道夜深人静,孤单寂寞时,东阳离有没有在他师父变成的那棵树上,找一个树洞‘诉说心事’。 看着楚河脸上露出的莫名笑容,东阳离感觉到背脊微凉。 不太确定,自己找楚河帮忙,是否正确。 楚河这个反问,看似跳脱,实则在暗中试探两条讯息。 第一,楚河有特殊的下副本技巧和能力,这一点,其实从楚河真正走入大众视野后,就已经被人们所猜测。虽然对于楚河的能力,大家猜测的都不是很确切,但是近似的猜测确实不少。 楚河在试探东阳离,他是否也有同样的猜测。并且确信他,可以带着真仙一起穿越时空,继续灵光幻境之旅。 第二,楚河是在检验东阳离的心中的真实想法。 现在东阳离也已然是真仙,楚河根本读不到他的心思。 即使修为、手段、靠山都比对方高许多,楚河压根不虚。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东阳离是为了他的那个师父即将提出请求。 那么东阳离是既可信,却又需要防备的。 可信之处在于,一个对爱情忠诚,并且念念不忘,千年不改的人,他的本质拥有至情至性的部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要比与那些单纯的利己主义者打交道,要放心一些。 而需要防备就在于,或许东阳离的师父无忧子,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这种执念是很可怕的。随时可能将人拉入魔道,堕落成魔。 东阳离闻言一愣,然后点头道:“不错!正是为了无忧。” 楚河看着东阳离,见其神态,没有说谎的迹象,却又十分镇定,并无激动的情绪。 难以分析真假,唯有放在心中沉淀。 暗心决定,无论对方如何请求,他只管推脱便是了。 “据我所知,你那师父不是已经被你用换胎易形之法,给救出来了吗?而且给你一个女人,你繁衍了一个族群,东阳城那可真的是大!”楚河至今记得,当初在东湖之畔,见到东阳城时的惊艳。 楚河不是一个情深的人。 而且他从不以情深标榜自己,当然有些时候,为了表演需要另当别论。 在他看来,男女之间,大抵如‘人生初见’便是最妙。 一旦纠缠的过深,见到了对方的缺点和坏处,那就容易想看两厌。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童话故事、爱情小说,都只讲婚前的风风雨雨,不讲婚后的柴米油盐。 所以,楚河才会觉得,当东阳离达到了他的目的,救回了无忧子,然后与无忧子生儿育女,相伴多年后,便应该无憾了。 哪怕无忧子再也无法在长生道路上陪伴他。 当然了,这也只是楚河这么觉得。 不否认,有一些情种,那是越陪伴越情深。 东阳离就是如此,那也说不定。 岂料东阳离神情有些阴郁道:“我曾经以为我成功了,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无忧她···并不是普通人,或者说···她其实并不是纯正的人族。” 东阳离此时的表情,赫然便是一幅即将开始长篇大论,讲述一番苦大仇深的故事的开端。 “喔!原来如此,我与东阳兄相谈甚欢,不过时间不早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中午饭。所以就先告辞了,我们下次再详谈···。”楚河站起身来说道。 东阳离一愣,虽然从很多渠道都了解过,楚河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但是没想到,会不羁到这种程度。 这节奏完全没道理啊! 前奏全都铺垫好了,序曲也已经打开。 却突然听曲的人走了,毫无征兆。 这···! “楚兄!别闹!”东阳离无可奈何道。 “没闹!没闹!这人啊!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就会知道,没什么比住家饭更重要。你知道母亲为我们烧一顿饭,有多么辛苦吗?不准时回家吃饭,对得起母亲的辛苦吗?”楚河顺口说道。 这胡说的本领,显然是已经到了化境。 作为一、本、道的代言人,楚河当之无愧。 东阳离脸黑道:“我不知道,我母亲死的很早。既然你对我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才是。” “好了楚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我既然为你解惑,那你就欠了我人情。传言中,你为人虽然···‘机警’,但是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楚河闻言,脸上的玩笑之色渐渐收敛。 “你说的不错,不过你有一点没有搞明白。报恩还是报仇,其实都凭我的心情。我乐意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我不乐意的事情,谁也强迫不了。” “你的事情,对你而言,或许很重要。但是对我而言,却只是无意义的繁琐。” “你回答我两个问题的人情,我认了。不过···想要我出手帮你,代价不对等。” 东阳离以为从一开始攀交情,到之后的老实配合拉关系,就能让楚河免费帮忙? 怕不是石乐志。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捷径 一番心机,付诸东流。 东阳离却并无任何烦躁情绪或者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有求于人,又无法掌控楚河,他只能拿出令楚河动心的利益来。 但问题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打动楚河? 说实在话,这个问题,别说是东阳离,只怕楚河自己此时都想不出来。 对于楚河而言,现在唯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宣扬他的道。 早日修成金仙。 除此之外,并无他求。 什么神通、法宝,什么灵丹妙药,楚河都不需要。 “想好了再来找我吧!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用什么办法说服我。”楚河对东阳离说了一句,然后便腾云而去。 徒留下东阳离在泰山之巅,纵观云海,满脸铁青。 回到了小窝之后,楚河还真陪着父母吃了一顿饭。 以前他还会逼着父母修行,好让他们提升境界,多陪他一段时间。 若能在他的提携下,都成仙最好。当然,就目前来看···这个想法很奢侈。就像每个家长都盼望着子女上清华北大,但是事实是,能成功混上三流大学,已经算是努力了···。 当然成仙只是首选,如若不能,楚河也要想办法,将父母封神。 现在他封神榜在手,若是灵潮回归,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但是知道了真相后,楚河反而想开了。 如果最终的纪元之末无法逃避,那么逼迫父母修行,获得所谓的长生,又有什么真实的意义? 若是能够躲开纪元之末,那再论其它,却也不迟。 把握现在,能在可以陪伴的时候,多陪伴一些,那才是真实。 吃过午饭,又和母亲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剧,和父亲一起下了两盘棋。 在父母三番两次暗示‘结婚’‘生子’之后,便又不厌其烦的离开。 端坐在静室,楚河开始整理之前,灵光一闪的念头,将它从识海深处挑出来,然后不断的捋清晰。 “无论是攀附现有的大道,如同藤蔓植物一般,随着道贯穿时空,纵横时间长河,流传不朽。还是别开一道,让自己与道无二,如道般在时间中不朽。这都需要花费时间去沉淀,似乎是无法倡促而行的。” “除非我能够在一条单独的时间线上穿梭,将我的卡牌之道,上下相传,同一刻,找准不同的时间节点将它蔓延。” “但是这样的力量偏偏又属于金仙。我并不拥有,时光尺的力量只能用来禁锢一小片区域,做到时间的单独轮转,一旦作用于大范围的时间长河,就会显得无力。除非我能找到强大的,精通时间之道的修士,将我的时光尺再行精炼一番,加强它的力量。” “又或者收服一头烛龙,或者取得烛龙的龙珠也可!”楚河脑中跳过这么一个念头,便有飞速散去。 烛龙的本命神通,同样记载在九转玄功之中。 确实可以说与时间相关,但是不是由烛龙来施展,便失了那真正操纵时间的力量。 “不过,我却有办法走捷径。” “既然诸天万界融合将会是即将到来的大主题。那我不妨利用我的优势,先将我的道传播到诸天万界去。” “而一旦世界不断开始重叠,那我的道也将蔓延满时间,纵横所有的可能。金仙甚至大罗金仙,都可以期待。一步而登天!” 这或许是楚河美好的畅想。 事实上真的实施起来,难度十分之高。 楚河现在,也只是有了一个美好的构想,要将这个构想变成现实,还有一万步要走,而现在还一步都没有迈出。 当然,这也确实是捷径。 正常情况,从真仙到金仙,从金仙到大罗。这是一段相当之长,并且危险、坎坷的道路。即便如此,依旧有无数人,在求道的半路中折戟成沙,陷落轮回。 所谓朝闻道,夕可死,正是这个道理。 因为即使耗尽了生命,而侥幸看到了‘道’,即便是死了,无数年后轮回归来,忆起往昔,依旧可以续接大道,继续蹒跚而行。 而更多的时候,修行在路上的人,是看不到道的。 就如同行走在深山迷雾中的人。 外人见云中真仙,仿佛缥缈无定,自在如意。 唯有身在其间,方知上下不可见,左右不可知,彷徨不知去处,茫然失其所求。 楚河能想到这样的‘捷径’,一是源于他本身的特异,二是因为他身处的特殊时代。 二者缺一不可。 做出了决定,楚河便不再迟疑。 他先以一些小的灵光幻境为尝试,强行撬开副本,然后穿入进去,留下自己的道。 用不着过于推广,只需等待有缘便可。 三个月的时间,看似短暂。 但其实,楚河已经将他知道,并且还能进入的几个副本,都跑了上百次。 每一次进去,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不需要再做任务,再参与剧情,只需要留下自己道的‘种子’便好。 所谓消耗的时间,一在赶往不同副本的路上,二为中途的停歇与喘息,以及抽空处理一些现实中的琐事。 毕竟总是单调的去做一件事,还是一件很枯燥和烦闷的事情。 这一日,东阳离又寻上门来。 楚河接待了他。 此次,东阳离没有再和楚河多说废话,攀什么交情。 直接了当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寻找烛龙相关的副本,我知道线索。” 楚河的动向是被人用放大镜在看的。 现在很多行为,在楚河没有主动隐瞒的前提下,是很难不泄露出去的。 当然,他寻找与烛龙有关的副本,这是他故意泄露的消息。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楚河想要找到烛龙,获取强大的时间力量,从而推进金仙大道的进程。 靠他一个人去乱撞,不如直接泄露消息。会有一大批想着讨好他,想着取悦他,有求与他,甚至想着害他的人,会去帮他寻找想要的线索。 他则只要静静的坐在家中等待便好。 “哦?说来听听。”楚河摆出好似不是很在意的表情。 最近一段时日,传言有与烛龙相关副本讯息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楚河甚至不必亲自求证,只要聆听他们的心声,就能戳破他们的谎言。 当然,对于东阳离,楚河还是相信他的靠谱的。 只是摆出这种姿态来,更好谈判罢了。 东阳离却不被楚河这样的表演迷惑,直接说道:“我确实拥有线索,但是我需要你先帮我解决我的问题。只要你陪我进了副本,我就在副本中告诉你消息。如果你觉得是假的,大可以不帮忙,袖手旁观。” 楚河闻言笑了笑,不答话。 他和东阳离玩狡猾,对方也在拿他当猴耍。 对于东阳离来说,真正困难的是进入副本之后的事情吗? 而是他分明知道门在什么地方,却根本进不去。 楚河掌握的是钥匙,而不是结局问题的办法。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继续的故事 人与人之间一旦缺乏了信任,那有时候话题就很难继续。 如果是换了别人,关于烛龙的讯息,他可以直接逼问。 但是东阳离,这种成仙之后,还能自斩一刀,让自己跌落境界,从而死中求活的狠人,楚河觉得没什么把握。 “好吧!上次你没有讲完的故事,现在我很有兴趣听你讲完。”楚河说道。 两人各自都缺乏对对方的信任,那就只能先让气氛缓和一下,然后再试着交流了。 东阳离显然也知道眼前的尴尬,于是顺着楚河抛出的话茬说道:“无忧她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的血脉里,存在着远古建木妖族的血统。当她化身为树之后,潜伏的血统,就被激活。如果她这么一直为树,或许许多年后,能够以全新的面貌复苏。” 建木乃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伏羲、黄帝等上古人皇都曾经通过这一神圣的梯子上下往来于人间天庭。 而这样庞大的天梯,自然不可能真的只是一条简单的通道。 巨大的建木身躯,犹如一个夹杂在诸天万界的天庭与人间之间的特殊世界。 以建木的神异,同样孕育了独属于它的生灵。 这些生灵天生美丽、善良,有些像传说中的西方精灵。 而他们真正的名字就是建木妖族,对于人族而言,所有异类生灵,统称为妖。 至于魔,那是属性,而不是种族。至少,在西方世界与东方世界文明接壤,佛教大兴之前,不存在‘魔’这样的种族。 “但是我再一次改变了她的轨迹。”说到这里,东阳离的脸上尽是复杂之色。 “我自以为是的用化胎易形,将她的魂魄抽了出来,融合入了全新的身躯,却不知道这种行为,却是打断了她的血脉返祖,也斩断了她的道。” 东阳离叹息了一声,用幽深的语气说道:“她陪伴了我百年,为我生儿育女之后,终于又一次元气耗尽,化作了一株柳树,就在那东湖之畔,一直生长,却灵神涣散,只有驱壳,而难以找到她的魂魄。” 楚河闻言一愣,想到了那容纳整个东阳城的老柳树。 莫非···那棵柳树就是东阳离的老婆兼师父无忧子? 这夫妻二人的故事还真是传奇。 兜兜转转,颇有总是在原地打转的意思。 听完了东阳离的故事,楚河问道:“那你现在是有什么想法?” 故事到此,似乎有了个结尾,至少在楚河看来···这个结尾不算好,但是也说不上多差。 但是东阳离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楚河想知道,东阳离要进入副本,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东阳离说道:“既然她是建木之后,那么一切就要追溯源头。我要去获取建木本源,带回来给她,或许有了建木之源,她就能从虚无中重新苏醒,将我破坏的根基弥补回来,再活一世。” 东阳离说的无比果断。 虽然性格、作风等等都不同。 但是莫名的楚河在东阳离身上看到了谷道人的影子。 忽然之间,楚河仿佛觉得,无论是东阳离还是谷道人,似乎都比自己适合传统仙侠文主角这个身份。 相对来讲,他似乎显得有些太无情了,一点都没有仙侠人的浪漫。 “说起来,我那老岳父长江龙君,似乎也是个隐藏的情种。虽然放荡不羁,布种天下,但是内心深处所爱的,却唯有一个玉女峰女神,所有的行为,似乎都可以视为一种,对自己内心伤痛的麻痹···。” “难怪他们三个会是朋友,尽管这三个朋友的关系,有些微妙。” “或许当年,就在武则天派人血洗了原本的长江龙宫,使得长江无主之后。曾经发生过许多故事,将这三个原本无关的人,联系在了一起吧!”楚河心想,然后念头终于又转了回来。 “这么说,你要去往上古时代,或者说进入五帝之一的‘颛顼帝’统治时期?”楚河问道。 以东阳离的能耐,他独自是不可能摧毁建木,获得建木本源的。 便唯有依仗特殊的时代,浑水摸鱼。 建木屹立了万古,是人与神之间沟通的桥梁。 也是天庭干涉人间的渠道。 颛顼帝为了摆脱这种情况,似乎也有打击那些巫修势力的目的在其中,总之···他通过某种方式,推倒了建木。 毕竟失去了直通天庭的渠道,巫修便再难获得天人共敕的机会。 即使还有猎杀‘神灵’这条可以走。 但是天下间自然而生的神灵毕竟是有数的,对口的就更少了。 从而颛顼帝便能,扼住巫修们的咽喉,将这股力量控制在手中。 当然,以上都是楚河就事情的结局,以及一些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资料总结得出的猜测,并不一定是事实。 何况,认真来说,楚河还有一部分颛顼帝的血统呢! 当年混楚国副本的时候,还常常把‘帝高阳之苗裔’挂在嘴边。 不过,这种说辞,也只能用来哄一下古人。 真实来说,现在的人族,谁往上数一下,不能和三皇五帝拉上点关系? 本来就都是一个源头嘛! 讲血统···毫无意义。 听了楚河的问题,东阳离果断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得到了建木残片还有颛顼帝时期留下来,仿建木而铸的青铜古树。只要有你,就能打开副本,通往那个时空。” 接着东阳离又道:“《楚辞天问》有云:西北辟启,何气通焉?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又有《大招》曰:魂乎无北,北有寒山,逴龙赩只,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测只,天白颢颢,寒凝凝只,魂乎无往,盈北极只。” “这些都是楚人记载,流传后世之言。” “楚人多为颛顼帝的后裔,所流传的许多传说,或许与颛顼帝时的一些神话传说相关。” 楚河似笑非笑的对东阳离道:“这种牵强附会,近乎子虚乌有的理由,也想用来引我入瓮?你究竟是有多瞧不起我?” 东阳离却突然道:“烛龙或许难寻,是否在当时存在,又是否能找到,都是未知数。但是建木···它却是真正存在的。你又何必执着于烛龙?” “建木沟通人间与天庭,你作为真仙,难道还不知道人间与天庭之间,究竟隔着的是什么吗?那不仅仅是高不可攀的距离,更是维度、时间和空间的差距。如果你同样得到了建木本源,或许比得到烛龙更加有效。”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将行上古 不得不说,东阳离的最后一句话很有说服力。 楚河心动了。 只是还有些迟疑。 虽然都已经参与过了封神大战,仿佛没什么可以让他更害怕或者从心了。 但其实,封神大战,只是在上古之后,最大的一场仙神大战。 在上古时代,或往前推,类似的大战,甚至造成更强破坏效果的大战,绝不罕见。 华夏民间,自古有四大神话。 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嫦娥奔月以及···共工怒触不周山。 其中共工触怒不周山与女娲补天两则神话是相连的,可以想象,当时是怎么样一幅毁天灭地的景象。 世人皆知,共工触怒不周山,是因与祝融大战。 却鲜有人注意到,事情发生的年代,以及缘由。 《列子·汤问》中记载,传说共工素来与颛顼不合,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最后以共工失败而愤怒地撞上不周山而告终。 而祝融,正是颛顼所封的火正。 当然当时的祝融不是颛顼帝的后裔。 《史记楚世家》说:重黎居火正就被命曰祝融,吴回复居火正就为祝融。楚国始祖祝融本名吴回,因为火官的身份而被帝喾命名为祝融。 也就是说,颛顼帝后裔为祝融,是颛顼帝之后的事情。 是帝喾对颛顼后裔的敕封。 言归正传,楚河想起这些事情来,要表达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颛顼帝时期,绝不仅有建木倒塌这一件事。 共工山倒,女娲补天都在当时。 若是去往那个时空,进入那个副本,所要面临的危险,那就绝不仅有推倒建木这一项。 这么一想,楚河从心也无错。 虽然上面有大佬罩着,但是女娲补天之时,诸位圣人只怕都没有闲着,若是这个时候,楚河遭遇了什么不测。圣人怕也难以抽出手来帮他一把。 到时候就尴尬了。 楚河的犹豫,直接显露在脸上,被东阳离看的真切。 “其实你若是真的担心,大可以将我送入之后,自己直接去往玉虚宫,若有元始天尊庇佑,想来应该无碍。我若成事,所得建木本源,可分你一份。我若失败,我直死了,与你无关。”东阳离抛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河要是还不答应,那岂不是显得冷血无情? 所以楚河果断说到:“好!果然是我认识的东阳离,就冲你这份情谊,就冲你这份万古不消,至死不渝的爱情。我陪你走一趟!” 话锋一转,楚河却又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容我先做些准备。” 下副本前,整理装备,这是楚河的习惯。 有时候一些你原以为看不上的小道具,往往就能起到非同凡响的作用。 法宝不是越强力越好,杀伤力、攻击性越高越好。 而只有用的好,用的巧妙,那才是正确。 一台摄影机,一个智能音箱,一架投影仪···甚至一合香蕉味的冈本零点零一,都有可能起到非同凡响的效果。 这一次,楚河不仅要在现实采购,甚至在科技世界也大采购了一番。 更逼着傅云生亲手为他打造了好些专用的器械,还拐带了一个人工智能放在身上。 总之,楚河做了所有能够做的一切准备。 将种种可能都算尽了。 然后才随着东阳离一起,悄然的瞒过了所有人,飞渡到了濮阳县。 颛顼本名乾荒,是黄帝次子昌意的儿子,居帝丘···也是如今的濮阳,号高阳氏、又称玄帝或黑帝。 既然要去往他的时代,那当然就要去颛顼帝所存在过的地方。 即使过去了无数岁月的洗礼,那里或许依旧残留着他的气息,更有利于楚河打开通道,拉开副本。 到了濮阳外的一处荒郊野外,四周无人。 楚河却依旧召唤出了云雾遮盖四周,甚至屏蔽了一切的电子讯号。 然后东阳离则是先取出了模仿建木而成的青铜古树。 青铜古树高达九点五米,有九层枝叶,每层有六根树枝,树枝的花果或上翘,或下垂。 上翘树枝的花果上都站立着一只鸟,鸟共九只。 楚河不确定,这象征的是否是传说中的金乌。 因为金乌传说中一共有十只。 而且金乌所停歇的树木而扶桑木,而非建木。 眼前这一株青铜古树,却明显是模仿建木而生。 许多的神话和传说,流传至今已然混淆和失真,若要解开疑惑,还真得亲自去往那个时代,鉴别一番方能定论。 再看那神树的下部悬着一条龙,龙的头朝下,尾在上,夭矫多姿。树身之上同样有一条蜿蜒盘桓的龙,神树与神龙的一体。 而神树的树枝之上,还有几处灯口。 东阳离以鲛人油点燃这些灯,然后以古法口诵一些祭文。 一瞬间,楚河便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上空凝聚。 有一个强大的世界,正在与现实重叠。 而楚河能主动的借用自身的神异撕开通道。 “还缺一口气,你我的体积太庞大了,天然受到排斥。”楚河实验了一下,然后对东阳离说道。 原本楚河独自穿越,就已经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了。 而现在还要裹带一个同样是真仙的东阳离。 那岂不是更加艰难。 东阳离唯有取出一小块,比指甲盖还要小的碎木屑。 木屑呈现青翠之色,即便是它的本体早已消亡多年,它本身却依旧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生机,这勃勃的生机,稍稍散发出来,就令四周的万木回春,荒芜的地面上,竟然开始长满了绿草,开遍了繁花。 东阳离将这木屑放在青铜树的顶端,然后将它点燃。 一瞬间,更加汹涌的生命力涌现出来。 苍茫荒芜的大地,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披上绿装。 人类数千年的无休止砍伐,早已让古老的土地千疮百孔,黄河流域两岸,已然不复昔日的繁华,为世界的核心。 但是此刻,就是这么一小片建木碎屑的燃烧,就让接近百里的大地,一瞬间披上了绿装,并且草木繁盛,就像是转瞬之间,回归到了数千年前。 这样的异象,当然引得无数人惊动。 国家的力量更是一瞬间便出动,前往源头,寻找根源。 而此时,通道同样借着这股力量,被楚河强行撕开。 楚河裹着东阳离,一头扎了进去,顺着时空的缝隙,去往另一个世界,一个更加古老、更加蛮荒、更加强横、更加神秘的时间节点。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青鸟氏 不知大家有没有尝试过连续七次坐过山车,而且还是特别惊险刺激的那种。 楚河和东阳离,就像是连坐了七次过山车。 当然这里说的只是一种感觉。 以他们二人的体质,区区过山车可难不倒他们。 他们的体量太庞大,穿越的时空又过于久远,这趟路程可不太好走。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 东阳离已经不见了。 楚河此时却正围着火塘发呆。 旁边是一个身上围着兽皮,脖子上挂着一撇青色羽毛,浑身脏兮兮,头发爆炸式膨胀的少年。 而他正用抓着半个鸡身,朝着楚河递过来。 已经烤熟的鸡身上遍布牙印,唯有保留了最后的五谷轮回之地。 “阿河!这只鸡是你抓的,所以除了最好的大腿,鸡屁股是你的,快吃吧!”少年将鸡屁股冲着楚河,朝着楚河的嘴边杵来。 看着那布满了木炭灰混合着口水,还有一些不明物质的鸡屁股,楚河半点食欲也没有。 抬头看了看火塘四周。 多是一些面黄肌瘦的妇女和老人,还有一些未成年的孩子。 消化着脑子里的多出来的记忆,楚河也知道了自己眼下的身份。 “还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呢!竟然还贴心的给了记忆,调整了语言。”楚河心中感叹。 嘴上却对少年道:“阿石,这块肉你吃了吧!我不饿!” 少年闻言,没有半点推辞,下一刻就将肥硕的鸡屁股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警惕的看着周围其他人。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了农耕文化的影子,但是整体而言,还是离不开打猎。 这就导致了,食物的来源并不稳定。 后世人向往的大同社会、按劳分配。其实只是一种维持氏族继续的平均手段。 因为人们所拥有的都太少了。 每一口食物都弥足珍贵。 山林里面,长的比山还高的妖兽,确实不少。 但是它们的实力,更加不可小觑。 能够狩猎这种妖兽,然后让部落里的族人都吃饱的部落不是没有,但是青鸟部落显然不在其中。 “你慢点吃,我先过去撒泡尿。”楚河对阿石说道。 阿石嘴里咀嚼的飞快,根本不管楚河在说什么。 等暂时躲开了人群,楚河开始整理思绪。 “青鸟氏族与鸿鸟氏、风鸟氏、玄鸟氏、凤鸟氏同为昔日少昊麾下的核心氏族。不过少昊已经多年不管凡间事务,凡间人族部落之间的霸权,已然落到了颛顼所属的若水部落和共工氏之中。作为少昊铁杆,青鸟氏族难免有些走向衰弱的趋势。” “三皇五帝禅让相继,这确实是正理。但是相互之间承接的时间幅度,可能比我们以为的要的长的多。” “就像少昊,已经称帝人皇七百多年了,虽然久不履凡尘,多在火云宫修炼。但是帝位依旧在身,总领天下人族大权。” “作为少昊的铁杆支持者,青鸟氏的一员。我若是直接投奔颛顼,未必能讨好。” 本着人性本恶的念头,楚河从不相信所谓的禅让制,是那么的圣明、廉洁,纯白无暇。 或许伏羲到神农,是这个道理没错。 但是神农之后有八代炎帝,而黄帝与炎帝争锋之事,并不算隐秘。 争夺的就是这人皇之位。 所谓的禅让,离不开一个部落···或者部落群体的强大,和一个以及一个部落群体的衰弱。 禅让或许是现任对上一任,保留的最后颜面。 当然这些只是楚河的阴暗猜测而已,现实说不准会十分童话色彩的给楚河一个大耳刮子也说不定。 “总之,先在青鸟氏族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吧!”楚河抓了抓头皮,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越是简单的统治模式,越是难以有操作和颠覆的空间。 青鸟氏族和大多数氏族、部落一样,就是简单直接的父系社会。 大抵便是,你要听你爸爸的,你爸爸要听你爷爷的。 爸爸厉害,你就厉害。你爷爷厉害,你爸爸就厉害。 如果没有爸爸,也没有爷爷,那就听叔叔、伯伯的。总之一个部落的人,大家都是亲戚。 家长式的管理方法,粗暴至极。 能力、权谋、手段的作用,被压迫到了最低。 比如楚河运用智慧,帮助青鸟部落获取了全新的猎场,获得了庞大的利益。 那么很好···今晚分肉的时候,楚河可以单独多得一块。 然后···没有了! 族群里的一切,该做什么决定,该怎么引导族人,还是年长的说了算。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例外从天皇伏羲开始的。 华胥氏到在雷泽不小心踩到了远古雷神的脚印,然后受孕生下了伏羲。 最后凭借个人的强大能力,还有天然高贵、神秘的身份,伏羲打破了那种僵硬的结构,掌握了部落,并且带领着部落成为了天下部落的首领,统一的人族。 所以,从三皇往后,便有走入了唯血统论的岔道。 少昊是黄帝长子。 颛顼是黄帝的孙子。 帝喾又是少昊的儿子。 帝尧又是帝喾的儿子。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讲,家天下从黄帝开始,就已经形成了。 区别只在于,并非一脉相传,而是由黄帝繁衍下来的子嗣,相互竞争上岗。 大抵与康麻子放纵儿子夺嫡是一个道理。 不讲什么立长立嫡的规矩,江山就在这里,一人给你们一块地盘,让你们去抢。 谁赢了是谁的。 很遗憾,青鸟氏族只是少昊的附属部落。 并不具备十分明显可依的黄帝血脉。或许也存在瓜葛,但是无法考证。更别提楚河现在在青鸟氏族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不具备丝毫特异性。 所以,想掌权,就只能熬资历。 “难不成,还要想个办法,把部落里的老家伙们都给祸祸了?太血腥了吧!这么残忍,不是我的作风啊!”楚河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精光。 至于直接放下所谓青鸟部落去当个游走天下的地仙? 这就等于直接跳了出去,再想要深入参与到一些大事上来,并且获得信任和倚重,那就艰难了。 因为隔阂! 上古时代,人族的巫修可强大的紧。 区区一个真仙,还真唬不住人。 至于按照东阳离说的,上昆仑找元始天尊? 怎么可能! 楚河可不是将指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那种人,他习惯掌握主动权,相信自己。 更何况,这方世界,可有趣极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错过?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探路者 青鸟氏族居住在东荒大壑中的某处山林之中,具体何处,再难知名。 而关于大壑,《列子·汤问篇》有云:渤海之东,不知其既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为归墟。 大壑本非大壑,而是少昊国。 昔年颛顼为于少昊国为质,后与少昊之子姬蟜极为战,少昊国毁,便唯有大壑。 而大壑之中居住的,便多为少昊国遗民。 少昊国既毁,即使根基犹在,天下名义上的共主还是少昊。 但是也只是虚名而已了。 这一日,青鸟氏族的少族长赢风正带领着一群族人在山林中打猎。 忽然看见一只白猿从林间掠过。 一闪而不见。 白猿灵活,而猿类多群居,因为天生灵智颇高,故而成妖者众多,并不好惹。 放在以往,赢风自然便忽视了。 但是今日不知怎么,心中生起波澜,便尾随了那白猿而行。 逐渐甩开了体力不支的族人,独自追赶入了深山之中。 深山深处,寒潭之边,却屹立着一块玉璧。 玉璧之上,时刻有人影晃动,似乎正在演练一种拳法。 而半空之中,则是悬浮着一张淡蓝色的卡片。 白猿努力的想要抓住那张卡片,却始终被它从手中溜走。 赢风一愣,还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下一刻,那卡片便冲着他飞过来,灌入眉心。 等到再睁眼,赢风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多出一套修炼功法,以及一些独特的法术。 其中还掺杂着类似于另一个叫做‘陈胜’的人的记忆。不过这记忆很模糊,只有一些象征性的东西,而没有具体的情绪和情感。 这让赢风稍稍有些放松。 虽然青鸟氏族已经没落,但是毕竟也曾阔过。 作为少族长,赢风还是知道不少东西的。 比如这世上,除了神秘而又强大的巫以外,还存在着巫以外的修行者,他们能够将自身的‘念’凝聚出来,然后贯穿入别人的身体,取代别人的灵魂。 而他,青鸟部落的少族长,却只能修习一些浅显的巫术,用以强身健体。 距离真正的巫修,还有很漫长,且令人绝望的距离。 小巫靠血统,中巫靠敬畏,大巫靠敕封。 也就是说,依靠血脉的力量修行巫术,最多只能成为普通的巫修。 而只有汲取到了敬畏之力,将自己的威严,洒满了一片土地的巫修,才能晋级为比较高级的巫。在他的领地里,力量会获得极为恐怖的增幅。 敕封大巫,需天人共敕,掌握了天与地的力量,便真正的强大无匹。 此时,他却知道自己行了大运,得到了巫以外的力量。 那种不依靠其它,只靠自身修炼,便能越来越强大的力量。 赢风心中充满了希望。 接下来一段时间,赢风都在专注修行。 不得不说,上古的环境是真的很好。 食物虽然匮乏,但若是猎杀了强大的妖兽食之,便能获得充沛的力量,即使没有任何吸收消化手段,也能被动的增加力量和身体强度。 而充沛的天地灵气,可以让任何的修行手段,在这里都快速进步···至少初期阶段,单纯的积累力量时是如此。 赢风作为少族长,肉食不缺。 又专注修炼,很快就取得了一番成就。 每次出去打猎,猎回来的猎物都越来越多。 而随着掌握了越来越多的食物分配权,赢风在部落中,似乎也有了更多的话语权。他开始主动的挑衅一些老人,开始无视一些老人的‘劝告’,并且将从玉璧上学来的拳法,教给亲近之人,有培养自身势力的苗头。 然后忽有一日,赢风再出去打猎的时候,却被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巨大怪鸟给叼走了。 跟着一同出去打猎的人,只捡回来了他半条胳膊。 赢风的父亲,现任青鸟氏族的族长一脸淡然,埋了赢风的胳膊后,随手就让另一个儿子取代了赢风的地位。 唯有赢风的母亲悲戚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部落不过是喧嚣了半日不到,便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直在人群中,始终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楚河,心中微微为赢风的‘牺牲’感到可惜。 “果然上古时代,真切的文化传承,道德是非都没有具体化。人性的约束力是极低的,野蛮统治才是常理。再一次认证了,后世之人,以为的所谓上古大同,根本就是笑话。就像那些曾经入侵过华夏的野蛮文明,他们同样原始,也同样残酷、冷漠而又霸道,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温情。” “为了维持统治,族长赢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默许了部落中,那些巫师对赢风下辣手。” “赢风的过分成长,威胁到了赢山的地位。所以哪怕赢风是他的亲身儿子,那也必须死···。” 探路者一号死了。 楚河要重新再选一个探路者。 这回楚河选中了赢山。 他给赢山打造了一个类似的奇遇。 楚河想要看看他得到了新的力量后,会不会选择反抗那些老巫们的遏制,独自获得整个部落全部的权势。 赢山果然比赢风要成熟。 他选择了隐藏,只是默默的修行,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力量,想要憋大招。 而此时跟在打猎的队伍里,等待赢山燥起来的楚河,心不在焉的想着,该如何在不摧毁青鸟氏族的前提下,掌控它。 确实,楚河拥有以一己之力强压整个青鸟氏族的力量。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如果无法收服为己用,能毁灭它又有个蛋用? 这就好像,一个国家拥有了核武,可以完全的炸平另一个国家。那这就代表它彻底征服,统治了另一个国家吗?代表着另一个国家的人民,会尽心尽力的配合工作了吗? 蛮力有时候,做不到一切。 青鸟部落是楚河天然好利用的一张皮,利用好了,能有奇效。 轻易之下,楚河不想舍弃。 正想着,突然天空之上,云层破碎。 一只大脚踩踏了下来。 楚河纵身一跃,瞬间挪移,躲到了山峦对岸的河谷旁边。 而那些原本与楚河同行的青鸟部勇士,则全都在那一脚之下,化作了尘埃。 一张大脸从云端附身下来。 然后张大了嘴巴,贴在颇为辽阔的河面上。 用力一吸,波涛汹涌,水柱升天。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水位在下降。 或许再过不久,整条河都会被吸干。 “好庞大的巨人,就像可以托起天一般。他···是夸父族人,还是龙伯国人?”楚河看着这巨人,心中想着。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夸父逐日 龙伯国人和夸父族人,都是上古时代著名的巨人族。 区别在于,龙伯国人多生活在海外,海外十洲才有他们的踪迹。 而蛮荒之上,则更多见的巨人是夸父族人。 有人怀疑,他们原本是一个种族,只是分裂成了两个部落。 这无法求证。 此时楚河抬头看着那巨人的大毛腿,从楚河这个角度,还能穿过简陋的树叶裙,看到裙底的风光。 那如同山峦般的巨柱,会让任何雄性见了都感到深深的自卑。 咯···! 巨人打了一个水嗝。 而原本湍急的河流,此时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许多河里的鱼虾螃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依仗河流而生的妖兽,都搁浅在浅滩上,挣扎着喘息。 巨人张大嘴用力再吸,这些水产,便都被他吸入口中,稍稍咀嚼后,便又都吞进了肚子。 巨人似乎摸了摸肚子,仿佛在感受,有没有吃饱的感觉。 楚河脚下一震,飞身而起,站到了那巨人的眉眼前方,打量着巨人庞大的头颅。 而楚河的出现,也并没有让巨人在意,他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似乎准备迈步继续快速前行。 巨人不是木讷,而是对于他而言,楚河他渺小了。 就像正常人,不会去注意飞到自己眼前的细小蚊虫一样,这个巨人也并不在意楚河飞到与他眉心平齐之处。 当然,楚河也可以用法天象地变化,暂时拥有与巨人平等对话的姿态。 但是楚河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你是夸父族人吗?”楚河的身形对比巨人而言,依旧细小。但是他的声音,却准确的传递到了巨人的耳中,为他所听闻。 巨人稍稍有些发愣,仔细寻找了一下,这才看到漂浮在他面前的楚河。 “我是夸父族人!小家伙,你是附近部落的巫师吗?”巨人的声音十分的洪亮,没有任何的恶意。 他踩死了与楚河一同出来的那些青鸟部落勇士,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一个残暴的家伙,只是有些粗心罢了。 就像我们平时走路,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踩死了多少蚂蚁呢? 显然眼前这个夸父族人也是一样。 “对!我叫河!你叫什么?”坦白说,楚河眼下在青鸟部落的身份,只能算是最普通的部落成员,没有资格拥有姓氏。要想拥有姓氏,需要由部落的首领赐予。 就像青鸟部落的‘赢’姓是由昔日少昊所赐。 而如今,也只有经过部落族长和巫师认可的勇士,才能冠以‘赢’这个姓氏。 否则都只有一个简单的称呼。 夸父族的巨人拍着胸膛,发出天雷震动般的声音。 “我是‘瓤’。” 眼前的夸父族人也没有姓氏。 这很正常,夸父族人信仰后土,还继承着远古的一些遗风···也就是母系社会。 族人的稀少,加上夸父族人大多散落在外,以至于所有的夸父巨人,都不确定自己的父亲是谁。 也因为如此,女性成为了传承氏族的关键。 男性的夸父族人一般是没有姓氏的。 咕噜噜···! 夸父巨人瓤的肚子里,再次发出了雷鸣般的饥饿响声。 瓤巨大的身躯活动开来,朝着太阳快要落下的方向迈步。 “等等!瓤,你是饿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食物。”楚河开口说道。 瓤摇晃着巨大的脑袋,甩着树木般的胡须说道:“你的食物对我来说太少了,我们夸父族人永远都吃不饱,只有追逐太阳,才能让我们活下来。” 楚河笑了笑,然后顺手甩出几口大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倾泻出来。金黄色的颗粒,先是铺洒在沙滩上。 楚河挥起长袖,洒下热力,用火加热,就见地面上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很快干涸的沙滩上,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爆米花。 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瓤也不客气,张嘴狂吸。 当地上的最后几粒爆米花,连同树木、石头和沙子一起,被他吸入口中之后,巨人轰隆一声坐了下来,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 “感谢你,我的朋友,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我真的太累了,甚至我现在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瓤用骤然放松之后,稍显疲惫的语气对楚河说道。 不过他很快却又振作起来,恢复了一些精力,又想要站起来。 “不过,我没办法休息太久,如果我不快点追上太阳,黑夜很快就会来临。这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瓤飞快的说道。 “你害怕黑夜?”楚河问道。 瓤摇了摇头道:“不!我害怕饥饿。” 楚河皱了皱眉,这个夸父族人瓤的实力,他不敢小觑。他可不是单纯的块头大而已。 楚河可以感觉到,这庞大身躯里面蕴含的庞大力量,如果二人对上,他没有稳赢的把握。 按道理,这样的存在,应该已经可以摆脱简单的食用食物,消化吸收后给自身提供能量的过程,而应该直接从天地间汲取源源不绝的能量,供应己身。 “你为什么会饿?”楚河问道。 瓤叹息一声,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当年蚩尤与黄帝大战,我们夸父族人被蚩尤所骗,与黄帝为敌。黄帝取胜后,虽然念在我们并非出于恶意而帮助蚩尤,故而不曾直接灭族,但是却依旧给予我们惩罚,让我们永远无法吃饱肚子,必须不断的追寻食物还有水。” 楚河听了之后,却只觉得浑身发寒。 这种惩罚,看似留了一线。 实则更加残酷。 永远也吃不饱,就只能永远的追逐食物。 而且时刻会感受到饥饿的折磨,最终许多夸父族人会饿死,而活下来的,依旧痛苦。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追着太阳跑?”楚河问道。 瓤说道:“因为我张着嘴巴,对着太阳的时候,能将光也一起吃进去,太阳的光···它是唯一一种我永远可以吃到嘴里的食物。泥土不行,它会让我们石化,最后变成一座山,思想变得越来越慢,最后真的就像一座山一般,再也没有意识。风也不行,吃多了风,肚子里就会不停的响,强大的风暴,会把我们的肚子撑开···。” 似乎是真的将楚河当成了朋友,瓤将自己的讯息全都坦白相告。 楚河却听着这话,突然想起了夸父逐日的传说。 永远追逐着烈日,不肯休息,不肯停歇,直到精疲力尽的倒下。 “不过,听他这意思,倒是能直接吃能量,只是无法与天地交互,融入到天地能量的网络中来。显然黄帝应该是隔断了夸父族人与天地感应的能力,让他们只能凭借肉身的本能去获取能量上的满足。” “如此说来,这个大家伙,我倒是可以养一养。”楚河目光发亮的看着瓤。 这是个傻大个,打架、挡刀的上好材料,这样的小弟确实难找的很。 第一千零八十章矛盾转移大法 要说食物,楚河手里有不少。 各种高能量压缩饼干,各种粮食,高产粮种,肉类、鱼类罐头等等。 乃至于一些灵粮楚河都有不少。 但是这些都是楚河提前做的功课,为了应对各种复杂情况,做的准备工作。 如果都给瓤吃了,不仅把他喂不饱,而且还等于断了别的路子,得不偿失。 不过既然瓤能够吃能量,那就简单了。 楚河来到上古之前,搬空了云天科技大半的能量块储存。 拿出一块能量块,打开其释放能源的开关,然后递给瓤道:“吃吃看。” 瓤用手接过,看着掌心,对他而言,如同一粒灰尘的能量块,疑惑着直接塞进了嘴里。 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是下一刻,温暖的能量,开始源源不绝的在他的肚子里释放。 他感觉到了一种满足感,吞噬他的饥饿,似乎此刻也全都消散了。 “好舒服···啊!好困啊!”瓤说着,就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他已经追逐太阳,不知过去了多久。 楚河任由瓤睡过去。 至于一睡多年不醒,以至于让楚河的想法落空? 不存在的! 一块能量块,怎么能支撑这巨大的身躯太久? 楚河相信,最多不过一夜的时间,瓤就会再度饿醒。 楚河高估了那块能量块的支撑时间,也低估了瓤这庞大身躯,对能量的消耗。 只是睡到了下半夜,瓤就被庞大的饥饿感再度包围,他清醒过来。 即使只是休息了小半天时间,他也已经精神了许多,肚子里发出雷鸣般的响声,脸上却依旧挂着满足的笑容。 接过楚河递过去的又一块能量块,瓤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似乎还想咀嚼出点味道来。 “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是瓤能做到的事情,都会替你去做。”大个子显然也不是傻瓜。只是夸父族人的天性是乐观并且热情的,这并不能说他们没有脑子。 特别是在吃饱了以后。 楚河坐在一团白云上,就飘在瓤的眼前,然后也同样直接道:“很简单,我让你吃饱,你跟着我。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瓤只迟疑了不到三秒钟,便点头同意了。 没有任何的约束和约定。 这本就是一个很难受到所谓道德和约束制约的时代。 权利、力量还有填饱肚子,就是永恒的主题。 对于瓤的干脆,楚河很满意。 所以楚河再奖励了对方一块能量块,就像听话的狗狗应该得到奖励一样。 “就在不远处,有一个部落···青鸟部落。我需要你过去,恐吓他们,让他们给你提供大量的食物,否则就扬言吃人,毁了部落。”楚河对瓤说道。 赢山隐忍成龟,楚河可等不到他憋成神龟的那一天。 他必须尽快掌握青鸟部落,开启下一步的计划。 当看到瓤的那一刻起,楚河的新计划便有了头绪。 确实,暴力无法彻底令人屈服,达到统治的目的。 但是···稍稍迂回一下,如果存在这么一个强大的外敌。 而楚河又恰巧变成了,唯一与这个强大的敌人沟通、对抗,甚至为部落争取权益的存在。 那将会怎么样呢? ··· 青鸟部落之外,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巫师,还有原本强大的勇士,非死即伤。 恐怖的巨人,用狰狞的大脸俯视着整个部落,发出自己宏伟的声音:“侍奉我,供养我,否则···死。” 赢山搀扶着部落里最老的巫师赢骸,眼神流露出极端的恐惧,原本因为奇遇,而暗暗生出的些许自傲,在这样的强大伟力面前,不堪一击。 “伟大的夸父巨人!我们的部落太小了,根本供养不起您这样庞大的存在。”赢山作为族长,不得不站出来和巨人对话。 只可惜,巨人并不听从他的声音。 一根巨大的手指头按下来,就要将赢山直接碾碎。 一声青鸟鸣啼,老巫赢骸的身上爆发璀璨的青光。 他头上戴着的干枯羽毛,此时焕发出夺目的神采。 遮住半张面孔的鸟头骨面具,正在覆盖上这羽毛,变得鲜活、真实。 眨眼功夫,老巫赢骸已经变成了半个青鸟的摸样。 青鸟氏族可从来不是空话。 少昊出生时,有神人送来五鸟为贺礼。 这五鸟便是,鸿鸟、风鸟、玄鸟、青鸟以及凤鸟。 少昊成年后,便将这五鸟之躯赐予了忠于他的五个氏族,成为这五个氏族的传承。 借用青鸟之羽和骨,老巫赢骸确实能够短时间内化作青鸟的摸样,拥有一部分青鸟的力量。 只是,青鸟虽强,面对夸父族人依旧力有不逮。 何况区区老巫变化。 若是青鸟氏族鼎盛时期,拥有着庞大的人口,聚拢了巨量的敬畏之力,老巫尚且有资格与瓤一战。 此时的青鸟氏族,已经锐减到了不过千人。 这样的部落,聚拢的敬畏之力,便极其有限。 老巫赢骸也无计可施,只能选择拼命。 啪! 不过是一指头,赢山和老巫便都滚成一团,浑身血肉模糊,已然到了濒临死亡的程度。 一时间,青鸟氏族内,能够站出来做主的人,已然伤亡大半。 侥幸还活着或者说···保持意识的,此刻都从心了,以一种鸵鸟心态苟且在人后。 部落中,孩子们在惊恐的哭泣。 而妇女们也多瑟瑟发抖。 蛮荒之人,大多悍勇。 然而即便如此,在死亡面前,也很难都做到视死如归。 那些还活着的勇士们,紧握着手中的石制武器,虽然目光坚定,却已然丧失了希望,看不到半点的光彩。 就在此时,楚河按照约定好的计划站了出来,大声对着夸父巨人瓤道:“我们青鸟氏族是少昊帝的子民,受人皇庇佑。夸父巨人啊!你难道就不怕人皇的愤怒吗?” 楚河这样的话,若是对付那些真的有心为祸的家伙身上,是半点用也没有。 且不说,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 少昊帝已经多年不曾现身,连少昊国消亡,他也不曾出现。 区区一个青鸟氏族的灭亡,又怎么能让少昊显露身形? 但是这是早就套好的剧本。 所以瓤俯视着楚河,然后说道:“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竟然有面对我的勇气!好···我们夸父族人,最喜欢有勇气的人。如果你能够代表你们的部落,满足我的胃口,那我就会放过你们。” 所有人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迅速湮灭。 如此庞大的巨人,他们又怎么赡养的起? 楚河代表所有人说出了心声,却又比起之前赢山的说辞,更加强硬,却又更加委婉。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重黎 “夸父巨人,我们所有人就在这里,即便我们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更无法填饱你的肚子。” “如果你非要欺辱我们,我们愿意用鲜血,维持我们的荣耀。” “但如果,你还想获得点什么,我们可以用部落每天一半的收获,换取您的宽容。” 楚河快速的说出自己的话,然后遵从着一个演员的基本道德标准,微微转身,向身后的人露出一个侧脸。 紧咬的嘴唇,微微颤抖的脸庞,还有那坚毅的眼神,都十足的反应出了一个普通人,在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时,为了族群的延续和存在,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害怕,站出来舍弃一起,与强敌谈判的勇气。 有些人心中刚刚涌起的一丝不满,似乎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是啊! 河···他只是普通的部落战士,没有任何的出彩和出众之处。 此时,本轮不到他出头送死。 但是他选择了承担。 这样的话,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苛责他的自作主张呢? 巨人似乎在思考,最后终于肯定下来,点头说道:“很好,我欣赏你的勇气。如此,你以后便是我···夸父巨人‘瓤’的仆人,由你将每天的食物送给我。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又或者不再给我提供我应得的食物。那我就会毁灭了你们的部落,让你们都承受代价。” 原定的剧本会更复杂,更深刻一些。 但是瓤不是楚河,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太复杂的话,他根本表演不来。 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幸好部落里做得了主或者脑子够聪明的巫师,大多不是死了就是昏迷。 这让这场表演,并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 巨人瓤走了,不过没有走远,而是就在不远处的山谷里歇息。 隔着山林,似乎还能听到巨人那沉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觉得压抑,却又都围拢在楚河身边,感谢楚河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勇气。 随后几日,楚河都带着一拨人,将部落每日的一半的收获送给巨人瓤,尽管瓤其实并不需要。 同时为了满足部落众人的食物需求,楚河带领部落中的一些人,开始寻找更多的食物来源,同时开始放火烧林,开垦良田,洒下优良的粮种,种植粮食。 部落的高层,几乎被瓤清理一空。 侥幸残余的几个,也都满身的伤病,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而在外,又有夸父巨人瓤的威胁。 这种情况下,就提供给了楚河肆意在部落内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同时掌握权力的空间。 如若没有夸父巨人瓤,即使部落内的高层被清理一空,依旧会有比楚河年长的站出来,接手权力,压制年轻人。 楚河不可能将整个部落都杀绝,到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的情况。 而如果那些旧时的高层残余太多,则是会影响楚河的发展。 总而言之,多亏了瓤的配合。 楚河停滞一段时间的计划,得以继续推进。 当楚河逐渐掌握了整个青鸟氏族,下一步的计划,就被提上了日程。 寻找重黎,主动投诚。 重黎即时候来颛顼所封的火正,也就是祝融。 《国语·楚语下》曰:“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尧复育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以至于夏商。” 当然关于重黎的身份来源之说很复杂。 孔传曰:“重即羲,黎即和。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 孔颖达疏:“羲是重之子孙,和是黎之子孙,能不忘祖之旧业,故以重黎言之。” 《史记·楚世家》上又说:“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 也就是说,此处又认为重黎是颛顼的孙子,被帝喾敕封为了祝融。 这种矛盾很正常。 上古之事,隐晦而不可考。 后人只能通过一些流传的只言片语进行推断。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皆有不同。 而楚河执掌了整个青鸟氏族之后,通过那老巫赢骸之口,却得知了一些与重黎相关的消息。 少昊有幼子,重禄。 天生有异火相伴,生而不凡。 如今掌管着一部分的少昊国残部。 所以楚河大胆假设,重禄就是后来颛顼所封的那位火正重黎。 楚河现在掌管青鸟氏族,直接去投靠颛顼必定不妥。 但是投靠重禄,借以和颛顼靠上关系,却不无不可。 至于为何,重禄会投靠了颛顼这个令少昊国覆灭的罪魁祸首,楚河不得而知。 当然,也有可能楚河的推断是错误的。 那也无妨,楚河只需获得重禄的信任后,摘了他的头颅送给颛顼帝作礼物,想来应该也是极好的投名状,怎么想都不亏本。 时间流淌,飞快难计。 随着楚河带人种下的粮食丰收。 青鸟氏族即便是上交了一半给瓤,也依旧过得丰足。 再加上,楚河推广了许多保存粮食的方法,又教会了族人们制造精美的陶器,以及冶炼简单粗糙的铜器。 整个青鸟部落虽然还没有恢复往昔的强盛,却也有了几分欣欣向荣的面貌。 当然,为了避免旧势力的反扑和闹事,楚河也提拔了一些青壮掌权,在部落内明目张胆的搞特权阶级,破坏原本的生态结构。 这也是一种矛盾的解决方法。 将所谓的表面权利分派出去,拉扯一个与自己利益一致的新阶层,远比自己独自面对来自阴暗处的暗算要好的多。 即使楚河并不担心或者害怕所谓的‘暗算’。 但是做大事之余,还要不断的考虑,怎么维持部落内部的稳定,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河!又有一批陶器被制造出来了,土窟已经快要装不下了。我听老巫说,再过十几天,就是双日之时,到时候我能同你一起去帝墟吗?”阿石兴冲冲推开楚河的屋门,然后大声说道。 楚河眉头一挑,冷喝一声:“滚出去!” 或许是楚河的表现,有时候太亲民了,这让有些家伙对他缺乏敬畏。 就像这个阿石。 所谓的领导亲民的基础,在于双方本质上已经拉开了距离,建立了阶级。 如果阶级界限十分模糊的话,总会有些傻瓜,感觉不到任何的权利变化。 在楚河的呵斥下,阿石满脸不以为然的退了出去。 楚河却已经想到了双日之事,心中颇为好奇。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双日之日(补更一) 一如字面意思。 据说每隔两年,就会有一次双日之日。 这一天会十分的漫长,相当于往常十七个昼夜的时间。 而天空则会升起两个太阳,光芒会强烈的笼罩大地。 不去管,长达十七个昼夜的双日灼烤,为什么没有把大地烤焦,把人们烤死。 不去想,这其中又有什么原理和规矩。 总而言之,楚河静候着这一天的到来。 不仅仅因为它的特殊,更因为,当双日升起,当漫长的双日之日开启之时,也就是帝墟开放之日。 这一天,大壑中的各个部落,基本都会赶往帝墟。 在哪里,将会有盛大的以物易物集会,以及大型的‘相亲’活动。 成年的男女,大多会前往帝墟。 看对眼的了男女,可以跟随去往对方的部落,也可以直接在帝墟附近,找个山洞、草丛、树洞等等类似的地方钻进去,然后行敦伦大业。 阿石之所以让楚河带他去帝墟,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不过楚河并不看好阿石。 在现代,男女结合,看的是财力、外貌以及综合实力。 而在上古,那就简单了。 比的就是谁战斗力高。 两个男人或者多个男人,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怎么办? 那就打一架吧! 最后站着走出来的那个,就能抱着自己心仪的人,在树林、草丛、山顶、花丛还有各种地方嘿嘿嘿,不需要半点的修饰和妆点,直奔主题,直奔核心。 女人也是一样。 几个女人看中了一个男人的话,也要打一架。楚河不看好阿石,就是因为阿石不仅是个弱鸡,而且长得也丑。应该不存在抢得过别人,或者被别人抢的可能。 而这年月,符合楚河审美的女人,可暂时没看到。 至少在青鸟部落中,似乎不存在。 要么五大三粗,如男人般壮实,要么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根本看不下去。 反正大多数都是雌雄难辨的类型。 不得不说,这也是种悲哀。 楚河感觉自己要是不再加快脚步,推行进度。将眼界扩大,离开这个小水塘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对自己储存在小世界里的某些特殊型号机器人动心。 那可太掉档次了。 双日之日,果然在十几天后,突然就来临了。 就像是刹那之间,天地间便一片光明。 很古怪的是,两个太阳既不在东面,也不在西面。 而是一南一北,对立而现,然后它们的光辉,便笼罩了一切。 楚河站在树梢之上,旁边是夸父巨人瓤。 即使楚河给足了他能源,此时他依旧本能的张大了嘴巴,将大量的光晕吞进自己肚子里。 每一次双日之日,对于夸父族人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喘息时间。 他们可以不用再为食物苦恼,也不用再追逐烈日。 而楚河却睁开了眉心的神眼,看透了无穷的光芒,将自身的视线,上升到了云霄之上,星河之间。 却见那唯一的太阳星依旧如往常一般,照例运转。 而天空中,一南一北的,却翱翔着两只巨大的金乌。 因为他们释放出来的光芒太过炙热,就像两个巨大的火球。 从而导致遮蔽了原本真正太阳的光芒。 就好像天空出现了两个太阳一般。 “这么说来的话,太阳星就是太阳星,或许孕育了金乌,本身却绝不是金乌。后羿射日,或许本就尽了全功。本就只有九只金乌···。”楚河心中难免有些联想。 不过也仅仅只是联想罢了。 毕竟也没什么根据。 双日之日既然到来,那青鸟氏族的青年男女,同时也要押送着楚河准备好,用来以物易物的货物,一起跳上了河边的木排。 沿河而行,一路往下,顺着水流,去往大壑的更深处。 依照正确的时间计算,一众人在路上走了五天左右。 有着金乌光芒的笼罩,山林间平时十分活跃的妖兽和凶兽,都在金乌的辉煌下收敛了爪牙。 这也让楚河等一路,称得上顺风顺水。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将交易和‘交p’的日子定在双日之日的原因。 行到更深处,接近帝墟之处时,越来越多的木排,顺着不同的航道,汇聚在了长河之上。 不同的部落,都有着不同的风格。 比如青鸟氏族,就喜欢佩戴青色的羽毛。 还有在身上用一些药汁,图绘鸟形纹路。 而其它部落的做法,也大多类似。 当然也有特别‘出众’的! 比如远处行来的巨熊部落,就能看到在他们宽阔的木排上,好几个彪形大汉正趴在匍匐着都有人高巨熊身上卖力耸动。 当众表演重口的人与动物,也是令人称奇。 而他们的首领,那些个脸上长满了黑色的熊毛,也更加壮实,高达三米以上的魁梧巨人们,不仅不阻止部落勇士们的‘悍勇’行为,并且在一旁鼓掌喝彩,叫好不断。 而从楚河他们木排旁边,一艘造型独特的独木舟快速穿过,其中还传来羡慕妒忌的声音。 “这些年,巨熊部落的人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他们拥有最广袤和猎物最丰富的猎场,还有许多最强大的勇士。” “没办法,谁让他们掌握了和熊结合,生出具有巨熊力量后代的办法呢?” “我们又不是没有试过,但是不仅没有成功。好多勇士,反而都被虎豹熊狼等猛兽给吃掉了···。” 谈话之声渐远,楚河早已坚韧的三观,却差点又被动摇。 突然间,楚河想到了好久没有联系的二师兄王钰。 又看了看,那些卖力在巨熊身上耸动的巨熊部落勇士,莫名的觉得,二师兄的传承似乎有些别样的···危险?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楚河摇了摇头,将这些古怪念头甩开。 正前方,是一个陡然的断崖。 河水如瀑布一般落下。 而一艘艘的木排和木舟,却排列着掉下去,大部分的年轻人都会尖叫。而那些老成持重的长辈,则会十分淡定,似乎早知其中蹊跷。却大多并未对后辈言明。 楚河睁开神眼看去,却发现那断裂之处,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断崖。 那是一处古怪的空间裂缝。 似乎是某种强烈的力量,将某一段时空撕裂开来,却又封印保存在了瀑布之下。 轰! 顺着水流,青鸟氏族的木排同样掉落下断崖。 却跟着一股无形的推力,穿越了某个漆黑无光的空洞。 当视线再度明亮时,全新的地图,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帝墟 路尽头的光明,并非世外桃源。 那是一片庞大的废墟。 倒塌的巫庙,断裂的石柱,被烤的赤红的岩壁,枯死的巨木···。 帝墟之名,果不其然。 这里就是一片废墟,勉强只能称得上是一眼望去,颇为辽阔。 如果用一种颇为复杂的方式去解读,为什么少昊国的遗民们,非要选在帝墟作为交易的场所。 那大概可以衍生出许许多多的说法。 但是已经开始理解这个时代人们思维方式的楚河,却觉得,之所以是帝墟。 最大的可能只是方便而已。 它就在大壑的最深处,处于众多河流交汇之处,原本的地势低洼,却又正好藏着一片颇为广袤的空间。 还有比这里更合适,更方便的吗? 大约是没有了。 一个国家的精气神,在于文明、文化,而不在于形态。 少昊国有上古圣王少昊为帝,这本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是这个国家,并没有真正的在文明史上留下多么浓墨重彩的笔画。 他们只是遵循着远古而来,便开始的一种生存模式,进行着盲目的繁衍和继续。 有一天这个国家毁灭了。 人们会沉痛、哀悼甚至怀恋。 但是也仅此而已。 没有一种精神植入血脉,当形式上的国家灭亡,精神上的也跟着一起坍塌不见了。 所以,楚河抬了抬眼皮,觉得很辣眼睛。 因为他赫然看到,有男男女女,就在那最大的巫庙废墟,断裂的只剩下脚踝,也不知具体供奉何人的石像下做着一些本该羞羞,但是此刻却一点都不害羞的事情。 没有文明的教化,人如野兽。 仓颉曾经造字,点燃了文明的火种。 只可惜,受限于传播方式,以及某些阶层的垄断,这把火始终烧的不旺盛。 身后的部落子民们,急不可耐的将各种用来交换的物品搬到一处颇为空旷的废墟处,然后便不断有人开始向楚河请示,明目张胆的表示自己看上了哪个姑娘或者男人,想要和对方来一发,请楚河这个现任的头领,给予放行。 所以楚河也只能放行了。 阻碍别人进行敦伦大业,那可是造了大孽。 某些行为,本就是刻录在基因里的东西,是本能,更是传宗接代的自然使命。 等到部落大多数青壮一哄而散,留在摊位前的,便只剩下楚河还有几个年纪大了,已经自知打不赢别人的老家伙。 交pei权是要靠拳头抢的,年老体衰了,虽然还有贼心,但是拳头不硬,那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再想想别的法子,正常体位,怕是没法操作了。 至少楚河就知道,有些老家伙,曾经在制陶的时候,有偷偷制造过一些女陶人像,也不知道逼真不逼真,他们又是怎么使用的。 反正这事,楚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了。 在现代时,楚河就一直觉得,打击网络上的某些种子资源,其实不该用涉及不健康内容为由,打击盗版,杜绝未成年人阅读观看,那才应该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毕竟,结婚成本高,男女比例失调,还不能吃手撕鸡,自己在网上看点东西,自我挥动勤劳的小手,创造一点小小的快乐,怎么就不行了呢? 环顾四周,以神眼观察整个空间。 楚河深深的感到失望。 不仅仅为这个时代女性的壮硕,更为这个时代那特殊的审美。 就像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却还在不断挑战的阿石。 他所心仪,想要争取的对象,全都是那些胸膛很广阔,但是腰身、屁股还有胳膊,也都同样粗壮广阔的女性。 除了第一条正确,其它的···真的是错的不能再错了。 这种遗世独立,孑然于世外,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确实无人能懂。 “想想看,还真有点对不起二师兄,我将他一个人丢在原始部落那么多年。他还不像我,还有那么多备用的器械。真是难为他,怎么渡过的。”楚河摸了摸干涩的眼角,尴尬的发现自己半点眼泪花子都挤不出来,唯有尴尬的收回手指。 幸好,无人懂得他的尴尬。 就在楚河身披兽皮制成的袍子,背负双手,遗世独立,孤高世外之时。 却突然听到有人在一旁对他喊道:“那个汉子!你是哪个部落的?我看上你了,同我去那边一起生娃吧!” 楚河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十分符合这个时代人们审美的女人,正用手指指着他,仿佛正要给予楚河天大的荣幸。 而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直接赤果着健壮的上半身,布满了大小的伤口。 这些都算是功勋章,昭示着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 “妹妹!这小子长的这么瘦弱,没有资格做我们凤鸟氏族孩子的父亲。不如换一个吧!”壮汉拉着壮汉似的女子说道。 楚河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僵直立在原地。 原本,以楚河的样貌和身形,应该也不符合这个时代女性的审美。 所以楚河在摊位前站了一些时间,却也无人来打搅他。 更没有妹子为他打架,颇为心安。 没想到的是,非主流什么年代都不缺,总会有人超凡脱俗,口味与众不同。 “哥哥你不懂,我看过氏族中流传的那些图画,像他这种,那才是真正的好看。以前少昊国的那些大人物,应该都是长他这个样子。我们都被老巫们骗了,他们就想让我们生健壮的孩子,其实长的一点都不好看。”壮汉似的女子说道。 “呦呵!原来是个懂行的,失敬失敬!”楚河为这个女子正确的审美点赞。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为了这点正确的审美而闭眼糊弄。 只是楚河正要开口之前,却听到另有一个略带沙哑,却应该撩人的声音,十分霸道的喊道:“这个男人我看上了,他是我的,谁也不准抢。否则的话,看我烧死她!” 一艘简单,却已然颇有形状的木船,从河道顺着虚空飞落下来。 溅落的水花,带着充沛的水汽。 船头上,一个披着蛟龙皮做成的半身甲,赤裸着的双腿细长光洁,洁白的大腿上,还涂抹着一些红色颜料,绘制的凤凰图腾。 她的耳朵上穿着两条环形的红色小蛇,就像一对晶莹如玉的红色耳环。 头上戴着冲天的凤凰尾羽,散发出浓郁的火焰气息。 眉心一团天生的神火在不停的闪烁,如同印记。 烈焰般的红唇,洁白没用半点装饰,却依旧略带冷艳的小脸,皮甲下高耸惊人的胸膛,纤细一握的腰肢···。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无比符合楚河审美的妹子。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圣王家的糊涂事(上) 不过相比起,欣赏其美艳。 楚河更加在意的是···她是谁? 楚河可以从这个少女身上,感到浓郁的火焰力量。 那种天赋而出的神异,简直快要戳瞎楚河的神眼。 站在楚河的角度看向那个少女,她浑身都像是冒着浓烈到了极点的火光。 她如同天生的火焰精灵。 而看着少女飞落下来,那原本对楚河有觊觎之心的女汉子,瞬间就变成了小绵羊。 站在少女身边的壮汉,眼中却冒出无比炽烈的光芒,然后大声喊道:“重禄!我是凤鸟部落的勇士,我叫赢烈,我曾经生撕裂过巨豹,也猎杀过驮山的龙龟。我要和你繁衍后代,让我们的子嗣,成为这片大地上最强大的勇士。” 那大声宣扬的爱意,让楚河不忍直视。 妈蛋! 这个世界的男人,情商都不堪到了这种地步吗? 其实聪明的女人都知道,所有的男性···无论是长的帅的还是长得丑的,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无论是性格好的还是不好的,无论是食草的还是食肉的···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将她脱光,然后一起做一些不可细致描述的事情。 但是情圣和流氓的区别就在于,情圣可以完美的掩饰自己的这种倾向,并且用套路一步步的放松对方的警惕,最后编制一张情网,让对方心甘情愿的陷落。而流氓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直奔主题。 这种情况下···挨巴掌的几率是百分之三十,蛋碎的可能是百分之十,吃个白眼然后被内心鄙视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是不是还有百分之十? 别着急,那最后百分之十,是留给长的好看的人的。 毕竟长的好看,就是开挂。 长的好看,就是能为所欲为。总会有花痴,愿意付出青春那么些年,然后换一句,谢谢你为我变得松懈。 “等等,赢烈方才叫她什么?”楚河猛然一呆。 下一瞬间,他才回过神来。 重禄···重黎? 他···不对是她? 楚河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在向他招手。 他算好了一切,唯独不知道,重禄是个妹子。 这就很尴尬了。 如果重禄就是重黎,那很好。 计划顺利进行,说不定还能抽空打几场友谊赛。 楚河相信,这个时代的妹子,应该风格都相对大胆,活好不粘人,最顺口不过。 但如果不是呢? 又或者她不归顺颛顼帝呢? 还真拿她的人头去当投名状? 杀妹证道啊···! 也不知道这个风格现在还火不火。 万一不火了,这么搞一出,被喷成狗了怎么办? 楚河很慌,虽然他的表情,依旧稳如老狗。 面对赢烈毫不掩饰的求交往,重禄也毫不掩饰的给了他一发烈焰飞弹,直接送他螺旋升天加爆炸。 “我不喜欢比我弱小的男人。”这就是重禄的拒绝理由,很霸道,很霸气···不过似乎哪里不对,好像找错了主题。 等轰走了碍事的人。 重禄走到楚河面前。 她的身高竟然不比楚河矮,气势也十分的强势,直接走到楚河面前,胸膛贴着···胸膛,眼对着眼的方式。 “你是喜欢草地、巫庙、树洞还是沙滩?或者飞在天上,钻入地底?没关系,你很强大,而血脉也一定不凡。我可以稍稍迁就你。”重禄对视着楚河的眼睛,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瞬间,楚河有一种羞愧,被调戏了的错觉。 仿佛他才是男女之间,比较弱势的那一个。 楚河很想顺嘴说一句,我都喜欢。 但是不知为何,从嘴里出来的却是:“抱歉,我们还不熟,要不···先培养一下感情?” 重禄微微一愣。 感情这种东西,在上古蛮荒,还是很奢侈的。 大家更喜欢用,拥有和占据来形容两个人间的关系。 男与女,其实是平等又对立的。 从伏羲氏开始,父系开始坐大。但是同样母系的光芒,并未彻底黯淡。 男人和女人,既彼此相互需要,却又彼此争夺权力,都努力想要压倒对方。 因此,在繁衍后代这件事上,也并不存在哪一方比较吃亏,天然需要优待的情况。 区别在于,谁比较强势,那么孩子就归谁。 “也好,你是强者,它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对手,需要尊重你。所以你可以留在我的身边,让我们有相互熟悉,培养感情的时间。”重禄指着自己眉心跳动的火焰说道,然后点了点头。 只是说的大气,随后却又略有些着急的问了一句:“你觉得在双日之日结束之前,这段时间作为我们相互熟悉的间隙,会不会太长了?” 楚河微微发愣,眼神有些打飘,尴尬道:“不会!怎么会···!” 内心深处,那股被调戏、撩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楚河不是没有被撩过。 虽然很多男性同胞没有被妹子撩过的体验,毕竟绝大多数没有楚河这个颜值。 但是楚河确实经常被撩。 但是女生的撩和男生的撩是不同的。 男生的撩,普遍带有进攻性,目的明确,态度明确,虽然过程委婉。 而女生的撩,更多的是一种暗示性引导。 大概释放出来的意思就是,老娘中意你,你还不来追老娘? 主动归主动,但是最终还是要回归被动方。 而重禄的这种撩法,那就像是一个x虫上脑的烧裆青年,不仅进攻性十足,并且毫不掩饰最终目的。 这样的对手,是楚河从未经历过的。 这让楚河很感兴趣。 他突然不想那么快与对方有实质性的肉体交流,而更想与对方进行一下博弈···。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先搞清楚重禄的身份,以及她未来的可能性。 “你是重禄?少昊之子?”楚河好像整理好了情绪,然后对重禄直接问道。 拐弯抹角没意思。 他害怕重禄听不懂,也不耐烦。 或许是她天生的那团神火影响,她的性格十分火爆,烈性十足。 而且听她之前言语,那团神火似乎还有灵智,相当于一个随身老爷爷般的角色。 也不知是何来历。 重禄大方点头,十足坦然道:“不错!我是重禄,我父是少昊帝,我母亲是上代祝融离朱之后女禄,所以我叫重禄···。” 等等···! 楚河脑子一绷,从储存在意识中的诸多讯息中,挑出女禄这个名词来,然后对比参照其它讯息。 “女禄···不是颛顼的妃子吗?”楚河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重禄道:“没错啊!我母亲现在确实和颛顼在一起生活。”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圣王家的糊涂事(下) 颛顼···这是真的六啊! 楚河的便宜老丈人之一,李世民接手自己老哥的后宫,那也是当了皇帝之后。 当皇帝之前,还不敢这么搞。 颛顼就厉害了,还不是天下共主,就先睡了天下共主的女人。 当然···事情不能从一个角度出发去看,打开思维。 也许是少昊悄悄绿了颛顼,那也说不准。 当然,这话题就太敏感了,即使是开放的上古时代,也有些敏感。 所以楚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谁绿谁这个问题问出口。 而对于重禄的身份,楚河反而确定了。 禄本就通黎,其实按照上古的叫法,从来没有什么重黎,只有重禄。 作为离朱的后代,少昊的幼子,她天然拥有着血脉上的优势,也称得上是黄帝嫡系后裔之一。 同时后世一些史书中,有关重黎的描述,矛盾之处也豁然解开了。 从血统上来讲,重禄是少昊的子嗣。 但是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说她是颛顼的女儿,那也不算错。毕竟···继女那也是女儿不是。 很有可能,到了帝喾时代,被封为火正祝融的那个重黎,还是眼前这个叫做重禄的少女。 不过楚河转念又想到了一件事。 帝喾名俊,也就是传说中的帝俊。 而帝俊传说中的配偶是日月女神羲和。 按照某些古籍的记载,重黎为羲、和二氏之祖。 或许重禄还有‘羲和’这样的名号? 特别是楚河发现,重禄是个女人之后···。 “但是,重禄是帝俊的姑姑···这···好乱,感觉不敢继续往下想。”楚河掐断了自己零碎的念头,然后重新正视眼前的少女。 而少女却在打量楚河身边的那些陶器。 在陶器上,楚河十分鸡贼的绘制了许多性别特征十分明显,胸口脂肪囤积物十分庞大的女子形象。 这种绘制陶器的方式,放在后世,那当然是庸俗不堪。 但是这里是上古,这么做···那就是文化,那就是艺术。 “你这些陶器,都做的很精美。不过怎么只有女子,而无男儿?若是画一些精壮的男人上去,应该更加好看。”重禄十分遗憾的品鉴说道。 楚河也知道自己想差了。 他习惯用后世的思维方式来处理事情,殊然忘了,上古时代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男人可以好色,女人当然也可以,毫不掩饰,用不着做作。 对美好的异性,充满原始的向往,这是天性,也是兽性。 现代女性有时候之所以会变得那么别扭,或许是数千年封建的压迫后,骤然解放女权,这种激流冲突后的后遗症。 想放开,却又忍不住自我束缚。 “好的!下次,下次一定改进。”楚河尬笑道。 “这是什么?”重禄又指着楚河摆在一旁的一些奇怪物件道。 楚河看向那物件,表情微微一僵。 那是一台投影机。 里面还储存了楚河辛苦···安排吴建伟收集的一百八十g种子。 原本是用来讨好重黎的。 毕竟除了太监和弯人,没有男人不好色。 这玩意,就是攻略大杀器。 只是没有想到,重禄竟然是个女人。 这玩意就不顶用了。 可惜楚河口味不重,确实没有后备一些比利王的种子,要不然还能用来收买一下重禄试试看。 现在看来,他也只能自我牺牲一下了。 想到这里,楚河又有些叹了口气。 像他这样兢兢业业,为了进步和发展,不惜奉献自我的人,是何等样的世所罕见! 此刻真想赋诗一首,自我鼓励一番。 滴···! 简单容易操作的投影仪被重禄直接按开了。 于是糜烂的景象,直接折射在了整个帝墟的上空。 正在交易物品的人,正在辛苦耕耘的人,正在搏斗获取交pei权的人,正在悄悄做一些乱七八糟事情的人···此刻全都停下了自己的活动,看着那天幕之上,突然多出的幻象。 虽然其中的男女形象,似乎都不太贴合他们的审美。 而且,大庭广众之下的结合画面,他们早就看厌了,其实也不该有什么觉得刺激的。 但是莫名的,看着那天空中闪烁的画面,就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流淌的更快。 吼! 一声嘶吼,一个猛男直接炸碎了衣衫,然后抱着一个原本看不上的瘦弱女人,开始就地耕耘。 另一边,一个五大三粗,原本眼光挑剔的女子,此刻也放开了心中的傲气,开始拐走三个健壮的男子,钻进了草丛。 电影的艺术,在于激发人类的情感。 而好的配乐、光影的剪辑,可以将原本五十分的作品,膨胀到八十分以上。 毫无疑问,吴建伟不敢敷衍楚河。 他辛苦找来的,都是精品。 即使审美不贴合,但是配乐、构造、剧情结构还有一些光影的交错,都足以弥补审美的差距。 重禄却十分兴奋的抓住楚河的胳膊,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 “这东西···这东西···简直太好了!”重禄手里握着投影仪,就像拿着某种惊天动地的至宝,双眼中的光芒,闪烁的令楚河略微茫然,然后却突然又明白过来。 看着四周那春江水暖一片蛙鸣的景象,楚河当然懂得了重禄的意思。 这玩意···能刺激荷尔蒙分泌,让男女放下心中的那点挑剔,饥不择食的相互撞击。 原始社会的发展,其实说穿了就两点。 更大的猎场,还有更多的人口。 对于小部落来说,人口过多,是一种沉重的压力。 但是对于强大的部落来说,人口···更多的人口才能有更多的战士,更多的劳动力,更加充分的发挥地盘大的优势。 青鸟部落没落了,所以对人口没有什么太大的需求。 但是重禄所掌控的少昊国余部,显然还算是个大部落。 至少在大壑之中,势力庞大,他们对人口的需求,可是狂热的很。 “呵呵···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虽然也算是达到了送礼的的最初目的,但是莫名的···虽然歪打正着,却让楚河有种崩溃感。 “又一次了,又一次失算。看来我还是没有转变完成观念。我的思想还在受后世的一些约定俗成所约束,没有彻底与这个时代同步。这是个大问题,我必须重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留下巨大的破绽,成为我的弱点。”楚河表面笑嘻嘻,心中却迅速的提高了警惕。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共工···帝江(补二) 大壑深处,帝墟之中,楚河还在和重禄纠缠不休。 重禄想着和楚河进行原始交流活动,以获取精壮的种子,培育优良的后代。 而楚河想着的却是,在心灵上先征服重禄,然后再做礼貌性体液交换。 看似一回事,但是本质上却又不同。 两人似乎对这种心照不宣的竞争,都乐此不彼。 楚河也不打算回青鸟部落了。 既然已经搭上了重禄的线,已经残了的青鸟部落,对于楚河而言,其实没什么价值。虽然青鸟部落已经在种田了,似乎有了崛起的生机,但是楚河不在意···种田太久,楚河只争朝夕 只是让阿石回去的时候,记得给夸父巨人瓤传讯,让他也来帝墟找他,否则的话瓤饿了,真的有可能将青鸟部落吃个干净。 靠近了重禄,楚河当然要辅佐重禄。 一来真正展现自己的才华,并借着重禄逐渐掌握整个大壑。 二来也静候着颛顼的到来,无须着急,更不用主动上门。 颛顼与共工争夺天下共主,已经快到了如火如荼的境地。 这个时候,颛顼和共工应该都会想起来,在大壑之下,还有着这么一股力量,足以左右影响平衡。 共工氏,纵横于江水流域,族人皆有控水之能。 同时与九黎遗部三苗交好,势力庞大,已然占据了天下大半。 与颛顼和少昊的矛盾不同。 共工与颛顼、少昊之间的矛盾,埋藏的更加深远。 颛顼是少昊的侄子,曾经作为质子,扣押在少昊国。 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黄帝后裔。 而共工氏不同,他们是炎帝后裔,继承的是炎帝血统。 虽然已然称不上是神农直系,毕竟血统流传了这么多代,早就稀薄。 但是炎帝后裔与黄帝后裔,本就不对付。 至于说,三皇之首的天帝伏羲,他有没有留下后人苗裔? 有! 当然有! 而且传说,黄帝也是伏羲的血脉,只是不知真假,这里暂且不做讨论。 黄帝在位时,天下便有四凶。 共工与驩兜、三苗、鲧列。 这是四个凶猛、强大的氏族部落。 而他们的首领,则通常是部落最强者,直接继承这种名号。 这有点类似于王爵称号。 世代相传。 相比起楚河的平淡开场,东阳离的运气不佳。 他似乎是打开了地狱模式。 他降临在了共工氏族,并且是共工氏族的大巫师之一。 嗯! 这样的身份,似乎杜绝了他直接投奔颛顼的可能。 而推倒建木,阻断天庭直接干涉凡间的通道,此时大约是在颛顼帝中后期的事情。 虽然没有什么史料佐证。 但是推倒建木这种事,势必要有一个强大的集团势力。 如果是颛顼帝未曾成为天下共主,又或者初期掌权时,只怕是力有未逮。 面对地狱难度的副本开局,东阳离不曾气馁。 他的办法很简单,直接摘了共工的人头,送到颛顼的面前。 没有比这更有用的投名状了。 莫名的···他似乎与楚河曾经的某些概念统一了起来。 只是当这一天东阳离真正见到共工之后,却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 这一代的共工,唤作帝江。 此帝江非彼帝江,不是什么十二巫祖之一,更非山海经中记载的那种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的神兽。 出现重名很正常。 上古时代文字不多,组合形式更加的简陋。 大多数人或者物或者神兽、妖兽都只拥有简单的代号。 一如楚河的‘河’,阿石的‘石’等等。 像这种名字,整个天下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而共工氏当代首领唤作帝江,却是因为其掌握着江河之力,且有称帝之心。 有些时候,他也被称之为帝鸿。或许在他不是共工首领之前,他唤作姜鸿也说不定。 他已经占据共工氏族首领之位八百年。 曾经他也是少昊的臣子,向少昊屈服。 而现在少昊隐匿不显,他的野心便再也难以遏制。 东阳离之所以觉得帝江无法战胜,那是因为,创造苍龙百变的他发现,站在帝江面前时,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他有种直觉,无论他变化成什么摸样,变化出何等龙种,在帝江面前,他都会被克制,都会无法反抗。 而在帝江的脚下,匍匐的是一条苍茫如大山蜿蜒的巨龙。 此龙唯有独目,睁眼为日,闭眼为夜。 烛龙! 掌控了光明与黑暗以及时间的神兽。 “如果是他,化身出我的身份,想来应该会更高兴一点吧!”面对帝江时,东阳离脑子里却没来由的闪烁过这样的念头。 “姜离!我有一件事交给你,你必须做好。”帝江一如这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说话不带转弯,没有委婉,没有修辞手段,直奔主题。 而当他说话的时候,恐怖的气息压向了东阳离,没有留给东阳离任何否决或者不同意的空间。 所以东阳离只能说道:“请共工吩咐!” 前文早提,‘共工’二字,类似于封号。 东阳离开口称‘共工’,一如开口称‘王爷’一般,并不算是不敬。 帝江将一个青色的花球交给东阳离道:“你将此物带到大壑深处,然后种在帝墟之中。等到花开之日,你要亲眼看着重禄将长出的花环带在头上。” “若你成功,我送你烛龙真血一滴,助你修行再进一步。” 东阳离浑身一寒。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看穿了。 苍龙百变无论怎么变,归根结底只是模仿。 以东阳离的修行,模仿已经走到了极致。 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上溯源头,求得那些强大龙种的真血,炼化其中印记入功法中,能真正的变成这种龙种,彻底的掌握它们的天赋神通。 烛龙是所有龙类中的祖龙级存在,它的实力和潜力,都远非一般龙种可比。 东阳离当然想要一滴烛龙血,助他功法再进一步。 但是东阳离是老江湖了,不会被眼前利益蒙蔽双眼。 以帝江的霸道,依旧愿意支付这样的报酬。 那就足够说明,去做这件事的凶险。 “重禄?重禄是谁?”东阳离可还不知道,重禄就是重黎之事,便直接开口询问。 他也逐渐跟上了这个时代的节奏。 有话就说,有问题就问。 不能转弯,不能有太多的绕。 否则的话,不仅容易词不达意,更容易让对方听不懂。 面对东阳离的疑惑,帝江开口解释道:“重禄是少昊的幼子,执掌着大壑之中,少昊国残部的力量,是他们的头人。你无需知道太多,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便可。”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姑幕穷蝉 青色的龙马拉着巨大的犀角雕琢而成的的云车,左右赤着上身,面上纹着奇异花纹的巫士手里各自拿着古朴的石矛。 云车上坐着身穿白色蝉衣的公子,面容俊秀,俊美无双。 他的怀里还抱着瑟,时而有丝丝弦音传出,淡雅清心。 “还有多久到大壑?”公子仿佛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原本空无一物之处,却有声音传出。 “再有半日功夫吧!” “还请忍耐一些。” 如玉般的公子,脸上露出一个颇为阳光的笑容:“好的,如果半日后不至大壑,我就摘了你的脑袋,用来喝酒。” 那原本徐徐奔行的龙马,猛然发出一声如龙如马般的嘶鸣,惊起了四周的鸟雀。 脚下云烟顿生,甩开蹄子,与一朵朵浮云之间,更加快速的跳跃飞腾。 不到两个时辰,云车便飞入了巨大凹陷的大壑。 然后笔直的朝着帝墟驶去。 而帝墟之中,原本一处废墟处,竟然已经重新屹立起了一些新的建筑物。 虽然还比较粗糙,却已然可见一番雄浑的气魄。 以往的少昊国旧人,不忍多见伤痛,却又嫌弃麻烦,就任由帝墟荒芜,没有任何的打理,更没有半点重塑它的愿景。 但是之后不同了。 楚河说服了重禄,告诉她。 在废墟上,再建立起新的城市,确实更加艰难,并且花费巨大。 看似是十分划不来的一件事。 但是,如果她重新修建起了城市,将废墟变得真正繁华,让少昊国的火种继续燃烧。 那么她就将真正的主宰大壑,继承少昊国所遗留的一切。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这种名义上的‘大义’名分,看不见、摸不着,仿佛一点重量也没有。 但是有些时候,它的关键性,却又是那样的重要,并且必不可少。 当然,这个道理,这个时代的人,知道的人还很少。 所以才会任由帝墟荒芜,没有半点打理的心思。 这倒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愚蠢。 只要懂得思考,就没有绝对的愚蠢。 经历了太多,楚河早已学会了不要小看任何人。 说不准某些被遗漏的,误以为是龙套的小咖,就会让你吃个大闷亏。 但是,文明的落后,讯息的不曾普及,还有见识上的差距,却像是枷锁,一重重的压在了智慧之上。 上古的先民,大多数是在自己的生活和经历中总结智慧。 而楚河则是已然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瓤就躺在一座巨大石庙的外面,似乎正在呼呼大睡。 自从被楚河豢养以后,他就过上了安逸的生活。 不必追着太阳奔跑,日夜不停,直到生命的终结。能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除此以外,没有什么是值得他担忧或者思考的。 而石庙之中,重禄身穿着火红色,不知名妖兽的皮毛制成的半身软袍,依旧赤果着长长的美腿,手里拿着两把楚河送她的火焰弯刀,双刀急舞,刀光粼粼,照耀的整个石庙一片赤红。 半响之后,重禄收刀而立。 虽然浑身上下没有一滴汗渍,但是那律动的胸膛,修长结实的大腿上,还在微微跳动的肌肉,都十分的抓眼。 抱起石柱下的陶罐,仰头便将楚河敬献的烈酒倒入口中,豪爽之处,胜过诸多男儿。 楚河就站在一旁,放下了手里的鼓锤。 重禄在舞刀,他就在打鼓。 方才鼓声与刀光的配合,简直完美无缺。 一些时日的磨合,楚河已经找准了这个时代撩妹的节奏。 吟诗作对,说情话,搞浪漫,全都是不管用的。 管用的是什么? 第一···投食! 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无法拒绝美食。 或者说···男性也是如此。 孔夫子说:食色性也。这话是绝不会有错的。 第二···展现默契。 什么是默契? 这要分很多种。 不过以楚河的段位,很容易和重禄‘默契’起来。 其实很多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从一种莫名的‘默契’开始的。 而如果你遇到一个人,你发现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对方都会与你配合的天衣无缝。那么恭喜你···你遇到了一个高段位的玩家。 因为,你的每一步动向,对方都可以提前掌握,然后设置好设定等着你。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展示实力。 这一点,其实古今没有变化。区别只在于实力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有了这三点,重禄已经改变了对楚河的态度。 从最初的借···种,逐渐朝着一种唇齿相依的心态转变。 至于如胶似漆的爱慕? 这只怕很难。 毕竟爱慕这种感情,有时候容易偏离轨道,进入一种一方依附另一方,进入对方节奏和世界的境地。就好像偶像剧里的灰姑娘遇见白马王子,看似荡气回肠的故事,其实却是灰姑娘正在不断的舍弃自己原有的世界,逐渐将原本的自己脱离,融入白马王子的世界。 大家都习以为常,却忘记了本质上,已经发生不等。 而这个时代,男、女之间,谁依附于谁,只见于强权,如同弱者依附于强者。而不存在某种世界观、道德观、价值观上的约束。 有基于此,楚河要想让重禄爱慕他,那还需要一些外力的助推。 收起鼓锤的楚河,看着重禄,然后笑着说道:“姑幕国的穷蝉就要到了,你不做些准备吗?” 重禄微微皱眉,小手一挥,霸气说道:“那就设宴!去让烈焰部猎杀几头妖兽回来。” 楚河颔首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准备好的奇珍异果,美酒佳肴,都在食房放置。” “不过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重禄歪了歪头,仔细的想了想,这才想到什么似的,拍手说道:“你是说,你上次说过的···贸···贸易?” “我还是不懂,我们什么都不缺,而且···即使少了什么,也能通过以物易物获得。为什么还要和姑幕国通贸易?” 楚河道:“我们即便是什么都不缺,但是只要他们缺,他们想要我们的东西,那就有贸易的价值。何况···姑幕国穷蝉,他不过是颛顼派来的一个先头兵罢了。为的是试探我们的态度,还有我们的强弱。” “我们若强,他们就要和我们结盟,一起对付共工氏。” “我们若弱,他们就要吞并我们,用我们为兵将,去率先征讨共工氏。”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公子很暴躁(上) “为什么我们不是被吞并,就是被合作?”重禄咧着虎牙看着楚河,嘴角露出寒光。 她是个有野心的妹子。 虽然天下共主的位置没想过。 不过雄踞一方的首领,她还是很期待的。 “因为你是少昊的后裔,无论是颛顼还是共工,都不会放任你坐大。而与共工合作,你将违背自己的血脉。”楚河冷静的为重禄分析道。 很多男士以为,处处依着、顺着妹子,就能抱得美人。 这其实是一个极度错误的观念。 撇开性别的差别。 单纯的去讲两个人,你会欣赏一个处处对你俯首帖耳,言听计从的人吗? 所以在面对妹子时,保持一定好感度的同时,拥有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是十分关键的事情。 你要让她觉得,你和她是平等的。这样她才会真的去用发现‘美’的眼光,来看到你的优点,逐渐对你产生好感。而千万不能让她觉得,你是她脚下的哈巴狗,随时可以一脚踢开。否则的话,你即便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她也会视而不见。因为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对已经拥有的忽视。 也就是说,不能在一开始,就让对方充满了全部的安全感和拥有感。 楚河在否决了重禄的话之后,紧跟着给出了解释。 无论如何,少昊还是人皇,还是天下共主。 如果少昊的后人中,有一位异军突起,能够获得大量的认同,拥有执掌天下的实力。 那么少昊很有可能现身,将位置传给这个人。 正因为如此,楚河才会说,无论是共工还是颛顼,都容不下出现这么一个人。 而时代的主题便是,从黄帝开始,虽然依旧以禅让的名义传递天下共主之位。但是那个位置,其实一直都是在黄帝后裔中流传,从未走出这个范围。 炎帝的统治时代,早已过去。 共工的崛起,或许也是众多余波和反击中的一重而已。 背叛血统,无异于自绝天下。 楚河不会让重禄走这一招昏棋。 虽然从后世的角度来看,三皇五帝仿佛十分融洽,但其实那是抱团应对佛道、天庭、妖魔等势力而已。 内部依旧不会缺乏斗争。 绝不会如童话般美好。 “或许你说的对。”重禄性子虽然烈,但是脑子却并不笨。 楚河稍加提点,她便也明白过来。 “不过,即使穷蝉受颛顼之命而来,我们和他做交易,究竟有什么好处?”这一点,重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讯息。 上古时代,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是常态。 部落与部落之间,相互划分区域,最好是互不干涉。 然后各自在各自的猎场里打猎、生存,直到永远。 部落与部落,国与国之间的以物易物,其实都不是很有存在的意义。 大多数时候,以物易物,更只是在于部落之中。 这个时代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一般等价物。 虽然也有拿贝壳、龟甲、兽骨、鸟羽等物当做等价物,但是缺乏一个完整的标准,而且这等价物的公信力也很弱。 只是这些东西,大家普遍都还是需要的,并且相对常见,所以才充当了一个等价物的职能。 楚河为什么非要搞贸易? 当然不是重新再玩一次经济飞腾,工业革命···。 商末搞一搞,还勉强可以玩得转。 毕竟当时的商朝还是有很强的执行能力的。 但是这个时代,就别想了···。 连农耕文明都没有普及,步子再想迈大点,那也只能扯到蛋,而跨不过槛。 “我们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虚张声势。山林重重,没有人知道,在这蛮荒山林里,有多少勇士,多少巫师。所以看一个部落,一股势力是强是弱,往往就看他们能拿多少的食物、器物出来以物易物。” “我们虽然勇士和巫师的数量不多。但是在我的帮助下,获得的食物还有器物,却远远高于我们本身的需求。拿一部分出来,用来做贸易。这就是一个展示实力,麻痹对方的手段。”楚河说道。 当然,这么做也有可能引来豺狼的觊觎。 所以具体实行时,还需要虚实相辅,不可盲目、简单、机械的操作。 成功的给重禄讲解了各种注意事项,还有需要表演的地方。 二人就在石庙之中,静候着穷蝉的到来。 为什么说现在的社会,依旧处在母系和父系交汇过渡的阶段? 因为无论是重禄还是穷蝉,其实都有着母系的影子在其中。 穷蝉正是颛顼途径姑幕国时,与当时姑幕国的首领,进行友好交流会谈所留下来的政治产物。 他虽然是颛顼的儿子,却留在姑幕国,继承者母系的势力和力量。 重禄的原本的性质也差不多。 少昊与女禄友好磋商,然后有了重禄。 后来女禄彻底跟了颛顼,被颛顼征服,彻彻底底的成为了颛顼的女人。 原本由离朱留下来的部落势力,也就被重禄继承。 少昊国覆灭,重禄以原本的根基发展,吸收了许多少昊国的残部,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势力。 也从原本的身份中走了出来,不再局限于母系势力,而开始宣扬她是少昊之子的名号。 云车呼啸,闯入了帝墟。 霎时间可见,数千朵祥云照耀整个帝墟,古老的乐章响起,带着能让人静心安宁的氛围。 “够了···别再发出声音,否则我拆了你生火。”暴躁的声音在乐章的中段骤然咆哮而起,瞬间瓦解和打破了这种宁静。 白衣的公子,怀里抱着一把古瑟飞落下来。 他的身后始终跟着两个巫士。 看起来排场似乎不够大。 但其实以楚河的神眼,能够一眼看穿。 这两个巫士身上有古怪。 他们浑身遍布的那种花纹,散发着一股特殊的空间气息。 或许还结合了他们二人的特殊血脉,两个人竟然维持着一个可移动的空间。 在那空间内,还有许多强横的气息,时不时的显露出来,并不遮掩的意图,威慑之意明显。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以古瑟为核心,继续传响。丝毫不被白衣公子的恐吓吓到。 而两个巫士的‘体内’有埙、琴、鼓、钟各种声音与之配合,仿佛是在和那暴躁的公子唱反调。 楚河看着白衣公子手里的古瑟,却目光发亮。 “竟然能够自行演奏如此逼格高的上古之曲,岂不正合我的风度翩翩与潇洒不凡?否则每次装哔,还要背后藏一个大喇叭,十分掉档次。万一被拆穿了,还顺带丢脸···。”楚河看着白衣公子抱在怀里,此刻似乎准备顺手砸掉的古瑟,忍不住便张口喊了一声:“公子手下留情,且听我一句。”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公子很暴躁(下) 俊秀无双的公子稍稍侧过脸来。 剑眉飞扬,玉面如冠,这些词语,仿佛就是为了此人所构造。 即使以楚河纵横情场多年,依仗为大杀器的颜值,放在此人面前,也似乎稍显平淡了些。 所以楚河现在觉得这个家伙很讨厌···对!第一眼印象并不好。 恰巧···对方也似乎是这么想的。 “你想要它?”白衣公子指了指怀里的古瑟。 古瑟还在咚咚作响。 楚河压下心头的恶念,露出一个气度十足的微笑;“不错,此物既已生灵,便是奇物。天地钟爱他,却这般被毁了,端是可惜。你若不爱,不妨给我如何?” 转身,抱瑟,用力往地上猛摔。 用切实的行动向楚河证明一个字···不! 空气一片安静。 持续的瑟音终于停了。 而古瑟之上出现了一层灵光,阻挡在了它与地面的石块之间,进行了缓冲。 白衣公子这一砸,并未如愿。 将古瑟丢到一旁的巫士怀中,白衣公子看着楚河道:“你想要?我偏不会给你。以后只要有机会,我都会拿着它,从你面前经过。你却只能瞧着···。” ····? 什么仇,什么怨? 一上来就怼,连个理由都没有。 这已经超越了狗血的境界,直接上升到了无脑的地步了吗? 现在设定反派,都已经这么不走心了吗? 楚河的内心,有一万句吐槽。 但是落到实处,却只有三个字:“你丫有病!” 中间那个‘丫’的含义,兴许白衣公子没听懂,所以不能算一个字。 毕竟骂人,骂的对方听不懂,那将不存在任何意义。 “传言公子穷蝉天生有异魂,时而谦和有礼,时而狂躁奔放。如今得见···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放屁。你就是个神经病,喜欢像疯狗一样的乱咬人。不过天幸有个好老子,经常找人出来给你洗地。”楚河接下来的话,有点超前,说实在的穷蝉没有听全懂。 不过意思却传达到了。 所以穷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青铜短剑来,顺手一挥,那短剑却化作无数的细小颗粒,然后迅速重组,变成了一把巨大如门板般的阔剑。 “出兵刃吧!”挑衅打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如果这一架真的打起来了,那么整段剧情真的是无厘头到了极点。 所以重禄的出现很好的挽回了局面。 “穷蝉公子,我前些时日,正用五彩鸟与玄冥姐姐通信。她和我说,公子穷蝉是个温雅之人。如今看来,或许玄冥姐姐所得有误。我这个做姐妹的,或许该提醒她一番才是。”重禄一句话,让剑拔弩张的重禄瞬间收敛。 巨剑消失无踪。 他脸上的跋扈、凶厉还有张狂一秒钟不见踪影。 而那温和、淡雅、翩翩风度的气质,瞬间爆棚。 现实演绎了什么叫做上古戏精。 而楚河听了重禄的话,就有不同的想法。 眼中闪烁异色。 “重禄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见这位兄弟资质不凡,所以与他玩闹一番罢了,何必用这点小事,去劳烦玄冥姐姐。”穷蝉说话时,表情自然,态度诚恳,那一点就爆的性格,似乎只是一场不真实的幻象。 楚河一直仔细看着穷蝉,突然觉得这个穷蝉身上,也有秘密啊! 咋一看,他似乎是在表演。 但是以楚河的心念之力悄悄缠绕过去,却发现他几乎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是肺腑之言。 虚伪吗? 或者虚伪到了极致? 然而最初的那种自爆般的毁形象,又是怎么回事? “一体双魂?不···是一体双面!他或许,就是天生的双面人。不存在多个人格,他的人格本质上,就是这种极端的对立和分裂。” “有意思!”楚河看着穷蝉,如同找到了新鲜的玩具。 上古多奇葩。 瓤算一个,重禄也算一个,如今的这个穷蝉,当然也是一个。 “还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物呢!”楚河心中感兴趣的想着。 来到上古时代,楚河寻找烛龙,以及参与推到建木,采集建木本源,自然是主要任务。 但是同时,解开一些上古谜团,同时接触到一些有名有姓的上古人物,同时收集他们资料,也是重点。 不要忘了楚河的道是什么。 这些资料带回现代,足够让那些由白文出面,召集的写手们拓展出数不清的内容。 而这些内容,却又会成为制卡的基础。 岂不是完美的循环? 将收敛了狂躁一面的穷蝉请入石庙中。 早已准备好的奇珍异果,酒品菜肴全都端上来。 精美的瓷器,精致的菜肴,还有一些罕见的奇珍异果。 即使以穷蝉的身份,见识已然不凡,却依旧有些吃惊。 龙肝凤髓他都吃过。 但是这精美的瓷器,还有精心烹饪的食物,虽然材料简单,却又见与众不同,引起了穷蝉的好奇。 推杯换盏的过程中,楚河便无意泄露了一些口风。 而穷蝉自然也十分上道的表示,有意以物易物,换取楚河手上富余的瓷器、陶器以及精盐还有各种烹饪佐料。 “好说!好说!本不是什么好物件,兄弟你瞧得上,是我等荣光。不过这些东西毕竟都是族人们辛苦所制,若是这般就送了,却有些不好交代。却不知兄弟愿意用什么交换?”楚河习惯性的客气了两句,然后就转了话锋。 穷蝉听的却是心里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的。 本以为楚河要直接大手一挥,送了。 却没料到,最后是半点好处都不给。 这种先扬后抑的说话方式,他以往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虽然他本身一体两面,神经分裂。但是无论是哪一面,说话时都是直抒胸意,有话说话。 这也是这个时代,整体的风格模式。 像楚河这样的···妙人,说不准还真要称得上绝无仅有了。 穷蝉想了想,自己此次出行,本是为了打探这大壑之下的虚实而来,却没带什么繁杂物件。 却突然想起一物来,他却又富余,便直接取出来。 一方白玉盒子被穷蝉取出,放置在石桌上。 而那盒子里,却堆满了翡翠般的翠叶。 而叶片之上,则是趴着一只白白胖胖,有拳头大小的肥虫。 它看起来晶莹可爱,并无半点虫类的恶心和丑陋。 不仅如此,打开盒子之后,一股异香竟然从这肥虫身上散发出来,有让人浑身冰凉冷静之感。 第一千零九十章螺祖始蚕 看着这像极了蚕宝宝,只是大了许多的肉白虫,楚河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名词。 冰蚕? 神蚕? 天蚕? 不过想了想,都图不对版。 眼前这个蚕宝宝,虽然体态富态,并且比正常的蚕大了许多,但是气息平和,形态简朴,反而没有楚河所列举出来的那几种异蚕耀眼。 还是重禄一语叫破:“竟然是螺祖始蚕?你竟然舍得?” 一瞬间,楚河恍然大悟。 螺祖为黄帝正妃,养蚕织衣正是由她而始。 而螺祖为黄帝生有二子,一为玄嚣,二为昌意。 玄嚣便是少昊,而昌意便是颛顼之父。 穷蝉听闻重禄之言,微微笑道:“这当然不是螺祖始蚕本体,始蚕本体每三十年一个轮回,可解一小段,裂体而生,化出新蚕。当年我父向我母求亲,送上裂体始蚕十枚。如今我独得八枚,可织罗天锦绸,制成天遁之衣。水火不侵,万邪不入,抵挡刀兵,百般妙用。” 听穷蝉这么一说,倒是明白过来。 只是即便只是裂体,无法繁殖,却也有始蚕的神异。 吐出的蚕丝,所织造之物,亦无比珍贵。 穷蝉拿这样一个蚕宝宝来交换瓷器等物,那也是极度奢侈了。 虽然还想故作刁难,诈一诈肥···穷蝉,但是楚河想了想,还是觉得落袋为安。 瓷器、调味品、精盐,在这个时代虽然也算稀罕物,但是真正比起来,始蚕裂体这才是放在哪个时代都缺少的稀罕物。 所以楚河很痛快的完成了一单交易。 而穷蝉同样很满意。 心中同样有些小觑楚河,觉得自己遇到了土鳖肥羊。 毕竟螺祖始蚕不就在他父亲颛顼手中么? 每三十年分裂一只,无穷尽也。 这种无穷无尽的东西,又怎能和这些精美的物件相比? 嗯···他这么想也对! 屁股决定脑袋。 他是颛顼的儿子,所以觉得螺祖始蚕的裂体给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还有一些兄弟姐妹相争,但是除了魍魉之外,他都不放在心上。 既然心安理得的觉得应该继承颛顼的一切,那当然也就不会觉得稀罕了。 这就和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是一个道理。 交易双方,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所以接下来的气氛更加的热烈起来。 早先那点冲突和不快,谁也不再提起,仿佛都忘在了脑后,完全不曾发生过一般。 嗯···兴许穷蝉是真的忘了,不当一回事。 至于楚河嘛···大家懂的! “这是一头大肥羊,就这么放走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楚河心中揣着心思。 于是十分好客的向穷蝉介绍各种所谓的奇珍异宝。 不要以为楚河只会和天桥上的小摊小贩一样兜售碟片类文化倾销品。 太小看楚河了! 他还有高精尖的各类助兴用品以及不同款式,不同材质,不同智能程度,以及性格倾向的娃娃。 有些物品,或许不合时宜。 但是与某些原始之乐有关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时。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不仅穷蝉看的津津有味,并且大把往外掏东西,用来交换楚河的‘珍宝’。 重禄也看着几根狼牙棒,眼中放光,显然有些抗拒却又有些好奇,毫不掩饰自己有试探之心。 当真不愧为女中豪杰。 不过二人对冈本、杰士邦还有杜蕾斯等商品,都一致否决。 如果做那事不是为了生娃,将毫无意义。 养不起? 不存在的! 总而言之,谈兴渐起,气氛越来越佳,尺度也越来越大。 虽然对楚河有些好感,并且一直想要推倒楚河。 但是看样子,继续谈下去,重禄仿佛也不介意给穷蝉生个娃···。 这就很尴尬了! 楚河不能忍啊! 种了这么久的白菜,怎么能让别人给拱了? 于是迅速将扯远的话题给拉回来。 “公子此来,应该还有别得要事吧!大壑穷恶之地,可无甚壮丽山河可观。”楚河没有张牙舞爪的去仇视、妒恨、抗拒穷蝉,更不曾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在争夺优秀的人时,竞争都不免出现。 而通常排挤和黑对方,确实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不过前提是被争夺的这个男人或者女人,是个傻白甜。 如果不是,就还是先熄了这种手段,用点光明点的方式。 比如楚河正在做的。 果然楚河一句话,瞬间让重禄清醒过来。 她猛然想起楚河之前和她分析的穷蝉此来目的。 作为上古时代的女权主义者,她看待男子的目光,一如通常情况下,男子看待女子的目光。 只要是优秀的,她都要。 出于大男子主义思想,男人们总想着自己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自己出轨无数次,都可以是生理需要,逢场作戏。女人稍有红杏出墙的苗头,便需口诛笔伐,且痛心断肠。 不可否认···楚河也是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的。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人性自私而已。 但是还是抛开了性别成见。 在没有区别男女高低不平等的上古时代,重禄的这种想法其实很普遍。 并无任何不妥。 男人可以贪心,想要更多的女人。 女人当然也可以贪心,想要更多的男人。 这也是为什么最终目的都是啪啪啪,楚河却非要先征服重禄的原因。 他是接受不了这种设定的。 所以,重禄要么就是他的人,要么就是一夜情。 想让他做后宫? 别想了! 重禄的眼神变得颇为凶烈,看向穷蝉的目光,恢复了不善。 楚河温和一笑,深藏功与名。 穷蝉此时有点懵。 原本谈天说地,说一些大家都爱聊的,不是好好的么? 然后接下来,顺利的和重禄滚个床,生个孩子。 岂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年头部落之间联盟,都兴这样。 怎么这赢河一句话,就让重禄态度大变? 楚河出身青鸟部落,故而也以赢为姓氏。 称之为赢河,也是恰当。 “颛顼可是有吞并我部落之心?”重禄直截了当的问了。 还是那个道理,拐弯抹角? 不存在的! 穷蝉有点慌,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这么直接说了,让我怎么回答? “共工野心,天下皆知。若他得了天下,则天下难安。”穷蝉转动脑子,绞尽脑汁说了一句。这是在告诉重禄,她的部落已然处于夹缝之间,不是归于颛顼,便是归于共工,不可能独立世外。这个时候,归于颛顼,当然应该是理所应当才对。 楚河却在一旁接了一句道:“何出此言?当代共工,治理水患,执掌江河,于天下有功,何以得天下,便天下难安?” “反而是颛顼与吾等有灭国之恨,却这般派你厚颜无耻而来,莫非是轻视我等?”楚河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交易时的温和、亲善已然飞到了九霄云外。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诈 楚河确实说过,以重禄的身份,只能投靠颛顼,而不可投靠共工。 何况骨子里,楚河的利益确实是捆绑在颛顼身上的。 无论颛顼是如何推倒了建木,这个任务还非颛顼执掌不可。 楚河不可能自己发展一番势力后,便自作主张,越俎代庖。 楚河有一百二十万分肯定,此事背后绝不简单。 话虽如此,但是这是底线,穷蝉却并不知晓。 楚河便要以共工为牌,炸一炸穷蝉。 他相信,为了招揽重禄,颛顼一定给穷蝉留了空间。 现在,楚河就是要逼出这个空间来,争取最大的利益。 听了楚河的话,穷蝉一瞬间有些慌乱。 他把楚河的话当了真。 虽然来之前,颛顼已经向他分析过,重禄一定会选择投靠他。区别只在于,最终为了招揽,会付出多少代价。 但是此时,他心中却又不安起来。 万一···万一重禄真的投靠了共工,那可就麻烦了。 “我父已得黄帝圣言,不日即可名正言顺成为天下共主。待到登位之时,可许祝融火正之位。”穷蝉开口了。 这是颛顼给他的把握之一。 当然这只是最浅的一重。 重禄本就是离朱之后,得获祝融之位,那也是名正言顺。 何况重禄天生有神火相伴。 根本无需天庭赦封,只需人皇敕封,便可天人共敕,一跃飞至顶尖大巫。 而共工帝江天生控水,能借江河之力。 唯有重禄最适合对付帝江。 听闻这一层许诺,重禄却已然露出了心动之色。 天人共敕,说起来简单。 想想楚河,似乎也变相的玩这一套搞了好几回。 但其实,哪有那么简单。 何况,真正的祝融,可与楚河那种短时间的变身决然不同。 需要的敕封,更是关系到了人道和天道的某些核心权柄,已然不止是借予气运那么简单。 强大的实力,重要的祝融之位,重禄不可能不心动。 楚河抢在重禄说话之前,便又说道:“共工亦可得神农圣言,亦可敕封祝融之位。这一点上,没有差别。” 其实楚河这么说是没有底气的。 毕竟共工还未曾派人来接触重禄,更别提许下什么承诺了。 这样的谎言和说辞,一戳就破。 所以楚河不能留给穷蝉反应的时间。 迅速穷追猛打:“对颛顼而言,与共工争天下,乃是当前要务,重中之重。然对公子而言,却绝非如此。此次之事,关系颛顼对公子的评价,若是公子无法说服重禄,让她投奔颛顼。却不知魍魉公子,是否能后来居上,压住公子一头?” 穷蝉面色大变。 继承权···一贯都是多子女的大家族、大势力之软肋。 楚河压根无须迟疑,便可拿出来直刺穷蝉心防。 要知道,穷蝉这厮可是后来为了争夺帝位,暗杀魍魉不成,反而让魍魉逃到了雷泽,找到门路入火云宫,告了穷蝉一状。 从而让帝俊也就是帝喾找到机会,继承了天下共主的位置。 直到后来穷蝉的孙子帝舜,才又重新接回帝位。 楚河抛弃了原本颛顼和共工都需要重禄为助的话题,转而将范围缩小。 扯到了穷蝉格外需要,争取到重禄这个功绩上来。 “除大壑之外,南荒诸地,可由重禄管辖,那里将会是她部落的猎场,同时也是她收割敬畏,放牧信仰之地。”穷蝉直接打出了底牌。 而楚河却不得不感慨,颛顼帝还是有心胸的。 曾经有一则笑话,讲的是一对夫妻,躺在床上畅想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之后该怎么花。 最后因为幻想中的五百万分配不均,争吵起来,打了一架后,便去民政局离了婚。 这就是心胸狭隘到了极致的表现。 有些东西本不存在,然而却连不存在的都舍不得给别人。 而如今南方诸地,其实还多为共工所辖,颛顼许下重诺,既可以收揽重禄之心,又可以驱使她为自己卖命,何乐不为? 至于这分出去的大片疆域,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尾大不掉···。 那又如何? 颛顼或许自信,他只要得了天下,便不会让这天下再失去。 至于后代之事,那且无需他再多管。 偏偏这么简单的虚实道理,却又有多少人看不清? 往往多小气到,连未来或许并不真实的承诺,都不愿意给予。就这还想别人给你卖命? 重禄听到穷蝉之言的一瞬间,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直接跳起来喊了一声:“好!这个祝融之位,我接下了!” 楚河张了张嘴,最终无言以对。 虽然结果···楚河还是有些不满意。 但是大致上方向是对的,那也无所谓了。 他又不是真的要在这个时空坐万古江山,能眼前赚取到利益也就罢了。 “我走之后,管它洪水滔天!”这就是楚河的心中写照。 就在三人就合作联盟之事,继续磋商之时。 却听帝墟之中,又有声音回荡。 “共工氏姜离,请见离娄氏重禄。” 声音中带着些许傲然。 楚河听着这熟悉的声线,却微微一愣,然后满脸微笑的迎了出去。 此时东阳离也很无奈。 他本是来帝墟种花的。 无奈在楚河的干预下,帝墟早已不是单纯的废墟,而是开始了重新规划、重建。 到处都是人。 东阳离这么一个外来者,身上的服装、打扮都显然不是本地打扮。 若是暗戳戳的种花,分分钟被人瞧破。 与其如此,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的拜访重禄。 借招揽之意,行不轨之事。 然后,当东阳离喊出那一嗓子,却看到楚河从古庙中走出来时,表情也是略为精彩的。 他知道楚河不会依他所言,上昆仑山找师父,然后苟一个副本。 但是没想到,楚河的开局会比他好这么多。 他还在共工氏艰难求存,并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怎么取信颛顼,好改换门庭。同时也要防备自己的异心被帝江瞧破,一不小心折在了副本里,血本无归。 却不料楚河这已经快要坐上顺风快车了···。 难不成,有后台和没后台,差别就真的这么大? 东阳离有些悲愤。 “哟!东阳兄许久不见,苍老了许多啊!”楚河看着东阳离此时满头的白发,以及脸上的那些水墨色古怪花纹,表情古怪的打着招呼。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若是你我位置互换 “呵!”东阳离勉强的扯了一下嘴皮,表情有些僵硬。 在见到楚河的那一刹那起,他就知道他的任务无法完成了。 那一滴烛龙真血,似乎也在离他越来越远。 不过,再一看楚河,东阳离的念头却突然又多了起来。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他还是决定和楚河通通气,或许···能有一些收获也说不定。 所以留给楚河一句稍后详谈的口讯后,东阳离先入石庙,在穷蝉不善的眼神中,与重禄进行了一番交谈。 理所当然的,东阳离的招揽被拒绝了。 穷蝉甚至提出要让重禄将东阳离抓起来杀掉,以断共工臂膀的提议。 不过不用楚河出声,重禄便自行否决了。 她只是依照这个时代的风格,显得直爽,又不是个傻子。 穷蝉许诺的那些,一样都没有兑现。 她若杀了共工氏派来的使者,那就等于直接撕破了脸皮。 这样一来,她哪里还有什么徘徊的空间,只能紧巴巴的凑到颛顼面前,为其驱策,也别想太多有的没的了。 应付过重禄,也和穷蝉放过狠话。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楚河与东阳离方才在瓤背后的某处阴影处再度相见。 瓤这个夸父族巨人,还是很有威慑的。 几乎没多少人敢靠近他。 那股凶悍、恐怖的气息,与身俱来。 “你落到了共工氏?这开局有点不妙啊!”楚河对东阳离说道,语气显露出关怀之意。 只是东阳离却根本不信,只觉得这话中藏着幸灾乐祸。 东阳离不和楚河耍嘴皮子,直奔主题道:“共工氏的首领帝江,他有一条烛龙。而且是壮年的烛龙,一定已经掌握了时间之力,可分割黑白日夜,神通威能无法想象。” 楚河闭嘴了。 这一瞬间,他忽然羡慕起东阳离来。 从烛龙身上搞点材料升级时光尺,也不一定非要杀死烛龙。 如果他落在了共工氏,以他的手段,他相信从帝江处,搞到一点烛龙身上的材料,并不困难。 然而他现在是重禄的‘身边人’。 除非他引导重禄投靠共工氏,否则的话,这方面就别想了。 “等等!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楚河脑子转了转,迅速的开始想着,这么做的后果,以及最后所得是否能补偿所失。 “你别想了,帝江给了我一粒种子,让我种在帝墟,长出花环后,想办法让重禄戴上。” “不用研究也知道,这是一种控制人的手段,利用了什么道理我们不必深究。”东阳离两句话打破了楚河的幻想,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东阳离的两句话,让楚河冷静下来。 既然帝江打定主意想要用这等手段控制重禄。 那就说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结盟。 简单而言,便是帝江信不过重禄,更别提重禄身边的旁人了。 既然如此,就代表没有了楚河发挥的空间。 “没关系,迟早搞死他。他死了,他的烛龙也自然是我们的。”楚河咧着满口大白牙,笑的十分阳光说道。 东阳离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本就不是什么共工氏族人,当然不会对帝江有半点的忠心。 “跟着大势走,他自然在劫难逃。不过···我的身份怎么办?血脉、出身、来历都骗不了人。我不可能融入到黄帝一脉的体系中去。”东阳离头疼的问道。 “那你就跟着帝江,关键时刻出卖点情报过来,这样我找机会再往颛顼出给你说点好话。不就是玩无间道嘛!需不需要我找几部片子给你补补课?”楚河问道。 这确实似乎是东阳离的唯一出路。 至于摘了帝江的人头当投名状···这可别说了。 能拿烛龙当坐骑的主,要杀他···东阳离可办不到。 哪怕是暗中偷袭,只怕也不成。 东阳离点了点头,在和楚河碰面前,他就有了类似的心理准备。 “可是,这一次我的任务完不成,回去没法交代。”东阳离皱眉说道。 楚河抓了抓头皮,好像是刚刚想到似的,迟疑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你愿不愿意。” 东阳离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楚河,好像在说···别拿我当傻瓜,你特么的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刚想到? 怕是早有腹稿吧! 楚河面对东阳离冷漠中带着嘲讽的眼神,干笑了两声,自己解决了一下尴尬,然后才说道:“不如换一个目标,重禄不行,还有其他备选嘛!你把他抓回去,说不准功劳更大一些。” 东阳离盯着楚河道:“你和穷蝉有过节?” 楚河摇头道:“没有!我们聊得不知有多好,相见恨晚。不过谁让你我感情更加深厚呢?为了你,他这个新认的朋友,我也只能当做不认识了。其实我还是很有些不忍心的。” 东阳离只吐出了两个字:“呵呵!” 虽然现在这个东阳离,真正与楚河打交道只有两次照面。 但是通过这两次照面,加上之前收集到关于楚河的讯息。 楚河是什么样的人,心中还是有数的。 这是一个除了自己,什么人都坑的人。 无论你是他的朋友、伙伴还是红颜知己。 如果有必要,他都会下手坑一把。 区别在于,他认为你是朋友,坑了之后会再把你拉出来,顺便分你点好处。若是敌人···无须多说,大家心中有数就好。 颛顼的儿子穷蝉,若是落入共工氏手中,会是个什么下场。 根本就用不着详细来说。 即使之后,用尽办法,侥幸让穷蝉逃出来。 只怕他也再也无缘继任颛顼的地位。 虽然很鄙视楚河的这种口是心非,但是东阳离觉得还是看破不说破为妙。 转而僵硬的转移话题道:“穷蝉出行,定然不会没有人守护,我若要抓他,怕是不容易。” 楚河迅速说道:“这你放心,我有无限宝石一枚,中有两仪微尘之阵,可隔绝空间。那穷蝉身边的两个巫士,随身带着一方空间。其中隐藏了不少高人。但若是空间打不开,再想跨越虚空,就繁琐极了。” “只要他的支援不及时,以你的手段,将他擒下,易如反掌!” 东阳离闻言,只是笑笑不说话,就这般看着楚河。 连抓对方的手段都想好了,还说只是临时起意?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空桑之国 即使再不齿楚河之为人,但是楚河所出计策依旧不差。 东阳离不是冲动少年,不会因为心中稍稍不满,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将穷蝉抓回去,不仅有可能得到烛龙真血,更会受帝江重用,在共工氏中掌握权力,进入核心阶层。 抛开成见。 这么做,对他和楚河将来的计划,是很有好处的。 商量妥当之后,东阳离拿着楚河给的无限宝石走了。 他要去做准备埋伏穷蝉。 而楚河和重禄却同样开始收拾准备,要启程去空桑见颛顼。 在和重禄谈妥条件之后,穷蝉就已经放出五彩鸟,向颛顼送去了讯息。 之后穷蝉要周游大荒,并不回空桑,与楚河他们不是一道。 埋伏穷蝉之事,楚河没有再插手。 除了是因为相信东阳离之外,也是他真的不适合参与。 要是留下了马脚,最后被识破了,那可得不偿失。 十日之后,夸父巨人瓤,扛着巨大的石宫,朝着空桑方向狂奔。 这点体力消耗对于瓤来说,根本不算事。 大荒荒芜、原始、野蛮并且辽阔。 很难想象,这里和后世的地球,会是一个星球。 或许很多人猜测的对,所有的大陆在上古时代,本就是一个版块。 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迁移、碎裂了。 有的挤压在了一起,有的分裂成了岛屿,有的散落四方,而有的沉入海底。 夸父巨人瓤每天追逐太阳,就进行过多次的环球旅行。 但是据他所说,根本就没有踏足海洋。 只需在大地上奔跑,就能紧跟着太阳。 是否从一个点出发,后来又回到一个点···关于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也并未发现。 毕竟蛮荒太过辽阔,而大多数时候,蛮荒之地的摸样也都类似。 以瓤的粗心大意,很难注意到细节上的区别。 瓤按照重禄的指示,飞速狂奔的五日,在一处停了下来。 空桑之山,北临食水,满山皆是桑树,以及许多可以用来制作琴瑟的树木。 而就环着这座山,却有一座颇有自然风貌,犹如精灵之都的城市。 身着彩衣的女子,在山林间嬉戏采桑。 她们的姿态轻盈,动作潇洒,时而飞跃上树梢,时而踏波而行。 身披皮甲的战士,精神抖擞的在山坡、山脚各处巡逻,他们身上的气息,强悍而又冷酷。 而从山顶到山腹,满山的巨树上挂着一个个吊篮似的藤屋。 这些屋子充满了雅致的味道。 而一根根藤蔓搭建的藤桥,将许多的小屋串联在了一起,甚至在许多核心的位置,形成了一个藤蔓搭建而成的空中广场。 广场上有孩子在嬉闹,也有许多女子聚集在一起,纺纱织布同时交流着技艺。 还有更大的孩子,在一角练习拳脚。 人们攀爬着飞藤,在山林间快速的穿梭,留下一阵阵相互招呼的啸声。 从山顶往四周方向,时而还蔓延出一层层毛绒的雪花,还未落地,便已然融化。 楚河走出石宫,站在露台上,看着这一幕幕,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重禄满脸柔媚,扭着纤腰走出来,站到楚河身边,有意无意的用头挨着楚河的肩膀。 “什么事这么高兴?” 楚河抖动着肩膀,指着空桑上的一幕幕道:“看···这才是上古风情,这才是圣君之治。” 重禄还是无法理解楚河的点。 殊不知,对楚河来说,这一幕让他多么的欣慰。 青鸟氏族乃至整个大壑的落后、原始、野蛮,让他一度曾经觉得,上古时代不过如此···却又忍不住的失落。 如今到了空桑之地,楚河终于如愿以偿。 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地方。 或许称不上雄伟壮丽,但确实已经足够称得上是···文明。 一个美丽、浪漫而又动人的文明。 就像无数人曾经畅想过的上古摸样。 山顶之上,有夔牛皮所制成的巨鼓敲响。 鼓声仿佛足以震动三界。 天穹之上,天界也似乎要给面子一般,有一层层瑰丽的天光洒下。 将整个山林妆点成了流光溢彩的琼花玉林。 鲜花铺路,万鸟呈祥。 所有的桑树都自动的挪移开了一条大道,笔直的通往山顶。 山顶处,一条天河闪烁着黝黑的灵光,从天外倒垂落在山顶。 冰寒的河水在降落在山尖上时,便已经碎裂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长风一吹,便散落四方。 偏偏此地的常温其实颇高。 这一冷一热交汇,不仅未成恶地,反而让这空桑之国,显得四季如春,却又景象多变。 一眼看去,有看不尽的美景,数不尽的奇迹。 重禄头戴凤凰尾羽,一身凤凰羽毛编制的羽衣,手持着离朱传下的木杖,脸上带着鸟骨面具,率先顺着挪开的大道,朝着山顶走去。 楚河一身青衣,简单朴素的跟在重禄的身后。 披散着长发,眉心的神眼纹路时而闪烁光芒,手持一管翠绿的洞箫,背负双手,身姿挺拔。说不出的潇洒,道不尽的风流。 一些好奇的抱着树杆,从树后探出脑袋的空桑之民,纷纷打量着重禄和楚河。 重禄浑身裹着凤凰羽和鸟头骨,看不清摸样,甚至有诡异恐怖的气息蔓延。 这本就是巫的做派。 唯有神秘和恐怖,才能激起人们的敬畏、崇拜。 相比来说,楚河的这身装扮,却莫名的令人心折。 “那人是谁?不是说空桑之外,都是一些野蛮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大胆的女子讨论着楚河的外表,甚至有意让楚河听到她们的讨论声。 如果重禄和楚河,不是颛顼召见,只怕已经有一些女子,要热情的邀请楚河到她们家去做客了。 当鼓声停下的时候,楚河和重禄已经站在了那倒悬的天河之下。 而天河边,长着一株冰晶般的玉树。 玉树树冠巨大,托举着一座黑玄色的宫殿。 两种颜色的对立和交汇,构成了奇异的美感,同时又衬托出了一股恢弘、绝对和威严的气息。 “呵!这就是下马威了。”楚河何其老道。 颛顼故意搞出高格调迎接重禄,看似礼遇,又如何不是一种展示实力? 同时借用天时、地利以及种种自然构图,天然的在重禄心中打下一个烙印。 “看来,这回有难缠角色了。” “前些时候,总是欺负小学生,也太无趣了!”楚河心中不仅没有半点紧张,反而略显兴奋起来。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大殿交锋 冰晶凝结的阶梯从宫殿上方缓缓延伸到楚河和重禄的脚下。 重禄率先踏上去。 楚河紧随其后,却见有一股无形的推力,朝着楚河逼迫而来。 “呵!瞧不起咱?还有门槛?”楚河脸色不变,手中单纯只是用来装哔,其实根本不会吹的洞箫轻轻往前一刺。 楚河苦修多日有成的剑法,凝聚着楚河精纯的仙元,在蛮力的加持下,犹如一杆仙杵,轻轻的便刺穿了那层薄膜。 推力化作风啸,贴着楚河的身侧滑过,撩起楚河披散的长发。 轰隆隆! 左右两侧的大地开始飞快的隆起。 巨山突兀,犹如一双巨大的石掌,要将看起来小小的楚河夹在中间拍散。 楚河顺手一招,定海神针握在手中,神态睥睨,哪里有半点之前的云淡风轻。 “句龙!罢手!”空旷的声音,在山巅回响,说话之人本在那树冠上的宫殿之中,却仿佛话语声从九霄云端传下。 突兀而起的山峦重新塌陷了回去,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而楚河却并未收起定海神针,而是隔空一挥。 只见那云端之上,天穹炸碎,光芒溅射,隐隐有星光在白日被引渡下来,披在他和重禄的身上,带着一种别样的神圣。 楚河一生,装哔从不弱于人。 一贯只有他演别人,今天还能让别人给演了? 披着星光,踏着碎云。 楚河越过了重禄,竟然领先步入那宫殿之中。 大殿之上,身穿黑玄色王袍的长须中年,盘腿坐在云床。 左右两侧,还立着三人。 一女两男。 颛顼帝面容儒雅俊秀,故而似乎有意蓄起长须,遮掩几分面容,显得更加威严、庄重。 他的耳垂细长,与常人不同,仿佛便是所谓的圣人之像。 而那一女两男,外貌也各有特色。 其中那女子身穿青衣,面上同样带着威严、恐怖的异兽头骨面具,看不清真容,唯可见其双耳之上环这两条青翠碧绿的青蛇。而脚下踩着的一团青气,不仅灵光勃发,并隐隐有杀伐之音,宛如两条青龙在脚下扭曲成团。 而另外两个男子,面容上有相似之处。其中一人手持柳鞭,头有双髻,身边匍匐着一头宛如树藤编制而成的青牛,神态安详、温和,一身绿色的羽衣。 而剩下的一名男子,则是手里握着一对呼山令,形状看起来像令牌,呈现土色。身上缠绕着五条土黄色的长蛇,披蛇如衣。脚下匍匐的是一头长着龙头,却形状如同穿山甲的龙种奇兽。 这三人中,女子对于楚河的到来毫无异样,唯一可以看见的眼睛,平静如秋水,不见波澜,似乎根本不在意。 绿衣男子对楚河报以微笑,表情和善。 而唯独那身上缠绕着五蛇的男子,神态微微有些敌视的味道。 所以,之前在外面阻拦他进来的是谁,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相传,颛顼以玄冥执掌北方兵事,主杀伐。而以句芒为木正,主管耕种、后勤。以句龙为土正,主管守卫和内政。看来这三人,就分别是玄冥、句芒和句龙了!”楚河心中有了揣测,却只是微笑,双手抱着洞箫,向颛顼微微拱手。 “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赢河,见过空桑国主。”没什么好羞涩的,直接亮出后台来。 如今的颛顼可还不是天下共主。 所以他表面上的身份,也只是空桑国的国主。 颛顼还未说话,那句龙便说道:“化外之人,何必参与这人间之事?” 楚河微微一笑道:“我虽拜师元始天尊,但我依旧是少昊国青鸟氏的子民,如今归从于重禄所辖。这人间之事,我如何又没资格去管?” “倒是敢问土正一句,如今空桑国主未曾开口,何以代之?”楚河一言出,直接诛心。 句龙还算没有愚蠢到家,微微迟钝后,突然就反应过来。 却见那句芒代替略为慌乱的句龙淡淡笑着应对道:“来客何必如此逼迫,既以重禄之侍自居,何以代之?” 却是将楚河的话给弹了回来。 楚河丝毫不慌,而是继续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客,你们是主。此地荆棘遍地,我这个做侍从的,当然要替首领披荆斩棘,开道扩路。然你们是主,主家未曾放言,却让家犬狂吠,岂有待客之礼?” 楚河过来就一阵怼,简直就是一幅没有将颛顼放在眼里的做派。 这是来抱大腿的摸样吗? 这···当然是的! 有很多人误以为,抱大腿就是跪舔,只要趴下、舔就完事了。 其实不然。 假设你是亿万富翁,你会记住任何一个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却只会偶尔过来拍下马屁的人吗? 何况,身居高位,通常戒心繁重,越是刻意讨好,对方反而越是下意识的疏远,以免你是‘口蜜腹剑’的小人,暗中害了他。 反之,楚河看似在怼。 但是怼的有水平,有水准。 不是在骂街,而是在展现自己的才能和手段。 出身不凡,又有合适的人族来历,更能单凭口舌,以一己之力,怼的颛顼麾下两员大将难以应对。 这还不能引起颛顼的重视,并且珍重其才华么? 当然了,这种见面就怼的表现方式,很考验‘收货’方的肚量。 如果是那种自身没本事,却偏偏小肚鸡肠的老板···这种搞法一定gg,还不如拍马屁来的实用。所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可照搬。 楚河一顿怼之后,表情不见丝毫狂放,反而依旧谦和,微微冲着颛顼鞠躬,然后用十分平和以及···平等的姿态道:“吾等带着善意而来,本为结盟。若是国主不喜,吾等自当离去。然若有团结之心,何妨开宴赐酒?” 从来没有客人主动讨酒喝的。 这其实就是楚河主动释放的善意。 虽然显得有些强硬。 颛顼的胡子抖动着,然后笑声遍布四野。 那长长的胡须,就如同一层层的波浪摇晃。 “好!句芒!摆酒,赐宴!”颛顼依了楚河之言,脸上、语气中,没有任何半点的不快,反而有一种欣赏的态度。 此时重禄方才从楚河背后走出来,揭下面具向颛顼问好。 无论楚河怎么粉饰,甚至以结盟之语来形容此次相会。 但是重禄自己心里有数。 她就是来投靠颛顼的,只要被封火正祝融,也就是彻底成为了颛顼的下属,姿态高了,以后可不见得好过。 随着句芒的一挥柳鞭。 青翠的色泽,游走的藤蔓,开始爬满了整个大殿。 藤桌,木凳,草盘,花盏···。 纷纷在他这一挥手之间,在这大殿之中组合构成。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表演时间 然后盛开的鲜花中,自动的长满了带着花香的美酒。 草叶铺成的托盘上,摆放着各种烤炙的食物。 更有许多奇珍异果堆放。 应该说还是很丰盛的,唯独就是菜式少了些。 基本上不是煮的就是烤的,再要不然就是生吃。 虽然酒菜皆至,但是放开来,真正大吃大喝的,也唯有楚河一人了。 其余几人,也都不过是做做样子,主要还是谈事情。 当然穷蝉代替颛顼许下的承诺,颛顼也还是要兑现的。 只是不急于一时。 重禄的敕封,也还要等到一个特殊的时日,召集各路诸侯,然后再举行大典,祭祀三皇,然后再行敕封。 若是草率行之,后果也不过是翻版的楚河。 虽然同样是天人共敕,但是效果却大打折扣。 很难跨越一个巨大的维度,将实力切切实实的提升到一种罕见的程度。 就在整个气氛,渐渐越来越好之时。 一只五彩鸟从殿外飞了进来,然后落在青牛的额头上,看着众人,双眼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 鸟嘴一张,吐出一个个最古老的仓颉始字。 字符不多,但是意思明确。 这五彩鸟从南疆而来,带来了共工氏帝江的口讯。 颛顼帝的儿子穷蝉,已经被他抓住。 若想穷蝉无事,那就让出颛顼在南疆所种下的几块钉子地盘。 很简单易懂的绑票勒索。 而且价码开的十分合理。 帝江没有脑残的要求颛顼自己束手就擒或是俯首称臣,又或者干脆的放弃争夺天下共主的位置。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颛顼有名有姓,已经成年的子嗣,便有二十四人。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继承了母系的部落,并不与颛顼直接相关,但是靠着这层关系,颛顼也能稍稍借助到这些部落的一些力量。 穷蝉是少数颛顼能彻底差遣的子嗣。 同时也是颛顼控制姑幕国的纽带。 所以穷蝉很重要,当然不至于重要到让颛顼放弃一切的份上。 南疆是共工氏的地盘,而颛顼曾经布子,在南疆也控制了一些地方,等于将钉子扎在共工氏的腹部,令其难受。 如今共工氏找到了破绽,当然是先将钉子拔了再说。 看着这些文字,一直没有说话的玄冥开口了。 “陛下,我去将穷蝉带回来。”没有什么慷慨呈辞的宣言,说这话的时候,玄冥身上已经有一股奇异的波动闪烁,她脚下的双龙,似乎正在钻动空间,带着她挪移长空,去往目的地。 “不必!他不敢动穷蝉。你此去,危机重重且未必能带他回来。帝江深知我等之力,或许正等着。”颛顼撸了一把胡子,然后十分淡定的说道。声音落下,空间稳固,玄冥根本无法起身离开,依言行事。 不见其有任何行为,却已言出法随。颛顼果然高深莫测。 不过楚河能敏感的察觉到,颛顼从云床上落地后,盘腿所坐的石板处,正有一丝丝的裂纹蔓延。 “那难道就看着穷蝉公子落入那共工氏之手么?”句龙最为鲁莽,还不解此时颛顼心意。 句芒此时却安静下来,半个字也不往外说。 这···并非表忠心的时刻。 楚河却很懂得颛顼的心思。 以这个时代,源于血缘关系的特殊性,颛顼对穷蝉的所谓‘关心’,或许更加趋于政治需要。 若非如此,颛顼很可能极想说一句···管他去死。 然而不能! 所以很矛盾。 “南疆之地,关系重大。若是舍弃,日后交战之时,共工氏便再不用分心他顾。陛下···切不可动摇。”玄冥也不知是否知晓颛顼的心思,反正她是这么建议了。 句芒却终于开口道:“然穷蝉公子若不赎回,只怕各方国度,心生不满,与我等心有不同。” 颛顼叹息一声,仿佛是没了办法。 那句龙突然眼前一亮,抢声接口,转脸对重禄和楚河道:“重禄既要封火正,不立寸功,怕是难以服众。此事···不知可有想法?” 这就是···甩锅了! 什么想法? 全都是套路。 进门前说的好好的,来了就如何如何厚待。 真进门了,答应好的条件,第一条还没兑现,就想要赶着差使。 而且还这么棘手。 重禄心中怒火燃烧,正想拍桌子愤然起身走人。 这君臣之间,看似皆无心之言,其实就是在把重禄往那个方向逼。 这般作态,还真当旁人看不出来么? 重禄欲拂袖而去,楚河却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压了下来。 颛顼不是蠢人,怎会行此浮躁之事? 原本重禄舍弃共工氏,彻底倒向颛顼,就已经是恶了共工氏。 只怕这会功夫,重禄投靠颛顼,并将敕封火正的消息,已然被悄然传遍了大荒甚至三界。 若是重禄被激,拂袖而去。 不仅失了方寸,更失了信义,更恶了颛顼和共工两方,已然便到了绝路。 正是因为有恃无恐,颛顼才敢暗示句龙设局,将这口锅甩给重禄。 穷蝉之事交给重禄。 若是穷蝉救回,便给重禄记上一功。 若是不小心有了什么差池···那也和颛顼无直接关联,各方诸侯、国主也怨不得颛顼。 颛顼只需表面惩处重禄,摆个样子给外人看看便可。顺便还能彻底收服重禄,将少昊国的残余势力尽数收归旗下,一举多得。 短短时间,颛顼便已经想到了如此之多,可见其并非善与之辈。 楚河代替重禄开口道:“新入门来,理应携礼而至。穷蝉公子之事,吾等却需多多用心。然而我曾听闻,三皇治世时,赏罚分明,仁慈和顺。吾等若能救回穷蝉,不知国主又有何奖赏?” 句龙闻言,顿时怼道:“为君分忧,何以寻赏?” 楚河却道:“我幼年在部落中时,替族中长辈宰杀猎物,烹饪食物,便能获取部分食物作为奖赏。” 言外之意,老子的长辈吩咐我办了事情,都要给报酬。 你们凭什么不给? 穷蝉被掳,本就是楚河一手策划。 当然不会只是一条单独的计策。 这是一招双向取信。 东阳离因为擒下了穷蝉,取信于帝江。 而楚河眼下,就是要帮忙救回穷蝉,取信于颛顼。一件货物,两头卖,楚河的拿手好戏,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否则楚河让东阳离抓穷蝉,真的是泄私愤不成?太小看楚河了。 依靠重禄,或许多年后,也能获得一些颛顼的信任,但是始终难入核心。 楚河一直需要的只是一条路,而并非依靠某个人。 就像青鸟部落引路,让他见到重禄一样。 有重禄引路,他见到颛顼的时候,便又开始了他的主动争取。 楚河的表演时间···又到了。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上古黑科技(上) 虽然是楚河一早就设计的,但是绝不能毫无代价和付出的,便去做了这救回穷蝉的任务。 还是那个道理,付出过后,得到的收获,才会尤为放在心里。 楚河若不乘机宰一刀狠的,只怕颛顼还不会把他放在心里,认同他的能耐。唯有狠下一刀,颛顼以后心心念念想着的,才是利用他将这损失补回来。 这人一旦有了利用价值,也就等同于获得了存在的空间。 一切都在楚河的计划中。 “好!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颛顼看的真切,虽然不过是短短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已然明白,楚河和重禄之间,做主的是楚河而非重禄。 所以他干净利落的问楚河要什么。 楚河自然也干净利落的回答道:“我要螺祖始蚕二十对,成品螺祖丝绸十五匹还有敕封···金正之位。” 自炎帝时代起,便有水火之正,只是不以此名,而代称为祝融、共工。 即为一方官员之首,又为人皇敕封的顶端大巫。 作为巫修,无论是成为祝融还是共工,基本上都算是到了顶峰。 而少昊起开始改制,切割水火之正权利,分出了五鸟氏族,也就是青鸟、玄鸟、风鸟等部,既是其铁杆心腹,又是一种官职。 颛顼又不同,他引五行分五方,设立正敕,如今已有木正句芒,土正句龙,水正玄冥以及预备的火正···祝融重禄。 唯有金正之位空缺。 楚河既然要入颛顼麾下的核心,当然瞄准了这个位置。 当然金正之位,也不算是颛顼初创。 少昊在位时,便敕封过司秋···蓐收。 有着金正之职能,当然没有那么明确的分划出来。 却也算是金正的模板。 主管农业器具的打造,兵器的督造以及···刑罚。 相当于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集合体。 楚河这一张口,不仅要好处,更要权。 颛顼还未说话,句龙依旧充当了某种倾泻性传声筒,冷声说道:“螺祖始蚕二十对,已然过分,成品的螺祖丝绸更是已经放肆至极。你可知道,每一条螺祖始蚕每一次化茧,吐出来的蚕丝,只能织出半匹丝绸来。需当以大神力助其再获新生,才能重新吐丝结茧。” “更何况金正之位,是留给血脉高贵,出身不凡,实力强大并且对陛下有大功之人的。你···赢河,不过是青鸟部出来的一个寻常之民,也敢有如此奢望?” 句龙的轻视、鄙夷味道十分明显。 楚河心中无悲无喜,这等轻蔑,甚至无法在他心里蒙上半点尘埃,只用了一句话,便让他面色如土,再难说话,即使是颛顼给他递眼色,他也迟疑不敢再开口。 “你在瞧不起元始天尊?”且听楚河如是说道。端是一幅,老子有靠山,老子就是了不起,你奈我何的翩然做派。拜师如果不是为了拿出来当靠山炫耀,那将没有意义。 质疑楚河的血脉没问题。 虽然大家都是三皇后裔,但是血脉有亲疏之别。 像楚河这种来自后世,不知多少代以后的人族,哪方面的血脉都稀薄到了极致。 哪怕是曾经他吸收过一些祝融元神碎片,提纯过血脉。那也只是相对某些时代的人而言,血脉上有优势。 和颛顼、句芒、玄冥、重禄他们是完全没法比的。 但是质疑楚河的来历? 句龙!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 此时巫道大兴,人族勇士多崇信祖灵和三皇,信奉天地之间,所徘徊的那种自然伟力。 普通百姓,或许对于什么道门三清,西方二圣不是很了解。 但是句龙已经是巫修顶端的人物,看到的、知道的理所应当不同。 如何不知道元始天尊代表了什么。 那是仙之祖庭,是一切的初始,是真正超脱三界,站在无数生灵顶端的大佬。 是他能够质疑和否定的? 至于说楚河假冒元始天尊弟子? 这完全不可能。 口诵圣人之名,圣人自有感应。 若是楚河说谎了,只怕老早就被直接湮灭,消失于无形。 不知者不罪。 但若已然知道元始天尊之伟力,还敢肆意妄言。那就是不尊圣人,不用元始天尊出手,自有天诛地灭。 句龙被楚河一句话击倒了,完全没有战斗力。 句芒却语气平和,没有半点火药味道:“赢兄弟,无论是国家还是部落,都自有章法。你为别人宰杀了一只羊,分得一块肉,已是厚待。岂可奢望主人将半只羊都送给你?” 句芒这话,却是用楚河之前的比喻来回敬楚河。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清楚···穷蝉那个逼,根本不值一个金正之位,你把他救回来,给你点好处也就罢了,还想得这么大的权?莫不是失心疯了? 这话有道理。 不过楚河丝毫不慌,直接看着颛顼道:“若我能得到共工南疆的陈兵布防图呢?” 颛顼闻言,双目命令,盯着楚河第一次正面给出了承诺:“若果真如此,金正之位自然归你。” 共工乃是颛顼大敌。 二人争夺天下,已然到了如火如荼的境地。 颛顼修的是圣君之道,入火云宫后,或许可以达到相当于大罗金仙的程度。 但是却不可在随意干涉过去、未来以及许多未成道的时空。 而此时的颛顼,或许介于真仙和金仙之间,只是没有成为天下共主,许多手段没能解封。 当然无论如何,不能否认,颛顼对击败共工是迫切的。 不能因为历史认定了颛顼胜利,就认为结局必然如此。 先不说楚河和东阳离的到来,已经产生了变化,可能会导致整个局面,走向另一种可能。 单单是历史本身,就存在许多不确定性。 连天帝都可能被刑天击败,赶出天庭,化身魔天。 在那无数的可能中,或许不止有一种可能,颛顼输给了共工。 总而言之,楚河一句话,打到了颛顼的那啥点上。 为了击败对手,颛顼毫不吝啬封赏。 何况,楚河若是真有能力,既救出穷蝉又得到共工氏的陈兵布防图,那么封他一个金正,那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有能力,有来历,这还不够格么?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楚河大笑说道,一派胸有成竹。 至于螺祖始蚕还有丝绸的问题···谁也没有再提。 相比起金正之位,那就是个添头。 虽然也价值不菲,但是作为添头,都不该再小气的去注意它。 哪怕这些真的都已经很稀有了。 谈妥之后,楚河不曾耽误,留给重禄三个锦囊,然后便带着夸父巨人瓤,朝着南疆赶去。 之前是为了一些别的目的,有意放慢了瓤的速度,纵览了一番‘山河风景’。从大壑到空桑这才走了五天之久。 如今有任务在身,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上古黑科技(下) 南荒一处,楚河叫停了瓤。 然后取出十几个拳头大的铁球,分别施展了隐匿咒。 然后将它们放入了一个发射器中。 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将它们发射了出去。 这是小型粒子分析机。 傅云生研究出来的黑科技之一。 随后楚河拿出一块腕表放在手心,喊了一声:“小秘,你在吗?” 一个悦耳的女声回答道:“在!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被命名为小秘的人工智能,便是楚河从傅云生处讨要来的旺财复制体。 她被重新进行了人格设定,不像旺财那么嘴碎。 “与我放出去的十八个粒子分析器联网,我要看到hn9型粒子的分布图片。”楚河说道。 楚河所说的hn9型粒子,是一种人工制造的强粒子。 它们的构造与一般的粒子格外不同,会往外主动辐射出一种超越寻常,甚至跨越空间的波动。 楚河即便是在这个时空,发射一颗卫星上天,也不可能找到帝江将穷蝉关在何处。更不可能洞悉,共工氏的陈兵布防全图。 因为阵法、神通、巫术等等···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干扰信号。 但是随着东阳离抓回了穷蝉,就一定会获得帝江的信任。 而东阳离随身所携带的无限宝石,早就被楚河动了手脚,会主动的往外喷射这种名为hn9的粒子。 很快楚河手中的腕表开始投射出一块小屏幕。 屏幕上是整个南荒大地的构图。 而图面上,则密布着一些鬼画符似的条文和斑点。 那些就是粒子的分布成像。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头绪。 但是···大家难道真以为楚河和重禄在瓤所背负的石宫中耽搁了五天,单纯只是为了解决某些生命本能需求吗? 错了! 楚河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他是为了给东阳离时间。 东阳离的投名状,就是洞悉整个南荒的军备分布后,然后在楚河的引荐下,转投颛顼门下。 这是楚河和东阳离所定的计策。 东阳离再三思索后,觉得没毛病。 所以在回到共工氏后,他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借用手中的权利,游走在南荒群山峻岭之间。 “小秘,将粒子浓度低于十的地方全都抹去。”楚河又一声令下。 画面便清晰起来。 那原本像是涂鸦似的整个画面,此刻出现了明显的线路和着重点。 楚河先拿出一块兽皮,将整个画面绘制下来。 这种所谓的陈兵分布图,若是放在现代战争中,当然是交不了差的。 但是这个时代···有点指引就不错了,没那么多挑三拣四。 最难的任务,被楚河用这种貌似最简单的方法给解决了。 还剩下的就是如何救出穷蝉。 楚河将投影出来的地图放大。 将其中一处粒子最为浓郁的着重点,不断的在地图中拉大。 很快就看到了一块大陆。 “奇怪···这个构图,怎么感觉像是倾斜着?” 楚河又将地图缩小了一些。 便看到一根擎天巨柱般的巨峰,耸立在苍茫大地之上。 它就像一块竖着的大陆,将天和地,串联在了一起。 “不周···山!”楚河震惊的看着图中的画面,即便是隔着投影,依旧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共工氏居住在不周山?”楚河这才幡然明悟过来。 “这一条,东阳离倒是没有和我说清楚,难不成有意隐瞒?”楚河心想。关于坑了东阳离一事,稍稍涌起的愧疚感,霎时间便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也对,若非是居住在不周山附近,当颛顼快要打到共工氏老巢时,帝江又如何来得及头撞不周山,将这天柱撞倒,以至于大地崩裂,天河溅落···。” “只是这样宏伟的天柱,他是如何撞倒的?” 楚河心中心绪难平。 一转身却变化成了穷蝉的摸样。 然后大张旗鼓的往三苗之地而去。 同时让瓤暂时就躺在距离不周山三百里之处,做出一幅精疲力尽,似乎要休憩等死的做派。 夸父巨人身负的诅咒,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一个夸父巨人,在领地内力竭倒下,这是虽然不常见,却也可以理解的事情。 相信帝江虽然会派人监视瓤,却不会主动出击驱逐或者干扰他。 何况夸父巨人死后,他们的身躯会化作一片灵林,生长出许多奇珍异果,丰润了大地。 对于帝江还有共工氏来说,一个将死的夸父巨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而许多拥有机械智能又能被楚河远程操控的机器仿真人,带着楚河吩咐的任务,化妆成一些失去了部落庇护的流民,朝着共工氏的地盘移动。 这些机器仿真人,是属于科技世界的黑暗科技。它们存在的本质是违法的,更是违背道德的。 但是却存在巨大的利润空间。 其制造难度对于那个世界而言并不高,真正约束它们的是道德。 所谓的机器仿真人,其实就是基因调试后的克隆人。 只是他们没有真正的自我思想,在他们大脑核心,控制他们行动的是一块芯片。 原本,有人偷偷制造这种所谓的机器仿真人,是为了某些特殊的服务行业。 毕竟,特殊性能的机器人虽然好,但是毕竟只是在钢筋铁骨上蒙了一张仿生皮,缺乏真实感。 对于有些口味特别重,喜欢玩一些特别游戏的玩家来说,单纯机器人的体验感并不好。 而这种除了大脑机械,其它部位和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仿真人,就有了极大的应用市场。 后来,除了这种原始的功能之外,又被开发出了间谍甚至战争、破坏功能。 相比起单纯机器人的简单易察觉,这种源于克隆人改造的机器人,被察觉的可能性极低。 他们走在人群中,甚至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否真实。 这种特殊机器人,楚河却非找的傅云生。 而是与科技世界一个有名的超级恶棍多臂博士交易的。 楚河给多臂博士制造了一张紫卡,而对方则是给了楚河三百多个机器仿真人。 楚河需要这些仿真人,去共工氏内流传一些谣言。 那就是共工氏所抓捕的穷蝉是假的。 真正的穷蝉已经到了三苗,并且要向骊羌仙子求亲,以联盟三苗与姑幕国。变相等于要促使三苗与颛顼结盟。 这个谣言,帝江当然不会信。 但是却定然还是会有所动摇。 因为有时候,真正在意的不是事情的真假,而是这件事所会引发的后果。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三苗之地 假若换了帝江的立场来想这件事。 那便有很多种解释。 首先,为了张扬气势,共工氏俘虏了颛顼之子穷蝉之事,已然被公然宣告天下。 如果这个时候,又有一个穷蝉,明目张胆的向三苗的神女骊羌仙子求亲,那就说明共工和颛顼一方,总有一方在说谎。 无论怎么样,颛顼一方被压制的气势就会回升,而共工一方难知真相的普通战士,则是会变得迟疑不定。 其次,这也是一个征兆。 那就是颛顼做好被共工氏撕票准备的征兆。 搞出一个假的穷蝉,为的就是代替真正的穷蝉,执行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即使无法永远的隐瞒下去,但是只要拖延一时,就能让共工氏因为穷蝉掌握的优势,尽数化为虚无。 而最后,共工氏和三苗是盟友。 假穷蝉向三苗的神女求亲,无论此时是否成功,只要三苗的态度暧昧,都会造成联盟双方的心理误解。 而且这误解是无解的。 因为只要穷蝉的身份是真的,那么三苗必定不愿意顶在前面,成为共工氏的棋子,与颛顼直接撕破脸皮,失去了腾挪的空间。哪怕根本无意结亲,也会招待···敷衍一番。 只要如此···便足够了! 楚河的目的和计划,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引蛇出洞。 冲进共工氏的腹地,在不周山上大秀一场,强势的将穷蝉劫走,这很刚···但是这不是楚河的风格。 何况,听了东阳离对帝江的形容,楚河并不信任自己有实力从帝江手中逃走。 更别提劫走穷蝉,带着他安然脱身了。 按照楚河和东阳离的原定计划,是东阳离作为内应,他们里应外合做成这一单。 但是···楚河信不过东阳离。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临时合作的组合。 根本就缺乏相互信任的空间。 就像东阳离会防备楚河一样,楚河又何尝不会防备东阳离。 所以楚河假扮穷蝉,向三苗神女骊羌仙子求亲。 为的就是引共工氏之人浮躁不安,不得不想办法戳穿他。 而戳穿他最好的方法,无疑便是让真正的穷蝉站出来,指认他是假的。 只要穷蝉出了不周山,只要帝江不跟过来。 楚河就有把握,将穷蝉劫走。 这就是楚河全部的计划···大概! 还是那句老话,跟着别人的节奏走,就永远是输家。 只有自己找到自己的节奏,让将别人带进来,那才有赢的可能。 颛顼以他为棋子,想要用他来打破眼前的僵局。 殊不知,他何尝不是楚河棋盘上的子? 在封建时代,三苗之地残留的苗民,往往与蛮荒野蛮相提并论,那些苦学鸿儒之辈,说起这些地方,都以缺乏教化为冠之。 然而在上古时代,恰恰相反。 三苗之地,是文明、先进和智慧的象征。 三苗本为九黎残余。 蚩尤与黄帝一战溃败后,九黎所有的精壮不是被杀害,便是被流放。 遗留的三苗之族,大多为老弱,还有武力不强的女性。 在凶险、竞争激烈的蛮荒生存,他们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与过往的九黎决然不同。 在三苗之地,文风兴盛,且已然有了君子、小人之分。 人们讲究礼节,万事寻求法度。 竟然在原始奴隶社会时期,拥有了几分封建社会的风采和面貌。 同时三苗之地也十分的富庶。 由于水系发达,所以不少国家、部落都会在三苗之地汇聚,进行以物易物。 而三苗也发放他们的贝币,作为市场上的一般等价物,还有一些粗糙的度量衡。 炎黄之争,炎帝后裔被压制已久。 共工氏若非有三苗支持,其实是很难与黄帝正统后裔的颛顼争斗,甚至时而还占据一定上风的。 丹水之上,有着三苗之地最大的一处码头。 来自各方的木排、竹排、行舟汇聚在码头上。 各种货物,在一些木制或者竹制的工具帮助下,从船上、木排上拆卸下来,堆在码头之上,堆积如山。 忽然间,码头上工作的人们,全都喧哗起来。 有人爬上了树梢,有人跳进了河里,还有有些修为的人,直接飞上了天。 他们都看着从丹水的水平线另一端,行驶来的一条船。 那是一条他们从未见过的船。 不仅制作精细,船体庞大,并且雕梁画栋,船上驮着的宫殿,宫殿的窗户还蒙着青纱,绘着龙纹。隐隐可见船内的佳人舞蹈,以及觥筹交错。 长风吹过,还能听到船头上传来的号角声。 轰隆! 一声巨响。 已经快要驶入码头的画船上,飞扬升起了一面旗。 旗上写着姑幕二字,同时还有着姑幕国特有的标志和符文。 “姑幕国主、颛顼之子穷蝉,特来三苗向骊羌仙子求亲···!”充沛的声音,从船上传出来,迅速的朝着四方宣扬出去。 如此接连三声,码头上四方来客,便几乎全都知道了。 很快姑幕国主穷蝉,要向骊羌仙子求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三苗之地。 现如今的三苗领袖是观兜。 此人擅长经营之道,有驱风之能。但是却无雄才大略,缺乏一点政治眼光和坚定的政治立场。 所以当听到穷蝉大兴旗鼓的来访,求娶三苗女神骊羌仙子时,他是有些慌的。 召集了部众,观兜于大殿之上,询问部落中老巫、臣属还有···骊羌仙子本人的看法。 “我听闻,那穷蝉已被共工氏所囚。如今这个穷蝉,应该是假的,我们当立刻擒下,将其斩杀。”一个老巫对观兜如此说道,眼中泛着杀机,枯瘦的脸上,带着狰狞之意。 而另一个老巫却有不同的看法:“不然,或许共工氏所擒的那位穷蝉,只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假象。用意就是迷惑我们,让我们杀了穷蝉,恶了颛顼。从而成为他们攻打颛顼的先锋。” “我们与共工氏有千年盟约,以祖灵和三皇起誓。他们不可能违背誓言,蒙骗我们。”之前那个老巫据理力争。 “誓言虽真,但是这世上解除誓言,或者瞒天过海的神通,可不止有一种。岂可儿戏到,听信所谓的盟约之言?”后者同样振振有词。 总之是谁说的都有理,就是得不出一个统一的答案。 观兜听的眉心发疼,不由咆哮道:“够了!都住口。” 视线转移,眼神落在一个清丽的身影上,眼神深处有着难以消除的贪婪:“骊羌,此事与你有关,你是什么想法?” 清风穿过竹林,从殿外吹来。 轻轻撩起了女子银白的长发,纤细而又整齐的发丝,微微的撩拨了一下菱形的红唇,贝齿轻启。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选婚 嘴如朱丹,鼻梁高挺,肌肤赛雪欺霜。 但是,最惹人的却不是她那纤细的腰肢,齐膝裙下笔直修长雪白的长腿,高耸的胸膛。 而是那一双朦胧如雾,仿佛醉酒般的眸子。 曾经有这么一句歌词‘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用来形容骊羌仙子的眼神,却是再恰当不过。 此时她开口说道:“这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呢?” 表情冷淡,这种冷淡,不在于气质上的冷漠或者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淡淡的抽离。她对自己冷漠,此时言级自己之事,却仿佛在说他人。 听了骊羌仙子的话,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你说的意思是?”观兜似乎有些明白,不过却又有点迟疑,并不太确定···或者说并不愿意迈出这一步。 骊羌仙子却打破了观兜这种鸵鸟心态,直截了当道:“如今天下,部落、小国无数,然若具体细说,便唯有颛顼空桑,不周共工与我们丹水三苗,可为天下之主。然而昔日九黎之乱后,三苗已无称霸天下的武力,徘徊于颛顼与共工之间,看似独立,实则危险。” “帝江野心勃勃,霸道非常。若是颛顼兵败,他下一个要征服的目标便是我们三苗。而我们暗中支援共工氏,定然为颛顼嫉恨,一旦颛顼坐上天下共主的位置,一定会将我们往更加蛮荒、原始之地驱逐。” 骊羌仙子所言,已然是老生常谈。 按照三苗一贯的套路,就是风吹两边倒。 之前向着共工氏,那是因为颛顼势大。 而现在共工氏又有了抬头的趋势,三苗与共工氏的协作,便开始敷衍了事,并且暗中其实与颛顼也有一些往来。 维持平衡,从中获利,正是三苗发展壮大的手段之一。 但是这种手段势必不能长久。 三苗不是花旗国,没有孤悬海外,没有天然的地理优势,可以真正做到坐山观虎斗,左右赚好处。 “你的意思是,藉此机会,彻底倒向颛顼?”之前明显语气向着共工氏的老巫,用嘲讽的语气冲着骊羌仙子说道。 骊羌仙子摇摇头道:“不!我的意思是,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要试一试,共工氏和颛顼,谁对我们更有诚意。” “三苗,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举行过神女选婚了吧!”骊羌的情感再淡漠,将自己摆的再抽离,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稍稍有过一瞬的停顿,只是在场众人皆是满腹心事,以至于都没有听出来。 观兜一愣,大殿上的所有老巫都同样有些出神。 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老巫,突然抬起了厚重的眼皮,他脸上的皱纹一层叠着一层,已然不知有多少层,脸上的老皮,失去了弹性,快要跨到胸口,听了骊羌仙子的话,仿佛终于从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明白过来,用低沉而又拖延的语调说道:“骊羌!你可是想好了?神女本是我三苗的精神象征,九黎灭后,三苗崛起,为了在艰难的大荒立足。早先的几代神女,都以选婚的形式外嫁,说是婚嫁···其实却是为与为奴无异,结局都十分凄凉。因为一旦外嫁,就再无为人的尊严和体面。” 对于很久以前的三苗来说,生存才是最大的问题。 为了获得生存的空间,几乎一无所有的三苗部众,想出了一个办法。 从部落中,选出最美丽的少女,设为神女,然后受部落众人供奉。 等到名声传出去后,再以选婚的形式,交给强大的部落首领。 美人易得,而一个曾经辉煌、强大的部落神女,则难求。 为了求娶‘神女’,无数的强大部落,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而三苗部落,则是在这种混乱中,逐渐强大和恢复元气。 简单来说,就和现代的包装炒作一个道理。 请一个商务美女出来吃顿榨汁鸡,几万块算是顶到了天花板。 但是请一个女明星出来,几十万算起步。 是女明星更漂亮吗? 并不见得。 只是光环而已。 三苗部落如果单纯的敬献美女,效果一般。 说不准那些强大的部落,美人得了,该下手吞并的时候,照样不会客气。 但是部落信仰、供奉的神女则不同了。 她们身上天生带着光环,仿佛脱光了,身上都泛着金光耀眼。 同样一款车型,低配和顶配的差距,有时候仿佛隔着一座金山。 当然这只是三苗部落早期的黑历史,随着部落强大,神女···就真的变成了神女。 象征着三苗的精神,领袖着无数人的灵魂。 她们不再外嫁,更少有婚配,往往主持着祭祀祖灵,祭祀三皇和女娲之事。 骊羌仙子此次重提选婚,不但是揭开了往日的伤口,更是将自己置于一个极为耻辱的地步。 而明白这其中意义的大部落,都会派人来参加选婚。 其中颛顼和共工所代表的势力,只怕争夺的会更加激烈。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能借助这样一场牺牲一个人的盛会,方方面面的了解到颛顼和共工的真实强弱,最终选择一方彻底投靠。 神女选婚的目的,就是让三苗提前看清左右摇摆双方的底牌,做出最可靠的选择。 听了最年长的老巫之言,骊羌仙子稍稍沉默了一瞬,然后转而变得更加淡然和疏离:“我知道的!”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没有半点情绪。 观兜表情有些阴冷,眼神压抑着一丝丝的愤怒,却最终全都收敛下来。 “既然如此,你有这样的决心,那我们也只好成全你。” “三巫老!通知各大部落和国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二巫老!你负责主持和安排选婚,记住···现在的三苗不是以前的三苗。我们不再是求着别人,别人也求着我们。” “大巫老!大巫老?”观兜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最老的老巫,已然站着瞌睡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观兜压抑住心头的火气,一挥袖道:“算了!大巫老好好歇着,骊羌···你从现在起,就居住到神水楼,除非选婚开始,否则不要踏出阁楼。” 这条命令显得有些古怪。 但是骊羌仙子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异样。 就像即将被软禁起来的,并不是她一样,依旧是那么的淡漠和抽离。 楚河变化成穷蝉就在三苗。 所以神女选婚一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在知晓的一瞬间,在楚河脑子里弹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一句歌词···‘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这选婚···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比武招亲’? 梗虽然很老,但是够有情怀啊! 小时候楚河看电视剧,就觉得那些比武招亲参选的主角们的表现不够秀。 现在楚河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可以满足少年时的愿望···就是很开心。 第一千一百章秘闻 当然,楚河毕竟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热血少年。 虽然‘选婚’这种事情一听,就让人有种浮想联翩的兴奋。 但是楚河很快就开始想这背后的用意。 按照楚河的计划,他到三苗来求亲,其实就是为了闹事。 事情闹大了,共工氏坐不住,就只能让真的穷蝉出来戳穿他。 到那个时候,就是他救出穷蝉,重返空桑之时。 只是没有料到,三苗部落竟然顺势而为,搞出了一出神女选婚。 显然是想要称量天下部落,借此机会,找出最有实力的一方,然后彻底的依靠过去。 “也对,都不是泥雕木塑的土人,当然会有各自的想法和手段。我计划的虽好,但是仍旧不可能杜绝变化。只是···这样一来,我要完成我的任务,就要再多花一点力气了啊!”楚河心想。 画船停在码头,远远望去,依旧灯火通明。 歌舞嬉戏声,勾的岸上的不少人失魂落魄。 偶尔从画舫一侧穿行过去的小舟,都变得十分的摇晃,平淡的水波,似乎也能吞下那些掌船多年的老手。 白衣的公子,就坐在画舫之中,饮酒寻欢,好不快活。 透过烛光折射的剪影,偶尔看到一鳞半爪的人,无不羡慕。 只是却无人知晓,真正的公子穷蝉还被关在共工氏吃牢饭。 以帝江的强势和霸道,可没有对俘虏的优待、怀柔。 穷蝉公子在共工氏丝毫没有任何的特权,除了保护其不受致命伤害,各种的苦痛穷蝉可都算是吃遍了。 而此刻假装成穷蝉的楚河,同样也不在画舫内。 画舫内的那个楚河,不过是一个伪装成穷蝉的机器人罢了。 楚河早已化作一只夜行的猫头鹰,飞入了三苗部落的深处,顺着蜿蜒的丹水水路,往上游而行。 丹水两侧,有一栋栋的竹楼沿河而筑。 造型别致。 而在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竹宫就坐落在丹水的源头。 波涛起伏之间,又有一栋青翠碧绿的竹楼,就屹立在江心,仿佛是漂浮在那里,却又无比的坚定,不曾随波逐流。 楚河先在竹宫转了一圈,然后才往竹楼而去。 水面上竹楼共有三层。 只是全都灯火漆黑,不见有人。 楚河神目一开,却看清这竹楼在水下亦有两层。 一片片的灵竹,竟然长在水底,紧紧的抓住了河床。 而上下五层的竹楼,编筑在一片片的灵竹之上,与之相互结合,仿佛就是长在了一起。 水底的两层竹楼灯火通明。 有阵法构成屏障,将水波阻挡在楼台之外。 水下一层,是一个个衣着简单的活泼少女,她们用巫术煮着一团团的灵水,然后将这灵水注入一根根空心的竹管中。 楚河心中一动,感觉似乎又有一个成就要达成。 于是迅速变成一条黑色的鲤鱼,潜入水底直接朝着水下二层游去。 只是到了水下二层处,入眼的画面,却与楚河想象的不同。 一团团从竹筒内穿落下来的灵水,全都漂浮在一个女子周遭,被压缩成细小的水滴,如同星河般旋转。 “原来只是在练功?”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不怕那些抱有期待的绅士们寄刀片吗?”楚河化身的黑鲤甩了甩尾巴,看了那女子一眼,准备上浮。 虽然女子确实人间少有的绝色。 但是楚河早已阅尽百花,心中无码···呸!无牵无挂。 “谁?” “给我出来!” 一声呵斥。 一道水光挥出,犹如子弹穿射一般,将竹楼扎了个千疮百孔。 一团特别独特的水团扭动。 无形的熏风游过。 水下一层的少女们纷纷仰头栽倒,陷入了迷梦之中。 水纹摇晃,却见一个身穿短装,头戴缠巾,手持双头蛇杖,面容称得上略为威严的中年男子,在竹楼中显化出身形。 “更深夜重,族长何以在此?”女子用冷漠的声音质问道。 那男子眼中闪烁过一丝激动,却又迅速用温和的声音道:“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为了部落,你牺牲太大了!” 女子闻言,冷淡道:“我既然是部落的神女,这便是我的责任。曾经的先辈们能做的事情,我当然也可以。好了族长,你该回去了!” 女子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楚河却明白过来,这个银发秀丽的女子,便是他所编的故事中,另一个被他无端牵扯进来的主角。 三苗部落的神女骊羌仙子。 中年族长却并不离开,反而一步上前,似乎想要抓住骊羌仙子的双手,却被对方敏锐躲过。 “骊羌!你可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你。其实···你本可以不必委屈自己,我是三苗的族长,只要你一声话,我可以立刻收回选婚之言。我们···不必依靠任何人。”中年族长用略微激动的语气说道。 骊羌仙子的表情却不见任何的感动。 她又退后了两步,然后用警告般的语气道:“族长!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中年族长用更加激动的语气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骊羌我喜欢你,我···我爱你。你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你情愿去嫁给一个陌生的人,去给别人做玩物,也不愿同我站在一起吗?” 骊羌仙子的表情彻底的冷冽下来:“难不成···你便不是想拿我当玩物吗?” “为了部落,我可以放弃我自己。但是你又算什么东西?” 楚河在窗外,听的血都快吐出来了。 狗血的洗澡画面没有,狗血的情感纠葛倒是有了···何等的不负责任! 中年族长的面色渐渐阴冷,突然用狂态十足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恨我···恨部落,恨所有人,更恨自己。你要外嫁,绝不是为了部落,而是为了给他报仇对不对?” “无论你得到了共工氏的力量还是颛顼的帮助,你最后都会带着他们回来,回来覆灭三苗,为他复仇。” 楚河摆了摆手鱼尾,感觉正戏来了。 果不其然,却听那中年族长又爆料道:“这些年,你看似心如死水,仿佛什么事都不在意,不管族中事物,只是一心苦修。但是我知道,你从未放弃过复仇。” “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个孽种,是个不祥之人。他不该存在,只有杀了他,才是对三苗最好的结果。无论如何···他不该继承九黎的血脉,更不该拿起了那把刀,那把凶厉、不祥之刀。”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有刀···不祥 骊羌仙子的眼神终于彻底的变了。 变得带有一种滚烫、沸腾的东西,就像压抑在地底的火焰岩浆,随时都有可能喷发。 “为什么?他为什么非死不可?” “一切都不过是借口,他本可以是我们三苗的擎天之柱。他原本能率领我们三苗,崛起于天下,成为可以媲美颛顼、帝江的存在。甚至···超越他们。” 骊羌仙子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 紧接着声音越发的激动和冰冷:“但是你们,就是你们,为了权利,为了所谓的部落和平,全都联手害了他。将他的尸体用九天之火烧成了焦灰,然后又用九幽之风,将他的骨灰吹到了天南地北。” “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他的哀嚎声,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哭啸。你们亲手扼杀了三苗重新化为九黎的契机,你们断掉了脊梁,习惯跪着生活。当有一天,有人选择站起来的时候,你们便要扑上去,啃咬他的血肉,吸干他的骨髓。” 骊羌仙子的声音就像从幽深的江水深处回荡回来一般,冷漠终于解冻,深藏着的却是解不开的阴寒和怨恨。 中年族长看着这样的骊羌仙子,突然兴致大减。 再美丽的面容,也挽救不了一颗黑化的心。 虽然说白毛切开都是黑的,但是此黑非彼黑。 骊羌仙子的黑化,是一种从内心往外辐射出来的憎恶。 她似乎憎恶着一切,从骨子里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就连楚河胃口这么好的人,看了都再无兴趣。 中年族长也同样冷静下来,当他不再受本能支配,身为族长的责任心,终于让他明悟。 选婚绝不能继续。 当然这一次他不是为了私欲,而是绝不能让骊羌仙子脱离困顿,走出三苗。 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她将为三苗带来无法抵挡的覆灭。 “你不会如意的!你果然是恨着一切,你想要毁了一切。你不会成功的!”中年族长似乎重复表达着一个意思,用以加强他的语气和决心。 骊羌却突然挥手,撕开了自己身上一部分的衣衫。 雪白的肌肤,在水波粼光的折射下,更有一种病态般的白皙。 半片香肩,点点粉背。 这般裸···露,其实连现代一些稍微大胆的夏日女性服装都比不上。 但是此刻,偏偏却有一种香··艳感。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大大方方的让你看,你会觉得不以为然。 偏偏通过偷偷的看,强制性的扒开看,却又觉得无比刺激。 呵!男人! 中年族长还不解。 却发现水波再起波澜。 大老巫、二老巫和三老巫竟然联袂而来。 当看到面色清冷,表情略带悲愤,衣衫残破的骊羌仙子时,三个老巫的表情一致的变得很难堪。 再看看在一旁,明显心怀不轨的中年族长,三名老巫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族长!你何以在此?这些女奴,又为何会中了你的独门熏风,晕倒在地?”三老巫首先发难了。 三老巫一向是亲颛顼的,所以与亲共工氏的二老巫和族长观兜不是很合得来。 二老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本就是一种表态。 他以往可是和族长同进退的。 大老巫缓缓说道:“观兜!你应该知道,神女在出嫁之前,必须是完璧之身。这不仅是对神女身份的尊重,也是···对联盟部落首领的尊重。”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一套否认三连,观兜无师自通。当然最后一个词,是对着骊羌说的。 当然他这是忘了,骊羌其实从方才到现在,什么都没说。 然而,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控诉。 观兜的否认,没有人信。 除了看遍全剧的楚河。 然而楚河看戏看的正舒坦,当然不会跳出去给观兜解释。 对于这一台戏,楚河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然,更感兴趣的是,骊羌和观兜所提到的那把刀。 那把不详之刀。 觉醒了九黎血脉,又能拿起的不详之刀。 能够供楚河想象的选择,确实已经不多。 “不过···虎魄刀不是漫画里的设定么?难不成还真有?” “但是···也说不准,既然我能将修真界的一些事情透露出去,改为设定,用来让白文写网文。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有人透露了一些讯息给漫画家,让他们作为素材,画出漫画?” 放开对虎魄刀的畅想,暂时不去管这个问题。 尽管楚河对这把刀很感兴趣。 毕竟一曲刀剑如梦,楚河到现在还没唱全。 剑有了融入诛仙剑阵的混沌顽铁做备胎,虽然距离炼化成剑,还有十万八千里,但总归是个念想。 而楚河一早最擅长的刀法,却有荒废的趋势。 毕竟没有趁手的宝刀,原本的一些刀类法宝,已经跟不上楚河的节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若是能将虎魄刀入手,想来也是好极了。 至于刀有不详,出之防主···。 这个问题,楚河虽然不一定有自信解决。但是可以上昆仑找师父嘛! 拜师了,元始天尊连个法宝都不给,现在帮忙洗练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楚河正浮想联翩,竹楼内的气氛越发僵硬。 观兜努力想要解释。 但是现实的画面,却呈现出对他最不利的局面。 他甚至努力的说出了骊羌的野心和谋算。 可惜···这样的话,在此刻就像是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强行的将污水泼在一个无辜的,为了部落奉献自己的神女身上。 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看着正在训斥着观兜,并且警告观兜不可放肆的三位老巫。 楚河感叹,这真的是三个老糊涂蛋。 怎么说观兜也是族长,即使权利受他们的制衡,也不该如此与观兜正面冲突。 更何况,无论眼前的景象和局面是什么样的。 观兜身为族长,说出来的话,多少也该引起重视,岂可这般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推诿无视? 非此即彼,这是最缺心眼的想法。 看着没什么好戏可看,楚河一摆鱼尾,慢吞吞的游动着,就像所有普通的鱼儿一样,往下游游去。 然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画舫,悄然的收起机器人。 如同一直没有离开过。 “知道了这些内幕,获得选婚大胜,我倒是十拿九稳。不过攻略骊羌仙子?可算了吧!倒是能否通过她找到那把不详之刀,这值得思考和掂量!”楚河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热闹了(求订阅) 楚河王行走江湖多年,任由她是御姐型、萝莉型,是禁欲系还是,是霸道女王还是娇柔小公主,楚河都有套路,将她们一套带走。 但是有三种妹子,他绝不会碰。 第一是蕾丝,特别是蕾丝中的t。 很多人误以为,若是能征服一个蕾丝,岂不是美滋滋? 我的妹子可以是她的,她的妹子也可以是我的,说不定还能来个大被同眠,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三角关系,稳定牢靠,都不用吃醋,都可以满足,简直是理想的生活状态。 然而事实正好会相反。 有相当一部分的t,内心已经开始呈现男性化。 对于她而言,和你搞在一起,那才叫恶心。 无论你的撩妹技巧多么高明,碰到了都白搭。说不定对方比你还会撩,一不小心你的女朋友,就变成了她的女朋友。 至于大被同眠···可别做梦了。性取向变了,不代表道德底线都拉低了。别人只是换了一个方向喜欢人,而不是直接跳海,变得不挑剔。 第二是单纯的绝对的拜金女孩。 当年的楚河虽然小帅,但是口袋确实没几毛钱。 拜金女孩就是他的克星,无论他有多么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只要对方把他拎着到名品商业街逛一圈,他便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折戟成沙。 对于这一部分女孩来说,爱自己胜过全部。 其实她们爱的不是钱,而是钱所带来的那种填补自身的满足感。 你若无法满足她们,就不要去招惹她们。 在日渐浮躁而又虚荣的社会里,宽容的看,她们没什么不对,只是与你价值观不同罢了,敬而远之便可。 第三···就是像骊羌仙子这样的女人。 受过极深的情伤,这情伤甚至成为了她的执念,化为心魔,死死的扎根在心底。 更何况,她所爱的那个人还死了。 而对方的影子,就会伴随着她的心魔,不断的在心底放大,被美化且纠缠于她的灵魂,占据心灵。 再优秀的人,都无法战胜一个死去的情敌。 因为,那个情敌不仅死了,变得无懈可击。并且由于女子的自身幻想,变得趋近于完美,所有的不完美和缺点,都会被下意识的忽略和遗忘,更不存在所谓的七年之痒,以及天长日久,相看两厌。 所以攻略骊羌仙子,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同样的,找准了骊羌仙子的需求,获得选婚的胜利,却又变得容易许多。 他只要显露出强大的实力,以及一丝丝隐晦的,对三苗部落的敌意便可。 同时外在性格上,要显得易怒、易暴且仿佛愚蠢可欺。 这样才能让骊羌仙子,有能操控他的错觉。 而楚河一旦夺得了选婚的胜利,不仅可以用这个消息刺激共工氏,让他们带来真正的穷蝉,来戳穿他。 还能通过骊羌仙子,打听到那把不详之刀的下落。 心中有了计较,楚河继续在画舫内嬉戏玩了,好一幅大国公子,玩世不恭的潇洒做派,令人艳羡。 而伴随着选婚之事的传开,天下各大部落和国家,都有派人前来参与。 骊羌仙子的美貌,还有其特殊的身份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三苗部落也不是九黎初灭时的三苗了。 现在的三苗虽然比不上共工氏和颛顼所属部落的强大,但是依旧实力惊人,并且极为富庶。 谁能得到三苗神女的青睐,那就代表可以获得三苗部落的支持。 这年月,谁还没点野心了? 自然共工氏和颛顼部也有派人前来。 共工氏方面不提。 且说颛顼部派来的,正是句芒和公子魍魉。 后世词语‘魑魅魍魉’其中的魍魉,指的就是这位颛顼之子。 《搜神记》卷十六有记载:“昔颛顼氏有三子,死而为疫鬼:一居江水,为疟鬼。一居弱水,为魍魉鬼。一居宫室,善惊人小儿,为小鬼。” 这其中记载并不明确,解读或许也有些误解,但是却陈述了一定魍魉的来历。 身在这个时代,却能真实的了解到,巫···便是修行的主流。 巫的力量,来源于天地,更来源于人。 巫需要百姓,需要部众的信奉和敬畏。 所以很多巫习惯于将自己化为妖异之兽,或者奇异之鬼怪。不仅平日打扮如此,更有变化之法,可以变化出他们对外宣传的形象。 魍魉为颛顼之子,也是一位修为不浅的巫师。 虽然没有敕封,但是却在颛顼的帮助下,宣扬为藏在人们影子里的魍魉鬼。 所有有影子的人,都该敬畏和惧怕他。 此时一架鸾车之上,句芒和魍魉相对而坐。 魍魉公子一身的黑色蚕丝衣,面容惨白,显得格外的消瘦。 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显得身体很不好的摸样。 “句芒叔叔!父亲这一次让我去三苗参加选婚,却又让我查清楚那个假穷蝉的真实身份后,再自行决断该如何行事。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父亲或许知道那位假穷蝉的身份?”魍魉一边咳嗽一边对句芒问道。 相比起穷蝉的性格分裂,一面暴戾一面温和。 魍魉似乎除了病体孱弱之外,并没有太多独特奇异之处,在奇葩遍地的上古,他这样的普通,反而显得有点标新立异。 句芒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是魍魉公子问了,我便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向公子您诉说。” “那火正祝融麾下,有一名勇士唤作‘赢河’,曾经自行请命,要去救回穷蝉公子。陛下一直派人暗中潜往共工氏附近,未曾有任何的动静察觉。本以为是他自行放弃,已经远走蛮荒深处。不曾想,三苗之地却多了一个穷蝉公子,求娶三苗神女骊羌仙子之余,更引得数百年都不曾开启选婚之事的三苗,再开此例。” 魍魉闻言点点头道:“句芒叔叔,你是说···这个假穷蝉,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消失了的赢河?” 句芒道:“不错!他应该是想要,用这种方法,引出被共工氏俘虏的穷蝉公子。不得不说,确实是好计策。并且还因此,让三苗开启选婚,似有真正投靠一方的打算。” 说到这里,句芒似乎提醒着魍魉道:“魍魉公子一向聪慧机敏,想来应给知道,无论是迎回穷蝉公子,还是与三苗结盟,对陛下的大业都是重中之重。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句芒的委婉,在上古时代,堪称罕见。 换了一般的上古人,只怕还真明白不过来。 不过这魍魉公子却听懂了,点头道:“句芒叔叔放心,我与穷蝉虽有不和,但是父亲才是我们的根本。为了与穷蝉争锋,而坏了父亲的大事,吾不为也!”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公子不争,则天下不安(上) 听了魍魉之言,句芒十分欣慰的点头。 以句芒的老辣,能够看出魍魉所言出自肺腑,并不是敷衍。 鸾车穿过了山林,很快就落到了丹水上游上空。 此时的丹水河上,来自各方的船只、木排、竹排就更多了。 有些巨大的竹排上还修筑着巨大的行宫,竹排前由一些巨型猪婆龙拉着,显得气势十足。 不过这些在魍魉所乘的鸾车面前,都显得有些掉档次了。 当看到河流前端,那格外精美的画舫时,句芒和魍魉对视一眼,然后操控着鸾车,朝着那画舫飞落下去。 “有不明人士入侵,请问是否予以暴力驱逐?”楚河的身边,原本正在奉酒的美丽少女,突然用僵硬的语气问道。 整个画舫内,看似有不少人。 但其实真正的活人就只有楚河一个。 其它的都是机器人,他们被‘小秘’连在一片局域网内,听从楚河的指令行事。 这几天,想要悄悄登船,打探消息···或者为了别的某些目的而来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用不着楚河出手。 这些骨子里已经武装到了牙齿,搭载了重火力的机器人,都足以将这些人驱逐或者杀死。 以至于短短几日,穷蝉代替楚河,都背负了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凶名。 “不用,放他们进来。”楚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 他高调行事,并且敞开画舫,看似是骚包做派,其实就是为了惹眼。 当颛顼之处派人来的时候,可以第一眼发现他。 毕竟串供很重要。 要是穷蝉没挖出来,他就先被自己人拆穿了,那岂不是很尴尬? 在两个伪装成壮硕魁梧男子的机器人引导下,句芒和魍魉二人齐齐走入楚河画舫的最高一层。 即使是努力不去乱看,显得自己并不土鳖。 但是那雕梁画栋,那图绘的彩画,那扬起的秀纱,那翩翩起舞,动作整齐的少女,还有摆在一张长条桌上精美、丰富的食物,透明如宝石般的杯盘,投射在半空中的壮丽山河之景,以及美妙悦耳,仿佛天宫仙音的乐曲,都让句芒和魍魉有些失神。 他们明明是颛顼的重臣和嫡子。 此刻,在楚河这个假冒的穷蝉面前,却宛如土鳖一般。 当然骑乘鸾车而来,这格调不低。 然而,这里是上古,珍奇神兽虽然不是谁都可以拥有和骑乘,却也绝不能说是绝无仅有。 这就感觉像是,方总拿下玛莎之后,在马总面前时的感觉···你所炫耀的,是我所不屑一顾的。 嗯···很尴尬。 “你是谁?”句芒决定先发制人,否则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的局促,只会让他们渐渐无形中落入下风。 楚河一伸手,两个少女形状的机器人,已经端着两把椅子,放在二人身后。 “木正和魍魉公子远道而来,不妨先吃半只羊烩的羊羹如何?”楚河好似招待说道。 句芒却目光闪烁,显然是明白了楚河的意思。这话是楚河与他在之前空桑大殿中打的哑谜,此刻就像是暗号,对上了接口。 句芒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你早有这样的打算,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句芒确定了楚河的身份后,突然皱眉发问道,隐隐有质问之意。 楚河却毫不被唬,无谓笑道:“我若说了,可还轮得到我?那个位置···你们可不甘愿给我吧!” 虽然楚河与颛顼立下的协议是共工氏的布防图,以布防图为条件,换取金正之位。 但是其中先决的还有救回穷蝉。 如果楚河不将穷蝉救回去,即便是他拿回了布防图,句龙之流也会在颛顼的暗示下,疯狂的扯楚河的后腿,就是不让他如愿以偿。 所以楚河既然要谋取位置,就绝不能留下破绽。 楚河这么明显的质疑,令句芒尴尬。 大家都是聪明人,用不着说糊弄话。 这倒不是颛顼小气。 而是他懂得,什么是筹码。 敕封、官爵就像是钓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 只有一直钓着,才能让驴子心甘情愿的一直往前走。 他想要得天下,就需要有人帮助。 但是五方之正,是敕封的顶点。 再高的位置···那就只有他屁股下坐了半边的天下共主之位了。 “好既然是如此,那我与魍魉公子,会全力助你成为‘穷蝉公子’。”句芒这话说的有蹊跷,不仔细听还真感觉不到差别。 但是楚河不傻,他听出来,句芒并不想他以穷蝉的身份迎娶骊羌仙子。 这很好理解。 结盟也只能是颛顼嫡系势力与三苗结盟。 楚河冒名顶替,真成了的话,那算个怎么回事? 不提谁绿了谁这个问题。 就说,这三苗势力,以后将依附于谁,支持谁···这就很矛盾。 所以句芒的心思大约就是,将楚河‘穷蝉公子’的身份做实。 而让魍魉迎娶骊羌仙子。 最后救出真正的穷蝉,一起返回空桑。 这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他有点想的太美了。 事已至此,楚河早先的计划,早已出现了破绽和漏洞。 随着三苗的剧烈反应。 楚河早前所谓的借用三苗之势,触动共工氏反弹,拉出真的穷蝉,到三苗来拆穿他的计划,已经接近于破产。 因为三苗已经要借由神女选婚,决定整个部落的日后归属。 这就表示,没有了暧昧不明的态度,来刺激共工氏。 所以,要想激着共工氏带来真正的穷蝉。 那就必须是楚河这个假穷蝉夺得魁首,赢的美人归,同时也代表颛顼部与三苗结盟,成为这个节点的关键人物。 否则的话,就是无关痛痒,不再关键。 共工氏不会再冒着丢失人质的风险,将穷蝉带出不周山。 句芒一贯睿智,自然也不是这一刻失了智,变得天真。 而是楚河的做法,同样提醒了他。 颛顼需要的是反应的时间,而不是真的因为穷蝉被俘,而导致各方困难,难以动弹。 所以,只要楚河或者别的什么人,继续假扮成穷蝉在外面活动便好。 根本无需解救出真正的穷蝉。 即使共工氏再拿真穷蝉做文章,他们也能否认那是真的穷蝉,打嘴仗而已···又算什么? 真亦假时假亦真。 如此,颛顼又可得三苗之力。又可否了楚河的金正之位,又解了眼前困局,一举数得。 这不是智商有差。 而是利益诉求不同。 简而言之,便是各怀鬼胎。 楚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句芒这个颛顼的铁杆死忠支持他。 所以在听到句芒那一句话起,就已经将目标放在了魍魉身上。 如果魍魉主动支持他,帮他求娶骊羌,那即使是句芒再怎么努力想要把魍魉往上拱,那也白搭。 至于如何说服魍魉,这就看楚河的本事了。 看似很难,仿佛不可能。 但其实,这世上的事情,绝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你能否找到那个点。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公子不争,则天下不安(下) 夜幕渐渐又落了下来,就像一层朦胧的黑纱,掩盖了白日的喧哗。 就在三苗部落,比邻丹水的山峦之中,时而会有一些令人心悸的力量散发出来,却不知在孕育着些什么。 即使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三苗部落本身,却渐渐变得封闭。 不仅不再允许外人进入部落深处,甚至禁止部落中的人员与外人往来。 很多自信心不足的人,都在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打探消息。 而句芒同样外出‘活动’。 在三苗部落中,他也是有熟人的。 已经用五彩鸟发送了消息,等着对方到约定地点碰头。 画船之上,只有楚河和魍魉。 楚河给魍魉安排了五个美女机器人。 她们的摸样,都是仿造岛国最知名的五位老师而成。 在这些机器人的大脑芯片内,填充了所有老师的绝学技巧。比如立花老师的骑乘臀浪之术,比如大桥老师的波涛汹涌挤压蹂躏之术,比如明日花老师的快速弹舌,比如吉泽老师的极限深吞,比如水嶋老师的全身无骨软体体位还有红音老师的大瀑布之术等等···。 一套组合拳下来,让魍魉体会到了一种飞上云端,给个天帝都不换的极乐快感。 他甚至从不知道,这种事情,竟然能够做到如斯地步。 等到夜过了三更,魍魉公子的脑浆和智商,都随着某些米浆,挥洒出去之后。 楚河这才安排一个机器人,请魍魉出来吃夜宵。 看着脚下有些打飘,似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gg的魍魉公子,楚河表面关怀,心里却为自己的这番操作点赞。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刚刚体力大空的魍魉公子,直接就扑上了桌子,然后甩开双臂,大快朵颐。 巫修不同于修仙之人。 修仙者餐霞饮露,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从天地万物自然之中汲取能量,与天地交互,生生不息。 而巫修本质上还是人。 他们强大,却又没能摆脱一些天性和本能的束缚。 他们会饥饿,会衰老,更会死亡。 只是越强大的巫,将这个周期拉的更长一些罢了。 看着魍魉胡吃海喝,楚河更加满意。 暴饮暴食,会导致血液过分的朝着腹部集中。 而楚河在这些食物中都加了料,虽然都是大补之物,却很难消化,即使魍魉的消化功能远超寻常,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两个充满心机的减智buff加下来,楚河终于开始了今晚的主题。 “公子可有想过,对你自己而言,若是迎娶了那骊羌仙子,会有什么后果?”楚河直奔主题问道。 正在狂吃的魍魉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一瞬间没听懂。 所谓x虫上脑便是脑浆,脑浆都喷出去了,脑子自然转的不快。 来一次之后,会进入贤者状态,整个人清醒很多。 但不信的可以连续来个七八次再看,那时的状态···一定是迷迷糊糊,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空洞状态,仿佛灵魂都被抽出去了一般,脑子会反应的特别缓慢。 迎着魍魉公子迷茫的小眼神。 楚河微微一笑,将更多的食物挥袖铺开在桌上,任由对方取用。 两个美女机器人,还在他身后揉捏着肩膀,却令魍魉公子浑身一颤一颤的,似乎此刻有了什么余悸。 “眼下你若迎娶了骊羌仙子,你会成为颛顼部的功臣。因为你,三苗会倒向颛顼部,为陛下赢得天下,争取极大的主动权。” “但是之后,一旦陛下坐稳了天下,你的立场就会变得很难堪。因为你不再是陛下的嫡系子嗣,而掺杂了三苗的属性。就像你其他一些,一早就被踢出局的兄弟姐妹一样,根本不可能拥有继承天下共主之位的资格。”楚河将自己想好的台词娓娓道来,然后紧盯着魍魉公子脸上的表情。 换了以往,楚河说到这里,魍魉公子会自发的起警戒之心,楚河的话便是有十成的道理,到了他耳中,也剩下不到一分。 而现在,楚河却像是在给魍魉公子洗脑。 为什么现在许多打着直销牌子的传销喜欢开大会,而且一开就是几天,还总是聚在一起,白天开大会,晚上开小会,根本休息时间都不给? 因为人在疲惫的情况下,情绪会有些失控,智商也会逐渐不在轴上。 到了那个时候,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了。 楚河换了手段,道理却差不多。 “那你有什么可教我的?”魍魉公子摇了摇脑袋,似乎察觉有点不对,想要更清醒一些。 但是后腰一阵阵麻痹,刺痛连着他的大脑,让他发懵。 一个美女机器人,轻轻伏下身体,躲到了桌子底下,开始津津有味的吃棒棒糖。 另一个则是用鼻息刺激着魍魉公子的耳朵,让他只觉大脑一片酥麻。 “让我代替穷蝉公子迎娶骊羌仙子,这样一来,唯一可与你争斗的穷蝉,就失去了继承的资格。而你···要全力支持我,让我获得最后的胜利。哪怕是句芒从中作梗,你也要帮我。”楚河的声音,在魍魉的耳中,似乎变得缥缈。 但是却又被他记在了心上,想忘记都忘不掉。 “魍魉公子···你知道的,穷蝉公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很清楚。如果他继承了天下,那他将会让天下陷入涂炭。所以这个时候,你必须站出来争,当仁不让。你做出帮助我的决定,就是阻止穷蝉成为将来的天下共主。你阻止了穷蝉成为天下共主,就等于拯救苍生黎民于水火···功德大焉。”楚河这一连串的偷换概念,可谓硬到了极点。 只能说相互有那么一点一丝半点的瓜葛,但其实完全不成因果的几件事,就这么被楚河瞎掰着扯在了一起。 偏偏···魍魉还信了。 “好!我知道了,你说的···对···嘶···牙齿···不要咬!”魍魉抓紧了桌角,整个人都绷紧起来,额头上青筋乍现。 半息之后,浑身松懈,脑袋直接砸在桌子上,将杯盘里的汤水都溅起。 楚河看着一幅余生已足,生无可恋表情的魍魉公子,表情诡异。 都说虎牙伤丁,却不知道,当次数超过三次,变得麻木时,那虎牙带动的微微刺痛感,才会再度刺激水管,重新变得精神奕奕,野心勃勃。 得到了魍魉公子的支持,楚河又继续洗脑一番。 然后走出大厅,然后挥了挥手。 十几个女性机器人,走了进去。 身后依稀可以听到,魍魉公子绝望的呼救声···。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不死国 无端发车,不能做正片观赏,偶尔调剂,使得气氛不那么僵硬便可。 楚河强行开车,拉低魍魉智商二重奏后,重新回归主题。 “现在有了魍魉的支持,我自己再用点手段,展现实力这方面,我已经达标了。虽然这一次,三苗神女选婚,闹得沸沸扬扬,仿佛天下各大部落、国度之主,都有机会。但其实,最后的人选,还是出自共工氏所属势力的一方首领,或者颛顼势力所属的一派领袖。”楚河手里无端的多出了一个烟斗,然后放在嘴里咗了一下。楚河不爱抽烟,但是想问题的时候,手里拿个烟斗,似乎格外有格调一些,虽然眼前他的装哔无人欣赏。 但是就是要有将‘秀’融入每时每刻,没一个呼吸和念头的精神。 唯有这样,那股子范,才会从骨子里透出来。 很多人明明长着一张俊脸,却苦于一直找不到对象,觉得自己根本帅不到,女人见了就想脱裙子的地步去,其实那完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get到点。 女人挑选男人,远比男人挑选女人,更加注重对方的气质,也就是···逼格。 比如私下里,问男生喜欢什么样的妹子。 直抒胸怀的话,男生可以很快的回答···腿长、腰细、三十六d,眼大、鼻高、樱桃小口,再挑剔点的还有黑长直或者双马尾之类的要求,大抵皆是诸如此类,虽然也有如贫乳邪教,但是那也是对性状上的特指,目标明确,有着清晰的认知。 但是女生的取向,却往往都是趋于模糊,一如阳光、干净、儒雅、雅痞、小坏、小狼狗、帅大叔···这样的要求。 大多数男生听了一定是一万个问号。 这···特么怎么去具体实施? 为了满足,男生对女生的‘贪欲’,女生可以通过一些自我的锻炼、形体保养···甚至是整容,而做到,虽然艰难,但如果爱到了灵魂里,为对方改变自己的外在,或许也是一种表达爱的形式。有人难以理解,有人甘之如饴。不评价对错或者值不值得,只是就事论事。 但是女生对男生的要求,则常常让人觉得犹如隔着天堑。哪怕我爱你入骨,但是你爱的不是我这款,我却连努力改变的方向都摸索不到,这就真的很难受了。 比如很多女生,对理想型的要求,往往是阳光、干净,笑起来很帅的男生···。 这特么,真的···解释一下!什么是阳光干净? 又不是在摄影楼拍大片,还有几个灯光师打光,运气不对逆了光,哪怕是长的再帅,笑的再好看。 落到女生眼里,也是黑漆漆一片,只见牙龈在闪光,猥琐的一匹,那就完全就不符合条件了。 对男生而言,爱情大抵是失意失落时光无声关怀和拥抱。 而对女生来说,却是那天下午阳光正好,你穿了一件白衬衫,风吹动你的衣角,穿过你的眼眸里,有爱情的味道。 这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差距。 也是理性和感性的分水岭。 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逼王,随时让自己活成电影里的摸样,那不是作,而是为了满足女生的幻想。只要你符合了电影里男主角的气质和构造,那么哪怕你是个草包,只要站在哪里不要动,对方也会主动往里身上加一万重光环,然后进行脑补。 有人说,女生遇到心仪男生的第一眼时,就会已经想到与对方结婚生子,一起白发苍苍时的摸样。这里就足以见得,女生在爱情方面,脑洞会有多大了。 满足对方的幻想,主动去迎合、配合对方的幻想,成为···至少表面上成为对方幻想的那个人,这就是撩妹的最高境界。到了这个境界,就不是你撩妹了,而是妹撩你。 这个时候,帅不帅,有没有钱都不是重点了。 好了,废话太多,继续往下说,怕是要惹了众怒。 楚河站在甲板上抽烟,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这是什么?味道好好闻的样子,可以给我一口吗?”楚河一惊。 他虽然心神有些抽离,在同时想很多复杂的问题。 但是他毕竟也是真仙修士,元神敏锐。 竟然有人出现在他背后,他竟然都不知道,这太惊悚了。 心中骇然,表情却镇定。 楚河一甩衣袖,怡然的转过身。 风拂过他的发梢,掠过他的眼角,每一帧画面,都足以当做屏保来用。 楚河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只穿了半截短裤的黑哥们。 他全身漆黑,完全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体。 只有张嘴说话的时候,露出白牙。 而他的气息,更加古怪。 仿佛生也仿佛死,仿佛存在更仿佛不存在。 不过楚河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没有半点修为,他的力量···甚至在普通人里也只能说寻常。 “难道是某种特别的血脉天赋?”楚河心想。 对方却主动又说话了。 “我是不死国的狸。你可以叫我阿狸!”黑哥们有些自来熟的自我介绍道。 楚河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你不是,别瞎说!这个名字的话,阿狸的粉丝会寄刀片的!” 黑哥们一愣,他即便是粗神经惯了,此时听了楚河的话,也觉得一头雾水,满脸不解···当然黑夜里他脸上的不解,寻常人很难看清。 《山海经·卷十·大荒南经》中有云,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其为人黑色,寿不死。 也就是说,有那么一个国家叫不死国,而不死国的人,都因为吃了一种名叫甘木的东西,变得不老不死,并且皮肤都呈现黑色。 在遇到阿狸之前,楚河不知道不死国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说,即便是上古时代,长生不死,也应该是一件极为难求的事。 何以有一国之民,都长生不死? 此刻,楚河开了神眼,再看黑哥们阿狸。 却洞悉出,这阿狸已然不是人。 他似乎被改变成了一种纯能量生物。 融入了黑暗之中,与自然夜幕为一体。 外界的一切都干涉不到他,而他也不再难真实的干涉外界。 “不死国人···或许是一群抽离在了世界之外,真实存在,却又毫无意义的一群人。”楚河的脑海里,自发的做出了总结。 顺手的,楚河拿出一根大雪茄,给对方点燃,然后送到黑哥们阿狸的手边。 “抽吧!抽吧!这个味道更香。”楚河善意的说道。 有意思的不死国人阿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楚河盯上了。 虽然他无法修炼,像一个普通人般无力,甚至无法干预任何事情的发生或者结束。 但是楚河却觉得,这是一个再好用不过的探子。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荒回后裔 当然,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相比起装哔,挖坑坑人,才是楚河的本质。 普通人看到一个人,一瞬间浮现在脑海的是丑美。 而楚河想的却是能坑不能坑,坑了有什么用。 大雪茄很显然很对黑哥们阿狸的口味,他将烟气全都吞进肚子里。 然后就能看到他浑身都冒烟了,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他却兴奋的大叫着,一点都不慌。 这很正常,一个怎么乱来,似乎都不会死的普通人,自然是喜欢事事追求刺激,什么好玩有趣就搞什么的。 拥有着长生不死的躯体,却没有对应的灵魂,只是追求一些新奇和刺激,而没有疯掉。这已经说明,上古民风,从某些层面上看,其实还是很淳朴的。有些心理疾病,恰恰不是我们拥有的太少,而是社会存在的一些东西太多。我们得不到,产生了差距感,所以才会在心里生了病,变得格外病态。 雪茄可以抽很久,所以阿狸津津有味的咗着,兴趣消失之前,仿佛不会注意其它。 而楚河也抽着烟斗,吐出一个个烟泡。 烟气在半空中,模拟出一个又一个的图案。 “有趣!有趣!我也来!我也来!”阿狸很兴奋,虽然雪茄的尼古丁含量很少,但还是有。而且阿狸是把烟气吞进了肚子,这样一来,就让他有些上头了。 “咯···!”一口烟气长长的从阿狸的嘴里喷射出来,却只能很快的消散,根本无法凝聚成形状。 楚河又教了一会阿狸怎么吐烟泡。 这才好像不经意道:“你也是来参加选婚的吗?” 阿狸熏熏的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不死国的人吃了甘木,然后就都变成了不死人。然后我们又一起生活了很久,却没有新生儿诞生,甚至我们已经开始对那种事失去了兴趣。然后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开始四处游荡。” “我是听说了三苗选婚的事情,过来看热闹的。” “我还记得,上一次选婚的情景,那时的三苗女神,虽然没有现在这个漂亮,但是我更喜欢那个。可惜···她选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她死的时候很凄凉。” 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太愿意回想的记忆,阿狸不仅变得更为话痨,并且情绪又低落下来。 楚河对这些陈年往事,还有某些曾经存在过的人,她的悲惨过去,毫无兴趣。 世界不改变,悲剧总会发生。 楚河并不是泯灭了人性,失去了同情心。 只是对他而言,满足自身之后,要真想做些什么,完全可以把握现在和未来。 “过去不可追,不如我们说说眼前的事情?”楚河引导着阿狸。 对方果然顺着楚河的思路走,开始说一些见闻。 都是他近几日在三苗部落看到的。 有三苗部落真正做的选婚布置,也有一些来求亲之人的来历,以及暗地里的某些勾当。 看着什么都往外蹦的阿狸,楚河微微一笑。 要知道,在雪茄里藏一点添加剂,这是很自然的做法。 楚河完全没有针对谁,而是说所有人···他都会坑,阿狸也只是凑巧其中一人罢了。 阿狸虽然长生不死,但是却又是普通人一般。 某些来自科技世界的强效添加剂,直接针对灵魂发出刺激,制造兴奋感和幻觉,可以很好的起到一种调节心情,制造情绪的作用。 “你不知道,除了这一次外,还有一次,我也是差点被发现。不过这一次,我是主动暴露的,要不然的话,你发现不了我。所以···你肯定比不上他。”越吸越嗨,阿狸完全口无遮拦。 楚河听了觉得有些刺耳。 不过,更感兴趣的是,阿狸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他顺势问了。 阿狸便说道:“他叫荒坟,是荒回后裔,荒回···那可是个好恐怖、好恐怖的人,似乎也就比蚩尤差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荒回还有后裔存在···。” 楚河听到荒回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再一翻记忆,终于找到了他的来历。 楚河怀疑过鬼谷子师父是天皇伏羲。 所以关于伏羲的事迹,他找了很多资料,甚至去不同的世界收集讯息。 其中就有一篇记载,伏羲时代,有共工氏康回,铜头铁额,红发蛇身,仿佛天生的魔君,降世以为恶。 而康回的麾下,还有长着九个脑袋的相柳,人面蛇身,全身青色,性情残酷贪婪,专以杀戮为乐。以及凶神恶煞的浮游,它能看透人的心思,从而对人施以蛊惑。 此三者组成的铁三角,几乎就是伏羲早期的对手之一。 后来,康回被伏羲斩杀,相柳和浮游,则是被伏羲下了封印,封印起来。 而康字通荒字。 上古时代,有荒字而无康字,所以也就只有荒回,而无康回。 当然了,此共工非彼共工。 自炎帝时代开始,共工氏的封号,就被炎帝后裔占据,与伏羲时代的共工氏,已经不是一个系统。 “这个荒坟,他代表谁来的?”楚河问道。 阿狸道:“共工!他是共工氏派来求亲的人之一。” 这一点没有出乎意料。 虽然荒坟所属的共工氏与帝江所领导的共工氏,已经不是一支。 但是荒坟若有野心,想要重夺回先祖的名号,进入共工氏的体系中,然后夺取权利,是最好的办法。 楚河没有必要去管,荒坟的野心、抱负,又或者为什么要来求亲。 总而言之,他从阿狸的字里行间听出来。 这个荒坟对他来说,是个对手。 “你为什么觉得荒坟厉害?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吗?”楚河对阿狸问道。 说话间又递过去一根雪茄。 这根雪茄里加的添加剂更足,阿狸抽了一定嗨翻天。 反正他不会死,这种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就是一种特殊的调剂品,无伤大雅了。 楚河可没害人。 阿狸晕晕乎乎道:“我不知道,我···我没看过他出手。但是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和荒回几乎一样的味道。而荒回···荒回很恐怖,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他的,任何东西,他只要触碰都能将它轻易的崩碎、扭断。” “我看过他扭断星辰,看过他撕裂大地,看过他想要飞上太阳,去将太阳熄灭···。如果不是伏羲,只怕整个世界都会陷入黑暗,弱小的生灵便全都完了。”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选婚(上) 阿狸说的还是很模糊。 虽然在他的形容里,荒回真的很厉害。 他口中的荒坟,便是只有荒回的一半力量,那也绝不容小视。 阿狸毕竟只是一个不死的普通人。 很多东西,他都只能远远的了解一点,却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将荒坟之事放在心里。 继续引导阿狸,说出更多的东西。 等到夜幕将尽,曙光洒满丹水两岸之时,长长的蛮牛号角,吹响了起来。 红色的花瓣,从天外顺着天风吹来,一刹那间,将整个丹水上游的河面渲染成鲜红色。 衣着整齐的三苗部落民众们,列成两列,站在丹水旁,然后冲着河心升起来的雕像叩拜。 雕像是一个女子,即便是雕工古朴,依旧能看得出来是骊羌仙子的摸样。 而雕像的四周,有水墙凸起。 水墙之内的波涛,泛着彩色的金光。 “诸位,我是三苗部落的老巫观瞿,首先···十分感谢大家,不远万里,前来参加我们部落的神女选婚。” “其次,对于这几日的疏忽招待,我先在这里道个歉···。” 三老巫踩着一条巨大的土黄色巨蛇,站在蛇头上,俯视着丹水两侧的众人,缓缓说道。 只是很显然,这样的出场,震撼力还是不够。 便有人毫不客气道:“既然知道不对,那就快点进入正题。我们来这里,不是要看你这个老家伙的。速速把骊羌仙子叫出来,我互人国的国主,五代炎帝的后裔,足以娶她了吧!” 四周闻言,都响起了一片嬉笑声,带着不少讽刺的意味。 五代炎帝后裔,又不是神农炎帝的后裔,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互人国,多是畸形人。 大多数都是连体人,这个互人国的国主,更是七个人连在一体,共享一个身躯,却浑身上下长满了脑袋和胳膊腿,就像一个胡乱捏成的团子,上面印着人头和人脸,伸出手和脚。 对于这位互人国国主的大放厥词,三老巫根本不予理会。 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要想迎娶我们三苗部落的神女,首先必须要有供养她的实力。” “石像四周的水池中,侵泡着的是化宝水。这些化宝水中,融化了无数的珍奇异宝。各位可以将你们认为珍贵的礼物投入其中,若是融化,则首先被淘汰。若是化宝水都承认,无法融化的宝物,就会浮起来,投入这件宝物的人,就可晋级下一场。” 三老巫没有说丢进池子里的宝物会如何。 融了的,自然是不会赔。 而不溶的,浮起来的,只怕也不归原本的主人所有。 就当做求亲的厉害送给了三苗部落。 即使···最后的‘获胜者’只会有一人,其他人注定血本无归。 按照昨夜阿狸的说法,这一关是三苗部落选婚的老套路了。 就是用来诓骗求亲者宝物的。 那化宝水虽然融化了一些价值较低的宝物,但是它本身却是价值极高的宝水。 大部分融化在化宝水中的宝物,都会留下残渣。 这些残渣最终会在水底凝聚成一枚枚特殊的多宝灵珠,这些灵珠拥有许多奇妙的作用。 有的功能诡异,而有的···甚至堪称逆天。 三老巫的话音落下之后,过了不过一瞬,便有铺天盖地的物品,朝着水池中抛去。 简单的有妖兽皮、美丽的石头、珍贵的灵果或者一些罕见的自然生成之物。 稍微有价值一些的,就是后天制作的工艺品。 形状完好,绘制了图像的陶器,丝绸编制的衣物等等。 这些···全都是送菜。 一入化宝水,便全都融化。 有些甚至连残渣都不会留下。 随着落入水池中的物品越来越少,水池中却没有看到一件宝物浮起来。 各种质疑声和叫骂声,已经开始上涌。 就在此时,一个身高只有正常人五分一高,四肢和身躯,却很协调、整齐的小矮人,手里捧着一滴宛如眼泪一般的晶莹之物抛入了化宝水中。 化宝水微微沸腾起来。 半响之后,那一滴眼泪,就漂浮在了化宝水上一点点的彩色烟气之中。 “一滴天之泪···确实是好东西。这是天神死后,神国爆炸,所遗留的物品之一,凝聚着的是一个神国的部分精华。准备走天人共敕路子的巫修,对这种东西可是眼馋的很。”看着这一滴泪,有人说出了它的来历。 小矮人十分得意的看着四周,骄傲的昂着头。 虽然···他即便是把头昂的再高,也只能看见别人的毛腿和裤脚。 “小矮子!你便是娶了那骊羌仙子又有何用?小鱼儿进了大江河,只怕连水草都看不到,就已经被浪拍死了吧!”一个魁梧的壮汉哈哈笑着讽刺道。 小矮子闻言,面色难看,却十分暴戾的吼道:“我喜欢,又如何?我把骊羌仙子娶回去后,把她脱光了,我就躺在她肚皮和胸膛上睡觉。做个人肉床垫,你们管得着吗?” 又有一人笑道:“我们管不着?不过我们是为你好。万一哪一天,我们路过你那小人国,替你去安慰一下结婚多年,却还没动土的王后,不小心没看到你,敲门而入的时候,一不小心,一棒槌把你给捣死了,岂不是很对你不起?” 上古之人开起车来,那也是车速飞快。 楚河想下车,都找不到门。 只是小矮子和别人的嘴仗,是打不下去了。 因为真正的‘玩家’终于都开始参赛了。 一件件流光溢彩的宝物抛下池子。 大多数都漂浮起来,并且升起来的比天之泪高。 小矮子沉默了。 别人的调侃,他可以当做羡慕和嫉妒,全盘收下,然后不客气的怼回去。 但是有别人成功闯入,并且压他一头,这就很不开心了。 即使,理论上,只要浮起来,都过了第一关。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想被别人压下,谁也不想成为垫底的那个。 噗咚! 噗咚! 投入化宝水中的宝物越来越少。 终于当魍魉在句芒的暗示下,投入一张真正的最原始的螺祖始蚕所吐之丝,纺织的丝巾之后。 化宝水沸腾到了比齐石像腰间之处的位置。 丝巾悬浮,飞的比所有其它浮上来的宝物都要高。 悄悄的,魍魉还给了楚河一个歉意的眼神。 楚河冲着对方点点头,表示并不在意。 只是···真正最原始的始祖丝绸,还是很让楚河眼馋,也不知道魍魉的身上还有没有多的···。 “或许,今天晚上,再给他多安排一点活动?”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选婚(中) 楚河也站在化宝水旁,摸了摸下巴。 然后往里面丢了几件玻璃制品。 很可惜···没有浮起来。 楚河又丢了一些在现代来说,价值一般的科技造物,落到化宝水里,依旧连个泡都不起。 “看来,化宝水挑选的是,是真正的,放在任何时代都不会失去价值的宝物,而不是相对价值。我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或许算是稀世珍宝。但是它们本身并不具备真正的强大价值,所以化宝水没有相中它们。”楚河心中这样想着,微微有些遗憾。 然后从自身的随身小世界里,取出了化作核桃大小的神舟。 此物是楚河经历了蜀山副本时,侥幸闯入了灵山十巫的传承地,获得的宝物。 其中不仅内含一处玄妙的小空间,并且还有十巫传承。 后来,魔天坐楚河的顺风车,逃离了原本的时空,去往了楚河的世界。 在消失前,将楚河身上的数种空间相关的法宝,全都捏合进了楚河的小世界中,让楚河的小世界变得更加完整、充实。 神舟内的小空间,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所以从那一次以后,这个神舟便大半废了。 只剩下基础的一些功能,以及传承灵山十巫之道。 楚河此时将它拿出来,自然是用来废物利用一下。 灵山十巫的传承,楚河没兴趣继承。 哪怕是他来到了上古,也没有什么兴趣,对巫修一道过分挖掘。 巫罗的那一句,不要相信天庭,天人共敕是陷阱,楚河记忆犹新。 这种将力量假托于旁人,靠别人的敕封才能获得的方式,楚河绝不会真正依仗,最多时而将它作为工具利用一番便罢了。 噗咚! 核桃般大小的残破神舟,丢入了化宝水中。 果不其然漂浮起来,并且飘的比魍魉的那一方丝绸还要高一点点。 “有意思,单单比拼材料的话,制造神舟的材料虽然不凡,但是比起魍魉拿出来的丝绸还是差了许多。但是···或许还算上了灵山十巫的传承?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了!更何况,如今的人族巫修大兴,灵山十巫的传承,在这个时代,反而更加能够体现出价值。” “不过,这种拥有价值,却又趋于主观的东西,化宝水竟然也能判断···看来它不是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粗糙,只能从材质根本上进行筛选。而是更加高级,拥有一定的意识···或者某种潜质,能做出标准的判断。”必须承认,楚河对化宝水感兴趣了。 灵山十巫的传承,楚河从未打算继承,所以神舟丢了也就丢了。 更何况,对于选婚大胜,楚河势在必得。 最终要谋取更多的好处。 区区一个残破的神舟,更无足挂齿了。 虽然楚河不在意,但是这一枚核桃大小,还看不出究竟的古怪玩意,竟然压了那螺祖丝绸一筹,确实让不少人在意,开始互相打听,这是个什么宝贝。 甚至是三老巫,也频频侧目。 显然,如果不是选婚还在继续,他怕是就要直接上手,将那神舟化作的核桃,拿在手心里把玩了。 第一轮迅速结束。 不论名次,一共入选了三十几号人。 不算多,也并不算少。 “诸位,感谢诸位的厚爱,请通过第一关的诸位国主、首领,同上百花碟。”说罢三老巫一挥手中的巫杖。 丹水两岸,无数的繁花就在此刻盛放。 而且它们开出的花朵都大如小舟。 人可以站在花蕊中央。 那些没有获得资格的人,一旦踏足上去。 鲜花就会迅速凋零,而原本站在花朵中的人,也会被掀翻出去。 修为高些的,自然无碍。 而那些修为普通的,一不小心就摔个灰头土脸,惹人哄笑。 三十几人,迅速站定。 却见那花苞渐渐的合上。 在楚河的眼里,看到的是一片奇异的能量,交汇而成的一张虚拟的网。 这些网拉着他们,缩入地底,然后穿梭着地底的脉络,朝着某个莫名之处穿行。 “这一出,倒是和阿狸说的有出入。看来是新招式了···也对!现在的三苗要选的是合作对象,以及下重注投资之方。而不再是乞求和依附于别人,态度不同了,当然手段也会变化···除了最初第一关,本能似的贪婪。后面几关应该都会出现变化。”楚河并不失望,反而有点小期待。 他虽然习惯做充足的准备,但是这并不说明,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啪! 就像花开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 空旷的空间里,三十几朵不同颜色,不同种类,却几乎同样大小的花朵,同时绽放炸开。 人们纷纷从花朵中跳出来,打量着四周。 浅蓝色的荧光在头顶漂浮闪烁,淡绿色的如同蚊虫般大小的小妖灵,扇动着翅膀,成群结队的在山洞中飞舞着。 四周的岩壁上,还攀爬着虬乱的老树根,古怪的灵芝,生长在树根上,散发出奇异的幽香。 脚下是一片略为坚韧的苔藓地。 颜色却是粉红色,苔藓之上,还长着紫色的小花,点缀着地面,丰富着整个空间结构。 “小心了,这里应该是一个以操控草木著名的大巫死后,他的躯体融入大地后,所留下来的扭曲空间。在这里,甚至会出现规则的变化,就像这样。”魍魉打了个响指。 他的手心燃起了火,但是这火却并不灼热。 反而带着一种生命蓬勃的气息。 落在苔藓上,大片的苔藓更加迅速的生长、蔓延。 楚河可以看得分明,魍魉用的只是普通的火巫咒,不应该有这样的效果。 “这么说来,这里的许多规则都被扭曲了。一些手段,在实验出其效果之前,确实不能随便动用。”楚河冲着魍魉点了点头,有感于此,对今晚给魍魉的安排,他决定放缓一些节奏,给他来一组肾部保养套餐,不再如昨夜安排的那般激烈。 “扭曲空间?呵!我若以蛮力破之,且会如何?”一个莽汉挥动着巨大的拳头,朝着一处树根砸去。 轰隆···! 山洞颤抖,那原本应该坚硬的岩壁,却如同活物的肌肉一般蠕动。 强大的撞击力,被直接柔软的分而化解。 蛮力依旧有效。 所谓一力破万法,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妄言,但是从根子上来讲,它也有合理处。最简单、最朴实的蛮力,当强大到一定程度,确实十分无解。 但是首先,要确定,这蛮力真的达到了无坚不摧,无解无碍的程度。 显然,这个莽汉的力量虽强,却并未达到这等程度,依旧受以柔克刚的道理拘束。 蛮力没有变化,但是泥土和岩石的规则变化了,它们不再简单的坚硬,而充满了柔软和韧性。 “第二关,请诸位在一个时辰之内,走出这里。”三老巫的声音在洞中响起,却发现他的声音,是从一朵青色的喇叭花里传出来的。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选婚(下) “够了!”冷漠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荒坟?你说够了?难不成你想要放弃?” “果然,荒回的后裔,就是天生的失败者,才到第二关就选择了放弃。”说这嘲笑之言者,这一生最后的话,便尽于此。 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人用拳头直接砸开,打断的脖子,缩入了腹中。 红发铜额,头生双角,浑身散发出凶兽般恐怖气息的男子,拳头上还沾着血浆和脑浆,眼神中却充满了暴戾和冷漠。 “我说够了的意思是,这么一关关的闯下去,真的够了···。” “既然第一关合格的人都在这里,那我只要杀掉你们全部的人,那么我就是唯一的人选。”荒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这需要何等的视人命如草芥,又何等的自信和张扬,才会将这样的话,说的这样理所当然? 楚河早就注意到了他,看到荒坟这么跳出局面,选择了暴力解决一切,楚河却并不意外。 事实上,这个念头···楚河也有啊! 一关接一关,一条接一条。 三十选十五,十五选八,八选四,四选二···以为是选秀节目吗? 区区一个三苗神女选婚,那拖的也太长了些,让人犯困。 所以,将所有的竞争对手,全都铲除掉。 那岂不是最好的破局方式? 荒坟说出了楚河想要说的话,正要做楚河想要做的事。 只是楚河不像他这么冲动。 楚河只会做,不会说。 所以,在荒坟再次动手之前,楚河先动了。 金色的定海神针,扫荡过半个洞窟。 一个个原本肉身强大的巫修,此刻在楚河的定海神针下,却宛如纸糊的人儿一般无力。 看着楚河大发神威。 荒坟眼中精光暴涨,同样不甘示弱,手持一把石斧,以蛮力劈砍。 石斧粗糙,甚至连锋口都无,它更像是一把形状像斧的锤。 蛮力挥下,血浆遍地。 当二人停手之时,地面上的苔藓已经被染成了紫红色,颜色甚至发黑。 除了楚河和荒坟之外,唯有魍魉还活着。 不是楚河留手了。 即便是楚河留手,荒坟也不会···。 而是因为,魍魉用他的特殊天赋,藏在了阴影里。 这个空间的规则扭曲了,而魍魉的运气不错。 这种扭曲,对他的天赋来说,是一种好的扭曲。 这让他藏在阴影里的同时,荒坟也找不到他的存在,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气息。即便是想要将他暴力的从阴影里砸出来,也很难办到。 “很好,看来你和我想的一样。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们是一起找到他,杀了他···然后决战。还是先分出个胜负,然后再解决那个小麻烦?”荒坟看着楚河问道。 在他的眼里,唯有楚河堪称他的对手。 楚河却笑着,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说道:“不妨一起杀出去,在三苗部落杀个痛快如何?” “他们可是拿我们,当猴耍呢!” 楚河的冲动和狂躁,似乎很不符合他的人设。 但是这一点上,楚河暗含心机。 他知道,洞窟里发生的一切,三苗部落的众人都在监视。 他这样的态度,似乎隐晦的表现出了一丝对三苗部落的不满和敌意,这对于普通的三苗部落之人而言,是减分行为。 但是放在骊羌仙子那里,却是绝对的加分。 听了楚河的话,荒坟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疯子!你真的是个疯子···没想到会有人比我还要疯。” “不过,我不会陪你一起。我必将迎娶三苗神女,然后重新光复我的氏族。所以···就请你去死吧!”说罢一斧头朝着楚河劈去。 这一下来的又急又猛。 这个空间内规则扭曲,普通的巫术、法术还有道术等等,都会被扭曲摸样,效果未知。 唯有蛮力,依旧行之有效。 这也是楚河和荒坟不约而同选择动手的原因之一。 放在别的地方,这些来自大荒各国各部落的精英,怎么说都有些压箱底的手段,要集中起来都杀掉,确实不太容易。 但是在这里,他们的手段大多失效了。 放在生死两端的,就是谁的蛮力更大,谁的肉身更强。 结果便很显而易见。 面对荒坟的暴力强袭。 楚河手中的定海神针用力一架。 蛮力的冲击,撞碎了四周的荧光。 那些早已被杀戮惊吓坏了的小妖灵们,在这股冲击之前,更是纷纷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 一些距离较近的,直接被强大的撞击冲击力扫过,碾压成碎末。 看似简单的兵器碰撞,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以粉碎星辰。 “来得好!”楚河一棍架住荒坟的强袭,摇身一变,却化出了三头六臂。不过在规则的扭曲下,楚河化出来多余的头颅和手臂,呈现一种瓷白色,宛如女人的臂膀和脑袋,显得有些古怪、好笑。 而且其中蕴含的力量也减弱不少,不过还能用便是了。 当然关于三头六臂,九转玄功中本就有这样一门神通,并非哪吒的专属。 楚河的另外四条手臂上,分别拿着不同的武器,然后齐齐朝着荒坟斩去。 荒坟用力一喝,全身的肌肉更加紧绷,竟然不躲不闪,直接任由楚河的兵刃打在他的身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好硬的身体,而且就是皮肤和肌肉坚硬,与任何神通、法术都无关!”楚河微微咂舌。 这荒坟确实有两把刷子。 上古之后,大巫基本灭绝,巫修渐转入山林蛮荒之地,抱着残缺的传承,苟延残喘。再难有这种以单纯肉身之力,硬抗强大伤害的巫修存在。 但是此时是上古,是巫修最巅峰的时代。 荒坟则很好的向楚河演绎了,什么是真正的巫。 不修神通,不参大道,不拜仙佛,不求来世···甚至不追长生不死。 他们所固执的,便是当下,是肉身是力量的野蛮、霸道和爆炸。 轰! 又是一斧头劈来。 以楚河六转的九转玄功,加持的庞大肉身力量,在荒坟这暴力的一斧头劈砍下,楚河竟然都往后稍稍退了半步。 即使只是半步,也仿佛在说,蛮力的对撞上,楚河稍逊一筹。 楚河心中泛起了喜意。 “好!”楚河忍不住惊喜出声。 他如何不高兴? 按部就班的修炼九转玄功,看似简单省事,但其实楚河心中一直有焦虑。 九转玄功再强,这道也不是他的道,这力量也是从别人创造的功法中演变而来。 或许九转玄功的上限很高,修到了九九归一的程度,蛮力上或许可以直追混元大罗金仙。 但是真这么盲目修上去,或许真到了九九归一之时,也是潜力耗尽,再难走出最后半步的一刻。永远屈居于混元之下,得一个混元之下最强的名号。 而此刻,九转玄功修得的蛮力,弱了一筹,就说明在某些方面,有些巫修的传承,确实可以胜出一丝。 楚河只要收集它们,然后进行自我的推演,融入。 就如同融合水德经,改造九江行脉法一样。将九转玄功嚼碎,然后消化,融合新的东西,彻底走出一条新的道。便能打破封锁,为自己奠定更强大的基础。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没枪头确实捅不死人 蛮力略输了一筹,楚河却无半点焦虑或者不安。 强大的自信,一直充斥在楚河的心间,并且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胜利。 楚河并不经常动手,而且这种趋势,伴随着他的越强大越明显。 但是这并不说明,楚河的身手会退步。 事实上,他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锻炼。 只是层次越高,楚河自我的认知便越分明。 他能左右权衡,利用各种手段,为自己创造优势条件。 归根结底,是他拥有力量。 就像他在现实,利用政府帮他开发异世界。 如果他没有那举世无双的修为,岂能还这般如意? 棍影和斧影,在洞窟内重重叠叠。 相互之间不断的碰撞。 碎裂的劲风撞击着柔软的岩壁,然后剧烈的声响,不断的在不算太过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声音越来越嘈杂,响声越来越大。 终于恐怖的气劲压缩到了至极,全部一股脑的爆发开来。 轰···! 大地被掀开,洞窟炸毁。 楚河和荒坟,化出两道光影,纵身跳出了深坑。 只见那荒坟手中的石斧一收,双手虚握,就像是捏住了天空的两端。 用力一撕,从他的手心,竟然有一道虚无的裂纹,迅速的朝着楚河蔓延过去,并且对准了楚河,不允许他逃脱。 一出困顿,荒坟便用上了某些特殊的天赋手段。 这或许就是荒回传承给他的血脉。 撕裂、崩毁一切的异力。 面对撕裂而来,宛如裂开长空的裂痕,楚河手持定海神针,面无异色,毫无惊慌。 在洞窟内,他尚且可以凭借棍法以及一些武技,与荒坟游斗。 在力量有差距的情况下,与对方打的难解难分。 此时出了洞窟,解开了束缚,如何还会被对方压制一丝半毫? 神通:法天象地! 楚河化出数百丈的巨人,似乎身高并未达到巅峰,但是力量充实的密度,却已然压倒了极致。 收起定海神针,却以一拳之力迎接那撕裂长空的裂痕。 轰隆! 苍天破损。 天仿佛破漏了一角,隐隐可见高天之外的星光璀璨,以及在巨大的波纹冲击下,隐隐都有些颤抖的神国和仙境。 天庭之中,有不少仙神看到了这一战,纷纷侧目。 即使此时的凡间,拥有如斯武力者,并不是绝无仅有,却已然称得上罕见。 恐怖的战斗,给三苗部落同样带来了灾祸。 许多普通的部落子民,在灾难面前,只能选择盲目奔逃,却根本不知道该逃往何方。 楚河的身形一扭,又变成了原本的大小。 手中的棍法一变,竟然宛如长枪一般挥洒。 楚河的棍法,是后来融合了一些猴王的特性,而自发领悟的。 其实在更早以前,他擅长的是刀法和枪法。 只是尴尬之处在于,现在的楚河没有一把好枪,更没有一把好刀。 早先起家的手段,现在反而用的越发稀少。 枪打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虽然没有棍法那般大开大合。 但是枪法刁钻,宛如毒蛇吐信,防不胜防。 以棍做枪,荒坟也不敢小觑楚河。 事实上,即使没有枪头,单单是一点破面,没一棍撞击在他的身上,他所承受的压力,都远超过之前。 “很可惜,你的棍子缺了一个锋利的枪头,否则的话,你现在已经赢了我。”一击后退,荒坟对楚河说道。 两人正面交手已然有五百个回合以上。 一切都发生在极为快速的时间里,以至于好像才过去不久,本不该交手这么多次。 这么多次正面交锋,荒坟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妙。 他的所有力量都已然表现出来。 而楚河却像是无底的深渊,似乎永远有更多的手段突然爆发,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他觉得自己非输不可。 所以荒坟想要找个办法,在接下来数招之内,定出胜负,分出高下···甚至生死。 面对荒坟的质疑,楚河毫不回应。 只是将长棍挥舞的更着急,甚至不再应用各种神通策应。 “怎么?是不是很后悔?但是没办法,你要输了,接下来三招,我会用出的绝学。你若能撑得住,我便是放你过这第二关,却又如何?”荒坟见楚河不理他,只能继续尬聊,努力压制楚河的气势,然后提升自身的强势。 楚河却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只是寻常。 猛然转身,凌空旋转,强大的力量爆发,一棍桶出。 荒坟挺着胸膛直扑上来,不闪不避。 手里的石斧,朝着楚河的头颅猛劈。 他打着的就是以伤换伤的心思。 想着的是自己的肉身,比楚河的能抗。 只是···他失算了! 胸口真真切切的一疼,便感觉一根冰冷粗糙的东西,刺入了他原本强劲的身躯。 低头一看,楚河的定海神针,已经有半截在他的心口。 鲜血涌流,长洒长空。 每一滴血,都有着可比山河的重量,滴落在地,发出陨石撞击地面般的声音。 “怎么··会?”荒坟的眼中流露出迷茫。 下一刻,突然感觉刺入他体内的棍子,开始剧烈的震动,并且迅速的变大,从原本的冰冷,渐渐的变得滚烫而又灼热。 轰! 楚河握着长棍的一头,而另一头不仅大如山峦,并且前面还点缀着一个锋利的枪头。 面对化作血雨洒落大地的荒坟。 楚河这才开口诚意十足的道歉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在杀死对手前,和对手哔哔的习惯···然后我的棍子,其实是会变的。没枪头或许真的捅不死你,但是···谁说我没枪头呢?” 如果荒坟还活着,一定会大骂楚河的奸诈。 之前交手那么多次,楚河没有一次显露出定海神针可以变化的本质。 而这隐瞒下来的一点,却成为了杀招,葬送了荒坟。 杀死了荒坟,楚河视线一扫,落在不远处,刚刚从一株古树的影子下探出头来的魍魉。 “哈哈!我退出···退出!我们都是兄弟,都是父亲的子嗣。我们谁赢不是赢呢?”魍魉很懂礼貌的说道。 楚河笑着点点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魍魉闻言,差点热泪盈眶···真的是··感动还是不敢动? 直到此时,三苗部落的三位老巫,才铁青着脸色,从别处飞腾出来,面对气势正弘的楚河,到了嘴边的质问,突然又一僵,下意识的都转了个话锋。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兵主(上) “还有第三关吗?我们···不!我等着!”楚河手持着尚未收起来的定海神针,玩味的看着三位老巫。 其实真打起来,他们的实力不弱。 三苗毕竟也是可勉强媲美共工氏和颛顼部落的大部落,虽然缺乏了可逐鹿中原的顶梁柱,三苗本身的底蕴却并不缺乏。 但是他们养尊处优太久了,早已缺乏了血斗的勇气。 楚河与荒坟一战,强大的力量已经震慑了他们,即使他们联起手来或可以压制楚河。但是三个老巫,却都不愿做出牺牲。 面对楚河的质问,三老巫尴尬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没有了!颛顼之子,姑幕国的国主穷蝉!你将迎娶我们三苗部落的神女,就在三天之后,待我们祭祀过三皇和女娲,她便是你的人了。” 三老巫的话音落下,那一直显得有些昏沉的大老巫道:“当然,我们三苗也会派遣一支队伍,前往空桑拜见颛顼陛下。” 如今的颛顼还不是天下共主。 叫他陛下的,也只有颛顼部所属下臣。 大老巫这么说话,显然是已经表明了立场。 对于这个结果,楚河没什么不满意的···最多就是有些倡促了。 不过也罢! 若不是三天之后,就要成婚,共工氏也不会着急着送来真正的穷蝉,让楚河的计划得以实施。 又与楚河客气了几句后,三位老巫纷纷散去,然后吩咐部落中人,招待好楚河还有魍魉、句芒等颛顼部所属。而来自共工氏各个部落、国家的人,则是被驱逐了出去。 现在三苗已经开始展现他们的立场。 倒是显露了几分魄力。 天黑夜凉,水波潺潺。 画船之内,魍魉和句芒都陷入了楚河为他们编制的男人‘理想乡’。 享受不尽的美人,还有变幻不休,超出视觉和想象极限的姿势。 即使是以句芒的定力,都忍不住下场酣战。 而魍魉,就只能靠楚河提供的大量小药丸支撑着日渐消瘦的身体。 原本就单薄的身子骨,眼看着似乎变得如同纸片般脆弱。 然而船舱里发生的一切,都和楚河无关。 月光下,银发的佳人踏着月色而来,在月光下绯红色的衣袍,翻飞舞动,带着飘逸潇洒。而分叉开的裙摆下,修长洁白的大腿和小腿,以及纤细玲珑的玉足,即使是在斑驳的月光点缀下,依旧有着令人炫目的瓷光。 骊羌无视了楚河略为侵略性的目光,十分自然的站在了甲板上,距离楚河只有一个身位。 表情淡然并且骄傲,带着一种从骨子里沁出来的冷漠。 楚河看着却心中冷笑,暗中吩咐小秘,消除了部分隔音效果,并且让船舱内那些卖力工作的女性机器人,提高各自的音量。 于是犹如夜莺哭啼,奶猫泣叫的声音,从船舱内一轻一重,一绵一柔的传递出来。仿佛最细腻的羽毛,在人的心尖上撩拨。 岛国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正常来说,一男一女甚至多男多女发生激烈的碰撞关系。 发出的声音,其实都未必多好听,什么样的丑态,都有可能乍现。 但是偏偏,岛国人将它玩成了艺术。 分明浑身赤果,动作大胆,但是表情却异常的娇羞和迷离。声音如泣如诉,带着一种勾人的哀鸣,更能激发雄性的暴虐和征服欲望···。 这样的演技,只要转移了战场,又有几个男人能挨得住? 听着从船舱里传来,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却仿佛吟唱一般的‘歌声’。 原本镇定自若,冷漠非常的骊羌仙子纤足一软,差点没扑到楚河怀里。 楚河却一个让身,根本不接住对方,很没风度的躲开。 “你···!”骊羌仙子微微气结,原本冷漠、淡然的心绪,失去了平衡。 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 针对大多数的妹子,保持良好的风度,确实是十分关键的手段。 但是像骊羌仙子这种,你怎么讨好都白费力气的存在。与其讨好她,还不如让她讨厌你,这至少是一个印象。 至于如何转变印象,要不要转换,就全靠自己操作和想法了。 楚河也是微微一愣,少许走神:“我这该死的撩妹本能。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撩不得呢?” 稳定几分情绪,不去理会船舱里传出的声音,骊羌仙子用冰冷的语调,强迫自己也在语调的带动下保持原本应该古井无波的心境:“我曾经在深目国见过穷蝉公子,所以你能骗的过三位老巫,但是却骗不过我···你究竟是谁?” 楚河闻言微微一愣,却并无任何的慌乱:“我确实不是穷蝉。” 他一口承认,令骊羌仙子无语。这一口回答,便已然打乱了骊羌原本的节奏,让她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状态。 却听楚河继续说道:“我展现的实力,早就与那穷蝉无关,只要脑子不蠢,都不会相信我是穷蝉。三位老巫虽然老了,但是他们的脑子还能动,还不傻。” “不过,他们不会主动揭穿我。因为这不仅会让他们失了颜面,而且还会损失一个强大的盟友。既然魍魉和句芒认可了我,那就说明我本就是颛顼部的首领之一。身份不对,但是本质没有区别。” 楚河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把戏天衣无缝。 更不会真的小觑别人的智慧。 所以他才要用些小手段,将句芒和魍魉稳住。 他们的作用就在于此。 用来告诉外人,他···无论他是不是穷蝉,至少他在颛顼部中,地位极高。 当然,共工氏找来真正的穷蝉,在众目睽睽之下,戳穿楚河是假的穷蝉。 那又不一样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谁都知道他偷了东西。但是为了各种目的,都不戳穿。 大家相安无事,甚至可以称朋道友。 但是,突然有另一波强势的人,戳穿了小偷的真面目。 那么为了更多其它的目的,原本无视小偷的人,也都会站出来,对小偷口诛笔伐。 骊羌或许足够聪明,但是关于为人的哲学,作为一个部落领袖的政治,她真的懂得的不多。 楚河的回答,让骊羌无言以对。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只需要真正的进入那个点,然后仔细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至于她所嫁的不是穷蝉,或者以后真的穷蝉会顶替眼前这个假货来娶她,这对三苗部落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她只是一个牺牲品,牺牲品的意志,是不会被使用者考量的。 三位老巫,似乎很关心她,并为了她得罪族长观兜。 但是本质上,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的权利和利益。 她只是恰巧在某些时候,符合了他们的利益而已。 想到这里,骊羌的眼中掠过一丝再难压抑的愤恨···。 看到这一点,楚河微微一笑,并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从那迷离之声从船舱开启,蔓延出来时起。谈话的节奏就被楚河顺势接手,骊羌仙子就像是落入蜘蛛网的蝴蝶,挣扎之间,已经陷入了楚河的套路。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兵主(下) 骊羌仙子的想法本是,看穿了楚河不是真的穷蝉。 借此为要挟,掌控这个假的‘穷蝉’,利用穷蝉,达到自己向三苗部落复仇的目的。 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充满了普通上古人的单纯和简单。 她并没有看透真相。 此时被楚河一口说穿其中的猫腻,骊羌仙子顿时觉得浑身都无力起来。 这一刻,她似乎又将自己的对手,无限的放大了。 觉得对方似乎瞧破了她的所有心思。 她就像是落入了对方的掌心,任由对方拿捏。 楚河看着眼神微微带着一丝惊慌的骊羌,选择好了时机,打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张牌。 “我知道,你很不满三苗部落,因为他们逼死了一个人···一个你特别钟爱的人。”楚河的话,犹如惊雷,在骊羌的心头炸响。 满脑子只有五个字‘他怎么知道’。 “我可以帮你,我虽然不是穷蝉,但是我的地位某种意义上,比穷蝉更高。我是颛顼亲自敕封的金正,只有再上天庭讨得敕封,便是当世少有的顶级大巫。覆灭三苗,只在翻手之间。”楚河背负双手,意气风发道。当然金正之位,他还没有到手,不过···却也八九不离十了,先吹出去又何妨。 楚河早已是真仙,并且是已经开始探索金仙大道的真仙。 虽然境界上,对比真正天人共敕的顶级大巫,还差了许多。但是本不必拿这番话来唬骊羌。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人族部众都迷信巫的力量。 楚河说巫,而不说仙道,确实是有道理的。 说服或者说···恐吓别人,要用别人听得懂的东西,要是听不懂,再厉害有毛用? 就像拿核武来威慑古人,古人连什么是核武都不晓得,除非爆一颗给对方看,否则什么效用都没有。 听了楚河的话,骊羌的双目骤然明亮起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似乎又想了想,骊羌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在对方的实力和地位上,都或许不缺,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怕唯有···。 想到这里,骊羌表情坚定,眼神又覆盖上了淡漠的色彩。 “我可以把我的身体给你,无论你想要怎么用它,我都会毫无怨言的配合。只是要求你,一定要覆灭三苗,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说到后面,骊羌的表情又有些绷不住。 楚河心中微微一跳,表情却冷漠道:“身体?我要你的身体做什么?煮汤喝吗?身无二两肉,用来搓背都嫌硌得慌。” 骊羌虽然身材纤细,但是绝对不瘦,至少某些部位还是凹凸有致的。 简直就是许多男性,对女性身材所梦寐以求的理想状态。 所以楚河这话,违心了。 甚至连听者本人,骊羌也并不相信这一点。 直到楚河继续说道:“你看看船舱里面那些美人,她们长的不比你差多少。而她们的技术够好,态度更不用说。我和她们在一起,不用计较太多,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发泄。而和你···你有什么?看着是一个仙人洞,用了才发现就是个仙人掌。带刺的,我有必要为了这点玩意,就与三苗部落死磕么?” 骊羌听了楚河这番荤话,并没有羞臊的满脸羞红。 事实上···她没听懂。 老司机开车了,乘客还在发懵,车技漂移,完全没有镇住乘客。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出来!你既然这么聪明,却与我在这里说了这么久,那一定是有所求。”听是没听懂,但是楚河的意思却传递的明确。 而且骊羌虽然没有什么政治思维。 却也不是真像楚河之前故意贬低的那般傻。 若是真的傻,就不会假扮冷漠这么多年,骗过了三苗部落的那么多人,更不会将族长观兜戏耍的团团转。 “我要刀,我要一把被称为‘不详’的刀。如果你把它给我,那我就帮你复仇。”楚河说道。 骊羌表情彻底变了,带着三分惊惧,七分的慌张。 “你想要兵主?你竟然想要它?你是疯了吗?”骊羌有些夸张的嘲弄道,掩饰着心底的不安。 “它叫兵主?难道不是虎魄么?”楚河诧异道。 骊羌微微定了定神,嘴唇依旧有点发颤:“从未听说过什么虎魄。如果你要的是那把刀,那么便唯有兵主。他是万兵之主,吞噬一切的兵刃,凝练己身,更吞吃所有被其斩杀者的血肉,纵养凶灵。” 话锋断了断。 骊羌缓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兵主本身就是众兵之主,旁人说它妨主,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兵主本身就是自己和别人的主宰,它既是主,何以还会再有一个主宰它的存在?” “昔日蚩尤以天外魔神之血肉,汇集五兵之祖为食,汲取天地之灵,强取三界之迷,终于在历经千日后,炼制出了这把堪称可以吞灭一切的魔兵。兵成之日,便斩断了蚩尤的一条胳膊。若非蚩尤有不死身,只怕当时便死在了兵主刀下。” “后来蚩尤以大神力,将兵主强行镇压,并且在它身上刻下了诅咒。只要是身负九黎血脉的勇士,抓住它时,它就会变得虚弱。也因为如此,九黎之士,才有可能收服和掌控它。除此之外,旁人若想拥有它,就必会遭受其强烈的反噬和反抗。” “否则的话,你以为为什么兵主一直留在我们三苗,即便是三苗最孱弱的那段时期,也没有被人带走?” 骊羌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楚河,冷冷的说道:“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因为一旦没有我们,每年以童男童女祭献,用童男童女的鲜血,阻止兵主破封。整个天下,都会在兵主的刀锋之下颤抖和胆寒。” 说到这里,骊羌用一种莫名忧伤和感叹的语气说道:“当年黄帝能斩杀蚩尤,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黄帝炼制了轩辕剑,却根本无人知晓,还有兵主反噬的原因。若非如此,蚩尤那般强势,独战炎黄二帝,怎会败亡的如此突兀?” “只是,谁又能想到,三苗身为九黎的后裔,却因为要用九黎遗族的血脉封印兵主,而获得了继续繁衍存在的机会。否则的话,早在逐鹿之战后,九黎部落就彻底灰飞烟灭了,又怎么可能还有三苗出现···。” 不知不觉间,骊羌仿佛是带着楚河回顾了一趟历史。 总而言之就是,只有九黎一族的血统,才能压制兵主。 而只有血脉浓度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能握住兵主,掌控它、使用它,激发它的威能,当然也要时刻防备它的反噬。 其他人,要是打主意。 只能被兵主利用,或者直接吞吃掉。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天下有灵之物,皆可套路 对于骊羌的解释,楚河给予重视,却不以为然。 如果这所谓的不详之刀,魔刀兵主。只是一把本身附带强大孽气,却无知无能的蠢物,那么确实够头疼的。 但是,既然有灵,就能套路。 上古时代的人,也太死心眼了。 一把刀,一把名为‘兵主’的刀,为什么非要征服它? 难道就不能用爱与正义感化它么?楚河斜眼笑着,表情古怪。 想想号称天下人孽气、杀气等等不洁欲望组成的九尾,最后不也在那撸多的嘴炮之下,被感化成了家犬么? 所以,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废话恁多,带我去见它。”楚河直接了当的打断了骊羌的长篇大论。 骊羌到了嘴边的话一僵。 “可是,难道···你就不怕···。”骊羌还在犹豫,楚河却已经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容不得她拒绝。 “走!带路,不然的话,我就直接办了你,反正送上门的。你看看,那窗户后面的那些姿势,还有那些衣服和道具。都是你即将面对的。”楚河指了指一扇窗户,窗户悄然打开。 骊羌猛然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画面。那一眼的冲击感,简直震慑灵魂,三观碎裂···。 有些胆怯的抬起头,骊羌用无力的声音,娇弱的说道:“可不可以,就用正常的方式,你想怎么样···我都由你,去找兵主···真的不行。” 楚河点头道:“好!我可以不要兵主,不过这些你必须尝试,你不和我尝试,我就让一百个大汉和你尝试。你不穿那些衣服和道具,以后都不会有衣服穿。” 楚河表情很真实,让凝视她的骊羌很是慌张。 因为楚河的话,根本不像假话。 看着态度越来越软化,即将屈服的骊羌,楚河也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节操已经快掉光了,但是还不至于真的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不过是恐吓而已,真这么干,他还做不出来。 人和畜生的差别在于底线。 楚河虽然节操少,但是底线犹在。 “跟我来吧!”最后看了一眼窗户内的画面,骊羌恐惧的收回视线。 上古民风开放,正常繁衍后代的行为,并不受什么道德约束和所谓的道德捆绑。 女性拥有与男性彻底统一和完整的地位,甚至某些方面,更超出一筹。 所以,骊羌完全无法想象,以那种屈辱,下贱,甚至连牲口都不如的姿态,去侍奉、迎合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她更不愿意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 对比起来···还是让这个眼前这个家伙去试着接触兵主好了,哪怕是因此死在了兵主的刀口之下,那又如何? 她最多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个报复三苗部落的机会而已。 这么多年她忍了,不介意再忍几年。 在骊羌的带领下,楚河穿过了三苗部落的外层,朝着丹水之畔,源头发源地的深山中飞去。 一座冰雪夹杂的山峦深处,却有一片鸟语花香之地,楚河不用开神眼,只凭天眼神通就能看到,在那盛开的繁华和茂盛的草叶下,掩盖着的是成片的白骨。 这些骨头看起来骨龄都不大,大多数是孩子。 骊羌有些沉默。 而楚河心中有了猜测,也压抑着怒火。 楚河可以对很多人心狠手辣,但是从不对孩子下手。当然楚河这里说的是真正的孩子,不是哪吒、红孩儿那种活了不知道多久,还顶着个孩子外表,肆意当熊孩子的家伙。 这同样是底线。 “很好,看来我帮你灭三苗的理由又多了一个。”楚河说道。 按下心头的怒火,楚河质问道:“为什么非得是孩子?” 骊羌道:“因为孩子们的血脉更加纯净,没有经过后天的污浊,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什么,骊羌忽然说不下去了。 楚河却代替她说道:“还有就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或许曾经都在某次狩猎、部落迁徙的过程牺牲了。而他们留下的孩子无依无靠,又要消耗部落的食物,却无法提供产出。所以与其安排那些会反抗,拥有力量的成年人来血祭兵主。不妨用这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我说的可对?” 楚河从来习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 然而事实却又总是令他失望。 或许站在更高的文明程度,我们指责儒家的腐朽,讽刺佛门的藏污纳垢。 但是,身在上古,楚河却突然觉得,儒家的那套东西,佛门的那些说辞,确实十分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它们确实无法令世界公平。 但是它们至少令一部分的人,拥有了怜悯,并且有了怜悯的借口,与残酷与强权做斗争的理由和武器。 一言不发的跟着骊羌深入山谷。 就在山谷腹心处,无数的骸骨铺垫下,是一片猩红的血池。 而血池中,一把漆黑如墨,看起来古朴粗糙,似刀似剑,又似矛的武器,被血池锁住,不断的撞击着封印它的血池。 或许这个动作,它已经持续了无数年,而从今往后,它还要持续下去。 不会屈服,不会苟且,更不会放弃。 这是一把有格调的刀,有坚持的刀。 楚河对于说服它,又多了一点自信。 当楚河和骊羌走过来的时候,兵主停止了撞击封印,而是浮出小半截刀口,对准了楚河和骊羌,似乎是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们。 楚河越过骊羌,直接便开口说道:“兵主!我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赢河。此来是与你有要事相商。” 还是老一套,面对有可能威胁生命的强敌时,先摆出后台。我特么师父牛,又不丢脸,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毕竟元始天尊的招牌好用,三界之中不买他账的存在,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其中也定然不包括兵主。 确实,它是一把举世无双的魔兵。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虚元始天尊。 作为一切的因果源头,以元始天尊的能耐,完全可以上溯因果,从源头上抹掉兵主的存在。 让诸天万界,都全然不成存在过一把名为‘兵主’的魔刀。 果然当楚河的话音落下,兵主暗压过去的锋芒,悄然散去。 只是冷冽的‘看着’楚河和骊羌,似乎等着他们的下文。 “我来找兵主您,却是为了交个朋友!”楚河说的很真诚,眼神毫无闪烁,气息平稳,脸上并无任何笑容,却更显坦诚。 作为一个演员···呸!作为一个真仙,楚河很能管理自己的表情,并且做到演什么像什么。 “哈哈,真是可笑,小鬼!这么多年了,你却是第一个要和我兵主交朋友的···。就凭这一点,你留下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便可以走了!”兵主的声音,是通过震动刀身发出来的,却非灵魂发音,显然他也知道,自身的灵魂一旦脱离了刀身,就会有可能被操控、奴役,断然不会疏忽大意。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你甘心吗? 兵主的话音落下,即便是隔着血池,恐怖的杀气也依旧如同迷障一般,朝着楚河蔓延过来。 在这浓郁的杀气覆盖下,胆小之人,瞬间就会肝胆俱裂而亡。 即便是楚河,也产生了极大的压力,甚至有一种下一刻,兵主就会挥刀砍断他的手脚之错觉。 但是楚河的理智却在告诉他,这仅仅只是错觉而已。 只要他不主动冒犯,不去逼迫对方屈服。在他曝光了自己的师父是元始天尊之后,这兵主也完全不敢拿他怎么样。 毕竟他已经自报家门了。 若是兵主还不知好歹的出手,这其中就涉及到了元始天尊颜面的问题。 兵主说要楚河的一手一脚,根本上只是恐吓而已。 就是要吓跑楚河。 当然楚河要是真自己脑残,顶不住庞大的压力,自废了一手一脚,那兵主当然乐见其成。 毕竟他也没动手,元始天尊也就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了吧! 这只能说,兵主想的很好···只是他并不认识元始天尊,所以不知道元始天尊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于护短的元始天尊来说,什么辈分,什么境界差距,都是狗屁。 弟子自有弟子的缘法,不能碰到点挫折就来找他哭诉。但是弟子要是受了委屈,被真正伤害到了,他也绝不会留手。 什么狗屁不能以大欺小?这有道理么? 在元始天尊眼里,他就是道理,并且绝不虚假,并非妄言。 至于楚河在封神一战中,坑死了不少师兄,这其实是得到元始天尊首肯了的。或许本就是他那些师兄们,更进一步的机会。 楚河所做的只是点燃了某一根引线。 背后一定还有一个层次更加深入的纠葛和交锋,只是楚河没有接触到而已。 “我当然可以走,但是你就甘心和愿意,一直被封印在这小小的血池之中?任由你那绝世的威能被埋没,任由你的名号被世人遗忘?”楚河的话就像锋利的针,一针一针的扎下去。 兵主更加愤怒,他翻滚着血池,恐怖的刀芒打着风旋,在楚河的身边扫过。 楚河却面无表情,不动不摇。 只是外表稳如老狗,内心还是慌的一匹。 方才刀芒扫过之时,他悄悄释放了一丝仙元去抵挡。 微微一触,仙元便被撕裂粉碎。 需当知道,楚河的仙元,在真仙当中已经算是顶级凝练,若是有一缕赐给那些真仙以下的凡人修士,便是他们的天大造化。 这就能说明,兵主之锋芒,确实可畏可怖。 假如楚河没有撂出自己的后台,对方可以在转瞬之间,就将楚河斩杀在此。 “释放我,你若做到,我便认你这个朋友。”兵主的声音依旧,已经只是以锋芒震动空气,发出的声音。 但是楚河依旧能从其中感受到一丝丝的情绪。 很显然,兵主可不傻,他懂得利用楚河的话,继续往下说。 既然楚河要和他交朋友,那他就假意应下。 若是朋友,看见他被封印,没道理不帮忙吧! 楚河闻言,却松了口气。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端。 因为兵主终于愿意和他谈判。 而不止是蛮横、野蛮、粗鲁的愤怒和暴戾。 作为一把魔刀,杀戮和吞噬,是他的本性,这无可厚非。但是只要拥有了智慧,就应当克制本性,懂得收敛。就像人拥有贪婪、懒惰、好色、嫉妒等本性,但是成功的人懂得利用和克制这些本性,而不是放纵它们,让它们主宰了自己的人生。 “当然!我当然会帮你。”楚河直接一口答应下来,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义薄云天。 他楚河,就是这样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真英雄、真汉子。 这个时候千万是不能怂的。 很多人,和任何人都称兄道弟,却没几个真朋友。 为什么? 因为他们经常前一刻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如何如何,下一秒别人真提要求,便迅速反悔。 做不到,却许下承诺,这样的人,谁又愿意与之深交? 不过楚河也不是傻子,应下了兵主的要求,却没有迅速行动,而是说道:“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那我们是朋友了吧?” 兵主震动空气,发出声音:“是!是朋友!” 即使没有强调,这声音里依旧带着浓郁的敷衍味道。 “既然是朋友,那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这一招就是反向套路了。 对面提了一个你不愿意做,却又不好拒绝的要求。 你便反过身来,让对方心中不安,留一个神秘未知的要求,压力更大。 当然,这一招有前提。 就是作用的一方,看不透你的深浅。 如果对方早就知道你什么德行,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那么失去了未知性,所谓的神秘也就不复存在,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压力,反而会让对方有钻空子的空间。 “怎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这样说的话,还不是一场交易?”兵主的声音依旧由兵锋摩擦空气而出,带着一股子机械、僵硬的味道。 当然了,如果这话有了感情,就显得暧昧了。 兵主的格调飞降。 楚河却好像不经意的转移话题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次路经一个部落,那个部落里的男人很少,所以想要生存下去,就需要部落里的女人们,做出一点牺牲。我朋友路过,就被好客的女人们拉到屋子里去歇歇脚。完事之后,天已经黑了,我朋友问,他技术这么好,而且大家在床上交流的也很开心,已经有了感情,能不能免了这场交易。” “你猜···那个女人怎么回答?” 兵主闷不做声。 他还在仔细的思考,楚河所说的话,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其中隐晦的东西太多了,以他对内涵的理解能力,暂时还无法全面解读。 “朋友也只是朋友,不是你的奴隶,并不从属于你,更没有必要非得去为你做些什么来证明友情。相互偿还,相互亏欠的同时,又相互弥补,这才是做朋友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呢?”楚河用一番话,将兵主绕晕了过去。 虽然觉得有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在什么地方,兵主还是有点乱,不是很明白。 就连一旁一直不出声的骊羌仙子,也还在清理着头绪。 总觉得楚河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却又似乎说不通。 “你要我做什么?”绕不通,那就回到原点。 哪怕是一场交易,如果代价不大,能够脱困自由,那也是值得的。 兵主抓住了这一点,迅速的将话题拉扯回来,不让偏离主题的交谈,继续水下去。 楚河闻言伸出双手,冲着兵主摆出一个欢迎的姿势,满脸微笑,中二气质十足的说道:“我要你作为我的战友,与我并肩一道,站在诸天万界的顶点,去看遍所有的风景。”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你太弱了(求订阅) 空气安静的令人尴尬。 没有掌声,也没有质疑。 没有鲜花,也没有吐向他的唾沫。 安静的时间越长,凝固的尴尬气氛,就越是令人难受。 “说点什么啊!快点说点什么啊!无论你说什么,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是认同还是鄙夷。我都有话说,都有应对方法。但是···这样沉默是几个意思?让我唱独角戏吗?远在异世界的许导啊···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表演?现在背诵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来得及吗?”楚河的内心活动是奔放的,而脸上依旧挂着热情洋溢的微笑,诚恳的令人不忍心拒绝。 于是,在一阵风吹过尴尬的山谷,将弥漫的名为无聊的空气吹散许多之后,兵主终于又说话了。 “你太弱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直接,可能会伤害到你,但是···你太弱了,你不配和我并肩作战。诸天万界的风景,我自己会去看,但是···你太弱了!” 连续三个你太弱了。 简直就像是三把利箭,一把接着一把的刺在楚河的心上。 他想到了很多问题。 比如兵主委婉或者直接的拒绝。 比如兵主提出许多过分的要求。 还比如,对方对他的提议感兴趣,乘机想要占点便宜,反过来奴役他,收他为刀奴什么的···。 唯独没想到,兵主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理由。 “混账!我也是堂堂真仙啊!而且我可是要独创一道,踏足金仙的真仙,和那些只知道按部就班的咸鱼不同啊!我哪里弱了?哪里弱了?”楚河自然是不忿的。 所以楚河很直接的问道:“我想,这方面你不应该有顾虑,虽然我平时不怎么逞凶斗狠,但是真打起来···应该是没输过。” 楚河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基本不违心。 因为···那些他没把握的对手,他不是套路了对方,就是用后台吓住了对方,压根不和对方打。 兵主刀锋一扬,一道刀光飞射出来。 然后在楚河的眉心眼前炸开。 楚河的天眼睁大,却看到了时光的流动。 这一刀太快,威力也太强,甚至在剪碎时间的时候,让时间短短的在楚河的眼前,具象出了一份份光影。 散落的光阴,就像是夏日阳光下,碎裂的冰尘,晶莹剔透,然后迅速的消融,无影无踪,仿佛从不曾存在。 “这一刀你可瞧见?即便是被压制封印在这血池之中,即便是我已经饥饿了无数年,我却依旧随便一刀,便能斩破时光,将一小段时间,切割成无数的碎片。而你···甚至连时间的门槛都没有踏足,还在外面徘徊,寻找着切入的契机。” “这样的你,对于我而言···难道不弱吗?” 面对兵主的讲道理,楚河只恨不得捂住耳朵,来一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真相很残酷,事实很明显。 楚河邀请兵主当伙伴。 而兵主嫌弃他太弱。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什么神兵认主,自我封印,然后跟随主人,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解封,偶尔当主人遇到危险和困难时,又突然爆发,临时解封,就像是救火队员一样,帮助主人度过危机,甚至不惜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比如沉睡些许年,比如损失一点本源什么的···。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全都不一样了? “你特么都这么说了,这话我该怎么接,才能继续。然后清纯不做作的将之前你对我的嘲讽,哈哈一笑而过?”楚河内心的苦闷,简直无法诉说。 大家都说他是套路王,说他手段脏。 但是他心中的苦,谁知道,谁看见? “真不容易啊!”楚河叹了一口气。 然后悠悠道:“这么多年···你一定很寂寞吧!” 兵主无声无息。 仿佛有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楚河。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月圆风冷的时候,每当树影斑驳,两株树之间的树叶和树枝,都在相互招手,互相打着招呼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一点半点的孤单、空虚、寂寞还有冷?”楚河的声音里带着充沛的情感。 对于楚河的话,兵主也不知是否在听。 他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此时给人的感觉,仿佛真的有了那么点寂寞的感觉。 “别的神兵利器,或许都成双成对的。那些器灵们,更是经常的相互串门,偶尔还进行一场灵魂的交流。” “唯独你,你是天生的魔兵,你是举世无双的兵主。所有别的兵器靠近你,都会被你吞噬。你的本能,会让你变得无比的寂寞和孤单。你永远找不到体谅你,与你心心相依,与你一起看日出和日落的另一半。”楚河的声线更加的温润、磁性,越是如此越有一种情感,在压抑中涌动。 兵主微微发抖,也不知是被楚河说中了心思,还是在生气。 楚河却迅速变化腔调,用略带油腻的声线说道:“不过,你的机会来了。由灵宝天尊倾情打造,元始天尊指点铸造的诛仙剑胎正在孕育,以混沌神铁为根基,内含一套诛仙剑阵,本由杀伐而生,剑灵还未成熟,可以朝着比较女性化的方向培养。不需要多少年,你就能找到与你完美契合的另一半哟!” “想想看,你是吞噬,她是杀戮。你可以吞噬一切,她可以毁灭一切。你们配合完美,亲密无间。一刀一剑闯天涯,四海何处不为家···。” 楚河碎裂着唾沫星子,在兵主的眼前,描绘着未来的美好蓝图。 终于兵主又说话了,这一次他竟然是以元神发音:“她···她在什么地方?我要见见她!” 似乎不是楚河的错觉,兵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向往,一丝担忧,还有一丝喜庆。 这世上的生灵,无论本质是什么,一旦有了思想,就一定害怕寂寞。 再怎么嘴硬说,我一个人就好的家伙。内心深处,却又何尝不想拥有一个贴心体己,与自己完美契合的另一半? 看着这样的兵主,楚河嘴角悄悄的翘起了一丝弧度。 “她还在慢慢成长,需要时间,需要细心呵护。所以我把她放在了一个绝对安全,也绝对适合她的地方。你只要跟我一起走,过不了多久,就会看到她的。” “你要知道,我刚才的话里,提到了两位天尊。所以我这话不能是假话,否则的话,应该会被天打雷劈吧!”楚河说着下意识的瞄了瞄天空。 虽然这话部分是真的,但是···凭空捏造,虚构的某些可能性,却不一定是真的。 万一真的一个雷劈下来,那可就全完了。 (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谢谢!谢谢!谢谢!)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从未见过这般人 天空飘过一朵乌云,不过···没什么反应。 楚河松了一口气。 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对于许多上古中人来说,兵主代表的是杀戮,是恐怖,是妨主,是破灭,是血腥···。 总而言之,作为一柄本为杀伐而生的魔刀,在他之上,附加了许许多多的头衔。 乃至于让他变得感觉距离很远,似乎是天生的传说产物,需要用严谨的方式去应对。 但是撇开这些附加的东西。 在对方无法真的奈何他时,楚河可以将兵主视为一个孤单寂寞了许多年的老宅男。 或许还有点心理变态什么的···。 最多实力也很强,曾经还和蚩尤掰过腕子,虽然输了,不过不丢人。 毕竟那是蚩尤。 何况最后,他还阴了蚩尤一把。 对付这样的家伙,什么最管用? 妹子! 一个想象中存在的妹子,就可以让他激动不已,甚至乱了方寸。 而骊羌也同样用一种充满了惊异,敬畏如天人般的眼神看着楚河。 如果她知道这句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楚河说出来。 还有···这等操作? 做人做事,都要忽视光环,打破常理。 就像对兵主。 你把他当做一个极为恐怖,极为难缠,极为不可抗拒的存在。那么你首先便露了怯,其次就会导致判断失误,方针出错。 连蚩尤都无法彻底降服的家伙,来硬的有用? 别看他在元始天尊的名头下怂了。 那是因为,楚河没有以元始天尊的名义,逼迫兵主直接服从于他。 若是如此,只怕兵主只会选择同归于尽。不管元始天尊会如何处置他,他就要先处置了楚河。 而现在···楚河只要一个诱饵,抓准对方的心中所想,就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好!我相信你,不过···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在爱情面前,兵主的情商似乎也有了微弱的提升,即使僵硬和尴尬,却已经开始向楚河示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楚河笑道:“别着急,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呢!需成长···何况她并不在这个世界,需要你与我一起,完成我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后,在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去找到她。” 现在先收服了这兵主刀再说。 至于回到了现实,兵主发现他可以培养的小oli,竟然还只是一个胚胎,会不会生气发狂。 想来是有点对不住。 不过,灵性和感情一样,可以慢慢培养嘛! 正好楚河还在发愁,怎么给混沌顽铁启灵,让它具备灵智,可以练成真正的仙剑。 这兵主为无双魔兵,想来应该有些手段和神通,说不准还真能做到。 只要他为顽铁启灵,那时候楚河答应的不就兑现了吗? 楚河也可以一举两得···简直完美。 就连楚河都为自己的这一番操作感到窒息。 “嗯!我的兄弟,现在你愿意与我一起并肩作战,早日结束任务,然后去往一个新的世界,见一见她吗?”楚河问道。 兵主在血池中浮动,连撞击封印的力量,也变得强大了许多。 楚河将视线转移向骊羌,态度很明确,现在是她出力的时候了。 这封印,她应该有办法解开。 至少降低封印的力量,让兵主好突破出来。 骊羌仙子犹豫道:“不行!不能放它出来。谁知道它是否奸诈狡猾,故意装作被你所收服,其实是想乘机逃走。” 楚河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骊羌还是太天真了。 或者说,她的思维还不够全面。 而兵主却已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看在你是我兄弟女人的份上,我不杀你。否则的话,就凭你说这话侮辱我,我就要抽干你的灵魂,吞噬你的血肉,让你灰飞烟灭。” 兵主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真实和不虚。 他虽然被楚河所描绘的某些东西引诱,但他毕竟是兵主,毕竟是无双的魔刀。 魔性深入灵魂深处,岂是什么良善? 楚河呵斥着骊羌道:“蠢女人,还不向兵主兄弟道歉。兵主兄弟是那样没有坚持的刀吗?” “你们三苗部落将他封印在此,不安排一个守卫,恐怕不仅仅是害怕守卫被他杀掉吃了。更是想要有人,真的能带走他,还减轻负担吧!” “可是这么多年了,有人带走他了吗?” “应该不是没有人打过主意吧!但是所有来的人,都被兵主兄弟吃了。他却没有想过利用他们离开,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连让兵主兄弟说谎的兴趣都没有。兵主兄弟虽然是魔刀,但是却是一把有格调,有坚持,有理想,有抱负,有自己节操的刀,是一把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刀,是一把值得敬佩和尊敬的刀。” “杀伐是他的本质,不杀生的刀,不是一把好刀。杀一个人和吃掉一个人,都是送对方去死,有什么分别?最多不过更加残酷了一点而已。但是相比起这些表面的残酷,我觉得兵主兄弟的品格,应该值得所有器灵的学习。自尊、自信、自强,不依附于人,有自己的思想。不与蚩尤同流合污,能够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立场。这是何等的难得,何等的可歌可泣···。” 楚河的一波接近跪舔的吹捧,简直拍的兵主不要太开心。 以往的人们遇到他,不是恐惧他,便是唾骂他,还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要用蛮力征服他,驱使他。 怎么也没有见过,像楚河这般,反过来吹嘘他,甚至将他捧得老高的人。 如果在此之前,兵主只是因为那一点点莫名心动,而想要先跟着楚河的话。 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欣赏楚河了,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虽然弱是弱了一点,但是难得的很对胃口。 这样对胃口的家伙,万一哪一天死在了什么犄角旮旯里,岂不是可惜的很? 正需要他兵主大爷的庇佑。 骊羌瞪大了美丽的双眼,用无比惊愕的眼神看着楚河,对楚河原有的印象,彻底颠覆。 在骊羌的心里,楚河本身一个好色、残忍的家伙,但是无论怎么说,也离不开‘枭雄’二字。 但是此刻,她却突然觉得,她原本对楚河的评价···似乎高了,却又好像低了。 具体该怎么说···她从未见过如此这般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应对 楚河和兵主同时笑着。 他们的笑声充满了爽朗和惺惺相惜。 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兄弟、朋友、亲人。 在一旁全程看着的骊羌仙子,眼神却迷茫了。 在她的印象里,兵主历来都与血色、凶残、冷酷挂钩,这样的存在,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楚河几句话糊弄? 她当然不会懂。 人与人之间交流,有时候不要看对方说了什么,而是要看对方没有说什么。 往往与话题有关,却又没有说的那一部分,才是真正的关键点。 楚河与兵主的全程交流,双方都隐藏了关键点,却又都领会到了对方那隐藏的讯息,这才出现了这约等于默契般的情况。最终达成了合作的协议。 被楚河差遣着去解开封印,骊羌仙子脑子里还晕晕的。 而楚河却在和兵主侃大山。 一人一刀聊的很开心。 楚河见识的多,知道的也多。而兵主曾经是蚩尤的兵刃,经历过逐鹿之战,称得上是传说级的兵,晓得的秘闻也不少。 二者通过交流,似乎也是越来越亲近。 当骊羌胆颤心惊的解开最后一层封印的时候。 兵主终于急不可耐的刺破了封印他的薄膜,挥舞着刀芒,将整个山谷化为废墟。 然后飞纵入云霄,于数息之间,跳跃于三界,往返于阴阳,发出自己恐怖的啸音,令三界有灵之兵,大多在他的锋芒下,微微发出颤抖。 神兵有灵,通知其主。 于是几乎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三界之中许许多多的人物都知道,那把魔兵脱困了。 许多的视线开始巡视三界,寻找魔刀兵主的存在和气息。 而一切执掌乾坤的大能,更掐算着天地大运,预估着兵主的脱困,是否预兆着某种变化。 撒欢之后的兵主,却没有再多制造更多的异象,而是飞转回来,直接化作一根发簪,落在楚河的头顶,收敛了自己的气息,隐晦了自己的灵光,让本身变得平平无奇。 楚河眼中闪过精光,对兵主的判断又有了一丝变化,却丝毫不动声色,用意念与对方交流,继续说着一些溜须拍马,不着四六的话。 气氛热烈,二者好的没话说。 算是与兵主达成了合作,楚河带着骊羌仙子返回丹水之畔,同时嘱咐对方,不可将消息透露出去。 兵主脱困,引起了怎么样的轩然大波。又对三界的格局,会造成什么样的微弱影响,暂且不提。 兵主毕竟只是一把魔刀。 哪怕他凶名赫赫,但是真以为他毁天灭地,就像最终大boss一样,会惹得人心惶惶,那也不现实。 制造兵主的蚩尤,都被分裂了身体,几乎永远的被封印。 兵主本身,又能如何? 同在此时,对于共工氏而言,此时最要紧的,是戳穿那个正要与骊羌仙子成婚的穷蝉是假的。 只有这样,才能撕开颛顼部与三苗部的矛盾,引得他们再也无法合作。 不周山脚下,帝江坐在烛龙头顶,手里托着的是七个淡蓝色旋转的水球。 这些水球上对七星,照应世间万物,有推演之能。 巫···本就有上参星斗,下览河山之能,所谓只修神通和肉体,这是后世对巫修的误解。也是因为巫修的传承,出现了残缺和断代。 作为当世最顶尖的大巫之一,帝江拥有一定堪破命运的能力。 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自己最终的命数和结局。 但是他并不着急,也不慌张,更不会歇斯底里。 命运既是定数,也是无常。 既要相信它,也要打破它。 道理很矛盾对吗? 但是这就是面对命运时,应该有的态度。 极致的否定命运,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推动命运,反而促使了某一刻的到来。只有内心中坚持着自我,用强大的我,去干涉外界,才能打破它,拥有新的可能。 此时,帝江正在测算安排穷蝉去往三苗一事。 他一共算了三次。 每一次的结论都是,穷蝉会被颛顼氏安排的人趁机劫走。 微微合了合眼皮,帝江无声张口。他的声音却落到了数个人的耳中。 不过转瞬,数道光芒落下,分别有不同的强者,出现在了帝江身边。 其中就有东阳离。 “三苗部落出现了一个穷蝉,他已经取得了骊羌仙子的青睐,很快就要成婚,你们怎么想?”帝江直截了当的问道。 没有人说话,都知道,破局的关键在于穷蝉。 但是更知道,这就是一个局。 为的就是引出被关押在不周山的穷蝉,只要出了不周山,穷蝉随时都有可能被救走。 如果穷蝉被这样救走了,那共工氏不仅缺少了要挟颛顼的底牌,更会变成笑话,士气大跌。 “穷蝉必须要离开不周山,否则的话,我们无法取信天下人,让他们相信,真正的穷蝉就在我们手里。但是···我们却不必送穷蝉到三苗。”说话的是东阳离。 作为抓回穷蝉的功臣,这个时候,他发言是最有力的。 而同样,东阳离心里也有憋屈。 本来依照原定的计划,是楚河来不周山救穷蝉,而他乘机里应外合,跟着一起叛出共工氏,转投颛顼。 当然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会那么老实。 如果能利用共工氏,对楚河造成一些麻烦,让楚河不要那么碍事,那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为了这个完美状态,东阳离也确实已然做好了一些布置和准备。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楚河不仅没有来,而且在三苗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不错,别人对那个假穷蝉的身份有疑虑。然而东阳离却无比确定,这样的行事风格和处事方法,定然是楚河无疑。 帝江看着东阳离,等着他的下文。 以星辰照映大地,推算古今。 帝江借助时间和星辰的光芒对照,却没有在命运中,看到东阳离的影像。 这是一个超越了时间的族人。 所以对于东阳离,帝江既有疑虑,又另眼相待。 这也是他派遣东阳离去暗算重禄的原因,就是为了测试他的属性。 虽然重禄没有带回来,但是他抓了穷蝉,带回来了更大的优势,这属性的测试,东阳离算是过关了。 “我们不妨将穷蝉悄悄往姑幕国送,我们可以暗中操控他,在姑幕国发出一些质疑和否定假穷蝉的消息。然后在颛顼部回神之前,再带着穷蝉回来。虽然过程会有些凶险,并且一定要掌握好时间。不过,却也应该是我们现在挽回颓势的唯一办法。”东阳离说的十分肯定,仿佛真的为共工氏全心考虑,没有半点私心。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死而复生的巨人 东阳离当然是有私心的。 他对颛顼有着一颗诚挚不灭的心。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投奔对方。 甚至在穷蝉处,他也做好了许多准备。 只要穷蝉出了不周山,回到了姑幕国,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而等到穷蝉回到了颛顼阵营,就能暗中给他前桥拉线,将他介绍给颛顼。 将因为楚河的失信,而断掉的计划重新续接起来。 略为思索之后,帝江觉得东阳离的计划,算是最有想法,也最为靠谱的计策了。 “好!便依你之言,如此去做吧!你们谁负责押送穷蝉去姑幕国?”帝江问道。 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一个操作不好,就会陷入颛顼部所属腹地。 东阳离早知有这种结果,正要主动请缨。 却有一人道:“此事交给我来办吧!” 东阳离心中一喜,迈出半步的脚尖,又退了回来。 有人背黑锅最好。 否则一旦穷蝉离手,他是全责。 时间紧急,必须赶在假穷蝉与骊羌仙子大婚之前,戳穿对方的虚假面目。 所以,就在做出决断后不久。 一小队人,悄悄押送着穷蝉,秘密的赶往姑幕国。 而就在共工氏外围的某处。 一个庞大的夸父巨人,已经‘死去’。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犹如巨大的山脉一般。 一些植物已然在他的身上生长,他的躯体正在石化。 一旦这种转变彻底,那么共工氏的区域内,将多出一块福地。 押送穷蝉的队伍,途径了这死去的夸父巨人之处,远远的都看了一眼,心情不错。 只是很快,他们那种不错的心情就被打破。 因为原以为已然死去的夸父巨人,竟然翻身起来,乘着他们不备,一巴掌拍了过来。 轰隆! 巨大的蛮力,压塌了大地。 最强大的巫修,用双手举着长矛,死死的抵住巨掌,却在恐怖、霸道的力量面前,一触即溃。 夸父巨人瓤,张大了嘴巴,用力的吹出一口气。 狂风席卷,将四周变得荒芜。 被锁在木牢中的穷蝉,显露了他已经饱受‘风霜’的身体。 一把抓起木笼子,夸父巨人瓤甩开大脚丫子,便朝着颛顼部方向狂奔。 而不周山下,帝江这才猛然算出这种可能性,察觉到了气机的变化,愤怒之下,驱使着烛龙,朝着之前瓤装死之处赶来。 当看到损失惨重,几乎全部牺牲的押送队伍之后,帝江心中压抑的怒火爆发。 “很好,竟然如此算计吾等,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等胆量,竟敢如此。” “苍!我需要你的帮助。”帝江对身边的巨大烛龙开口道。 烛龙闻言,发出龙吟之声。 原本紧闭的独目,猛然睁开。 这一睁眼之间,便是日月分离,黑白颠倒,乾坤变化。 而在这种变化之中,不仅时间的脉络会变得明显,就连世间大量的规则,也仿佛清晰可见。 就在这种时间明了浅显之时,帝江带着烛龙一起,跳跃了时间,竟然赶在了夸父巨人袭击押运队伍,夺走穷蝉的那一瞬间出现。 夸父巨人的速度很快,但是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逆流的时间。 当瓤抓住关押穷蝉的木牢那一刻,一道锋利无边的水光,朝着瓤那巨大犹如山脉般的胳膊斩过来。 瓤的身体当然并不僵硬。 身躯越大,动作越慢,这是一种偏见和误解。 只是,帝江的这一击更快,快的瓤还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便是胳膊一疼。 一条胳膊便被斩断落下,砸在山河之间,纵横南北,横贯西东。 鲜血如滔滔江河汹涌洒下。 瓤发出悲痛之声,却在疼痛中想起了楚河的交代。 取出一把尺子来,将自身天生的神力按压进去,然后用力一挥。 时间的异力,开始无序的在这片空间内散发。 以时光尺的力量对抗帝江和烛龙联手的穿越时空之力,表面上是不可能。 但是,此时因为烛龙和帝江的原因,此处的时空本已变得很不稳定。 时光尺的挥洒,就像是在原本混乱和不稳定中,加推了一个新的作用力,让由烛龙和帝江强行维持的某种平衡,彻底倒塌。 轰隆! 异响从时空的另一端开始蔓延,渐渐的如同火焰般,燃烧到了两端连同的时间。 帝江发出一声怒吼。 而烛龙则是全身的鳞片都竖了起来,睁开独目,嘶吼不已。 在时间的逆袭下,它的鳞片炸飞,鲜血直流。 瓤也不好受,在这股时间波纹的冲击下,他受伤不轻,却抓紧时间,不仅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木牢,更带走了一些烛龙的鳞片和血肉,继续甩开步伐,朝着颛顼部方向狂奔。 等到时间的波纹被平定,帝江变化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烟尘浩渺之中,发出恐怖的誓言:“不管你是谁,夸父巨人!我一定要找到你,杀了你,然后让你们整个族群,彻底灭绝。” 半响之后,又说出了第二句话,传遍四野,甚至蔓延三界:“还有那个站在这个夸父巨人背后的人,我也会发现你,知道你是谁。你的下场,只会比夸父巨人更加凄惨。” 夸父巨人虽然生来强力,但是脑子里可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 这个夸父巨人,有这样的心机,以装死来麻痹共工氏,乘机抢走穷蝉,便一定是另有人指使。 而这种行事方式,却也不像他的老对手颛顼。 故而帝江才断言,另有其人,在操控夸父巨人。 发生在共工氏的风波,暂时影响不到楚河。 此时的楚河正在为第二天的婚礼做准备。 不过,当他收到重禄发来的消息时,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楚河留给重禄的三个锦囊。 前两个是教她如何在颛顼部站稳脚跟,并且掌握实权,不被排斥。 而第三个,却是让她悄悄去接应瓤,将穷蝉接手。 否则的话,瓤直接没头没脑的去到空桑,交出了穷蝉。说不定还真有不要脸的,将这功劳据为己有,从而压制楚河的晋升。 虽然上古时代,这种没节操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 不过楚河却不能不防备这种可能性。 “既然两个目的都达成了,还意外的与魔刀兵主有了一些合作。那么这个婚我还结不结?就这么变成已婚人士···不好吧!婚前我浪一点,那叫风流。婚后要是还浪,就是下流了。”想到这里,楚河便有了决断。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夫妻二人的私奔 “不过,我这么逃婚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楚河稍稍想了一想。 不过很快就又抛开了。 “嗯!反正逃婚的也不是我,是穷蝉才对。大不了留书一封,表示最近身体不适,感觉肾亏腿软,需要回老家补一补腰子,等什么时候能早上起来一柱擎天了,再娶骊羌仙子。想来三苗部落的人看我说的这么有诚意,就不会再怪穷蝉了吧!”楚河很机智的想到。 想做便做,直接取出一块兽皮,然后用兽血在上面留书。 虽然委婉了许多,但是大抵便是差不多的意思。 等留好了书信,楚河将要离开。 一直跟在楚河身边,隐藏起自身气息的兵主,却突然与楚河意识交流起来。 “你就这么走了?以你们人族的眼光,那个小丫头可应该生的挺俊的,你怎么就不先睡了她?” “难道你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别人,所以别扭?”兵主的声音里带着嘲笑的味道。 楚河无言以对,难道还将之前的解释再给兵主说一遍? 要真是那样做了,只怕会连累某张废纸,被愤怒的人撕碎吧! “你就当是这样吧!”楚河只能无奈说道。 兵主鄙夷道:“嘁!虽然我也不喜欢蚩尤,不过他办事可比你利索多了,瞧上哪个姑娘了,就睡了她,管她愿不愿意,心里想着的又是谁?只要你的哔哔哔,放入对方的哔哔哔里,日久生情,要不了多久,对方心里就只有你了。” 兵主开车,车技不凡,楚河听的也是微微发愣。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你不懂,别瞎说。”楚河用元神感应到句芒和魍魉,都因为昨夜的消耗,在床上还睡的和死狗似的,微微一笑。 然后将机器人们都收起来,只留下一艘空荡荡的画船,和两个飞机···杯,放在魍魉和句芒的枕头边。 其实都是一种性质的产物,想来句芒和魍魉,应该不会介意换换口味的吧! 化作一只雄鹰,楚河展翅高飞,沿着浩荡的丹水水路,朝着空桑方向飞驰。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岸边有人呼叫。 “你往哪里跑?” “你要去哪?” “你竟然想逃婚?” 听声音,却是骊羌。 楚河一扭头,看到岸边一匹白色的巨鹿背上,骑跨着的却是骊羌无疑。 她一身黑红色的皮甲装束,看起来也是要潜伏远行。 楚河多聪明的人,一眼便也看穿了对方的意图。 收了神通,落到岸边,冷笑质问:“你不也是一样?怎么!突然又不甘心了?或者说···后悔了?” 骊羌的心思不难猜。 原本她愿意搞选婚,就是为了找到一个有实力有势力,并且好操控的老实人,然后利用他给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报仇。 但是世事总是不如人意。 楚河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 等帮楚河得到兵主之后,骊羌越想越不对。 像楚河这样的家伙,她自认为是掌控不住的。 所谓的复仇计划,自然也就难以有所保障。 所以,想过之后,骊羌决定在婚前逃婚。 如此一来,颛顼部和三苗部一定会生出间隙,若是颛顼得了天下,想起此次之事来,定会以之为借口,征伐三苗。 到那时,她同样也达到了复仇的目的。 只是骊羌没有想到,逃婚的过程中,看到了一只头戴发簪的鹰,而那发簪···她可眼熟的很,不正是兵主的伪装么? 所以说,楚河是没有料到自己被兵主给坑了。 他虽然可以变化自己,却神通影响不到兵主。 “我确实是后悔了,你呢···你怎么要逃婚?”其实这一刻,骊羌已然又后悔了。 她是后悔叫穿楚河。 当时她只想到,楚河一旦逃婚。 那就有可能变成,颛顼部对不起三苗,她的计划就可能失败。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说还是充满了某些狭隘性。 对于一个大势力来说,真正关键的在于利益。 脸面上的东西,只要过了风头,事后都是可以粉饰的嘛! 或许她真正叫住楚河的原因,在于心中的那点骄傲和不甘心。 她这么美丽,别人都抢着要娶她,凭什么到了楚河这里,他却不屑一顾的要逃婚? 楚河冷笑着说道:“我逃婚的原因,你心里没点数么?当然是因为你丑了!” 楚河这话说的很毒,一点也不绅士。 骊羌为之气结。 然后气氛开始尴尬。 马上的结亲双方,却双双逃婚,组团出逃···这简直了。 楚河终于主动打破了尴尬,提议说道:“要不···我们一起?” 楚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一刻,他是真没什么坏主意。 就是觉得,怎么说骊羌也是差点和他结婚的女人,如果这么贸然的独自行走到大荒之中,万一被哪些家伙给掳走,然后给嘿嘿嘿了,他岂不是莫名的就成了原谅帽总公司在上古时代的总代理? 骊羌闻言,也是一呆。 这算个什么提议? 哪有结婚前夜,未婚夫妻双方,齐齐逃婚,甚至是···私奔的道理? “不用了,我有地方去!我师父是骊山老母,她贵为最古老的女仙,更是曾经女氏的首领,一定会接纳我的。”骊羌仙子飞快说道。她在楚河这里,至少学了一个乖。 在面对没底气战胜,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对手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后台和靠山先摆出来。 这是一种极好的求生手段。 而楚河听了骊羌这话,满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炸开。 “我···我特么这就是和骊山老母的徒弟们尬上了对么?”楚河突然有一种,迟早有一天会被骊山老母给剥皮抽筋拆骨,然后打的魂飞魄散的错觉。 龙女白熙,她的师父是骊山老母。 白素贞,她的师父是骊山老母。 而骊羌仙子,她的师父···还是骊山老母。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一路走来变成一家人···。 莫名的楚河忽然想高歌一曲。 “不行!不能去骊山,你跟我走。”虽然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是楚河不想骊羌去骊山,免得她胡说八道,引出点什么祸事来,那就大大不妙了。 骊羌皱眉生气道:“你管不着我,还有···方才就当我失言,即刻起···你我各不相干,就在此地各走各的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敕封金正(上) 楚河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理智、冷静下来。 想了想,然后说道:“你我同时离开正好,此事无论是颛顼部还是三苗部,都会相互隐瞒,各给出台阶下。最终说不定还会达成一些合作,甚至可能提前爆发对共工氏的进攻,用来转移天下人的视线。” “你想要报仇,我不管你。但是你现在必须跟我走,否则你会成为合作的破绽。颛顼,必须先赢了共工。”楚河坚定的说道。 虽然重禄传讯告诉他,瓤给他带回了一些烛龙血肉和鳞片。 但是楚河并不满足。 既然来了上古,就要冲着终极目标建木而去,弄点烛龙血肉和鳞片就打道回府,稍微显得有些狗了。 看着楚河眼神中透露的危险,骊羌很明白,自己已然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带着骊羌一起,楚河加快脚步,在第二天天亮之前,赶回了空桑附近。 距离空桑不远的一处巨大的裂谷中。 重禄一直站在山角上眺望远方。 楚河在她身边时,她只觉得他们二人是各取所需。 楚河离开数日之后,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然离他不得。 而瓤就躺在裂谷深处,浑身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气息。 被帝江用水光斩断的胳膊处,伤口一直没能愈合。 反而有一股腐蚀之力,渐渐的扩散到了瓤的半边身体。 若不是夸父巨人天生的生命力旺盛,又有楚河留给他的能量块补充能量,瓤早已身死,融入大地。 随着一片云被从当中硬生生的撕裂。 楚河拽着骊羌仙子,从云中跨下。 重禄急忙迎了上去。 当看到楚河身边的骊羌仙子时,却只是愣了一下,虽然心中不一定舒坦,却也没什么过激反应。 上古不存在过多的道德约束。 所以,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多有几个配偶,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非一方比另一方,要强势许多,才会出现一个茶壶有多个茶杯,而一套茶杯只配一个茶壶的状况。 “你回来了!”重禄用燃着火焰的双目看着楚河,直接抱住楚河,手已经很不规矩的在楚河身上乱摸。 即便峡谷下面还有重伤未愈的瓤。 旁边还有一个骊羌仙子。 但是重禄对楚河的思念之情已经泛滥,就恨不得此刻在这山头之上,荒天野地里成了好事,上演一出限制级的戏码。 嗯! 相比起受了一些仙道教育的骊羌仙子。 重禄的风格,很显然充满了上古人的随性与坦荡。 楚河却安抚住她,抱着热情的重禄,先是一个拥吻,然后迅速的松开黏在自己身上的重禄,纵身飞落到瓤的身边。 对于瓤这个坐··朋友,楚河还是很重视的。 何况对方还是为了他交代的任务而重伤。 没有废话到问对方好不好。 楚河长了眼睛,看得出来瓤的状态很不好。 直接一道仙元打在了瓤的身上。 仙元顺着瓤的躯体,朝着那正在被腐蚀的半边身体游走过去。 只是一触碰到伤口处,便有一股强横霸道,凝聚着野蛮、恐怖意志的力量,朝着楚河的仙元扑来。 同时在楚河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在对他说话:“抓到你了!” 声音恢弘而又浩瀚,此时的楚河,在意识中,就像是要面对涛涛的九天星河一般。 然而出乎那个声音的意料之外,楚河闻言,却丝毫不慌。 却见其念头一动,庞大的心念之力散发,模拟着曾经看到的诛仙剑阵之威,朝着那人影扑去。 远在不周山,共工氏腹地的帝江,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半响之后,才捂着自己的额头抬起头来,双眼猩红,目光恐怖。 而楚河脸上挂着的却是冷笑。 巫以敬畏为食。 方才交锋,楚河若有半点露怯,那帝江便会乘机以楚河的胆怯为饵,制作一个标记,植入到楚河的精神中。 再遇到楚河时,帝江便能准确的察觉到楚河,并利用这个饵,给楚河制造大麻烦。 可惜,这样的神念碰撞,楚河虽然遭遇不多,却半点不怂。 他用不出诛仙剑阵,甚至连诛仙剑气都演化不出来。 但是他毕竟见过通天教主与佛门二圣动手。 强行消耗心念之力,在意识中再现曾经见过的一幕,只要有一丝半点的威能,就够那帝江好受。 附着在水行巫力里的帝江意念一消,在楚河的强大仙元帮助下,以及瓤自身的强壮生命力充实下,伤口迅速愈合。 断掉的一臂,也在不断的生长。 一把把的能量块,塞进瓤的口中,加快他的恢复。 等到瓤已经粗略完好,只是有些虚弱之后。 楚河才对重禄道:“穷蝉呢?” 关于烛龙血肉和鳞片,楚河倒还没有急着要。 重禄道:“我将他暂时封印在山洞里,等会带你去领。” 楚河点了点头,这才找瓤要来烛龙血肉和鳞片。 稍稍感受,便能察觉到这一团团血肉中的强横气息。 当然,它们毕竟只是烛龙身上的一小部分,蕴含的能量对楚河来说,无足挂齿。 真正让楚河心动的,是里面残余的烛龙意志。 而从这意志中,楚河能解析出一些关于时间的奥秘。 先收起来,之后再慢慢参悟。 楚河先领了穷蝉,然后直上空桑。 入了大殿,在冰树上的大殿之中,见到了颛顼。 天地运转,依托五行。 如今天下,正是水德大盛之时。 所以,无论是颛顼还是帝江,都在争夺这天地间的水德权柄。 五行之中,金生水。 故而,颛顼对于金正之位,其实是极为看重的,所以迟迟不曾敕封。 此时楚河带着穷蝉和共工氏布防图回来,他却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为王者,可以有私心杂念。 但是却一定要秉公处事,说一不二。 否则朝令夕改,言而无信。只会让下属尽数离心离德,天下臣民,纷纷弃之。 看着神色灰败,满脸颓然,仿佛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再无往昔风采的穷蝉。 又看了看楚河献上的共工氏布防图,与早已知道的讯息做对比,几乎没有出入之后,颛顼便撸了撸自己的长须,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赢河!此次你做的很好,成功的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再过十日,便是金盛之时,我便召集所属各部首领,正式敕封你为我空桑金正,望你不要辜负。” 颛顼说话之时,一旁的玄冥依旧面无表情。 之前总是和楚河作对的句龙,却竟然朝着楚河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似乎想要修好关系,却又并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敕封金正(下) 西海之滨,有五色光芒照耀之地。 此地一片空旷,唯有一株巨大的孤桑之树,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 桑木耸入云端,间或有灵光跳跃,穿梭于过去未来。 若能侥幸捕捉到一点,合以孤桑之叶服用,便可得长生。 此地为穷桑,虽然只差一个字,却并非空桑。 穷桑乃是皇帝、少昊皆登帝位之处,自有神圣庇佑,无人敢在此地放肆。 而那孤桑之木,有人猜想过,它就是金乌所栖息的扶桑木。 不过始终未曾有人在这孤桑之木上见过金乌,也便都只能将之视为戏言。 此时,有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却听见,大地之上,虎豹熊罴,震地嘶吼。 然后是百兽奔腾。 纷纷被围猎至穷桑之地,然后以刀兵斩之。 有身披兽皮、鸟羽头戴兽骨面具的巫,开始围绕着被斩杀的猎物跳舞。 熊熊的血色火焰,在猎物身上燃烧。 而颛顼身穿着黑龙皮制成的衣袍,脚踏着祥云,出入于火焰之中,掀起水涛。 古老的歌谣,配合着苍凉的埙曲,在大地上回荡。 天空之上,一片混沌。 分不清是黑是白,是光线明亮,还是万物昏沉。 而在众多巫的迎奉下,在兵刃撞击的声音中,在擂动的雷鼓,响彻的风袋呼啸之中,楚河踏着风云而来,在他的左耳之上缠绕着一条金色的小蛇。 这蛇实则是以纯粹至极的先天金气凝聚而成,是颛顼赐给楚河的法宝,同样也是金正的象征之一。 而在楚河的脚下,还踩着两条金色的龙。 此二龙,同样也是楚河作为金正的待遇之一。 它们是楚河的坐骑。 虽然不是存在的祖龙血脉,却也是正经的龙属,有吞吐锋芒之力。 而楚河此刻,身披白虎皮,手上套着虎爪手套,手中持钺。 一步步踏着大地,坚实无比的朝着颛顼走去。 在颛顼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在众多颛顼部所属的巫修见证下,楚河奉上了祭祀,祭祀三皇和女娲,被颛顼宣告三界,敕封为金正,执掌秋收、督造兵刃等职责,同时可引导天下金锐之气,为一切金气祖。 如此禀告天地后,顿时西方引雷,有恢弘之气蔓延。 楚河眼中的世界,一瞬而变。 以前他仗着一些祝融元神以及血脉,借用天人敕封之力后,可以短暂的看到这世间的一切火,仿佛是所有火焰的核心。 但是那始终隔了一层,显得并不真切。 而此时,楚河却看到了三界之中,大地之上,有一半的金色光芒,以他为核心旋转。 他可以肆意的调动,顺逆由心。 甚至让楚河有一种错觉,他可以爆发出全部的金芒,凿开时空,穿梭过去或者未来。 这当然只是错觉···因为楚河的大巫之路,远没有到达巅峰。 不仅没有天人共敕,甚至连人敕都不完整。 即便是如此,他也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真仙的强大。 真仙是超脱。 超凡脱俗,跳出了原本的藩篱和界限,站在了全新的高度去看待问题。 就好像乘坐高速列车时,去看路边的行人。 看到的不同,眼界发生了区别,而引起了智慧和力量的全面进化。 而被敕封后的大巫,有些类似于神。 拥有的是掌控规则的力量,在被理解和容纳的规则之中,拥有最多最大的权限,并利用这权限,优待自己。 只是不同于神。 巫在牺牲了自我的超越,始终保持为人,拥有人性,以及人的生老病死,只是将这个过程拉长之余,却又不必被束缚于职责,拥有更强的自主性和可能性。 它就像是神的另一面。 也是神道的另一种可能。 也难怪,在后世的许多记载和神话故事中。 神和巫总是相互掺杂,甚至难以分清彼此的区别和差异。 在这种新生的力量推动下。 楚河甚至发现,自己达到了六转的九转玄功,竟然在重新组合,变得更加坚实、强大。 虽然还是六转,没有打破限制,但是此时之六转,与昔日之六转,绝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楚河再遭遇荒坟,即使不利用手段,单靠蛮力,便可以轻松将其打爆。 “看来,九转玄功不仅借助了神的力量,以神修仙。更借助了巫的一些体系,完美的将神的两面,全都融入了仙道之中。确实为三界之中,最为顶级的神功之一。”楚河心中不免感叹。 敕封在庄严中迅速结束。 没有过于的耽搁。 而敕封过后,各方巫修各回给地,只是纷纷各有心思而已。 有的或许觉得颛顼部的内部势力又会有变化。 接连敕火正和金正,补全了五行,或许颛顼该有大动作。 当然也有人嫉妒楚河。 毕竟与重禄不同。 重禄算是血脉相传。 而楚河最大的来历,也只是青鸟部的一员,属于昔日少昊帝的旧部。 当然,这也是颛顼等,并未将楚河是元始天尊弟子一事宣扬出去。 回到空桑之后,颛顼便吩咐楚河,让他在秋收之前,督促部落工匠,锻造出十万兵刃。 楚河听到此言,便知道,颛顼准备要和共工氏开战了。 吆喝着工匠队伍和一些颛顼部勇士,骑乘巨大的雷兽,前往首阳山采铜。 楚河却金蝉脱壳,悄悄往昆仑山而去。 大巫之力,在于天人共敕。 楚河虽然知道这力量中有蹊跷,并不比仙道靠谱,但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若能以金正之位,参透时间之道。 即使是力量褪去,道留在心中的刻痕,却不会消散。 楚河不敢上天,去找天帝敕封。 便想要去昆仑山,请师父元始天尊出面,让同在昆仑山的西王母,赐给他一道敕封。 西王母与天帝一般,同为最为古老的祖神,而西方属金,西王母为金封之神,金行为其本相。 楚河若能求得她的敕封,或许能让这金正之位,再往前踏出一步,勉强跻身这天下的顶尖大巫之列。 昆仑山遥望高无涯。 玉树琼花,游龙仙凰,数不尽的美景,道不完的瑰丽。 而昆仑山脚下,远远的,楚河便看到了广成子站在一株古松之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迎着他走来。 楚河急忙抢先,走上前去,道了一声师兄。 广成子此刻却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楚河,令楚河浑身一阵难受。 总觉得广成子这目光,既有欣赏,又有一些抑郁和不快,似乎是想要向他动手,却又在压抑。 楚河心中苦笑,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情。 当初封神一战,他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了。 虽然上古尚在封神之前,理论上有些事情还未发生。 但是广成子是金仙,并且是在楚河的‘帮助’下,踏出了一步,开始朝着大罗金仙迈进的金仙。对于发生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甚至是属于‘未来’的事情,他已然有了些许感触。 “师弟!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你我也算是久别重逢。”广成子用莫名的语气对楚河说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西王母(上) 这话,楚河不知该怎么接。 主要是广成子的态度,显得有些‘迷’。 作为阐教大师兄,广成子的气度还是极为不凡的。 只是道门三教之中,他这个阐教大师兄,似乎是实力最弱的,有点扎心。 在楚河的‘帮助’下,终于突破了关键一步。 或许算是可喜可贺,但是被人坑死的感觉,的确也称不上好。 看到楚河只是摸头笑着,摆出一幅老实可靠的憨厚摸样,广成子冷笑一声,紧接着态度终于温和起来。 “无论如何,我欠你因果,便还你人情。许多年前,我曾经帮过西王母一个小忙,这个人情,我便转嫁给你。”说着广成子将一袋种子交给楚河。 “这里面是金种,只要你种在西昆仑脚下,就会长出一根巨藤,直接带着你去往西昆仑顶。” 楚河接过金种,捏了捏,口袋看着不小,脸面却只有三枚种子。 接着广成子又给楚河一面铜镜道:“如果遇到危险,就用它,难关自过。” 说罢之后,广成子便转身而去,潇洒自如。 似乎是放下了某些心结。 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缥缈仙韵起来。 楚河摇头笑了笑,突然有些暖心之感。 他来求元始天尊,即便是元始天尊来说项,他也必然会欠了西王母因果。 这是必然的。 但是广成子以他帮忙点化为由,转嫁了因果。 如此一来,楚河再找西王母求敕封,就是因果抵消,互不相欠。 所谓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楚河已然到了畏因之时。 遥遥冲着昆仑山顶拜了几拜。 楚河转身朝着西昆仑走去。 和东昆仑的繁华盛景不同。 西昆仑的山峦不仅更加都陡峭、凶险,并且也显得荒芜、凄冷的多。 赤色的崖壁高越数万丈,坚硬的山体,敲击之下,哐哐作响。 而恐怖的风雪,从高天之上吹拂往下,带着绝对冰封一切的温度。 楚河肉身之强,人间已然少有,在这寒风冷雪的吹拂下,竟然也开始觉得有些凉意。 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种,楚河没有急忙种下,而是开始放在掌心打量。 “既然有三枚,就说明不可能一次成功。” “广成子师兄没有说明怎么种它,显然是心中还存了一丝戏弄我的心思。” 楚河想着,从头上拔下发簪,然后问道:“兵主,你可知道,这金种该如何种?” 兵主不搭话,理也不理楚河。 “呵!别装死,你以为你来了,大佬们不知道?你信不信,要不是看在我的面上,你早就被抓起来再封印一回了。”楚河摇晃着变化成发簪的兵主,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别晃!别晃!我只是睡了个觉而已。”兵主从楚河的手心悬浮起来,围绕着楚河手心的金种飞了一圈。 然后楚河就听到了仿佛口水滴答的声音。 “我觉得吧···你给我吃了它最好。我能察觉到,它对我很有好处。我要是吃了它,能恢复一成的功力。遇到危险,我也能更好的保护你,对不对?”兵主对楚河说道,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企盼。 楚河敢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节操保证。 如果这里不是昆仑山,兵主不敢放肆。 他只怕根本不会过问,直接就将楚河的金种给吃了。 楚河掂量了一下口袋,然后说道:“怎么说呢···金种有三个,我现在只用得着一个。” “剩下两个都给我?”兵主很不争气的抢先说道。 楚河呵呵冷笑道:“想都别想,剩下两个,我要留一个做研究。给你一个,不能再多。所以···你最好知道,怎么种这玩意。” 兵主闻言,又绕着兵种飞了一圈。 然后十分肯定道:“五行之中,土生金。但是这是一枚种子,也应该有木属性,所以还应当有水。此物为金木之属,你就要找一种土水为相的灵物培育它。”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楚河并未立刻依照而行,而是继续摸着下巴沉思。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广成子师兄虽然帮我,却也想要坑我。所以解决问题的方法,比如不会这么简单。何况···他给我那面铜镜的目的很可疑,如果只是单纯的面见西王母,能有什么危险?” 想着楚河拿出铜镜来,仔细的打量。 铜镜之中,却以仙元绘制着一枚古朴的符文。 这符文···尴尬的是楚河竟然不认识。 他不是楚河印象中,任何一种文字的形状。 不是仓颉古字,也不是妖文、巫文、仙文、神文中的任何一种。 “这个字,你认识吗?”楚河对兵主问道。 兵主看了看,似乎在想,许久之后,方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应该是一种混沌之初,曾经短暂出现过的神奇文字,通常用在一些最古老的神灵和混沌所生的神异之间。它的意思···它的意思像是‘面’,也像是‘头’‘首’或者‘脸’。有多重意义,不过总归指的是一个部位。”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眼神微微一亮,明白过来。 手里的金种翻手落地。 金种落地的一瞬间,便听见天地间一声咆哮。 那金种沾染了地上的泥土和雪水,竟然顺势一滚,化作了一头九头的异兽。 人面虎身虎爪,九头而九尾。 “果然,是昆仑的看门神兽陆吾。”楚河心想。 那陆吾仿佛没有灵智,显得有些发疯,冲着楚河狂奔冲袭而来。 气势恐怖,吞吐着滚滚的浓烟和各种诡异难明之气。 楚河却直接亮出手里的铜镜,冲着陆吾喊了一声:“睁开眼看看,你究竟是否是这个摸样?” 声音充沛,夹杂着庞大的心念之力,强逼着那陆吾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铜镜。 这一眼之后,陆吾浑身颤抖,然后九头和九尾都扭曲在了一起,迅速的向上生长。 它的四肢匍匐在地上,就像是藤根一般,死死的抓住地面。 楚河将铜镜贴在陆吾身上,脚下一震,就已经踩着不断往上蔓延的巨藤,顺势朝着山顶方向跑去。 脚下迅疾,穿过疾风和怒雪。 在巨藤消失之前,在陆吾重新归于混沌之前,楚河跑到了西昆仑的山顶。 就在山顶之上,却有一处蒸腾水雾,四周生满了奇异花草的温泉。 一块巨大的灵石上,有一株脆嫩的植物,格外的引人注目。 而这植物的叶片之尖,有如赤色丹丸般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馨香,缠绕着名为不朽的规则。 咕噜噜! 温泉中扬起波折。 一个美丽的头颅,从温泉中浮现出了半张湿漉漉的面孔,然后扭头看向楚河。 只是这一眼,楚河的心···就炸开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西王母(下) 跳动! 疯狂的跳动。 楚河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冲击。 第一次遇见心动的女生,第一次亲吻爱的女孩,第一次剥开女孩的粉色小可爱···。 所有的第一次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来的令楚河紧张。 眼前这张面孔有多美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美丽的面孔,有时候看多了真的会觉得千篇一律。 只是半面,便有一种绝对的,爆炸到了极致的吸引力。 楚河甚至按耐不住,想要走上前去,跳入温泉之中,拥抱她,占有她,对她倾诉一切。 这不是精神上的蛊惑,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本身的冲击。 下意识的,楚河迈动了脚步。 只是还未跳入温泉,却感觉后脑勺一疼,有个什么东西,重重的敲打了他一下,然后将一大段无比恶心、恐怖、血腥的画面,传递到了他的脑海。 楚河短暂的清醒过来,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的,就以导出元阳之法,封印了自身的大部分阳气。 整个人的气质,都莫名的变得阴柔起来。 这种情况下,以楚河的颜值,只怕穿一身女装,都会被认同为妹子。 但是同样,那种爆炸般的心动感,开始迅速消退,渐渐在楚河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也直到此时,楚河方才真正的回过神来,背脊之上几乎浮出了一层冷汗。 “好可怕的西王母,她几乎是天下所有雄性梦寐以求的伴侣,却又能在无形之中,操控他们。”醒悟过来的楚河,这才猛然想起,西王母不仅坐镇西昆仑,执掌天地间不朽金道,并且为阴气之祖,有着孕育万物的神职。 她几乎就象征着所有女性和雌性,是阴柔和母性的全部代表。 看着止步不前的楚河,终于在温泉里裸露出全部头颅和半个香肩的西王母,冲着楚河咯咯笑着。 这个笑容无比的美好,无比的纯真,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偏偏她那略显成熟,美丽无双的面容,却又让人充满了玷污她的罪恶感和冲动感。半熟未熟,或者说身体成熟,而内心单纯简单的女孩,往往便是男人们无法抗拒的诱惑。为什么,作为一部限制级电影,还能多部上映,且在两千年后,重新开启新的篇章?其中就解释了这一部分的人性。 分明只是裸露半个肩膀,放到现代女性的穿着上,连暴露都称不上。 但是楚河看的却激动无比,只能撅着屁股站立,生怕被看透身怀惊世凶器。 只可惜,器物尺寸惊人,即便是楚河有意藏锋,也依旧露了锋芒。 西王母仰头一倒,在呈现乳白色的温泉中,仰头浮泳,高耸的雪白,在水波粼粼中,时而隐现。 她似乎并不在意,在楚河面前,展现她完美的躯体···虽然只是极少的部分。 一股寒意,从楚河的后腰处,直冲天灵盖,然后浑身微微颤抖,仿佛有某种东西,即将从他的体内逃脱出来。 楚河以强大的意志力克制,却根本难以起到作用。 体内的阳气已经被导出大半,却依旧不起作用。 即使是气质在阴柔,再怎么出现女性化的趋势···他也依旧是男人。 许多被网络的假象所蒙蔽的少年啊! 必须提醒你们一句,从来没有大雕萌妹,最多只有长了熊熊的汉子···。他们秉持利器,自当血践而回,踏水行歌。 楚河通红着双眼,用力朝着自己的脐下三寸来了一拳。 嘎吱···! 一口钢牙,差点被楚河自己给咬碎。 蹲在一旁,楚河额头冒着冷汗,突显着青筋,红眼看着西王母:“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西王母却叹了一口气,将姿势摆正。 上半身浮出水面。 之前看她分明在水下应该是不着片缕,此刻上半身却已然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衣,尽管看起来单薄,但是仔细再看,你却什么都看不到,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这又何必?我既然让你看,就是有意与你一番好事。你很奇特,所以我并不介意,和你诞下子嗣。”西王母对楚河这样说道。 西王母秉承天地阴气而生,自然是女人中的女人,女神中的女神。 而天生的本能,让她同样向往那些优秀的男性···甚至是雄性。 楚河很显然已经达到了她的品尝标准,甚至···还是优先级? 毕竟她还说要给楚河生个孩子。 即使像西王母这样的女神,所谓的生孩子,应该比人类女性生孩子要简单的多。 其实就是一阴一阳两种气息的交汇,两种意念的碰撞,最后诞生出一种全新的可能,将这种可能赋予生命,便是新的神灵。 但是,西王母依旧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楚河咧着嘴呲着牙道:“可是我不愿意啊!” 这是第一次,楚河吃了亏,却发不出火来。 这是他自己别扭。 他确实没有什么精神洁癖,觉得非处··女不可,又或者女性必须对他保持绝对的忠诚,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 但是楚河深知道,一旦纪元之末到来,这些与天地宇宙结合更为紧密的神灵,更加的危机重重。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天帝这个三界至尊,都想着转修仙道,逃离神道的原因之一。 楚河一旦与与西王母发生了某些超出正常的交流的交流方式,以对方那种深入灵魂,对男性的诱惑力。楚河很难保证,自己以后还能抗拒她。 如果被对方卷入了某些漩涡中,那才真的是悲哀。 像西王母这样的祖神,与天地宇宙的瓜葛,太深刻了,到了几乎无可撼动的地步。 楚河不想螳臂当车。 而面对,这样的西王母,楚河却又难以动怒,无法生气,更无法怨恨对方。 这···简直可怕。 楚河给了自己一拳,就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不被本能驱使。 西王母脸上的那种纯真也渐渐的收敛下来。 她开始变得冷漠,脸上也渐渐的蒙上了一层白雾。 楚河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感叹西王母终于放过了自己,却没来由的又觉得有些可惜。 美到了极致,女人到了极致的西王母,就这么被他放过···这似乎很不符合楚河以往的作风。 但是,有些时候,不能选择从肾,而是要从心。 跟着肾走,可能会走向绝路。 但是跟着心走,却能绝处逢生。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了,那么我这里有三个选择给你,你自己选择,想要成为哪一种。”西王母缥缈的声音,从渐渐浓郁的白雾中传出来,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无数的岁月,早就沉淀了她的气质和品格。 就像楚河看到的元始天尊,并不是真正的元始天尊,只是对方参照楚河心中所想,显化的一个化身一样。 西王母也并非只有一面,她只是按照需要的不同,表现不同的面孔罢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真·天人共敕 “又来了,又是选择,这些大佬们,做事情难道就不能果断点么?”楚河即使是感觉下半身已经因为自己的暴击,而暂时失去了知觉,此刻依旧难掩吐槽之魂。 “你可之金之本意?”西王母问道。 楚河脑门抽搐着青筋。 他要是知道,早就是金仙了,怎么还会只是一个真仙? “不知。”楚河只能无奈说道。 西王母道:“我知,你不知。” ···! “那你还问?”楚河很想回一句,但是忍住了。 皮了一下,西王母很显然似乎很开心? 别人那么冷淡清冷的声音中,楚河是怎么判断出西王母情绪变化的。 只能说···全靠感觉。 “你不知,我也难以与你全部概述。如今我便给你三个选择,不朽、坚固还有锐利。此为金之三种表象,我可以就这三种表象,敕封你三种不同的神职。”西王母说道。 不朽、坚固、锐利···说的玄乎,但是以楚河的理解,换个说法,则很容易明白。 生命力、防御力还有攻击力。 当然这种解释方法很简单粗暴,真实情况很可能并非如此。 但是大方向上不会有太大的误差。 若是一般进取心比较足的。 那当然是选择攻击力···也就是锐利这种性质了。 毕竟啊! 仙剑若是配合上有着金性锐利的能力,似乎隐隐合该有一剑破万法的风范。 那说起来逼格多高啊! 何况,西王母还专程将锐利,放在最后,作为最后一种特性来说。往往人们都有偏见,放在后面的,就是最好的。 但是楚河却没有疑惑。 而是很果断道:“我选不朽!” 道理也很简单。 这世上,活着才是真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按照郭老师的说法,三个说相声的对着骂街,一个活了四十三死了,一个活了六十二死了,剩下一个就是艺术家,说什么是什么。 所以,这年头,能打的不如能活的。 而金仙、金仙,意为长生不朽。 真仙只得长生,而不得不朽。 若是楚河此时因敕封之能,领悟几分金道不朽之意,或许对晋升金仙,也有帮助。 西王母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灵岩上摘下一枚果子,朝着楚河抛去。 楚河接住果子的一瞬间,那果子便化作一道符文,钻入了楚河的手心,顺着某种脉络,深入到了楚河的灵魂。 一瞬间,某种东西,在楚河的体内轰然炸开。 楚河只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飘了。 刹那之时,所有的思维全部放空,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念头。 而下一刻,天地三界,万事万物,在楚河的眼中都充斥着磅礴的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不同于生老病死中的那种勃勃生机,而是一种意志,一种坚韧,一种名为不朽的东西。 再简单的生命,都执着的传递着某些东西。 即使躯体凋零,却总有许多重要之处,潜藏在生命的核心里,往遥远的彼端蔓延,不朽不灭,与世长存。 它们超越了时间,跨越了无限的距离,彼此连接,相互生辉。 人性与神性,人道与天道。 此刻在楚河的身上,达到了某种平衡。 巫! 真正的巫! 从未有一刻,楚河这么立体,鲜明的感受到‘巫’的强大与壮丽。 天与地平衡而又立体。 而人就站在天地之间,宛如支柱。 楚河睁开眼,用力一握。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但是楚河却知道,有一些东西,已经在他掌心凝聚。 松开手掌,放开那一丝丝的痕迹。 楚河的双眼看透了云雾。 那云雾后的西王母,再显出其绝世的容颜。 而此刻看她,楚河虽然依旧心动,却不会在无端失控。 并不是楚河没有了冲动,而是他的精神已经超越了之前,抵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的不朽金性,虽然是西王母所赐予的。 但是他身上还有颛顼敕封的力量在,而颛顼的敕封,也非平白而来。 而是凝聚了涛涛的人道大势,是天下众多臣服于颛顼的人民,对金正的崇拜与向往,以及在其之上,寄托的希望。 寻常的巫,汲取的是人们的敬与畏。 而天人共敕,由人皇所封的大巫,势必凝聚的却是人们的希望,是人族在大荒中求生,面对万族的挑战,留下的最后脊梁。 “难怪真正的天人共敕之巫,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终于明白,他们之所以强大的理由。和许多神灵一样,力量虽然源自人心。但是不再是驳杂的欲望和贪婪,也不再单纯的恐惧和害怕。而是统一的,坚实的,别无二致的希望。”楚河眼中含着激动。 他甚至差一点,就忍不住,保留住巫的身份,继续以一个人间大巫的性质,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那或许,也是某种不同于长生不朽的辉煌。 相对于仙而言,那短短的一生,即使是会失去一切,却又会获得无穷无尽的感动,以及在短暂中燃烧的辉煌。 从另一种层面上,万古不朽。 但是楚河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他始终做不到真正的高尚。 更无法简单的奉献。 在此之前,他用极为狭隘的心思,无数次揣度颛顼为什么会对于敕封他为金正,进行过一些很不符合其格调的阻挠。 而此刻,他却明白了。 将这种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并不会全心奉献,用以守护人族,庇佑天下人族之人,这就是一种亵渎。 或许颛顼无法承受某些压力,将金正之位交给他,那才是一种自私。 收拾了心中的惆怅,楚河对西王母道:“感谢您的敕封,楚河难忘您的恩情。日后若有差遣,而楚河又能做到,必不推辞。” 即使有广成子的人情抵消因果。 楚河却依旧选择说出这样的话。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天人共敕,天道与人道相互交辉,感应万物之间,一瞬的感动。 或许稍微有些冲动了···但又何妨? 人的一生,可以百分之九十九都在理智中渡过。 但是,还剩下百分之一的时候,不妨冲动。 西王母的目光带着一种锐利,第一次楚河感觉仿佛触碰到了一丝对方的真实。 不是妩媚、单纯或者冷漠、高傲。 那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却无比的真实的沁入楚河的心底。 “会有的!我记住了你的承诺···还有,你的选择很对。坚持自己的道路,不要偏移,更不要怀疑自己。无论是哪一条路,走到最后都只有我们自己。泯然于众···不如大道独行!”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首山铜 被强塞了一口鸡汤的楚河,表示···一点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人固有自己的坚持,一条道走到黑便对了,管别人怎么说? 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不顾一切的任性···。 类似的鸡汤,甚至是毒鸡汤,楚河可以张口便来。 不过说完了这番话的西王母,却没有再等待楚河的回应。 一阵寒风扑面,宛如穿越万千,再一回神,楚河已经回到了山脚处。 抬头仰望,西昆仑依旧高如巨刃,风雪弥漫,遮掩了大半的风光。 楚河笑了笑,摇头便走。 这些个大佬啊! 楚河脚踩着浮云,踢着旋风,朝着首山赶去。 一面飞驰,一面还要与兵主扯皮。 “方才要不是我,你可就失身了。你难道不该把两颗豆子都给我吗?”兵主第三次唠叨道。 已经天人共敕,成就顶级大巫的楚河,此时再看那金种,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所谓金种,其实就是一团附带了灵性的金行规则凝聚物。 换一个比较时髦,好理解的说法就是···它们是神性。 是金属性的神性。 也难怪兵主会贪婪想吃。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就干脆放下心里的那点不自在,成了一番好事了。作为朋友,这种时候,你应该做的不是阻拦,而是在后面推一把。”楚河半点不知道感恩的反咬一口,让兵主气的在楚河头顶直跳。 好几次瞄准了楚河的脖子,就恨不得直接砍杀下来。 楚河取出一枚金种,抛开兵主。 “先给你吃一个解解馋,剩下一个我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真的种出点什么来。春天种下一枚金种,秋天就能收获很多枚金种,这样···如何?”楚河接着又说道,将兵主沸腾的杀意,又给按了下去。 兵主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心中冷笑。 不再去管楚河说什么,直接化出一道乌光,将那金种裹住,然后吸收入自身之中,迅速消化。 首山! 不是首阳山! 就像空桑不是穷桑。 虽然名字挺起来很像,但是确确实实都是两个地方。 楚河赶回的时间刚刚好,采铜的队伍,也才抵达首山山脚。 昔日黄帝采首山铜,铸鼎荆山下。而后乘龙而飞升,携带后宫臣属七十余人,皆入火云宫。 而在此之前,人道圣剑,轩辕剑也是以首山之铜为主体所铸。 由此可知,首山铜确实应该是极为不凡的。 但是当楚河赶到首山,安排工匠和工人们开始采集铜矿之后,却又有些失望。 所谓的首山铜,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铜矿,只是含量颇高,并且是露天矿而已。 工匠们的工艺,也十分的古朴、简单。 稍加提炼之后,便倒入磨具,塑造成形,最后再进行一定程度的打磨。 这种兵器,可谓粗糙至极了。 不过这只是兵器本身质量的不过关。 等到将成批的兵器制造成型后,还需要放置在五色祭坛上,受日月星三光照拂,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在于楚河这个金正。 他需要对着成堆的兵器跳巫舞,牵动四方金力,为这些兵器施加巫咒,赐予锋利、坚固等等神异。 当然了,以楚河现在天人共敕的特殊性,还能额外的让这些兵刃,多出一丝不朽的特性。 在漫长的时间腐蚀下,这些兵刃的奇异之能或许会渐渐消散,但是它们却始终不会腐朽,依旧保持一定的锋芒。 整个过程很无聊。 而楚河却并没有肆意的干预这个过程。 什么改良铁器,什么制造火药、炸弹、大炮···全都不提。 即使他完全有这么做的资格和底气。 成为了大巫之后,楚河感触到的更多。 每一个时代,都有这个时代应该拥有的使命,肆意的去篡改它们,或许并非一件很好的事情。 何况,武器的力量,来自于楚河作为金正的加持。 而并非源于,它们的材质本身。 至于楚河的力量,存在于众生的希望和敬仰。 楚河若是改变了这种结构,就会造成希望和信仰的变更,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轰隆! 首山山顶处,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炸响。 然后便是鼎沸的人声喧哗。 楚河抬头一眼,正好瞧见,山顶一个略为挖深的矿洞处,往外开始泛出了青赤色的光芒。 “挖到宝了?”楚河眼皮子稍微跳了一下。 本不是很在意。他现在的阶段,普通的灵物,并不入眼。 却不料有一道影子比他反应要激烈的多。 迅速从他头顶飞出,朝着那山洞处激射过去。 楚河心中一动,毫不迟疑,紧跟而上,几乎与那影子一起,同步进入山洞。 山洞内几名季禺国的工匠,一拥而上,涌到楚河身边,开始指着山洞内,向楚河比划描述。 “是圣铜,圣铜出,当铸王鼎。鼎若成,江山固,霸业成。”一个有着‘巫’身份的老工匠,对楚河行礼之后,代表众多工匠说道。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 无论历史会不会有拐点,大多数情况下,颛顼是坐了天下共主之位,并且有份列为五帝之一者。 自有所谓的天命所归。 一把拽住想要抢先进去偷吃的兵主。 楚河迈开步伐,进入矿洞深处。 淡红色的岩壁上,嵌着一块完整的货车大小的铜块。 和普通的铜块不同,它散发出一种神异的光芒。 当楚河的手掌覆盖上去,便能感受到它所蕴含的潜力和强大。 它是首山多年孕育的铜精,本该修出几分真灵,拥有灵智,成为特殊的妖修。 不过,正在化形阶段,却碰到了楚河带人来开山凿矿,坏了它的修行,一不小心···便灵识散去,只剩下本能的灵性,而不再拥有完整独立的意识。 “此铜不可铸鼎,而应铸兵。”楚河扭头对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几个老工匠说道。 没有人反驳,这里楚河最大,他是颛顼敕封的金正,有其威严和权柄,不容质疑。 不过,几名工匠脸上,却多少都有些遗憾之色。 对于国家、部落而言,鼎的重要性,远远高于兵刃。 楚河也非蛮横无理之人,便开口解释道:“此铜本已生灵,却被我等打搅,坏了修行,断了前路。若是铸鼎,有凶煞暗藏于鼎中,绝非好事。若是铸兵,则正好恰当。” 想到这里,楚河又微微一愣。他的目光,突然有一瞬,穿透了时间,看到由此铜铸造的兵刃,在战场上,砍下许多凶狠的共工氏战士的头颅。 “战争,就要来了,而且很快。”楚河心中一紧。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急迫感。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上古之战 楚河的眼中闪烁过一丝激动和黯然。 激动在于,他渐渐的熟悉了顶级大巫的力量,能够洞悉到一丝丝时间的奥秘。 黯然在于,他终归不是金仙,无法顺着时间的脉络去行走,真正的、切实的体会,其中的奥秘。 本来穿越副本,也是一种时空旅行。 但是这种力量,涉及到了的东西太过高深,就像让小学生去看微积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看不懂的。 颛顼准备在秋收之后起兵攻伐共工氏。 因为秋收之后,便是冬季。 天下江河,大多会陷入枯水期。 颛顼虽修水德,却并不执着于水力。 而共工氏和帝江不同,他们是真的擅长使水。 枯水期进攻共工氏,是一个很不错的时间点。 但是战争就是这样。 总有人以为,它们需要极为漫长的酝酿,在它开始以前,便已经闹的人尽皆知。 但是事实往往不如人意。 它的到来,更多在于···突如其来。 仿佛一夜之间,整个情况就都变了。 昨日还是一派祥和,转眼到了第二天,战争的阴云,就会密布了整个世界,让人措不及防。 洪水。 几乎是滔天的洪水,顺着不周山的方向,朝着空桑蔓延。 共工氏操控着一共十二条大江,数百条细小的支流,组成了仿佛汪洋大海般的趋势,势必要将整个颛顼部所属尽数吞没在涛涛洪水之中。 为此,共工氏不惜犯下滔天的杀孽。 或许是帝江,在顺着时间而延伸自己的念头时,看到了什么。 所以,他选择了用这种极为残酷和无法挽回的方式,率先发动了战争。 然后便是颛顼的应战和反击。 这一战,双方都已经准备多年。 即使来的稍显仓促,但是颛顼的应战,依旧不显得有任何的慌乱。 首先是土正句龙,驱赶来了好几座大山,堵在了洪水的中央,将蛮横的洪水,暂时分流,切割成了数个部分,减少了其冲击力。 然后在玄冥的掌控下,大片的江河开始结冰。 宽厚的冰面上,颛顼部和共工氏的勇士们,杀成一片。 鲜血染红了冰面,折射出来的光芒,照射的天穹也是茫茫血色。 楚河制造的兵刃,同样大批的运往战场,成为了许多颛顼部勇士所珍视的伙伴。 到了战斗激烈之时,武器的损耗也达到了巅峰。 铜制武器跟不上节奏,许多石磨的武器,又重新出现在战场。 大荒之上,人族最强大的两个部族打成一团。 这种强烈的,直观的冲突,甚至吸引了整个三界的瞩目。 有无数的存在,想要从中,某得点好处。 有些按耐不住的,参与进去后,就被迅速的卷入这个巨大的漩涡,几乎是眨眼功夫,就被碾碎、吞没,毫不留情。 没有飞机大炮,没有爆炸的烟火和飞流的子弹,战争的残酷却在这上古的时空,显露的更加狰狞。 楚河经历过许多战争。 但是他还是要说,这一场颛顼与共工的夺帝之战,依旧震撼了他。 强大的巫修,恐怖的巨兽,本应不死的神灵,纵横无疆的妖魔···这些全都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养分。 当战争到达时。 大地早已被血浆染红。 而天空也是密密麻麻的身影,每一个瞬间,都仿佛会有一个强大的生灵逝去,他们在死去时,卑微的如同地上的蚂蚁。 楚河曾经以为,商末的封神大战,已然是这天地间,最为壮丽的战争。 这个以为···确实不能算错。 因为如果没有楚河的插手,当道门三尊,西方二圣参战,确实是如此。这样引得混元大罗金仙直接下场的战斗,古往今来屈指可数。 但是撇开这种顶级的战端。 颛顼与共工之战,在规模上,在较为高层的战斗力比拼、厮杀上,惨烈程度,该说是更胜一筹。 巫! 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不朽不灭的生命,也或许是他们保留了太多的人性。 当这些因素全都爆发,则完全没有了任何的保留。 楚河见过一个堪比真仙的巫修,飞入共工氏的族群中,发出恐怖的自ba。 以彻底消亡自己为代价,葬送了敌人大量的生力军。 也见过共工氏的强者,将自己化作一条江河,浩浩荡荡的冲向颛顼部的勇士,将数不清的勇士,吞没入浊浪之中,带着这些人一起,奔赴汪洋,最终都不存在。 打到后来,楚河也加入了战斗。 起初楚河还能保持理智和清醒。 但是渐渐的,在情绪的感染下,在兵主的鼓动下,也在一种莫名的躁动下。 楚河放任了自己心中的魔鬼,让元神冷言旁观,精神仿佛抽离一般,让自己杀红了眼。杀戮和战斗,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无可否认,在战场施展所得,是最能印证自身心中之道的手段之一。 渐渐地他只知道提着刀,挥洒着自己的锋芒和过往压抑的凶性。 原本都快要生疏的刀法,在战场上,在杀戮中,飞速的捡起,并且一层层的强化。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也渐渐了遗忘了这场战斗,持续了多长时间。 当楚河再度清醒的时候,抬头看见的,便已然是巍峨的不周山。 这场战争,似乎终将以颛顼的胜利而告终结。 楚河当初给出的布防图,似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然,颛顼本身的底蕴,还有前期的准备,以及三苗的投靠,都不可忽视。 共工氏的勇士,几乎被杀绝了。 残余的部族之人,都聚拢在不周山下。 远远的,帝江一身黑甲,手里持着长矛,脚下是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烛龙。 相比起战争之前,此刻的烛龙,更加的恐怖。 它的体型,甚至蔓延的可媲美不周山的雄伟。 在战场上,它吞吃了太多的强者尸体,这让烛龙得以快速成长。 同时,缠绕在它身上的孽气,让它变得焦躁而又发狂,即使是在帝江身边,它也有些束缚不住自己的凶性,时而拍甩着巨大的尾巴,宛如神鞭一般,鞭策大地,震慑天下。 颛顼乘坐着五龙车,手里持着的是一把山河剑。 一身赤黑色的战甲,即使将老对手已然逼入了绝境,他却毫无意气风发之色。 这场战争,双方的牺牲都太大了。 以至于无论是胜者还是败者,都没有喜悦或者失落。 有的只是一种,宛如解脱般的松懈,以及血色回忆带来的沉重和哀思。 颛顼提着缰绳,看着远处的帝江,高声道:“帝江!这一战,应该结束。”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不周山倾(上) 战场上,不周山脚,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帝江的答案。 “好!”帝江只回答了一个字。 颛顼麾下的勇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发出了欢呼声。 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喜悦,也为即将结束的战争而喜悦。 “不过,我可以败,但是共工不可以败。颛顼,你可敢与我做这最后一战?”帝江邀战了。 他的战意突然高昂,宛如浩瀚的星河一般耀眼。 颛顼未曾回答。 句龙却道:“帝江!你如今已然兵败,岂有资格再与陛下为战?你要战,我便应你如何?” 说罢在颛顼出声留住他之前,便已然手持一把巨锤,挺身一飞朝着帝江迎去。 帝江微微一抬眼,也不废话。 手里的长矛一抬,朝着句龙便刺去。 句龙慌忙以手中的巨锤招架。 轰! 一声通天彻地的炸响。 句龙手中的巨锤崩裂,而他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句龙的尸体倒飞回来,摔在颛顼的五龙车下。 一击,颛顼部中,以防御力著称的土正大巫句龙身亡。 帝江即便是兵败,那也是帝江。 句龙虽然忠心,但是忠心不能变成实力,让他在面对帝江时,拥有半点侥幸的可能。 看着句龙的尸体,颛顼的眼中闪烁过一丝哀伤。 却又迅速的收敛。 “将他的尸体收了吧!从今往后,句龙一族,所有直系子弟,皆赐姓姒。”颛顼说道。 跟随着颛顼的一部分勇士,纷纷垂泪跪拜,然后接回了句龙的尸体。 姒姓来历悠久,源自母系时代。 而今天下,炎黄相争,为天下正统。 最高贵的姓氏,莫过于姬与姜。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姓氏。 颛顼将句龙一脉,赐予姒姓,就相当于为他们创造来历,依托于远古,从今往后可以祭祀姒姓祖灵,获得更多强大的祖灵庇佑。这不仅仅是荣耀,更是切切实实的实惠。 站在高处,位于顶端不会觉得。 但是当在山野之中,建立村落,立下部族之后,才会发现,拥有强大祖灵守护的重要性。 若无强大祖灵守护,部落就是凶兽、妖魔口下的粮食。 而有了强大祖灵守护,等闲之辈就不敢轻易触犯。 所谓祖灵者,便是一种集体意志。 死去的先祖,残留的愿望,会冥冥中凝聚在一起,于后人的愿景和祭祀中,重新于某处显化、出现。 他们虽然无法作为独立的个体或者战士,在战场上出现。 却能盘踞一处,守护某个固定的场所。 故而越古老的姓氏,才越珍贵。 因为古老,往往象征着有更多死去的先人,经历过更长久岁月的祭祀和祭奠。 凝聚的祖灵也就更加强大和神异。 收了句龙的尸体,颛顼持着山河剑,又要上前。 冲动的重禄却蹦了出来,对着帝江高呼:“你是水中的霸主,是共工氏的首领。而我重禄,是祝融氏的传承者,是火焰的主宰,现在我要挑战你。” “祝融和共工之争,需当在你我之间,出现一个分晓。” 帝江看着重禄,视线由原本的冷淡,逐渐转变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似乎渐渐的回想起了些什么。 “说的不错!” “不过,你可知道,你现在远不是我的对手。如果真的与我交手,你会死。”帝江这并不是威胁,而是在说一句实话。 即使是因为部族的消亡,战争的溃败,而导致了力量的大幅下跌。 但是他还是那个帝江,还是那个共工氏的首领。 重禄···不过是一个小辈罢了,在力量的积累和应用上,都远不是他的对手。 在所有人中,帝江唯一视为对手的,只有颛顼。 楚河也看着重禄和帝江。 他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重禄是如何战胜帝江的。 又或者她根本没有战胜,因为帝江最后选择了自己撞死在不周山,同时也撞断了这根天柱。至于这一战中的,祝融结果如何,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切实的记录。 后人们只是根据共工氏愤怒撞断不周山,而理所当然的推测祝融赢了这一战。 作为一个智慧优先,从不莽撞的有为青年,楚河现在应该站在颛顼的身后,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骨子里,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楚河应该站出来,此时无关理智与智慧。 男儿自有血性。 修得长生不朽,就是为了时刻拥抱爱人。 若是不能···要之何用? 所以楚河跨步出来。 他确实是一个滥情的人,但是就像段正淳说过的,他对每一个爱过的女人,都是真心的。 楚河有时候觉得,他如果是生活在小说的世界里,一定会和楚留香、陆小凤这样的人很聊得来。 因为,其实他们都有一些相似处。 “不如让我来如何?”楚河走到了重禄的身边,笑着对重禄问道。 重禄正要反驳,兵主却在楚河的暗示下,直接霸道的敲晕了重禄,然后顺手又封住了重禄的元神。 楚河转身将重禄交给玄冥。 楚河杵着兵主,看着帝江···以及帝江脚下的烛龙。 “瓤!”楚河高喊一声。 夸父巨人瓤,便飞落到了楚河的身边。 “那条长虫交给你,有没有问题?”一身青铜战甲,身高相比起初见楚河时,竟又长高一倍的瓤,手里提着一对带着锯齿的弯刀,直接拍了拍自己的兵刃,表示没有问题。 “好!”楚河点了点头。 一扬手中的兵主,遥指着帝江道:“在下赢河,可敢一战?” 帝江端视着楚河,片刻后才感兴趣道:“竟然已得天人之敕,颛顼之下,竟然有你这样的能人。或许待到颛顼千年飞升之后,合该将那帝位禅让给你?” 此言虽无诛心之意,却实则为诛心之言。 楚河此身,非黄帝嫡系后裔,这天下的禅让,又岂会轻易落到他的头上。 只是帝江素来,无视所谓的黄帝苗裔,故而才出此言。 更像是一种寄托和希望。 他做不到的事情,期待着有人能够有一天做到。 颛顼闻言,不仅没有任何的忌惮,反而扬起手中的山河剑,指天划地道:“此言不假,赢河···你若能诛杀此撩,这天下共主的位置,有朝一日,禅让给你又如何!” 此言一出,无疑是承认了楚河拥有继承权。 几乎同时,一股浩渺磅礴的力量,朝着楚河蜂拥过去。 临战之前,颛顼给楚河加了个buff。显然是担心楚河不敌帝江,故而顺着帝江的话往下说,更彰显了自己的王者风范。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不周山倾(中) 即使楚河本质上不是为了颛顼而战。 但是毫无疑问,颛顼的做法,还是令楚河有几分觉得舒坦。 作为一个王者,可以狠毒,可以霸道,甚至可以背信弃义。 但是绝不可以小气,更不可以短视。 此时帝江未灭,天下未定,就已经开始心疼和吝啬一些将来,才有可能付出的代价。这其实是一种极为可笑的行为。 但凡是有这种心思的人,哪怕是已然雄踞一方,最终也不可能夺得天下。 楚河没有急吼吼的提刀冲向帝江。 他在所有人不可理解的目光下,脚踏实地,一步一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古老而又苍凉的秦腔,在这辽阔的大地上响彻。 即使人们不懂,楚河为何要用这种腔调,唱出这首曲子,却依旧被其中的情绪所感染。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楚河的声调,猛然上调了一个调,声音变得更加嘶哑。 而在这种简单的旋律下,在楚河的身后,无数的勇士,被带动了情绪,跟着协同哼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恐怖的声势,汇聚成了统一的音浪,仿佛是一股狂风,助推着楚河往前迈动脚步。 踏歌行! 很久以前,楚河从吕洞宾处学来的踏歌行。 只是用的次数,绝不算多。 曾经楚河以为它是用来调动自身情绪,与天地共鸣而临时爆发力量的一种手段。 而现在,他终于解封了踏歌行的正确模式。 一曲秦风,却将战场上几乎所有勇士的意志拧成一股绳,全都系在了他的身上。 以其大巫之能,顿生无量助力。 长刀高举,一刀爆发,悍然挥出。 嗤啦···! 空间、时间,甚至是人的念头,都在这一刻,被楚河一刀斩断。 楚河挥出了他此生以来最为巅峰,也最为极致的一刀。 在此之前,他用刀,匠气十足。 只追求结果,而完全不在意过程。 刀法对他而言,就是一门攻伐的手段。 但是此刻,在气氛的渲染下,在踏歌行的加持中,他进入了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一刀挥出后,楚河并不等待结果,而是脚下连踏,身形突进,手中连连劈砍,从四面八方,一同斩出了三十六刀。 每一刀都是蓄势而发,每一刀都是一种极致的爆发。 面对楚河粼粼的刀光,帝江手持长矛,乌青的长发,在狂风中卷乱成一团,手里的长矛一举。 此刻他仿佛与不周山融为了一体。 当他的长矛挥下的时候,在楚河的眼里,就宛如不周山朝着他撞击过来。 咔嚓! 无数的白雷,在虚空中炸响。 空间成片的坍塌,而过去和未来,都在这样的光忙中消逝。 一入此局,无有过去,无有未来,只有此刻,唯有此刻。 楚河只觉得浑身的热血,全都沸腾起来。 帝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而现在,他要击败他! 兵主在战场上吞食了大量的血肉和兵器,此时已然恢复了八成巅峰之能。 在楚河的施展下,在兵主的主动配合下,他闪耀的刀光,甚至有几许超越了原本握在蚩尤手心之时。 嗡! 刀与矛,第一次碰撞,撞击出来的,却是一种无比绚烂的火花。 那是真正的道与理的碰撞,宛如思维碰撞的直观体现。 不过是一刹那的触碰。 下一刻,无边的细碎刀芒已经蔓延着将帝江的身影吞没。 霸道而又残酷的刀锋,毫不迟疑的划过帝江存在过的每一片空间,每一个痕迹,要将他从这个世界彻底磨灭。 只可惜,毕竟不能功成。 楚河的眼前,水光突然大放。 而天穹之上,竟有明月高悬,似受天地阴气所引,自发显形,挣脱了原本的规则束缚。 以长矛引导着月光,而后掀起无边的水幕,折射出烈日之辉煌,逐渐融合成了一种阴阳相互环抱的混沌,在这混沌之中,上下不分,左右不明,万物浑浊,一切蒙尘。 它就仿佛是一只吞吃世界的恶兽,吞噬天地。 “轰!” 长矛刺来,仿佛是一方天宇镇压下来,那盖世的凶威,令人窒息。 所有人将自己代入到了楚河的角色中去,都会感觉到一丝丝的绝望。 若换了他们,他们甚至不知该如何出手,去抵挡帝江如此恐怖的一击。 和与句龙交手时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帝江,是极为认真的。 他将楚河视为了对手,所以便要以绝对的力量,碾压击杀楚河。 楚河浑身强大的气机内敛,毛孔张开,吸收着三界之中无所不在的灵气,浩瀚的刀芒环绕在周身,堪堪抵挡住那庞大的混沌气机。 却见头顶的不周山,仿佛在某种调动下,轰然倒塌,夹杂着滔天的凶威,狠狠的砸了下来。 楚河却毫无惧色,心中没有半点迟疑,满是锐利,手中的兵主,竟然迎着那倒塌的不周山,犹如飞蛾扑火般的迎去。 “当!” 这一击,鬼哭神嚎,金属的颤音,似乎要将整片虚空都全部崩碎,而后将四周的一切,都尽数的湮灭。 震荡的声音,似乎穿透了无数的空间层。 楚河浑身的血气翻滚,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的涌动着,流窜在血管之中,发出一阵阵的雷鸣之声。 帝江从混沌中踏出,手持着长矛的手,依旧沉稳,不见一丝一毫的颤抖,长矛挑动,宛如纤细的针,编织着一道道光线,最后笼罩下来,遮蔽了一切。 无数的道和法则链条,环绕在混沌的四周,原本在他右手的长矛,就像是混沌之中,绽放出来且无法捉摸的光线,无孔不入的朝着楚河刺来。 楚河眼中的眸光骇然,手中的兵主一矮,一个转身,长吸一口气。 法天象地! 定海神针! 既然帝江掀起了笼罩混沌的浊浪,那他便以无匹的雄威,定住江河,定住瀚海,定住乾坤! “咚!” 虚空一阵颤抖。 犹如凌霄宝殿之上,传下来的神鼓轰响,楚河的定海神针带动着他的身体,击穿了虚空,出现在那帝江的身边,狠狠的一棍子,敲打在对方笔挺的脊梁上。 “咔嚓!” 碎裂的不是人影,而是楚河的定海神针。 无坚不摧,以心念显化的神兵,第一次出现了破损。 音波轰鸣,震塌虚空。说不出是阴冷还是酷烈,是清幽还是光明的混沌色泽,再一次的飞驰而来,这一次来的更急、更凶、更猛。但凡是混沌所过之处,虚空蚀穿,露出一圈圈的黑洞,崩毁星宇。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不周山倾(下) “轰!” 虚空破碎之间,光芒交织,浑浊犹如混沌的水浪,侵蚀着虚空,甚至粉碎着无形中的规则和法则,改换着属于它自己的秩序。 一层层无形的压迫,朝着楚河而去,想要将他直接化为劫灰。 楚河收了定海神针,双手持刀,屏息而立。 “虽然不愿意,但是···我这里有昔日蚩尤留下的九招刀法,你若愿意,就让身随刀走。我带你,施展蚩尤九刀,破了这帝江的人山合一,借不周之势,威压苍穹之法!”兵主用热血沸腾的语气对楚河说道。 楚河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眉心,却道了一声:“用不着,蚩尤虽强,我却绝不弱他,学他何用?” 眉心一动,一道神光探出。 楚河手持兵主,顺着神光撕裂的狭缝,挥动着刀锋。 长刀舞动,上击九天,下撩九幽,纵横捭阖,无有能敌。 此刻,楚河的每一个细胞,都燃烧着战斗的激情,他原本被自我封闭的战斗天赋和本能,也被彻底的激活。在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在吞吐着他所能承受的一切能量,并且快速的将其转换为攻击的动能。 帝江看似操控着不周山在攻击楚河。 但那只是一种‘韵’。 是帝江颠倒时间和空间后,借助自己对不周山的印象和了解,折叠搬运到楚河眼前乃至观战众生眼前的泡影。 它真实,因为它拥有着真切的,强大的,近乎粉碎一切的力量。 以及支撑苍穹,耸立苍茫的坚韧。 在这种力量和坚韧下,楚河的定海神针撞击在其上,也唯有破碎。 但是它又不真实。 楚河找到了这唯一的机会,以眉心的神眼,找到了唯一的破绽,然后顺着这破绽的脉络,顺势而上,劈出了无名无姓无来历的一刀。 我们用神通,用法术,用刀法,用剑招,似乎总是喜欢执着于其名号,沉迷于其称呼。 但是称呼、名号还有招式的格局、脉络是什么? 是禁锢!是障碍!是局限! 它确实能让一切井然有序,但是当这种井然有序达到了一定的阶段,却又让一切索然无味。 “轰!” 一声轰鸣,楚河挥舞着兵主,将混沌浊浪包裹的不周山彻底的崩裂开来,沐浴着散落的水烟,闪烁着无量的光芒,刺穿一切的阻碍,狠狠的一刀,劈入帝江的身体。 滴答! 最后一滴水花,回落入池塘。 天青如水,大放金光。 帝江退后两步,胸口哗啦啦的流淌出大量充满了灵性,沉重如山的鲜血。 正在与瓤纠缠的烛龙,悲鸣一声,不顾一切的爆发,强势的击飞了瓤,飞落回帝江身边。 帝江用手抚摸着烛龙身上的鳞片,发出一声悲哀莫名的长啸。 啸声过后,举目看着远处的颛顼。 即使是楚河击败了他,令他重伤。 但是在帝江的眼里,始终还是只有颛顼,只有颛顼才是他的对手。 “从今往后,再无共工氏。”帝江对颛顼说道。 不周山脚下,残余的共工族人们纷纷咆哮,并不认同,甚至辱骂着帝江,那曾经被他们最为尊敬的首领。 颛顼环顾一圈,微微一笑:“自今日起,没有共工氏。” 这是一个承诺,而并非胜利者的宣告和得意洋洋。 帝江以解散共工氏为代价,让颛顼答应他,不要再追究那些共工氏残部的责任。 而颛顼答应了! 几乎是同样的一句话,便有着这样的默契对白。 帝江哈哈大笑,一边笑,胸口一边洒着血。 “颛顼···果然是颛顼,我帝江···不如你!” “不过,历史的丰碑上,你也休想抹掉我帝江的痕迹。” “有些事,你们一直想做,一直做不到。现在就让我来替你们做!”帝江说罢,拖着残躯,拍了拍身边的烛龙。 “来吧!让我们一起,做下那足以名传千古,后世难忘的丰功伟绩。” 说罢一爪抓住了烛龙的头部,竟然将烛龙那颗独目给抓了出来,顺手抛出。 就在不远处的楚河,机警的一挥衣袖,将这枚巨大的眼珠子给收入袖中。 而烛龙头顶,挖出了眼珠,空出的血坑处,帝江自己却跳了进去。 烛龙忍着痛苦,庞大的身躯扶摇直上。 “保护陛下!”句芒高呼一声,所有的颛顼部勇士,全都围在颛顼身边。 “做什么?还不快退···带上那些共工残部一起。”颛顼冷喝一声,驾着五龙车,率先掉头。 万兵奔袭,虎豹齐踏。 大地在颛顼部的大军狂奔下颤抖。 而直到退出八百里外后。 颛顼这才猛然顿住,扭头回望。 早已有所揣测的楚河,也同样回头看去。 那深入青溟,没入云霄之间,有巨大的烛龙燃烧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努力的睁开早已变成血窟窿的独眼。 全部的力量,凝聚于一点,那足可以颠倒阴阳,扭转时空的伟力,无穷的作用在了帝江身上。 而帝江,在这一刻,在汲取了烛龙爆发全部的生命力汇聚的力量后,终于打破了原本的禁锢。 将一条时间线上,全部的‘自己’,凝聚成了一体。 这一刻,在这个时空,就在此刻,他打破了大巫的限制,成为了可以媲美大罗金仙的‘巫’。 或许,以后世网文中的‘祖巫’一词,来称呼此刻的帝江,是恰当的。 轰隆! 这短短的一瞬,变成了祖巫的帝江,一头撞击在了不周山人间与天界连接的节点上。 于是···天柱倒塌,天河水落,化作无边的水患,几乎要淹没人间。 天倾西北,不满东南···大地崩裂,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在剧烈的旋转。 而就在这种毁天灭地,仿佛磨灭苍生的景象中,楚河猛然回头时,却瞧见···颛顼的右眼眼角,滑出了一滴水珠。 也不知是被天河水染,淋湿了眉梢,还是连日苦战,而溅落的汗水。 “走!这个天下,将会有长达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水患。谁能治水,谁就是下一任的天下共主。无关血脉,无关氏族!”颛顼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如果说之前给楚河的承诺,只是让他拥有继承、争取的权利。那么此时他给出的承诺,便是完整的,无误的···誓言。 隐约间,楚河用还未恢复神力的神眼,看到了九霄之外,混沌之中,仿佛有身影,在以五彩之石补天。 那断裂的,将化为恐怖祸患的不周山缺,也被无形黑洞吞没,不知被牵往何处。 不周山,终于倒了! 而上古的神话,却只是粗略的掀开了神秘的一角。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共天下,而主大荒 暴雨连下了三月。 三个月的连绵暴雨,让宏伟的大荒,几乎有半数吞没入水中。 即便是三月暴雨结束之后,盘踞在大荒土地上的洪水,也时常奔腾入岸,将大量的部落吞没。 而在暴雨和洪水的侵袭下,却意外的促进了人口的集中,以及部落和氏族的相互融合。 颛顼在暴雨中,于穷桑称为天下共主,至此再无家,而唯有天下。 而后从空桑迁移部落,于商丘建立都城。 此时商丘地势极高,并且山峦平稳,并不险峻,土地肥沃,仿佛洪水吞没之下,耸立的一座辽阔孤岛,很适合人族在此为根基,繁衍发展,休憩生机。 洪水湍急,不断的拍打着两岸的山崖,发出轰鸣炸耳之声。 楚河站在山头上,望着那仿佛汪洋一片般的洪水,只觉得有些无力。 作为真仙以及大巫,若说破坏力,他可以碾碎一些不大的星辰。 但是治水和破坏,完全不是一回事。 何况,看着在浊浪之中,翻腾的蛟龙,时而隐现的一些妖魔,以及在水底暗藏的各种怨毒煞气。 就更能明白,治水绝非易事。 不错,后人都知道堵不如疏,都知道大禹治水的故事。 楚河若是有心接了颛顼的班,坐一坐那天下共主的位置,似乎是可以学习大禹的方法来治水。 但是···楚河身在此时,可以很果断的回答一句···妄想! 此时天河初落,大荒一片汪洋。 往哪里疏?又怎么疏? 所谓的大禹治水之法,其实是建立在帝喾(帝俊)、尧、舜,三代人皇治水的基础上,这才得以尽其全功。 若无前三代打下的基础,即便是大禹有通天彻地的手段,也拿着滔滔洪水没有办法。 “有办法了吗?”一个声音,在楚河的身后响起。 楚河扭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是颛顼一身玄袍,走到了他的身后。 楚河微微躬身行礼,表达尊敬。 颛顼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继续问了一句:“你已经盯着洪水看了好几日了,可有办法?” 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必须先搬来几座山,将这洪水之势阻挡,不让它将一切冲垮,然后在徐徐图之。” 楚河说的,正是后来帝俊、尧、舜之时所做的。 不断的堵截、分化,将原本庞大的洪水,细分为无数的支流,不让它们连贯起来,产生那种无法抵抗的冲击力。 颛顼抹了抹胡子,戴着头顶上的玛瑙,发出熠熠的光辉。 “说的不错,可是···大荒已经很难找到能抵挡洪水的巨山了。即便是有,我们也很难搬动它们。”颛顼说道。 楚河知道颛顼的意思。 名山大川之上,必然有仙圣存在。 以如今人族的颓势,不能再招惹敌人。 “那就只有找到九天息壤了!”楚河说道。 《山海经·海内经》有云:“洪水滔天,鯀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 此处之帝,应该便是天帝。 而鲧就是大禹的父亲。 息壤有着生生不息,永不截止的神效,若是有息壤,便能新起无数的高山,将洪水分割,将许多被水淹没之处填平。 楚河猛然醒悟,对着颛顼道:“陛下是想让我去找师父,请他出面,取来息壤?” 颛顼点点头道:“此事关乎天下生民存亡,还请你一定勿要推辞。” 楚河闻言却沉默了。 其实他知道,如果元始天尊有心,甚至可以直接收了这洪水。 他既然能创造一个世界,那么收了这洪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楚河却并没有信心说服元始天尊。 因为到现在为止,就连三皇都没有出手。 他们本是最该出手之人。 或许对于那些混元大罗金仙而言,肆掠大荒的洪水,不过是他们所观看的无数影像中,极为普通或是寻常的一幕。 就像我们,初看岛国文艺片时,即便镜头上出现的,只是一些假模假样的摸摸抓抓,也会莫名的脸红心跳。 而阅遍了繁华之后,即便是高清无马,也丝毫掀不起心头的波澜。 这个比喻虽然很怪···但是道理却是这个道理。 楚河可以去求元始天尊,但是元始天尊所做一切,其实全凭自己高兴。 他帮助楚河,甚至为他制造一个世界,是因为高兴。 他如果不愿意,那么楚河便不可能有任何的勉强。 看着楚河的沉默,颛顼点点头道:“好!我懂了。不过···赢河!你怎么看天下共主这个位置?” 颛顼的问题,出于什么目的,楚河并不全部清除。 不过这个问题,算是一种对继承人的考核? 楚河没有多想,其实对所谓的天下共主之位,他有点期待,却又并非是绝对不可。 对于权力,他没有什么需求。 多次副本的经历,早就让他品尝够了权力的滋味。 对于天下共主的位置,楚河唯一觊觎的,便是坐上那个位置后,可能得到的某种人道的力量认可。 那才是楚河真正好奇的东西。 “天下共主,天下尊之,一言以为天下法,所作所为,皆可成万世之师。”楚河解释的其实很普通。 又没有什么观众,颛顼也不是妹子。 楚河没必要装哔。 他揣度不清颛顼的心思,所以故意回答了这么一句表面看着华丽,实则中规中矩的答案。 “一言以为天下法···哈哈!这句话说的当真不错。” 颛顼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我却以为···错了!在我看来,所谓天下共主者,便是坦荡之人,将自己的一切共予天下,而天下人感念其德,便尊其为主。” 颛顼这话的意思,其实还是在劝说楚河。 楚河话锋一转,却突然道:“我师父处,我无法说话。因为我是弟子,他是师父。历来只有师父要求弟子如何,却从未有过弟子要求师父如何。但是,天庭确有息壤无疑,我曾闻有建木可通天庭,沟通天人两界。吾等何妨去往天庭,寻得息壤?” 虽然得到了烛龙的眼珠子,楚河算是完成了一半的心愿。 不过念头已生,再难熄灭。 对于建木,楚河还是有些念想的。 何况,覆灭共工氏一战,东阳离不曾现身。 楚河怀疑,他已经找到了建木,并且正在做准备。 楚河自然不甘人后。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建木无声 “你要上天梯?”颛顼诧异的冲着楚河问道。 建木又叫天梯。 因为它是唯一沟通人间和天庭的桥梁。 即使是一个普通人,只要他能安然无恙的爬上天梯,也能进入天庭。 而颛顼诧异的原因在于,楚河明明已然获得了天人共敕,大巫之路已然圆满,何必再多此一举? 至于上天去取息壤,这在颛顼看来,并不足以成为完整的借口。 毕竟相比较起来,去向元始天尊求助,分明会更简单一些。 颛顼目光中的疑问十分充足,他等着楚河的解释和答案。 楚河却心中另有他想,转而说道:“曾经我听说,天人共敕是一个陷阱。我想知道真相,就必须上天梯,去天庭弄个明白。” 楚河没有说明是谁。 而颛顼自发的脑补成了楚河的师兄弟甚至是元始天尊告诉他的。 故而颛顼苦笑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大可不必上天庭去寻找这个答案···所谓天人共敕,原本并不是陷阱,而是一种妥协。” 楚河静候着颛顼的下文。 关于巫的疑惑,他早就在心里琢磨了许久,虽然没有专门去寻找答案,却未曾放弃。 此时由颛顼亲自解答,或许能解了心头一个结。 “远古之初,人族初立,那时的人族孱弱无能,只能沦为妖魔之食,无法在大荒生存。后来却有先人,通过攀爬建木,上到天庭,并且盗取了神的能力,而成功的庇护了一方百姓。那就是最早期的氏族与部落的诞生。” “而有了部落后,那些盗取了神力量的人发现,通过族人们的信仰和崇拜,甚至只是单纯的汲取某些情绪,就能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于是渐渐的就有了,最初的天人共敕。那其实就是人与神力量的结合,先人们将之名为‘巫’。” “拥有了巫的力量,人族终于在大荒站稳了脚跟,并且逐渐的发展壮大,开始将足迹遍布四海八荒。” 颛顼讲解的很简单,但是楚河却能从他沉缓的语调中,渐渐的感受到那种步步为营的艰难。 在艰苦中求生存,然后闯出一条路来,那需要付出多少牺牲,是难以想象的。 楚河默不作声,等待着颛顼继续往下说。 “再后来,因为人族放肆的窃取神的力量,终于引来了众神的愤怒,人与神在远古时代,爆发了一场大战。也正是那场大战,初步终结了母系氏族。” 说到这里,楚河却猛然明白过来。 按道理来说,社会的构成,无论是男权还是女权,其实就比的是哪一方占据了力量优势。从人性的本质上来讲,大家都更愿意压制对方一头,占据上风。平等···更像是相互妥协? 巫的力量从远古之初便诞生了,也就是说,早先掌权的女性,应该曾经出现过许多强者。 即便是男性中,逐渐出现了伏羲、神农、轩辕黄帝这样的存在,应该也不足以彻底推翻女权。更何况,如果率女权一直势大,会不会坐视三皇强大,犹未可知。 如此一来,唯有那些女性强者,在某次大战中,损耗殆尽,才会给了男权崛起的机会。 “再后来,我们人族便与天庭定下了契约,只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爬上天梯,进入天庭,就能获得天庭的敕封,天人共敕。而人族则不能肆意掠夺神的权能,更不可猎杀神灵。”颛顼说道此处,楚河便知道,转折要来了。 果然颛顼苦笑道:“这本以为是一个十分平等的停战协议。但是我们都错了,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这是天庭反向掠夺我们人道之力的方法。” “他们通过这种方式,逐渐的将人道与天道对等,达到了某种统一。将属于人间的权柄,渐渐的收归入天。” “每多一个天庭敕封,天人共敕的大巫,天庭对人间的掌控,便多了一分。” 说到这里,楚河便全明白了。 为何天帝起初只是天界之主,后来却成了三界之主? 因为他渐渐的通过这种方式,掠夺到了人间的权利。 甚至到了秦以后,人间的帝王,都只能以天子自称,还沾沾自喜。 且为帝者不可修行,不可长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稍有不敬苍天,便有天罚降下。 何况楚河还知道,到了上古中后期,许多的大巫,原本的出身不再是人,而是神。 “那为什么帝江非要撞断不周山?”楚河又问道。 这也是楚河的疑问,帝江当时的义无反顾,以及那最后的遗言,都表达出了,人族···至少人族中的那些真正的高层,对不周山的不满。似乎很久以前,就计划过,将它撞断。 颛顼看了看楚河,觉得楚河的问题有点太多了。 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他也就顺势往下回答。 “因为不周山是天柱,然而与其说是天柱,不如说是人间拴住天界的一条锁链。人间与天界,之间间隔本事无垠的。天界是三界清气所化,只会越飞越高,渐入无穷,再难寻觅。正是不周山拴住了天界,所以人间与天界的距离,才会相近。” “而企图通过建木进入天庭的人,才能走到尽头,抵达终点。” “只要折断了不周山,那么天界就会与人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即便是有建木为桥梁,却再也没有人能走过天梯抵达彼岸。” 楚河没有开口询问,为什么不告知天下人真相,不要再上天梯,寻求天人共敕。 因为这个问题很无知。 对于更多人来说,这些关乎种族,关乎一切的大事,是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毫无瓜葛的。他们在乎的,只是自身的力量和强大与否。 就像后世,许多人明知道有些行为是污染环境,有些工厂会导致水质的恶化,遗害无穷。但是却依旧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的去做这件祸害后世之事。 未来是看不见的,而生活就在眼前。 “那为什么不直接折断建木?”楚河终于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也是他抵达上古的终极目的。 颛顼却露出一抹不以为然之色。 “折断建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建木无声,它会吞下所有的力量,任何形式上的力量,在它面前都会卑微的一无所有。既然没有力量可以作用于它,那它又怎么可能被折断?”颛顼摇头说道。 楚河听闻颛顼此言,却呆住了。 史料中记载,率领人族推倒建木者,此时却说建木根本无法撼动。 那···建木是怎么倒的? 楚河开始有些乱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正在吃掉世界的建木 建木是怎么倒的,这个答案,还是需当去建木了解。 所以,在楚河的一再请示下,颛顼终于答应,放任楚河前往建木,上到天庭,寻得息壤。 原本听闻此事,想要跟过去的重禄,却被颛顼派遣到了南方,借助南方诸多火山之力,蒸发洪水,重新开辟出大量适合人族居住生存的土地。 坐在瓤的背上,前往建木的,便唯有楚河还有一直跟着楚河的骊羌仙子。 这一次瓤走的更慢了。 有些事情,楚河终究还是没有遵守承诺和自我约束。 楚炮王如果管得住自己的大炮,那他也就不是楚炮王了。 不过···张爱玲有一句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楚河用实践证明了这句话的切实可行性。 当然,这基础建立在楚河的本钱雄厚以及功力深厚。 骊羌仙子虽然依旧心如死灰,但是在重重炮火的连番轰炸下,或许死灰仍有复燃日。 这就需要楚河日积月累的耗费功力,替她疗伤了。正常的女人,因爱而生欲。 而对于骊羌仙子,楚河决定反着来。 总而言之,这一路上很精彩,风光无限在险峰。 而楚河特别为自己定做的豪华版藤屋,在他的改装下,隔音效果也很不错,可以放任嘹亮的歌声,而不必惊醒沉睡的山林。 游山玩水有尽时,人生总要有更多的追求。 别人不提。 假如楚河没有现在,在大荒的身份地位,以骊羌的心情,岂会让他各种得偿所愿? 所以,当挑战来临的时候,楚河可以十分迅速、潇洒的放开温柔乡。 楚河举目看着眼前宏伟之像,不由感叹上古世界的奇妙。 建木的树枝像是巨大粗壮的牛角,树干犹如宏大的天柱,叶子是铁芒一般坚硬锐利,而它的果实则是隐匿在树叶和树枝之间,宛如群星闪烁星光,星星点点。将整个建木,点缀的宛如圣诞夜的巨大圣诞树一般。 无比宏伟的建木,盘旋在天地之间。 隔着老远的时候,分明看不到它任何的踪迹。 但是当走近它时,却猛然抬头,却忽然发现,有如此庞然大物,耸立在此,沟通天地。 以肉眼来看,建木固然宏伟,却似乎仅止于此。 但是以一个真仙、大巫的感官去窥探它。 即使是所有散发出来的力量,被建木迅速的吞噬,但是楚河依旧能够发现,建木的树枝仿佛沟通着许许多多不同的空间和次元。 它就如果世界树一般,以树枝、树根为脉络,连通着不同的世界。 瓤似乎张嘴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里已经是建木的遮蔽范围。 在这个范围里,寻常是很难发出声音的。 因为声音甚至连同大量的光线,都在被建木吞噬。 站在建木脚下,甚至会有一种错觉。 那就是这根好似神木,又好似别的什么的特殊存在,正在以吞噬世界作为养分,不断的成长。 与其说它是神木,更不如说它是怪物。 楚河用手拍了拍瓤的脑袋,示意他往前走,去攀爬建木。 瓤依照而行,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在能够填饱肚子以后,夸父巨人就是一个得过且过的种族。 任何事,包括生死,其实他们都看的很淡。 当踏上建木之后,并非是艰难的往上攀爬。 相反,整个视觉感官,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就像踏足的建木树杆,才是坚实的大地,而原本的大地和天空,却立了起来,如同‘大地’两端的尽头,两个极端。 以瓤的天赋,甩开了步伐狂奔,即使是无法利用他天生的神力而行,依旧有着难以想象的速度。 然而即便是以瓤的速度,在建木之上狂奔了七天七夜之后,依旧遥遥看不见尽头。 仿佛天界永远在另一端,无法触摸和抵达。 “停下!不是速度和距离的问题,这么继续跑下去,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抵达天界。”楚河以元神沟通瓤,将瓤叫停了下来。 瓤依照楚河的指示,停顿下来。 楚河站在瓤的头顶,向四周打量。 四周一片茫茫,竟然看不见任何的树木枝叶,仿佛之前站在建木脚下所看到的,都不过是假象。 建木本身,却是一片荒芜无垠的大地。 楚河从瓤的头顶落下,从发梢一抹,将兵主握在手心。 蓄势待发,然后一刀爆发。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足以陨灭星辰。 但是此刻,落在这荒芜一片的大地上,却什么效果也没有。 仿佛楚河只是凭白的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刷了一个假把式。 幸好没什么围观的观众,否则楚河就该尴尬了。 “哈哈哈!你这个人族也太傻了吧!这里是建木,而且还是建木的主杆之处,沉默之地。你竟然想在这里施展手段,真是可笑的很。”一个元神用十分嚣张的姿态,向四周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楚河还未回击,瓤已经一拳头朝着那元神波动传来的方向击去。 以瓤的力量,这一击本该声势骇人。 但是此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只黑色的大鸟,化作庞大的乌云一般,从楚河和瓤的头顶飞过,然后拉下了一团漆黑腥臭的粪便。 “卧槽···!”楚河几乎下意识的就狂奔起来。 瓤也不傻,同样朝着另一个方向躲闪。 苦逼之处在于,现在他们都无法动用一些真正强大的力量,导致速度都大减。 楚河借助地利,以及环境帮助,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番‘天降屎意’。 瓤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说···短短一瞬间,他就被渲染成了另一种颜色,并且时刻散发出恶臭的味道。 而瓤背上背着的藤屋中,原本还因为昨夜的酣战,而辛苦昏睡的骊羌仙子,在闻到恶臭味,推开窗户后,便张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尖叫。 “追上去,别让那贼鸟走了!”楚河招呼以元神招呼一声,抢步快速朝着那巨鸟飞走的方向追去。 而瓤也仰头发出无声怒吼,脚下加快速度,同样狂奔追赶。 道路偏离了原本的行道。 等到看到目标,停下来的时候,四周闪烁着的,已经是一个个晶莹的,宛如果实般的圆球。 而那巨鸟站在圆球中间,张开鸟嘴,正吃的欢快。 每一次张口,都必然将一个水晶圆球般的果实吞入口中,然后便有一股混成之力,从它的嘴里四溅出来。 “贼鸟!可算是寻到你了。”楚河以元神传递着讯息,恶狠狠的喊道。 那巨鸟却不屑的晃了晃头,扭过脖子,看着对它而言,小不点般的楚河,发出不屑的蔑视。 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在说···你奈我何!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碎片穿梭(上) 这只黑色巨鸟的鄙视,是有道理的。 建木之上,规则束缚,力量无效。 这就导致了,无论强弱,在这里基本都很难伤害到对方。 强大与弱小,被拉到了一个古怪的统一水平线上。 就像是现实世界折射过来的扭曲镜像。 楚河看了看那巨鸟,冷笑一声,然后顺势一抓,朝着数个水晶球般的果实抓去。 然后将它们随意的丢入自身的小世界中。 只是不料,原本在魔天帮忙整顿后,就大部分时候停止膨胀生长的体内小世界,在丢入了这些果实后,突然开始有了一丝丝的稳步增长,越发的多出了一点点的圆满。 楚河眼前一亮,迅速吩咐瓤和骊羌,帮他收集果实。 看到楚河抢夺它的食物,巨鸟眼中闪过凶光,拍打着巨翅,朝着楚河挥来。 只可惜,没有掀起一丝风波,那巨大的羽翅,其实就只是轻轻地拂过一般,没有给楚河带来半点的压力。 这里太古怪了。 正常的行走坐卧等用力方式,并无问题。 但是一旦用力方式呈现攻击性,就会迅速被泯灭这攻击力,将之化为无形。 “你们不许跟我抢!”巨鸟恶狠狠的威胁道。 听了巨鸟以元神发出的威胁,楚河和瓤的动作更快了。 巨鸟愤怒的只能不断的拍击翅膀,然后更快的用嘴巴去唑那些果实。 不过,翅膀毕竟不如双手有效。 而巨鸟或许是受到了这建木之地的特殊压制,无法化形成人的形态,只能用本身的原型行事。 “可恶!我可是北冥鲲鹏一族的巨鹏,你们是人族哪个部落的?竟敢与我为敌?”巨鸟出言威胁,无法直接动手,那就只能讲狠摆后台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一段文字,出自庄子逍遥游。 身在上古,楚河却得知,在北冥之地,确实有鲲鹏一族。 其中鲲为雌,鹏为雄,二者本为同族,却一者在天,一者在海,唯有海天一色之时,方能相会交···配。 而在鲲鹏一族中,只有极为罕见的存在,可以打破雌雄束缚,同时拥有鲲鹏两种形态,具备吞噬天地的天赋神通。 骤然听到这巨鹏摆出家谱来威胁自己,楚河不仅丝毫不乱,反而有点嘴馋。 他竟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此时便直接以元神发出讯息,将之诉说出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骤一听这一句,巨鹏脸上尚且有得意之色。 只是再往下听,却只觉得怒火澎湃,不断的挥舞着翅膀,恨不得拍碎了楚河,偏偏却又做不到。 看着对方愤恨的样子,楚河就喜欢巨鹏那看他不爽,却又偏偏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终于知道之前这巨鹏为何要贱兮兮的挑衅了。 实在不怪对方脑残似的挑衅,无理由的树敌。 确实是,这种感觉···真的妙极了。 “好个狂妄无知的人族,你若有胆,便报上名号。”巨鹏恨的发狂,只能一再的用元神传递这样一个讯息。 楚河将四周的果实采集一空后,心中有了激对方的意思,便故意一挺腰板,正色间带着得意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幕穷蝉是也!你能奈何你穷蝉爷爷如何?” 巨鹏恶狠狠的回应道:“好!好一个姑幕穷蝉,我记住你了!今日之辱,他日定当百倍回报。” 罢了,一拍翅膀,振翅飞翔,显然朝着另一个地方扑去。 楚河果断对瓤一歪脑袋:“跟上!” 这些建木长出的果实,对他的小世界成长,有着许多好处,他没理由放过。 只是在建木之上,元神神念也受到了限制,很难如以往一般,进行大范围的扫描。 而之前楚河就试过了,各种机器人,在这里都无法使用,全都被限制了。 所以,想要更多果实,跟着那巨鹏最好。 果然,不出意外,楚河他们又追上巨鹏之时,对方正在一处新的地方,对着闪烁的果实大快朵颐。 当看到楚河他们到来时,气的全身的羽毛都竖起来了。 这一次,他学乖了,不再和楚河他们废话,直接扇着翅膀飞走。 等到楚河他们再追上去的时候,这巨鸟的鸟面上,竟然人性化的浮现出一丝诡诈之色。 “等等,先别动手。”楚河看了看四周那些闪烁的果实,下意识的开口叫停。 这些果实与之前那些不同。 看起来更加的饱满、成熟,其中闪烁着的不再是仿佛星光一般的鸿蒙色泽,而是一些很具体的光斑,它们在果实中旋转,带着某种韵律。 只是楚河情急之下,似乎忘了,这里声音是传递不出去的。 而他又没有以元神传讯。 瓤的大手已经摸上了一颗果实。 下一刻引发黑光,将瓤连同楚河还有骊羌仙子,全都吸收了进去。而巨鹏早有准备,也知道这黑光的运转范围,故而及时躲开。 “哼!让你们跟着我捡便宜,送你们到碎片世界里好好游玩一下,等出了建木,我们再有计较···姑幕穷蝉···哼哼!”巨鹏扇动翅膀,迅速的朝着另一处果实初生之处飞去。 而楚河等人,在被黑光吞没之后。 却突然发现,他们竟然可以用‘力’了。 这种用力,不是指能否动弹,而是他们被无形压制的能力,可以稍稍动用几分。 四周一望,应该是一片辽阔的竹林。 而竹林里,一些细密的声音,正在相互传递、交流着。 “怎么办,好像是有人进来了,是人啊···好可怕!听说他们什么都吃,以前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隔壁的那根竹子,就是被人吃掉了。听说它当时还只是一根竹笋,真是造孽了,竹笋才出生多久?就被吃了···。” “不如我们造点幻象,将他们吓跑吧!大家都想想,什么最可怕。” “我觉得,弯头刚才说的就很可怕···。” 竹林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并没有瞒过楚河的耳朵。 看着这群生长在一起,并未成妖,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竹子。 楚河知道,这应该就是之前东阳离说过的,由建木自发孕育的生灵。 这里的植物,或许就像动物···甚至是人一样,天生拥有灵智,是智慧种族。 而对于吃竹子···楚河完全没兴趣。 “好了,都别吵了,我不吃你们,不过你们要老实交代,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然,我一把火烧光你们。”楚河并不着急离开这里,虽然是被那巨鹏阴了一把,有些憋屈。不过意外的,有了收获,或许歪打正着也说不定。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碎片穿梭(下) 竹林里,顿时一片安静,忽然没有了声音。 就像他们从不曾说过话。 楚河冷笑着,指尖已经燃起了三味真火。 虽然修为还是被压制,但是却也触摸到了这个空间的上限,对付这些除了会说话,与普通竹子没有太大区别的东西,毫无难度。 这时,一株粗壮中,略带枯黄的老竹,摇晃着身体,竟然抽出了竹根,如同迈动脚步一般,走到了竹林的外围,就站在楚河他们的面前,对楚河开口说道:“这里是竹国,我们所有的竹子,都是建木孕育的子民。” “当然,对于你们这些外来人来说,我们的国度、世界,只是一个破碎的空间,甚至连小世界都称不上。” 楚河闻言点了点头。 从骊羌仙子和瓤手中,接过他们之前收集的果实,然后丢入小世界中。 看着这些果实被小世界消化。 对于这些果实的来历,楚河也渐渐有了想法。 “建木生长在天界和人界之间,是天地的桥梁。但同时,它的树枝也探入了无数的次元和空间,吸收着来自不同世界的能量。或许这些果实,就是它汲取了不同世界的养分后,所凝结出来的结晶。没有成熟的果实,只是具备了一些世界···甚至是空间最初的能量雏形,所以对我的世界构造有好处。至于为什么巨鹏也要吃他,或许···是因为巨鹏有着空间上的天赋?” “而那些长的相对成熟的果实,它们却已经孕育出了独立在建木之外,却又还受到建木影响的碎片空间。比小世界还要残缺,却又具备着一定生命世界的雏形,很奇特,也很罕见。” 总结出了这样的结论,楚河不再去管那些吓的簌簌发抖的竹子。 带着瓤和骊羌仙子,直接打破了这个空间的束缚,重新出现在了建木主杆。 此时那巨鹏早已不见踪影,显然是乘着楚河他们被吸入碎片空间的时间,摆脱了他们溜走了。 这一次,楚河主动触摸了一个成熟的果实。 下一刻,他们又出现在了全新的碎片空间。 这一个空间里,漫山遍野生长的是一种藤蔓,它们具备攻击性。 当楚河他们进入的一瞬间,这些藤蔓便疯狂的朝着他们扑来,并且叫喊着嗜血的喊杀声。 不过···不值一提。 整个空间,在楚河的挥手之下,被清理一空。 而当这个空间的所有生灵都死去。 他们便被自发的弹出了碎片空间,而那成熟的果实,也在楚河的眼前碎裂,并没有化作可以利用的东西,被楚河回收。 “难怪那巨鹏只找未成熟的果实来吃。这些成熟的果实,已经失去了可塑性,即使是毁灭了它们,也只会造成破坏,而不会拥有任何的收益。”楚河心想。 不过就在果实破开的一瞬间,楚河却又抓住了某种灵感,不是很确定,便且先将灵感存在心底,留待日后再行求证。 又穿梭了好几个碎片空间,见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种族,楚河兴致散尽,便招呼着瓤和骊羌继续赶路。 路途遥远,奔波辛苦。 这一行,又是大半个月。 天界依旧遥遥无期。 而半个月来,楚河却只找到了一处果实凝结点,都是一些成熟的果实。 很显然,鲲鹏一族应该拥有一张建木果实凝结点地图,根据推算世界,来计算哪些地方的果实是熟透了,哪些地方的果实还初步凝聚,可以利用。 在无法动用任何外向型力量的建木世界,绘制这样的地图,只怕需要漫长岁月的积累。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在这个世界,拥有力量,至少是短暂的力量。否则的话,我么跑的永远没有天界飞的快。”又走了一段时间,楚河终于醒悟过来,停下了脚步。 天柱已经撞断,天与地的距离,正在迅速被拉开。 他不知道清气上升的速度几何。 但是很显然,绝对比他们这般用脚丈量要快。 否则没道理,他们走了这么久,那天却越来越远,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建木的世界里,根本无法施展力量。赢河···我觉得你这是在做无用功。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答应我的事情,何时兑现?”骊羌仙子终于忍无可忍,有了一丝丝爆发的迹象。 谁受得了每天不是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过程中被怼? 她又不是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特殊用型机器人。 就算是拿钱办事的商务美女,也是有脾气的! 对于骊羌的小脾气,楚河是包容的。作为男人,都已经把别人吃干抹净了,不能直男癌到一点抱怨的空间都不留。要真这样,只能说···注孤生。 骊羌仙子觉得是无用功,那是因为她以为楚河的目标真的只是天庭。 但是对楚河而言,其实收获已经很大了。 他知道建木有种果实,未成熟时,对他很有帮助。 同时他也知道这些果实成熟后,会孕育碎片空间。在碎片空间内,能够拥有一定等级的力量。 果实越成熟,越饱满,力量上限越高···。 “如果能够在碎片空间内施展力量,干涉到外面就好了。”楚河突发奇想。 “等等!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碎片空间就是建木果实。建木世界无法利用力量,但是这个规则对于果实本身而言无效。如果我全面掌控一颗果实,将一个碎片空间,改造成一艘航行于力量荒漠的船,那就能加快速度,超越清气上升的速度,飞向天庭。” 想到这里,楚河毫不迟疑,带着瓤和骊羌回转,返回上一个发现的果实生长点。 然后挑选了其中最饱满,最成熟,最丰硕的果实,触摸它、引动它,然后进入了果实中的碎片空间。 这个碎片空间尤为辽阔。 入眼的是一片草原。 草原上,点缀着的是紫色的,仿佛人五指张开的小花还有莹绿色,就像飞针般的草。 花与草,泾渭分明。 它们···似乎在打战。 就像两个种族,两个国家,爆发了战争。 楚河等人的到来,并未有打断它们的战斗。 碎裂的鲜花和断裂的草茎,在风中狂舞着,散落的汁液还有践碎的花粉,在楚河他们眼里···没有半点血腥残酷的氛围。 楚河念头一动,发现在这个碎片空间,他竟然可以动用元神境界的修为,这倒是让楚河满意的很。 于是开始蔓延自己的思绪,看看是否能彻底掌控这个狭小的碎片空间,然后改造它,驱使它。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花君和草将军 当楚河的念头,随着元神的辐射,蔓延出去之后。 整个碎片空间的一切,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是想要彻底占据这里,然后改造它,将它变成一艘航行在建木世界里的小船,还要费点功夫。 “嗯?还有两个同样触摸到了元神境界的生灵···虽然气息古怪···但是没错了!” “给我出来!” 楚河凌空一掌,直接拍打在虚空中。 虽然境界被压制,但是眼界和对规则的理解,又岂还是元神可比? 楚河一掌之下,力量虽然不是特别强,却正好打在了碎片空间的某个空间节点上。 无形中,有力量律动。 两道身影,同时在半空浮现。 隔空用手一抓,这两道身影,便顺着一股疾风,朝着楚河飞去,然后同时匍匐在楚河脚下。 “大仙饶命。”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很没骨气的求饶说道。 “求饶作甚?他要杀便杀,我们活的像囚徒一般,也没甚意思,还不如死了痛快。”另一个坚硬略带沙哑的女声,却十分强硬的说道。 楚河看着眼前这二者,露出好奇的表情。 这二者,一者身穿紫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许多细致的花纹,说是长袍···更像是一件造型别致的长裙。他有着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精致的五官以及齐腰的长发,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柔弱的气质。 如果不是楚河很确定,他是个男的,那么无论怎么看,他都更像一位气质柔弱的绝代佳人。 而另一个,则是身穿一件草绿色的藤甲,寸板似的短发,面容虽然也称得上清秀,却只带着一股子坚强的韧性,有一种不屈不挠的精气神在骨子里。 然而这身穿藤甲的,楚河很确定,她是一个女性。 楚河为什么这么确定? 当然不止是因为,楚河用神眼早将他们看了个通透。 更因为,某些部位的突出和平坦都太过明显,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你们就是这些花草精灵的首领?”楚河看着他们问的。 那个柔柔弱弱,仿佛小受一般的男子,用一股子弱受求虐般的语气对楚河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是花君,她是草将军。我们确实是这个世界,两个不同族群的首领。大仙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但请不要为难我们的部族,还有毁灭我们的世界。” 草将军似乎见不得花君这么一幅小媳妇般的摸样,冷哼一声不说话,将头扭到一边。 “你们既然都在,而且看起来关系不错。为什么还要让两族打成这样?”骊羌仙子却有些好奇的在一旁插嘴问道。 花君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有些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那草将军却道:“我们的世界太小了,容不下太多的族人。所以我就和花君约定,每过一段时间,就相互大战一场,用来约束族人的发展。” 草将军说话的时候,花君在一旁不断的叹气,好像是很伤心的摸样。 整个碎片空间,其实也不算小了。 但是依旧一眼可以望到头,而这些建木果实中所生的花草精灵,似乎天生寿命都比较长,当人口过于茂盛,而空间却变得越来越狭小的时候。爆发战争,用以减负,似乎是既残酷却又唯一的办法。 “既然如此,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将你们的世界扩大,又或者···走出去?”楚河目光闪烁,显然是在有意引导话题。 草将军依旧冷哼不言,一幅老娘就是不合作的姿态。 而那花君,脸上露出一抹担心害怕的表情,犹犹豫豫道:“我···我倒是听说过,只要打破本身世界的界限,然后架起桥梁,打开别的世界,就能让两个世界融合,组合成一个更大的世界,这样就能扩大生存空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担心,有谁会打破我们的世界,从外面打进来。” 楚河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手一伸,手中凝聚的力量就要刺破空间。 “你做什么?”草将军对楚河力量气息的变化极为敏感,忍不住叱问道。 楚河淡笑道:“当然是帮你们打破世界,然后吸收别的世界进来了!” 对于楚河而言,花君、草将军的世界只是一个空间碎片,但是对于他们而言,所存在的空间,就是一切的全部,是一个完整的整体,被他们称之为世界,也不无不可。 “你别乱来,你的力量不属于我们这里,并不符合规定。一旦你打破了空间,我们的世界就会快速的湮灭,我们都会死去。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不会成功。”草将军咆哮道,显然脾气很不好。 很不巧···楚河对不在意的人或者物,也一贯没什么好脾气。 “喔!原来是这样,那也无妨,你们的世界破灭了,我大不了换一个,再重新试试,我不着急。”楚河慢吞吞的说道,仿佛是在开玩笑。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又说的很正经,这种矛盾的表现,恰恰让人心中毛骨悚然,反而变得坚信起来。 手中的力量并未消散,反而凝聚出一团锐利的金光,跳跃着刺目的弧光。 “如果我是你们,这个时候一定不会耍什么小心眼,坦诚相告···说出知道的一切,或许还能有些收获,不然···也就不要怪我做事不地道。要知道···我这人虽然一贯没什么节操,但是还是不太喜欢反派或者灭世大魔王这种人设的。你们千万不要耽误我为数不多的耐心,让我做一些自己并不情愿的决定。”楚河的话有一半花君和草将军没有听懂。 但是听懂的那一半,他们领悟的十分透彻。 还是花君,他用最快的语速,踏着他那软绵绵,充满了中性磁性的声音说道:“想要融合世界,必须让我或者草将军,有一个力量达到这个世界的最大程度,然后彻底掌控世界,才能与世界结合,诞生出吞噬、沟通别的世界的本能。” “大仙您是外来的人,即使是拥有了超越我们世界的力量,也无法真正控制世界,获得本能。” 接着看了一眼楚河,又小心翼翼说道:“我建议···当然只是小小的提议,您可以帮助草将军,获得世界最高的力量,让她成为我们世界的掌控者,然后再去融合更多的世界。” “这样无论大仙您想要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楚河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君,却一口答应道:“好啊!你这个提议不错。” 花君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僵,还没有醒悟自己究竟是那一句话,暴露了本心和目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渡世宝船(上) 花君这点小心机,在楚河面前,那可太嫩了。 以为长着一张小受脸,说话弱声弱气的,楚河就会放松警惕,对他大意? 从而被他利用,帮他成长,放纵他变得强大,甚至主宰空间碎片,融合更多的建木果实?最后说不准,任由他强大之后,还被他背后来一刀,辛辛苦苦一番,全都成了成全他做的无用功? 只能说,花君想太多了。 有很多事情,相互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只是往往有些人看不清,产生了错觉罢了。而楚河,一般不会被这种错觉误导。 就像长相清纯,面目干净,气质淡雅的妹子,并不一定是贤妻良母。 就像满脸横肉,满胳膊刺青,似乎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汉,也不一定是社会大哥。 看起来弱受一般,说话都不硬气的花君,又怎么会一定是一个毫无野心,胆小怕事,并且容易操控的家伙? 从开始到现在,看似草将军一直比花君强势。 但是楚河却看穿了,草将军反而是被花君暗中控制的傀儡。 如果不是草将军还有利用价值,可以用草将军控制的草族,帮忙控制这个世界内的‘人口’增长,并且成功甩锅,让草将军成为那个被两族所恨的存在。 在楚河想来,草将军早就被花君算计死了。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楚河视作和草将军一样,是一个容易被他刺激、控制的角色,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不小心,过早的暴露了目的不说,更从话语中,隐晦的透露出了,他对楚河目的的猜测。 试问一个能隐隐猜出楚河目的,且有心机的家伙,会毫无野心,只是一个弱气满满的弱受? 表面看着娇弱的少女中,尚且有绿茶。那么弱受中,有心机受,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吧! 不可因为一个人的前置属性,就忽略了一个人的本质,这是楚河时常提醒自己的事情。 面对楚河如电光般刺目的眼神,花君深深的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的是难以掩饰的惊恐和愤恨。 在楚河他们降临的时候,他和草将军就已经发现了。 和草将军的忌惮不同。 他感觉到的是机会,是转机。 单单凭借他的努力,想要抵达世界力量的上限,同时完成与世界融合,吞噬其它世界的目标,遥不可及。 但是如果借助到这些外来者的力量,将他们视为跳板,这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花君比草将军存活的更久,同时也知道更多草将军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在建木的两端,是天庭和人间。 在建木的世界里,一旦走出了他们原本生存的世界,就会被建木所吸收,回归为建木的养分。 但如果能够进入人间或者天庭,就可以摆脱建木的束缚,成为真正自由的存在。 而无论是去往人间还是去往天庭,他都必须让他的世界不断扩大,直到强大、完整到,能在建木世界里,如同一艘渡世宝船一般穿行,横跨无边的寂静和沉默,然后抵达彼岸。 “草将军!你说的对,他们来意不善,我二者即便是死,也不可屈服。”花君察觉到了楚河目光中,故意弥漫出来的恶意,来不及更多的细想,在危险的刺激下,先开口鼓动着草将军与他站在一道,共同对抗楚河。 紧接着便招呼着那满地的紫色小花,纷纷操控着锋利的花瓣,朝着楚河三人围杀而来。 “呵!”楚河仅仅吐出了一个词。 然后一挥手。 花君浑身僵直,再难动弹。 同时他,连同他的全部‘族人’全都被楚河定住。 所有的修为,生命精气,都化作一道翠绿的长龙一般,朝着面色挣扎,同时还有些糊涂的草将军涌去。 其实···花君还是愚蠢了! 他自以为聪明,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部,便自行的认为是楚河的全部。 殊不知,他所在意,并且视之为无比宝贵的,却是楚河并不以为意的。 对于花君是否有野心,楚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说···对于楚河来说,花君是比草将军更好掌控的。 毕竟,一个有野心,有想法的野心家,其实要比莽撞、强硬的女汉子,要好控制和合作的多。 楚河戳穿花君,只是要慑服他,同时压一压对方的小心思,免得他自以为是,做出一些很令人反感的事情,凭白添了小麻烦。 可惜,花君或许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碎片里封闭的太久,虽然有些心机,心理素质却不是很过关。 楚河稍稍一吓,他便直接慌了,与楚河动手翻脸。 这样一来,楚河焉能留他? 在楚河的强势插手下,花君原本还算浑厚的修为和生命精气,被楚河直接萃取出来,然后强势的灌入草将军的体内。 而草将军也显露出原型,却是一株高大的碧草,而此刻在碧草之上,渐渐开出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光芒一闪,草将军重新凝聚成型。 她身上的藤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紫绿相间的紧身衣裙,既有英气,又显妩媚。 原本只能说清秀的面庞,也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瞬间可爱了许多。 楚河微微抬‘头’,以表尊敬。 楚河的这种强势灌注修为和生命精气的手段,属于拔苗助长。 即使是草将军和花君,本都是建木孕育的生灵,但是他们却已然是不同的个体。 这样的强势打散一个,然后融入另一个,其实是会污染灵魂的。 不过···对于草将军来说,这些都并不重要。 楚河对她的帮助,已然可以称之为奇遇。 从方才的骤然冲突,再到突受‘奇遇’,其实只能算是过了数息时间。 草将军即使是融合了花君的一部分灵魂,此时头脑清醒了许多,变得聪明了···但是依旧觉得有些懵,还是没太搞清楚状况。 “怎么样,现在···你可以与这个空间融合,掌控它吗?”楚河的声音打断了草将军的发呆。 面对楚河的质问,草将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换了以前的草将军,当然是怼回去了。 但是现在,她内心中,情绪很复杂,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杂念。 “你用不着想太多,以你现在的智慧,应该不难发现花君对你的利用。而我们现在的关系,也是利用关系。不过···你可以利用我,我也利用你罢了!” “我给你时间冷静一下,不过你最好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毕竟···我虽然有点耐心,但是你显然不在让我花费时间,过多等待的行列。”楚河用冷酷的语气,提醒着草将军,她现在的立场和处境。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渡世宝船(下) “你究竟想怎么样?”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草将军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毕竟还是比不上花君的老练,即使楚河强行给她的智商加了点,依旧有些堪忧。 “很简单,我要去天庭,而你的目标应该和我一样。所以···我们合作吧!”楚河让自己的语气放宽松一些。 不同的人,应对的方式也不同。 像花君那种奸诈狡猾之辈,楚河就要用强硬的态度和蛮横的实力,让他短时间内无法起反抗之心。只是楚河估计错了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至于不得不选用备胎草将军。 而草将军的性格刚直,楚河便要稍稍怀柔一点。 果然听了楚河的解释,草将军即使脸上还有迟疑,却也没有了起初的抗拒。 又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现在确实已经可以沟通世界,同时驾驭着它短距离挪移行走。不过想要飞上天庭,还需要让整个世界更加强壮一些。” 楚河点点头道:“这都不是问题,我会帮你的。你且尽管去做。” 草将军显然心中已然同意了与楚河合作,此时自然不会再闹别扭。 在花费了一些时间,彻底掌控了果实内的空间后,便操控着果实,朝着旁边的一颗果实撞击过去。 而在草将军操控的果实空间本能下,当两枚果实碰撞时,另一个空间也被奇异的撕开。天空中投显出来的,是另一个碎片空间内的景象,以及那个空间所以生灵,几乎实质化的恐惧和抗拒。 楚河看着这一幕,同时不断的感悟着其中的变化。 楚河本就不是什么迟钝之人,此时怎么会不明白。 所谓的建木,就相当于一个还在成长中,不成熟的无量世界。 而建木的果实,就如同现实大宇宙的种种可能,诸天万界。 果实之间的相互吞噬,相互契合,相互融合,是否就象征着道的不同程度,不同境界? 在草将军和花君所在的碎片空间,力量的上限是元神,而融合了新的空间后,力量的上限也会不断的解封。 而在现实中,一个完整的大世界,力量的上限是金仙。 金仙者贯穿一个时空的始终,在一个世界内不朽不灭,岂不正是一种对世界的掌控、融合? 而想要成就大罗金仙,就要蔓延自己的种种可能,占据更多的世界。 让自己在无穷世界,皆成为不朽不灭的存在。 那岂不正是与这一颗果实融合另一颗果实,不断的膨胀、成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混元大罗金仙···或许正是让自己成为一艘庞大的渡世宝船,然后跨越无边寂静、无声、昏暗的苦海,抵达希望的彼岸?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楚河的猜测。 真实只会更加的玄妙,且不可言。 而观看这种小空间的不断融合、渐渐的膨胀、强大、完整。 对于楚河而言,更是一个悟道的过程。 在世界强大的过程中,诸多道理的浮现,也变得浅显、易懂,让楚河更加能轻易的感悟,吸收。 可以说,帮助草将军扩充‘领土’,楚河看似只是多了一个乘坐的交通工具。 但其实获得的诸多好处,那是看不见,却又至关重要的。 这让楚河节省了许多时间,不必再花费漫长的时间,去穿梭于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点,感悟不同时间阶段的力量变化以及天地规则的变更。 只要他悟通了这碎片空间的不断融合,时时发生变化,却又万变不离其宗的奥秘。 以后再穿越时间,让自己变古变强,最后不朽之时,只需要让自己的印记,不断充斥于上下时间节点便可。而不必专门花费海量的时间,停留于不同的时间节点,花费大力气,让一切仿佛从头开始,慢慢成长,最终契合一切。 “建木果然为天梯,它确确实实是一条通天捷径。它不仅仅通往天庭,更通往金仙大道。”楚河心中感悟,喜色暗藏。 如果楚河不是独开一道,有自己的抱负。 单凭在这建木之上的这些感悟,等出了建木,便可直抵半步金仙,拥有部分金仙威能。 结合他的天人共敕,大巫之身。 在这方世界,他甚至可以成为比普通金仙还要强大的存在。 “看来,我原本定的计划,又要更改一下了。本不准备在这个世界宣传我的卡牌之道,而现在来看···这一步还非走不可了!”楚河心中有了决断。 楚河虽然没有出手。 但是草将军却在骊羌仙子和瓤的帮助下,不断的攻破一个又一个的空间。 终于当已经膨胀如小世界般的空间,打破了力量的限制,将上限提升到真仙层次之时。 原本晶莹剔透的果实,外表发生了变化。 扭曲之下,果实轰然炸开,下一刻它就像一团没有形体的浓雾,隔远了看,仿佛是一片正在旋转、膨胀的小型星云。 没有了原来形体上的束缚,存在本身变得更加的虚幻,却偏偏真实存在。 不被‘果实’这个概念束缚,也就代表了它,开始拥有了穿梭建木世界的本钱。 不大不小的一团迷雾,在草将军的操控下,以一种很奇妙的速度,朝着天庭的方向飞驰。 此时,这片小世界里,已经不再仅仅只有花草两种植物。 而是多出了数十上百种不同的植物种族,它们甚至可以组成一种奇异的生态循环,让整个世界的规则变得圆满。 看着这种奇异的圆满。 楚河也开始明白,他的小世界为什么更加庞大,却始终显得死气沉沉,没有活力。 因为他的小世界不圆满,缺乏这种自然的循环。 他一直太过忽视了,只是将小世界作为储物空间来用,却忘记了它真正的功能和效用。 不过现在也不迟,楚河也不会头脑一热,现在就补充自身小世界的生态循环,草率的让它变得圆满。 圆满和圆满之间也有差别的。 越是复杂的生态循环,所组成的世界规则便越复杂越庞大。也代表着一个世界的寿命越长,可能性越多,成长潜力越大。 楚河有野心,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小世界敷衍了事。 新生的果实小世界,在建木世界中飞了有七八天的功夫。 终于这一日,他们即将抵达终点。 间隔着昏沉的建木世界,远远的天庭的瑰丽还有宏伟、壮阔,已经遥遥在望。 那是一个以唯一的一处浩瀚神国为核心,其余庞大如星河般的神国、仙境群体为周边辐射,蔓延旋转的庞大世界···甚至可以说是宇宙。 一个独立在大宇宙中的小宇宙。 自成诸天,一界为万界,容纳无数的可能,密布无限规则,气度森然,强大而又令人心动向往。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飞升 天庭泛指由天帝的神国为核心,众多依附于天庭的神国、仙境为周边,所组成的庞大世界群。 而天界,就如同凡间的大地,是一片清气所汇聚的净土。天庭是国度,是文明,是法度,是生灵集中所聚拢而成的势力,而天界承载生灵,包容一切。 无论是神国还是仙境又或者佛国,在天界之中,都会更加的坚固,更加的壮阔,同样也进步、发展的更快。 从建木果实演化的小世界中走出来,楚河三人连同漂浮在一旁的小世界,一起看着瑰丽的天庭。 在一股清气的依托推动下,天庭越飘越高。 而一些由神力和仙元组成的锁链,却从天庭内的各个神国、仙境中探出来,似乎抓向遥远的虚空,似乎是想将整个群体,连同天界固定在原处。只可惜,天界的升腾,源于组成天界的清气本能,并不受他们控制和要挟。 “走!我们进去!”楚河没有多余的迟疑或者惆怅。 事已至此,决定早下,临门一脚时还犹犹豫豫,搞东搞西,那叫不靠谱。 楚河虽然历来比较浪,但是谁也不能说他不靠谱。 选择了一个距离建木较近,而与核心神国紧贴着的仙境,楚河带领着另外两人和一个悬浮的小世界,同时一头扎了进去。 就在穿越了界限,进入仙境也是进入天界的一瞬间,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楚河的心头,此刻就像有两条决然不同的道理波纹,从他的身上悄然滑过。 与从人间进入建木世界不同。 或许是天界的规则更加显化,一切更有章法,所以某些差异感,更加的明显。 而也就在这穿越的一瞬间,仿佛灵感爆炸一样,无数的奇思妙想涌上心头,虽然都归于无,却让楚河莫名的对仙道、对神道甚至对巫修之道,都增添了许多感悟。这是天界的特殊性,所附带的属性,难怪天界为三界之上界,位于人间之上。 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更快。 下一刻,楚河忽然又体会到了一种,更加陌生,从不曾有过的触觉。 就好像,整个世界,贯穿古今的长河,都在他的脚下,而他飞行在这条长河之上,俯视着无数年来的历史沧桑。 这种飞翔、自由的快感,源于灵魂,归于一种生命的本能。 脚下的人间,竟然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所有凡间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悄然发生了变化,改变了他以往看待它的视角。 这种差别,就像宇航员飞上太空之后,在太空中俯视地球一般。 当然相比之下,进入天界后,俯瞰人间的视角差别,会更大也更玄妙。 在此刻楚河的眼里,他看到许多人的生与死,也看到许多规则迁移和变化,任何一个凡间的生命,在这庞大的···密密麻麻的网络间,都显得格外的渺小,却又无可或缺。所有必然的变化,都会在此之前,牵动更多看似虚无、不起眼的存在,而正是它们,决定了某些看似注定的未来。 因果···或者说是从始到终。 这是一个完整的,却又时时刻刻都在自我残缺,自我衍生的循环。 这种感觉很奇妙,会给楚河一种,他已经超脱了世俗,超脱了一切,变得无比高不可攀的错觉。 但是楚河绝不会沉溺于这种错觉。而只是记住了人间的这种因果、始终的庞大与复杂,将之烙印在脑海深处,终有一日,会用得着。 视线···至少感官上的触觉,还在不断的继续超脱,脱离原本的视野,楚河看到的也越来越多。 生命的消亡,代表着另一个新的生命的开始。 这是第一个轮回。 也是常人肉眼所看到的第一世界,这个世界是客观的是,是常态的,是不受主观意识所操控的。 随着视线的不断转移,所看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宽广,不再局限于一城一池,一山一海,甚至是某一段单独的时空。 而在此刻,楚河的眼中生死的不再只是生命,哪怕是花草树木,哪怕是山河湖海,哪怕是建筑残垣。 这些都有着自己的轮回和生命。 它们有着属于自己的高度、长度、广阔。拥有过自己的文明、文化、辉煌。 但是总有一刻,它们的高度可能变成低洼,它们的长度可能变成短小,它们的广阔变成了狭隘。 文化和文明会湮灭。 繁华和辉煌会蜕变成为萧条和破败。 枯荣! 万物有枯荣,乾坤有定数! 伴随着升腾的清气,继续飞驰,这一刻,楚河感觉自己就像是离开了原本的时空长河,就像是一道激流,在河心之中,拍打到了一块大大的礁石。在这种猛烈的撞击下,激流脱离了长河的控制,跃向天空,从此他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跃出了藩篱,进入了全新的境界。 飞升! 这就是一种飞升! 不是肉体上的洗练,不是力量上的转折,而是一种彻彻底底心灵上的蜕变。 那些精神境界修为不足的,或许在这样的视觉、触感冲击下,会生出无穷的骄傲与自满,渐渐的变得孤高与自傲,再也无法将自己视为人间所出之生灵。如同一些美分,出了趟国,看了看国外刻意展现的繁华和盛景,便再也瞧不起自己的祖国。却忘了,自己所诞生之地,同样拥有着绝不会弱于任何国度的潜力和可能性。 楚河尽可能的感悟着,吸收着‘飞升’所带来的‘快感’,却并不沉溺于它,更不会完全信任这种错觉。 如果人间真的那么‘弱小’,一切都被天界洞悉、看透,那为何末法之时,唯有人间留存? 因为人间才是一切的源头,才是万物的根本,才是一切一切的起始之地···或许也是终结之地。 它是唯一彻底、完全的真实,不被否认,不被质疑。 那些繁华、瑰丽的神国仙境,当人们众口一致的否定它们的存在真实性时···它们是否会跟着人们的否定而烟消云散? 楚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这种‘飞升’是一种无形却又有意的洗脑。 寻常‘飞升’者,经历过了这种洗涤,或许真的会发生观念上的强大改变和扭转。 记忆着所有的规则,却又并不抽离,并不自以为是,高之一等。 所有的超脱感,都只是一种升腾时的错觉。 就如同坐云霄飞车时,那种直冲天穹时,所产生的···我会飞的错觉。 强大的不是自身,只是一种世界所限定的规则。 荣耀不归于自己,根本不值得骄傲。 楚河扭过头看了看瓤和骊羌仙子。 瓤的表现楚河很满意,他正张大了嘴,吸收着无处不在的磅礴能量。 外界的一切变化,仿佛与他毫无瓜葛。 而骊羌仙子的表现,就有点不太好了,本就清冷的她,此时正有一种孤傲之气,在无形中滋长。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天庭 楚河没有选择唤醒骊羌仙子。 这是灵魂的蜕变,楚河无法插手。 只希望骊羌仙子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在这种升腾的错觉中,迷失了自己。 晃神的功夫,世界似乎变幻太快,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似乎过去了上亿年,三人连同那个裹着草将军等人的小世界,进入了一个仙境。 整个世界反射出一股强烈的,却又丝毫没有温度的白光。 轰然之间,坠入了一个全新之地。 一眼望去,只见天地间飘飞着黄豆大的血雨。 整个世界在不停的颤动。 日月昏暗,星辰无光。 恍惚间,日月星辰竟然一一朝着这个世界陨落。 而一种凄凉和悲哀不知由来的从楚河的身体里升起,这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几乎让楚河恨不得自绝了元神,身死道消。 若非有翠竹护住元神,楚河又有强大的心念之力,定住识海,只怕早已被这股意志操控。 “怎么回事?这是···难不成这个仙境,正在消亡?” “发生了什么?”楚河有点懵逼,才刚刚‘飞升’,就遭遇这么大的变化,出门没洗手么?这么黑! 当世界终于不再颤抖的时候,楚河看到的是一具具的尸体。 从尸体上残留的痕迹气息来看,他们生前或许都是天庭的神灵。 那不断的从尸体中散发的浓浓的悲愤和不甘,似乎在控诉着这原本不该出现的结局。 天地间,还是飘荡着血雨,摇落着星辰,似乎世界也在为诸多神灵的逝去而在哭泣。 楚河却渐渐镇定下来。 这不是真的! 只是他在融入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仙境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时间错位。 他跨越了时间,看到了一些曾经发生在这个仙境中的场景。 这一幕画面,绝不是虚假,而是曾经存在于时空之中的某一个画面,诸神的陨落。 楚河已然猜测到了一种可能性。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或许这样庞大的神灵陨落,也唯有昔日刑天与天帝争锋时,才能出现。 当错位感渐渐的被抚平,更多更密集的景象,在楚河的眼前,迅速的滑过。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定住了,视线开始集中。 楚河、骊羌仙子还有瓤和那些一起飞升的小世界,全都在飞升的过程中走散了。 此时楚河立足于一个巨大的藏书库。 一个个大大的书架,一排排的摆放着,有许多书籍,零散的被丢在地上,虽然蒙昧了尘土,却没有半点的腐朽。楚河随意的捡起一本书,用手捻了捻纸张。 是很普通的纸质,没有加入任何的非同寻常之物,也没有被施加任何的神奇妙法。 一排排的书柜也很奇特,这些木质的书柜,原本该早已丧失了生机。但是偏偏,这里的木质书柜,却还保持着旺盛、鲜活的生命力。一条条脆嫩的嫩芽抽出,缠绕在书架上,包裹着那些书架上的书籍,带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楚河翻看书籍,上面记载的文字,显得复杂而又高深,似乎有点像兵主之前说过的那种文字。 “兵主,出来干活了!解释一下!”楚河摸了摸头顶的‘发簪’。 兵主却打了个哈欠,似乎很无聊的样子,瞥了一眼楚河手里的书籍,很不屑道:“别看了!这些都只是一些无用的文字而已。” “当年仓颉造字,天哭地嚎,后有无量功德降临。仓颉受功德敕封金身,与世界同在不朽,一步登天。” “后来者,纷纷有意效仿,便各自以不同文字、符文等等为原本,稍加篡改便自组文字体系,以图传授三界,获无量功德。不过···都只是做了些无用功,大多数没什么用处。你手里这本书,显然也是当时的产物。” 兵主用很不耐烦的语气道:“你看不出来么?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如果有用的话,又怎么会荒废?即使是原本的主人不在了,这些书籍,如果还有价值,早就被收走了。” 经过兵主长篇大论的解释,楚河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猛然一个转身,还是挥手,将这些东西收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一如楚河过往所言,即便是一张卫生纸,用在恰当的地方,也是有用处的。 左右不过是占据一些空间而已。 楚河那么大的小世界,空旷无比,小小的藏书库内的藏书,填充进去,沧海一粟。 走出藏书库,外面是一个废墟。 废墟上,藤蔓攀爬中,还可以发现一些精美的、残缺的雕像,细腻、光滑的瓦片,线条精致的石柱等等。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讲述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富丽。 只是原本的荣耀已经远去,此刻已然是一片荒芜。 荒芜的废墟,是在一片山坡之上。 一步走出,下一瞬,楚河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片残垣断壁,脚下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断崖,断崖之下是一片岩浆火海,火海之上则是一片片冰寒的,犹如刀尖般的冰片。 冰与火毫无挂碍的联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处危险的绝地。而空气中,更是忽然多出了一种无端的重力,狠狠的压制着飞临这片火海冰山之上的生灵。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沉重的重力压制下去,跌入岩浆,或是直接被冰刀刺个透心凉。 “规则错乱了!看来这个仙境的主人,受了重伤,或许正在沉睡。所以根本无暇打理自己的世界,任由它变得荒芜和凌乱。”楚河没有在意这点凌乱的变化,而是随意的闲逛起来。 既然主人休息了,那作为客人,就该自我解放天性,该拿的拿,该看的看,该学习的就学习,千万不能客气。否则主人醒来了,一定会为自己没有好好招待来客而后悔。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做客人的也该大胆一点,自觉一点才对。 搜刮了一番后,楚河突破了脚下的仙境,然后朝着最中央的神国横渡。 那里是天帝的神国,也是天庭的核心。 楚河此行的目的地,也就在那里。 如果说息壤最有可能在谁的手中,那毫无疑问便是天帝。 “奉天帝之命,有下界巫人来访,特请上凌霄宝殿。”楚河才抵达神国之前,便有两个金甲神人从神国内走了出来。 现在是封神前,自然没有什么南天门四大天王的说法了。 但是这两个负责看门的神人,看其气息之强势,竟然比那四大天王还要浑厚、炽烈。 要见天帝了,楚河心里莫名的···并不紧张。 反而有些期待。 以他的身份,不怕三界中强大的大佬,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拼命得罪,有后台靠山的基础上,大佬···特别是天帝这种秩序侧的大佬,应该不会为难他。反而应该担心那种有些手段,却自己躲在犄角旮旯里苦修的土鳖,这才是真的的不可控因素。 “就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还有西王母他们的人设来看,天帝···千万也别是个奇葩啊!要不然这画风···我该怎么解释?”楚河莫名的,想到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跟着两个金甲神人,朝着神国内走去。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凌霄 神国广袤,无边无垠。 但是跟着两个神人,楚河却根本看不清神国的全貌。 显然是这里的主人,并不想让他看的仔细。 “嘿···还真小气!”楚河有些无语,却也没有强求。 在地别人的地盘上,最忌讳的就是强来。 他背后是有靠山,但是那不是让他肆意妄为的本钱,只是让他在面对一些大佬时,有了对话的空间。 天帝或许差了元始天尊一筹,但是这差距绝不会太遥远。 如果真的翻脸,天帝未必会惧。 当金光散尽,楚河的眼前,楚河的竟然是一间古朴的石屋。 “别逗,凌霄宝殿如果是这个样子,我会挨打的!”楚河摇了摇头说道。 下一刻,石屋变化,霎时间化作了高大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有柱,而无顶,有晶莹美玉点缀星光,有斗大珍珠散发宝气,有龙凤绕柱而行,有瑞兽在四周奔腾。 大殿两侧,分列着大量的仙神。 他们有些,是很早以前,就投靠了天帝的仙神。 而更多,其实就是天帝本身。 天帝的一个念头,便足以化出一个新的神灵,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思维,却又最终会回归于天帝。 凭借于此,天帝掌控着整个天庭,几乎绝对的权利和权威,此时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制衡他,约束他的决断。 “下界巫人,何以如此肤浅?”大殿之上,高渺之处,传来讽刺般的声音。 楚河却摇头道:“在我看来,美玉与白石无异,珍奇异宝也如同世间的泥土和鲜花一般,无甚出奇。但是,来者是客,天帝贵为天界至尊,若以石屋待客,落入凡间庸俗之辈耳中,却是污了神名。” “哈哈!好个舌尖嘴利的巫人。”大殿上传出一声不明意味的笑声。 云雾渐开,霞光收敛,有帝者高坐于云台之上,一身白色的冠冕帝服,面容威严而又略显儒雅,目光略带奇异的打量着楚河。 楚河却环顾四周,发现就在大殿的一角。 瓤正在胡吃海喝,将大量的珍奇灵果,龙肝凤髓塞入口中,吃的满嘴飘香。 而骊羌仙子,正狂热的看着一根根的玉柱,时不时的挥动双手,挥洒印诀,掀起一些特别的神通、道法波动。 他们都没有看到楚河,也没有看到天帝,陷入自己的世界中,难以自拔。 这让楚河有些怀疑,他是否也是如此? 他所看到的天帝,真的是天帝? 而不会仅仅只是,从内心折射出来的某种被真实化的泡影? “敢问帝君,可知魔天?”楚河突然发问,这个问题来的十分突然,完全不在原本的节奏上,甚至与楚河此来的目的毫无瓜葛。 但是楚河就是问了,甚至不担心,这个问题会不会触犯什么忌讳,惹出什么乱子。 高坐云台上的天帝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摇头回答道:“不知···!” 楚河一愣,这个答案···稍微有点意外啊! “但我是他!”天帝紧接着有来了一句。 似乎···皮一下很开心? 看着天帝脸上越发明显的笑容,楚河越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当然,楚河也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看透天帝的思维。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对于天帝而言,楚河就是那只夏虫。 束缚于眼界、境界等等因素,楚河看到的一切,认定的一切,在天帝眼中别具摸样。 既然如此,楚河以为的天帝,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天帝? 总之···和这些大佬们打交道,就很累。 楚河索性放开了,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帝为何要见我?”楚河又问道。 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了! 按道理,分明是他要见天帝。 天帝却没有反驳楚河,而是顺着话题往下说道:“就是有点好奇,天皇和元始道兄都抢着要收的弟子,我也很好奇,究竟有什么不同。虽然你我已经见过一面,不过···还是有些差别的。” 天帝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足够多了,以至于楚河即使早有一些心理准备,依旧被震的心神酥麻,有些难以自持。 鬼谷子老师就是天皇伏羲,他早有揣测,甚至渐渐笃定。 如今天帝也不过是认可了而已。 但是从天帝的语气来听,元始天尊和伏羲收他为徒,绝非偶然的机遇,而是早有的谋划。 而天帝说,他与楚河见过一面,却又有些不同。 是否说明,他与魔天,既为一体,又有差异? 这倒是不难理解。 就像楚河与戒鲁,也能算是一体。 但是现在他们的差异却已然极大。 “见过之后,帝君以为如何?是否觉得我是可造之材,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以高官厚禄许之?”楚河很放松的,用一种调侃、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越是紧张、压迫力极强的情况,楚河越是能表现出一些轻松的一面。 这也是他应用压迫的一种办法。 至少能缓和自己心里的紧张。 天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河,慢慢说道:“西方太极天皇大帝,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河闻言吓了一大跳,火烧屁股般的蹦起来,连忙摆手。 天庭四御,权柄仅在天帝之下。 即北极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太极天皇大帝,东极青华大帝,皆是先天“太极界”尊神,辅佐天帝,统御万天。 但是这西方太极天皇大帝,格外不同。 其余三者皆封神时所封,各有归位。 唯有这太极天皇大帝,不仅没有实际摆出西方之名,后来更‘降格’为勾陈大帝。 而勾陈本身,其实就是天帝的一缕神念所化,并不能算是彻底的独立神格。 会如此,盖因为西方有灵山,灵山上有佛门。 天庭对于西天的统治,约等于无。 即便是为了补全四极,天帝自身神念显化,封了勾陈,勾陈大帝也多转世人间,在人间降妖除魔,很少立职于天庭,显露于人前,恐怕也有避嫌躲麻烦的嫌疑。 如今天帝开口要封楚河做这么个位置,那还真是···要把楚河架在火上烤。 “哈哈!帝君说笑了···我楚河一介俗人,何德何能,堪担当如此重责。吾所求不多,要是个弼马温,蟠桃园管理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如若不然,到兜率宫当个守门人或者去管管织女们纺纱,那也是极好的。”楚河满嘴说的胡话,就要将这差事给推了去。 天帝金口玉律,言出法随。 楚河还真怕他一语成谶,真在身上多了个西方太极天皇大帝的神名尊号,那可是个神坑。 好处不见得有,但是吸引佛门仇恨的功能,却是一等一的强劲。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借土 “呵!”天帝只回答了楚河这么一个字,连多回答一个字的兴趣都没有。 楚河表面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实际上,却是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暗中警告天帝。 不错···他就是有这个胆子,敢在天帝面前摆谱。 当然,明着骚和暗着骚,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仿佛作死。 而后者,却是依仗底气,暗中角力,表示自己不会被对方拿捏手心,任意搓圆捏扁。 天帝之前说要封楚河为西方太极大帝,表面看像是一种敷衍,又或者威慑。 但如果楚河稍有贪念,这个敕封就有可能是真的。 元始天尊和天皇伏羲的弟子,去和西方闹不愉快,怎么想天帝都是赚的。 “晚辈此来,却是为了人间黎民百姓,还请帝君赐下息壤,以绝天下洪水之祸。”楚河将话题引导回正题,方才之事,仿佛从未发生。 而天帝也十分大度的放开了之前所言,好像也并没有留存于心。 面对楚河的请求,天帝直接挥手,手掌心里便多出了一团金黄色的物质,被强大的神力所束缚封禁。 “此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原本就是要留给人间,以渡过此劫之用。不过···按照道理,这番功德不该由你来做,这应差之人,也并非是你。所以你想要它,那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如果你答对了,那它自然就是你的。但如果错了,那你就留在天庭,给我当个西方大帝,可好?”天帝正色对楚河问道。 此言一出,便是金口玉律,写入天条。 仿佛规则一般,无从更改,无法反驳。 此时的天帝,虽然还未如之后那般主宰三界,但是在天界之中,反而话语权极重,说一不二,几乎可以说万般由心。 天帝一念起,着万般变化,皆随之而动。 楚河看着天帝手中的那团物质,稍稍犹豫之后,便点头道:“好!” 事到临头,最忌讳首鼠两端。 楚河既然想要九天息壤,就不会临阵退缩。 “且听好了,我的问题很简单。世间万物,皆遵循规律而行,有始有终。若非跳出三界六道之外,则不能无中生有。这小小的一团息壤,却又以何为凭,能源源不绝生出无限土壤?而这息壤若无限而生,最终却又会填平整个人间。你若持之,却该如何止住它的衍生之势?”天帝手里握住息壤,问出了这个一个问题。 而楚河听了这个问题后,却是一愣。 从不周山倒,到攀爬天梯,进入天庭。 楚河所想的都是取得息壤,顺便观光旅游一番,若能再顺手收点好处,那便是再好不过。 却基本上没有想过,息壤本身会不会存在问题。 毕竟,依照神话故事本身。 泛滥天下的洪水,确实是先被息壤所填,而后再由大禹开凿水道,引入大海。又铸造九鼎,定住天下九州,至此根基稳固,天下安宁。 但是却忘了,息壤本身,却是一个很矛盾,很无解的存在。 无限衍生,违反了有始有终的因果定律。 当然,也可以说,九天息壤其实是一种转换器,将天地灵气还有各种不同性质的能量甚至是物质,转化为土属性,然后归为泥土,洒向被洪水淹没的大地。 最终只要遏制住息壤对灵气或者能量的吸收,便能停止这种转化。 这是一种十分浅显的解释。 如果没有天帝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楚河也一定会以为,答案就是这般。 但是现在天帝既然问了。 除了有小概率的可能,是天帝故意唬他之外,更多的可能还是···这九天息壤,真的是有蹊跷。 关键在于,蹊跷在何处。 楚河一抹眉心,神眼微张,朝着那天帝手中的息壤看去。 而天帝不仅没有将息壤收起来,反而放开手,让息壤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任由楚河的神眼观察。 在楚河的神眼探测下,息壤所在之处,只有一团无形无质的光,而不存在任何真实的质地。 空无一物,仿佛幻象。 “仿佛幻象···!”楚河紧皱的眉头,好像是抓住了点什么,却又被这灵感给溜走了,没有及时的把握住它。 “莫非,这九天息壤与之前多宝道人给我的树枝一般,都非此方大宇宙之物,源自域外?不存在克制或者制衡之物?”楚河心想。 只是这个念头初起,却又迅速摇头甩开。 “不可能!那树枝我也研究过,它虽然有着排斥万法的功效,但这种功效并非真正无敌。它的存在本身,缺乏定性,这是它的优点,也是它的缺点。不能被打败,也就不能被利用。无法毁坏,也就无法驱使。总归不过是一件略为奇异的异宝,而非真正可以持之依仗的至宝。” “九天息壤,能解天下之厄,必须是可利用之物。不可能是域外之物。但是为什么是空的?什么也无?”楚河心中念头恍惚。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内心深处涌起,渐渐不可遏制。 “我懂了!多谢帝君指导!”楚河躬身对天帝说道。 天帝损失一挥手里的息壤,朝着楚河送去:“你真的懂了吗?那还要不要息壤?” 楚河摇了摇头道:“帝君已然将息壤给了我,我还要这空无一物的死物作甚?不过,帝君赐我息壤的神书,还是要求一封的。” 天帝闻言,表情变得更为深邃。 将那息壤收起来,长长的打量了楚河好一会,然后才说道:“你真的很聪明,虽然也有见识的原因,但是能够看穿息壤的真相,你确实不愧为他们两个的弟子。假如鲧也有你这么聪明,那就大可不必有大禹。” 这话,楚河不好接。很敏感啊! 虽然大禹在时间线上,可能尚未出世。但是如果大禹有了大罗之能,那他此言一出,跟着迎合,说不定就结了某些怨果。 楚河不怕事,却也不能无端挑事。 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好了,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息壤,那是现在就返回人间,还是继续盘桓数日。”天帝问道。 楚河想了想道:“还请帝君恩准,我想在天人交界之处,多停留一些时间。” 天帝点头道:“你想要通过观察天界和人间之间,不对称的时空,来感悟时间的奥秘,确实不错。我倒是没什么好不允许的···事实上,很多人都这么做过。根本无需我的认可。” “不过,你既然问我,我便要提醒你一句。” “小心点看,别陷进去了。还有···担心两界碰撞造成的缝隙,它们有可能将你送往异界,也有可能塌陷入某个已经被放逐封印的时空。任何的可能都存在,一旦坠入,就只能奢求你师父去救你了。我都没本事捞你出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真实和虚幻 离开了凌霄宝殿,一直装咸鱼的兵主终于又开始喘气了,一个劲的问楚河怎么就拿到息壤了,和天帝在打什么哑谜。 楚河稍稍停顿,却反而质问他。他这种咸鱼作风,很怀疑,他当初是怎么有胆量对抗蚩尤的。 “嗨!别提了,都是年轻不懂事。其实现在有时候想想,要是蚩尤没输,跟着他也挺风光的。至少比跟着你强,都怪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不曾想前面是低谷悬崖,再回首惘然如梦。”兵主略带惆怅道。也不知他这情绪,有几分真假。 “等等,你别想岔开话题,你的套路我太懂了。不知不觉就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快说,你怎么就得到息壤了,还有息壤究竟是什么?”兵主不依不饶,从楚河的头顶飞出来,绕着楚河转圈。 楚河道:“我问你,息字怎么写?” 兵主骚话连篇道:“你是说神文、道文还是妖文?还有一些小种类文字,我也会一些。你兵主大爷···学贯古今,是神兵界的学霸,器灵中的高帅富。” “呵!”楚河很后悔给兵主看那些龙傲天式的网文。 本来是想让兵主学学,那些网文中,各种灵兵神器,对主角纳头便拜,忠心耿耿,万死无悔的风范。岂料这厮,竟然是将自己代入了龙傲天主角的角色中去,现在处于中二病发病期,说话很羞耻,难以忍受。 “我说的是仓颉造字,其中所造的那个息字。”楚河顺手用仙气,在手指尖勾勒出一个文字。 最古老的息字,整体结构与后世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上是一个自,下是一个心。 “自心?自己的心?自己心中的土壤?”兵主明白过来。 紧接着便有惊叫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息壤就在自己心中。这特么···也太不讲规矩了吧!确实庞大的心念集合,可以造就一些不可思议的景象。但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不存在就是不存在,心念再强也只能干涉现实,无法彻底的取代现实,这一点···用不着我提醒你吧!” 对于楚河拥有庞大心念之力一事,兵主早已知晓。 楚河道:“所以我找天帝讨要了一张神书。我以心创造大地,无边无垠,覆盖洪水。而以天帝神旨,名曰天帝赐下了息壤,可以无限衍化,无穷无尽。只要所有人都相信,我创造的大地是真实的,只要他们不质疑,那么它就是真的。” “这···!”兵主有些发懵,这不是兵主不聪明,而是他的视线和观念,受到了时代的限制。 即使楚河给他看了很多网文,但是有些根本性的东西,一时半会还转变不过来。 这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很有趣的假设。 如果我们眼中的世界全是虚构的,我们脚下的大地并不存在,我们的生与死都只是一场被封闭了原本记忆的游戏。而真正的我们,存在于另一个维度,另一个空间,有着不同于我们本身的人格和思想,过着我们所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人生,而这一切我们并不知晓。 那么当下的我们生活过的世界,究竟是真是假?我们的存在,又是真是假? 这种想法,有些类似于虚无主义。 它无比的荒谬,但是却绝不能抹杀它存在那么哪怕是一点点真实的可能性。 所以,真实与虚假,往往是交替出现的。 我们并无法彻彻底底的确定什么就是真实。 那么相对的,我们又怎么去确定,什么是虚幻? 这更像是一种狡辩、诡论。 楚河并不否认这一点。 但是依旧如之前所提,楚河需要的并非是全部的结论,而仅仅只是一种可能。 如果可能性存在,那么就让它成为唯一的真相。 或许这就是修行的道理,这就是真仙之后,不断前进的绳索。 长生···不朽,只是一个起点,而绝不是终点。 更进一步的修行,便是去寻找可能,将那种最优于己,最合吾心的可能,变成无限的真实。 可以说,天帝给楚河的不仅仅是息壤,更是一种道的指向标。 所以,天帝给楚河的感觉,也是奇怪的。 他仿佛一直都在有意成全和培养他。 包括魔天为他捏合小世界,也包括眼下的指路。 不知不觉中,楚河已经站在了人间和天界的交汇点。 这里时间充满了矛盾。 而激烈的冲突和矛盾往往才能,将一些更加根本的东西揭露出来。 就如同,往往唯有在乱世中,才会诞生出许多经典不朽的文学作品,出现一些伟大而又可歌可泣的人物。 看着这里的混乱,楚河稍微想了想,继续自己的脚步,竟然朝着那混乱中走去。 “喂!你做什么?忘了天帝对你说的话了吗?”兵主在身后叫着楚河。 楚河却头也不回道:“他不是说了吗?我师父可以捞我出来,既然如此···我可有两位师父呢!那么多人看了天界和人界的交汇之景,却只有寥寥些许人等,修成了金仙还有大罗金仙。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还不够大胆,如果可能性就在其中,而风险又在可承受的范围以内。我为什么不去赌一赌?” 说罢,楚河的脚下更加快速,漫步着虚无,被卷入时空的乱流之中。 而兵主稍加迟疑后,竟然也紧跟着飞了进去。 在楚河的眼前,由无数的点,组成了绚丽的斑斓。 只有仔细的看,更加专注的看,才能发现,这些点却是一段段的时间,仿佛无数人的记忆,组成的零散的潮汐。 四周的斑斓虽然时而聚集成各种花纹,时而却又变换成星光点点,却无法让人从其中具体看出什么规律。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座被废弃了的垃圾山,也许你能够在其中,找到些什么,但是真的寻找起来,却只会让人心烦意乱。 楚河站在这混乱之中,顺手一指,按在了一个点上。 下一刻,颠倒了时空,他出现在了一片苍茫的大草原。 无垠辽阔的草原上,一头足以可以称为顶天立地的银白色奇异犀牛,正仰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月轮。巨犀鼻子上晶莹而又锋锐的利角,在月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整个天地都开始崩塌炸碎。巨犀张大了嘴巴,朝着那一轮明月猛力的吸着,庞大的吸力,竟然也牵动了楚河和兵主,朝着它飞去。 “定!”楚河手持定海神针,深深的杵在地底深处,将自己连同兵主,都定在了原地。 吼! 又是一声疯狂的吼叫,那巨犀竟然一口将那一轮巨大的明月,吞入了腹中。 天地间的所有阴寒之气,竟然一瞬皆消。 “好厉害的神兽,却不知其名,不解其来历。或许已经黯然消失在了时光的长河中,唯有在这种时间错位之处,才能见到它的风采。”楚河看着这巨大的犀牛,发出由衷的感叹。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两界夹缝 “兵主,你觉得,那头犀牛是真的还是假的?”楚河却突然扭头,对身边的兵主问道。 兵主冷道:“废话,老子都快被吞进去了,当然是真的。” 楚河哈哈一笑:“既然你觉得是真的,那你不妨去试试。” 兵主行动在前,留言在后。 “早就想这么干了,区区一个懵懂失灵的野兽,也想吞老子?看老子反过来吞了它!” 兵主化作乌光飞了出去。 虽然从被楚河忽悠着跟着楚河后,就一直表现的略怂,很不符合他兵主魔兵的设定。 但那只是错觉。 历来是,压怂他的大佬太牛逼。 此时面对这一口吞月的神兽犀牛,兵主不怂了。 直接上去,要弄死它。 只是当兵主撩起的光芒,穿过那犀牛。 却猛然发现,眼前所有的画面,全都破碎开来。 什么都消失了,只是假象。 或者说,只是时间记录下来的一段影像。 它既真实又虚假。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兵主有点懵,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和常识范围。他虽然存在的岁月颇为悠久,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被封印在三苗,所以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无所不知’。 兵主可能只是在自言自语,楚河却回答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我们进来的原因之一。时间啊!总是最美妙,也最神奇的规则。” 楚河没有再用‘力量’这个词语来形容时间。 因为他渐渐的懂得,时间是一种力,但绝不仅仅只是力。 它代表的东西更多,更加广泛,更加的充沛,也更加的深奥与神秘。 如时光尺那种,类似于快进、后退还有凝固时间般的用法,堪称简单粗暴。 “好了!你如果不怕走丢,就自己转转,不然就待着一旁闭嘴。我需要好好想想,坐下来观察。”楚河说罢,便真的在虚无中盘坐下来,然后不断的观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点。 起初,他看的杂乱,只是在随机的选择,没有任何的目的性。 渐渐的,楚河的目光开始快速的跳跃,他开始敏锐的顺着一些脉络,寻找点与点之间的联系。 这是一条被打断了的时间线,而楚河选择在自己的意识中,将这些线串联起来。 然后,楚河便沉溺了进去。 在兵主的视觉中,楚河的气息在迅速的起伏波动,变化非常的快。 有时候会越来越古老,几乎给兵主一种错觉。 他就如同那些陈旧,饱经风霜的石像,矗立在原地,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仿佛间亘古便存在,与世长存,同归天地,已如自然。 有时候,却又气机澎湃,带着勃勃生机,一如初生的婴儿,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兵主知道,楚河这是在自己的内心中,经历时间的彻底洗涤。 这是一种看不见的进步。 无论是楚河的仙元还是神通,兵刃技法还是法术,都不会有任何的长进。 但是,当楚河经历了这些时光,他就会天然的与时间贴合的更加紧密,甚至在某一刻,化作它们,再无障碍的穿梭于一条时间线的上下。 楚河既不放弃提炼、进化自身的小世界,也不放弃自我编织大道,更不放弃让自己更加古老也更加年轻,拥有万古不磨的韧性,和无限可能的勃勃生机。 世界、道还有自身,三位一体,三种修成金仙的方式,在楚河的身上齐头并进。 看着这样的楚河,第一次···真的只是第一次,兵主恍惚觉得,他会有一天,比蚩尤要强大,要可怕。 或许曾经蚩尤是那般强势,仿佛三界之中,已然没有了与之力敌的对手。 但是,兵主觉得,蚩尤就像是一个空握有无穷巨力的莽夫。 他拥有力量,却并不去真正的懂得力量,更没有挖掘力量背后的规则和成因。 这兴许也是蚩尤会败的根本之一。 而楚河不一样,他拥有并不弱小的力量,却从来不将之视为横行无忌的依仗。 总是旺盛的挖掘欲和求知欲,这才是他真正的本钱和本质。 也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其实并无意义。 因为人间与天界的差异,造成了时间的混乱。 除了建木可以在二者之间生长,并且沟通天人两界,仿佛也没有了别的渠道,再穿越这混乱的壁垒。 楚河缓缓的睁开眼,开始明白了为何到了后世,道门会有三十六天,而佛门又有三十三天。 这不仅仅是一种修持元神的考验。 更是大能们,以强大的力量,用不同的神国、仙境、佛国,累加起来的通天宝塔。 这通天宝塔,似乎整合和排斥了两界之间的距离和时间的混乱,尽管多了许多的变数和风险,却还是打通了天人通道。 使得从天界到人间,再从人间到天界,不会是断绝的绝路。 “或许,我错过了攀爬三十三天或者三十六天,并非我的幸事,为我节约了时间。而是我的损失,让我少了许多可以缓慢、和平感悟时间的机会。”楚河心有所感的想着。 正在此时,忽然兵主大声惊叫:“快!快离开,别在这里停下。” 楚河来不及细想,抓起兵主,脚下神通爆发,整个人已经逆着方向,朝着人间扑去。 为什么不是返回天界? 楚河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这种直觉。 而且,即使两界夹缝混乱,但是还是有一定规律寻找的。 靠近人间的许多时空缝隙,通往的是过往人间的时间点。 而靠近天界的,自然是连接着过往天界的某个时间点。 如果真的不幸被吞进去。 在一条时间线上完成了穿梭。 去人间总比去天界好。 毕竟天界的争雄之战,可比人间的人皇之争,要危险、恐怖的多。 身边的混乱,旋转着五彩的流光。 凌乱的光斑中,楚河被卷入了一个循环无限的空间。 无始无终。 时间构成了回环,如同让楚河陷入了衔尾蛇的体内。 这是不合理的。 但是在这里,一切的不合理,都可能存在。 直到楚河感觉到,自己一直放在小世界里的某个火红的灵珠,开始闪烁起不同寻常的光芒。 就像是指路标记一般,为楚河指引着方向,将他牵引出这循环的混乱。 手持兵主,用尽全力,朝着指引传来的方向一刀劈出。 轰! 整个虚空发出了强烈的时间爆炸。 而楚河则是被这爆炸,掀了出去,顺着裂缝,滑入了时间的另一个端口。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更古之时 轰隆! 一道霹雳,划过天穹。 天空仿佛被闪电撕裂了一道裂缝。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然后如同陨石一般砸落下来。 此时,一名身穿红色兽皮材质的半裙,背着弓箭,手持石矛,头戴火红羽毛的美丽少女,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忽从天降的男子,恍惚之间,手中的石矛不经意间滑落,然后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可见这石矛份量不轻。 楚河摇晃了一下脑袋,从时空穿越的混乱中稍稍清醒了几分。 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看着对方略显呆滞的面孔,楚河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抬手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 少女在楚河的招呼声中,骤然回神。 然后露出一个生硬,却又尴尬的笑容,掩饰着眼神中的慌张,还有一丝丝的害羞。 “你···应该是始古族的族人吧!听说你们不接受兽皮或者别的东西制作的衣服,保持最原始的作风,是你们的传统。不过···我记得即便是你们,也还是应该有树叶挡一挡···。”少女有些不太流畅的说道,显然心中紧张。 楚河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 孔圣有云:“君子坦荡荡。” 楚河自认为是个君子,所以他可以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完全符合君子的节操和行事风格。 虽然可能是穿越时空时,强大的能量交汇,挤碎了他身上相对比较脆弱的衣物。 不过,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演员···呸!是猛士,楚河完全可以处变不惊的解释眼下的情况,将尴尬消化于无形。 所以他没有畏畏缩缩,反而挺胸抬头,正面回应着少女的质疑。 “我也很想找树叶遮挡一下,不过符合大小的树叶,并不好找。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吗?”楚河面不改色的提出了请求帮助的要求。 精卫看着这个骤从天降,赤身露体的男子,内心是颇慌的。 上古时代,虽然民风大胆。 但是精卫作为神农之女,从小受到了极好的教育,那些有碍观瞻的景象,鲜有出现在她眼前。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确实给精卫留下了极为可观的印象。 “好···好吧!”精卫本该立刻离开,不再看这扎眼的景象,却不知为何,被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给强留了下来。 等到精卫走入树林,帮忙寻找树叶之后。 楚河这才连忙的取出新的衣物,换在身上。 “看来是时候,搞一身好点的防具或者衣物了,正好还有许多始蚕丝绸,找一个好一点的裁缝,帮忙做一身?我觉得织女就很不错···。”一身青色道袍的楚河,摸着下巴想着。 飒飒···! 脚步声混着从树林里穿梭出来的声音传来。 精卫头上还沾着一些碎叶沫,手里拎着一打粗糙,有点类似于芭蕉叶大小形状的树叶走出来。 然后看着一身道袍,穿戴整齐的楚河,再次有些发呆。 “你···你···。”精卫用手指指着楚河,口舌有些打结。 “你···你不是始古族吗?怎么穿衣服了?”精卫有些发愣询问道。 楚河淡然一笑,风度翩翩:“姑娘说笑了,不穿衣服岂不是野蛮人?我楚河为人一贯章法有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何况,我与姑娘你,在这方时空,也只是初见而已。或许是在下样貌,太过平平无奇,所以姑娘认错人了吧!” 精卫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好。 她贵为神农嫡女,见过许多人物,上古之时,虽然民风彪悍、原始,但是统筹三界的话,还是能找到各式各样的风流人物的。 但是,像楚河这样的家伙,却是平生觐见。 所以,面对楚河的倒打一耙,她失语了。 在这一瞬间,她忘了如何说话。 嗡! 楚河的小世界内,指引楚河来到这个时间点,脱离两界夹缝的灵珠,霎时间强行突破了楚河的小世界,飞了出来,然后迅速的落到少女精卫的眉心。 随着火红的灵珠缓缓的融合进去,少女的眼中闪烁着赤红色的流光。 半响之后,再一瞪眼时,青涩和羞耻、迷茫,已经尽数散去。 手里的树叶,在她顺手一抖之间,已然如最锋利的锋芒一般,朝着楚河飞射劈砍过去。 “老朋友许久不见,就是这么打招呼的吗?”楚河苦笑一声,急忙躲闪。 精卫冷笑道:“你也知道是老朋友许久不见?却是这样同我打招呼的?” “不如把你身上某些多余的地方割下来,给我做伴手礼吧!” 看着精卫运叶如刀,挥洒狠辣,丝毫没有留手的样子,楚河感觉裆下一凉,脚下躲闪的速度再快几分。 还手? 还手是不可能还手的! 入两界夹缝,被灵珠引导,顺着同一个世界的时间线,往上再攀爬许多年,来到精卫面前与之再见。 楚河可不信,这只是巧合。 或许背后,正是那位心疼女儿的神农在引导。 他要是还了手,谁知道这位大佬会不会怀恨在心,暗中给他穿小鞋。 历来父亲宠爱女儿,可都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让你胡说八道!” “让你骗我年少无知!” “让你用那污秽之物,污了我的眼!” 精卫一面劈砍,一面咬牙切齿,挥洒之间,虽然威力不弱,却也并不见多大神妙。 可见她虽然因为灵珠之故,有了后世的记忆,却并未跟着一起提升修为。 楚河随意的躲闪着,伸出一根手指,演化剑气,将树叶全都绞碎。 “你发火归发火,但是别污蔑啊!” “我那一杆白龙燎原枪,锋芒如星,雪白如玉,缠绕蟠龙,威武雄壮···何来污秽之说?”楚河本着实事而言,理直气壮。 此时的精卫,早不说数息之前那个天真无邪,啥也不懂的懵懂少女了。 听了楚河的狡辩,气的娇颜通红,顺手一招那地上的石矛被她握在手中,指着楚河虚幻了几下,却又突然收手了。 原本愤然的表情,渐渐平淡下来。 再看向楚河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少了波澜。 见精卫如此神情,楚河心中似喜似空。 本就是刻意为之,为了让对方与他保持距离,回归正常的利益双方该有的态度,如此才能让他对眼前的这个时间节点,有更直观、更有利于己的立场。而不会顺势被情绪和对方的热情引导。 虽然曾经的精卫和楚河只有友情。 但是当楚河跨越时空送她的记忆回到上古助她摆脱大劫。在这种氛围渲染下,或许会导致某些情绪发生蜕变,进化成另外一种情感。 真到了那种地步,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所以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为难,楚河不妨做点小人行径,逼的双方各退一步,回到原本的位置。 毕竟朋友之间可以言利。 情侣之间可不行。 这是楚河的底线。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东海女娃部 “这次我来的目的应该很简单,就是受你还有你父亲的邀请,来帮你渡过大劫。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还有整件事的起末,你还是要向我坦诚相告。”跟随精卫返回女娃部落的过程中,楚河见二人之间的氛围平淡下来后,便开口说道。 楚河这句话可是大有文章。 虽然没有言级半点利益,却成功的将精卫和神农都圈了进来。 无论如何,他们都算是欠了人情,欠了因果。 至于当初在封神一事,精卫对楚河的帮助,那完全可以再论成另一件事。 楚河的话中话,精卫听了个明白。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点头道:“请你来助我,这确实算是给你添了麻烦。若是成功,我父亲自然会给你一份令你满意的谢礼。” 话锋停顿了片刻。 精卫接着说道:“我父号神农,以尝百草,而辨良药,分粮种,而足天下,而后获天下认可,为天下共主。” 这是话题前缀,属于老生常谈,楚河却听得认真,知道转折点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精卫接着说道:“天下虽大,却总有穷尽。大海无垠,却有更多的富余。我父疼爱于我,便敕封我为采卫,率领部众迁徙东海。于东海收集海中物种,加以辨别性质,看能否为天下所用,为天下的人族,再开新的生路。” “只是此番行为,却是惹怒了东海的龙族。东海龙族乘我父不备,先是暗派妖龙,将我袭杀。后掀起巨浪吞了我的女娃部落。我父寻得我的魂魄,只能将我的魂魄捏入精卫鸟的体内,化作了妖身。人魂而妖躯,难以契合,距离真正的金仙大道,总有一步之遥,难以跨入。” 精卫这一次的解释,要比上一次在商末时,含糊的说辞要详细的多。 “这么说来,就是要与东海水族为敌了!”楚河说道。说到此时,楚河又不免想起了他多次与龙族的孽缘···。 不过长江龙族和东海龙族还是有区别的。 “不错!我可提醒你别大意。莫要看那东海龙族,后世屈服于天帝,便以为他们软弱可欺。若非我之身死,激怒了我父。我父强离火云宫,蒸发三万里海域,斩杀四海龙族过千。四海龙族也不会衰弱,后又被天帝刻意压制,这才渐渐疲敝。”精卫警告楚河说道。 即便不用精卫解释,楚河也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越古越强,有时候是个伪命题。 但是这也要看,指的对象是谁。 后世人族大兴,天下皆为人族所管,所以无论是妖还是神,渐渐都受制于人。 而此时,上古年间,神道浩瀚,妖魔猖獗。 连仙道都并未开始大量盛行。 古老的东海龙族,便是决然不可小觑的强势大族,在大荒的表面地位,还在人族之上。 “好!我知道了。”楚河对精卫点头说道,让她放心。 精卫却还是又多打量了楚河几眼,仿佛是在警告楚河,让他不要乱搞事。 对于楚河搞事的本事,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不过,此时非彼时,有些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 “我的想法就是,先不必宣扬我们的目的,暂时以在东海之畔栖息、繁衍为由,与东海水族暂时保持和平关系。然后再寻找他们的破绽,缓缓图之。”精卫十分成熟的说道。 虽然这个办法,显得很中庸。 不过确实是个老成持国的法子。 楚河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当然也不会无脑的反对精卫的提议。 虽然觉得这个法子,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却也先依了精卫。 又走了没多久,东海女娃部就遥遥在望了。 一眼望去,是一片雪白的沙滩。 沙滩上,长满了古老、高大的奇树。 奇树的树杆笔直,有点类似于椰子树的树杆,却又更加粗壮、挺拔。 树冠却像是面包树的树冠,撑开成一团墨绿色的云。 而这树冠之下,许多木屋,环绕着树杆而建,相互之间以绳索连接的木桥做沟通。 性质上,和颛顼之前的空桑部落类似。 不过风格不同。 空桑部落的建筑风格,更加精美、细腻,充斥着一种类似于精灵文化般的美感。 而女娃部落的风格,更加粗犷、大方一些。 那些高大的树木,足以支撑庞大的木屋。 所以木屋虽然建筑在树上,却并不矮小。 看到精卫回来,许多部落里的人纷纷迎了上来。 有许多年轻精壮的男子,看着楚河和精卫,是从山林里一起并肩回来的,显然是误会了什么,看向楚河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敌意,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可能挑战楚河。 要知道,在春暖花开的季节。 只有相互看对眼的男女,才会一起钻进树林,在一些风景如画,荒僻无人之处,做一些原始的互动运动,为繁衍下一代而不懈努力。 一个老者面带着古怪的鱼头骨面具,留着长长的白须,赤着干瘪的上半身,穿着宛如长裙拖地的兽皮,手里捧着一大堆的东西,朝着精卫和楚河的方向,迅步走来。 “首领!你可算回来了,方才东海水族来客,送来了大海的宝物。” “有可以食用的海中植物,还有美丽的珍珠、珊瑚,以及能够许多入药的水中珍宝。”老者开口说道。 精卫一愣,下意识的看了楚河一眼。 从她的眼中,楚河读懂了惊愕、诧异还有一丝丝慌张。 楚河瞬间懂了。 这不是在原本计划中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原来的历史上,并不存在东海水族主动配合,献上海中珍宝、植物、药物一事。 这是突发事件。 也不知是因为楚河的到来,所不经意产生的蝴蝶效应,还是另有其它原因。 “不过···这种事,算是好事?或许接着这个接触和机会,所有的问题,就直接解决了?”直觉告诉楚河,没有这么简单。 而理性提醒楚河,这其中一定有更大的猫腻。 “果然,如果只是单纯的,如精卫讲的问题,神农就不必大费周折的把我送来。他只需要想个办法,点醒精卫便足够了。”楚河心想。 精卫终归是融合了未来的记忆,成熟和老练许多,虽然心中掀起巨浪,表情却管理的不错,冲着那老者点点头道:“辛苦姒叔叔了!不知客人现在可曾走了?” 老者道:“尚未离去,正在主屋里休息,由你魁隗阳叔叔作陪!”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撞车 “速速领我去看!”精卫的语气中,不由的带上了一丝急迫。 而那老者,却用视线打量着楚河,似乎是在询问楚河的身份。 很显然,虽然精卫是女娃部落的首领,但是神农并不会就这么放任她,由她来真正管理一个部落。 这个老者,便应该是神农为女娃选的‘辅政大臣’之一。 “华胥氏,风河,见过前辈!”楚河摆出古老的礼仪,对老者说道。 上古时代,注重血脉、氏族,这一点早已解释多次,无须再多言。 而楚河确定了鬼谷子师父就是伏羲之后,便自发的解锁了自己的新姓氏。 所谓师父、师父,为师为父。 借一下师父的姓氏,小小的装个哔,想来伏羲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 果然听了楚河的自我介绍,原本还在质疑楚河的老者,神情顿时一正,看向楚河的眼神和善了许多。 风是天皇姓氏,能以之冠名者,必然便是天皇嫡系。 天皇伏羲与地皇神农之间的禅让传承可没有半点的血腥味,完全就是为了人族的发展与壮大,做出的公正权利转移。 故而天皇伏羲的后裔与神农后裔之间,暂时还不存在斗争和不和。 这种和平,也是由时代决定的。 此时人族在大荒生存,要面临的是更多来自自然界和妖魔的挑战,还并未逐渐壮大,开始主宰大荒。 面对强大的外敌时,内部往往是比较容易达成一致,减少内耗的。 而听了楚河之言,精卫却用一种你怎么敢,你是不是疯了一般的眼神看着楚河。 如果不是此刻众多人当面,她不好拆台,只怕早已质问出声。 上古时代,以来历出身作假,可是几乎从未有过的事情。 面对精卫质疑的眼神,楚河镇定自若。 他是后世之人,体内的血脉都不知道混杂了多少回了。 谁又能确定,他真的连半点伏羲风氏的血统都没有? 何况,他还是天皇伏羲名正言顺的弟子,这个旗号,他打的光明正大,一点也不虚。 跟着老者和精卫,移步到主屋。 主屋位于部落的东南角,是以一株二十人合围粗细的巨木为主,一些差不了多少的巨木为辅,扩建而成的树上巨屋。 不仅有着悬于树上的大殿,还有着一个不小的广场。 顺着盘旋修筑在树杆上的木梯走上主屋。 主屋大殿内,有数人围绕着火塘而坐。 火塘上吊着一个古朴的石鼎。 石鼎内还翻滚着大块的肉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混合物,有灵药的根茎、叶片、花蕊,还有一些动物的内脏和身体部位。沸煮的一大鼎,五颜六色。 虽然卖相一般,但是香味浓郁,并且泛着不菲的灵气波动。 显然吃了会有些好处。 只是这好处,楚河早已看不上眼了。 而火塘边围坐的众人,有几人与那老者打扮类似。 另有几人,大多不是长着龙角,就是贴着鱼鳞鱼鳃,显然是东海的水族上岸。 围在火塘边,这些东海水族们的表情都不是很适应的摸样,脸上还挂着倨傲和不耐,显得分外高傲,从骨子里渗出冷漠。 就在与这些东海水族同坐一方的众人中,却有一人,格外不同。 他说话显得尤其温和,态度也十分端正,姿态放的有些低,毫无傲气。 眉心一片彩鳞,昭示着他东海水族的身份。 而连身的贴身银甲,赤出两条健硕的臂膀。 臂膀上,密密麻麻的纹着复杂的花纹。 旁人看不明白,楚河却一眼看穿底细。 这分明是一幅纹在胳膊和手臂上的灵山图。 佛祖高居于上,诸天佛陀,四大菩萨,八百罗汉,三千珈蓝纷纷陈列四周,各有姿态,各有形象,栩栩如生,泛着佛韵禅意。 对于很多古板、守旧的人来说。 纹身花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但若是见了这两条纹满佛陀僧侣的臂膀,定然会改变观念。 那几乎透出双臂的禅意,会让人忍不住浑身宁静,陷入一种与世无争的状态。 “万家生佛陈佛手!原来是他!”楚河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下一刻,楚河的脑海里晃过另一个念头:“我这是撞车了?” 虽然几乎不可能,但是确实存在这么一个概率。 那就是不同时间,不同场所,不同境遇下,进入副本的人,却同时出现在了同一个时空,发生撞车现象。 楚河曾经盗取前世,去往未来。 在那个未来里,于灵气回归后,爆发崛起的人物中,除了早就和楚河打过交道,如今被楚河死死踩在脚下的张启仙以外,还有一人很值得注意,那便是万家生佛陈佛手。 只是楚河后来成就元神、真仙,一路狂奔猛进,早已甩开了这些原本的同龄人。 自然也就放开了对这些人物的执着,去放眼更高的人物与争斗。 没想到的是,在这么一个回到上古后,又穿越时间线的世界里,楚河与这位陈佛手终于见面了,而且出现了副本撞车。 楚河在打量陈佛手。 陈佛手也突然顿住了与众人的交谈,将视线定在了楚河的身上。 相比起楚河内心微起涟漪,面色平静。 陈佛手的心里,可是掀起了无边的狂澜。 末法真仙楚河王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 而楚河的面容,他当然不会陌生。 “他怎么会来这里?” “难不成,我和他副本撞车了?” “不会这么巧,运气这么不好吧!如果他是女娃部落的人,那么我的任务还有参与度和挖掘度,可能会大减。” “为了进入这个副本,师父们可是花费了大力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绝不能失败。” 陈佛手的念头急闪而过。 却又开始后悔,不该一直出于习惯,赤着双臂,可能暴露了某些痕迹。 否则的话,还能伪装成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的人物,尝试着麻痹楚河。 “现在看来,我只能仗着先行优势,逐渐推进。不可与这楚河硬碰硬,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陈佛手心中想道。 正在惴惴不安。 楚河却直接走上前去,直截了当道:“出来聊两句?” 陈佛手没有回话,他身边一个头顶长着一对类似于羊角般龙角的青年,豁然便起身,冷视着楚河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这般与我三哥说话?” 陈佛手急忙拉住身边的青年,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这位人族兄弟,应该是真的有话要和我说。我去与他闲聊两句,却也无妨,七弟莫要冲动。” 说罢了,又加重语气道:“父王说过,这一次上岸,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七弟不可鲁莽啊!” 表情看似稳如老狗,内心定然慌的一匹。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慌的一匹陈佛手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虽然在楚河的意识里,陈佛手将来会有些成就,但是对于陈佛手而言,楚河才是那个如同巍峨巨山一般,挡在面前的盖世魔王。 当然,在副本里,特别是在狠人横行的上古时代,陈佛手化生入东海水族,有着这一层身份,并不该这么怂楚河。毕竟上古龙族颇强,除了那些屹立于顶端的大佬,他们谁的面子都不给,天帝都管不到他们。骄傲蛮横的紧,陈佛手这也称得上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然而楚河虽然武力强横,末法真仙的名头很响。 却从来都不是靠武力而扬名,即使是楚河曝光出来,经历的那些副本,被人深挖细扒之后,也总结出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其中当然也难免有不少过度挖掘的行为。 比如酆都鬼王狩那个副本,其实从头到尾,疯人余的功劳最大。 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推动了副本的进度,最后破解了这个诡异副本的背后真相,找到了真正的脱离之路。 但是在外人的传言和楚河传奇性名号的加持下,却变成了楚河在背后操控疯人余,通过这种方式,让疯人余冒险执行他的计划和发现,而他则躲在背后,稳如泰山,安稳的坐享其成,是实实在在的老阴比。 这就很过分了···当年的楚河,可还不是今时今日手段频出的楚河王。 那时的疯人余,是真的在风头上,压了楚河一头。 楚河和陈佛手一前一后走出了大殿。 一处摇晃的吊桥前,楚河与陈佛手二人对站而立。 “陈佛手?我知道你,你将来的成就不小,灵潮回归,立地成佛,可喜可贺!”楚河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开口,语出惊雷。 陈佛手直接就被这一句话该吓傻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陈佛手却自发的读懂了很多重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将来会成佛?等等他怎么会这么笃定?难道他···能够看透未来,真正的穿越时空?还是说有什么通天绝地的大神通,大手段?”陈佛手眼皮微跳,心中更慌。 能够与张启仙媲美,在灵潮回归后一举成佛,轰动天下。 陈佛手当然不是简单人物,心机、手段、城府样样不缺。 但是这就好像,一个潜力非凡的职场精英,骤然面对杰克马时一样。 那种直面大佬的冲击感,是十分强烈的。 一些光环附加的属性,会先天性的压倒气势,本能的就弱了气场。 鲜有生而强大者,所谓的气势和压迫感,除却了用力量的方式,自行塑造以外,大多都是外在附加的光环在起作用。 “你这次来上古,为了什么?”楚河直截了当的问了,压迫性十足,面对楚河的质问,陈佛手仿佛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通天巨人。 差点忍不住,就将目的、任务,以及自己的来历和执行任务的方式,全盘脱出。 最终却在一股霸道强横的力量,强势守护下,勉强忍住了。 看着面色发红,脚下微微有些颤抖,却死顶着不开口的陈佛手,楚河脑海中同样念头急转。 他知道的比陈佛手更多。 除了像他这种天然的作弊开挂者。 大多数能进入这种大型甚至超大型副本的人,本身都是携带任务而来,有着他们天然的使命。 简单而言,就是有大能在背后操控,利用纪元之末前的末法特性,将一些选中的人物,带到一个特定的时空,让他们去解决一些‘问题’,从而达到目的,推动自身的前进。 看似得利的是穿越副本的人,实则只是棋子罢了。 真正获得实际收获的,往往是背后的那些引导者。 相对来说,小副本和中型副本的目的单纯些。 只是因为某些特定的空间、次元等等,与末法世界发生了碰撞,出现了缺口,然后将正巧在那里出现,符合契机的几个人吸收了进去。然后经历一场场变故,最后又被推离。 “既然他是龙族水族的身份,那就说明指引他来到上古的,是龙族的某个大能。” “而龙族大能,上古之后就很罕见了,想想看堂堂长江龙君,竟然连真仙都不是,甚至一个城隍就能与之媲美。足以见得,龙族之衰弱。”楚河在内心深处,毫不客气的踩了老丈人一脚,并且毫无羞愧。 “陈佛手定然与佛门瓜葛牵连甚深。而上古之后,三界之中,称得上大能的龙族,只怕也唯有佛门八部天龙中的龙神。或许就是在炎帝那一场大杀中,残余的上古龙族,逃往了西方。” 虽然只是推论,但是准循着轨迹,楚河做出了猜测。 定论不至于,但是已然渐渐有了方向。 至于楚河那位黄龙师兄,被楚河十分随意的就忽视了。 即使是拜师元始天尊后,还只能打酱油,做个三无仙人。黄龙真人···可以直接从阐教退群了。 “当然也不一定,是障眼法也说不准。毕竟神农虽然杀绝了上古龙族。但是后来黄帝飞升,曾经骑龙而行。并且以龙为图腾,传承后世。或许也培养了某些新生的龙族强者。”楚河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又想。 目光变幻,这些复杂的念头,其实仅仅只在一瞬,便从楚河的脑海中闪过。 “你们主动上岸,是为了求功德?或许还有意加深与人族的瓜葛,得人族敕封,提前享受更多的人族香火?”楚河对陈佛手再度发问,一点也不客气。 陈佛手心中打鼓,楚河已然一语叫破了他的主要目的之一,这让他怎么答话? 无论是否认还是承认,似乎都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连沉默,也会变得让他越来越不利。 陈佛手忽然又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拉住那个鲁莽冲动,而又骄傲跋扈的七弟。 让那个七弟,当个替死鬼,想来也应该没什么好可惜的···。 只是寻不得后悔药吃,否则此刻陈佛手一定下嘴,吃个干净。 “楚河王不愧为楚河王,果然慧眼如炬,区区手段,当然瞒不过你。”陈佛手并非爱好溜须拍马之人,不过说讨巧话,仿佛又成了他此时此刻,唯一的应对手段,分外憋屈。 楚河却一点也没有被拍的舒坦的表情,论起拍马屁,陈佛手太嫩了。 这种事情,不情不愿还羞羞涩涩,放不开手脚怎么行? 你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去骗那个被你拍的人? 需要真感情的投入啊!混蛋! 楚河飞出一个眼刀,吓的陈佛手内心稍稍哆嗦。 却看楚河继续铁着一张脸说道:“然后呢?不止如此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稳坐炮台楚河王 沉默。 这一刻陈佛手只想屏住呼吸,然后就这么憋死自己。 楚河却突然又开口加了一句:“合作,有兴趣吗?” 态度稍稍软化,好像变得可以交流了的样子。 霸道总裁人设为什么那么讨喜? 说到底就是许多人都有隐性的斯德哥尔摩症。 在强势、强势、强势的连续剧中,突然多出一抹一闪而逝的温和,就是这一抹温和,就足以招揽人心。 一如绫波丽那仅有的微笑。 说到底···都是套路。 楚河先拉低了陈佛手的心理防线,然后再骤然抬高了节奏,给对方一个机会,然后伸出橄榄枝。 陈佛手自然诚惶诚恐,甚至忘了去考虑否定,而是想着怎么答应,以及···楚河这么做的目的。 “能合作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不知不觉,陈佛手稍稍松了一口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心态,已然比之前要轻松淡定了许多。 “不过···我们的立场,或许对立。真的可能吗?我的身份,可是束缚了我的选择性。我根本不可能背叛东海水族。”陈佛手皱眉说道。 虽然大能们能利用副本之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本质上而言,副本并非他们造就,自然也就无法彻底由他们掌控。 不走任务,反向操作一波,其实同样能够引起时空动荡,最终在出了副本后,获得大量好处。 所以任务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即使在副本里什么都不做,还是有安慰奖。 如果真是那些大能来操控,他们可不是慈善家,怎么可能养闲人。 当然是因为,作为进入副本世界的外来者,天然本身就已然造成了改变。只是改变幅度,随着活动程度不同,有高低区别而已。这也就造成了,出了副本后,收益的差别。 陈佛手假如没有这个副本中的身份限制,他一定选择立刻抱住楚河的大粗腿。 能够跟着大佬躺鸡,没道理还要自己拼命不是! 他又不是真的东海龙族,还真为了他们的将来,奉献一生? 楚河点点头,露出一抹淡笑:“就像你不是真正的东海水族,我也不是女娃部落的族人。我们都只是外来者而已,就像是雇佣兵。我来女娃部落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女娃部壮大,成为大荒之上最强大的部落之一,并且成功让女娃获得大量功德,成为将来可以竞争炎帝之位的一方首领而已。” 楚河轻描淡写的将原本的任务,夸张了数倍不止。 本来嘛! 单纯来讲,楚河再见精卫,只是要保住她的性命,不让她变成妖躯便可。 这一点来讲,其实陈佛手的任务与楚河的目的,甚至可以说一致。 即使让东海水族赚了功德,同时提前成为人族图腾,甚至在本来的基础上,再行扩大又如何? 只要陈佛手的计划一切顺利,女娃是大约不会有什么劫难了。 然而楚河这么一张口,没矛盾也有些矛盾了。 毕竟东海的资源虽多,但是可以用来赚取功德的,却还是有数。 听了楚河的坦诚相告,陈佛手心里更放松了。 虽然觉得相互任务,有利益冲突之处,却也不是没有调和的空间。 “其实传言也有误嘛!楚河王虽然气势强了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感觉上,挺好说话的,并没有因为我修为比他低很多,而看不起我,或者强逼着我退出、服软。”陈佛手对楚河感观开始进一步的提升,甚至有了一些善意。 “我的任务,除了之前你说的之外。还有就是,借着机会,搭上与神农的关系,让神农帮忙站台,把龙族作为图腾传播天下。并且需要让人皇,永远承认和敕封东海龙族为天下水族之主,大海帝王。大海永远独立,且属于龙族。”陈佛手一股脑的,便将自己的任务和盘托出。 他当然不会是那么天真无邪的傻白甜。 所以隐瞒了进入副本的方式,自身的来历,以及他来上古的另一个目的。 只是暴露了由副本赋予他的任务。 当然这个任务的来历本身,已经多次解释,无须再做解释。 “还行,虽然龙族心大,想得到的多,不过打点折扣,也不是不能成全。”楚河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冷笑。 后来黄帝敕封龙为图腾,那是因为龙族已经被神农搞残了。 黄帝收拢残余的龙族势力,对抗当时的炎帝和蚩尤,最终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属于政治妥协,同样也是因为被打残的龙族,属于可掌控的力量。 而现在,龙族势大,表面上甚至比人族更强。 这种情况下,还想获人族敕封,永掌大海···这又触犯了天帝将来掌控三界的计划,简直就是以上古龙族之势和一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妄想屮翻全部的姿态。 现在东海水族的计划还在初期,无关痛痒,当然没什么阻力。 只要是真正上了岸,深入大荒腹地。 想来会突然冒出许多人族、神族的天才人物或者隐世大能,让这些龙族、水族的好汉们知道,什么叫做生猛海鲜,海鲜烧烤···。 “你的计划不错,借助女娃之手,和神农渐渐的产生联系。不过···只是送点水特产,应该还不至于让这关系升级吧!还有什么后续没有?”楚河又问道。 陈佛手如实相告道:“等到时机成熟,现在的东海龙王的大太子,将会上岸来向女娃求亲,以联姻的方式和神农有最直接的瓜葛。” “现在只是初期的利益绑定。等到东海水族给女娃部落带来了巨大的利益,甚至让整个部落的生存,都和东海水族息息相关,不可脱离后。大太子的求亲,就变得十拿九稳了。” “呵!”楚河的眼中闪烁锐芒。 虽然不能和精卫进一步发展。 但是精卫可是他的朋友,曾经在商末封神,也是帮过他的。 他怎么允许有人算计她? 楚河可是一个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好伙伴。 对认可的人,一贯都是肝胆相照。 “可以,就按照你们原定的计划来,先帮助女娃部落发展壮大吧!”楚河点了点头,对陈佛手说道。 陈佛手看楚河直接认同了计划,表情又放松了一些,只是在心底微微存疑。 毕竟和楚河老阴比的名号同时传出的,还有他风流不羁的‘美名’。 那女娃活泼美艳,而楚河王看起来又和女娃交情匪浅,难道就真的不介意? “或者说···所谓的贪花好色,也是好事者嫉妒污蔑?就像污蔑他是老阴比一样?”一旦有了猜疑,许多定性之事,都会变得站不住脚跟。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东海水族好邻居 “也是,网上那些传言,大多不可信。楚河王混的好,键盘侠们眼红嫉妒泼脏水,也是正常的事。”陈佛手心想。 而楚河的表情,却更温和了一些。 “你的计划很有想法,不过不妨步子再大一点,毕竟大力才能出奇迹嘛!你现在一星半点的小恩小惠,虽然慢工出细活,但是时间拖久了,变数也多。” “何况你也是知道神话故事的,女娃死于东海,而化作精卫。这就说明,女娃与东海之间,有着某种生死因果。你要想完成任务,没那么简单。尽快的将你的计划连同东海水族的计划,做成现实,才是当前要务。”楚河仿佛以一个大前辈的身份,敦敦教诲道。 陈佛手将这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没问题,都是利于他之言,几乎没有什么私心。 “果然是我多心了,不过作为副本赢家,楚河王的大局观应该还是很值得信任的。这么说来,真的是我太保守了?” “或许是有一点,毕竟女娃贵为神农之女,却葬身东海。以后世神话的角度来看没问题,但是代入进来之后,疑点重重,不能不防!”陈佛手觉得自己掌握了某些契机,于是心中变得略为紧迫起来。 不过即使是对楚河扭转了印象,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还是要回到东海之后,去寻那现在的东海龙王,也是他此身名义上的父亲商讨一二。 二人重新回到了大殿。 发现大殿内的气氛···怎么说呢? 已经降低到了冰点。 没有了陈佛手在当中做润滑剂,以东海水族的傲气,根本就瞧不起女娃部落的众人。 本就爱答不理,偶尔说话,也是一句话能将人呛个半死。 幸而是这些女娃部的高层,都是神农特意为女娃寻的老成之辈,都是经历过在大荒挣扎求生之艰苦者,心中虽有傲骨,却也都懂得忍让和克制。 这才没有直接引发冲突。 楚河一眼看穿此时的境况,眼中并无欣喜,反而有些发愁。 这些个老家伙,个个稳重。 这些东海水族明显瞧他们不起,他们也能忍。 这就说明,这些家伙把部落的发展,人族的繁衍看的很重,缺少个人荣辱之心,更在乎的是集体的利益。 如果,真让东海水族的计划,按照原本的节奏继续下去。 很有可能真的会成功。 “其实按照现在东海水族的计划来看,原本的进程中,女娃遭遇妖龙袭杀,或许只是一个意外。更大的可能在于,这些东海的水族,出于习惯,霸道的想要掳掠走女娃,然后成了好事。最后用以要挟神农,获得大荒权益,以及人族的侍奉。却意外的杀死了女娃,造成了上古龙族的没落开始。”楚河在原定讯息的基础上,做着大胆假设。 “现在其实根本目的没变,只是在陈佛手的游说下,变成了稍微委婉一点的方式。” “看来,陈佛手这个三太子,在东海水族中,还是很有些地位的。看来那个龙族的大能,给他安排的这个身份,有点意思。”楚河目光闪烁着。 看着有陈佛手融入后,终于又有破冰之势的氛围,默默的走到一旁,毫无表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家伙。 经过一番交流,陈佛手等东海水族,终于告辞离开。 看着一众东海水族踏波行浪,消失在大海深处。 所有送他们入海的女娃部族人,脸上纷纷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确实,人族掌握了人间大势,是将来的三界第一族,万物之灵。 但是,这里是上古,挣扎求生,才是常态和本质。 个体强大如神农,也无法完全替代那么多人族的生存需求,替他们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就好像,一个强大的国家,即使有能力赡养某个懒惰的族群,却绝不能替他们做完所有的工作,是一个道理。 命运和生存,永远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看着离开的东海水族,精卫也是一脸的纳闷。 她是有点乱的。 当然和那些盲目乐观的女娃部族人相比,她无疑要想的更多。 其实她曾经死于妖龙之手的事情,有些‘真相’没有向楚河交代清楚。 比如她其实是被妖龙俘虏,要带到龙宫去行某些好事。 精卫是选择了自绝身亡,不被妖龙得逞,而并非直接死于妖龙之手。 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 即便她没说,楚河基于得到的讯息,也早有了推断。 精卫怀疑之处在于,这些东海水族不按原本的秩序出招,只怕是还憋着什么坏。 偏偏···现在的东海水族,做的都是有利于他们女娃部的事情,她作为部落首领,没道理拒绝,更不能无视族人的忍饥挨饿,生病受伤。 东海水族的帮助,十分有必要。 等到兴奋的人群散去,又与族中的一些老者交谈、商讨后。 精卫终于有些疲惫的找到了在海边,穿着花衬衫,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喝果汁的楚河。 “你还真是舒坦呢!我请你来,难不成是让你来玩耍、休息的吗?”一股恶气忍不住就从精卫的心底,直接冲上了脑门。 楚河却将一罐冰冻的果汁递给精卫道:“阳光、大海还有大片的私人沙滩,这么美的风景,如果不懂得欣赏,岂不是太可惜了?” 精卫不理楚河的献殷勤,直接一脚踹翻了楚河的沙滩椅,冷笑道:“美?你是没有见过它那风暴发作的样子。愤怒的大海,可半点美感都没有。它会吞没一切,让你消失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楚河重新将沙滩椅抬起来,将精卫按在椅子上。 然后才说道:“美丽和恐怖,本就一线之隔。就像好看的皮囊下,依旧是狰狞的血肉和白骨。但是,我们必须心平气和的去感受它们,只有了解了,才不会惧怕和慌张。” “你现在的心很乱,所以无法静下心来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拍了拍精卫的脑袋,像哄小孩似的笑着,然后递出之前被拒收的果汁:“所以听话,先看看海,看看天,听听风,然后喝点东西。等你安静下来,我们再切入正题,如何?” 楚河的淡定,影响了精卫浮躁的情绪。 “哼!就听你一次,先说好,你等会的答案要是我不满意,我就放火烧死你。”精卫磨着小虎牙,表面凶狠的冲着楚河,露出一个她自以为可怕,实则可爱的表情。 “好!相信我,准没错。我还能坑你不成?”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楚河继续安抚,顺毛撸着。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使其自乱阵脚(上) 在楚河的安抚下,精卫逐渐的冷静下来。 见到精卫冷静后。 楚河就知道的讯息,依旧自己的推断,深入浅出的给精卫做出了分析和解释。 越往后听,精卫越是生气,刚刚压制的脾气,再度爆发。 豁然便从沙滩椅上蹦起来,有些炸毛道:“好个东海龙族,真是好大的算计。岂能任由他们如意,逼不得已我便去求父亲。让他提前出手,将这些卑鄙的泥鳅,全都杀个干净。” 精卫戾气十足的表情,此刻是真的带了杀气,隐隐像是要黑化。 楚河却拉了拉她的胳膊,苦笑道:“我让你冷静点。我话还没说完呢!” “地皇虽强,但是也非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你若折在龙族手中,他出手复仇,天经地义。但若没有这个名义,强势扫荡龙族,只会为现在的人族树敌。要知道现在的大荒妖魔,可都忌惮着人族。地皇若行此举,便是逼着他们联合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精卫闻言,半点不怂道:“那又如何,我父是神农,是地皇,三界之中,可挡他者,能有几人?” 楚河却轻飘飘道:“真的吗?西方二圣,佛门佛祖也不能吗?” 精卫表情一僵,西方二圣的名号她听父亲说起来。而佛门佛祖又是个什么来历?精卫有些懵懂。 她虽然接近金仙,却也还不是金仙。 没有真正穿梭一条时间线,证得一界永恒不朽的能力。而她多出来的记忆,也只是来源于商末封神时的精卫,那时的多宝道人,以时间线的顺序来说,还不是西方佛祖。 “佛门我倒是隐隐有些时候,听父亲提起过。但是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他们很强吗?”精卫反问道。 楚河道:“佛门就是西方二圣后来所创的教派,至于佛祖便是未来的佛门之祖,登顶混元大罗金仙之位的存在。我猜测,此事与佛门或有瓜葛。” 楚河没有更加深入的去说。 毕竟他已经口诵了此三圣之名。 即使是拜师元始天尊和伏羲天皇,他也不能对混元大罗金仙不敬,否则就是真的作死。 楚河可不是无的放矢。 如果陈佛手回归上古,真的与佛门八部天龙中的龙神有关。 那龙神何来底气,与堂堂地皇神农博弈? 定然是背靠了某些佛门布局,引流为己用,公私合一。 至于再往后想,进行进一步的推断,楚河却做不到。 毕竟缺乏太多的讯息。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父亲的行动和行为,都被限制住了,如果我没有发生什么不测,那么他便不能直接出手干预?”精卫倒是终于懂了楚河话中的意思于是问道。 楚河道:“否则呢?以地皇之能,若是能直接出手帮你,何必再有我这么多事?” 整个局势,说起来复杂。 其实很简单。 大手子们相互制衡约束。 于是纷纷落子,选择自己的棋子,然后丢入棋盘,任由棋子们博弈。 这种情况,楚河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算得上轻车熟驾。 “那···我该怎么办?”精卫一下子懵了。 她之前底气十足,那是因为融合记忆后,更加成熟的她懂得了,运用父亲的权势和力量,是她最大的依仗和根本。只有不懂事的小屁孩,才会闹别扭,叫嚣着自己闯出一片天,并且抗拒来自父辈的帮助和支持。 而当父亲的支持,几乎不可见之时。 精卫虽然不至于彻底彷徨,变得失措。却也在即将面对的挑战前,稍显迷茫,并且一时间有些无法应对。 楚河却底气十足道:“放心,有我!” 这个时候,作为男人,坚定的支持,并且给予信心,十分重要。 简短而又坚定的语言,会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直刺妹子的心房。 “你有什么办法?”精卫既有些希冀,又带着几分挑衅的问道。态度有些矛盾,却也正常。 毕竟谁让楚河降临时,表现的那般···无耻。 然后又与眼前这张安稳、可靠的面容融合,显得格外矛盾起来,令精卫纠结。 看着纠结的精卫,楚河微微一笑。坏一下,然后再挽回一下印象,一正一反,恰到好处。一冷一热,一松一紧,便是石头心,也能炸出岩浆来。 为什么老实人总是背锅? 因为老实人给人的感觉过分的安稳可靠,当妹子们可以在他们那里肆意的没心没肺的时候,那当然会毫不眷恋的抛弃、背叛、欺骗以及离开。 没有付出过纠结、心痛、担忧以及操劳,就不会懂得守护、期盼以及认同。妹子们会喜欢上一百个让她们安心、快乐的老实人,却永远只会爱那个让她们痛心流泪的渣男。真要等到妹子们幡然醒悟,平凡是真,然后再与你回归平淡?且不说韶华易逝,红颜将老。 嗯!大黑牛有句名言,说得好:“不要紧的!” 给予感情,必须是相互的。 只懂得不断的给予,而并不索取回报,这只是偶像剧和言情给出的错误示范和引导。就连傻白甜的女主,都能在被渣上天的男一虐的死去活来后,还是选择抛弃暖男男二。现实中的妹子,可没几个像书中的傻白甜或者白莲花似的女孩,大多数时候,她们更狠也更果断。 当然,反过来,其实男人也一样。 这并不针对性别,而是出于人性本身的自私与卑劣。 付出过,才会在乎和介意。 话题又扯远了! 为了避免被寄刀片,让我们回归主题。 “我的办法有很多,其实只要你肯配合,我能把几个套路,玩出花来。”楚河挑了挑眉毛,轻松说道。 只是转而又变得有些低沉:“不过我也知道,要求你像我一样,拥有影帝般的演技,实在是太为难你了。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 说罢楚河一挥手。 一个特殊型号的女性机器人出现在楚河的右手边。 和那些用来单纯取悦男人感官的女性机器人不同。 这个特殊型号的机器人,外貌只能用清纯和小家碧玉来形容。 无论是身材还是外貌,都并不‘华丽’。 但是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却又会十分的顺眼。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就叫‘眼缘’以及‘上镜’。 很多走演艺圈的妹子,明明身材霸道,颜值同样很逆天,却怎么都火不起来,甚至徘徊于十八线。而有些妹子,身材一般,长相也只能算过得去,却偏偏被奉为女神,受无数人追捧。 其中作祟的,就是这股子莫名的眼缘。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使其自乱阵脚(下) 许导曾经和楚河说过。 所谓的眼缘,其实就是针对观众或者说大众的一种心理暗示。 为什么身材纤细,样貌端正或者清纯,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妹子,更容易火? 因为对于男人来说,她们同样是属于幻想的对象和目标,满足了内心对一些美好的期盼,并且天然的相信她们,拥有纯净的心灵和肉体。 而对于广大的女性同胞而言,这种长相和身材,又缺乏威胁性和强烈的对比性。这会让她们多出认同和支持。 在年长的人眼中,这种妹子,也是贤妻良母的模板。 如此一来,在几乎所有的人群眼中,她们都具备了火的潜质。 再加上成熟、可取的作品,以及后期卖人设什么的。很容易就风行天下,被封为偶像。 反而是过于美艳动人的女子,星途要更加坎坷。 因为男人总是会注意她们的长相和身材,而忽略她们同样的努力和不凡的演技。而女人们也会敌视这一类妹子,天然的便认为她们是狐狸精、sa货,哪怕妹子本身一尘不染,纯洁高尚。 毕竟熊那么大,臀那么翘,脸还那么尖,怎么可能不是妖艳jian货?对吧! 说到这里,有些小机灵鬼,一定已经结合前后文,产生了猜测。 而精卫,则是看着楚河忽然挥手召出来的这个‘女人’,表情略为纠结,然后又迅速的放松。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那一瞬间的心绪波动以及变化。 “你怎么弄了个人出来?这是要做什么?”精卫问道。 楚河神秘笑道:“以后她就是你的侍女了,记得和东海龙族接触的时候,多带上她,让她来处理与东海水族打交道的事情。并且记得···不要对她太好,尽量苛刻一些。” 精卫听的一头雾水。 楚河召唤出来的这个女人,她瞧着挺顺眼的啊! 毕竟,身材没她好,颜值更远远不如她。 而且精卫也并非刻薄之人,让她对一个初接触,并且毫无恶感的人苛刻以待,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楚河却不解释清楚,而是绷着脸道:“你要不想中计,被东海龙族如意,就依照我的话去做。” 精卫见楚河这般,也不能再反驳,只能应下。 转而好奇的看着楚河召出的女性机器人道:“她···叫什么?” 楚河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你就叫她水菜吧!” “或者水草也行,名字别太好,有点意思,像个正经名字就可以了。” 精卫一脸发傻,觉得楚河这么做,简直太侮辱人了。 不过楚河一意孤行,她也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带着新得到的侍女水菜,气呼呼的回返部落。留下楚河一个人在沙滩上晒太阳 楚河却继续躺在沙滩椅上,拿出一罐金龙泉,滋滋有味的灌入一大口,然后吐出一口酒气,眯了眯眼睛。 那个名为水菜的女性机器人,虽然外表条件不出众。 但是价格却是寻常正常向‘使用’机器人的百倍不止。 这类机器人真正贵在她的内核芯片与众不同。 她不是平民商品。 而是专门给那些闲的哪都疼,并且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们体验人生,甚至改变性格用的。 在水菜的记忆芯片中,输入了各种女性向甜文、暖文、虐文、肉文的女主,应该有的一切技能。 意外撞怀技能a。 意外摔倒技能a。 惹祸技能a。 坚韧不拔技能a。 惹人怜爱技能a。 浪漫技能a。 圣母属性还是a。 甚至隐藏的黑化、腹黑、宫斗技能统统a。 总而言之,她的许多点,都是冲着那些阅尽百花,想要换换口味的贵公子们去的。 虽然上古时代,或许价值观有所不同。 但是环绕在龙太子们身边的女人,应该多为美艳绝色,即便是有些小花碧玉,也对他们诚惶诚恐,不敢拒绝或者反抗。 恐怕是早已经腻味了吧! 不错,楚河放出这么一个女性机器人,不仅仅是要用她的特殊针对属性,来引龙太子入套。 并且还要用她的存在,挑拨龙族内部的矛盾。 想想那些先辈们的丰功伟绩。 诺大的龙宫,就将化作水菜的后宫! 当然,楚河的计划不会这么简单。 而且虽然这个女性机器人,各处都是实体克隆,唯有脑中多了一个芯片作为核心装置。 但是她毕竟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 也就是没有灵魂。 即使楚河改造之后,已然用法术,用心念之力,模拟出了灵魂气息。但是一旦碰到比楚河强大太多的人,还是有可能识破。 所以,利用女性机器人水菜,将龙宫闹出风波,只是计划的第一部分。 将那隐于暗处的矛盾,先用这种方式挑拨出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此乃至理名言。 眼下的龙族繁花似锦,但是暗地里的争权夺利,楚河都不必去求证,就知道绝对少不了。 而有些矛盾一旦引发,再想按下去,那可就难了。 遥敬了远方的海线一杯酒,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楚河收起了沙滩椅,这才返回女娃部落。 此时部落的核心处,已经燃起了篝火。 对于那些普通的部落中人来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东海水族的来访,不仅解决了他们许多的生计问题,更带来了未来的希望。 所以是值得庆贺和欢笑的一天。 或许,真正察觉到,这是考验和灾难预兆的人,并没有多少。 夜晚的星空格外的明亮。 天穹与大地,由于天柱不周山的原因,格外的亲近。 海上升起的明月,大如巨轮,仿佛侵在海中,吞吐着波涛。 而就在这种月光如水,大海平静的倒映星空之时。 距离女娃部不远的一处浅海滩处,一条头生峥嵘,鳞片青黑的长龙,正蜿蜒在海波之下,悄悄的浮出半个脑袋,窥视着那火光跳跃的女娃部落,目光中带着阴冷和贪婪。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为我梳妆,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柔美的歌声从沙滩上传来。 一个身穿着白色兽皮裙的女孩,头上带着花环,正蹦蹦跳跳的捡着沙滩上的贝壳。 赤着的双脚,娇小可爱,灵活的脚趾头,就像精灵在沙滩上跳跃,雪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晃眼。 而轻盈的歌声,合着海浪声一起,传的很远···。 海中的长龙,稍稍喷出一朵水花,然后迟疑了片刻,便朝着少女的方向游去,眼中泛出贪婪和残忍的色泽。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心动的龙太子 东海龙宫的二太子敖翔缓缓的朝着沙滩边游去。 他原本只是来窥探一下近日在龙宫盛传的女娃部落以及神农之女女娃,看看这个即将被他们狩猎的目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却意外的在沙滩边发现了一个小可爱。 虽然她的外貌,在敖翔看来,真的很一般。 但是莫名的,却有一股格外不同的气质,引得他心动。 他很想看看,当那娇小的身躯,在他的雄壮威武下挣扎和哀鸣时,是否还能发出这样美妙的歌声,她是不是还能笑的如此刻一般,天真浪漫。 残忍和变态吗? 他本就是兽,既然是兽,何来人性? 何况龙性本g,会有这种想法的敖翔,在龙族当中,充其量只能算普通,根本算不得什么异类。 哗啦啦···! 海浪推动,敖翔缓缓靠近。 他很想看一看,当他骤然从海中飞出,然后在少女面前,露出狰狞之时,少女那惊慌失措,被吓的六神无主的呆滞面容。 就在此时,忽然天穹震动,仿佛有雷音咆哮。 一道天火夹杂着金光,从天穹之外,穿越了云层迅速的朝着海面砸了下来。 隐约间,还能听到呼喝之声:“太乙真人,这一次算我输你一筹。三百年后,你我再战,定不饶你。” 敖翔还未想起太乙真人是谁,便被一股灼热中夹杂着滚烫锋锐的力量,直接给杵在了脑门上。 顿时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只能顺着海浪被冲到了岸上。 而在异象面前,被吓傻了的少女,当看到面目狰狞的长龙被潮水冲上岸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转身逃跑。 而是快速跑过去,将一些疗伤用的草药,迅速的捣碎,然后敷在长龙那狰狞的龙头伤口处。 然后用力的想要将长龙重新推回到海里。 “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努力哦!千万不能放弃。如果被族人们发现了你,万一他们要吃掉你的话,那可就很难办了!”少女清甜的声音,夹杂着纯净的担心和善良,就像一针强心针,扎入了敖翔原本冷漠、暴躁、野蛮的内心。 第一次,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冲动。 从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龙枪之日起,敖翔面对雌性生物,动的永远是枪。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知为何,忽然并不想再去直接进入这个少女的身体,他更想进入她的内心。 他有了更加奢侈的奢望。 年少时,将一切看的太高不可攀。很多人,曾经误以为,得一人心易,得一人躯体难。那隐藏在衣衫之后的青春,仿佛遥远不可及,永远无法触摸。 直到长大许多年后,蓦然回首才发现。 美丽的皮囊并非什么了不得的野望,有太多的途径可以触碰到曾经以为的高不可攀。唯有真挚而又美好,单纯为你而流转的眼波和那为你雀跃的灵魂,才是可能从生到死,都无法抵达的奢望。 相信我,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她)的目光始终只注视于你,随着你的喜怒哀乐而牵动一举一动的话。不要错过,不要再纠结于丑美,不要再迷惑于贫富。因为那才是你毕生最不容许错过的宝贵。 当敖翔重归大海,从大海中获得生命的支撑之时,他稍稍清醒了几分,然后迅速朝着深海龙宫返回。 唯有那娇小的声音,清甜的声音,始终在他心里,徘徊不去。 撩动一个男人的肾,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撩动一个男人的心,那才是真正的绝技。 当一个女人,修炼出了这样的绝技,那么她将无往不利。 如果他在你怀里躁动不安,总是攀爬不休,那么他只会宠爱你,给你想要的奢华。 但如果他能在你怀里安详的酣睡,那么他会与你共享他的江山,将他所有的一切,都交托在你的手上。 因为,男人啊···无论好坏,无论是否野心勃勃。他们都是寂寞的游子,渴望着寻找一处能让他们安睡的港湾。 走了一个敖翔。 没过几天,又来了一个敖云。 敖云便是当代东海龙宫的大太子。 等到现任龙王万年修成古龙后,依照龙族律定,他就是下一任的东海龙王。 敖云此来,为的是接手之前陈佛手的布局,继续与女娃部落建交。 同时也为了与精卫先培养一下感情。 这是楚河暗示陈佛手去提议的。 陈佛手觉得可行,没有什么挖坑之处,便在龙宫中多次提醒敖云,不可骄傲行事,坏了大计。 直到这一日,才终于放敖云上岸。 在进入女娃部落之后,敖云表面平淡,绷着一张冰块脸。 颇有后世高冷男神的风范。 对于族中安排他与女娃联姻,敖云并不反感,却也没有什么格外的心动。 一切都是为了族群利益罢了。 何况,一个人族女性而已,岂能束缚他遨游四海,赏识八荒名花? 不过,女娃的容颜,稍稍还是令敖云有些惊讶的。 从而对这门婚姻,多了几分热切。 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观看着在他看来十分简陋的女娃部落,敖云的嘴角翘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微笑。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从高处朝着他砸来。 在敖云还没来得及激发护体龙气的一瞬间,便无比巧合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更加蹊跷的时,明明是一个从高处落下,一个是在下方被砸到的姿势,却不知为何,在力的运转过程中,变成了男上女下,并且两人的嘴唇,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少女柔嫩的嘴唇,还有一丝丝撞破嘴唇而弥漫出的血腥味,都令敖云眼中闪烁出一抹猩红的光芒。 他用铁箍般的手掌,死死的拽住少女的胳膊。 野性发作,正要直接掳回去,然后施以暴虐。 却听见少女娇声道:“你做什么?你抓疼我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外吐着口水,仿佛之前碰到的,是什么十分不洁之物一般。 敖云的瞳孔微微竖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竟然有女人,敢这样的抗拒和无视他。 有点意思! 远处的树屋上,楚河和精卫并肩而立。 精卫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你的办法?用一个莽莽撞撞,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就能摆平龙族的大太子?你也太傻了吧!美人计也要是美人才行,妲己那种妖孽可不好找。” 楚河却哈哈一笑:“你只知妲己之美,却不知妲己为帝辛同样付出了许多。如果没有这付出,帝辛又岂会追寻万古,穿越时空,也要与她再会,即使是舍弃一切,也要给她重新打造一个铁桶江山?” “男人就是这样,你给她一滴泪,他还你一片江山。你给他一个轻蔑,他就会挥剑斩情丝,还你一个决然的转身。很简单的道理,偏偏那么多人却不明白。”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意料之外的收获 楚河的话让精卫沉默。 她并不懂楚河这话的中,更为深刻的情感。 但是却也读懂了表面的情绪。 半响之后,终于还是摇摇头,将脑子里纷乱的念头全都甩开,着眼于眼前之事。 “你是时候出去了!先帮水菜解围。”楚河说道。 精卫一愣,明显带着不解道:“为什么?她不是你制作的傀儡假人吗?大太子敖云将她掳走的话,岂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楚河后来也向精卫解释过水菜的来历,当然是删改版本的。为的就是怕精卫多心,心中有疙瘩,不配合计划。 而在精卫看来,楚河这就是一出,美人并不是绝世美女的美人计,可就十分老套了。 虽然套路不怕老,总归是要有用。 但是,精卫就是看不顺眼楚河什么事都好像胸有成竹,一派高深莫测的摸样。做出来的事情,却好像并没有高到什么地方去。 所谓装哔莫过于人无我有,如果人人都知道你要干啥了,再去装···在别人眼里,那就像是撒币了。 “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让敖云受点挫折吧!这样也有利于,让他对你产生恶感,从而内心深处,抗拒与你联姻。”楚河稍稍解释了一部分说道。 至于另一半没解释的。 那当然是,在打造水菜为女频文主角的同时,也要将精卫,打造成标配女二了。 出身高贵,背景深厚,美貌无双···这几乎都很符合女二的设定。 要是再‘歹毒’‘阴狠’一点,便完美了。 让一个男人讨厌一个女人,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要不停的阻碍对方,让对方‘欲求不得’便够了。 精卫听了楚河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纵身飞了出去。 “敖云太子,水菜是我的侍女,你这么抓着她,只怕不太好吧!”精卫走上前去,目光凛冽的看着敖云,手指一划,已经有一道火芒朝着敖云的手腕刺去。 这一下来的又准又狠。 不仅似乎要斩断敖云的手腕,更像是要连同被抓住的水菜一起刺死。 在精卫内心深处,水菜即便只是楚河制造的一个傀儡人。 但是楚河的计划,她还是很反感。 即便是利用的并非真人,她也讨厌这种,用‘女人’作为工具的行为。 所以下意识的,她想要阻止这种做法。 当然这种下意识,可能连精卫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明白。 其实就是作为女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但是在敖云看来,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好狠毒的女人!”敖云不经思考的手一松。 既是为了自己,似乎也是为了那个给他不一样感觉的女人。 而水菜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怯生生的躲到精卫的身后,又用气恼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敖云,鼓起包子脸,显得格外可爱。 卖萌是可耻的! 但是懂得卖萌的女人,就会开挂。 为什么男人只要扮女人成功,就会比真女人更受欢迎? 并不是他们真的长的比女人好看,事实上可以媲美甚至超越的妹子,有一大把。 归根结底,那是因为他们本就是男人。 男人最懂男人喜欢什么。 就像直男会觉得男人化妆,带耳钉什么的恶心心。 但是女人们喜欢啊! 看着表情可爱,萌的出血的水菜,敖云心中烧起的那团火,更旺盛了。 “把她给我,我可以做主,每半个月,多给你们赶来一次鱼群。如若不然,只要你们女娃部的船入海,我就会派人掀起风浪,将你们的船,全都拍沉海底。”敖云傲气十足的威胁。 在他看来,以他东海龙宫大太子的身份,讨要一个侍女,岂不是手到擒来? “抱歉,即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但是她依旧是我们部落的族人。只要是族人,就不能放弃,更不能拿来做交易。否则的话,你们你们今天要这个人,明天要那个人。有一天,你们是不是要将我们首领也要走?是不是要让整个女娃部落,都去给你们东海水族为奴?” “你们若要发动战争,那么就尽管来好了。大荒男儿,从无惧之!”楚河怕精卫处理不来,便直接现身了,一番豪言,说的四周的女娃部落年轻人们热血沸腾。 原本心中起了贪婪,真打算将水菜兑出去换好处的人,此刻也多心生对自我的不满和愧疚。 有些念头,要提前做准备,注入到这些女娃部落族人们的意识中。 今天提一点,明天提一点。 日积月累下,他们都会变得豪爽、好战,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唯有自己才能守护收获和成果。 不能等到东海水族已经开始逼婚了,才去激发人们的战意和抵抗意志。 到那个时候,对东海水族依赖太深的他们,再想要‘觉醒’就太迟了。 “哈哈!好一个嘴硬的女娃部落。”敖云丢下这么一句话,径直驾着乌云走了,根本不管还在女娃部中与部落中一些老者商谈‘合作’的其它水族。 事后,一些人在精卫面前告了楚河的不是。 指责他过于强硬,得罪了强邻。 这些家伙,天真的以为,东海水族真的是因为听闻了神农的威名,所以热情好客。 主动与他们打好关系。 完全不知道,只要他们不主动撕破脸皮,在达到目的或者断绝达到目的的可能之前。那些东海水族,反而是最舍不得闹翻的一方。 接下来的时日,又陷入了一种既定般的循环。 每隔一段时间,敖云就会来女娃部落交流。 起初,或许是真的为了达到原本的目的和计划。 但是渐渐的,目标开始偏移。 他的目光始终都离不开水菜。 仿佛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魔力,牢牢的吸引着他。 其实这股魔力,解释起来很简单。 就是求不得。 人们对得不到的,总是有执念。 而那些以往越是心想事成,随心所欲的家伙,一旦遇到了这种‘求不得’的挫折,便会迅速的进入一种魔怔状态。 敖云开始魔怔了。 而每天夜里,悄悄上岸来,躲在阴影里瞧水菜的敖翔,也开始魔怔了。 已经有两名东海龙太子,悄然的陷入了水菜的手掌心。 而令楚河意外的是,在女娃部落中,也有人对水菜有了好感,并且逐渐陷了进去。 那是一个名叫‘连山归’的少年。 起初一看,倒是并不特别出奇。 但是等楚河运足了神眼的威力,再结合自身的大巫特性,透过了时空,却能看到这名少年,将来有可能并不简单。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连山归 神农本姓姜,然而其下,却又衍生出了魁隗氏、连山氏、列山氏等姓氏。 即便如此,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却有姓氏,上古时代,这就是平凡中的不平凡。 “只是,他又是个什么来历?”楚河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任何与‘连山归’这三个字相关的人物。 这也正常。 毕竟上古和后世间隔遥远,有些传说不仅失真,更有大量的真实人物,隐没在了时间的背后。 或是被改头换面,或是有些事迹被张冠李戴。 又或是被刻意的抹除了其存在。 举个例子,远的不提,交流电之父特斯拉不也差点被刻意的掩埋在了历史的坟墓中,鲜为人知么? 若非后来有同名汽车出现,又有网络作为载体宣传,只怕再过一百年,真的会将痕迹消散,彻底无处可寻。 事态有些超出了预料之外。 水菜撩到了本不该撩到的人,这是楚河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也正常。 没有什么计划,真的可以算无遗策。 “只希望这个连山归,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给龙族造成一些麻烦,却还不至于以后找我寻衅。否则的话,这可就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楚河乱七八糟的想着。 至于直接杀人灭口,断其后续。 然而楚河并不会(不能)这么做。 他可以看见,此时的连山归已经被水菜激活了某些潜能。 当一个男人,开始主观意识到,必须奋斗,必须前进,必须成功时。那一定是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他觉得有距离的女人。 不用神眼,只凭一双天眼,楚河就看得见,在连山归的头顶上,渐渐盘旋着巨大的气运,并且这气运还在迅速的增长,仿佛没有尽头。 在这气运助推之力耗尽,使得这小子达成历史使命之前,这气运就是他的护身符。 除非比他的气运还要磅礴,可以强势压下他,否则的话,大罗之下,再强的人想要击杀他,都只会令他逢凶化吉,并且越挫越强。 “这就是真实的主角光环了!我当初,利用楚王真身,借来了楚地气运,拥有过类似的特性。不过后来,却又将这欠下的气运和因果,一一归还。不过,亲身体验过,才能知道,这玩意是真的有些无解啊!”楚河揉了揉眉心,脑海中闪烁着许多念头。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我楚河什么人?会被难住?” 任由精卫和水菜,继续按照计划而行。反正东海龙族已经有两名太子落入‘魔爪’,即便是计划到此为止,那也完成了一小半,并不亏。 故而楚河暂时放开对精卫和水菜的注视,先深入了山林,做着新的,临时的布局。 连山归本在山林附近采花。 他准备采集一百种不同的花朵,编成一个最美丽的花环,然后送给水菜,向她表明心迹。 虽然在他身上,还背负着一些隐藏的重担。 但是,他已经决定了。 如果水菜接受了他,他愿意放下那些本该逝去的东西,就和喜欢的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女娃部落中,再也不去多想其它。 当然,这不代表他放弃了进步。 反而近些时日,对父亲留给他的那个龟甲,研究的更加勤快。 因为他必须保护她,并且拥有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能力。 一朵朵的鲜花,在连山归的手中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仿佛被冻在了最鲜美的时候。 远远的,他看到有一只白鹿,嘴里却叼着一朵五彩如莲般的奇花,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的朝着山林深处跑去。 连山归心中一动,脚下急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山林深处,却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 连山归并不失措,取出怀中暗藏的龟甲,拨动着上面复杂而又玄妙的纹路。 点点光斑飞出,在连山归的身边旋转,组成了一个个古怪而又扭曲的符文。 它们无序的飞舞,然后任由连山归排列。 最后化作了一个箭头,驱散了山林中的浓雾,指引着连山归的方向。 走着走着,渐渐水声大放。 却见树林的尽头,是一处瀑布。 瀑布下,有白衣白须的老人,站在大青石上。 四周有百兽口中含着各种奇珍异宝、灵花异草献在老人脚下。 然后纷纷跪地叩拜。 而老人却面无波澜,口诵着一些奇异的修行妙道,传授给这些山林里的通灵之辈以修行之法。 连山归悄悄的听着,那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同样震动他的心神。 因为这些···对他太有用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自己摸索着前进。 直到此刻,听了这老人的讲道,他才忽然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许多不解的谜题和难处,都迅速迎刃而解。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夜幕降临之前。 老人停止了讲道。 百兽叩首而归,万灵执礼而去,一切井然有序,那些有仇怨的,或是出于食物链上下端的,都选择对对方视而不见,这里并非角逐胜负之所在。 唯有连山归迟疑不决,不想离开,却又有些徘徊要不要走出去。 “既然来了,便是有缘,你可是有不解之处?”老人的声音从瀑布下传来,却将瀑布的轰鸣声尽数压住。 在这声音下,仿佛那瀑布的水声,变成了潺潺溪水的拍响,不再觉得吵闹。 连山归一愣,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兽皮衣群,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晚辈连山归,见过老神仙!”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能知道‘神仙’二字,看来便不是普通的上古之民,浑浑噩噩,最多只知巫,而不知有神、有仙。” 这老人自然是楚河假扮的。 为了布局这么一出,他可是消耗了不少的心念之力。 为的就是增强这第一眼的画面感和冲击力。 千万别小看了这一点。 好莱坞特效大片和爱优豆三流网剧,其实有些时候,在剧本上差别不大。 差的就是真实的画面冲击力和震撼力。 耗费的心血不会白费。 哪怕只是一秒钟的区别,造成的结果,也会天差地别。 既然不知连山归未来会有什么成就,又会是什么人。 那么为了弥补他即将受到的‘伤害’,楚河决定,主动的培养他。 假如他成了对方的启蒙恩师,那即便是后来会有什么不快,想来也不能来追究他的责任了吧! 跳出固定的思维,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 肉体和精神上彻底毁灭对方,当然是最果断和决绝的方式。 但如果行不通,我们就需要开动脑筋,想点办法。 楚河一贯是套···办法很多的那种人。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我有一法,诸天仅见 “好强的气运,我不过是随意点拨了几句,他的气运便又涨了,而且还有凝聚成型,隐隐具象为宝的趋势。”楚河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惊诧咂舌,即使他的运气一直不算差,此刻却还是有些羡慕连山归了。 眼见如此,楚河对连山归的评价再上一个档次。 同时心中又起了一些别的念头。 “无须客气,相见便是缘分,老夫在此讲道,本就是随缘而起,缘尽而归。今日是最后一次,你却是来这里听的最后一人,实属难得。故而老夫可以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楚河刻意用玄乎的语气,加强了限制性,造成一种急迫感。 果然听了楚河这话,连山归心里焦急起来,嘴里急忙问道:“晚辈有问题想要询问前辈,不知前辈可知,这天地山川,周天星斗,万般自然与人与事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这是一直令连山归疑惑的问题。 他总有一种冥冥的感应,却又始终说不清楚。 楚河闻言,心中也是惊讶不已。 “虽然只是初涉猎,看起来很青涩。但是他和我毕竟不同,我来自后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很多问题不必我去想,不必我去解决,已经有了答案。而现在是上古,提出疑问本身就是一种先进,而这种想法,更称得上是领先时代了。”楚河做着这样的总结。 嘴里却说道:“当然有,天皇伏羲曾演先天八卦,八卦之中有世间万象,凡事种种,皆在其中。” “那前辈可懂得先天八卦之法?”连山归急迫问道。 楚河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连山归的脸上,顿时凝固了表情。 他很想继续追问,却由于少年的羞耻感,而没有那种死死纠缠的厚脸皮。 “不过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很意外。” “天帝将于三天后,在凌霄宝殿举办琼花宴,我要去收集送给天帝的礼物。所以不能留在这里,教导你关于先天八卦的问题。”楚河继续钓着连山归,看似拒绝,实则留有余地,否则不会解释,更不必解释。 而连山归虽然青涩,却不是蠢货。 听到楚河这么说,当然知道还有机会,便急忙道:“不知前辈有什么吩咐,若是连山归能够做到,绝不推辞。” 楚河闻言,便哈哈笑道:“果然聪慧,不枉我提点你,老夫有一法,诸天仅有,当世无双。只是此法窃取天机,若要推广,实属不易。你若依我,助我推行此道,我便传授你先天八卦之法门。助你解开疑惑,如何?” 楚河说出了自己斟酌之后,变更的真正目的。 既然连山归的气运浓厚,即便不是此时的气运之子,也是风云聚会,天下少有的人物。 楚河想要传道,以让自己变‘古’,道与时间线渐合,那么代替他将道推广出去的人,必不可少。 连山归气运浓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连山归没有半点迟疑,直接了当道:“好!我答应你!” 作为几乎一无所有的少年,在面临‘神仙’抛出的善意时,他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 机会稍纵即逝,只有迅速抓住、抓牢,才能有未来的可能。 楚河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卡牌来。 这是楚河炼制的第一张彩色卡。 并且是紫白金三色卡。 三色皆尊,贵不可言。 卡牌上,是一个身穿白衣,手持八卦,面容朦胧却隐隐见得仿佛有一丝鬼谷子风貌的老者。 楚河稍加沉吟后,便将卡牌递给了连山归。 “此来一张伏羲卡,为我所作,并不具备真正的伏羲神韵,更没有伏羲意念掺杂其中。与其说他是伏羲,不妨说他是我所臆想出来的天皇风貌。但是意假而道真,你若融合了这张卡牌,你将逐渐解开一层层封印,获得先天八卦之能传授。” “以此法,便可弥补老夫不能亲自传授你先天八卦之道的遗憾。不过···。” 楚河话锋一转,却拿出了另一张卡牌。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蓝色卡牌,等级低,也称不上珍贵。 是科技世界已经量产了的东西。 但是其中,蕴含的却是卡牌之道的大部分基础知识。 楚河没有打算将科技世界和现实中,总结出来的卡牌之道,全都传授给连山归。 同样的基础,却因为环境、生存条件的不同,衍生出不同的形状,最后凝结出不同的果实,那才是惊喜。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先融合这张卡牌,知道卡牌为何物,你又该如何制作它。并且答应我,将这种道,传承、传开下去,不可吝啬,不可自珍。你可做得到?”楚河严肃的看着连山归,十分郑重的问道。 连山归竖起手指,指着天和地,大声说道:“我连山归以天地起誓,必将助前辈传扬卡牌大道,绝不自珍。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即使连山归对什么是卡牌之道,都是一头雾水。 他甚至不知,‘卡牌’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这不妨碍他发誓。 而在他发誓之时,虽然天地无恙,毫无动静。 但是以楚河的天眼来看,却有一丝因果,捆在了连山归的身上。 他若违誓,虽不至于天诛地灭,却也会气运大消,自断前程。 “好!闭眼!”楚河说罢,直接伸手将手中的卡牌飞了出去,然后让它贴在了连山归的额头眉心。 看着卡牌缓缓的融入。 而连山归则是紧闭双眼,沉浸入那崭新的卡牌之道的世界,楚河悄然虚化自己的身影,抽身离去。 意外之下,一举数得。 楚河的心情很是不错。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不能持续很久。 因为在他回到女娃部落后,就看到了被毁坏小半的女娃部落。 断裂的巨树,倒塌的树屋,还有死去的部落子民,哭泣声和咒骂声,都带着洗不净的哀伤,它们都在讲述着,在他离开的这短短一天中,发生了某些不算好的变化。 主屋大殿中,楚河看到了面露寒霜,浑身都散发着冷意的精卫。 见精卫无事,楚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楚河黑着脸问道。 精卫盯着楚河,咬牙切齿道:“水菜被劫走了,是一条青黑色的妖龙做的。妖龙做下这件事的同时,也毁坏了近乎过半的部落,还伤了几百人,杀了三十二人。你有什么话说吗?” 在旁人看来,精卫对楚河问责,有些无理取闹。 虽然部落出事的时候,楚河不在部落中应敌,是有些责任,但是绝不至于被苛责至此。 唯有楚河和精卫心里清楚。 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就是因为楚河那个‘美人计’。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龙宫之乱 第二次! 这是楚河的‘机器人女主’计划,第二次出现了颇为严重的失误。 和连山归的偶然性不同。 敖翔的突然发狂,是楚河原本的计算不足,造成的失误。 楚河太自信了。 而他其实本身,对于某些扎根于想象的‘女向’幻想类文化,并不是那么了解。 确实,以水菜之能,在楚河的刻意安排下,是能够抓住许多男性的内心弱点,那不是特别出众的颜值,反而成为了一击必中,降低心防的武器。 现实中,斩男无数的妹子,大多颜值其实都在八十分左右。 反而是那些最拔尖的美女,多处于形单影只的状态。 盖因为,过于优秀的美女,就像一面镜子,会让绝大多数的男性自惭形秽。除了厚脸皮和对自己绝对自信的花孔雀,很少有男性,有胆量去正面接触这类女生。 很多人内心深处,本能的会觉得,太漂亮的妹子,自己罩不住,对方不会真心实意的与他安稳度日,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且深深伤害他。 这种想法,只能说片面性的有参考性,而不能算正确。 优秀的美人,当然会面对更多来自社会的诱惑。 但是一个人是否会背叛,与其颜值其实并无瓜葛,这完全是内心的操守和品格所决定的。 品格败坏或者经常不满足于现状,盲目的自信自己应该配得上拥有更好的生活,那样即使是长的比凤姐还糟糕,照样不会与你白头偕老。 楚河错误之处在于,他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女频向’女主,却没有估算到,如敖翔、敖云之流,并非女频文中,那些为了女主,从狼变成狗的忠犬男性角色。 他们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欲望和邪念的生灵。 而爱和欲,往往便是孪生子。 恐怕掠走水菜的敖翔,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爱上了水菜,还是只是因为难以压制的欲望,想要强行的占有她。 无论如何,先干为敬···。 “快去通知东海水族,特别是···敖云。”楚河松了松眉头。 虽然计划第二次失误,不过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就算是提前引爆吧! 楚河反省着自己的失误,却也相信,无论是为爱还是为欲,甚至是为了一种简单的占有欲,敖云都不会放过敖翔。 他们之间的争执一起,东海龙宫便先乱了一半。 精卫道:“这不用你说,我自然要向他们东海龙宫问责,杀了我们的人,他们若是不给出个交代,我女娃定不罢休!” 此刻的精卫,倒是终于拿出了神农之女,女娃部首领的风范和霸气。 她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而是即便是身死而归于妖躯,也要以一己之力,填平沧海的精卫。 女娃部落中,一片狼藉凌乱。 东海深处,龙宫附近,却更是混乱一片。 其实压根用不着女娃部传讯。 早就盯上水菜的敖云,一直派人监视着水菜。 在水菜被敖翔劫走后,不到小半个时辰,敖云便已经收到了消息。 此时,两条海中妖龙,正缠斗在一起。 一者浑身黑青,头有鹿角,背生利刺。 一者通体如玉,头无角,而颌下有金色的龙须。 两条巨龙相互纠缠,扭斗在一起,搅动的大海翻腾,恐怖的海浪从海底冲向海面,卷起万顷波涛。 许多水族都在这二龙搏斗之中遭了大难。 繁华的东海龙宫,此刻也被打破了许多处,多了不少废墟。 “敖翔,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孽障,竟然敢私掠女娃部族人,更伤了数百人,死伤几十人。坏了我们龙族大计,你该当何罪?”玉白色的巨龙用锐利的龙爪,撕开青黑色妖龙身上的鳞片,毫不留情的掏出大片大片的血肉。 青黑色的妖龙敖翔一甩龙尾,死死的缠住敖云的身躯,反向掰着对方的躯体。 以恐怖的力量,挤压着对方的肉身,对其内脏造成极大的压迫。敖云的嘴角,不断的渗出血沫。 “敖云!你用不着说的这么高尚。你当我不知吗?为了得到水菜,你甚至不惜将原本用来针对女娃的计划,用来换取水菜。你才是我东海水族的罪人,你没有资格作为下一任的东海龙王。”敖翔的母亲是一条数千年的大青蟒,所以他更擅长使用肉身绞杀之技。 而敖云的母亲,出身北海龙族,擅长使用的是冰系神通和法术。 在深海之下,他的本领不能得到十分完全的发挥。 当然,他们都是龙族血脉,以龙族强大的基因以及特定的传承功法,再加上东海龙宫中的某些秘境。 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会渐渐的血脉提纯,最终彻底的变成真龙,只会保留一些来自母亲的特性,而不会再有对方的任何血脉。 相对来说,敖云作为大太子,母亲也出身龙族,血脉自然要纯净一些。 故而虽然无法在深海肆意的施展母系天赋,却与大海更加的契合,动作也更加敏捷。 两个庞然大物的交手,终于惊动了还在闭关的东海龙王。 且听一声浩瀚恐怖的龙吟,大海分开,却将两条妖龙分隔在了两片海域,隔着真空而望。 “两个孽障,竟然为了一个凡人女子而大打出手,当真是丢光了我东海龙族的颜面。即刻起,全部关押入东海龙渊,没有我的令喻,谁也不许去探望他们。”一声令下,两条庞然大物便被压缩成两个深蓝色的水团,然后朝着更加漆黑、幽深、冰冷的海底丢去。 “自今日起,三太子敖成负责与女娃部继续接洽,若是能达成计划,敖成便是下一任东海龙王。” 声浪渐平,而东海龙宫中,却辐射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原本投资在敖云身上的东海水族,此时都有些慌神,纷纷在迟疑,是继续支持敖云,想办法将敖云救出来。 还是转而投靠那位三太子。 而龙宫一处水殿中,三太子敖成却满脸的铁青,表情分外的不善,丝毫没有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喜悦。 三太子敖成···正是那从后世穿越而来的陈佛手。 “妈的···还以为可以躲回龙宫,在背后与那楚河王交锋,不起直接的正面冲突,免得被坑。现在可不成了,居然这个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虽然楚河王看起来很好说话,而且我对他也有些误解。但是不知怎地···我瞧见他就心惊肉跳,真的不想和他继续接触。”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大格局(上) “不妨,再试一试吧!看看他究竟是个伪君子,还是真的想要与我合作。”陈佛手谨慎的想着。 第二天,陈佛手便率队来到了女娃部落。 为了弥补女娃部落的损失,他不仅带领着东海水族,驱赶来了大量的鱼群。 迫使着大量的海鱼直接跳跃上岸。 更携带了大量的珍珠、珊瑚等物。 这些东西,在海底多如沙土,本身也极少具备真正的修行价值。 但是却为人族所喜欢,算是上古时代,比较紧俏的货物之一,用来以物易物,倒是极好用。 女娃部落中,虽然依旧有悲伤的氛围弥漫,但是很快热烈的情绪,开始渲染起来,所有人都忙于收获,暂时放下了悲痛和仇恨。 在肚子都没填饱的时代,人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沉浸悲伤甚至是···仇恨。 一株大树下,楚河与陈佛手相对而坐。 只是一者放松,一者正襟危坐,浑身紧绷。 显示出了两人完全不同的状态。 “大太子敖云和二太子敖翔,都被东海龙王关押入龙渊。这一场风波,却将我推到了台前,实在是造化弄人。”陈佛手说着这话,然后悄悄的盯着楚河,看着楚河的表情和做派。 楚河依旧躺在椅子上,似乎睡眼朦胧的摸样,拉搭着眼皮,慢吞吞的说道:“你在试探我?” 一声轻问,落在陈佛手二者,仿佛惊雷。 “不敢!不敢!”陈佛手几乎椅子上跳起来,虽然压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却坐的更加如坐针毡,只剩下小半个屁股还黏在椅子上。 “原来是不敢,而不是不想么!”楚河继续说道。 虎目微张,闪烁精光。 俗话说,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 此时楚河的状态,在陈佛手眼里,仿佛瞬间便显得杀气腾腾,隐约间就像是有尸山血海朝着他蔓延过来。 陈佛手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被吓破胆。 但是他确实浑身僵硬,几乎到了难以说话的地步。 下一刻,眼前所见的幻象皆消。 所有的压迫尽数收敛,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陈佛手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冷汗布满了全身,流淌不止。 “我真是失心疯了,即便是怀疑是他捣鬼,又怎么有胆子来找他当面对质。还想着瞧出点破绽,却忘了···若是他真的承认了。我该如何自处?翻脸吗?我没这个本钱啊!”陈佛手后悔不已。 年轻允许犯错,但是不能一直犯错。 陈佛手暗中记下这个教训,以后行事,需当更加谨慎,想问题也要更加全面,切莫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楚河收了气势,看也不看陈佛手,而是冷冽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是在看不起我吗?若是我楚河出手,此时东海早已真正大乱,敖云和敖翔二者,也不会只是区区被关押入龙渊那么简单。” 楚河这是典型的虚张声势。 当然了,他有这个资格。 而且,如果不是计划两次失误,结果确实不会这么简单。 “好果断的东海龙王,原以为他处理起这些家务事来,会稍微拖拉一些,给水菜争取继续‘深挖’的时间,说不准连他这个龙王也能够攻略。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关押了两个儿子,半点犹豫也没有。还真是冷漠、无情啊!”楚河心中感叹。 阴谋就是这点不好。 如果中计一方,并未按照阴谋计划而行,就容易出现破绽,难以继续。 唯有堂堂正正的阳谋,才能逼的对方无从选择,落入陷阱。 楚河的回答,没有半句是切实的狡辩。 但是落到陈佛手的耳中,却是再好不过的解释。 “是啊!他是楚河王,是末法真仙,能人所不能。曾经在许多副本中创造了奇迹,这样的人物,如果真的要算计东海水族,又怎么会这么小家子气,用一个女人来挑拨是非?看来是我想多了。”陈佛手想到这里,终于又放松下来。 同时为自己之前的大胆而有一丝丝后悔。 就像楚河曾经说过的。 制作卡牌时,卡牌中所凝聚出来的那个影像,并非真正在现实中存在过的那个人。 在别人眼里的楚河,也并不是真正的楚河。 过往的战绩和被神话了的经历,拔高了别人对他的印象,造成了理解上的偏差。 楚河则是利用这偏差,成功的误导了陈佛手。 不仅让对方对他十分畏惧,更轻易的便洗脱了对方对自己的怀疑。 一个陈佛手,当然无足轻重。 楚河要解决他,用不着那么多的手段。 但是他需要利用陈佛手为突破口。 计划一的大面积失败,让楚河彻底的正经起来了。 原本以逸待劳,用出水菜这张牌,固然出于某些恶趣味。但是也不乏懒惰的成分在其中。 他本没什么兴趣和东海水族斗智斗勇。 因为他瞧不见什么切实的利益。 对他而言,斗赢了东海水族带来的好处,还远不如意外收获一个连山归,并以连山归为引,在上古传承他的卡牌之道来的大。 但是现在,他被东海龙王的果断出手,而激发了胜负欲。 不过计划需要从长计议,并不急于一时。 先解决眼前这个小家伙,才是紧要。 没错···楚河说的‘小家伙’就是陈佛手。 虽然就现实年龄来说,他们几乎是同龄人。 但是如果算上副本经历的时间,楚河称呼‘陈佛手’一句小家伙,却也是恰如其分。 “你得罪了我,如果不想让我记住你,那就替我去办一件事。”楚河直接了当的威胁。 这也是为了陈佛手好。 如果楚河不主动提点要求,并且要求颇为苛刻的话,只怕他也不会安心,时刻怀疑着,楚河是不是要找他算账,暗中害了他。 这种心中的疙瘩,反而十分不利于两人的‘合作’。 果然听了楚河要威胁他,提出要求。 陈佛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先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是又开始担心,担心楚河提出的要求,太难以办到。 “我们是合作伙伴,相互帮忙,那也是应有之意。不过,你也别太为难我,我在东海水族中,无依无靠,人微言轻,决定不了什么的。”陈佛手说道。这话既是有拉关系,摆亲近的意思,也说明自己的难处。 楚河却不管他,直接道:“那个引发两个龙太子的女孩,她是女娃部落的人,而且我很看好的一个少年喜欢她。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她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大格局(下) 楚河这个要求,还真没什么计划。 既然决定搞点大格局的,那水菜这张牌,也就没多大利用价值了。 还不如将她弄回来,送到连山归身边,算是赚个人情。 反正,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充气···娃娃,对吧! 陈佛手却不免有些想多。 “难不成,楚河王是想在那个水菜身上做文章?” “只是,我刚刚得罪了他,这个要求···不好拒绝啊!” 陈佛手很为难。 最终只能模糊以应道:“你说的那个姑娘,因为她的原因,两名龙宫太子被罚,现在被关押在龙宫水牢之内,我可以试试,看能否将她提出来。不过没什么把握,还请别见怪。” 楚河点点头道:“你尽力就好。” 就在陈佛手感叹,楚河还真是通情达理之时。 却又听到楚河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我各自尽力吧!我也会克制我自己···杀了你的想法!” 说罢用手指揉了揉两侧太阳穴,一幅苦恼的摸样。 陈佛手张大了嘴巴,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楚河王是个老阴比,却怎么忘了,他也是个霸道、狂妄的主。我竟然想着和他正面掰腕子,还要虚与委蛇,我莫不是疯了?”陈佛手觉得自己应该赶紧背诵即便观自在心经压压惊。 丢下一脸被玩坏表情的陈佛手,楚河径自迈着八字步走了,留给对方一个伟岸的背影。 此时,连山归方才从山林中走出来。 融合了第一张卡牌的他,拥有了许多新的知识和技能,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只是方才回到部落,便听闻了水菜被妖龙掠走之事 连山归二话不说,便转身朝着大海方向冲去。 “你去做什么?给我回来!”楚河一眼瞧见,急忙叫住了冲向大海的连山归。 确实以连山归此时的气运之旺,此去只会有波折,而不会真的有性命危险。 说不准还能意外的撞大运,又获得某些好处。 而且,放任连山归对东海水族的仇恨,楚河也达到了起初偷懒的目的,将矛盾转嫁了出去。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楚河,想更多的是让连山归帮他传道。 而且现在利用了他,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还。 传授大道那点恩情,抵消不掉这么大的因果。 连山归对于楚河的呵止置若罔闻。 此时的他不仅内心充满了怒火,并且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慌张。 恨意和自责,填充了整个心灵。 得到奇遇而生的那点自满和自得,此时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 楚河划破长空,飞身过去,一把擒下连山归,将他拽回岸边,冷声道:“无论你为什么发狂、生气,现在都切先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我不会就在这里夸夸其谈。那些可恶的龙族掳走了我们的族人,杀死了我们的同胞。而我们却还无耻的享用他们丢过来的施舍,于是继续沉默,就像他们圈养的畜生。”连山归愤然扭头,怒视着楚河,咆哮说道。 他的声音不小,传到了许多还在岸边捡鱼的人耳中。 许多人原本弯腰捡鱼的动作一僵,脸上都露出复杂至极的神情。 有些人看了看框子里的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无言。 而也有些人,选择冲上来,将连山归围住。 “算了吧!那个水菜不过是半路加入我们部落的外人,为了她这么一个惹祸精,已经有许多族人牺牲了。你现在还想去龙宫大闹,难道真的不怕为整个部落惹祸吗?”一个族人指责着连山归。 总是有些人,即便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认错。 他们会想尽方法,抢占道德的制高点,然后将错误甩锅给别人。 换一句简单易懂的话来讲,那就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这句话听着中二。 但是其实现实中,这种人非常之多。 人都是自我而又自私的。 区别在于,有些人懂得自省,高尚者会因此调整自己,做出改变。平庸者将卑微按捺在心底,即使动摇,也没有变化。 而卑劣之人,不懂得自省。 指责之人的声音才落,便又有一人道:“说来却巧,他也不是我们女娃部落的人,他本是我们部落迁徙的过程中,被连山虎捡回来的,还凭白让他继承了连山的姓氏,他和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心。” 他们开始就连山归的出身说事。 楚河冷眼看着这些人,忽然觉得拯救这些人,实在是一件很令人憋屈的事情。 即便是他们被东海的波涛吞没,想来也没什么太过可惜的。 “都给我闭嘴吧!”楚河冷声说了一句。 却有不知好歹的,顺口说道:“你不也是外来的吗?说是华胥部的人,华胥部可是远在雷泽,你怎么一个人穿越大荒至此?莫不是说谎吧!” 虽然的意外真相了,但是他的语气,楚河很不喜欢。 所以顺手一指,楚河封住了他的口,封住了他的眼,唯独没有封住他的听觉。 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将变成一个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废人。 楚河要让他感受一下,被别人嫌弃,视作负担的感觉。并且无法辩驳,无法反抗,甚至连是谁在说他,他都不能确定。 看着忽然无法说话,只能张大了嘴巴,使劲的吞吐空气,然后伸手乱摸的同族。 那些其它围拢过来指责连山归的人,纷纷面色大变。 “巫!你是巫!”所有人都恐惧的看着楚河。 巫! 是人族的支柱,但是与寻常族人之间的关系,可未必那么融洽。 要知道,大部分巫的力量,源于敬畏。 敬是因为部落需要巫的守护。 畏源于巫在部落中的权威,以及他们那莫测的手段,甚至是对自己同族人的残酷。 所有人一哄而散。 而楚河却回头,看着依旧愤恨难平,此时心绪更加复杂的连山归道:“你要去东海龙宫,我现在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才是救回水菜的希望,如果你有什么不测,那她就只能被留在龙宫,受尽欺辱。” “那些人···你可指望不上!”处于遥遥点了点飞快逃走的那些人说道。 连山归双目中的怒火未曾熄灭,却渐渐收敛,变得沉稳。 “你既然拦住了我,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回她?”连山归尽管稚嫩,却有着天赋的敏锐。 他可以无理由的判断出,这个拦住他的人,会有办法,帮他救回自己的心上人。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没有人能阻止楚河··· 面对连山归的质问,楚河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两天之后,日出之时,扬帆出海,踏波龙宫,你若还有种,便同我一道吧!”楚河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管连山归,转身而去。 两天时间,是楚河给陈佛手的。 如果陈佛手做不到将水菜带回来···那么正好! 日升月落,两天一晃而逝。 陈佛手果如楚河所料,并未将水菜送回来。 楚河并不意外。 他对陈佛手提出要求,目的却并不是让他达到他提出的要求。 这话似乎有些绕口。 但是,说穿了就是,楚河将自己的真实目的,隐藏在了陈佛手执行‘要求’的过程中,所以结果并不重要。 当朝阳的霞光铺满了海面,粼粼的波光闪烁着的是通红的颜色。 一艘不大的海船扬着白帆行波而来,就停在了距离沙滩约有百米远的海上。 女娃部落中的许多人都眺望着那从未见过的船只,纷纷露出好奇和探究的摸样。 楚河一身白衣,披着长发,潇洒无比的掠过沧海,落在那海船的甲板上。 杨手一挥,猎猎迎风的大旗,就立在船侧,白布黑字写着‘千山易渡,瀚海可平’八个大字。 盘腿座下,却取出一把梧桐古木制成的素琴,轻轻的放在膝上。 拂袖扫过,弦声争鸣,有桀骜之风。 “华胥风河,今渡沧海,剑指龙宫,寻个痛快。可有勇士,欲与我同行,东海猎龙?”楚河的声音,顺着海风穿过了整个女娃部落。 女娃部落中,人人皆闻楚河之言。 一时间无人答话。 “我来!”连山归并没有因为两天的冷静而熄灭了心中的那团火,反而越烧越旺。 说罢之后,连山归便解开了岸边的一艘小舟,驾着小舟朝着楚河的海船划去。 而连山归并非唯一一个。 还有许多人,并没有被生存泯灭了血性。 他们同样从人群中走出来,然后跳上了小舟,朝着楚河所乘的海船而来。 很快,楚河的海船上就聚集了几十号人,不大的海船几乎塞满。 “去找东海水族问罪,如何能少了我女娃!”精卫乘着火云而落,俏丽的站在楚河的身边,眼睛闪烁着光亮,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她当然有理由开心。 眼前的这个楚河,才是她最初见到、认识的那个楚河。 风度翩翩,恣意狂放,说不出的风流,数不尽的潇洒。 而不是之前那个,只知道躲在一个女性傀儡背后,搬弄一些小是非的小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人又何尝逃的过英雄? 楚河所选的海船,是艘精巧的三桅船,洁白的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木质,给人一种安定、迅速、朴素却又充斥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之感。与楚河曾经在三苗所用的那艘画舫,是一种决然不同的感觉。 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海鸥轻巧地自船桅间滑过,仿佛在这艘船上,遍布着自由和傲然的味道。 看着聚在船上的这些人,楚河哈哈一笑,长袖一挥:“杨帆,我们···出海!” 声音落下,楚河船上充当水手的机器人已经操控着海船,朝着大海深处驶去。 海天辽阔,远处的地乎线已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灰影。 而海船上,渡过了初期的热血与澎湃。 冷静下来的人不免开始担心。 唯有楚河依旧自信满满。 看着有些人脸上的愁容,楚河的指尖轻轻的从琴弦上划过。 不错···楚河现在已经会弹琴了。 以前他只懂得现代的简谱,并不通晓古代音律。 后来楚河突发奇想,创造了一张嵇康的卡牌,然后将它融入自身,等跟着学会了音律技巧之后,又将卡牌抽出。用这种近乎开挂的方法,快速的掌握了颇高的古代乐器技巧。 “诸位何愁?既已上船,生死已然在外。不妨且歌,莫误了我大荒男儿的豪情。”楚河笑着对众人说道。 楚河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慷慨和洒脱,让众人也都暂时放下了一些心中颇为沉甸甸的负担。 只是热血稍褪,生死攸关,很难看的那么透彻。 楚河抚琴而扬音,将一管长萧递给精卫。 “可会吹···箫?”楚河问道。 精卫点头,双眸明亮,熠熠生辉:“自然。” “好!跟我一起,且听好节奏,并不复杂。”说罢之后,琴音骤起。 一阵颇为急促的琴音之后,楚河扬声而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只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老歌,老唱,老掉牙···。 但是此情此景,却分外的契合。 楚河豪迈的声音,坚韧的琴音,将人们的情绪全都调动起来。 颇为简单的节奏和旋律,让众人很容易相合。 而精卫的萧声,也适时的跟着涌起,将一波波的节奏,推向更高处 所有人的情绪,逐渐被拧成了一股绳。 这就是楚河想要的。 他不是简单的去攻打龙宫。 他的所作所为,必有更深刻的含义和布局。 所以看似累赘的这些人,却十分有必要让他们跟随。 歌声在海上飘远,甚至透过大海,传入浅层的海底。 一些东海的水族,听到了海面上的歌声,时而从海下张望,然后纷纷回转,返回龙宫汇报。 龙宫之中,东海龙王已经无法在静心闭关修行,必须主持局面。 大殿之中,陈佛手一脸苦闷的站在右侧,神情有些抑郁。 楚河要他救出水菜,毫无疑问被东海龙王给否了。 不仅如此,他似乎也被东海龙王给盯上了,消减了他不少的自由度。 此时陈佛手突然有种直觉,自己是不是上了当? “或许,从一开始,楚河王的目的,就是让我在东海龙王处的话语权降低,而并不是让我救出水菜?”陈佛手开始这样怀疑,却还是不太确定。 蟹将军从殿外飞奔进来,隔着老远便大声道:“禀报大王,女娃部众人乘船出海,扬出大旗,说要踏平东海。” 东海龙王闻言,威严的脸上,面皮微微抖动了几分。 冷冷的扫视了陈佛手一眼。 “哼!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娃部族,当真以为吾等东海龙族,便怕了那神农,不敢奈何他们么?”东海龙王冷哼说道。 陈佛手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我的老天爷,你只怕是不知道,整个四海龙族叠起来,也不够神农杀的吧!”陈佛手心中暗道一声,忍不住就要站出来说话,阻止东海龙王的冲动。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做张龙椅(上) 陈佛手虽然未必清楚,神农怒杀千龙,造成上古龙族落幕之事。 但是却也很明白,上古三皇各个都不简单。 那是真正站在诸天万界最顶端的大人物。 真要起了冲突,龙族定然难以讨好。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因为水菜之事,已经触怒了东海龙王,被怀疑与两位‘哥哥’一般,也被那个人族女人迷惑了心智,却还是不得不站出来说道:“父王不可,人族乃是女娲所造,又有伏羲、神农为依靠,我等若是直接与人族起这般冲突,不仅前功尽弃,并且还有可能与人族结下大仇,实属不该。” 此言本是好话,只是这陈佛手或许真的是经验不太够,以此时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话,只怕是反而起了反效果,更加刺激了东海龙王心头的怒意。 “混账!我堂堂东海龙族,岂能惧了那区区人族?我龙族秉承混沌而生,有盘古血脉,当世雄族。三界之中,谁敢不给我们龙族几分面子?莫说是伏羲、神农不在此地,即便他们亲至,也断没有让我龙族服软认输的道理。” 东海龙王当然是自信的。 即便那传说中的伏羲和神农有大罗金仙的能耐,他又何惧? 龙族古老而又强大,隐藏在四海秘境中的龙族老祖宗,强如大罗者,可不在少数。 虽然道不同,神妙各有异,但是直观表现出来的力量,却应该一致。 “去几个好手,速速将那些人族打发了,如若再犯,便留下那神农之女,余者尽数杀了便是!”收敛了几分怒气,东海龙王自忖已然做出了妥善的决定。 陈佛手看着怒意未消,眼神凶狠且霸道的东海龙王,叹息一声,一咬牙跟着蟹将军等人朝着海面涌去,假装没有看到身后东海龙王那越发阴冷的表情。 “不行,我还是要盯着点,看能不能将此事劝阻。若是真到了激烈冲突的地步···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现在为止,陈佛手还有点迷糊,虽然隐隐已经发现自己或许很早以前,就在被楚河利用,却因为内心的骄傲,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进行着自我欺骗。 海面上,海船已听,歌声渐歇。 一时间风平浪静。 唯有浓浓的乌云,遮蔽着大半的天空。 空气沉闷至极,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着的是恐怖的杀机。 水浪翻腾,以蟹将军打头,率领着大量的虾兵蟹将站在波涛之间,要看着楚河等人。 “来者可是东海女娃部的人族?”蟹将军手持七玄寒铁叉,一身藏青色铠甲,光着两条长满长毛的胳膊,冲着海船方向喊道。明显是明知故问,摆出一幅质问、审讯的姿态,占据气势的高点。 船上无人回答。 唯有楚河依稀的琴弦拨动之声传出。 “如若不答,且莫怪我东海龙宫欺了尔等。我麾下三千儿郎,可皆不是善与之辈。”蟹将军继续说道,语气更加强了几分。 身后的那些虾兵蟹将纷纷释放出妖气,庞大的妖气汇聚成一股,搅动天上的乌云。 乌云中有黑色妖龙露出一鳞半爪,威势恐怖。 显然是隐于其中压阵。 轰隆! 一道闪电劈开了乌云,先是有豆大的雨点落下。 然后便是狂风掀起了巨浪,卷起了狂澜,朝着小小的海船拍去,每一道巨浪都像是要将海船拍碎。 楚河收了琴,一席白衣,站在船头。 狂风卷过他的长发,顺手却抛出一根‘发簪’。 “去,陪那小泥鳅玩玩,记住···没翻脸之前,别玩死了,给他留口气。我们是来讲道理的,这个理就必须给占住了。”楚河一语双关道。 撇开了阴谋诡计,撇开了那么多的斤斤计较。 说到底,这就是两方大佬博弈,小虾米下场破局的情况。 龙族强势,有后台撑腰。 楚河还有精卫的后台同样不弱,甚至更强。 所以楚河就利用龙族杀了女娃部那么些人,且掳走水菜不归还为由,强势直扑东海龙宫。 只要占住了道理,就可以用煌煌大势,逼的这些东海龙族,自寻死路。 那些真仙甚至即便是金仙级别的对手,楚河都有底气一战。 至于更高的···用不着楚河担心。 那一茬,自然会有别人替他接下。 兵主在楚河的许可下,发出一声仿佛怪笑般的啸音,扑入乌云之中,一头扎了进去。 很快就听到了乌云中传出的龙吟悲切之声。 蟹将军听闻那龙吟悲鸣,顿时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眼前这白衣小子不好惹,方才的豪言,选择性的遗忘到了角落。 “尔等这般行事,究竟意欲如何?莫非真的欺我东海无强者?”蟹将军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寒铁叉,作势要朝着楚河扑来,却一直只是试探。 不是龙族出身,却能在龙宫掌握一定的权利,蟹将军并不是傻瓜,相反与他那粗犷的外表相反,他是个聪明的家伙。 楚河站在风口浪尖道:“交出残害我数百人族,导致数千人家破人亡,整个女娃部哀鸿一片的妖龙,任其伏诛,还有交还我女娃部的圣女水菜,此事我等便不再追究。” 楚河一张口,便拔高了水菜的身份,同时将女娃部的损失,在原有的基础上,往大了说。 当然了,真要计较,楚河这也不是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关于水菜是不是圣女一事,那完全是精卫说了算。 至于女娃部的损失,仔细去抠字眼,楚河所言却也没错。 面对楚河的指责,蟹将军无言以对。至于交出敖翔来平息事端?断然不可能,此事关乎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敖翔的生死,更是整个东海龙族的颜面。 陈佛手原本潜于海底,此时也不得不走出来,面对楚河壮足了勇气道:“楚···风河!你未免欺龙太甚了,你之前算计我之事不提,眼下太过得理不饶人了吧!” 陈佛手倒是不敢直接叫穿楚河的名字。 因为楚河的真名泄露,其实在此刻,影响不大。 但如果楚河说出他的来历,引得龙王对他更加怀疑,那他可就失去了最后的依仗,更加危险了。 想到这里,陈佛手暗在心中咬牙切齿:“倘若还是之前,龙王对我信任有加之时,有人说我不是真的龙族,乃是魂魄替代,只怕是无人相信。现在不同了,那龙王已经对我心中不满,若有谣言,即便是不真信,也存几分疑惑,说不定将我也给关入那龙渊之中。楚河王···好深的心机,好歹毒的心肠。悔不该信了你的鬼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做张龙椅(下) “三太子此话是何意思?生而为人,自当为人族而战,为人而争利。女娃部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我生而为人,若不出来主持公道,莫说是天地二皇,先祖祖灵容不得我,便是我自己也的良心,也容不得吧!”楚河淡淡说道。 这话却是暗含讽刺,刺的陈佛手无言以对,满脸通红。 他现在的立场虽然是东海龙族的立场,但是却不能否认,他是人族的事实。 现在被楚河几句话一逼,从原本的利益矛盾,直接变成了种族矛盾。 即便是无人知晓,没有挑明,陈佛手也有一种自己成了人奸的感觉,顿时浑身难受,内心膈应。 当然听了楚河这话的意思,陈佛手也彻底明白,此事其实已经没有了回旋余地。 倒不是楚河的话说的多强硬,就断了他的念头。 而是他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整件事就是楚河在搞鬼。 一切都是楚河的阴谋。 对方谋划计算了这么多,此时断然就不会因为他三两句话便退走。 除非依照楚河之言,交出敖翔和水菜。 但是陈佛手又明白,这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东海龙族骄傲而又自大,他们甚至根本不清楚,他们的对手,他们想要算计的目标,他们所以为最多不过大罗金仙的伏羲与神农,究竟有多强大。 何等的可悲! 吼! 一声悲鸣,一条黑色的巨龙,从天而降。 他的头顶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刀,刀锋上闪烁的是邪异的光。 楚河长袖一挥,就将那黑龙收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中。 却听到大海深处,传出来一声声极为愤怒的龙吟。 “大胆人族,竟敢伤害我东海龙族,当真是自寻死路。”愤恨的咆哮声,震动着原本就在颤抖的海面。 老套的挑衅,不仅没有让楚河的心绪有丝毫的波动,甚至有点莫名想笑。 “为什么,这种糟糕的台词,狗血的对白,你们这种活不过三秒的龙套,却总是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楚河的回答,或许只有陈佛手能听得懂了。 即便是在激烈冲突,一触即发的战场上,陈佛手闻言,都差点没憋住笑意,笑出声来。 嗯···忍的真的很辛苦。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楚河这么一解释,就真的变得很别扭了。 三条妖龙飞出海面,盘旋在楚河的海船上空。 “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敖亮、敖刚,杀了他。”一条火红色的巨龙说道。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却见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他们,就像是抓住了三条活蹦乱跳的泥鳅,死死的掐在手心,任由他们施展神通法术,也不得脱身。 “定!” 一声律令,三条妖龙同时肢体僵硬,被楚河送入了小世界中。 “现在有四条了,再来五条,凑个整数吧!”楚河说道。 精卫歪着脑袋不解道:“为什么是一共九条?” 楚河道:“我想着吧!早晚要去见你父亲,怎么说也要准备个见面礼。小哪吒都知道扒条龙筋给父亲做腰带,我怎么着也不能小气。便干脆取九条妖龙,做一把龙椅给你父亲送去,图个好印象。” 楚河这话说的,就像是毛脚女婿要上门见岳父老丈人似的。 任谁听了,都忍不住想歪。 而楚河这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老丈人,可也是条龙。 而他那未过门,少数没有真正水乳交融的‘婚约’对象,也是条龙。 果然,听了楚河饱含歧义的话,精卫双颊粉红,柔媚的横了楚河一眼,四周见者,无不心动,继而对楚河嫉妒不已。 此时见楚河与精卫郎情妾意,陈佛手如果还反应不过来,那也太蠢了一些。 “难怪他会算计我,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精卫是他的女人,我就说···楚炮王怎么会放过精卫这种级别的妹子。”陈佛手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感到后悔。 同时对于完成副本赋予他的任务,几乎不报太大期待了。 “现在,只希望师父们送我来这个时空,要我做的那件事,我还能顺利进行。”陈佛手心中想着,却莫名的也没什么底气。 就在陈佛手心中自怨自艾之时,海面彻底升起,整个东海,都像是化作了一条凶猛的巨龙,俯视着在它面前,无比微小的海船。 “想要用我龙族做龙椅?好狂妄的小子,就凭你这句话,整个女娃部落,都该给你陪葬。”下一刻海浪翻滚,巨龙口中吐出无边的水柱,夹杂着绝对的冲击力,朝着小小的海船撞击而来。 “呵!” 楚河冷笑一声,跳出海船,摇身一变,化作了万丈巨人。 手中持着定海神针,用力一杵。 顿时海浪平息,波涛平静。 唯有那巨龙,与楚河对恃。 扬起一棍朝着巨龙打去。 重新练过的九转玄功,功行六转便已然威力无穷。 这一棍下来,大海都被分裂成两截。 巨大的,由海水组成的巨龙,直接被打断成两截。 而其中落出了那东海龙王。 此时的东海龙王,已非人躯。而是化作了半人半龙的状态,既拥有龙族的凶猛以及肉身的坚硬,对法术神通的抗性,又具备了人族的灵活、多变,以及对各种武器、法宝的灵活应用之能。 龙头而人身,浑身不满了细密龙鳞的东海龙王,手持着一把翻天倒海戟,头顶着东海龙王印,咆哮着朝着楚河扑来。 楚河一个抽身,猛然回头。 长棍旋转而动,用力击打在东海龙王的翻天倒海戟上。 且听咔嚓一声,那宝戟断裂,只余悲鸣。 残余的劲道直接打在东海龙王的头上。 龙角断裂,满口沥血。 只是一交手,堂堂东海龙王,便被击败,且身负重伤。 要知道,现在的东海龙王,虽然并非龙族···甚至非是东海龙族中的最强者,却也是众多古龙选出来代为管事的佼佼者,远不是后世憋屈的东海龙王敖广之流可比。 即便如此,也不是楚河的一合之敌。 可见楚河之强,早已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不常动手,不代表楚河没有暴力动手的实力。 他只是经常将这实力,作为最后压箱底的保留手段罢了。 一把击伤了东海龙王,楚河大袖子一挥,竟然照单全收,将这东海龙王也一起收入了小世界中。 就像他所言,真的要收集九条龙,用来做把龙椅,送给神农。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沧海老龙吟 一鼓作气收了东海龙王,楚河却并未大意,反而杵着定海神针,就这么站在东海翻涌的波涛之中,等着后续的到来。 依照常规定律,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然后他就得一路锤上去,直到锤不动为止。 危急时刻,再由神农或者伏羲又或者元始天尊出手,帮忙解决麻烦,定下基调。 一切完美。 当然,套路归套路。 楚河自己觉得不能大意。 东海龙王看似好打,那是因为楚河本身其实暴强。 真仙中有他这种实力的,不说绝无仅有,也定然没有几个。 更何况,他此时还是大巫之身,执掌天地金气,隐隐能与金仙放对。东海龙王折在他手中···不冤枉。 就在楚河静候等待之时。 却听见大海深处,传来了一阵阵悠远、古老、沉淀的龙吟之声。 这龙吟犹如一曲挽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和哀伤。 “为什么会是这种声音?”楚河脑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再然后,便仿佛有万龙跟着齐鸣一般。 十几条妖龙、真龙,从海底飞出,飞蛾扑火般朝着楚河涌来。 他们获得了某种加持,短时间内暴涨了一定的修为,齐齐围攻楚河。 可惜···即便是爆种攻击,他们与楚河之间的差距,依旧无法用这种方式拉近。只能是凭白让楚河收集齐了制作龙椅的材料,伙同东海龙王一起,被楚河关押进小世界。 海底传来的龙吟声更加的悲凉,这悲凉中夹杂的一丝愤怒,落到楚河耳中时,却又突然变得宛如哀求一般。 “哀求?” “我莫非已经自我膨胀到了这种程度?” “这就想歪了?”楚河心中很是纳闷。 哗啦啦···! 大海分开,两面海墙竖起,唯有中间露出了坦途大道。 大道的尽头,旋转如漩涡般的光斑似乎通往一处秘境,秘境中有龙吟阵阵,像是正在邀请着楚河进入。 楚河想了想,一咬牙···取出一个机器人,然后带上视觉、触感同步眼镜,操控着机器人往秘境中走去。 穿越了秘境,机器人与同步设置之间的信号受到了强大的干扰,楚河眼前看到的景物,都在迅速的晃动。 恍惚间,似乎可以看到许多无比雄伟、高大却又近乎暮气沉沉的古龙,如同一座座雄山奇岭一般,匍匐在地上,整整齐齐的陈列,各自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气息。 嗤啦···! 信号彻底中段,楚河与机器人之间失去了联系。 楚河冷笑一声,在脑门上拔下一根长发,然后放在嘴边一吹。 呼! 仙气渡过,那长发在风中一滚,便化作了另一个楚河。 九转玄功中的分身神通之一。 同时楚河下手,在自己的分身上留下烙印。 一旦分身打破,那化作分身的一根长发,将会迅速自行崩解,化作无形。 以免被人收走,以诅咒之术咒杀他。 大胆行事,小心谨慎。 这对于楚河来说,几乎是座右铭。 分身跨过彩色的漩涡,走进了秘境之中。 这一次,楚河看的真切了。 确实有数百近千的古龙,盘踞在这个秘境之中。 他们每一头都散发着强横的气息,瞪大了龙眼盯着楚河,让楚河倍感压力。 小小的分身,在这庞大的压力下,甚至难以维持稳定。 龙吟阵阵,连成一片。 在这怒吼中,楚河的分身,紧随着机器人一起失去了联系。 似乎只要楚河的本体不进去,就不会有对话和后续。 第三次,楚河却想通了关键,十分坦然的走进了秘境之中,真正的面对那庞大的古龙群体。 一眼望去,秘境中的古龙各种形状和色泽的都有。 无一例外却在于,他们都拥有着仿佛能镇压万古般的恢弘气势,以及强大的力量。 吞吐着恐怖的天地灵气,整个秘境,充斥着一股绝对的气息。 楚河甚至能感受到,那被他藏在小世界里的烛龙独眼,都在恍惚雀跃。 或许那气息,就是所有古龙一起渲染出来的庞大龙气领域。 只要是龙种、龙属,在这里时间久了,都会发生变化,朝着更加精纯、强横的血脉进化。 又是一阵龙吟,恐怖的压强,第三次碾压向楚河,好像是想要单靠这种模式将楚河压服,令其肝胆俱裂,不敢再与龙族为敌。 他们都没有出手,仿佛不屑对楚河出手一般。 楚河却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不过是一群早已死去的蠢物,靠着一些龙气,以及这个时空的底层龙族,对你们真实存在的确信不疑,而侥幸残存在特殊的秘境中,保留几分痕迹。难不成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楚河?” 楚河的声音在诺大的秘境中回荡。 那一阵阵的龙吟声,骤然停滞了。 飞掠过长空的龙影,霎时间便附带上了恐怖的伤痕和无法修复的残缺。 隐约可见的是,有一股亘古不磨的力量,就像是刻录在时光里的‘疤’,一直压制、限制着他们的真实存在。 只要有这股力量在,即使是他们本身还有存在的痕迹,却无法真正的从时光的废墟里苏醒,在岁月的尽头复活。 “果然,神农斩杀四海龙族,将整个龙族都杀残了,这确实发生在未来,甚至不是定性发生的事情。但是越强大,越受限。作为超越了时间的代价,也就失去了时间的庇护。” “如敖翔、敖云,甚至是东海龙王之流,他们还没有触及时间的规则,所以他们可以在这个时空真实的活着。而你们···却不过是一些虚幻的亡灵罢了!一旦被人敲破了虚实,否定你们的存在,你们就什么都不是!”楚河的声音斩钉截铁。 而随着楚河的话音落下,那漫天的古龙,都开始悲鸣着变得虚幻、缥缈。 “唉···!你既已知道,却又何必赶尽杀绝?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人族的图腾,在往后的无数岁月里,龙族于人族,我们休戚相关,甚至血脉融合。” “你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后裔?” 说罢一缕单纯、无害,纯粹至极的龙气朝着楚河涌来。 就在楚河的体内,一丝极为隐匿,原本毫无存在感的血统,被迅速的激活,然后悄然壮大许多。 楚河能够解读到这血脉中,蕴含的神通、法术甚至是记忆的碎片。 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龙族在上古没落了,但是从某些程度,又或许是彻底的开始融入人族之中,成为了人族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彼此。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让逝去的逝去 面对那神秘古龙发出的声音,楚河的反应是···呵呵一笑。 他没有激烈到,直接抽出自己体内的龙族血统,来表达自己的抗争。 因为他并不需要这么做,而且这么做不仅对他没有好处,反而有坏处。 损失的血脉,本就是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残害自己,只为了表面上的出口气,这是小孩子的赌气行为,完全不可取。 至于还在源源不绝的涌入他的体内,增强他的龙族血脉的精纯龙气。楚河是来者不拒,九转玄功镇压肉身,无论是祝融血脉还是龙族血脉,又或者说是神灵血统,无论什么,都能炼化,最终只会转化为楚河最精纯、玄奥的力量。 楚河可以利用其力,却不必受其约束。 说起来,重禄身为祝融,说不定还真是楚河的老祖宗也说不定。 连重禄楚河都照睡不误,这神秘古龙的这点感情牌,算是白打了。 血缘关系过了三代,那就是不算亲戚。 这可是常识。 见楚河不为所动,神秘古龙的声音又响起,转换了套路。 “我们不妨各退一步,我们可以将东海龙宫···甚至是四海龙宫收集多年的宝库打开,任由你挑选百件。而你···能否替我们当个说客,去说服地皇陛下,请他收回力量,放开对我们的压制,让我们能够在时光的彼岸,在兴许某个节点,重新真正的活回这个世间。”神秘的古龙如此说道。 既然不能动之以情,那就只能诱之以利了。 即便是到了龙族没落之后,世上都有龙王多宝,龙宫富庶的传言。 此时上古,龙族身为三界大族,他们的宝库若是敞开了让楚河去挑选,兴许还真的可以淘换到许多珍奇异宝。 楚河···大家懂的! 在这种诱惑下,说不心动,疯人余那样的神经病都不会信。 但是楚河却端着架子道:“不需要,吾先后拜师天皇伏羲与元始天尊,元始天尊更赐下一方世界与我。无论你们的宝库里有什么,我都瞧不上。我现在只想出一口气。” “那你想要什么?”神秘的古龙问道。对于楚河说要出气这种话,果断忽视,显然半点不信。 他直接将主动权交给了楚河,就像是将自己,连同整个龙族都摆在了砧板上,等着楚河来下刀。 楚河傲然道:“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让该逝去的,全都逝去。该消散的,烟消云散。” 楚河要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所以他就要压一压这古龙,看看他们是否能拿出什么,真正让他无法拒绝的‘诚意’。 要知道,请求神农放过龙族,给这些本该消散的古龙们一线生机。 这看似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其实,消耗的可是人情和脸面。 凭借楚河这一次的功劳,还有从两位师父那里借来的虎皮,或许神农真的会考虑楚河的话,给他这个面子。 但是欠了人情就要还。 欠了因果,更要还。 这个道理,楚河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已无须多说。 整个天地之间,一片沉默。 彩云游走,狂风席卷。 一道道龙影在楚河的身边穿过。 他们最弱的都相当于金仙,偶尔还可以见到相当于大罗金仙级的祖龙一鳞半爪。 在他们恐怖的气势下,楚河仿佛是大海啸下匍匐的一只小蚂蚁,随时会被风暴碾碎。 但是,当狂风从楚河的身边游走,当恐怖的力量,只能如云烟般在楚河的身上散去,所有的龙影都停顿了下来,只能愤怒的咆哮,不再做多余的举动。 “你居然真的一点都不信。”还是那神秘古龙的声音。 他的语气中带着感慨和一丝敬佩。 有些东西,即便明知是假的,都会因为强烈的感官刺激,造成一种真实的错觉反应。 如···看鬼片,又或者走带裂纹花纹的玻璃栈道。 只要楚河在他们的声势恐吓下,产生了恐惧的心理,将他们当了真。 那么在楚河的面前,他们就可以是真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残余在秘境里的古龙,仿佛思维、哲学上的生命体。 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也是上古龙族,即便只剩下空壳,却依旧可以称霸三界的原因。 因为他们已经‘死亡’的消息是隐匿不宣的,三界之中得知真相者不多。 有资格洞悉者,对龙族已经没有了任何插手或者打压的欲望,只要龙族自己不作死的去招惹。 而那些没有资格知道的,当他们来到龙宫,若敢放肆,秘境之中的古龙即便只是泄露一丝气息,也足以吓的他们屁股尿流。即便是强硬之辈,心中对于这些古龙的存在真假,也不会存疑。 只要他们相信这些古龙存在,便会被这些古龙攻击,受到伤害。 也正是这种原因,上古龙族中那些真正存活的龙族,才会依旧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而这些古龙们,为了维持自身某种意义上的存在,却不敢主动拆穿这个谎言。 有一句话说:人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然后他在社会中死了,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 这句话套用在现如今的这些古龙身上,却也有恰当之处。 如果当最后相信他们活着的生灵,都不再相信他们的存在,那么他们就会真正的彻底烟消云散,没有丝毫痕迹残留。 所以,他们即使是知道了无数的真相,甚至暗中推动,让东海龙王信任陈佛手去推动交好人族,谋求敕封,迎娶精卫的计划,却不能直接道出缘由。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东海龙王和一些龙宫小辈们,因为骄傲、自大,稍稍更改了计划,变得更加激进和强势。同时也在与人族的接触中,并没有依照陈佛手所提醒的那样,谦逊、礼貌、友善,而是继续强势,并且为了一己之私,不管不顾,与女娃部落产生冲突,造成了大量伤亡。 可以说,这些古龙们,正是被一群猪队友给坑了。 “我们可以给你一颗龙珠,一颗真正的祖龙龙珠。一颗我们都已经遗忘了它属于谁,又出现在何时的龙珠。事实上,很多时候,就连我们意识上都不太确定,它是否是龙珠,只是凭借着本能上的血脉感应,知道它···绝不会有假。”沉默了许久,那神秘的古龙终于开出了自己迫不得已下,最后的条件。 祖龙约相当于祖神,稍逊大罗金仙一筹,却也是诸天万界少有的强大生灵。 而这种存在,即便是以龙族的古老,出现的也不多。 而彻底逝去,只留下龙珠,甚至连在某种时刻,重新归来,历劫复生的可能都没有的祖龙,说不定在龙族内,都属于绝无仅有。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祖龙龙珠 尽管知道这些古龙已经被自己逼迫到了极为窘迫的境地。 眼下说服他去当说客,已经成为了他们几乎唯一的希望。 但是楚河还是被他们拿出的价码稍稍动容了。 所谓龙宫百宝,可有可无。 出于某些贪婪的本心,楚河不拒绝拥有和接触更多的宝物。 但是就需求上来讲,寻常的宝物,对他而言真的没什么真正的价值。 但是一颗祖龙龙珠啊! 哪怕有许多可能,那龙珠中说不准依旧残留着那个无名祖龙的某些痕迹。贸然接收,会有一些莫测的风险。 但是,作为可以媲美大罗金仙的祖龙本源一部分,祖龙龙珠对楚河的吸引力,依旧是无法言语的。所谓富贵险中求,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豪杰,为了更进一步,耗费了无穷时光,甚至苦心孤诣,想尽办法。 像东瀛的古神伊邪纳岐,为了突破,自消存在,自取灭亡,最终还玩脱了。像楚河的那些师兄们,为了突破,同样不惜步履轮回,借封神之劫,楚河带来的改变契机,寻求突破。 道阻且长,若有捷径,又何惧风险? 楚河甚至可以肯定,他如果消化的了那枚龙珠,他通往大罗金仙的道路,将会顺畅许多,更能缩短无数的时间。 似乎是为了加强说服力。 一团不明物质从秘境的最深处飘了出来。 它像是一颗龙珠的摸样,却不存在真实的形体···甚至是能量。 和普通龙珠决然不同。 普通的龙珠,就是龙族力量、灵魂、元神还有一些神通法术凝结的结晶,同时也是龙族修炼的根本。 而这团物质,它更像是一个有规则的丝线,缠绕纠缠的‘毛线团’。 混乱的纠结在一起,寻不到线头,也理不清头绪。 它单单只是在那里,就排斥着一切,任何的力量,都无法与它靠近,独自成一个绝对的个体。 “小心,我怀疑,在它里面还包裹着许多个世界。这些世界并未湮灭,反而还在不断的衍生和增殖。只是缺少了主人的补充,这些世界基本上都处于枯竭和毁灭的前夕。所以它有时候会无限的重,有时候却又没有重量。”神秘古龙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舍,却还是将龙珠送向楚河。 是他在求楚河,这个时候自然要表达诚意。 同时他也相信,当楚河真正握住这龙珠之后,便再也拒绝不了这诱惑。 楚河看着漂浮在自己眼前,时而如晶体闪烁,时而如一团迷雾一般虚幻不真实,时而又像是无意义的死物一般晦暗的祖龙龙珠,知道这是那神秘古龙在诱惑他。 但是楚河还是忍不住伸手触碰到了那龙珠。 就在他用手碰到它的一瞬间,一种浑身过电般的感觉,流淌过楚河的全身。 楚河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在沸腾和欢呼。 而他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布满了细密的小疙瘩。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无法形容···无法形容。如果和一个妹子鼓掌的愉悦值是一,和十个妹子一起鼓掌的愉悦值是五,那么刚才那一瞬间,流淌过的畅快之感,就是五万、五十万、五百万···。”楚河一把握住那龙珠。 下一瞬间,面色大变。 即使迅速松开,他依旧喷出一口鲜血。 握住龙珠的那条手臂彻底的粉碎。 血肉蠕动,仙元流转,九转玄功不断作用,碎裂的手臂正在恢复。 但是楚河的脸色依旧苍白。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那神秘的古龙对他发动了攻击。 但是很快,他就抛弃了这种土鳖的念头。 现在神秘古龙再伤害他,没有任何的利益。 甚至对方如果有真正伤害他的念头,就不会在最初露出破绽,让他洞悉虚实。 即使楚河迟早都会反应过来,但是他们也可以打一个时间差。 “是这龙珠中包裹的世界,那一瞬间,就像一个世界···甚至是多个世界,轻轻的靠向了我。即使只是轻轻的从我身边滑过,我也承受不了这巨力,而身受重伤。”楚河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祖龙龙珠,目光闪烁,阴晴不定。 东西是好东西。 但是楚河冷静下来一想,这才发现···似乎没有利用它的办法。 细想一下也对。 若是这祖龙龙珠这么好利用,龙族早就内部消化了,岂会留给他,作为筹码? 然而即便是如此,人都是自信、自我的。 总会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认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便一定能成。 楚河也有这种自信,他也有这种冲动。 那些龙族无法利用这珍贵的祖龙龙族,是他们愚蠢无能,若是他来,一定可以破解其奥妙,将其利用。 楚河的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 如果是一般物品,楚河方才的触碰,已经算是有了瓜葛。 再然后,只要去加大对副本的挖掘和参与度,就可以在副本结束后,很大几率抽出来。 没必要在副本中,切实的拥有它。 但是这祖龙龙珠,明显已经超越了时空的限制,并不在副本规则的约束范围以内。 如果楚河不答应条件,那么他便无法拥有它。 “好!我答应你,可以替你们去求情。不过我不仅要龙珠,我还要宝物。四海龙宫宝库,任我挑选三百件物品,我还要真龙级的白龙龙珠一颗。必须是干干净净,并且血脉纯粹的白龙产出。”楚河狮子大开口道。 前者是为自己要的,而那白龙龙珠,却是楚河想到了还未过门(sueijiao)的白熙。 本以为那神秘古龙会讨价还价,谁知道对方兴奋的一口答应下来,让楚河觉得自己是不是口开小了点。 “也对,对龙族而言,什么宝物都是外在的,真正的让那些底蕴十足的古龙甚至是祖龙,拥有活过来的可能,才是最至关重要的。否则的话,上古一过,曾经强大的龙族,就会被三界列强踩在脚底,不是拉车就是当坐骑,最惨的是还有可能沦为一盘菜。毫无上古强族的气概和威严。”楚河点了点头。 然后对那神秘的古龙说道:“我虽然答应了你们,但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神秘古龙却好像比楚河本身还有自信,喜气洋洋道:“你尽力就好,尽力就好。你的手段,我也有所耳闻,只要你拿下精卫···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便是一长串不明意义的笑声。 楚河感觉有点生气。 这古龙这么说,是觉得我楚河王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喽! “我凭本事把的妹子,凭什么觉得我是吃软饭的?”楚河心中不忿。 却看在这古龙散财无数的份上,转移话题道:“这祖龙龙珠变幻莫测,我该如何收取它,而又不被它所伤?”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欲谋炎帝(求订阅) 数道光芒,在虚空中交汇。 最后原本虚无的光,竟然组成了一个透明的匣子。 “这是我们的力量所组成的匣子,只要你相信它真实存在,那么你就可以用它来装放这颗祖龙龙珠。不过你要切记,这个匣子的力量,只能压制龙珠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中,你没有找到掌控龙珠的办法,就必须回到我们这里,重新再拿一个匣子。” “当然,如果我们能够脱困,对于诸天万界而言,我们便又真实存在。而我们的力量,也将重新拥有不朽和不可磨灭的特性。这只能用半年的匣子,便永远有效,不会过期。”神秘古龙十分诚恳的说道。 尽管他说的很有诚意,但是楚河还是无比确定,这就是对方用来约束他兑现诺言的小小手段。 介于楚河的背景,这些死而不僵的家伙们,不敢在楚河身上做手脚,便只能用这样‘赖皮’的方式,防止楚河说话不算话。 楚河表面清淡,毫不在意的用匣子收起龙珠,内心却冷笑:“想我楚河,何等人物,说话算话,怎么会赖账?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楚河收了龙珠,那神秘古龙便又道:“既然如此,一切便都拜托你了。” 说罢之后,秘境之中就骤然多出了四扇大门,大门通往四海龙宫的宝库。 此刻它们尽数在楚河的眼前敞开。 任由楚河进去挑选。 而楚河···当然是看的上的,都上手‘把玩’一番了。 现在到手的三百件宝物,可以在副本内使用。 而上手过的东西,可是根据挖掘度和参与度,事后随机抽取的。 只要挖掘度和参与度足够,搬空四海龙宫的宝库,说不定都有可能。 就在西海龙宫的宝库中,楚河也如愿的找到了一枚白龙龙珠,根本无需另行向那神秘古龙索取。难怪对方在支付报酬的时候,根本没有提。 等选好了宝物,楚河便飞出了秘境,然后长驱直入直捣东海龙宫深处,将水菜救出,顺便扫荡了一番东海龙宫,取了大量的‘财宝’返回海船。 见到楚河大胜而归,且带回了丰厚的‘回报’,那些跟随而来的女娃部勇士,纷纷欢呼。脸上的热烈,就像这场胜利,他们有过什么功劳,出过什么力气似的。 然而,正解是他们···甚至连同精卫,算是全程打了个酱油。 仿佛是完全没有跟随的必要。 但其实,他们是必须的。 他们就是楚河的‘大义’。 没有这些人跟过来,楚河扫荡东海龙宫的行为就属于私人行为,如同故意寻衅、滋事。就是仗着背景,欺压龙宫的‘二代’。属于大家口诛笔伐,暗地里戳脊梁的对象。 而有了他们跟来,楚河就是为了公理和正义,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楚河不缺后台,但是这并非他为所欲为,肆意任性的本钱。因为这三界之中,有后台有底气,却依旧扑街的倒霉鬼,可不在少数。 归根结底,就是他们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力量与后台的力量是并不对等的,有时候利用这力量,中间还需要存在一个转换桥梁。 ‘大义’便是转换桥梁之一。 简单而言,大佬们出手,也需要理由,毕竟他们相互制衡。 而想要借用他们的势力,就必须随时给他们准备好这个理由。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便是如此。 当然了,除此之外,楚河还有更多其它的用意。 便是利用这些跟随而来的族人,亲眼见证他的伟力与强大,然后宣传他,推广他,传扬他的名号。 这将是他,在这个时空的大荒,真正崭露头角的第一步。 楚河有心···炎帝之位。 天下共主有数,皆有名有姓,各不好惹。 楚河若想行自己的法度,扬自身之道,在这上古时代,取得‘王’的权利,却又是势必之举。 坐山而传道,天下有缘皆可听,那是一种美好的幻想。 没有足够的宣传,在这广袤无垠,交通又不便利的大荒,楚河能招来的只有一些初开低级智慧的山精野怪。 偶尔有一两个懂得些事物的,也说不定不堪造就。 就像女娲造人之后,有些能耐的大能,都想要创造新的种族以得功德。仓颉造字之后,各方牛鬼蛇神都编造文字一般。 很久以前,老爷子传道,三清立教之后,就已然有很多大能有学有样,甚至到了后来,懂点修行的,就选个山峦洞府,教化一方。 固然有些功德,却也没多大成就,影响力更是小的可怜了。 看似繁荣,其实都是泡沫。 外行看热闹,真进去了才知道艰难。 所以楚河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清晰。 自上而下,先掌权,再传道。 自神农起,共有九代炎帝。 直到第九代炎帝榆罔,他先与轩辕黄帝争锋,后败于蚩尤,于是转而率领残部投奔黄帝,与黄帝一起击败蚩尤,然后进行了一定的部落融合。这也是后世炎黄子孙的由来与源头。 最终炎帝一脉的权利,彻底过渡到了黄帝一脉。 九代炎帝,除了神农之外,余者只能称之为‘王’,而不可称之为天下共主。 形式上,有点像春秋五霸。 确实威压天下,却距离天下共主的位置,总是差了那么一哆嗦。 而且炎帝传承其实也是血脉传承。 神农生帝魁,魁生帝承,承生帝明,明生帝直,直生帝氂,氂生帝哀,哀生帝克,克生帝榆罔。 某种意义上,还是家天下的传承模式。 人生而自私,皆有私心,无可厚非。 或许真正做到视天下为无物,公器而不私用的,唯有天皇伏羲罢了。 不过幸好,上古年间,男女真正的平等。 更不存在所谓封建礼教约束,所以精卫作为神农最宠爱的女儿,也有继承炎帝之位的权利。 楚河想法说穿了很简单。 为自己造势,以配得上精卫。 而再推动精卫登顶炎帝之位。 如此便达到了他天下而私用的目的。 “我这叫什么?吃软饭?不存在的,我这是贴合大流,符合市场。我的老婆是女帝···这个名称不错,这段故事等我整理一下,留给白文,让他润笔一下,发到点娘上,说不准还能火一把!”楚河满脑子的骚操作,片刻不得停歇。 扭头看看正满脸青涩的围在水菜身边嘘寒问暖的连山归,楚河摸了摸后脑勺,担心有人从后面打闷棍。 其实···只要他遥控一下程序,立刻便可让青涩少年开车做司机,把十八般武艺全都体验个全活,也毫无难度。 但是···算了吧! 虽然是假的,但是情却是真的。就让少年初恋的美好,继续持续一段时间吧! 毕竟现实太残酷了。 梦中高不可攀的女神,其实只是一个可以操控的玩物···呵! 这种痛,又岂止区区连山归一人?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救救我(求订阅) 众人回到女娃部落后,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其中楚河更是被奉为整个部落最强大的守护者,已经有人开始为他塑造大量的雕像。 楚河···没有推辞。 作为巫,收集人们的敬畏和信仰供奉,也是必要的修行和力量的积累。 虽然楚河不见得看得上,但是···有何不可呢? 他本就是为了扬名,这才带了这么多拖油瓶一起出行,如今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矫情。 这里是上古,人们讲究简单直接。 儒家的中庸之道,在这个时代,是没什么市场的。 名声的传扬需要时间。 何时去姜水之畔的‘陈’,也就是烈山氏族的都城,拜见神农,还需要等待机会。 依照精卫所说,神农再过不久就会举行千年寿诞大典,到那时神农会在天下诸多部落首领的见证下,飞升火云宫,遨游三界外,至此卸下炎帝之位,传给自己的后裔。 精卫说到这里的时候,楚河不免想起了昔日所寻的药珠。 那玩意据说是神农尝百草之后,药力在体内沉淀下来的药渣。 有令人长生不死的能耐,却也有极其强大的丹毒。 曾经,楚河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但是现在想来,却似乎又有些站不住脚。 可惜,当初在神农架取出药珠的并非楚河本人,而是鹿教授等人,楚河不过是巧妙的‘借’走了罢了。 他们在神农架经历了什么,楚河却并不清楚。 或许,在抵达了陈都,见到了神农之后,能够找到一些答案。 不着急去陈都,楚河去也没有急急忙忙的研究祖龙龙珠,而是先制作了一张鲁班卡,然后融合鲁班卡后,学会了制器之术。 随后先用从龙宫拿回来的材料和女娃部收集的一些寻常材料练手。 等到水平颇佳之后,楚河从小世界内取出包括东海龙王在内的九条龙,开始炼制龙椅。 九条龙,封印了龙魂,以他们的身躯,混合精铜、海精石、冰魄、扶桑木残枝等物,历经十三天后,楚河打造出一把无比华丽、大气的龙椅。 龙椅的造型,没什么过于出奇的。 与那紫禁城里的龙椅区别不大。 只是九龙之力皆归于这龙椅之上,不仅如此,楚河还留下了口子,只要以人族气运激发,便可沟通山河龙脉,坐镇中央,而掌天下山河之像。 这龙椅,具体能提升到什么程度,其实楚河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它可谓只完成了一半,类似于一个胚胎。 如果神农看重这把椅子,肯稍稍给它点‘造化’,那么这把椅子的将来,或许会超出楚河的想象。 收起了九龙椅。 楚河终于在静心之后,用元神裹着翠竹,与那匣子里的祖龙龙珠沟通。 他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半年之内,他如果不能掌握这龙珠。 那就必须要说服神农,放过那些龙族的古龙甚至是祖龙才行。 否则这龙珠,他也很难持有。 或许有人会觉得,有这个麻烦,那不如把龙珠交给伏羲或者元始天尊,让他们帮忙出手,消除了龙珠的反噬,这样不就完了? 是! 这确实是办法。 但是楚河却绝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和态度。 师父就是师父,必须敬重,必须恭敬。师父有好处给你,可以收下。师父没给,你自己不能总是去讨。 哪怕是嘴上说的油滑,但是真正做起来,却要尽到做弟子的本分。 通常只有弟子为师父解决麻烦,为师父分忧,哪有师父一天到晚跟着徒弟,给徒弟擦屁股的道理? 伏羲和元始天尊,又不是楚河的随身老爷爷,没道理这么惯着他。 楚河虽然总是拿他们说事,但那只是拉虎皮扯大旗。 相当于和镖局走镖,路过某些绿林好汉的领地时,打旗号,喊口号是一个道理。 并没有真的让元始天尊和伏羲,出来替他收拾残局。 师父与徒弟,甚至是父亲与儿子,这样的关系固然是密切的,甚至可以说是息息相关的。 但是弟子太不成器,那师父难免会失望。儿子太不像样,哪怕是父亲,都会产生心灰意懒,不想再管的情绪。 一旦失望了,心灰意懒了,就会逐渐放弃,最后放任自流。 想那黄龙真人也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如果不是他太不成器,元始天尊又怎么会放弃他? 以元始天尊的身份,除了老爷子,应该也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想做或者不喜欢做的事情。他收了黄龙,就是因为他曾经欣赏黄龙,不会再包含别的因素。 从欣赏到放弃,这其中黄龙做了多少错误的决断?楚河不得而知。 所以,出于这种种心思,楚河在自己能够解决,并且又办法解决的问题上,从不去求任何一个师父。 无论是息壤还是祖龙龙珠,都是如此。 九转玄功一动,楚河引动体内刻意没有消化的龙族血统,将自身的元神变成了一条五爪的金龙形状,然后抽出一缕元神,朝着龙珠内涌去。 嗡! 龙珠微微一震。 楚河瞬间就有一种穿越世界的感觉。 “金仙便可彻底塑造一方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宛如内天地一般。几乎可以媲美大罗金仙的祖龙,他的龙珠内藏着世界,这并不过分。”楚河看着眼前这个世界。 天空中翱翔着古老的,却没有智慧的翼龙,它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刮起飓风。 荒凉的大地上,奔跑着的是成群结队的地龙。 它们有着各自古怪的形状,拥有微薄的龙族血统。 随着祖龙龙珠失去主人的支持,整个世界的存在,越来越稀薄。 天空悬挂的烈日带着黄昏的光芒,残缺的三轮月弦,交织着凄冷的光辉。 群星摇落,时刻有星辰从天而降,将大地撞碎,然后毁灭着海量的生灵。 世界正在死去,或许对于那些没有真正的独立意识,没有长久生命的龙兽而言,这段毁灭的历程,其实同样漫长。 但是在楚河的眼里,这个世界已经基本全完了。 规则散乱,一切都处于崩毁状态。 就在楚河打量这个世界之时,这是世界,原本千万年都不见得律动一丝的泛意识,却以一种不同以往的高频波动开始闪烁,然后向楚河传递出了一段讯息。 “救救我!” “请!救救我!” 这是世界的呐喊,也是存在者,本身的求生意志。 虽然他的思维无比的缓慢,在漫长的时光里,几近于无。 因为他的每一个念头,在正常状态下,都需要成千上万年的凝聚。但是他确实是存在的,存在便可意为生命,生命就有求生的本能。 原本只是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如今却遇到了楚河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他艰难的发出了求救的讯息。 (各位看盗版的兄弟,有条件的话,到正版支持一波可好?)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你的名字(求订阅) 楚河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我该怎么救你?” 随着楚河的念头,他的声音,仿佛传遍了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是割裂的世界,它即使曾经完整,但是比起相对严谨,互相关联的诸天万界,它对力量,对神通,对于种种超凡的约束性,既强既弱。 强在于,它有主之时,受其主宰操控。 苛刻至极时,甚至排斥一切主宰者之外的超凡力量。 让主宰它的人,占据全部的优势。 弱在于,当它失去主宰时,一切都会开始归于混乱,没有了种种可能的息息相关,时间和空间,都处于相对单一的状态。这个时候,像楚河这种存在,进入这里,拥有的力量,将远超在正常世界拥有的力量层次。 “名字,找到···我的名字!”世界的意识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断断续续的不断重复。 他没有完整独立的意识,简单来说···就是显得有点蠢,不过这种迟钝,却又与真正的‘蠢’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在他完整、强大时,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他无所不知,全知全能。 “名字?”楚河心中一跳。 下一刻,遵循自己的本能,抽出元神,跳跃出了祖龙龙珠内的世界。 “一个世界,想要寻找自己的名字,然后彻底独立,拥有活下去的本质。这似乎很合理,只是···太合理了,反而显得有所蹊跷。” “即使只是猜测,万一这个世界的名字与那无名的龙族祖龙相关。我一旦知道了他的名字,就洞悉了有这么个存在。我一旦知道了有这个存在,就会衍生出念头。以祖龙的能耐,只要一个念头,便足够以我做蚕蛹,借体而重生。”楚河想到这里,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 说他是被迫害妄想症也好。 总好过有一天栽的不明不白,自己的一切,全都被别人取代,所有的努力全都给旁人做了嫁衣要好。 和祖龙级别的大佬打交道,半点轻松、大意不得。 “不过,放任这个世界这么毁灭,也不是办法。一个内部规则几乎全灭,所有的世界尽数消亡的祖龙龙珠,就是一团零碎的规则聚合物。即使它还存在价值,却基本已然失去了最大的意义,我再难借鉴它,从而扫清我自己的道。”楚河摸着下巴沉吟。 想了想,楚河拔出兵主,询问他的意见。 毕竟兵主也是跟随过蚩尤的,虽然他与蚩尤不对付···。 但是耳濡目染,多少应该也知道一些东西。 即便什么也没有,多一个对象讨论一下,也没坏处。 毕竟一个人的思维容易走入死胡同,缺乏横向思维。 多有一方在旁边提醒,就会好很多。 “你小子,就是心眼多,怎么着,只准你算计别人,不准别人算计你?”兵主不知从何而来这么大的戾气。 嗯! 仔细想想,这戾气也来的并不突然。 楚河当初诓他跟随,用的是给他找个剑娘妹子的理由。 但是现在为止,剑娘妹子没看着。 楚河这个许下承诺的家伙,倒是已经接连撩了三个妹子了,并且全程虐狗。 最可恨的是,做一些羞羞的事情的时候,还要把他丢开,让他一个人···不对,一个刀到别处玩去。 这岂不是欺刀太甚? “哎呀,马上要去见神农了,也不知道传说中的神农鼎,有没有器灵,器灵是个妹子还是个汉子。不过炼药的宝贝,性子温和,说不定···。”说不定什么,楚河没说明。毕竟他也就顺口胡说八道一下。 但是谁让兵主是个情场菜鸟呢? 想想我们当年,青葱之时,只要谈到女生的话题,是否也是心潮跌宕? 一封捡到的情书,字迹娟秀一点,就能浮想联翩。 楚河画的大饼,对兵主来说···似乎依旧有效。 努力的收敛了情绪,兵主干咳一声,然后假装正经说道:“那个世界意识要名字,你就给他重新取个名字不就完了,何必非要找出他的真正名字来?” 兵主这话说的没道理了。 楚河闻言,本来是微微一笑,本不当一回事的。 毕竟,那个正在破灭的世界,他寻找名字,是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那龙珠的主人,在冥冥中影响,想要借体重生。 要么,就是那个世界想要获得自己的真名,从此拥有自我,从对龙珠主人的依赖中摆脱出来,获得世界最核心的控制权。 这就像一台拥有人工智能的电脑,想要解锁最核心的密码,真正的掌控这台电脑的全部。 拥有了规则彻底的掌控权,他才能梳理规则,稳定规则,阻止世界朝着毁灭的深渊滑落。 但是兵主好像是玩笑的一句话,却突然打开了楚河的思路。 “我···可不可以这样?” “将我的小世界融入龙珠之中,用我的小世界,将那些正在破灭的世界,一个个的吞并,让他们的世界成为我的世界的养分。我不能找到破灭中世界的真名,却能赋予我本身的世界名字。”楚河想到这里,眼神越来越亮。 虽然具体实施起来,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还有不少关键需要确定,以免被无名祖龙趁机‘偷渡’。 但是相比起楚河之前的毫无方向,此时无疑是打开了道路。 “只是这样一来,还剩下的小半年时间,显然是不够用了。在匣子失去功效之前,我不可能将龙珠内的世界全部消化···难道真的要说服神农,释放那些古龙、祖龙?”楚河又陷入了新的思虑。 时间就在楚河的研究和深思中迅速的滑过。 当大荒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十万里火云的时候,楚河和精卫便都知道,神农的飞升大典,同样也是千寿大典就要开始了。 早已准备好的贺礼,还有从海中采集来的普通草药、食物,以及一些海岛上收集的各类植物种子,都已打包妥当。 一条被驯服的鲤龙,摇晃着喜庆颜色的身子,很不适应的匍匐在沙滩上。 在他宽厚的背上,固定着一栋造型别致的建筑。 宫殿被楚河施展了神通,外表看来不算大,但是内在空间,却绝对宽敞并且舒适。 带上足够的人手,楚河便同精卫一起上了龙背。 鲤龙一声长鸣,摇晃着如同鲤鱼般的大尾巴,抽动空气,朝着天空一扑,已经穿过了空间,绕着虚空,朝着陈都方向飞驰过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姜水陈都(加更) 鲤龙的速度很快。 所以楚河他们并没有在半路上耗费太多时间。 楚河也没有刻意压制鲤龙的速度。 毕竟···路上除了看风景,也无事可做。 精卫和别的妹子毕竟不同。 即使是在民风开放的上古,没有和精卫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定性,得到神农对他们关系的认可的话,楚河也不敢真的和精卫有什么‘负面积’的接触。 毕竟精卫的老爹够牛逼。 楚河很担心,一时管不住下面的结果是以后都没下面可用。 姜水,一条上古时代最为水流沛然的大河。这条大河在后世早已消失,或许是毁灭在了上古的某次战役之中。后世对姜水的揣测出处,其实都是错误的。它远比后世之人想象的要宏伟和磅礴。 即使是长江黄河,在它的对比下,都显得有些‘狭隘’了。 而在这条沛然的大河边上,孕育了强盛的烈山氏族。 当然,因为在姜水之畔,烈山氏族也被称之为姜氏。 陈都就在姜水旁。 它是一个宛如天国花园般的城市。 一条条特殊符文组成的符文大阵,在灵气凝结的云雾之间盘旋,将周遭天地的灵气,尽数汲取到这座城市的上空,使得这里的灵气之充沛,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而在云雾之下,一座巨大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城市盘踞着整个森林,几乎全部与森林结合为一体。 古老的城池被无比高大的古树包围,这些古树无疑都是古老、庞大、粗壮而又挺拔的!当它们环绕在一起,硬生生的将整个城市分割成了许多层。那些最大的古树,只怕都有上万米高,直耸苍天,匪夷所思。 似乎是出于某种原因,上古时代的建筑,大多数都沿树而建,与树木贴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美妙的共生状态。就像鸟类的巢穴一般。 无论是颛顼的空桑,还是精卫的女娃部落,又或者说是眼前的陈都,都是如此。 只是建筑风格上,有着很大的区别。 “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人,更加的尊重、遵从自然,即便是掌握了摧毁自然的伟力,却依旧对它们保持敬畏。源于这种原因,强大的都城和部落,都绕树而建,各自有不同的格调。”楚河不是建筑学家,所以无法深究其中的道理,只能以个人的角度,做出这样的判断。 再看陈都,此时也已然十分热闹,各方来客纷纷涌入。 而就在城外,盘踞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珍奇异兽。 和这些一相比,楚河所乘坐的鲤龙,竟然也算不得多出奇了。 将鲤龙放在城外,楚河跟随着精卫一起,顺着古木高拱而裸露出的大道,往城内走去。 树枝和树干的环绕下,陈都的最底层略为潮湿,不过并不阴暗。 因为在许多树杆上,都生长着一种会发光的小蘑菇。 各种奇异的花草,就种在树底下。百花争奇斗艳,百草各吐暗香。 有些花朵还长着人脸,如同各色的美人,看到有人经过,都会害羞的撇过脸去。 而有些如同喇叭花般形状的白色草叶,却在唱歌。 它们的歌声很美妙,十分的悦耳。 还有一些像是在说着悄悄话,许多人曾经在这里留下的声音,或许穿透了时间流淌,被这些无意听到的花草们,在多年后重诉。 “好奇异的城市,好美妙的一处世界。”楚河这种糙老爷们,都有点少女心泛滥。 实在是因为,这座城市,就像是坐落在童话世界里一般。 精卫似乎懂得了楚河的心思,却很不解风情,宛如得了直男癌一般说道:“这是你并不认识真正的陈都。它的狰狞与恐怖,你并没看到。比如吸食人血的白骨藤,能用幻境勾人心魄的夺魂花,嗜好将人撕碎的鬼柳···。这些都是陈都隐藏的防卫,如果你真的对它大意,那它会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残忍。” 面对精卫热心的介绍,楚河只能用一个‘呵’字来回应。 或许是因为处在底层,所以总是显得落叶纷飞,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处在肃秋一般。再往上会稍微好些,只是和最底层的区别并不太大。 直到接近中段的时候,树木和枝干忽然变得翠绿起来,由于数百根立在城市各处的炎火柱,所以此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炎热的气息,似乎是骤然的,便从秋天过渡到了夏天。 一条条的瀑布、清泉顺着树枝枝干往下流淌着,一种被驯化的鸟形奇兽,承载着几十上百的乘客穿梭在巨木的枝干之间,翠绿的古树藤盘绕在巨木上,勾勒着醉人的螺旋。 继续往上,枝干和树叶都变得稀松了些,颜色也从深绿色,变成了浅绿。 但是,就在枝桠之间,各色的花朵盛开着,绽放着属于各自的美丽色彩。 这就是繁花似锦的春天。 而最顶端的树梢上,白雪覆盖,有风雪中的银色城池悬空而立。城池中,大多数是巨大的广场,此时广场上十分空荡,却不知平时用作何处。 这是由一座古来非凡的森林,从上到下组成了一座城市的全部结构。 立体的空间利用,竟然在这个时空,在上古的先民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更加惊叹之处在于,陈都它时刻兼具了四季。 这就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那座动物城一般。 只是动物城是接近平面结构,四季分割区域。 而陈都是立体结构。 “走吧!先去我的宫殿住下,现在大典还未开始,我先去见见父亲。你可以在安置妥当之后,随意逛逛。”精卫对楚河说道。 陈都的结构很复杂。 这种上下分了许多层,层层相套,高低起伏的格局,又让楚河想起了山城。 说起来,也有相似的地方。 精卫的宫殿并不在陈都的最顶端。 虽然不畏寒,但是那里太冷了,通常只是用来议事,或者训练部落的勇士。居住在顶端银城里的人,并不多。 精卫的宫殿在整个陈都最舒适的地方。 那里在银城的下方,四季温暖如春。 她的宫殿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修筑的很有格调,至少楚河很喜欢。 本是喧闹之处,却难得的闹中取静。 宫殿位于一株巨大古树的枝丫处,这些枝丫是树枝撑开形成的,由于并没有完全和其他的古树链接,形成一个可以通行的版块,所以构成了一个相当于‘半岛’形象。 推开窗子,将月光放进来,楚河嗅着空气中的清香味,空灵的身心忽然有一种满足感。窗外,透过半岛往下看,由树藤编织,以阵法封印,而悬浮在半空中的湖水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夜色下的湖水随着潮汐起落,哗啦啦的水声拍打着古木的树杆,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旋律。 楚河身形一扭,化作一只寻常的鸟雀,飞出了窗子,顺着夜色,朝着别处飞去。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楚河察觉到了一股令他很感兴趣的气息。 他很想去看看,那会是谁。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又一个 漆黑的鸟儿,与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 茂密的树叶,给了他绝佳的掩护。 加上楚河有意的遮蔽自己的气息,他就像一只毫无存在的幽灵,站在一间雅致小院的外面,隔着窗户眺望着屋子里的景象。 “竟然是他!”楚河用鸟嘴梳理了一下羽毛,眼神呆滞,仿佛真的只是一只很普通的鸟雀。 “这会是个巧合吗?”这个念头只在楚河的脑海里悬浮了一瞬间,就豁然抛开。 “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何况到了一定境界,连诸天众生的命运,都有可能被冥冥中操控和掌握,这世上又哪里还会存在什么真正的巧合?” “所有的巧合,都不过是早在计算中的变量而已。” 楚河盯着屋子里正和一个衣衫华丽的男子说着话的张启仙,歪了歪脑袋。 一个陈佛手,还不至于让楚河提高警惕。 特别是当知道陈佛手的‘拯救龙族’的任务之后,楚河便对陈佛手的疑虑打消了许多。 但是当他在这个世界里,竟然见到张启仙的时候。 楚河便霍然明白,这个世界,这个时空,这个上古绝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单纯。 这里必然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张启仙和陈佛手,又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势力。 二者一个靠着佛门,一个靠着道门,都是有来历的。 确实,楚河已经是元始天尊的弟子,说起来应该是道门祖宗级别的人物了。自家人不打自家人,应该是这个道理没错。 但其实,并不是这么论的。 就像佛祖只在于神坛之上,受众生供奉,却并不会真的步履凡间,再去与众生夹杂在一起。 元始天尊也同样如此,他的存在甚至比佛祖还要缥缈无依。 佛祖还曾经化身释迦牟尼在人间布道。 元始天尊可就真不见什么踪影,更未曾听说,他曾经真正的化作某个凡人,行走在人间大地。 所以,在后世,在凡间。 所谓的佛门,大抵是指禅宗、密宗、显宗等等,而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其中成佛做祖的流派创造者和推动者。 而道门也是如此,其中四大天师的地位,尤其高超。 张启仙是张天师的后人,能够得知一些隐秘的消息,这也实属正常。 楚河虽然是元始天尊的弟子,但是元始天尊也不可能闲得无聊,来和楚河八卦一些诸天万界的隐秘消息。 那些对于楚河这个层次甚至再高些的层次修士而言,十分难得的机缘或者宝物。 放在元始天尊眼里,或者和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 张耳倾听,屋子里的谈话声,不断的落入楚河的耳中。 哪怕是张启仙与那衣着华丽的青年已经布置好了封禁,却也挡不住楚河的神通妙法。 九转玄功功行六转,赋予了楚河太多的神通,其中直接作用于战斗的,其实只是少数。各种辅助用神通,才真的是多且博。 闲话许多之后,终于楚河精神一震,听到了一些正文。 “七弟,这一次向地皇求娶他的女儿,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万无一失?”衣着华丽,面容俊秀,天生贵气中夹杂着一丝丝傲气的青年,此时却显得稍微有点不太自信的摸样。 张启仙却自信满满道:“五哥!你就放心吧!女娃有鸟属之命,我等只需要静候佳音便可。只要那女娃化了鸟类妖躯,就会出现魂与身不合的情况,天然有了限制。唯有我们凤凰一族最为宝贵的凤凰神源,才能助她浴火重生,彻底的变成妖身妖魂,拥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当然这是只是基础,五哥还要谨记我教你的那些办法才是。先收心,再收人。双管齐下,不怕事情不成。” 楚河之前没有贸然使用神眼,怕惊动屋子里的人,倒还真没有发现,这衣着华丽的青年,竟然是凤凰之身。 “张启仙和陈佛手一个入了龙族,一个入了凤凰一族,既是借势在这个时代谋个出身,只怕也还有某些更深刻的含义。要说龙凤二族,确实有别于上古的其它妖族,与人族的瓜葛实在是千丝万缕。上到山河气脉,天下兴衰,下到黎民百姓,天生命格。皆有相关,这其中难不成也还有什么秘密,值得挖掘?”楚河心中揣测,继续用鸟嘴拨了拨羽毛,然后拍了拍翅膀,飞上了屋顶,借着犄角透过的光,继续窥视着。 却听那青年叹息说道:“我凤凰一族与龙族却又不同,虽同为大荒两大妖族,但是凤凰一族的情况,你也知晓,其实并不乐观。” “世人皆知凤凰涅槃,便为不死。却不知道,对于我们凤凰一族而言,千年一次的涅槃,也是命中的劫。若是成功,便能增长修为,更进一步。若是失败,便要洗去元神,牺牲原本的灵智,仿佛一个新生命般重新开始。除了真灵本质不变,其实已然可以算是一个全新的凤凰。” “数千年前,伏羲出世,我凤凰一族的老祖宗偶然发现人族有大潜力,天赋非凡,有大气运和大造化。若是能将凤凰一族与人族紧密纠缠在一起,就能借得人族气运之力,极大增强我凤凰一族的涅槃成功机率。” “神农尊为炎帝,取天下之火为要。我等凤凰一族,虽有众多亚种,并不拘束于火焰一种能力。但是火依旧是我们最核心的本能和神通。如若能与神农与炎帝一脉,有极深的接触,那将对我们整个凤凰一族,都有极大的好处。” 楚河拍了拍翅膀,心中冷笑一声,不再继续听下去,而是扇动翅膀离开。 等到楚河走了之后,一些乱七八糟的对白说了好久,屋子里终于却又传来了全新的对话。 “走了吗?”这是张启仙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些紧张。 却有另一个略带玄音,似乎时刻能震慑虚空的声音淡然响起:“早就走了!此人果如你所言,能助我们成事?不过他倒是聪明,似乎察觉到,我们是在有意向他泄露消息。” “我也不确定,但是如果他真的中了计,那么有他的帮忙,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将无限接近于十成。如若不然,单靠我们,即便他不从中作梗,机会也不到五成。”张启仙用一种既痛恨,却又敬仰的语气,有些悠长的说道。 很显然,从一开始,张启仙他们就知道楚河来了。 甚至是故意泄露气息,引楚河前来,并且让他听到了这番对话。 相比起陈佛手面对楚河,仿佛小白般的做派。早就和楚河打过多次交道的张启仙,对楚河才是真的了解,并且从一开始就绷紧了神经,提高了警惕。 同时也因为对楚河的了解,他似乎要利用楚河,做些‘大事’。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面见神农(上) 回到自己房间的楚河继续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在夜色里漆黑一片的湖水,那仿佛可以吞没一切秘密的潮汐,让楚河更能沉浸入自己的思维。 “他是故意所给我听的,也是故意让我发现他们的动机。” “暴露了表面上的目的,却隐藏了真实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反应反而变得十分纠结。” “他们知道我和精卫的关系,并且加以利用。所以,我现在就不得不面临一种窘境,去揣测和赌,他们的真实方向,是想要成功还是失败。” “究竟还是要与人族联姻,还是反之···进行一些别的操作。”楚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终究并非真的全知全能。 过往的睿智,并不代表他不会被别人利用和套路。 至少眼下,张启仙的这个计策,难住了楚河。 “成长了啊!张启仙,看来你对我研究的真的很彻底。”楚河最终无声念道。 楚河过往擅长的是通过一通看似杂乱无章的乱拳,打乱敌人的节奏,然后重开一局,再将对手套路到自己的‘棋盘’上来,从而利用自己创造的优势,将对手以极快的速度撂倒,并且毫不留手,不给对方以喘息和还击的机会。 这就是楚河的行事作风,也是他的行事偏向。 如果缺乏大局观,会觉得楚河做事,就像是在信马由缰,很难总结出什么真实的规律。 但其实,是人就有性格,有性格就有规律可循。 所以楚河被张启仙抓住了破绽。 对方确实是在算计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张启仙甚至通过一种相对‘公开’,却并未说明的方式,将这个意向直接透露给了楚河,仿佛是挑衅,下战书。又或者都只是表象,是表演给楚河看的东西。 而将最终的目的,和真实的目标,全都隐藏在了这种表象之下。 在不清楚对方目的的情况下,楚河所谓的跳出节奏,重开一局,就会变得艰难。 因为现在···是楚河被牵着鼻子走。 “有趣!真的有趣!” “看来在现实中,还有很多人,暗中对我很不服气,已经总结出了许多针对我的套路。或许张启仙这个套路,就是在给我提醒呢!”楚河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那点焦虑,迅速的调整情绪冷静下来。 现实里,他是末法真仙。 除了顺着瀛洲海图,进入海外十洲之地,不见踪影的秦始皇。以及与楚河保持某些默契的东阳离,他就是唯一的真仙。 同时也是大家公认的末法最强者。 因为这样,所以即使有许多鬼祟之辈,总结出了一些针对楚河的办法,也无法切实实施。 毕竟除了诡诈计谋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暴力横推’。 就像张启仙他们的套路,如果是在现代。 楚河当时就可以直接打进去,直接把张启仙抓住吊起来打,有什么手段和想法,折磨个三五轮,不怕他不全招了。 但是副本中不行。 楚河没有横推的实力。 他可以感受到,在那间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或者说第三只凤凰。 那是一头恐怖的老凤凰。 实力强大,深不可测。 同时对方正处在千年涅槃的前夕,故而对自身的气势和力量,都无法收敛完全。 涅槃前夕的凤凰,是最强大,生命力最旺盛,同时也最悍不畏死的。 因为在越极端的情况下逼入涅槃的凤凰,历劫归来,重新活过的机率反而越高。 这就是凤凰的可怕之处。 他们的‘人口’数量远不如布种天下的龙族,正面硬怼的实力,也大多数时候抵不上龙族。 但是他们特殊的种族天赋,却又让这些凤凰,成为了最难对付的家伙。 “先以不变应万变吧!或许···他们总会露出马脚。当然···这么做太被动了,容易逐渐失去机会,最终被绑架上战车。所以,突破口在陈佛手那里。很好···我又多了一个帮助龙族脱困的理由。”目光逐渐坚定,楚河心中做出了决定。 即使只是猜测,但是出于直觉,楚河还是认为,陈佛手和张启仙,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张启仙成长了,甚至在暗中早就憋了不知多久的坏,就等着套路楚河。 楚河觉得不能跟他玩。 所以,就只能从陈佛手那里下手,寻找突破。 只要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就能对张启仙的套路,进行逆向反推。 “暂时先放开,当今之要务,是要先见到神农。”楚河心想。 得出这个结论,楚河便关上窗户,然后回到床上,盘腿座下,打坐调息,以仙元与天地交互,进入玄而又玄的状态,不再胡思乱想。 很快到了第二天,精卫归来,并且带来消息。 神农要见楚河。 楚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跳都快了一个节拍。 “又是巧合?” “我刚要见神农,正在想办法,他就先主动相邀。” 无须多言,楚河整理了一下衣衫,把自己的形象打理好。 往日的那种潇洒不羁,全都收敛起来。 整个人的气质转变,显得沉稳、可靠了许多。 浪子风度,只能用来撩妹,那种不羁与洒脱,在妹子眼里,都是魅力。 但是现在是要去见妹子的老爹。 对于天下的父亲来说,即使要将女儿交出去,那也是要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是可以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保护和呵护自己女儿的人。 这一点不会因为神农贵为地皇,便有所改变。 三皇之一,天下共主,这只是他的属性,而不是他的性格。 这一点,楚河要摆清楚。 当然了,楚河过往的那些烂事,也瞒不住。楚河也不必瞒,幸好神农也不是现代社会的那些女儿奴,应该还不至于太苛刻。 扶摇直上九重云霄。 风雪弥漫的银城之中,却有一座赤红的宫殿。 浓烈的热气从宫殿中朝着四处辐射。 在极致的热与冷的对冲下,反而在宫殿四周,出现了一种绝对的阴阳和合。 灵气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平均,密布在宫殿四周。 “灵气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趋于最合适的比例分布,那才是最适合修行、练功甚至是养殖灵药、灵兽的环境。”只看了一眼,楚河便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一种学到了的感觉。 这就好像植物都离不开阳光和水,但并不是说无限量的暴力供应阳光和水,就是合适的一个道理。 道理很简单,楚河以前却没有想通,走入了误区,在自己的小窝里,极端的堆积灵气,使其灵气充沛到极致。或许短时间来看不出影响,但是时间久了,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还会物极必反。 “来了?那就进来吧!”宫殿里传来的声音温和而又客气,不知为何,楚河却心尖颤了一下,感觉到了莫名的寒冷。 “错觉?”楚河摇了摇头,然后大步走进宫殿。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面见神农(下) 大殿内弥漫着药香味。 神农并未高坐于上,而是就盘腿坐在大殿中央的位置。 汹涌的地火,从地底涌起,将整个大殿照亮的通红。 一尊宝鼎,架在地火之上,均匀受热。 四周的寒气被打开的大殿天顶吸收进来,一层层的叠在宝鼎之上。 冷热均匀,阴阳相继。 平衡! 一种几乎无法挑剔的平衡,就呈现在楚河眼前。 楚河知道,这天下的炼药、炼丹师,共有五个层次。 第一层,懂得用药的,算是合格。大多数炼丹师,都在这个层次。甚至有些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故而才经常炸炉,炸丹这种事情发生。 第二层,懂得用火的,算是出色。这个层次的炼丹师,不再追求灵药的品质和稀有。因为万物皆有灵,所谓的灵药,其实也只是孕育的灵气和灵性,有着不同程度的倾向和属性罢了,都是可以通过细致的灵气勾兑而达到需要的效果的。就像太上老君炼丹,其实从未有过任何的药材入丹炉。他老人家,那是直接淬炼天地,取天地之精华入炉中,无中生有。而不追求药材,那就对火候有追求了。这也会导致,许多懂得这个层次的炼丹师,对各种奇异之火,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和追求。 第三层,懂得用水,算是难得了。就像欧冶子铸剑,为了寻找一口淬火用的好水,踏遍千山,终得龙泉。虽然铸剑与炼丹不同,但是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属于‘造物’一道,到了一定层次,殊途同归。 第四层,则是懂得水火相济,阴阳互助。在炼丹之时,不再只是以文武火猛攻,而是夹杂了对炼丹而言,本该是大忌的阴寒湿气。或许眼前的神农,便是用着这个层次在炼丹。 而最后一层,则是浑然天成,凭空而造。 任何物质,从一种形态转变成另一种形态,都会有损耗。通过与别的物质结合,然后捏合出全新的属性和功能,更会造成一些本质上的反噬,放在丹药上,就是丹毒。 好的丹药,丹毒几近于无,却不等于没有。这是规则本身决定的。 唯有当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凭空从无到有的去捏造它,才不会出现任何的反噬。 这一层,束缚于境界。 楚河不知道,神农是否拥有这一层的境界。 至于楚河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那当然是得益于他融合后,还未取出的那张鲁班卡了。 “你觉得这一炉丹怎么样?”神农穿着一身粗糙的兽皮衣,头上戴着牛角,面上多有白须,面色红润,身材高大而又魁梧。最惹眼的是,他那半赤着的胸膛下,有透明的肚子,透过透明的肚皮,甚至可以直视到其同样晶莹如水晶般的五脏六腑。 这不是后天所修的神通,而是天生的神异。 作为天生的圣人,神农自有其与常人不同之处。 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天道眷顾人族之后的应运而生。 放开了对神农外貌的打量,楚河开始想着神农这么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火候恰到好处,孕育的也十分符合天时,若是出丹,定是一炉好丹。”楚河只能粗略的说道。虽然他懂一点炼丹知识,但是本身没什么深入研究,哪里看得懂神农在炼什么?便只能选一些万金油似的话,先应对一二。 对楚河的敷衍,神农不以为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这一炉丹,我炼了许多年了,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彻底凝丹。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河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为什么? 神农是炼丹界的大佬,三界之中或许只有那位太上老君,太清圣人能够胜出一筹。 他都无法凝聚的丹药,楚河能懂得为什么? 却听神农继续说道:“我取了三千龙族的气魄丢入这丹炉之中,以炼其诸天印记,万般造化。若能成丹,当为万龙造化之丹,有天地难测,纵横穿梭无限无数之能,得丹者天生如龙,傲视天下,得天道眷顾,无双之力,红尘姻缘皆数不尽。可惜,龙族确实气运悠长,此丹始终难以得尽全功。” 这万龙造化丹的药效,楚河越听越熟悉,仿佛觉得这种设定,他瞧过···。 “你想要说什么,问什么,都不必说,不必问。你若能想个法子,助我凝丹,再说不迟。” 神农一句话,直接将楚河堵在了门口。 楚河的打算,原本是借着与精卫的关系,和神农拉一拉距离,然后借机向神农提出求娶精卫之事。 等到成功的座上了驸马爷的位置,再提出龙族之事,也更加合理一些。 但是神农显然未卜先知,洞悉了楚河的打算,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将楚河要说的全都堵住。 即便是楚河真有办法,但是这办法一旦说出来,却又与楚河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这就是一个矛盾。 “既然如此,神农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单纯的只是想要为难我吗?” “不!不可能!”如此荒谬的念头,迅速的被楚河甩开,然后转动大脑,思考对策。 半响之后,楚河缓缓开口说道:“陛下此丹不成,盖因为龙族古龙不熄抵抗,他们的意志尚存,归认自己是龙族,所以定住了气息,锁住了造化。故而丹不成,龙族古龙不灭,这是僵局。” 神农没有开口说话,目光锁定着丹炉,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在听。 楚河顿了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后世华夏子民,皆是‘龙的传人’,所以说我们也都是身具龙族血脉,并且与龙族气运相关。此时看,这是龙族的护身符,是他们万古不消的本钱。但是反之,不妨以人彻底吃了龙,又将如何呢?” 楚河的回答是个试探,他不清楚,神农是否早想到了这一点,却只是一直不曾点透。 “继续!”神农用芭蕉扇扇着炉火,淡淡说道,没有半点情绪透出。 楚河只能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那些冥顽不灵的龙族古龙、祖龙,陛下不妨将他们放出来,送他们入轮回,转世为人,经历美好的家庭,拥有令人羡慕的友情和爱情,让他们彻底体会为人的妙处。多经历几世,等到他们的龙性都几乎被磨平,人性占据上风之时,即便是再觉醒了记忆,找回了真我。那时他们是人还是龙?” “如果是龙,大不了重新来过,对陛下而言,左右不过多费些手脚。若是人,他们便会是我人族的金仙、大罗金仙,是人族的守护。从此只有护人龙魂,再无为祸天下的龙族。” 神农的手中稍稍停歇下来。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扭过头来,盯着楚河,然后十分坚决,毫无回旋余地般的说道:“你和女娃之事,我可以答应。甚至你在其它世界的女人,我也可以不管你。但是此方世界,你必须只陪着她,只能和她在一起。如果让她伤心,知道了你的那些风流事。来找我这个做父亲的哭诉···我想你应该知道,老夫的炼丹炉,可不止是可以用来炼药。”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阻止纪元终末的理由 有人觉得楚河是后宫文男主。 怎么可能! 楚河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国家有明文规定,一夫一妻制。楚河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所以他的打算是,一个世界娶一个老婆。 等到他修成了大罗金仙,能在诸天万界无处不在之时,就可以在每个世界都和一个女主双宿双飞,简直完美。 分歧得到了十分妥善的解决。单女主?专情文?楚河做到了呀!完全没毛病。 至于大被同眠? 不可能的,除非是偏离了正常的情感,走向了别的岔道。否则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古是今,都不会甘心与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爱人,更别提是在床榻之上了。 想想楚河攻略的那些妹子,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楚河就算是‘勃大茎深’,也不可能单凭活好,就解决某些情感上的分歧。基本上,会被动物本能支配的只有男人,大多数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很矜持的。所谓的日久生情,那也是值得贤者时间状态下,两个人坦诚相见后的长期交流。而并不是单纯的交换体液。 所以,对于如何安排自己的那些红粉们,楚河早就有了完整而又妥善的计划和安排。 “修仙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多陪伴几个妹子,那将没有什么意义可言。不过···纪元之末会是我的大敌啊!如果所有的可能都归一,无数的世界融合,那就代表着那些被隔离在不同世界的妹子们,就有可能要碰头···。”想到这里楚河都打了个冷颤,与此时地皇神农的威胁合在一处,更令他心惊肉跳。 “不管如何,先想想办法吧!”楚河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 本来是习惯性的钩眉毛的,不过后来被人在网上嘲讽他这个动作很娘之后,楚河就下意识的开始避讳这个动作了。 “陛下放心,这个···我一定努力做到。”楚河擦了擦冷汗,然后对神农说道。 神农冷笑一声:“你最好做到。” 离开了神农殿,楚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就目前来看,与神农与龙族相关的两个问题,都得到了暂时解决。 接下来都是依计行事。 而张启仙和陈佛手的谋算,楚河却还没有头绪。 不过,楚河很快就有了办法。 当天直接独自一人,返回了东海,找那些龙族的老家伙们好好‘交谈’了一番。然后又在清晨太阳升起之前,赶回了陈都。 这一日,红光遍生四野。 大荒之上,所有的花朵都盛开,所有的植物都吐露芬芳。 而陈都的古树们,都像是真正的‘活’了一般,不断的颤抖着树叶和细小的树枝,发出哗哗如同鼓掌一样的声音。 各方的贺礼叫喝声就一直没有停过。 许多奇珍异宝,楚河见了都恨不得上前去抢了就跑。 而楚河以九条纯血龙族所炼制的九龙龙椅,作为贺礼,同样惊爆了不少眼球。 这些龙虽然实力未必独霸大荒,许多人族巫修,也都可以擒拿下来。但是在龙族的背后,可是有众多古龙大佬啊!敢这么做,而活着走出了东海,就凭这一点,楚河就足以名扬大荒。 庆贺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神农不仅很给楚河面子的,将精卫指定为下一任炎帝。 更在所有贺礼收齐,各种庆典几乎结束之后,便立刻将大量的人、物、建筑一起,收入自己的世界中,踩着无边火云,踏着万道霞光,在三界同贺,万物祝福的声音中,渐入云深,不见踪影。 对于神农而言,这一幕在不同的世界,却几乎相同的时间里,他早就经历了无数次,根本没什么可激动或者感慨的。 而对于那些来参加庆典的人来说,或许整个神农飞升大典,就只是一个他们彰显自己野心的平台。 神农飞升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就像早已不见踪影,不再于人间显圣的天皇伏羲一般,不会再干预人间之事。遮蔽在他们头顶的阴影,折断他们野心的那个人,不见了。 虽然神农指定了下一任炎帝,却并未说明,下一任炎帝就是天下共主。 精卫作为神农的嫡女,继承资格是当然有的。 但是神农的子嗣并非只有一个女娃,在她之上还有好些个兄长。 他们同样野心勃勃,对炎帝之位充满了觊觎。 而那些自认为实力不弱于烈山氏的部落首领们,更加的心潮澎湃,充满了争夺天下共主之位的野心。 旧的霸主已经离去,坚冰已破。 接下来便是汹涌激流,各显威风。 在这种激烈中,楚河并未过多的出手干预和插手,而是任由精卫自己去发挥。 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需要楚河去无微不至的呵护。 她是炎帝的女儿,是融合了后世精卫记忆的新任炎帝。 当她坐上楚河本为神农所制的九龙椅时,威临天下的女帝霸气,便自发而生,仿佛早就刻在了骨子里,此时只是获得了契机,得以引发。 新旧势力的交替,暗地里的汹涌激流。 繁华的陈都,谈不上风雨飘摇,却也显得多了几分别样的气氛。 而此时,楚河却正在融合龙珠。 神农在飞升之前,就已经释放了那些古龙和祖龙,送他们去轮回,转世为人。 这些古龙、祖龙们的元神虽然会暂时被轮回蒙蔽,但是他们的存在并未被磨灭。 所以,他们是活着的。 只要他们活着,他们的力量就一直存在于天地间。 “再过几天,就是引爆的日子了。张启仙···你可以借助讯息上的优势来套路我,但是你对陈佛手,一定是很顾忌的吧!他就是你的破绽,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要搞什么鬼。但是我却能借助那些古龙的力量,故意布局,提前引爆你们的矛盾,让你们狗咬狗。”楚河一面用自己的小世界,吞噬着祖龙龙珠中,正在破碎的世界,心中一面思量着自己的计划。 在神农飞升前夕,楚河就借助神农之势,要挟古龙们配合他,算计和利用陈佛手,引张启仙入瓮。 此时,随着时间的逐渐酝酿,也已然快到了收获之时。 站起身来,推开窗,看着远远天际,突然冲起的白光,还有那些古怪的异象,楚河脸上露出一抹诡笑。 “张启仙,我应该要让你知道。楚大爷我,还是你大爷,一直都是!” “你还差的远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天帝之秘(上) 楚河并不确切的清楚,张启仙和陈佛手执着于这个时空,为的是什么目的。 但是通过龙族,却能借着龙族和陈佛手的瓜葛,大致知道陈佛手是在寻找一处特殊之地。 按照网文的套路。 所谓的特殊之地,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传承,就是与某位传说中···或者隐没在历史之后的大人物有关 这也不稀奇,不过历史上逝去的强者太多。 哪怕是将时间线推到了上古时代,搜寻范围依旧没有缩小太多,反而因为上古之事极难考证,寻求答案更加艰难。 不过,值得张启仙和陈佛手他们背后的势力,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送他们来这个时空寻找。就说明那个地方,有着极为特殊之处。 不知道是谁没关系,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就对了。 楚河故意让龙族给陈佛手提供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引得陈佛手依照线索,不断的向上搜寻,最终找到所谓的‘传承之地’。 但其实,那个所谓的传承之地,完全就是楚河吩咐那些龙族古龙们临时搞出来的。 而已陈佛手的‘嫩’完全不是张启仙的对手,他的动向应该早就被张启仙所掌握。 更何况,为了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借用矛盾而得知真相,楚河可是故意造了好大的异象,就是为了提醒张启仙,他要的东西,出现了。 此时张启仙连同数位凤族强者,站在树梢之上眺望着远方骤起的异象,脸色都不好看。 和陈佛手自以为是的隐匿消息,单打独斗不同。 在获得凤凰一族身份后,张启仙便已经联系了凤凰一族的古凤级强者,九真一假的将‘一切’和盘托出,不仅获得了凤凰一族的大力支持,更收获了他们的培养和信任。怎么算这一趟,都不会亏本。 所谓舍得、舍得,不舍如何得? “那异象,你觉得会是它吗?”张启仙对身边的凤凰男问道,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充满了不确定。 “依照你所言,只要精卫符合契机的改变历史,成为炎帝。就会引发这个时空的微微波澜,在时空的震动下,本来被消除、放逐,割裂在时空之外的某些东西就会回归。其中不仅有着关乎某位大能的隐秘,更记载着一位曾经横行三界,可媲美天帝强者的传承和他强大的秘密。” “现在在那个楚河的帮助下,精卫改变了她原本的命运,成功的成为了炎帝,时空波澜,震出传承地,也确实···合乎情理。”凤凰男有有些‘迷’的口气说道,听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但张启仙明白,对方是要让他把隐藏的一丝讯息透露,好最后决断,该如何继续。 张启仙犹豫了一瞬,脑海中突然闪过楚河的面容,便一咬牙说道:“天帝其实并非亘古长存···。” 轰隆! 天地一震,雷霆轰鸣。 似乎这句话,惹了天怒,遭了天妒。 银白白面,眉有凤纹,风度潇洒的老凤凰,一身的红衣,挥袖隔断时空,将整个对话空间,拉扯到了时空之外,然后示意张启仙继续。 “在所有人的意识里,天帝仿佛亘古便有,天地初生之时,便已经存在。但是···那其实是一个谎言。天帝的诞生,远比我们以为的要迟了很多,只是因为他的修为高深莫测,已然到了遍布无穷时空,无数时间点,无处不在。所以才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与诸天万界一同而生,仿佛天生便是天界之主。”就在这个封禁的小空间里,张启仙吐露出了关于天帝的秘密。 在凤凰们的倾听下,张启仙继续说道:“天帝是神,所谓神除了那些自然神以外。其它的神,多为下界生灵崇拜产物。放在后世,普遍称之为‘人格神’。相比起大多数混乱、无序甚至缺乏主观意识的自然神,人格神取代自然神,是一种必然规律。” “但是这其中,又涉及了一个全新的问题。既然人格神源于崇拜和信仰。而天帝···毫无疑问,更加具备的是人格神的属性。那么他就绝不可能诞生于浑浑噩噩的天地之初。” “这是源于根本,天帝无法消除的自身破绽。” “他绝不是天生的古老神祇,甚至恰恰相反,他诞生的年代,不会太遥远···对于眼前的上古时代来说,是这样的。” 张启仙的讲述仍旧在继续,没有人打断他。 即使这些话已经十分的惊人,但是凤凰一族传承古老,知道的东西,也十分多。 类似的结论,其实也有过。 只是天帝之前,关于天界、天庭的讯息,是一片空白。 而天帝本身,也显得无比的古老,他的存在甚至密布于无数古老存在,关于远古甚至是亘古的记忆中。所以,一直没有一个果断、确切的结论。 “我张家老祖,于天帝麾下,为他奔走多年,渐为其心腹。仔细研究后,终于得出结论,天帝并不是天界的第一任主宰,甚至不是第一个统治天庭的人格神。他是一个继任者,或者说后来者。他只是因为某些变故,推翻了原本的天庭统治者,然后将对方存在的一切痕迹抹除,放逐到了诸天万界的时空之外。” “从此天帝便成为了天庭唯一的统治者,唯一的至高无上之神祇,甚至在后来,成为了三界至尊,连混元大罗···。” “住口!”老凤凰一声呵斥,打断了张启仙的继续。 “我的实力,只能遮蔽大罗窥视。再往上,便无以为继。所以···无论你要说什么,都请把握好度,不可越界。”老凤凰十分坚决的说道。 张启仙也猛然醒悟,露出一个微微惊恐的表情,察觉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嗨了,张启仙先冷静了一下自己,然后才接着说道:“依照我们老祖的猜测,天帝的出现,或许与第一位皇者有关。” 张启仙没有直接说出伏羲的名号,但是很显然大家都懂得,他指的是谁。 “你是说···天帝就是···。”老凤凰明显不信。旁边的那个凤凰男也是一般无二。 张启仙摇摇头道:“不!我是说,他们有关联,却并不一致。很多人以为,是先有天帝,然后才有第一皇。但是···如果真相是反过来的呢?” “因为对伏羲的崇拜,第一次男权社会开始压倒女权社会。对于男性的崇拜,超过了女性···于是一个男神,一位与第一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源于对第一皇的崇拜,却在这种崇拜中诞生的独立强大神灵。”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天帝之秘(下) “你是说,因为你们人族,甚至是大荒生灵,对第一皇的崇拜。而导致了天帝的出现与诞生?”老凤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个答案无比的冲击,甚至造成了他意识上的微微混乱。 这种具有冲击力的消息,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了? 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老凤凰绞尽脑汁,回想关于天帝的一切,只觉得他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出现了,甚至在他未曾诞生之前,便已然是天界至尊。 但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的年纪其实要比天帝大的多。 这就好像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本来小孩叫老人爷爷,那是理所应当。 但是后来却发现,这个老人是跨越了时间出现,其实应该是小孩的孙子辈人物。 整理着情绪,老凤凰终究还是修为高深,调整心态之后,示意张启仙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这次谈话真正的核心,就要到来了。 “天地人三界,虽然天界高居于上,但是它介于半虚半实之间,密布着规则,却又充斥着不真实。所以人间为本,是一切源头。看似天界管辖着人间的一切,但其实却是人间,影响着天界。如果在天帝之前,还有神灵为天界之主的话。那么我们有理由怀疑,那是一位神力强大,十分恐怖的女神。但是因为天帝彻底的抹除了她的印记,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存在,只能从空白中揣测···应该会有这么一位。”张启仙的目光中,暴露着赤裸裸的野心,夺目的光华,闪烁着。 老凤凰却直指本质问道:“所以需要精卫成为炎帝,同时在我们或者龙族,或者是···那个楚河的帮助下,让她成为最为风光显赫的女帝,不仅仅是为了震荡时空,也是为了让母系崇拜重新觉醒。从而引出那位被驱逐的存在,对不对?” 张启仙点头应道:“不错,不如此,不足以成事。侥幸,虽然我们与陈佛手引导的龙族,虽然都失败了。但是楚河王不愧为楚河王,还是轻易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改变了历史,他重新推出了一个强大的女性氏首领,打破了禁锢。其实这一点讯息,佛门比我们知道的更早。所以他们才专门培养了一个武则天,成为了后世数千年来,唯一的真正的女帝。” “只可惜,后世的人皇权威早已消散大半,而时空也趋于稳定,根本无法接引时空之外,冥冥的传承降临。故而佛门一番谋划,只能说是做了空想。” 楚河若是在此地,听闻这样的秘闻,定然会惊讶无比。 他一直只以为,武则天称帝,是一场佛门与道门博弈的胜利,至于武则天后期的封天之举,企图改天换地,那也是为了长生。 却绝不会想到,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更加深刻的隐藏含义。 “那么你们张家···或者说你背后代表的道门势力,究竟想要做什么?”凤凰男代替老凤凰,问了另一个他们十分在意的问题。 如果说前一个问题,是解谜的核心。 那么这一个问题,就是事件开始的核心。 张启仙说到这里,已经不可能再收住嘴。 那漫天的异象,已经启示了太多的人,惹来了太多的视线。 他一边暗骂陈佛手的鲁莽,一边又不得不向凤凰一族彻底的坦诚布公,获得对方无条件的大力支持。 否则的话,楚河有身为炎帝的精卫相助,说不定会摘走他即将可见的胜利果实。 “老祖宗您既然能穿越时空,得见古今。那可曾听过···玉皇大帝?”张启仙眼中的精光再也无法收敛,沛然的野心,几乎是从眼眶中蔓延出去,无遮无拦。 老凤凰冷笑一声,骄傲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宋朝的皇帝,不知天高地厚,强行篡改敕封的不存之神?” 在道门的编撰中,玉皇大帝的来历,可谓是各种玄奇。 其古老和功绩,在各种道门典籍中,更是记载的不在少数。 但是其实多为杜撰。 唐、隋、晋、魏、汉,乃至清,诸代皆有帝王祀天之大典,但当时所祀的天,乃纯粹是指昊天上帝,即“苍天”、“昊天”。这所谓的苍天、昊天,便都是天帝,真正的三界至尊,唯一主宰。 唯有宋朝真宗之时,皇帝自称梦见有神人传玉皇之命,令他“善为抚育苍生”,于是把玉皇正式列为国家的奉祀对象,上玉皇圣号曰“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玉皇大天帝”。 这背后,就是道门···又或者说是龙虎山在操纵。 因为···玉皇大帝,姓‘张’。 张姓出自上古黄帝之孙挥,此人号天禄,青阳之子,是弓箭发明改良者。被黄帝敕封为弓正之后,便有了张姓。 既然张为姬氏衍生,又何以在道门典籍中记载,早生于黄帝之前的玉皇大帝,会唤作张百忍? “他···可以是真的!”张启仙野心勃勃的说道。 紧接着继续道:“只要找到那位的传承,寻得天帝的破绽,我们便可在后世,再捏神格,借人之势,改天换地,再造一个三界至尊。而我们张家,就将成为至尊家族,为三界最贵。” 言以至此,整个张家甚至是一部分道门中人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想要换一个天庭之主,换一个他们的‘神’来取代那位霸道、强大、神秘的天帝。 老凤凰和凤凰男都在平息心绪。 半响之后,还是凤凰男说道:“既然如此,那又与我们凤凰一族有何关联?我们何须助你们?” 张启仙淡淡一笑,拿出了早已定好的底牌:“如果三界之主换了,那么一切都会重新分配。若有玉皇尊于天,则地府轮回,永归于你凤凰一族。轮回和涅槃···不是很相配吗?你们可以找到宿命中缺失的一环,从开天辟地起便存在的凤凰一族,至此便可以真正的强大,而不是空有强大之名,却从未君临大地,拥有赫然的权威,受万族敬仰。” 这就是张启仙的底气。 当然也等于是画大饼,慷他人之慨。 不过即便如此,凤凰一族却很难拒绝这样的条件。 因为张启仙说的不错,凤凰一族···比任何人,任何种族,都迫切的需要掌握轮回。 而在现在的这种格局条件下,凤凰主轮回···根本毫无希望。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传承之地不对劲 交代妥当,张启仙随着凤凰一族的众人,朝着霞光闪烁之地飞去。 入眼的,只是一片璀璨的霞光。 而就在霞光弥漫之下。 猩红色的血雨,从天而降,没有任何的尸体还残留着。但是只是看着这猩红的血雨,便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苍然的感觉。 就好像有无数的生灵,时刻在这里死去。 却偏偏除了血色的雨水,再也见不到其它的任何痕迹。 不仅仅是张启仙等人,还有不少人,被这异象吸引过来,纷纷围拢在附近,进行着窥视和张望。 随后在血雨朦胧中,一个破碎的,像是陵墓又像是宫殿,更像一座城池般的建筑,从虚无中撞了出来,骤然跳跃···出现在这世间。 整个宫殿群全部是由彩色装饰而成,却偏偏朦胧上了一层血色,森然冷酷之中带着一种邪异般的大气。宫殿四周的空间,都在颤抖,随着这宫殿群从地底升腾起来,一股庞大的威压,辐射向四方。 无数就在周围围观的人、妖还有神灵,面对这压力,都有着忍不住跪拜的冲动。 虚空之中人影闪烁,一些原本就聚集在陈都的部落首领,各大妖族的强者,纷纷瞩目,揣测着这骤然出现的宫殿来历。他们或是神情肃穆威严,或是带着猜忌和不解,各自岿然不动,双目皆是死死的盯着那宫殿群最前端的一对巨大的石门。 巨大的石门上,刻录着一些古老而又消亡的文字,仿佛从不曾出现在这世间,却又有着独特的韵律,有着它们的规则,门高百丈,高耸入云。两扇大门紧紧缝合着,只能看得到一丝极其细致的细线,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 因为在这门上,盘旋着一股深然,霸道的力量。寻常之力,根本无法打破。 最终一位古老的神祇忍不住走了出来,他是一个强大部落的图腾,金云华盖,紫云秀袍,一串串紫色摄魂珠串成的神冕飘在头顶,显得张扬而又霸道。 一步步的走上前去,这位距离古神都只差一步之遥的神祇,看着两扇大门,距离大门百丈远之时,狠狠的一推双掌。 轰! 两个巨大的手掌印从他手心推了出去。 掌印跨越了空间,瞬间出现在大门上。 咔嚓! 巨大的石门稍微松动了一下,然后瞬间又爆发出极为强烈的彩色光芒。当光芒闪现之时,那位霸道非常的神祇浑身立刻炸成了粉碎,遥远之地,无数属于他的图腾和雕像,瞬间顷刻破碎。那些属于他的狂信者,纷纷七窍流血,与他们的‘神’一起遭到了重创。 碎裂的身体里飞出神魂,而仿佛还在滴血的神魂一声惨叫,便要遁回自己的世界,重塑身躯。可是那彩色的光华反击的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不到百分之一个刹那间,这位神祇的神魂都被迅速的湮灭,他所创造的世界,也由原本的半虚幻,彻底虚化,最后直消失在了三界之中。所有被裹在神国内的魂魄,也跟着一起烟消云散。 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不少人也能够看到这位神祇背后世界中的琼楼玉宇、无量神山,神山之中更有金童玉女嬉笑其中,无忧无虑。然而,所有的繁华,在一瞬间破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甚至残砖片瓦也没有留给后人缅怀。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尽管此刻没有人内心平静。 一股股芬芳的香气,从先前那位神祇打开的一丝门缝里传出来。 似乎就在那门扉后面,孕育着某些极为珍贵的宝物。 “都让开,我来!”一条巨龙飞起,而在他的身后,还有着好几条真龙相随。 他们结成大阵,然后吞吐着恐怖的龙之巨力,化作一道强光,穿过了半个天际,直接撞击在了门扉之上。 轰轰···! 光华闪过,强大的反震力量,只是在一瞬间,就将真龙们组成的大阵崩开,所有结阵的真龙,都口吐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哼!鲁莽!”敖翔在九霄之上,冷言旁观的凤凰们,纷纷在心中冷笑,打心眼里瞧不起龙族的这些莽货。 尽管龙族一众都受伤不浅。 然而两扇大门,也在那强烈的冲击之下,微微的被打开了一些。 “有效!” 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于是一个个的阵法凝成。一个人无法抵挡这门扉上神异之力的反震,组成大阵,以大阵抵挡便是了。 随着门缝的扩大,从门后透出的香气和宝光越发的浓郁,隐隐的似乎还有大道妙音缓缓流淌出来。这让围在此地的众多生灵更加的兴奋。 当第八次撞击后,门扉彻底暴露出了可以进入的痕迹。 “唰!” 虚空之中,十几位强者,不分先后,化作一片霞光纷纷俯冲下来,然后在石门口一字排开。 他们相互看着,都各自忌惮对方。 既不抢先进去,却又容不得外人先走一步。 空气有些凝固。 就在此时,却见有一人,脚踩着流光,化出神通,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夺入了那门扉之中。 张启仙站在凤凰一族的族群中,看到那夺门而入的身影,顿时双目圆瞪,气急败坏。 “楚河···你敢!”说罢之后,也来不及想,为什么这出现的宫殿群,与他想象中的传承地不一样,更失去了瞬间的理智判断能力。 此时的张启仙只是不愿,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楚河这个老阴比给摘了桃子。 张家几千年的大计,切莫不可坏在了他的手上。 随着凤凰一族跟着进去。 龙族、各大妖族以及一些人族部落的首领、巫师也都跟随而进。 很奇怪···! 在外面看,宫殿内霞光普照,仿佛有无量神药,散发着馨香,诱人无比。 但是进去之后却发现。 整个大殿光秃秃的一大片,什么都没有。 不是废墟,却胜似废墟。 至少废墟还有一些破烂可以捡。 而这里···连破烂都没有。 张启仙停下了追逐楚河的脚步,开始冷静下来打量四周。 “不对劲···很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张启仙皱着眉头,有着感觉就在他的心底,就像一句话已经涌上了喉咙,却始终吐不出来,忘记了是哪几个字。 远远的,却听到一声轰鸣声。 紧接着便有龙吟阵阵,夹杂着痛苦和欢愉,似乎是龙族一众遭遇了什么,既有危险,也有奇遇。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洞悉真相 大殿中某处,在群龙环绕之下,一道道雷光纵横交错,如同雷鞭一般抽打着整片空间。 而就在空间的封锁内,却有一块破碎的菱形晶体,闪烁着无穷的灵光。 陈佛手已经在龙族的帮助下,穿越了浅层的雷弧。 朝着最核心之处迈步 张启仙赶到的时候,陈佛手距离那晶体,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传承···这么容易的吗?”张启仙微微一愣。 紧接着便迅速对身边的凤凰们说道:“替我挡住这些龙族,我进去取传承之物。” 众多凤凰点头答应。 事已至此,早已无须多言。 成功就在眼前,容不得半点迟疑。 撕裂了电弧,张启仙以极为灵活的身法,躲闪着电弧的袭击和抽打,然后更快的朝着那传承晶体靠近。 几乎是同一刻,张启仙与陈佛手的手掌,都要触摸到了那菱形的晶体。 只是下一瞬,两人同时出招,竟然不是先抢夺传承,而是先下死手弄死对方。 一个仰身,躲过张启仙的偷袭,陈佛手挥袖打出一道佛门神通,点点金莲绽放,朵朵似都有佛陀端坐,看似不显锋芒,实则暗藏杀机。 而张启仙的身后,则是龙虎交汇,阴阳二气对冲,强大的爆炸力,将张启仙的修为一瞬间拔高许多,令他一拳一脚,皆有莫大神威。 “张启仙,你们张家还在做三界第一家的美梦?凭什么?就凭张天师吗?你们那个玉皇大帝,你们宣传了这么多年,享受的香火也不少吧!怎么据说到现在,都不曾真正凝聚神躯,依旧介于虚实之间。”陈佛手用手指拨动着莲花,一阵阵梵音传出,落到了张启仙的耳中,却犹如万千雷鸣,仿佛有无数佛陀朝着他踏步而来,然后宣读他的罪状。 张启仙手持天师法印,额头上有道纹交替。 “陈佛手,你不也一样?你们佛门早有从西天而出,雄踞整个天界甚至三界之心。只是天帝难缠,又有道门道尊牵制,一直无法得偿所愿···。如今为了这传承,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很抱歉,这一次···你们依旧不会有任何收获。”张启仙直截了当的说道。袖子里却暗藏着一把五帝金钱剑,只等着陈佛手露出空档,他便乘机一剑偷袭。 他们这番交手无妨。 交谈之中泄露的讯息,却被早已隐在一旁的楚河听了个真切。 无须更多的废话,以楚河的聪明才智,自然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推演出了个七七八八。 “张家竟然想再立三界之主,然后通过新的三界至尊,成为至尊家族。确实好野心,好抱负···可惜了!” 一旦知晓了张启仙和陈佛手的目的,楚河结合自身掌握的讯息,却得出了远超他们二人所能接触的结论。 “张家立玉帝,此事瞒不住天帝,然而张天师却依旧在天庭身居高位,张家也没有遭到天帝的覆灭打击。可见此事···呵呵!张启仙或者说张家还以为,他们的对手是天帝,而他们的目的,也隐藏的很完美,没有被天帝洞悉。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们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张家最大的靠山,是天帝还差不多。”楚河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天帝很早以前,就有尥蹶子不干了的想法。 以神修仙,然后踏足混元大罗的领域,成为三界之中,真正的无上强者。 毕竟神的尽头,要比仙的尽头短。 哪怕是三界之主,也不过是最强大的祖神,依旧敌不过混元大罗金仙。 为了限制天帝,老爷子甚至出面,搞了一出封神。 “天帝的想法应该是暗中扶植一个他的替代品,以玉帝代天帝,玉帝却成为他的傀儡。他即可从天帝的职务中脱身,不再受神职拖累,又能继续通过某些途径,操控玉帝,继续拥有权威三界的能力。如若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张家敢明目张胆的搞出代天之举。” “恰恰相反,不想天帝这个计划成功的大佬,那才叫真的多。” “问题就在于,这盘棋上,我是天帝的棋子还是几位师父的棋子。”这也是楚河现在苦恼和迟疑之处。 按道理,指引他来到这个时空的,是精卫给他的那枚灵珠。 当然,现在很确定,这灵珠上有神农的力量。 而偏偏,他穿越时间之前,正好面见了天帝。 这个节点,便显得有些微妙了。 天帝说他对时空夹缝处的环境也无能为力。 这种话···听听就好,怎么能当真? 楚河作为棋盘上的棋子,都知道说谎。 天帝作为下棋者,又怎么可能真的满口大实话?真信了···那可就是老实人啊! 想到这里,楚河又回忆起了在自己小世界里存放的封神榜和打神鞭。 “老爷子···这又是个什么意思?”结合此情此景,结合此番洞悉幕后之事。楚河不免浮想联翩,开始揣测老爷子的态度。 “此一时,彼一时。老爷子当初不愿让天帝脱身,转修仙道,成就混元。但是我入封神副本,改变封神结局,老爷子却并未真正阻止,甚至象征性的出手干预都没有。可以说是老爷子主动松开了对天帝的束缚。” “之后又给了我封神榜和打神鞭···怎么个意思?这是想让我来接天帝的班?”由不得楚河不这么想。 “纪元之末将至,会遭遇什么劫难,就连混元大罗金仙也都说不清楚。” “不过无论如何,多一个混元都是一份保障,更是文明的一份延续。” “所以,老爷子才放开了对天帝的约束,却并不赞同他选择的那个傀儡般的继承人。通过‘巧合’的方式,把我送到了这个时空,让我来干预天帝在背后推动,却让张家自以为是的计划。” 楚河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他感觉自己现在深陷了一个大泥塘,无法挣扎。 “如果说···我自由穿越副本世界的能力,本身就是天帝的一部分权能的话。这···似乎也很能说的通了。我是···老爷子选择的天帝继承人?”楚河心中很不安。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有这么个资格,楚河是很乐于得见的。 虽然混元大罗金仙才是,但是人有时候也不要太好高骛远,若能成为天帝般的三界至尊,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眼下,虽然诸天万界,各个时空,各种可能,都有着不同的时间秩序。 有些世界,和时间点,仿佛距离纪元之末很遥远。 然而,纪元之末是一种湮灭一切存在和不存在的大劫,时间对它来说毫无意义,当它降临的时候,是不分先后的。 楚河若是作为三界至尊的话,那么首当其冲,顶上去的就是他。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你又坑我 要问楚河现在什么感觉? 憋屈! 当然是憋屈! 但是想想可能算计他的那些大佬,再大的憋屈,也要忍着。 何况说句不好听的话···选他当下任天帝,那是瞧得起他。 有些锅,一般人想背,还没这个资格。 比如张家推出来的那个玉皇大帝。 但是,这也并不值得骄傲。 总之···心绪莫名复杂。 在这种时候,楚河觉得,将不爽转嫁出去,是一件很能令他转换心情的事情。 所以,原本准备,就这么扭身离开,深藏功与名的楚河,在这里现身了。 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那个···你们在抢什么?介意我问一下吗?”楚河的骤然插话,让张启仙和陈佛手激烈的打斗同时顿住,两人的表情同步般的先是一僵,紧接着都大变。 扭头看向一旁看戏的楚河,陈佛手是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显然对楚河还是心有余悸。 东海那场大战,他可是全程围观的。 连东海龙王都被楚河扭成了龙椅的一部分,他并不觉得自己在楚河手下,能够撑几招。即使是在副本中,没有了限制,他的境界远超在现实中之时,再加上此身为龙躯,更有力量加成。但是···他还是没有与楚河过过招的勇气。 张启仙要稍微好一些。 虽然屡次在楚河手上受挫,但是也颇有越挫越勇之势。 “楚河!你什么时候来的?”张启仙从牙齿缝里蹦出字眼来。他的眼神既有忌惮和惊惧,也有一丝丝的危险。早就预料过可能与楚河会交手,所以他预留了不少正面对付楚河的底牌。 “我?一直都在啊!”楚河笑眯眯的说道。 张启仙眼角抽搐,同时暗叹自己不该大意,之前与陈佛手交锋,说的话只怕都被楚河听见了,所以···目的是瞒不住了。 斜眼瞥了一下就在不远处的菱形晶体,张启仙暗下决心,即便是底牌尽出,也要拿到这东西。 只要东西到手,立刻用接引仙光离开这个世界。 楚河却对张启仙的暗中打算了如指掌,即便是不知其有什么底牌,但是大致的套路却心知肚明。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以我无法反应的速度,先给我制造障碍,然后再抢走这晶体,最后离开世界,回归现实,就可以完成任务?”楚河问道。 张启仙背脊一凉,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 “所以说小张啊!你太年轻了,你在这个副本里,还能借助凤凰一族与我缠斗。回到现实···你们老张家拿什么来对抗我?南张北孔,千年世家···看在你们根系发达,辐射巨大的份上,我以前不与你们多计较。当然···张玄量的圆滑,也算是有些功劳。但是你不能这样瞧不起我楚河啊!” 说着楚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下一刻变得无比恐怖,汹涌的杀意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表演了一出瞬间变脸的绝技。 “我若是要拔除你们老张家,其实最多也就受点非议,有点小麻烦···我嫌麻烦,所以不去管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知好歹,给我造成的麻烦,超过了除掉你们后,会给我带来的麻烦。那么···左右都是小麻烦,我不妨选一个我觉得简单一点的。” 楚河说话的声音很轻,落到张启仙的耳中却很重。 确实张家有着问鼎三界至尊的野心,但是这所有的野心,都要等到灵潮回归之后,天庭再露端倪。 那时三界不稳,正是改天换地之时。 只需张家在天界的老祖们,连同他们的门人弟子一起发动,再有玉皇大帝豁然出世,从神权上取代天帝。他们的计划就极有可能成功,到了那个时候,堂堂张家自然可以蔑视小小一个楚河、小小一个真仙。 但是当世界还在末法的环境里,楚河就代表着实力的天花板。 人间的张家势力,包括他们选择自我封印的那些老祖宗们全都一起出世,捆在一起也不够楚河打的。 想到这里,张启仙的脸色分外难看。 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却根本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有股怒气和怨气,一直徘徊在胸口无法散去。 而作为张启仙对手的陈佛手,此时却分外怜悯的看了一眼张启仙,仿佛兔死狐悲。 张启仙胸中怒意更甚,狠狠的怼了陈佛手一眼:“谁特么要你同情?你的情况,有比我好吗?” 张启仙很想这么对陈佛手说一句。 最终,他还是以莫大的毅力,将这句话压了回去。眼下这种情况,无论怎么说,他和陈佛手都在楚河的压力下,逐渐统一了战线,再起争执,便是不智。 张启仙和陈佛手不说话,全靠眼神交流。 楚河却继续说道:“那玩意···你们想要啊?想要你们开口啊!我这里很多,管够!” 说罢直接捏住了手里的遥控器。 就见那菱形的晶体一阵旋转,然后便有无数跳动的红眼大兔子从投放的画面中折射出来,然后才是精彩纷呈的果身打斗场景,林林总总十分立体的呈现在三人面前。 来自人类原始本能的‘大道妙音’,开始在整个被雷电封闭的空间中响彻。 已知的、未知的还有一些超乎想象的姿势,在三人面前上演。 在陈佛手和张启仙的正脸面前,甚至有两个全身抹着橄榄油的肌肉兄贵,正在奋力钢枪,最后一起面带羞涩,爆发出乳白的岩浆。 陈佛手和张启仙的脸色,同一时间全都挤成了猪肝色。 “你···楚河···你又坑我!”张启仙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发抖。 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楚河还有陈佛手,一次次的催促着他,再后面‘追赶’着他,让他无暇多做分析和计较。 如今猛然惊醒,才发现,这个局···简直破绽到处都是。 偏偏他却被蒙蔽了双眼,没有发现。 楚河微微笑道:“怎么能用又这个字呢?太过分了哟!小张!” “你要用‘一直’,我一直在坑你,并且···乐此不彼呢!”楚河坏心眼的笑道。 噗嗤···! 张启仙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那一口怒火,满嘴的淤血飞溅出来。 楚河抬了抬手腕,看着手腕处的‘空气手表’,煞有其事道:“愤怒五分钟,喷血才两秒···小张!你这续航能力不行啊!想想对穿肠···你们的遭遇何其相似,怎么你的出血量就这么少?我以后怎么好意思把你的遭遇写进书里,让无数读者观赏?” 咳咳咳···! 张启仙不断的咳血,楚河甚至可以看到他在这方世界凝聚出的元神,都开始布满了一丝丝裂纹。 一旁的陈佛手看着此刻凄惨的张启仙,打了个寒颤,忽然有些莫名的庆幸。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回归(求订阅) “啊···我要杀了你!”名为理智的那根线被彻底的崩断,张启仙发了疯一般,操纵着龙虎宝印和各种法宝,朝着楚河冲来。似乎引发了某种秘法,他的身上各种光华闪烁,气息不断高涨。 啪叽···! 楚河扬手一掌,将张启仙按在地上,然后微微一阵摩擦。 于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虽然楚河很像反派大boss一样,哔叨了半天。 但是杀起人来,干脆果决,一出手便是全力。 所以···张启仙完全没人任何反抗的余地和空间。 至于那些与张启仙达成盟约的凤凰一族···他们早就被龙族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虽然楚河拿了九条龙做了把龙椅,看似与龙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但其实,却是他让龙族的那些大佬们,有了回归的资格和机会。再加上楚河背景深厚,这些龙族必须要对楚河感恩戴德,充当打手和小弟,来偿还部分恩情。 有时候施了恩,要别人偿还回报,那也是需要资本的。 如果楚河不是有这样的实力和背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那么即便是帮了龙族这么大的忙,也绝不会收到如此多,且厚重的回报。 一掌碾死了张启仙,楚河扭头看向陈佛手。 陈佛手顿时吓的小心肝乱蹦,强行挤出一个尴尬至极的笑容道:“楚···楚河王,我们···我们没什么仇吧!其实,从开始到现在,可不是你···你一直在利用我么?” 楚河闻言一瞪眼道:“你心怀怨恨?” 陈佛手战战兢兢道:“不敢!不敢!楚河王您也是为了我好,要不然就凭我那点段位,别说和您斗了,就是张启仙···我也是斗不过的。”显然陈佛手正在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和威胁性。他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选择了从心。 楚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后转身一刀,闪电般的刀锋,在陈佛手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完全凶狠的滑过了陈佛手的咽喉。 陈佛手的血肉和灵魂,几乎瞬间被兵主抽空。 兵主微微吐出一口灵魂的残渣,然后用鄙夷的语气对楚河说道:“这小子都认怂了,你还杀他?还真是没血没泪没同情心啊!” 楚河冷哼一声,微微冷淡道:“他说他不恨?可我不信。有这样的隐忍和心肠,多给他一点成长时间,肯定是个麻烦。所以···还是杀了干净。” 兵主一愣,然后又问:“那如果他说他恨你呢?” 楚河微微一笑:“我坑他是瞧得起他,他还敢恨我?那当然也是杀了干净。” ···! 兵主忽然有些无话可说。 他知道蚩尤被称为魔神,杀人毫无理由,甚至可以说嗜杀成性。 但是像楚河这种杀人同样不眨眼,却还偏要占道理了再杀人的家伙,兵主表示学到了。 “可惜了,当年蚩尤要是也像楚河这厮这般不要脸,又怎么会落得最后那般下场。”虽然以如今的时间线,发表这番感叹,很古怪就是了。 解决了疑惑和麻烦,楚河朝着所谓的传承之地,宫殿之外走去。 至于那枚记载着特殊资料的晶体,却还留在原处。 期待那些妖族首领还有一些部落的首领、巫师,为了这玩意狗脑子都打出来。 回归陈都,楚河与精卫一起平和的渡过了一段颇为漫长的时光。 期间也帮助精卫管理部落,同时发展较为这个时代,稍稍先进半步的农业、畜牧业,让整个部落变得更加强盛。 然而即便如此,精卫也始终无法问鼎天下共主的位置,只能是以炎帝之身,霸业天下。 而上有精卫帮助,下有连山归推广,楚河的卡牌之道,却也在这个时空发展的如火如荼。 同时因为上古文明的特殊性,楚河的卡牌之道,再度发展出了不同的分支和变种。 有些人制造了巨大的石质‘卡牌’,更像是一尊尊高大的石碑。 却将这些特殊的石碑卡牌,作为图腾般崇拜。 使得卡牌逐渐在供奉和信仰中通灵,填充在石碑卡牌内的能力,成为了一种可循环利用、重复使用的能力。只要该部落的子民到了一定的年龄,便可在石碑卡牌下‘启灵’,随着资质的不同,继承不同程度的力量。 竟然与现代使用卡牌的方式完全不同。 楚河欣喜的收集着这些成长和发展,作为自身的养分,融入修行的内核。 平稳的时间,安静的发展,总会有尽头。 五十年后,火云宫传来旨意,让精卫将炎帝之位传下,前往火云宫继续修行。 到这个时候,楚河也知道,是他离开这个时间节点的时候了。 两人以半月为期,如胶似漆的缠绵在一起,然后痛快的告别。 等到精卫走后,楚河也感觉到有一股属于时间的塑正力量,在推着他,将他往应该正确存在的时间推去。 “看来,同一条时间线上,在不是金仙的情况下,穿越时空,会受到极大的时间抵抗。之前这股抵抗力,应该是神农帮我抗住了。现在神农放开了,我也就无法继续停留。”最后看了一眼此时的大荒风物,楚河顺着时间的潮流,迅速的往后推移。 他的位置没有变,但是周遭的一切,却像是按下了极快的快速按钮。 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的更替,直到景象全都模糊成一片。 再也看不清身边发生了什么。 嗯?还有事情没解决? 那个传说中,在天帝前的上一任天界之主的传承? 呵呵!那就是天帝留下的一个饵,用来引出张家野心继续的一个饵。 以天帝的谨慎和强势,又怎么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给自己?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楚河的插手,张启仙和陈佛手找到的所谓传承之地,依旧是个假货。只是不会像楚河做的那个···那么假。 即使哪怕真的存在过那么一位强大的神灵,在天帝之前主宰天界。但是当天帝成就的那一刻起,那一位存在的所有痕迹,便全都被彻底泯灭了,再也寻不到半点的踪迹。 无论是人还是神,都需要存在破绽。 因为只有你有了破绽,你的敌人和朋友,都才会对你放心。 但是···这个破绽,也可以是自己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 楚河,其实又在天帝身上,学到了很多。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眼前的画面一定。 当楚河抬头仰望时,却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然后便是一声,仿佛从骨头缝里发出的嘎吱声。 天地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断裂。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建木倒了 “这是什么声音?就像是一种东西,正在断裂。”兵主从楚河的头上飞下来,围绕着楚河飞了一圈。 然后又用恍然大悟的声音说道:“原来···是你的节操吗?” 楚河一记眼刀飞过去。 兵主却摇晃着身躯,像是摇头般说道:“不对!不对!以你的节操值,即便是断了,也决然不会有这么庞大的声响。它应该消失的无声无息才对···等等,我错了,你有节操吗?或许从来没有?” 楚河没有理会兵主的胡说八道,只是暗中下定决心,不能再给兵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漫画了。 现在兵主说话可是越来越二次元了。 楚河就怕把这好端端的魔刀给养废了。 当然如果兵主知道楚河决定给他断粮,那么一定知道,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别乱猜了,是建木···这或许是建木断裂的声音。没想到我被时间冲刷回来,竟然稍稍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被推远了许多年。”楚河说道。 时间宛如一条长河。 楚河早先逆流而上,而后被时间长河之水推回,顺着惯性,又往下滑动一些距离,那也是正常之事。 楚河来不及迟疑,已经狂奔向建木的方向。 此时天地之间,那贯通天地的建木,正在缓缓的倒塌。 许许多多的奇异种族,正站在建木脚下。 缤纷的世界,围绕着建木的断裂之口,闪烁着光芒。 “原来是这样吗?外面的力量无法干涉建木,但是建木本身孕育的世界力量,却能够作用在建木之上。看来颛顼是集合了建木那些世界果实的力量,将它们同时引爆,从而炸断了建木。”楚河心想。 这个办法,其实楚河也想过,只是工程量巨大,无法确信,颛顼能做到。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而就在这连环炸响建木的世界中,有一个世界,并未如其它世界一般脱离建木,反而逆向朝着建木飞去。 “它想要做什么?” 楚河只是愣了一刹那,下一刻便明白过来。 “那个世界里,一定藏着东阳离,他要去采集建木本源···他真的是疯了。”楚河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 他当然也想要建木本源。 但是此刻,当他看到建木倒塌瞬间的景象时,却不敢上前。 因为巨大的建木,即便是一边倒塌,一边消散于虚无,只怕还未彻底睡卧落地,便已经被虚空蒸发。 但是它倒塌时,那股撞裂一切的恐怖,却依旧震撼着三界众生。 莫说是个人,即便是一个坚固的大世界,面对建木的倒塌,也会在顷刻间被碾碎。 “等等!这或许···也是我的机会。”楚河的目光中闪烁出一道精光,然后迅速的转为坚定。 只见楚河取出祖龙龙珠,一缕元神附着其上,然后操控着龙珠朝着建木倒塌的方向飞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原本在龙珠中的一个个世界,开始加速破灭。 而楚河的小世界对龙珠中世界的吞噬,也在加速。 借助着建木倒塌带来的撞击力,楚河像开了挂一般的吸收着祖龙龙珠的力量。 几乎同时,伴随着世界的蚕食,楚河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高深莫测。 他甚至跨越了境界,达到了一种很不‘修真’的境地。 虽非金仙,却莫名的拥有了一丝丝大罗气象。 这是吞噬祖龙龙珠赋予他的气象,就像是给予了他某种潜力和未来。 同时楚河的眉心神眼,也在迅速的进化。 原本他的那只神眼,只能隐约看到三界之景。 如今却超越了时空的限制,看到了诸天万界。 无力干涉,却已然从棋子变成了看客。 咔嚓···! 龙珠上开始出现了裂纹。 而楚河操控着的祖龙龙珠,已经十分靠近建木的主杆。 可以看见一道道的光晕正在从建木的核心处溢出。 那是建木的本源,也是一个成长中大宇宙的本源,是一切造化的核心,是万象的具像。 楚河操控着龙珠,吞噬着这本源,如同火中取栗。 原本楚河只想着取一点便罢了,切莫不可贪心。 但是当龙珠接触到那建木本源时,祖龙龙珠却有些脱离了楚河的掌控,它朝着更多的本源飞去,不肯离开。 楚河迅速的将自己的心神沉入龙珠之内,眼看着龙珠内众多正在破碎的世界,似乎齐齐的在吟唱着什么。 仔细去听,就像有众多的世界意识,正在苏醒,然后回忆着他们的名字。 “我是···su···。” 楚河没有等到这个名字被叫出来,冷喝一声,一直藏在龙珠中的庞大心念之力,连同翠竹一起爆发,强势撞击着龙珠,直接朝着那倒塌的建木扑去。 啪! 更多的裂纹出现在了龙珠之上。 那正在众多世界中吟唱的名字,也被趁机打断。 “陛下,此物便是息壤,此乃天帝法旨,依照而行便是!”楚河隔空朝着远处的颛顼抛去他以心念之力凝聚出的一块‘息壤’和天帝所给的法旨。 然后遥遥的看了一眼重禄,来不及再与她打招呼和告别,运转自身的特异,将自己从上古的时空中剥离,返回现实。 建木本源太强大了。 那是一种宇宙根源的力量,比太初仙气还要本源,还要核心。 如果任由那祖龙龙珠吸收太多,楚河不确定,原本早已逝去的存在,会不会在这份滋养下归来。 所以,他只能选择,借用时空推动的力量离开。 又是一次漫长的时光旅行。 楚河的体积变得更加庞大。 对于世界之间,溶穿的孔洞而言,楚河太庞大了。 即使是‘蜷缩’着身子,想要将他排挤出去,也并不容易。 等到楚河从那漫长的时空挪移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东阳离,也同样从眼神的迷离中逐渐清醒。 他看了楚河一眼,先是气势高涨,战意横飞。 紧接着却又按捺下来。 “你我两清了!”东阳离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朝着东阳家族的方向飞去。 而楚河看了看东阳离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番,还是放下了杀意。 然后一扭头,朝着自己的小窝赶回去。 和东阳离一样,楚河现在也是内心火热。 他也有太多的东西想要清点、吸收和消化。 有了这一趟上古之行,楚河感觉自己的金仙之路赫然已经打开,虽然称不上坦途,却也再无疑惑。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小夜的卡牌兑换商店 小夜是一名主播。 作为一名长相普通,技术普通,甚至连特长都没有的普通男性大龄青年,小夜做主播本来是毫无前途可言的。 不过自从吃鸡这款游戏也被开发成虚拟游戏世界,并且还能购买‘皮肤’之后,小夜便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作为娱乐主播,小夜掌握了一百零八种软妹撒娇、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在游戏里以撩拨小哥哥为乐,然后总是在交战最激烈之时,突然撤掉皮肤,露出本尊面目,吓的那些本来以为可以在萌妹面前装哔,体现技术的网瘾少年,瞬间感受到了来自网络的恶意。 能够想象吗? 原本身材娇小,曲线玲珑,说话嗲嗲的软妹子,突然变成一米八的魁梧大汉,满脸络腮胡的冲击力。 许多少年,因此心理有了阴影,改行去玩单机了,再也不敢触碰恐怖的网络游戏。而极少部分,则是被开启了另一项天赋,走向了真男人就是要肛男人的不归路。 而凭借着这项‘神通’,小夜也终于在蹉跎多年后,混成了一线大主播,过上了平时桑拿按摩,偶尔会所嫩模的美满生活。 至于找女朋友? 小夜已经看透了,主播这行,三更穷五更富,他这种打擦边球的异类主播,更是时刻处于被清除的边缘线,国家来个政策,他就要回家吃自己。根本没个真正的稳定,找女朋友,找老婆,那就是害人害己。 还不如一个人潇洒自在。 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在一次潇洒的‘微雨燕’之后,才出会所大门,小夜便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这个老熟人,是他‘行骗’道路上的第一位受害者,因为道行不深,小夜骗了这个倒霉鬼整整一个月。 直到对方在游戏里召集了大量的兄弟,给他摆下一个‘龙门阵’浪漫求婚,并且许下现实中也要一生一世的承诺。小夜才不得已揭穿自己的真面目,并且落荒而逃。 此时两人面对面而立。 小夜手捂着自己的菊花,很怀疑会被肛的时候,对方却在微笑着对他打过招呼后,便一酒瓶子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之后便是被破碎的玻璃瓶连捅十三下。 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小夜已经失血过多,彻底对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不过···如果小夜就这么死了,那么这一章,这么多字,就属于单纯水字数了。 所以,小夜并没有死。 而是重生在了一个新世界,并且···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萌妹子。 形象···与他在游戏里蒙人的那套形象,出奇的相似。 由于网文的普及,以及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修真者和异能者,小夜对穿越重生加变身这回事,接受的很快。 他甚至野心勃勃的想要找到自己的金手指,然后努力进步,最后重回男儿身。 一时变成妹子不要紧,不能一世变成妹子。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失去的兄弟拿回来。 “叮!你的金手指已经到账,赌上身为男人?的尊严,一定要让卡牌的大道,在这片属于龙兽的世界里绽放。”玩笑般的,小夜的金手指到账了。 就在他的眼前,一个卡牌商店打开,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神奇无比的卡牌。 而他解锁卡牌的方式也很直观,那就是用‘爱慕点’。 越多的人爱慕她(他),那么她(他)收获的爱慕点就越多,而足够的爱慕点,就能解锁不同层次的卡牌。 “赔上真·女装大佬的自尊,一定要让这个世界,都臣服在女装大佬的恶意之下。哔声之后,引导系统将自动销毁···哔!”小夜的系统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只剩下机械的记录,他有多少爱慕点,以及能够解锁哪些卡牌。 一面看着自己的金手指,一面整理着脑中多出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小夜踏上了自己异世界的征程。 而在这片世界之外,楚河看着自己脸色铁青的弟子徐凤来,很不厚道的笑着。 徐凤来,就是那个第一个被骗的倒霉鬼。 作为电竞选手,虽然已经修仙,并且修为渐渐不浅,但是依旧对游戏抱有热忱。 所以虚拟世界吃鸡,他也经常玩。 就那一次,他对游戏中的一个‘女孩’心动了。 只是,结果很凄惨,徐凤来也再一次成为了电竞圈子里的笑柄。 “咳咳!徒弟啊!你的要求,师父可是满足你了。难不成你还真要将这小子变成个妹子,然后玩养成?口味略重啊!”楚河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子,然后用故作严肃的语气说道。 徐凤来绷着脸,然后躬身对楚河说道:“师父!您需要有一个人替你到异世界开疆拓土,这个人要足够聪明,却又不太具备攻击性,最好还要擅长伪装自己。我觉得他···真的很合适。” 看着楚河脸上越来越多的笑意,徐凤来艰难的继续说道:“师父你肯定不信,但是这是真的。我徐凤来八岁开始就接触网游,纵横电竞圈十几年,是不是人···妖号,我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如今跟随师父修行,直觉更为敏锐。偏偏就是他,却骗过了我,可见在这方面,他是很有天赋的。” 楚河哈哈笑道:“知道了!师父没有多想,徒儿放心!”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徐凤来看着满脸笑容的师父,心中是一万个愤怒想要爆发。 如果不是打不过,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是他师父。 他是真想直接上去,打他个满脸桃花开。 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楚河看着祖龙龙珠中,残余的最后一个世界里,已经变成妹子的小夜,看着他迅速的接受身份,然后开始布局,为自己创造优势。 还是为徐凤来的选择点了点头。 祖龙龙珠内大部分的世界,都是处于蛮荒蒙昧状态。 唯有这最后一个世界,或许是根本世界,已经孕育了奇异的文明。 在这个世界里,人类与龙族,有着共生和对立的关系。 龙族统治着世界,而人族通过驯服或者契约一些龙族,借得龙族的力量,拥有在这个世界生存和强大的本钱。 同时还有许多人与龙的混血种存在,让整个世界的格局,变得更加复杂化。 楚河对这个世界的吞噬止步不前,就在于这个世界的神话传说中,存在一个创世龙神。 即使是,创世龙神的名号早已淹没在了历史中。 但是楚河却不敢大意。 所以他先将小夜丢进去,作为先头兵探探底。 同时也让自己的道,悄然的蔓延入这个世界,增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掌控力。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世界 祖龙龙珠内,有一个世界孕育出了真正的文明。 这并不足以称奇。 虽然楚河的小世界,在吞掉了龙珠内大半的破碎世界后,已经变得无比的辽阔。 单单以空间范围而言,绝不输于任何大世界。 但是楚河的小世界还是寂寥和荒凉的,不仅没有文明,甚至连智慧种族甚至是真正的原始生命都没有。 “真正奇怪之处在于,这最后仅剩的龙世界,却是一个人与龙共生共存的世界。”楚河紧皱着眉头。 这看似是很平凡的一个点。 但是用心去看,挖开了来想。 却能看出不平凡来。 人是大宇宙意志所钦定和眷顾的主角。 身为人族,以人为本,那是本能也是自然。 但是祖龙龙珠的主人,必然是龙。 以龙的角度,却能容许人族在他的世界里契约甚至奴役龙族。这种作风,便称得上开明和大胆了。 “能够打破禁锢,突破自我的存在,却又是如何陨落,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痕迹几乎被抹除干净的?”楚河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很不应该,甚至是危险。 因为这好奇,说不定会在某个时候,在某些神秘力量的推动下,化作一股冲动。 只要他···或者任何一个独立的生灵,知道了祖龙龙珠主人的名字,那么那个逝去的存在,就会被唤醒,重新活回来。 不朽不灭,就是这么恐怖和霸道。 你诵念我的名字,我就一直存在,不会消失。 “就先让小夜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替我探路吧!希望···能够给我带来一点惊喜。”楚河心想着,暂时从龙世界抽离了目光,只将一点元神,停留在龙世界之外,时刻监视着它,同时也注视着小夜。 “还是很麻烦啊!”楚河想了想,又摇摇头,并不放心。 这种布置,看似不赖,但其实有太多的可乘之机。 揉了揉眉心,楚河决定还是用点老办法。 随手又给小夜的‘系统’安装了一个直播间,虽然沟通龙世界和现实世界,会让痕迹稍微重一些。 但是通过‘直播’的方式,每天会有无数双眼睛替他盯着小夜。 而小夜···却并不知道,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的监视下发生,而且除了一些不能播的画面,会打马赛克以外,其它的画面,全程不漏,毫无隐私可言。 楚河这么做,可以说是很不人性化了。 “算了,谁让我是个好师父呢!这小子这么欺骗我可爱的弟子,我替徐凤来出口气,也是很应该的吧!他喜欢直播,那就让他直播个够好了。”楚河迅速为自己的小小愧疚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关于龙世界的布局,暂时真正告一段落。 相比起吞噬龙世界,担心祖龙龙珠的主人。 楚河现在真正需要更关心的是,怎么将游戏世界与他的小世界重叠起来。 因为之前的一次操作,游戏世界拥有了一定的真实性。 等于出现了重叠的接口。 而现在的问题是,楚河的小世界却太过‘真实’,它不存在半点的虚幻性质。 因为在这片广袤的世界中,本就不存在真实和虚幻的定义。 很久以来,楚河也只是将它作为一个储物间、垃圾场而已。可谓是明珠暗投了。 现在楚河要让他诞生虚的东西,便首先要赋予它定义‘虚实’的文明。 而文明的起源,往往却又与生命脱离不了瓜葛。 小世界中。 楚河看着一切。 经过多次的改变,它已然早已不复最初的摸样。 真实的星空,坚实的大地,绵延的山峦,无垠的大海,喷发的火山,怒吼的风,呼啸的雨,奔驰的雷,蔓延的是荒凉。 这个世界具备了一切的自然元素,却偏偏缺乏了勃勃生机。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直接从现实中搬运植物、动物甚至是人进来。 许多仙神都是这么干的。 甚至有些神灵,由于境界不够,自身的神国处于大面积虚无状态,便只能接纳生灵的灵魂。至于神国内的所谓植物、动物,都只是一种神力规则的显化,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但是楚河野心勃勃。 他要么不做,做就要做最好。 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没道理事到临头,却敷衍了事,草草结束。 所以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生灵体系,楚河都更倾向于原创,甚至是人···他也要‘原创’。 从现实中汲取灵感,却将那些灵感变成现实。 楚河取出了自己的一滴血。 这是他的一滴心血,蕴含了他所有的意志和道在其中。 当楚河将这一滴血抛入大海,落入海底的火山中。 看着血液中蕴含的生命力,开始自行的分裂和发展。楚河操纵着世界的权柄,将这小小的生机,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然后手持着经过重新打造的时光尺,挥动它···拨动时间。 新的时光尺,不仅镶嵌了烛龙的独眼,更融合了建木本源。 它已经由原本一件简单的时间法宝,变成了复杂、强大并且潜力无穷的时间至宝。 时间在它之下,顺逆由心。 伴随着楚河的拨动,时间开始快速的运转。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 一切都在飞速的变化,对于楚河而言,却毫无影响。 时间对人而言是什么? 对于短短寿命的普通人而言,时间等同生命,短短一百年,已经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轮回。 但是对于楚河来说,时间就是经历,就是见识,是看过了多少风景,经历了多少人事,阅读了多少本书,遇见了多少个人。 如果十万年来,他毫无变化,那么这十万年对他,等同一瞬。 不会让他成长,也不会让他腐朽。 别忘了,楚河是真仙,他已然长生。 而在这个世界里,他已经初步不朽。 假如世界真实,假如文明存在,假如万物衍生,假如一切自然运转。 假如所有的生灵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那么这个世界里,他便是金仙,便是不朽。 时间的流淌对楚河毫无意义,但是对这个世界来说,一切不同。 就像所有生命原初的孕育一样,从大海开始,却又在大地上繁衍壮大。 当动物和植物都分别出现在这片原本荒芜的大地和海洋中,楚河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然后···就是特性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种族,都是我的后代子孙。它们为我的心血所化,如今就顺着我的意愿,朝着我所想要的方向···进化吧!”随着楚河的念头辐射开来,潜藏在所有生命基因里的印记,被全都启动。 顺着楚河所想要的方向,优胜劣汰,快速发展。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文明 在元初生命诞生后的第七百万年,真正的智慧生命,在楚河的刻意培养和促进下诞生。 他们并不是人类。 而是一些奇特的精灵。 这些精灵拥有各式各样的能力和天赋,当他们被降服或者击败,又或者寿命耗尽死亡时,就会化作各种各样的‘卡牌’,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楚河将他们命名为卡牌精灵。 然后,一些特殊的精灵相互结合,又诞生出了独立的人类。 楚河将自己所有与卡牌有关的知识,都传授给了新生的人类,然后再度成为旁观者,看着世界的发展。 规则越编越严密,生物的链条也越拉越长,越拉越复杂。 特殊的文明,开始在这个世界逐渐形成和完整。 独特的建筑、艺术、音乐、美术、服装、文学···等等所有代表文明的一切,都格外的独特且独立。 这些与现实中存在的某些幻想文化,并没有脱节。 因为楚河创世概念的源头,是源于现实的幻象。 但是真实的世界,孕育出来的真实文明,确实又要更加的完整和充实,它们不是一个虚无的点,而是真实的面,甚至立体的空间。 而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人们的思维开始不受禁锢,他们开始立足于基础,进行幻想和扭曲。 从已知的内容当中,挑选出他们所喜欢和倾向的,进行深加工,然后不需要负责任的幻想。 虚幻的色彩,逐渐开始在整个世界弥漫。 很奇怪,文明成熟的标志,却是虚幻意识的诞生。 因为这代表着,人们已经不满足于现状,已经开始拥有了向虚空蔓延思考的本质。 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待了将近一千万年,坐看一切的兴起和昌盛,楚河却没有半点变得‘衰老’。 这种所谓的衰老,当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灵魂上的。 曾经有一部风靡大江南北的僵尸向电视剧,其中有一个核心的主题,就是永恒会不会带来痛苦。 那些不老不死的僵尸,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纷纷老去、死去,留下他们孤零零的存活于世,痛苦会折磨他们的心神,而他们最终不是变得疯狂,就是极度的想要选择死亡。 这种角度来看,似乎不死不灭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真正站到了楚河的高度,就能很清醒的判断出。 会有这种落差,源于内心的脆弱。 如果没有灵魂的高度,那么哪怕是肉身不死不灭,破绽也依旧十分明显。 这就好像中彩票的暴发户,十之八九会在短短数年间,将财产挥霍一空,甚至会变得比在中彩票前,更加的贫穷。 而那些真正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江山,变成富豪的存在,却能将庞大的商业帝国和海量的金钱,牢牢的攥在手中,最后传承下来。 这就是内心历练的必要性。 楚河的内心足够强大,所以他可以坦然的便对时间的流淌。 千万年后,归来人间,依旧少年。 “第二步算是走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将游戏世界与我的个人小世界对接,从而让两方世界相互融合,最终获得真正的完整。至于吞噬龙世界···其实就只能算是一个添头了,吞了它···可以让世界的发展和壮大,从单一宇宙向多元宇宙靠近,更加的加快几分,却也并非十足必要。如果触碰那个世界真的有危险,那么我不必强求。”此时此刻,楚河的内心沉淀,已然底气十足。 他能够感觉,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已经足够成为金仙。 因为在那片他所创造的世界里,他的名字已经刻录满了古往今来,往后更多的岁月里,更不会缺少他的名号相伴。 但是楚河还是选择了压制。 他没有直接突破。 他能够感觉到,突破金仙这一关,其实也是一个十分紧要的关卡。 积累的长短,自身道力的高低,会影响到日后大罗之路的追寻。 所以,他还想要更多。 他要让自己的道,在现实流传,贯穿古今。 当现实与他的世界缠绕,同样充斥着利于他的不朽意志,那么他楚河···就是两个世界的不朽金仙。 同时在两个世界成就不朽,便是一入门就踏上了寻求大罗之路。 甚至···楚河的野心,不仅仅在于现实和他创造的卡牌世界这两个世界之间。 元始天尊送他的科技世界,甚至是龙世界,也同样是他野心的狩猎场。 随着科技世界的科技逐渐流入现实,无可避免的游戏世界的流量还是被分走了一些。 毕竟虚拟现实的技术,得到了普及。 而游戏世界里,能够获得好处,开启修行之路或者被灵气罐体,觉醒异能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哪怕是卡牌之道,门槛更低,却也不是没有门槛 游戏中玩玩可以,现实中要想成为制卡师或者成为融合卡牌的修行者,就需要极大的运气了。 相比之下,许多新生的虚拟游戏,不仅更具备游戏性,并且还有如充钱就会变强,游戏里可以找虚拟角色解决生理需求,还能充分满足中二病、龙傲天、玛丽苏们的幻象需求。为了资本,无底线的卖好,成为了其它游戏厂商们的生存之道。 当然,虽然有分流,但是游戏世界,依旧是占据市场份额最大的。 不仅仅因为它是最早的虚拟游戏,有着情怀为市场。 更因为它最‘真实’,并且充满着现实的机会。 这一日,虚拟世界里的一切,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就在一秒钟之后,却又全变了。 游戏世界里,所有属于游戏设定的部分,在一瞬间全都消失。 一切彻彻底底的消散。 就仿佛那么多的游戏玩家,在同一个瞬间,全都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两个的世界的交融,从世界本身的角度而言,没有什么难度。 真正泛起波澜的是,文明的交互,以及···文明之间的撞击。 “大家好,我是楚河。我是卡牌世界的创世神,也是游戏世界的缔造者。现在开始,我要公布三条规则,谨记这三条,运用它们,理解它们,你们将可以找到一切的答案,并拥有一切。” “当然,如果你们没有野心,那么它依旧可以只是普通的生活和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之旅。” “一切,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我···从来不会强迫和勉强任何人。” 楚河的声音,在融合的世界之中骤然响起,每一个人,每一个有智慧的生灵,都能够清楚的听到。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三条定律 “第一条,卡牌世界的所有生灵们,你们是我的创造的生灵,我赋予了你们一切,无论你们有什么疑问想要质问我,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变的更强大吧!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站在你们面前,聆听你们的声音。而眼下,你们的世界既是真实,也是别人的游戏。” 在所有人迷惑中,楚河说出了他定下的第一条规则,或者说···定律。 因为当声音落下,这话已经化作法则,烙印在了时空的痕迹中,成为了世界的根本道理之一。 似乎楚河对他自己创造的生灵太过苛刻了? 毕竟卡牌世界的一切世界,都是楚河的后裔,但是此刻,他却将这些‘亲人’化作了一个个宛如游戏里的npc和怪物,是任由外人攻略的目标。 但其实,楚河留给他们的希望,就隐藏在这第一条规则中。 楚河是在利用这种极端的环境,逼迫这些卡牌世界生灵的潜力和本能。 通过这种方式,来推动整个卡牌世界‘道’的发展。 正是因为楚河对他们看重,所以才会对他们苛刻。 有太多的挑战在未来等待着楚河,他必须抓紧时间。 即使他可以调节卡牌世界里的时间流逝。 但如果是一成不变的文明,那么即使过去再多年,也毫无意义。 就像封建社会几千年,也比不上现代社会几十年的变化一样。 故步自封和闭关锁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当楚河宣布第一条规定后,那些‘穿越’到新世界的玩家们,莫名的都舒了一口气,然后各自都兴奋起来。 只要还是在游戏里,那么···怎么样都无妨吧! 大部分的人,将这变化当做了一场特殊的游戏版本更新,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背后变化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而极少数察觉到不对的存在,却只能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 他们不可能直接找到楚河,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质问,这究竟是什么个回事。 “第二条,来自现实的玩家们,我是末法真仙楚河,是当世界最强。末法即将结束,神仙、妖魔、佛陀、鬼怪还有一大堆,你们理解或者不理解的东西,都将回归。到那时,现有的文明将会呈现崩坏,现有的秩序会受到极大的冲击。不再安全、不再安逸,而这个世界,就是我给予你们的仁慈。也是我这个末法真仙,所对你们承担的责任和承诺。你们在这个世界的身躯,只是我临时赋予给你们的化身,每个人都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一旦死去,就会被彻底的踢出游戏。而你们在这个世界取得的进步,也将冻结。如果你们相信我,就竭尽全力的在这个世界,取得尽量高的成就吧!因为在这个世界的成就,将会成为你们在将来执掌命运的机会。” 楚河的第二条定律,在玩家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聚拢在一起的玩家们,纷纷热烈的讨论着,楚河所说的是否是真的,而那掌握命运的机会,又是指的什么。 当然也有人抗议,表示游戏设备是他们花钱买的。 如今死一次就要被踢出去,再也无法进来,这是一种坑钱的行为。 只可惜,他们的抗议,楚河不会理睬。 同样的,楚河的这第二条里,也隐藏了讯息和福利。 他这一次确实没有说错,他作为末法真仙,真的承担了一部分面对将来的责任。 当灵潮回归,也就代表了世界融合,无数可能重叠的开始。 楚河的世界,也是诸天万界之一,无法避免被吸收重叠。 到那时,这些玩家留在楚河卡牌世界的化身,就会与他们的真身融合在一起,让他们掌握在‘游戏’里获得的力量。这确确实实,是楚河给予所有玩家的仁慈。 当然,在此之前···所有玩家之前的成就和等级,全部清零。 一切都必须真正重新开始。 从这一点上来说,玩家们除了比卡牌世界的土著多了一条命以外,其实并不再有更多其它的优势。 “第三条,无论是卡牌世界的生灵,还是游戏世界的玩家,请你们谨记,你们所面对的···皆是真实。不要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因为真实和虚幻,本就是孪生子。我们存在,便是道理,余者···皆灭!” 楚河的第三条定律最为简短,却又最为意味深长。 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话,楚河不仅仅是对两界生灵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即使是他,也时常会在大道的追寻过程中,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怀疑自己是否是一个幻想出来的人物,并不真实存在。 但是每当出现这样的怀疑,楚河都会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 “假如我是真的,那么我就要活得无比精彩,并且永生不死,万劫不磨,亘古不灭。假如我是假的,那么···谁否定我,我就灭了谁。直到无论真假的世界,都必须俯首承认我的真实存在。”楚河的目光中闪烁着精彩的光芒。 这一刻,他再度达到了心灵的升华。 他就像一个无所畏惧,无惧挑战的王者直到···她来了! 一个身穿红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梳着丸子头,穿着可爱的现代化改造过的古典衣裙,嘟着嘴,十分可爱的朝着楚河飞奔过来。 老远的就冲着楚河叫爸爸。 看着小女孩飞扑着落到自己的肩头上,楚河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原本的高大上,瞬间就全都收敛一空。 什么? 小女孩的母亲是谁? 要说的话···应该是公孙素。 至于一把剑怎么生女儿?楚河有又是怎么播种的···。 这个问题,很奇妙。 很久很久以前,楚河和公孙素,在游戏世界里,纵览山河,游览天地,曾经发生过一场类似于肉体,但实际上是灵魂的交流。 在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其实有一缕特殊的念头,在他们的碰撞中悄然诞生,并且寄生入了诛仙剑胎中。 直到楚河将小世界与游戏世界重叠,让真实和虚幻交替,组成了完整的大世界小宇宙,寄生入诛仙剑胎的那一缕念头,才真正的出世,并且继承了她母亲的‘血脉’成为了剑灵。 诛仙剑灵! 看着这个小女孩,又想到被自己丢在卡牌世界之外,一直想办法闯进来的兵主,楚河就突然有一种将兵主丢进熔炉,回炉再造的冲动。 “我还真是嘴贱,怎么当初就许了那等承诺,难道真的是天道好循环?”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其实你是妹子 对于自己突然有个女儿这件事···楚河的反应,怎么说呢···有惊喜,但是相对平淡。 毕竟对他而言,整个卡牌世界的一切生灵,都是他的后裔。 多一个女儿,也只是这海量生灵中,多出了比较特殊独特的那一个。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楚河愿意遵守承诺,将女儿兑给兵主那厮。 他楚河赖账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赖一个兵主,怎么了? 难道他遵守了对兵主的承诺,就会有人相信他楚河是谦谦君子么?不会的,时间都回不去了。 早在楚河遇到许导和秦大爷两个绝代‘剑’宗的时候,他的天赋树就开始点歪了。 现在撕毁承诺,也不过是楚河这璀璨的一生中,众多闪光点里,极为不起眼的一次罢了。 不过···兵主毕竟是一把好刀,以后还是要用的。 所以拒绝的时候,需要委婉一点。 这就要费点脑子了。 现实中,兵主还在不断的寻找着卡牌世界的入口。 直到看到楚河出现,兵主这才闪烁着‘兴奋’的红光,朝着楚河飞驰过去。 “楚河!楚河!虽然她小了点,但是我能够确定,她就是我一生寻找的伴侣。我会好好守候她长大,然后给她幸福的生活。请将她···托付给我吧!”兵主说的很有诚意,但如果算上小剑灵的年纪,再与兵主的年纪做对比···。 楚河很自然的回了一句:“变态!” “不行,你们年龄差距太大了,思想交流上有代沟。这件事···我看就作罢了吧!”楚河轻飘飘的说道。 兵主一愣,上下起伏的翻飞着,似乎很愤怒,却又在压抑情绪。 调整了好一会,这才冷静下来,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以前是在骗我。但是既然她诞生了,那就说明我和她有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我不会着急,我会等着她长大、成熟,然后自愿和我在一起···。” 不得不说,在面对情感的问题上,兵主虽然有很多地方,远不如楚河。 但是他的诚恳态度,却是楚河所经常欠缺的。 不过···楚河并不买账。 而是突然打断了兵主的自述,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反问道:“其实···你们器灵,应该是没有先天定性的性别的吧!所谓男女,基本都是你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挖掘自我,然后进行的自我认定。” 兵主一愣,有点没搞明白,楚河这么说,是想要表达什么。 不过,他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 “你自从诞生起,就跟着蚩尤,整天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后来又被封印起来,根本就没怎么接触过外界···所以有没有可能,其实你对自我的认知,其实是有障碍的。你以为自己是个汉子,但其实挖掘自己的内心,你会不会时常的伤春悲秋?会不会有时候莫名的情绪暴躁?会不会突然的想要蛮不讲理,恣意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楚河的语调中带着一种诱导和蛊惑的味道。 兵主仔细的听着,还真往里去深思,觉得楚河说的有点道理。 “你有没有偶尔感觉,整个天地间,就只有你孤零零的一个。谁也不懂你,大家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的敏感和纤细,没有人看得懂。你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蕴含的深意,却经常被忽视···。”楚河越说越深入。 兵主开始有些确信,楚河说的就是他了。 他不就是这样么? 楚河的嘴角缓缓翘起一丝笑意,然后得出结论道:“看···这些都是女性化的象征。其实···你可能是有性别认知障碍。你其实不是刀灵汉子,而是一个刀灵妹子啊!” “哈···?”兵主满脑子的问号,感觉很不对劲,似乎受到了侮辱,但是却又说不清楚。 毕竟···楚河之前的那番铺垫,还是说的很对的。 兵主啊! 还是不懂楚河的无耻。 那些所谓的铺垫形容,用在一百个人身上,九十个都会时常有对号入座之感。 说穿了就是人性中的自以为是在作祟。 别人都是撒币,就老子聪明,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是一种很多人都会有的错觉。 而当这种错觉偶尔放大,却又得不到外界认同时。 产生这一系列的情绪,在所难免。 这和内心是不是有女性化倾向,压根一毛钱的关系没有。 楚河又一次偷换概念了。 “等等···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我很肯定,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兵主用确信无疑的口气说道,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加强自己的自信心。 楚河的嘴角微笑,翘起来的更加明显。 “是吗?你怎么证明?”楚河突然暴击。 一把刀该如何证明自己是雄性? 这是一个涉及到了许多学科的问题。 当然,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找个妹子,开一场高速行车。 可惜的是,兵主没有妹子。 “哇···呀呀!我懂了!我懂了!你就是想要赖账。我虽然说不过你,但是知道你是啥人。你嘴里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兵主气的元神乱跳,吞吐着刀芒,似乎是已经在思考,怎么给楚河来一刀,这样比较痛快。 楚河却突然冷道:“怎么着?还想着反噬?看来我要找大师伯借兜率火,把你丢进去重新炼一炼了。” 兵主的愤怒,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楚河不是蚩尤···。 哪怕是现在的楚河,单凭表面实力,还不是昔日蚩尤的对手。 但是在兵主的心里,十个蚩尤加在一起,也不够楚河一个对付的。 打一棍子,就需要给个甜枣。 楚河转脸却又接着道:“其实,你眼界方宽一点,打开你的思想,不要被束缚。你就会发现···放弃一颗小树苗,其实你可以有无数的大森林可以选。” “我给你在游戏中注册了一个账号,选的是一个十分潇洒、帅气的男号外形,当然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号,我也给你备着,你如果想可以自由切换。游戏里那么多可爱漂亮的小姐姐,你难道不想去撩一下?” 楚河的诱惑,让兵主又一次心动了。 虽然已经上当了好多次,但是兵主总是会倒在同一招套路下,不得不说···真的是不长记性。 当然了,这一次···楚河是真的没有坑兵主。 毕竟现代的小姐姐们,有一些还是很开放的。 如果你长的够帅,加上游戏里···没什么多余的顾虑和负担。偶尔聊得来,友谊切磋一下的概率,还是蛮大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时光飞逝 打发了兵主,楚河重新回到自己的正事上来。 卡牌之道在现实、科技世界铺开的都极为顺利。 同时作为此道之祖,楚河的名号也不可避免的与之纠缠连贯在了一起。 接下来,楚河需要做的就是进行现实中的时间旅行。 顺着单一的时间线,上溯到几近时光的源头,留下自己的名号,让自己显得无比的古老。 这是一种很常用的金仙修持手法,不过对时间的掌控力,要十分强横。 那些没有楚河这等优势的修行者,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苦熬,在所有自身经历的时间里,都留下带有传奇性质的传说。之后,主动的将这些传说的‘时间性’模糊,被动的让自己变得古老。 就假如东阳离,他历经了一千多年的修行,本身也是极为古老的修行者。 如同他要修成金仙,就必须将自己存在这一千多年里,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流传开来,遍布古今。然后故意去曲解某些事件发生的时间,将顺序往上推移,从而达到被动‘做古’的目的。 当然这种做法有风险,一旦被拆穿,就有跌落位格的可能。 而楚河则是借助重炼后的时光尺,真正的遨游时光长河,去留下自己的传说和故事。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故而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楚河做的一切,对他个人而言,精彩而又重要。 但是对于旁人而言,却用‘繁琐’一词便可概述。 他一面不断的出入各种副本,在不同的时空留下自己的传说和传承,以此为将来的大罗之道埋下伏笔。 一面却又以时光尺的力量,遨游一条时间线,上溯不同的时代,让自己的痕迹,与一方世界一方宇宙,牢牢的绑定在一起。 在凌小钰、绿珠、徐凤来他们这些身边人看来,楚河身上的气势,越发不同。 不知为何,楚河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一卷古老的画卷,甚至是博物馆里陈列的古董,拥有一种历史赋予的厚重气息。 现实的时间流淌,就在这种看似平静的岁月里,迅速的滑过。 一晃眼,三十年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三十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 比如凌小钰也在楚河的帮助下,终于修出了元神。楚河父母的修为,也有了一些进步。 比如疯人余在一个副本里失踪,不见踪影,没有回来。楚河专程追寻过去寻找,都没有找到痕迹,只能确定疯人余没有死。 还比如西方突然觉醒了天神级别的强者,对方似乎是获得了一枚西方邪神的神格,融合了神格后,通过国家的力量,汲取到了庞大的信仰,凝聚了充沛的神力,然后声势浩大的东行挑战楚河,却被楚河轻易斩杀。 同时,地球的科技几乎与科技世界的水平看齐,各种修行与科技的混合造物,更加明目张胆的大行其道。 变化还有很多很多,这里不一一阐述。 而楚河,却好像一直没有太多的改变。 他还在积累,还未突破金仙,好像已经毫不着急。 同样在这三十年里,他虽然经历了许多新的副本,旧的副本也反复刷了许多遍,却没有什么是特别值得讲述的。因为那些副本,他基本上都不再参与任何主线、支线的发展,而是选择放飞自我,独立于外的传道。 三十年后,世界各地的名山大川,已经时常会有一些异象闪现。 起初各大媒体都会争相报道,然后大有一群专家教授跑出来分析一番,甚至许多在修行界混的不是特别好的家伙,在电视台唤醒了事业第二春。以解说修行界之秘,而获得了大量的拥簇。只是这些家伙本身在修行界混的不行,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有时候面对世界变化的异样,没有真正的了解和清楚,就只能顺口胡说,更引得世人众说纷纭。 楚河的小窝中,相比起之前,灵气已经稀薄了许多。 但是这些灵气,却又按照一定的比例和规律运转。 就像原本只是一潭水量充沛的死水,而现在却化作了奔腾流淌的清泉。 量少了,但是质提高了。 楚河的小窝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福地。 楚河早已不必与那些凡人修士,争夺所谓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 全球愈演愈烈的名山大川争夺战,也基本与楚河没有太大瓜葛。 因为楚河是在世真仙,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洞天福地,就是修行圣地,何须再去它寻? 当然,作为炎黄子孙,楚河不会纵容有外人占据了华夏的山河。 所以···即使那些外国人再怎么暗地里诅咒他,指着他‘以大欺小’。但是没有办法,华夏就是禁地。 华夏修士可以打出去,抢夺外人的名山大川。 外人却不敢闯进来,占据华夏一寸一毫之地。 能在外面抢多少,那要看华夏修士们自己的本事,楚河不干预。 但是外人敢伸手,楚河就直接剁掉他们的爪子。 “三十年了,我的积累也已经快要压抑到了极限,如今三条金仙之路,都已经被我走到了极限。只要我突破,就是金仙巅峰。”楚河站在泰山之顶,看着周围的云起云落。 三十年来,泰山一直在‘生长’。 如今的泰山已经高耸不弱于昔日的珠穆朗玛峰。 而山顶之上,天生有五色祭坛,有彩色虹光时刻照耀。 曾经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要封锁泰山,自封为帝,在泰山之上封禅,祭祀三皇五帝。却被五色的雷霆击杀,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却不知为何,变成流言,说泰山之上有神异。 伴生神雷,为人间绝地,不可轻入。 反而让原本人潮蜂拥,旅客不绝的泰山,逐渐恢复了古时的古朴、庄严与荒凉。 楚河此时出现在泰山之巅,自然不是偶然。 他这一次,是要做一件以前一直没有试验过的事情。 诵念泰山府君祭文,请出泰山府君。 很早以前,楚河认了西岳大帝为大哥,而西岳大帝也给了他召唤泰山府君的祭文。 楚河却一直没有使用和实践。 直到此时,楚河开始试探着接触泰山府君。 他不是无的放矢。 金仙之路,楚河随时可以突破。 但是祖龙龙珠内的龙世界,楚河一直没能彻底‘攻破’。 即使有小夜代劳,任她(他)在龙世界内搅乱了一番,也没能将最深处的秘密挖掘出来。反而时时刻刻让楚河有一种引而不发,如同芒刺在背之感。 楚河颇不甘心,并且因此心中也有些想法。所以这一次,他既要看看泰山府君是否已经在末法苏醒。 也要借助泰山府君的力量,试着将一道元神分身,轮回入龙世界中,以‘土著’的身份,挖掘出这个世界最深刻的秘密。彻底的掌握这个龙世界,将他融入自己的卡牌世界中。让卡牌世界更加丰富、完整。 到那时再突破金仙,获得的好处,定然更多。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泰山府君 灵潮未归,三界之中,只有人间依旧。 楚河要轮回,却无法寻得地府。 更何况,地府的大轮回,根本就是超出了时间之外的力量,缺乏可控性。 而泰山府君,作为最古老的轮回神祇,曾经掌管着地府与天帝争锋,只是后来各大势力角逐地府轮回之力,泰山府君这才不得不退去地府之主的位置,作为五岳山神之一而存在。 即便如此,楚河依旧相信,在泰山府君手里,定然还握有最根源的轮回权柄的一部分。 借用着轮回,就能洗掉他身上别的世界的气息,完美的融入龙世界中。 彻彻底底的,成为那个世界的‘土著’生灵,而不会引起任何的‘注视’。 随着古老的祭文,从楚河的口中诵念而出,泰山之上风起云涌。 苍茫的天空,就像突然倾倒下来了一般。 漏斗形的混沌云团与泰山之巅对接。 混沌之中,一个古老的意志正在苏醒。 终于整个山的精魄都被捏成了一体,一个巨大浩渺的身影,逐渐向内塌陷,组成了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形,落在了楚河的面对。 儒雅的面容,中等身材,腰间扶着长剑,自有一股天生的贵气和威严。 楚河却看着这个人的面容有些发愣。 没办法,这张脸···太熟悉了···。 曾经楚河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过他。 作为电视剧里的皇帝专业户,作为老戏骨的代表人物,这张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你···。”楚河不知该怎么开口了,难道一张嘴就质问泰山府君,用一张假脸来敷衍他? 这简直有撕破脸的嫌疑。 毕竟现在楚河也是有身份有实力的存在,即便是泰山府君,也不能在他面前搞的太神秘,非要弄个无脸男出来应付差事。 但是···以为扮成这位老戏骨了,就不算敷衍吗? 楚河的话到了嘴边,不好开口。 泰山府君却先说话了:“身掌轮回,便要化身轮回,即便是已然是祖神之身,我却每五百年都需要应劫,步入轮回,转世为人,直到寿满之后,重归泰山府君之位。此身为我此次转劫之人,若非你以祭文相召,我若苏醒,需当再等三年。” 楚河耳朵一竖,瞬间反应过来:“还有三年,灵潮就要回归了吗?” 虽然灵潮回归之事,早有定论。 如今甚至连街边的小孩,都能叨唠两句与灵潮回归相关之事。 但是具体时间,依旧是谜。 即使是楚河,也只能感觉日期将近,却无法确定。 如今却从泰山府君这里,得到了更确切一些的答案。 “的确只剩下三年,诸天万界,各方势力,为了应纪元大劫,都在做准备。而这些准备,也可以说是推动了末法的更快结束,灵潮回归、纪元之末的更快开始。你提前唤醒了我,对我而言,也是好事。” “所以你有何要求,且尽管提。”泰山府君没有询问楚河的身份来历。 以他的能耐,想要知道楚河是谁,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若不是故作姿态,便不需多问。 楚河点点头,对于那位老戏骨,竟然是泰山府君的转世感到惊奇,只是一刹那的事情。随后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道出。 泰山府君闻言,稍稍沉默,然后说道:“你所述之事,不难办到。但是你当知道,祖龙近乎大罗,拥有许多特异,甚至有些特异属于独有,外人难知,且不可复制。你身化其中,即便只是元神分身,依旧有莫大风险。以你现在的境界,金仙之路已经是一片坦途,即使是大罗之境,也并非不可期。何必再冒此风险?” 楚河沉默。 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太想欺骗泰山府君。 这不是因为楚河的节操值,通过三十年的沉淀而提高了。 而是因为,面对泰山府君时,他的谎言,难以奏效。 因为他说了谎,可能对方却一早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这种不对等的讯息环境下,贸然说一些没有来由的谎言,只会显得自己犹如小丑一般可笑。 楚河有他的打算和计划,当然有些事情一旦说穿,那就可能泄密。 这世界太奇妙,即便是楚河和泰山府君的对话,也会有可能,被某些存在,通过某些难以理解的方式知道。 所以,无论楚河是怎么想的,他都不能将想法说出来。 “算了,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只愿你万事小心。” “去吧!” 泰山府君盯着楚河,多看了几眼,然后猛然一挥手。 楚河的早已分割出来的一点元神,便飘飘忽忽,穿透了轮回,不知去向。 无须通过龙珠为桥梁。 轮回自有体系。 无论是何方世界,只要还身处诸天万界这个大宇宙中,那么源自本源的轮回,就能将他们沟通起来。 所谓轮回,或许就是一条最原始、根本,沟通诸天万界的通道。 看着目的达成,楚河对泰山府君点点头道:“这一次多谢府君相助,日后若有召唤,楚河定当尽力。” 泰山府君没有再说话,他的身影开始虚化。 很快就消失在了泰山之上。 而楚河则是返回了小窝之中,开启了新一轮的闭关。 当然闭关之前,也还有一些布置要做好。 毕竟···灵潮回归,只有三年了。 龙世界···! 即便是日新月异,这个世界时刻有新奇的变化。 龙世界依旧是一个极热门的话题。 夜女皇的故事,通过三十年来的不间断直播,早已是人尽皆知。 这位从地球穿越过去的‘奇女子’,和所有穿越的主角一样,都有金手指。 而借助着这金手指,这位‘夜女皇’经历了各种坎坷和奋斗,终于在十八年前,于龙世界中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成为了龙世界里,古往今来的唯一女皇。 而关于这位夜女皇的取向问题,也是人们热切讨论的话题。 最普遍的说法就是,前十年···夜女皇的取向是很‘离经叛道’的。 她是个色入骨髓的拉拉。 甚至到了遇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地步,即便那所谓的美女,还没有她本人漂亮。 但是经历了一系列的背叛、算计和打击之后,这位夜女皇却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开始‘回归正途’,真正的爱上了男人,并且周游在几个优秀的男人之间,摇摆不定的同时,却又与他们都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 这种传奇的人生经历,曾经让无数少男少女嗨上天。 而就在大夜朝十八年···冬,一个因为意外,死在了荒野的少年,突然从枯枝腐叶中苏醒,睁开了明亮的双眼。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惨绿少年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楚河的一点元神转世之身。 轮回超越了时间,并不受时间的约束。 所以看似楚河方才从现实轮回入龙世界,但其实他的元神早在十六年前,便已经投胎到了龙世界中,成为了这方世界的一名‘土著’。 当然因为轮回的原因,楚河的元神被蒙昧了十六年,直到此次方才苏醒。 回忆着自己这个身体过往的经历,楚河只能用一抹苦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和窘迫。 家住庆阳镇,名字唤作‘杨溯’。 而杨家在庆阳镇,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之一,杨溯的父亲曾经是杨家家主,后来意外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母亲也是在他年幼之时,便已经病逝。 少年天赋一般,不仅无法契约龙族,更没有成为制卡师的资质。而因为父亲的失踪,他的二叔为了夺权,在家族中对他多番压迫,给他融合的卡牌,也是最低档次的白卡。不仅没什么潜力,还凭白占据了他的灵魂空位,让他连最后的翻身机会都没有。 卡牌,特别是融入自身灵魂的人物卡,并不是想怎么融合就怎么融合的。对于普通人而言,每一层境界,都只能融合一张卡牌。超过的话,灵魂就无法负担,会导致灵魂破碎,变成白痴。 这样的人设是不是很熟悉? 一种廉价的感觉扑面而来,接下来的剧情,甚至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转折开始了。 在楚河觉醒之前,可怜的杨溯并不是主角···他只是一个背景板,或者说···某位少女的后宫预备役。 杨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姐姐,小姐姐出身平凡,自小孤苦无依。可谓与杨溯是同病相怜,甚至···混的比杨溯还要糟糕。 但是小姐姐运气好,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契约了一头三代龙兽,并且拥有了制卡师的天赋和能力,飞快的崛起。 不仅如此,小姐姐还周旋于风流浪子、大家族贵公子、少年神医还有名门少年宗主之间,与各位公子们纠葛不休,各种暧昧。 至于杨溯这位青梅竹马,大多数时候都被遗忘在了角落。 原本曾经少年时许下的约定,如今早就随着镜花水月一起,消失在了幼年的稚嫩里。 感情这件事,最怕的是一人还在原地等候,而另一人已经奔袭万里,不知所终。 心中不甘的少年杨溯,便孤身一人深入荒野,想要寻得一龙兽幼崽,强行与之缔结契约,从而翻身。 可惜···还没找到幼崽,就直接被人偷袭,‘惨死’在了荒林之中。 “这还···真是个惨绿少年啊!”楚河苦笑着摇头,拒绝承认之前的杨溯从本质上来讲,也是他,是他真正的一部分,而不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前任记忆。 “说起来,还是我自己造孽。这个世界本就因为力量组成形式,更多依赖于龙族,所以男女并不会因为身体条件拉开差距,故而男女基本平等。小夜来了之后,她的做派和作风,算是风靡了整个时代。现在这个世界,有些能耐的少女们,都想着开后宫,多找几个蓝颜知己。惨绿少年被从竹马下降到后宫,再变成后宫预备役,也就成了某种···时尚?”楚河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微微皱眉。 心口处还在疼痛,那里被刺了一剑,心脏都给刺破了。 如果不是楚河的元神苏醒,以微弱的元神之力稍稍滋养心脏的话,他此刻只怕才醒过来,就又要直接对世界说再见了。 “看来为今之计,是先要想办法,解决心脏的问题。”楚河想着。 以楚河的知识和能力储备,想要此刻解决心脏破损的问题,并不难。 但是怎么说呢,为了他的目的,他不能这样暴露,至少···不能主动暴露,做成刻意的样子。 所以,他还必须采取这个世界所本身拥有的方式,来解决眼下的难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头龙兽契约。只要达成共生、奴役或者平等契约中的任何一种,就能与龙兽共享生命力。以龙兽庞大的生命力,帮助我眼前的身体修复心脏的破损,并不难。”楚河心想。 龙世界,人族与龙族,既对立,又共生。 许多野外的强大龙族,会经常进入人族的城镇、村庄,猎杀、捕食人族。而人族也会通过共生、奴役、平等还有雇佣四种契约方式,与一些龙族合作,借用他们的力量,强大自己,甚至人族强者,也会主动进入荒野,搏杀那些凶恶、强大的龙族,掠夺它们的血脉和后裔。 前三种契约方式,属于人与龙相互交互,互助成长。 区别只在于,在这场互助中,哪一方占据主动。 共生约等于二位一体,龙族甚至可以通过契约与人族结合在一起,化作印记或者纹身,依附在人族身上。通常被意为本命,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许多有实力的大家族,都会有专门的龙兽园,圈养龙兽。 一旦有家族子弟达到十三四岁,便会让他们入龙兽园挑选龙兽,然后结成共生契约,借助龙族强大的天赋,而滋养自身,再通过共生修行而双双变得强大。 奴役就很简单了,人族和龙族,可以双向缔结奴役契约。可以是人奴役龙,也可是龙奴役人。作为甲方,可以彻底占据和拥有乙方的全部,而乙方基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平等的原理也很清晰明了,与共生类似,但是可以主动断开联系,也就是···背叛。当觉得危险的时候,随时能够舍弃契约中的另一方,相比起前两种来就要冒险的多,很考验双方的默契、情感和信任。 至于雇佣,则是人族提供祭品,其实也就是交换物,临时获得某些龙族的帮助和力量。 四种契约方式,构成了整个龙世界的基础力量体系。 至于楚河通过小夜安插进来的卡牌体系,那属于新贵。当然在这个世界,也有了许多新生的变种模式,与楚河通过‘系统’赋予的,又有不同。这里不先阐述,随后自有涉及。 捂着心口,楚河顺着找到的龙兽足迹,悄悄的朝着荒林深处探去。 这里是莽龙山外围。 莽龙山坐落于瀚龙大陆以南,是扶龙山脉的南部末端,这里的山林几乎终日被浓雾笼罩,无数的龙兽、蛮人甚至是上古龙遗种都生活在这里。 一些被历史掩埋的宗门、世家甚至是古龙族文明也隐藏在这里。 偶尔也会有一些极为恐怖的气息从这里散发出来,朝着外面扩散。没有人知道这里隐藏了多少危险或是机遇,无数年来它的深邃埋藏了太多人的野心。 冰冷的泥浆混合着疼痛激起的冷汗已经干枯,贴在身上格外的难受,混合在泥浆里的黑鬃龙粪便,味道十分刺鼻让人难以忍受。 寒风呼啸,搅动着山林里的寒瘴,有着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寒。 而面色已经煞白一片的楚河,此时却拿着他捡来的锈剑,躲在小灌木丛中当幻影坦克。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六个时辰了。 而他的目标,就在不远处。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震波龙 就在楚河左前方不远处的,是震波龙一家。 两头巨大如山脉般的震波龙,带着八个震波龙幼崽,正在休憩。 它们是杂食动物,不过相比起其它同类,震波龙天生的智慧有些缺陷,但是天赋的强大力量,以及对震波的操控,让这些震波龙,只是凭借本能生长,到了成年时就会拥有约等于金丹修士的力量。 在四代龙种中,震波龙单说力量的话,确实算是拔尖的存在。 而楚河的目标,正是那些震波龙幼崽中的其中一头。 只要捕捉到任何一头幼崽,强行与它缔结奴隶契约,就可以从幼龙的体内,汲取到大量的生命力,弥补心口的破损。 吼! 一声夹杂着惊喜的龙吼声,从山峦的另一端传来。 楚河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来了!” 自从捡到一团雌性黑鬃龙的粪便后,楚河就心中隐隐有了计划。 当他找到震波龙一家后,便在自己身上抹上了黑鬃龙的粪便,又混合了一些青荷草,躲在震波龙一家的上风口。 如此一来,青荷草的味道,其实遮蔽了黑鬃龙粪便的部分味道。只有那些发···情的雄性黑鬃龙,才会敏锐的察觉到这味道的来源,并且追寻而来。 这方世界,大多数的龙兽,本身都不具备太高的智慧,也就比野兽聪明一些,却并没有剥离野性。 只有一代和二代龙兽和一些三代龙兽,才会真正拥有不弱于人的智慧,可以口吐人言,甚至变化成人的摸样。 当然,随着时间和修行的变化,一般的龙兽,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智慧提升。 如果侥幸活成了上古龙,那又是一番概念。 黑鬃龙的吼叫声,让震波龙一家稍稍有些惊慌。 雌性震波龙看了一眼身边高大的雄性震波龙。 高大的雄性震波龙,扬起长长的脖子,发出正经浑厚的咆哮声。 声波震荡出去,犹如波纹一般,扫过大片的山林。 咕噜噜···! 沉闷犹如闷雷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带着恶臭味道的腥风晃动着周围的树叶。震波龙一家的鳞片都仿佛竖了起来,这个时候,它们没有选择逃,而是将小震波龙围在中间保护,然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啪! 一根树枝忽然猛烈的晃动起来。 下一刻,一条犹如黑色巨虎的外形,却长着无角龙头的凶兽,从树梢扑了下来。 黑鬃龙,蛮龙山中接近上层的猎杀者之一。 它们拥有犹如猛虎一般灵活、凶悍的外形,锐利到近乎无坚不摧的爪牙,还有掀起黑色毒雾的能力。 作为三代龙种,黑鬃龙的排名虽然比较靠后,但是实力却并不弱小。 两条成年的巨大震波龙,在它的面前,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三头凶兽很快就交战在了一起。 相互缠斗,滚成一团。 黑鬃龙在两头震波龙之间不断的跳跃,从它们巨大的身体上撕裂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而震波龙夫妻,一面惨叫,一面发出极为尖锐的音频,犹如无形的刀锋,朝着黑鬃龙绞杀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楚河临时用元神之力,封住心口的几个要穴,然后以消耗潜能的方式,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化作一团疾风,朝着一头震波龙幼崽扑去。 与此同时,那一身沾满了雌性黑鬃龙粪便味道的衣服,也被楚河抛弃,丢在了原地。 此时的楚河几近果奔。 一把抱起一头震波龙幼崽,在震波龙夫妻的怒吼中,楚河甩开步伐狂奔。 然后直接寻得一条小河跳了进去。 直到游了好几里路,这才湿漉漉的上岸。 原本就单薄、脆弱的身体,经过这么一番消耗,更是接近油尽灯枯。 即使肉身脆弱,楚河的眼神却依旧明亮。 幼年的震波龙,还没有成长如小山般大小。 此时的它,也就比小奶狗大一些。 有着长长的脖子,蝙蝠一样的嘴巴,滑稽可爱的大眼睛,以及粗壮的四肢和尾巴,身上布满了细密的鳞片,摸在手里显得冰凉。 鳞片的颜色呈现青黄二色,并不是很好看。 它被楚河掐着脖子,却不断的挣扎着,时而还发出一阵阵的哀鸣之声,似乎是在呼唤父母来救它。 楚河没有对一条灵智懵懂的幼年龙兽多说废话的习惯。 直接一指头按在它的头顶,然后说出了与之缔结奴隶契约的誓言。 在创世龙神的冥冥注视下,楚河的意志,轻易的压下了幼年震波龙的懵懂意志,将烙印打在了对方的灵魂深处。 当契约达成,楚河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这头小震波龙的全部。 只要他一个念头,甚至可以直接操控对方的生死。 他能够感觉到这头小震波龙的所有简单的情绪和灵魂深处的害怕和慌张。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楚河开始借着二者之间勾连的通道,从小震波龙的身上强行汲取生命力。 很快楚河身上的亏损,便修复了一半,心脏虽然依旧残破,却已经有了一丝丝愈合的痕迹。 而小小的震波龙,此时却变得十分虚弱,再也发不出哀鸣之声,趴在地上,病恹恹的耷拉着眼皮,只有起伏的肚皮,还昭示着它依旧活着。 “还是太小了!虽然震波龙天生生命力强大,但是它还是太小了,需要养几天才是。”已经重新恢复了体力和精神的楚河,毫不迟疑抱着小震波龙,朝着山林深处继续游走。 以楚河的能耐,搞点食物,让他和小震波龙饱腹,还是很容易的。 而凭借小震波龙的天赋,只要营养足够,很快就能将被吸走的生命力补充回来。 至于楚河,只要再汲取三次到五次小震波龙的生命力,就能将身上的伤势彻底恢复。 同时借助小震波龙的天赋,修行一些杨家家传的‘龙练术’。 龙练术,就是与龙兽配合修行,将龙兽的天赋和力量,逐渐炼入自身的一种手段。 以楚河的分析,这其实是借用龙兽的身体练气,然后将已经在龙兽体内过滤后的‘龙气’,导入自身体内。从而使得人与龙的特性,越来越契合和相似。 这更像是一种双···修法门。 当然别想歪了,此处所谓双···修,是一种人龙之间的合练。 龙兽通过人族对天地灵气的吸收、利用,以及运转功法,创造功法的天赋,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独立时需要数千年的成长,快速强大。而人族则是通过龙兽的天生属性和力量天赋,获得额外的加成。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选秀 七天之后,楚河裹着一身的兽皮,出现在了莽龙山深处的一个兽洞中。 小震波龙还趴在一旁,打着呼噜睡觉。 看它肥嘟嘟的摸样,显然是被楚河养的不错。 “好!借助着这个小家伙的生命力,我这具身体总算是调养的恢复正常水平了。接下来是解析这个世界的力量构成,然后快速的获得强大的实力。”楚河将木材丢进一旁的火堆中,内心淡定。 以楚河独开一道的能耐,见识过诸天万界许多顶级功法和神通的阅历,龙世界的龙练术,在他的眼里并无太多的秘密可言。 浅层而言,这是一种人与龙的合练之法,人可以通过龙,获得强大的龙气力量。 甚至于修到深处,可以龙化,变身成半人半龙的形态,拥有龙族的强大天赋神通和肉身防御力与破坏力。 但是这几日,楚河挖掘那一门杨家祖传的龙练术,逐渐解析出,所谓的龙练术,更核心之处在于。 通过这种双修,是将人变成龙,而混血、杂血的龙种,则是通过这种方式,不断的进阶修为,提纯血脉,最后返祖成为真龙。 “可以说‘龙’作为一种规则,是写入这个世界的核心中的。就像我将‘卡牌’写入了卡牌世界的核心。这是整个世界的倾向,是整个世界的主旨。难怪我安排小夜进入龙世界三十年,却依旧没能取得什么亮眼的突破进展。她太依赖我给她的‘金手指’了。以至于完全无视了这个世界传统的力量,她即便是建立了国家,成为了屈指可数的强者,却距离这个世界的核心越来越远。” “反而是无心插柳,她传出去的部分制卡师传承,起到了融合作用。有些制卡师,有意识的制作一些龙类卡牌,甚至选择不给人用,而是给龙兽用。相当于通过这种方式,辅助龙兽修行。反而算是歪打正着。”火光闪烁中,楚河摸着下巴继续深思。 “我既然有遵循这个世界的核心和传统,那么卡牌之道暂时不会去碰。” 看到此处,或许有小机灵鬼们已经发现,楚河这一系列的做派,已经完全不像是要攻略龙世界,将它融合入自己的卡牌世界的做派。 更像是要挖掘什么,刻意的去引导些什么出来。 不错,楚河的计划当然不简单,他的打算更可以称之为···胆大妄为。 若是说穿了,只怕没有人不觉得他真的很疯狂。 但是三十年的冥思苦想,三十年的仔细掂量,这是楚河做出的慎重选择。也是他在某些既定的命运压迫下,做出的反抗和尝试。 抚摸着小震荡龙的脑袋,楚河开始推演杨家祖传的龙练术,将它变得更完美。 同时则是汲取周围的灵气,输入小震波龙的体内,然后以掠夺的方式,抽取走它体内全部的龙气,之后再将这龙气打入小震波龙的肌肉中,刺激它的肌肉生长以及体内细胞、血脉的裂变。 一套循环下来,楚河累得不轻,小家伙却睡的更加香甜。 隐约间,那有些丑的蝙蝠嘴,也缩短了一些,拥有了更加大的弧度。而身上青黄色的鳞片,也显得多了许多光泽。 “我也不能总是在山林里打转,我需要走出去,接触这个世界的文明,获得更多与龙练术相关的讯息,然后整理出更合理的,更适合小震波龙的套路。虽然之前小夜观看的一些这个世界的功法,我也记录过,但是多为只言片语,小夜没有练,我也很难了解全面。虽然可以通过只言片语逆推,但是那太耗时间。推导的基础在于,对整个文明的基础构成十分了解,而我现在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楚河想到这里,眼光越过了兽洞,眺望到了远方的丛林里。 那里同样有火光跳跃。 只是和楚河兽洞里刻意隐蔽的火光不同,那火光刺眼而又张扬,在黑夜里格外惹眼。 盛大的火堆前,几个装备整齐的少年少女,正围绕在火堆旁。 一头身躯魁梧的龙兽,盘旋着巨大的身躯,环绕在他们身边,警戒着看着四方。 稍有风吹草动,他便站起身来,发出浑厚的声音,用以震慑那些黑暗里,窥视的敌人。 “好了,豪叔!冷静点,不用太紧张。我们还没有深入蛮龙山,更别提扶龙山脉了,不会有什么太强的龙兽出现的。”一个身穿着火红色皮甲,身形娇小可爱的少女,拍着身边的龙兽粗壮的大腿说道。 那像一头蛮象,偏偏长着龙角的龙兽,正是龙象亚种‘角龙象’,属于三代龙种。不仅拥有撕裂大地的蛮力,更拥有不下于人类的智慧。 此时却见这角龙象张嘴说道:“小英!不可大意,莽龙山虽然是扶龙山脉的外围,但是这里却也是蛮龙一族的地盘,如果遇到大规模的‘龙奔’,我们未必能抵挡的住。” 按照所有熟悉的套路。 这就是一伙出身不凡,却偏要找死般闯入荒山野林里历练的贵族子弟。就等着骤然遭难,然后与楚河偶遇。 不过显然,这个套路还是不太对。 却听旁边有两个少年,一面借着火光,一面涂脂抹粉。 原本还能称之为小帅的面庞,此时却在脂粉的装扮下,在火光的照映下,像鬼一样可怕。偏偏···他们还以为好看。 “这一次陛下选秀,我一定要入选秀男,成功的陪伴君王左右,侍奉女皇陛下。”一个穿着粉色长衣的少男,用娇柔的语气,挑起兰花指说道。 一旁另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衫的少男妩媚(呕)的横了一眼,不服输道:“我可不愿只做个普通的秀男,听说陛下的后宫,有美男子三千人。却唯独缺了后宫之主,我此去就是要成为陛下背后那个最值得依靠,最尊贵的男人。” 说罢,扭头对少女趾高气昂道:“喂!牛护卫,我们还要多久才能穿过这里?我们啊···必须赶在那位端木家的小明珠,抵达帝都之前,先入宫筛选。否则的话,陛下的目光,一定会被他夺走的。我们可没什么太大的机会了···。” 方才才放下后宫之主的豪言,接着便这般说丧气话,这个少男···还真是多变呢! 少女牛英扶着腰间的短刀,挥刀从烤的金黄的烤肉上削下一大片,然后分成几段,先分给身边的龙兽,最后才放进自己的碗里,十分淡定的说道:“我们横穿莽龙山,最主要的就是要错开蛮龙一族的地盘。所以再怎么赶路,十天半月是少不了的。不过,你是说的那个端木家的小明珠,他的行走路线更加复杂和漫长,可能要一两个月后,才会抵达帝都。放心,你们来得及在他之前入宫。”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没危险,也要创造危险 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楚河自然听不到篝火前那几人的对话。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是些有点来历的。我现在实力不够,如果贸然返回庆阳镇,即使是再怎么周旋,硬实力的不够,总是软肋。所以多一些借力点,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当然,如果是单纯上去打交道,只怕是没什么效果,需当动点脑筋才是。”一瞬间,楚河心中已然又有了计划。 不错,楚河就是在打这几个人的主意。 他不可能在荒山野岭一直浪荡下去。 返回人类社会,接触人类文明,是必须要走的过程。 而庆阳镇杨家,是一个很不错的起始点,楚河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它。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一点点的外力帮助,来渡过前期的艰难期。 为什么说万事开头难? 因为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当你的手里几乎没有半点本钱的时候,都会艰辛无比。因为你的所有的每一次进步,都犹如在深深的泥潭里蠕动,每往上一寸,都需要耗尽全部的力量。 外部的力量,总是向已经强大的人蜂拥,而下意识的会踩下那些刚刚冒头的新丁。 当然,有本事的人,总会想到办法,脱颖而出。 就像此刻的楚河。 他一巴掌拍醒了小震波龙,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篝火处,对小震波龙下达了命令。 小家伙委委屈屈的睁着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大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独自一个朝着山脚下的篝火处跑去。 等到了那附近。 小家伙对准一个方向,悄悄的发出了人耳无法捕捉,但是在一些特定的龙兽耳中,却极为刺耳的声音。 嗯! 那个方向有一群豺犬龙。 它们虽然个体并不强大,但是通常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组成一群,在这片山林里也是属于不好招惹的对象。 最要紧的是,这些家伙的听觉格外的敏锐。 正在吃烤肉的角龙象猛然抬起头。 他感觉好像是听到了某种细微的声音,但是再仔细倾听,却又若有若无。 即便如此,也足够惊起它的警觉了。 “小英,有情况!”角龙象很老道的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少女拔出腰间的短刀,两条原本雪白晶莹的胳膊上,此时已经布满了细密的龙鳞。 局部龙化,这是将龙练术修到一定层次后,才会出现的异象。 相比起牛英的警惕和果断,那两个脂粉气十足的‘少年’,则是要显得娇弱的多。 看到牛英郑重的摸样,他们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相互紧挨着坐着,几乎就团抱在一起。 周围同样护卫着他们的侍卫和仆人们,也都各自取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四方。 半响没什么动静。 身穿粉衣的少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听错了?太敏感了?” 这与其说是质疑,不如说是人在胆怯和害怕之时,对危险即将到来的一种下意识的否定,和掩耳盗铃几乎是一个道理。 “豪叔不会出错,大家小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有我和豪叔在,一定不会出事。”牛英的镇定,让所有人都稍稍冷静下来。 寒风吹过山林,摇曳着树梢,晃动着篝火,零落的碎影,犹如山鬼的爪牙。 “呜哇!”刺耳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同样的声音便连成一片。 此起彼伏的,从接连好几个方向一起传来。 “是豺犬龙,它们一般群居,而且十分狡猾。故意分散开来发出声响,就是想要将我们驱散,然后分开击破。大家注意,围着篝火围成一圈,有龙兽的也都召唤出来,防御力强的顶在外面,有远程手段的,在后面注意精准打击。不要浪费龙气,这很可能是一场耗时缠斗。”牛英果决的下着判断,此时的英姿飒爽,与她那可爱精致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完美的反差。 “豪叔麻烦你了!”牛英又扭头小声对角龙象说道。 那身躯庞大的角龙象点点头,化作一团流光,突然笼罩在了牛英的身上。 下一刻,留影穿上了一身龙鳞战甲,头上带着有着巨大龙角的头盔,手持着的短刀,也变成了一把比她人还要高大的巨兽。 那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少年,此时有些害怕,看到安全感和依赖感十足的角龙象与少女牛英合体,便很不解的质疑:“为什么要合体?让你那角龙象单独出来作战,不是更加具有威慑力么?” 牛英拉低声音解释道:“如果只是我和豪叔,当然不必如此。但是我们还要保护你们,豪叔的身形太大,以守势的话,根本施展不开,很容易被那些豺犬龙偷袭。” “来了!”牛英紧接着低声咆哮,就像一头骤然发怒的小雌豹。 手中巨大的弯刀,用力挥出。 一道刀光闪烁,一个灰影落地,倒在血泊里发出哀嚎。 豺犬龙的形状,有些像狼,却长着狰狞的龙牙,浑身的皮肤介于灰色和黑色之间,脖子和胸口处,还有一些粗糙的鳞片。 它们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少女牛英,别人几乎都无法意识到,这些豺犬龙已经发起了进攻。 人与兽的混战,很快就开始。 少女牛英的布置其实完全没有错误。 对付这种群攻、速度型的对手,保持镇定,以强大的防御力抵抗,然后抽空反击,消磨对方是一种很切实有效的手段。 但是唯一的误差就是,他高估了两个少年的那些侍卫们的真实实力。 他们虽然看起来装备整齐,个个眉目端正、五大三粗。但是真正战斗起来,比起那些刀口舔血的士兵、雇佣兵等,要差了好几截。 不过一个照面,就有三五个人被豺犬龙们扑倒,然后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少女牛英挥舞着大刀,在豺犬龙群中快速闪烁,每一刀都会击杀或者重伤一头豺犬龙。 可是个人的优秀,似乎并无法挽回整体的颓势。 “左前五步方向,挥刀!”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梢传来。 少女牛英来不及多想,凭借着本能,一刀朝着那声音指点的方向砍去。 噗嗤! 这一次,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刀锋入骨肉的声音。 这说明,被击中者的肉身,已经拥有一定程度的防御力。否则的话,即便是精钢,在她这融合了角龙象力量的刀锋下,也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应该是这群豺犬龙的首领。这种情况下,击杀首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是谁在指点我?他又是怎么发现豺犬龙首领的?”牛英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疑惑。 毕竟单从外表上来看,豺犬龙的首领和普通成员,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本就是豺犬龙首领的自我保护手段之一,要是一眼就被看出与众不同,那谁都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作为首领岂不是安全系数太低?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拐带 刀已经砍伤了豺犬龙首领,留下了明显的刀痕。 再无需楚河的指点,牛英自己就能追着那豺犬龙首领穷追猛打。 最后那豺犬龙首领一面浑身淌着血,一面红着眼珠子,咆哮着呼喝众多‘小弟’,团团护着它,然后迅速撤退。 等到豺犬龙们全都撤离之后。 牛英却并未放松,而是大声道:“带上受伤的人,路上给他们包扎,死掉的就地掩埋···速度快点。这里的血腥味太浓郁了,很快会引其它饥饿的捕食者过来。如果再来一次冲击,我们未必抵挡的了。” 在牛英的指挥下,众人继续拖着疲惫和惊惶的身体,快速整理。 “你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妙,继续在山林里,时刻都会有危险。我是庆阳镇杨家的人,你们如果瞧得上,可以与我先去庆阳镇修整···放心,庆阳镇距离此地不远。无论你们想去什么地方,都不会偏离太多。”楚河适时的站出来,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看着身穿一身兽皮,头发胡子邋遢的楚河,他的那番话似乎也没有很大的说服力。 “之前是你指点我?”牛英并没有收起手中的刀,可见她的警惕心不弱。 “不错!”楚河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说什么,好似不居功的样子。 牛英看着楚河,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又以龙气感应了楚河的气息,发现楚河远比她‘弱’之后,便又稍稍松懈一点。 “你是怎么发现那头豺犬龙头领的?”牛英又问道。 楚河道:“很容易,所有的豺犬龙都在疯狂进攻,只有它躲在后面,时而与一些豺犬龙交错位置,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向你们发动攻击。如果不是它胆子特别小,那就是它是整个团体的核心、大脑。这种情况···我想你不介意赌一把吧!” 牛英点了点头,对于楚河的小玩笑,她听了之后半点也笑不出来。 无论如何,楚河说的没有错。 他们整个团队,虽然谈不上损失惨重,但是因为方才的袭击以及人员减损,已然士气大跌。 如果再遇到袭击,只怕很难抵御。 何况那群豺犬龙并没有被剪除,那受伤的首领,离开前的眼神,牛英如今还会时不时的在脑海闪现。 再加上,还有不少人受伤了,需要得到更好的治疗。 无论如何,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他们都需要找一个地方,暂时停歇下来修整。 牛英的视线,转向了这一次出行的两个发起人。 也就是雇佣她的‘老板’。 她只是个打手、保镖,真正能够做决定的,还是那两个家伙。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各自的眼孔中都有惊慌。 他们并不是什么特别骄傲或者固执、别扭的家伙,虽然很娘···但是娘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是没脑子的傻瓜。 眼下的局势,他们心知肚明。 所以二人稍稍合计之后,便决定同意楚河的提议,一起前往庆阳镇修整一下。 同时也到庆阳镇再招募一些好手,之后再上路。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护卫其实和仆人一样,只能用来差遣做一些杂务,奢望他们保护自己,那实则是妄想。 看到这伙人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楚河并未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而是转头对牛英道:“我在山林里很徘徊了一段时间,身上的衣物早已都坏了。你们若是有多余的衣服,不妨借我一身。” 身穿粉色衣衫的少年闻言,便主动向楚河示好道:“我这里有多余的衣服,是上好的紫云秀,上面还有五彩雀龙纹,便送给你好了。” 楚河凝视了一番对方一身的粉···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了!” 好意最好不要拒绝,否则很容易掉好感度。 这两个少年虽然很娘,但是看起来不像是难相处的,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小情绪,就将之前策划好的计划,全都给破坏掉。 很显然,楚河的担心有点多余。 虽然粉衣少年给的衣服艳丽了些,但是并不难看,也并非单纯的粉红色,而是夹杂了一些其它合适的色彩。 穿在楚河的身上,并未减弱他的男子气概,反而让他多了几分邪异的气质。 牛英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是她喜欢的类型。 小夜的出现,彻底让这个世界有女权化的倾向,所以才会造成了那么多的少年‘娘化’,变成粉红系、食草系。 正因为如此,女性追逐自己看好的男性,也并非是什么难于启齿,或者说值得羞涩的事情。 “你真好看,如果你也要去帝都参加选秀的话,还真不一定有我们俩什么事了。”蓝衣少年有些酸道。 楚河闻言,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沉默最佳。 越是搭话,对方越来劲。 掩埋好了尸体,一行人在楚河的引路下,迅速的朝着庆阳城的方向赶去。 半路上牛英回过神来,开始有意套话。 “庆阳城杨家,我也曾经耳闻过,莽龙山一共有八座城镇,杨家在八城之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你作为杨家子弟,怎么弄成这幅摸样?这般刻苦修行的吗?”牛英好似不在意,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询问,使得质问的味道淡薄了许多,容易降低人的警惕性。 楚河却道:“家族大了,难免有些争斗。我不过是出门修行,却被人追杀,好难得才逃过一劫。不过无妨,入了庆阳城,就没人敢那么大胆了。” 早晚要利用这些人,帮他获得一定周转的空间,从而掌控杨家。 此时说点实话,也免得之后被拆穿,对方一怒之下直接翻脸要好。 当然说话是有技巧的。 楚河虽然说了实话,但是这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好像是,庆阳城内的事态,他都可以掌控。那些家族中对他有不满或者觊觎者,只敢在荒山野岭里用小手段。 当然,这是听者自己的‘领悟’,楚河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确切的说明过这种意思。 一夜奔行,在第二天天亮时分,庆阳镇已经遥遥在望。 庆阳镇说不上大,但是也并不算太小。 整体坐落在一座山峦的山脊上,宛如长条形的龙形。 相传庆阳镇下,埋着荒龙龙骨,故而整个城镇,才会呈现这种形状。 楚河很怀疑,这种传言,定有来历,说不准就是事实,等待着某位主角从中获得机缘和好处。说不准···那位主角就是杨溯曾经的青梅竹马。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竹马 入得庆阳城,再往南走,便是杨家的府邸。 楚河带领着众多‘外人’一起归来,仿佛并未在杨府内引起多大的波澜。 甚至许多下人都一反常态的给了楚河这个名存实亡的‘少族长’几分颜面,好好的招待了牛英等人。 “哼!看来我那个叔叔也不蠢,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我机会挑起矛盾,让我从牛英他们这里借势。所以故意先顺着我点,等到这些外人走了,然后再想办法炮制我。”楚河心中冷笑。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楚河并不在意。 其实牛英等人,能够给他争取一点时间,也不错。 楚河一回杨府,便先去了藏书阁,以往万般阻挠不让他进去的地方。此时却任由楚河进去了,除了最顶层以外,下面三层,敞开开放,丝毫不再有针对他的意思。 “看来,等牛英等人走了,我这位叔叔就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撕破脸皮来做一些事情了。这倒是有几分枭雄心性,可惜···晚了点。若是这家伙,早有这般决断,我也未必能醒来。现在···呵呵!”楚河翻看着藏书阁里的典籍,眼中闪烁着锐芒。 放开了那些阴谋算计,楚河沉浸入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中去。 人与龙合,练龙练术。 龙练术之间自然有区别,因为家族传承龙种的不同,都有所不同。 严格来说,很难区分龙练术的好坏。真较真的话,当然是特定的人与特定的龙兽所最契合的龙练术,是为上佳。 而这也往往是大家族、大势力传承的根本,外人即便是得去了他们的龙练术,缺乏固定的龙兽和血脉配合,也是无济于事。 这种严苛,比起现实的修真体系,更加的具有针对性。 “看来那位不知名的祖龙,即使修为到了,但是目光还有一定的局限性。他对血脉过于看重,以至于他的这种想法,体现在了他所创造的‘道’上。和我卡牌之道相比,他的限制性太强,注定难以在诸天万界普及。”楚河做出这样的分析,不代表他轻视那位不知名的祖龙。 事实上能在正常的修炼体系之外,再开一道,已经是属于难能可贵了。 许多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祖神或者祖龙一类强者,都未必真正有单独属于自己的修行一道。 立道就接近于离道。 越是往下走,距离传统的、原始的大道就越来越远。 可依赖、参考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少。 如何选择,其实是见仁见智。 并不是真的说,分离出来就一定比按部就班的走,要显得更有优势或者更好。 “龙世界的修行手段,内炼龙气与龙结合,外练拳脚、刀剑兵刃,有些高武风范,相对来讲各种法术、诅咒一类的手段少了些。显然是因为龙兽肉身强大,而修炼了龙练术的修士,也都肉身强劲,更适合走近战的路子。至于神通···却要等到与龙兽契合足够,修为足够后,继承龙兽的神通为己用。” “足以见得,这个世界的修行之法,归根结底就是以龙为本。强横与否,全看契约的龙兽本身的素质。” 搞清楚了这些根本点,楚河继续整理这个世界的拳脚、步法、兵刃等典籍。 主要是看其中,对龙气利用的那些套路。 对于具体的招式,反而并不看重。 当然楚河也发现,那些招式中利用龙气的口诀、套路,还是有许多缺陷的。或许其中有本身的局限性,也有暗中做的手脚。 这些楚河都不在意。 以他的境界,高屋建瓴,只需要知道规则,便可以自行推演。 根本不必依赖其它。 杨府西面翘崖的溪河源头,原本湍急的河水又多出了许多变化,一团团漩涡在河面上搅动着,就连逆流而上的游鱼也被弄糊涂了,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掉头回返。 更有一些糊涂的跟着漩涡打转,不一会就转晕过去,翻着白肚皮漂浮在河面上。 但听见河面一声清脆的炸响,一个健硕的身影如同出水蛟龙一般越上岸来。 楚河的身影在河岸边翻滚着,双拳急速的抽动着,噼啪作响,即使是双拳打在空气中,一声声的破空之音也有些刺耳。尖锐的音啸声被完美的融入了他的拳法之中,化作无形的刀刃,切割着四周。 不过是短短一天功夫,楚河便解析了数门攻伐手段和杨家的龙练术,将它们改良后,与震波龙的特性结合在一起。更挖掘震波龙的潜力,不再执着于音波,更牵动那股潜藏的震荡之力。 这才是真正强大的本源力量,楚河也有意把自己的小震波龙,朝着‘震’的方向培养。 单凭这一手,楚河就有潜力创造一个真正强大,且传承日久的家族。 当然···这对楚河而言,毫无吸引力就是了 楚河这般修行,就是在合理利用这个世界本有的规则基础上,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样即便是牛英等人离开,他也已经拥有了自保的底气和本钱。 就在楚河练功正专注之时,却感觉到头顶有大风呼啸。 一头似龙似鹰的巨兽从天而降。 巨兽的头顶盘坐着两人。 其中一人一身紫衣,身材高挑,虽然胸口略为遗憾,但是本身的颜值不低,加上眼角勾人的泪痣,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少见的美人。 最令人心动的,却是她身上那股自傲、强势的气质。 这种气质,在现实甚至是楚河经历的许多副本里的女性身上,都极难看到的。 楚河至今,也只在武则天和重禄身上见过一些。 武则天的这种气势比眼前这个紫衣少女更强,而重禄却稍微弱了一些,不过这里并不是说重禄不强势,或者说比眼前这个少女弱。 而是重禄的强势,体现在一种蛮荒、野蛮的‘强横’上。 并不是这种立足于文明,受文明本身推崇,造成的气质、气场。 “这就是杨溯的那个竹马少女?” “她好像叫什么来着?” “萧奕然?不对是萧奕燃!”楚河终于找到了这个少女的名字。 而在少女的身边,有白衣公子手持长萧,一派风度翩翩的摸样。 虽然长相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气质称得上高雅,倒也令人忽视了他平凡的样貌。 “这是谁?”楚河还在发愣。 那少女却飞落楚河身边,眼中精光闪烁,上下打量着楚河,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杨溯!有些时日不见,你却长进了许多,有点男人的摸样了。这样才对嘛!我这次回来,给你带来了一部上品的龙练术,还给你找了一只四代龙兽幼崽,你的实力很快就能飞速提升,重新掌握杨家大权。” 少女仿佛得了直男癌一般,一飞落到楚河身边,就用眼神对他‘动手动脚’,同时强势的拿出自己所谓的‘礼物’,等待着楚河的欢呼雀跃,围绕在她身边‘小鸟依人’。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被撩了 为什么说萧奕燃的做法很直男? 因为有不少直男兄弟,就容易陷入一个误区。 认为给妹子送礼物,而且送特别有价值的礼物,妹子就应该十分欣喜的收下,然后两人之间好感度顿时upup。 但是其实,送礼物的方式,以及两人之间的关系亲疏,有没有到那个点,都十分关键。 如果点不到,送过于贵重的东西,就会让妹子负担,反而会将关系搞乱。当然,有些就靠男人上贡过活的,不能算。那算是抱有了异心,有些接触,从一开始就谈不上真诚。 而送礼物送的特别尬,也会出现一定的逆反效果。 还是那句话,平等···如果真心追求异性,就一定不要让对方觉得,你仿佛是在施舍,而是要时刻保持双方的平等性。 此时的萧奕燃,看似一幅为了楚河着想的摸样。 但是其实,她已经下意识的将楚河作为了她的附庸,就像她家里养的宠物犬,只要丢两块肉骨头,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冲着她摇尾巴。 面对萧奕燃,楚河既没有冷脸转身离开,也没有开心的将对方的‘施舍’收下。 而是以一种十分温和而又商务的微笑应对,整齐的露出八颗炫白的牙齿说道:“还是多谢你的关心,我真的很感激。不过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修行初期,博不如精。” 礼貌而又有距离的拒绝,令萧奕燃感到尴尬。 如果说之前她说楚河有变化,只是一种礼貌性的问候。 那么现在,她是真感觉到了楚河的不同。 曾经的杨溯,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有时候和她说话都不敢用太大的声音,温柔而又卑微,时常会失去存在感。 但是此刻,眼前这个杨溯,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犹如太阳般的光辉,耀阳而又炙热。 那种雄性激烈的气息,既让萧奕燃反感,又让她觉得刺激。 这大抵是男人在看到一些好看的女汉子时的反应? 尴尬的笑了笑,萧奕燃想要伸手拍拍楚河的肩头,表示一下亲近,同时缓解一下气氛。 但是当看到楚河那明亮而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时,她的手指却又不自觉的回收了回去。 一直站在萧奕燃身边的那个持萧公子,此时却大步上前,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冲着楚河微微抱拳说道:“杨兄有礼了,在下白玉晔,与萧姑娘同为至交好友。早就听萧姑娘提过你,如今一见,虽与萧姑娘所言略有出入,却更令人心折呢!” 这个白玉晔在浅用心机,楚河却已经忍不住快要吐出来了。 这特么···后宫斗心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这萧奕燃突然找回来是为了什么事,但是楚河不在意,对方有什么目的,自然会自己暴露,他现在实力渐长,只等成长到一定程度,便足够稳坐钓鱼台。 所以冲着二人拱拱手,然后洒脱的对萧奕燃笑道:“你回了庆阳镇,那便多逛逛,我最近事忙,有客人要招待,便不多奉陪了。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等到楚河走远了些,那白玉晔才微微有些小埋怨似的说道:“还···真是有性格呢!” 萧奕燃却眼中暴露出更加璀璨的神采,虽然默不作声,但是很显然,楚河的拒绝以及对她的冷淡,反而让她更加来了兴趣。 她···一定要再次征服这个男人。 香舌微吐,舔了舔红唇,萧奕燃露出一个略显贪婪的表情。 扭头就走的楚河,却只觉得浑身不得劲。 “妈的,制杖!”楚河暗骂了一句。 以前的重禄已经算是攻气十足了。 但是那是一种类似于原始生理冲动上的‘调戏’,更多的是为了‘繁衍’,与内心的阴暗和一些肮脏的念头无关。 而这个萧奕燃,给楚河的感觉,却像是‘色中饿鬼’? 那是一种打从心眼里蹦出来的征服欲望。 就像男人都想要征服更多的美女,看着她们在自己身下低吟浅唱,萋萋悲鸣。 显然这个萧奕燃,也有着同样的嗜好。 她仿佛以征服更多的优秀男人为乐。 “操蛋的女权向世界。”楚河总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是,他或许忘了,这个世界的异常,本就是他一手引导的。 如果不是他把小夜丢进来,就绝不会搞出这样的事端来。 一道红影朝着楚河迅速的掠来。 身材娇小,却曲线玲珑的牛英,远远的冲着楚河招手。 楚河走上前去,却见少女眼神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股真诚的味道。 “我和那两位少爷说好了,准备都在你们杨家,多停留几日。毕竟···有不少的物资需要补充,招揽合适、信任的人手,也不容易。”牛英好像不经意的说道。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了,我们这可是又要打搅了。希望你别介意!” 显然,以牛英的精明,已经知道了楚河眼下的难处。 一番示好,犹如春风化雨,既有痕迹,却又不显霸道。 感觉上,段位比萧奕燃竟然要高。 “妈的,又被撩了!但是···很难拒绝啊!牛英···特别是那两个出身不凡的小少爷,在杨家盘桓的时间越长,留给我准备的时间,也越充分。毕竟···不能动用我自己本身原有的手段,要想迅速把实力提升起来,还是要费点功夫的。”楚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然后冲着牛英露出一个善意的表情:“自然不介意,我还巴不得你在我们杨家留一辈子呢!” 面对被撩,楚河选择···反向撩回去。 其实无论是和牛英还是萧奕燃,发生点超出友谊的关系,楚河都不介意。 他介意的是那种,仿佛弱势一方被撩,被‘征服’的态度。 这就让他很难受了。 牛英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然后又是悄悄的窃喜,小手伸过来,用小手指悄悄勾了勾楚河的手指,仿佛是不在意,却又让人直觉···这并不是偶然。 “那可就说定了哟,你可不能赖账。”牛英喜滋滋的说道。 “妈蛋,被上手了。”楚河冷哼一声,一个转身,揽住对方的纤腰,然后一个俯身唾液交换。 这一换,很好的权势了霸道和攻击性,甚至带点不讲理。 一般情况下,并不推荐。 而在楚河充满男子力的侵略下,牛英终于喘着粗气,双颊绯红,一把推开楚河,跺着脚跑开了。 看着对方羞涩而去的背影,楚河叉腰哈哈大笑。 而就在不远处,萧奕燃看着楚河此时的身影,面色铁青,活像是被人带了一顶原谅帽。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不重要 事无大事。 对于楚河而言,无论是萧奕燃,还是杨家之事,都算不得什么。 不过这第一步要走好,走稳,还是要费点心机和脑筋。 借着牛英等人,甚至是回归庆阳镇萧奕燃的势,楚河开始频繁的与家族内掌权的一些族老、管事接触。 他做的光明正大,好像根本不怕自己那位一心只想着杨家一亩三分地的叔叔知道。 而在楚河接触过那些人后,楚河的那位叔叔,也同样将那些人找去问话,询问他们和楚河都谈了什么。 而毫无疑问,都是一个答案,那就是···杨溯(楚河)单纯的在问他们吃了吗,还有都吃的什么。 这···哄鬼呢? 这种情况,反而让楚河的那位叔叔,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既猜测楚河是在故布疑阵,让他自乱阵脚,又担心楚河暗度陈仓,与那些谈过话的人中,某一部分暗中达成了某些协议,从而想要颠覆他对杨家的控制权。 在这样的焦虑下,楚河的那位叔叔···对了好像还没有介绍名字,不过既然忘了,也就算了。总之,就是有这么一号人,开始在楚河的‘调戏’下变得日益狂躁。 他逐渐按耐不住,终于选择直接向楚河发难。 于是楚河的一位堂妹,很凑巧的在他的门口晕倒,不仅如此还衣衫单薄,颇有破损。 而楚河还未上前,就有大量的家族族老还有护卫赶到,将楚河的整个院落团团围住。 “大胆杨溯,色胆包天,竟然对同族姊妹下毒,企图行不轨之事。”一人大喝,满脸凶恶,却是楚河那位叔叔麾下第一恶犬。 而楚河的那位叔叔,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河,出声说道:“杨溯!叔叔相信你,绝不是这种人。不过众目睽睽,我也不好包庇你,你若是清白的,不如就去祖祠自辨,各位族老们,自有公断。” 看似在为楚河说话,却言语之间,皆把楚河朝着不利的方向去推。 只要楚河答应去祖祠自辨,就等于彻底落入圈套中。 当然了,楚河也可以拒绝。 但是如此一来,却又落得一个不知好歹,做贼心虚的骂名。对方同样有机会,将楚河直接拿下,然后再慢慢炮制。 而这种家事,也是牛英他们这些外人,不能随便插手的。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便来吧!有什么招数,我接招便是了!”楚河丝毫不乱,事实上···他也在等这一次发难。 “还有这位族妹,地上很凉的,不如换个地方躺着?”楚河对躺在地上的少女说道。对方当然没有任何反应,一幅昏迷不醒的状态。 一行人移步到了祖祠。 开香堂,点青香,一尊尊牌位,就像一堵红墙,肃穆的立在大堂中央。 左右各位族老端坐。 中央的族长位置空悬。 这个位置本来是杨溯父亲的,杨溯父亲失踪后,就应该在杨溯成年后,由他继承。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很多人都并不认可这种继承的样子。 所以,局面才会如此难看。 才入祖祠,各自对祖宗牌位行礼,还未站定,便有人开始向楚河发难。 紧接着便是各种指责,甚至莫须有的引发了一些所谓的‘恐怕’。 这种恐怕是极其无稽的,比如某个人手里拿了一把指甲刀,走在大街上,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一件事。但是就会有人,用‘恐怕’二字加以绑架,三五转之后,便不知怎么脑补得出结论,此人日后会持刀上街行凶。 这种‘恐怕’的推断,简直无稽到可笑。 但是,所谓羊群效应便是。 当很多人集中起来指责一个人的时候,周围的旁观者们,会莫名的跟着兴奋,然后一起跟着指责。 即使很多理由并无道理,甚至根本立足不了。 面对众多族人的指责甚至是辱骂,楚河云淡风轻。 直到沸腾的声音,稍稍平静几分。 楚河这才看着那得意洋洋的叔叔,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够了吗?”楚河淡漠的询问。 “杨溯!你这是什么态度?即使你的罪责没有确定,诸位族老尚未审判。你也不该这般与我说话,你心中可有长幼尊卑?”杨溯的叔叔冷声质问。这个世界以血脉和家族为核心发展,所以固然没有儒家那一套完整的尊卑体系,却也讲究家族内的长幼秩序。 楚河径直一步上前,手也不抬,却口吐一词。 “跪下!” 声波震动,最紧要在于,空气中的震动频率尤为强烈。 骤然之间,就如同有一个千斤大锤,猛然砸在了身上。 杨溯的叔叔一时走神,还未反应过来,便双膝一软,跪在了楚河的脚边。 叔叔正要发力,站起身。 楚河却一手按在他的头顶,原本是不如对方的力道,却在一波波震荡叠加之下,将对方强势按住。 叔叔因为此时双膝跪地,不好发力的情况下,根本站不起来。 “你有很多道理,但是我只凭一点···我比你强。所以你要在我面前跪下,现在你若臣服,我倒是可以既往不咎。”楚河按着对方,口中的语气充斥着不屑和冷漠。 叔叔愤怒了,满脸通红,双膝下的地板都被强大的力量震碎破裂,却依旧无法起身。 “杨溯!你竟敢如此···你安敢如此?” “我为什么不敢?你布局都布的都如此随便,好像我就是你碗里的一道菜。可以任由你摆布,但是现在你看看周围,究竟有多少人还在选择帮你?”楚河冷声问道。 叔叔此时方才猛然惊觉,为什么他被这般欺辱,却无人帮手,扭头看向四周。 除了他的那些铁杆们一脸迷茫,被大量的族人、护卫挡在外围之外。 上到各个族老,下道一些掌权的管事,全都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摸样。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淡漠,完全没有了以前在他面前的谦卑和讨好。 “怎么会这样···!”大势已去,这是‘叔叔’心中第一个念头,紧接着便是不相信。 为什么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却被这个小子绝地翻盘? 他当然不解,然而楚河的套路很简单。 找到那些并不真心臣服叔叔的一部分人,然后展现实力,透露部分新的龙练术给对方,并虚构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势力,以牛英等人为引,让这些人相信,他的背后还有庞大的靠山。 在利益和威胁的双重作用下,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楚河根本不屑于和这些人动太大的脑筋,只需要一些看似简单的套路,直接暴力拆解便足够了。 至于‘叔叔’的诬陷···现在这是关注的重点吗? 又或者,真的有人在意吗? 一切的根本,就是实力和利益,有了这些任何面子上,表面上的东西,都不重要。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萧奕燃的目的 简单而言,那就是‘叔叔’的格局太小。 他把一些表面的东西,看的太重要。 早先畏惧人言,没有直接处理掉‘杨溯’,以至于后续多了那么多麻烦。 如今更是自欺欺人的搞出了这么一套陷害之计,想要置楚河于不利之地。 如此这般,反而让自己的优势,渐渐消失。 楚河已经渡过了最初的‘无力期’,现在的楚河就如同龙归大海,和楚河斗···怕不是石乐志。 楚河整理和收拾起杨家来非常迅速。 强势的压下了任何反对和惶恐的声音,将‘叔叔’连同他那一脉的所有人,尽数‘清除’。 然后又传下数门他随手改编的武技和龙练术,于是所有不满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喜悦和兴奋。悲伤和惶恐无法令生活继续,而利益和看得见的好处,却可以。 当然了,楚河这么大肆的散好处,也还是有隐患的。 容易引来一些外部目光的觊觎,以及好处给的太容易,会让族内一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生出几分不知足来,反而奢望更多。 不过这些也都是小问题,同样不重要。 楚河只需要当下,他能够借用杨家的势力,替他收集更多的基础知识,然后提供一个平台就够了。 他的成长飞速,正在飞快的汲取养分,越来越强大。 在楚河的喂养和调教下,小震波龙已经成长到了小马驹大小。 它的四肢粗壮有力,身上的鳞片已经呈现金黄色,原本蝙蝠形状的嘴巴,已经彻底的缩了回来,变得像马嘴一般。 属于音波的特长,维持稳定,基本不再继续成长。 反而是震荡空气,震荡大地的天赋,在楚河的开发下,不断的递进上升。 而通过这种反馈,楚河体内的龙气,同样也具备了越来越多‘震’的属性。 一分力,通过‘震’的方式打出去,便有十分的程度。 “杨溯!恭喜你,你成功的掌握了杨家,做到了你的愿望,达成了梦想。”这一日萧奕燃登门拜访,一见到楚河,便如此客气的打着招呼,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生疏、疏远的味道。 很显然楚河和牛英的互动,刺痛了她的自尊心。 “多谢,你这次来是···?”楚河对于萧奕燃的疏远,毫不在意 很多人总以为,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对方就会立刻表示亲近,然后对他进行安抚,最后趁机更进一步什么的。 所谓欲擒故纵,差不多就是这个套路。 只能说···想多了。 绝大多数情况是,你放手之前,对方就比你先松手了。 “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庆阳镇下有荒龙龙骨之事,你可知道?”萧奕燃问道。 楚河点了点头,作为庆阳镇的土著,这种传说,他当然不会陌生。 萧奕燃神秘兮兮道:“此事不假,确有其事。我此次回来,就是要进入荒龙墓地,萃取龙骨中的龙元。只要炼出了龙元,就能让契约的龙兽更快返祖,朝着更高的层次飞跃。” 楚河端起茶碗,轻轻的呡了一口茶水,挑了挑眉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哦!是这样啊!那祝你好运。”楚河说道。 对于所谓荒龙龙元,楚河是真不感兴趣。 真龙他都研究过了,真龙之下衍生出来的所谓荒龙,还有荒龙的龙元,楚河在意吗? 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直接用灵气捏合模拟出真龙的龙元形态来。 事实上,小震波龙会成长的这么快,并且依照他的意愿进化,正是楚河用了类似的手段。 看到楚河的表情平淡,不像作假,萧奕燃顿时有些气馁。 这种消息,她是不敢大肆外传的,就怕引来某些强者的觊觎。 至于告诉楚河,那是因为她自认为吃定了他。 但是现在,楚河的态度···她真的看不懂。 “是这样的,对于荒龙墓地的入口,我只有大致的范围,但是还需要有些本地的势力帮忙挖掘和寻找···。”萧奕燃只能在这种不利的状况下,将自己的意图直接言明。 楚河心中明镜似的。 早在萧奕燃说出荒龙墓地时,就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回来,又为何突然对他这个后宫预备役献殷勤。 大抵是想着,扶植‘杨溯’起来,掌控杨家势力,然后彻底归附于她,听从她的调令,替她搞生搞死。 等等···这个套路,似乎换个性别的话,很常见啊! “你想借人?”楚河问道。 萧奕燃面对楚河的单刀直入,有些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在面对‘杨溯’这个以前自以为吃得死死的‘小弟’面前,露出了一丝丝怯意。 即使这怯意,来历的她自身都觉得莫名其妙。 “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全力帮我。当然了,如果真的找到了荒龙骸骨,我会补偿你的。”萧奕燃勉强说道。 楚河却一拍手道:“这就对了,交情归交情,但是我这么帮你,若没点好处,说出去不服众。你既然开了口,那我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无论好歹,龙练术先来个三五十本,基础性的武技也给个几百部就够了,放心···我不嫌多。” 楚河就等着这个口子呢! 杨家虽然已经再收集了,但是毕竟有地域局限性,成效并不能令楚河满意。 既然萧奕燃愿意‘帮忙’,那就真是再好不过。 萧奕燃瞠目结舌的看着楚河,无比怀疑,眼前这个‘杨溯’是不是换了个人。 以前的杨溯,是万万无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如此‘无耻’之话的。 几十本龙练术,几百部武技···即使不要求品质,那也是十分‘奢侈’的要求。 只是帮忙跑个腿,怎么就敢这般狮子大开口? “这···有点难度吧!”萧奕燃还想讲讲人情。 楚河却淡漠道:“哎呀!不答应也罢了,正好最近庆阳镇多了一些外人。而我这个人最是热情好客,若是酒桌上不小心说漏嘴了些什么,给你添了麻烦,还请别生气。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嘛!” 看着楚河绷着脸,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萧奕燃气的a都差点变成d了。 “你变了!”萧奕燃盯着楚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道。 楚河视线直指核心,对准萧奕燃的胸口,十分肯定的说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嘎吱···! 桌角被萧奕燃直接掰断了。 嘲笑一个女人的胸小,和嘲笑一个男人的兄弟小,是几乎相同的伤害值。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找上门的太白星(上) 如果说,在此之前,萧奕燃对楚河还有‘兴趣’的话,此刻就已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痛恨’。 “好!你要的我会给你。不过荒龙墓地,你必须帮我找到,否则的话,且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萧奕燃冷声说道。 楚河却猛然一愣:“往日?没有啊!我们没日啊!你是不是经验太丰富,记错人了?” 哪怕是是个男人,也并不愿意被异性指责,说某方面的经历过于丰富。 这方世界,即使有女权倾向,但是萧奕燃被楚河这样暗讽是个公交车,同样气的额头青筋乱跳。非得用异常强大的毅力,才压制住心头的那口恶气,转身离开。 看着萧奕燃愤然抽身而出,楚河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楚河没有性洁癖,所以可以不在意与自己偶尔打友谊赛的妹子,是否依旧‘单纯’。 但是被人视作情场猎物,依旧不能忍。 辣手摧花什么的,楚河倒觉得无有必要,大可不必为之。但是用言语上‘激励’一下,倒是无妨。 最好在于,这么一番毒舌加敲诈后,对方心里对他的印象,就只剩下不良记忆。再好的胃口,只怕也都再也难以提起‘食欲’。 倒是让楚河直接少了一些麻烦。 吩咐杨家的人帮忙打探荒龙墓地,只是小事。 所谓耗费人力物力财力···认真说起来与楚河无关,他只是一个过客,难道还真准备天长日久留下来,将杨家发扬光大不成? 很快萧奕燃收集来的典籍也都送到了。 楚河开始了第二波知识储备和积累,同时在原有的基础上,解析和孕育一些更核心,更强大的力量。 这些力量依托于龙世界的力量体系,却又在楚河的推演下,渐渐的直指本源。 就楚河来看,龙世界本身的力量体系,真正的要点只有两条。 其一是‘龙’。 也就是契约的龙力量越强,血脉越纯,与之契约者获得的好处便越多。 第二是‘合’。 人与龙合,所作为桥梁的龙练术,引导人与龙之间的契合度越高,借得可利用的力量便越强大。 掌握好了这两点,然后不断深挖,便可横行天下。 龙世界的事情暂且不提。 让视角重新转回现实。 楚河的本体,并未继续在小窝中闷头修行,同时也停止了大量的刷副本传道。 他开始频繁的活跃在各大媒体和电视台,成为了镜头前的宠儿。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楚河将在末法结束之前,打造出属于他的天庭。等到灵气回归之后,便一举登天,自封为天界之主。 甚至他还拿出了封神榜和打神鞭,像是炫耀一般,招摇过市。 无数富豪、官员,甚至是国外的一些商政大佬,都通过一些渠道联系楚河,想要获得敕封名额,成为楚河称天帝之后的臣子,被直接赋予长生不老的属性,成为天界之神。 修行之路固然已经逐渐开放,显露于人前。 但是成仙之路曲折且漫长,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成? 相比起来,封神更加快捷,便利。 当然,楚河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质疑。 事实上,无论是世俗还是修行界,对楚河的质疑声从未断绝,甚至一波一波,不断高涨。 只是,这世间,从来也不缺少敢赌一把、搏一搏的赌徒。 此时,楚河正在接受采访,著名的白骨精主持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楚河,用习惯性带着一点点小质疑的语气向楚河说道:“楚河王,大家都知道,您是末法真仙,是当世最强者。不过···即便是这样,和传说中的天帝相比,您的优势又在哪里呢?为什么您会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再立天庭?” 这也是大家对楚河的质疑所在。 楚河虽强,但是按照大家的想象,他远不是天帝的对手。 一旦起了冲突,楚河一定会被天帝轻易镇压。 楚河手里把玩着两颗鸽子蛋大小的奇异宝石,表情十分肯定道:“这是大家的一个误区,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并不是我要去抢夺天帝的位置,而是天帝即将将位置禅让给我。我是由三界诸多强者认同的继承人。” “那您现在急于宣传和暴露,就是为了造势?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神仙的塑造,其实是由人来控制的。我们大众认可了你,那么即便是那些三界中冥冥存在的强者,也都必须认同您?”白骨精主持人用看似很温和的态度,问出了极为尖锐的问题。 楚河虽然回答了她的提问,但是她却自作主张的将回答问题的顺序进行了颠倒,仿佛这样一来,就更加的合情合理。 如果是以前,楚河即便是不发怒,也会置之不理。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凡人自以为是的聪明,往往在真正的超凡者眼中,如此可笑。 人与仙、神、佛、圣之间,虽然往往情感相通,但是思维方式却并不相通。 就像牛郎织女每年鹊桥相会,在凡人眼里,这是天帝和王母的不仁,是因为天条严谨而又苛刻。 但是当将时间线往无限拉长,当一年的时间,在仙神眼中,甚至不会比一日漫长时,这种分隔其实甚至只能算是象征性的处罚,如同一块为了维持体面的遮羞布。 然而楚河此时,必然抱有其它目的。 所以面对质疑,他正面回答道:“一群蚂蚁议论纷纷,能够决定谁是森林之王吗?不能,所以我在这里之所以广告天下,我将重组天庭,并且正式接手天帝之位,就是为了寻找许多天庭之神的转世。” “末法将至,有仙避入时空彼端,却也有神祇不得不转世重头再来。其实每一次接受采访,我都在右下角画了个符文。只有那些仙神转世者,才能看见。如果你们有人见了,懂了,那就按照我留下的联系方式联系我。” 等到采访结束,白骨精立刻收敛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度,谦逊···甚至是谦卑的向楚河道歉,那种职场女精英的气场,一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好了,不必再道歉了,你只是在配合我的宣传而已。不过···你也有些小心思,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大胆,无惧任何人物的名号,更加扩散出去。所以···我原本准备留给你的一些小礼物,也就免了。” 说罢楚河完全无视了白骨精女主持眼中的后悔与惋惜,一步跨出千里之外,已经赶往下一个宣传点。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找上门的太白星(下) 网上自然众说纷纭。 谁都肯定,楚河王在下一盘棋。 他的目的,绝不是那么简单。 各种猜测都有,却没有准信。 那个楚河所说的符文,在网上已经出了几千个悬赏贴。 赏金最高的已经达到‘十亿’。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能够画出真正的符文,并且交给贴主,那么就能领取十亿华夏币的赏金。 要知道,随着华夏国力的不断提升,科技和修行的双料爆炸,现在的华夏币已经取代了曾经的花旗币,成为了全球性的货币,购买力更是大大增强。与曾经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这些悬赏贴,虽然称不上石沉大海,但是下面回复的那些玩意,都上不了台面。 有些所谓的‘答案’,即使是外行一看,都知道是胡乱画的。 而楚河在一轮宣传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除了偶尔看看小夜的直播以外,就再没有多余的动静。 直到这一天,崔部长打进来了一个电话。 然后下午,便用一个连的兵力护送,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送到了楚河的小窝门口。 等到凌小钰将此人引进去之后,楚河看着这个面相凶恶的胖子,很来了几分兴趣。 “你看到了我留下的符文?”楚河问道。 老男人咧了咧嘴,上嘴皮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在这番动作下,将他的面容映衬的更加凶狠,完全没有其人年轻时候,在影视作品里呈现出来的老实、憨厚摸样。 “你留下的根本不是符文,而是一道神通。你在启梦,我就是看了你的视频之后,才开始每夜做梦,而且都是同一个梦。”老男人用有些不习惯的敬畏看了楚河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紧接着又好似无关的多加了一句道:“我和许导关系其实很不错,经常一起喝酒。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让许导介绍您给我认识一下。” 楚河点了点头,态度依旧,接着问道:“你梦到了什么?梦到的是谁?” 老男人说道:“太白!太白金星!” 他看出了楚河并不想多说废话,至少此刻不想。 所以他也十分有眼色的停止了攀关系,拉交情。 虽然面相凶恶,但是他确实还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只是因为年岁日长,在圈子里的威望渐重,所以有些能耐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了。 “太白金星?”楚河用双眼注视着眼前这个老男人、大胖子。 他可以分辨出对方没有说谎。 但是神目微张,大胖子所有的气象,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确实有些太白金星的气息。”太白金星是最早依附于天帝的仙神,其本为仙,后敕封为神,神职是武神,掌管战争之事,主杀伐。只要金星在特殊时间、区域出现,是“变天”的象征,是暴发变革或政府变异的前兆,代表要发生大事了。《汉书·天文志》有云:“太白经天,乃天下革,民更王。 至于认为太白金星只是信使,跑腿的,没什么大能耐。那是之后道门为了推举出玉帝来,故意对天帝的原班班底进行的打压。刻意曲解了太白金星的神职,将对方进行了‘降等’。 “这个胖子,也算是有些能耐。不过却还承担不起太白命格。他···并不是真正的太白转世。” “不过他的身上却又有太白金星的气息。看来···当年的仙神转世,其实还有许多隐秘。太白金星或许分散了元神,同时转世成为了许多人。然后等到末法结束后,再选择一个主身,控制其他分身,渐渐的成长,重新归位。即使是不幸被人找到其中一个转世之躯,也能放弃一部分,而不至于被直接抄底。”楚河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究竟。 虽然这个老男人,并不是真正的太白金星转世,不过有一定的培养价值。 所以楚河便对他说道:“不错!你确实是太白转世,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你若想要重登天庭,再获神位,就必须上我的封神榜,为我差遣。你可愿意?” 老男人眼睛发亮,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但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这话江湖气很重,一般现代人,很少有这么说话的。 可见,多年的拍戏生涯,还是对他的一些日常生活用语,造成了影响。 这就好像,楚河以及一些其他的修士,在一些古代副本里待久了,回到现代社会后,说话依旧喜欢用古腔调是一样。 楚河取出封神榜,直接取了对方一点真灵,然后送入封神榜内。 很快老胖子就感觉到了不同。 原本日渐厚重,不再如壮年时灵活的身体,此时却更加的灵活、机敏起来,同时本来渐渐有些僵化的思维,也开始拥有更多的奇思妙想。 一切都回来了,重回巅峰···不对更胜巅峰。 老男人、老胖子很兴奋,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壮年时,其实内心不服输任何人,特别是他那个师弟,他一直不甘心屈居对方一头。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两人在国际上的声名差距渐大,他再想奋起直追,已经渐渐不可能。 而现在,他重获了新生,得到了更强大的体能和力量,他想要再出江湖,再搏一把。 “别高兴太早,你虽然是太白转世,但是太白转世却不仅仅只有你。现在我激活了你的宿命,并且将你直接录入封神榜,那就是说,你是受天道认可的太白金星。必将成为其他太白转世的仇敌,他们都将以杀死你,夺取你的命格为己任。” “你若想活着,就要主动出击,找到其他的转世者,掠夺他们的命格。”楚河的一句话,打断了老男人的美梦。 但是经过岁月历练的人,果然非小年轻可比,老男人没有任何的愤怒表现。 想得到,就要付出,那是他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 虽然与想象的付出有差异,但是···无妨。 “那么我该怎么找到他们?”老男人果断的问道。 楚河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总是有点出戏,不过想想对方要是生出白须白发,也颇有仙风道骨的摸样,倒也认可了对方作为太白金星存在。 “我一会给你炼制一个定仙盘,只要你学会了你命中注定的《太白戮兵诀》,再输入真元,就可以在一千米内,定位目标。放心,相同命格者,会相互吸引。我以封神榜激活了你,其他的太白转世者,会下意识的朝着你的方向靠近,甚至有其他的苏醒者,向你发出挑战。”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主动出击楚河王 送走了多次表达忠心和感谢的大胖子。 楚河就像张网的蜘蛛,静候着其他人的上门。 为什么楚河的转变突然这么大? 他本来是抗拒成为天帝的,然而眼下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人看不懂。 那是因为他感觉到了。 他的‘体积’越来越大,已经对这个因为末法而萎缩的世界,造成了越来越大压力。 就像一个破旧的木桶里,正在不断的灌入充沛的水。 当水位达到一定的程度,就有可能将整个木桶压塌。 也就是说···楚河可以感觉到,当他修成金仙,那么以他的体量,就会直接压垮末法时空,让末法提前结束,灵潮提前回归。 这并不是好事。 因为在灵潮回归的一瞬间,封神榜和打神鞭,也会齐齐作用,将他直接推上天帝之位。 而那些轮回转世的天庭众仙神,也都会真灵归位,既推立他上位,又会限制他,使得天庭达到新一轮的平衡。 这就是老爷子的手段,已经为楚河规定好,不可逃脱的命运。 但是···这即便是老爷子定下的调子,楚河也不甘愿认命。 所以他所有不可说明的异常行为,刻意的压制修为的提升,轮回闯入龙世界,以及在现实中搞风搞雨,都是为了晋升金仙,同时被迫成为天帝的那一刻准备。 因为泰山府君的透露,所以楚河知道,即使他压抑修为不突破,末法也将在二十年后结束。 所以,留给楚河布局和准备,做好一切后手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年。 看似很漫长,但其实他应该抓紧了。 接下来的大半年,楚河先后见到了一百来号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天庭仙神转世,有些像太白金星一样,只是部分命格元神所属。而有些则是完全转世,归于一体。这种情况更加危险,但是却又能方便觉醒,在末法消散之后,抢占先机。 同样,他们的身份也是各有不同。 大部分对大众而言,是陌生人,是一个原本走在路边,以为没太多存在感的路人甲。 但是也有少部分,如同老男人一般,已然在现实中拥有了一些名气或者地位。 相比而言,似乎本身取得一定地位和成就者,出现仙神转世的概率较高。 这也正常,仙神转世,本就有气运相伴,加上先天的灵魂品质高于一般人,即使是在无法修行的末法,取得超出常人的成就,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种种理由,种种布局,暂时不便全部说明,以免被老爷子窥视得知。 楚河主动出击,提前收集仙神转世,并且招揽之,只是属于一招闲棋,也是一式故意走给老爷子看的虚招。 楚河真的的赌局,还是在龙世界中。 此时龙世界内的进程,又推进了许多。 楚河的修为已经奋起直追,快要抵达这个世界的天花板。 现在的楚河,已经将他那头小震波龙,调教成了一条巨大的金色的巨龙。 除了没有胡须和鹿角,震波龙的摸样,已经与真龙相差无几。 而楚河借用着震波龙的龙气,同样力量强横,随意一拳,便可打破空间,震碎无数。 此时,楚河自然也早已离开了庆阳镇那个小地方,抵达了龙世界里,由小夜所创的王朝帝都。 这是一座十分具备古华夏风的城池,但是其中也融入了一些欧洲的建筑风格和龙世界的本土风格。 整体来说,就是个大杂烩。 这种杂烩,有些地方会显得亮眼,有些地方则是显得有些‘尬’。 其中的‘尬’就像看外国电影里的华夏古代,总会有一种似是而非,看着有那么点意思,却又狗屁不通的感觉。 固然艺术的融合和碰撞,会诞生新的火花,甚至催生出一些时代的大师。 但是艺术的成长,同样需要时间。 小夜立国不足二十年,帝都能有如此气象,已然是难得。 要知道,华夏古代的许多帝都,它们的底蕴,也不是一两个朝代所孕育出来的。 看着这个新生的城池,这生机勃勃的皇朝,楚河却知道,自己的使命却是推翻它,颠覆它。 小夜的出现是不自然的,是不符合这个世界本身运行规律的。 特别是,小夜出于某种···穿越者的孤傲,一直沉溺于卡牌系统,而完全不理会本土世界的修行体系,这就更让她成为了整个世界意志,隐隐排斥的对象。 换而言之,谁能解决小夜,推翻她的皇朝,颠覆她的统治,击败她,谁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 想到此处,楚河莫名的联想到了王莽和刘秀。 “可惜始终没有找到通往西汉末年的副本入口,否则我倒是可以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大魔法师刘秀的风采。看看他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样,气运惊天。”楚河摇头笑了笑,然后顺着人潮走入了帝都之中。 看着左右两侧,名为金拱门和开封菜的酒楼并列而立,楚河为小夜的恶趣味而深深皱眉。 虽然小夜‘不务正业’,对龙世界的修行体系不感兴趣,但是客栈、酒楼还有青楼,都被她完美复制,并且成为了她收集情报,监控天下的场所。 坐上开封菜馆的三楼,看着店里的伙计呈上来的炸鸡和黑色的果汁饮料,楚河更轻笑摇头。 视线一扫,楚河找到了目标,然后直接走了过去,坐到了此人的对面。 “有事?”这是一个很冷的少女。 她的面容很冷,她的剑很冷,甚至她的心也很冷。 “就是不知道,她的十三冷不冷。”楚河表面一派斯文,满肚子的肮脏龌龊。 “你是冰龙剑神李流霜?”楚河无力吐槽这样的诨号,不过···却也简单易懂。 对面的少女面色紧绷,时刻握剑的那只手,却稍稍一紧。 “你的母亲是李梦沓,当年曾经和当今夜女皇有过一段情。只是后来···夜女皇···呵呵,重归正途。却将你母亲送给了替她打天下的刘凯,你母亲在新婚之夜后,杀了刘凯,从此远走北域。” “而你作为她的女儿,如今回来,是要替母亲报仇?”楚河之所以对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如数家珍。是因为其实那个所谓的刘凯,就是小夜本人。 刘凯是小夜曾经的真名。 楚河的卡牌系统中,有些卡牌,可以赋予小夜临时转换性别的能力。 所以她又在本来身份之外,构造出了一个大将军刘凯。 因为爱慕值这种玩意的存在,小夜必须保持女性的身份。 但是她当年的内心却是个男儿,所以他将挚爱的女子,嫁给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惜,一场孽缘,一场错乱。 虚假的身份破灭了,爱人远走他乡,与他彻底决裂。 也就是那一次,小夜的内心发生了变化,真正的接受了肉身赋予他的天性,从他变成了她。 这种八点档绝对不敢播的剧情,曾经在现实中引起了好大的风波。 同时李流霜作为小夜唯一的,真正的女儿。小夜其实对她一直是很关注的,而同样得以关注的,还有现实中很多的观众。 楚河自然也是其中一枚。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引战(上) 弹指一刹那间,李流霜的剑已经出鞘了。 霜寒月龙的龙气附加在寒铁铸造的宝剑上,带着一种犹如寒冬般凛冽的杀机。 这一剑比腊月的北风还要冷,却又比六月的流火还要烈。 但正是这么凶狠且杀伐果断的一剑,却被楚河直接用双指夹在了指尖,任由那剑锋不断的颤抖,重重叠叠的爆发寒气,却始终难逃楚河双指的控制。 “松开!”李流霜说着,已经撩起长裙,从雪白修长的大腿上抽出了一把短剑,犹如毒蛇吐信一般,朝着楚河的手腕扎去。 “如果我是你,那么这一剑,不应该刺手腕,而是直击咽喉或者心口要害。攻敌必自救,这才是真正的脱身之道。”楚河嘴上说着,却隔空一掌,震动空气,将李流霜的短剑直接震断成数截。 李流霜却不再抢攻,而是冷眼看着楚河说道:“你不是她的人?” 楚河笑道:“当然不是,事实上···你才是。” 李流霜闻言眼神更冷,却不再说话,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等着楚河归还她武器。 楚河双指一抖,双手端正的接过长剑,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剑身。 没来由的,李流霜忽然感觉浑身都跳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就像楚河那轻柔的指尖,是从她的柔嫩肌肤上划过一般。 看着李流霜雪白面颊上骤然泛起的红晕,楚河微微一笑。 对方可能只觉得是错觉。 但是···没错!这就是楚河捣的鬼。 龙气能够在人与龙之间相互传输转换,这就说明这种力量本身,就天然附带有一种离体灵性。 楚河便是借助了长剑之上残余的龙气,然后微微震动、刺激着这龙气,从而引导出其灵性,令李流霜感同身受。 当然,要做到这种细致入微的操作,也唯有楚河罢了。 以这方世界的人对他们修行本身的研究,根本无法复制楚河的这种深刻与影响。 看着李流霜明明很‘激动’,原本紧闭的修长双腿,此刻微张,仿佛随时会一泻千里,却偏偏还要摆出冷若冰霜,毫无表情的摸样。楚河就有一种异样的兴奋。 “果然,对于任何征服欲强烈的男性而言,仿佛不食烟火的冷女,都是一种毒药。即便是绅士如我,依旧忍不住有点恶趣味了。”楚河摇了摇头,深深感觉到自己的不道德。然后手指尖的颤抖,又用力了几分。 啪! 李流霜双腿微微一曲,半边身子重新匍匐在桌子上,用无比愤恨加羞恨的眼神看着楚河。 即使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凭借着天赋的第六感,此刻还是能够感觉到是楚河在捣鬼。 “无耻!你若想上我,隔壁就是如家客栈,我既然输给了你,那么与你同塌而眠,也是我输了的代价。但是这般羞辱于我,却是何意?”李流霜咬着牙齿,艰难的抵抗着那种从骨髓中蔓延出来的瘙痒,十分坚决却渐渐崩溃的抵抗着,即将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某些羞涩声音。 叮! 楚河扬指轻弹了一下剑锋。 一股古怪的频率,顺着龙气之间的相互感应,作用在了李流霜的身上。 下一刻李流霜雪白的面颊涌起了一阵一样的潮红。 然后便是决堤。 雪白的长裙上,似乎眨眼功夫便湿掉了一片。 而木制的地板上,一趟略显浑浊的水渍,尤为刺眼。 李流霜羞愤至极,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扎。 别说是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掀起了层层波澜。 即便是一个男人,处在众人之地,骤然来一出银瓶乍破水浆迸,也同样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叮! 楚河敲响了第二声。 从灵魂蔓延到骨髓,再从骨髓布满全身的酥麻感,令李流霜手中的发簪直接掉落在地。 “放心吧!我已经震动了空气甚至是阳光,单独在这里割裂出了一个小空间。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我们动手到‘交’谈到如今,都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吗?”楚河微笑着说道。 震! 是一种很奇妙的力量。 如果只是用来震动有形有质之物,就肤浅了。 楚河不仅仅可以用震的力量震动空气,更可以震动光、影甚至任何存在的形式。 李流霜原本哀泣的眼眸中,霎时间恢复了神采。 虽然还是有被‘玩坏了’的感觉,但是至少···只是在一个人面前。 羞耻度和羞耻感,便大大降低了。 “看!你接受的很快,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直接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格斗如何?去如家的话,还要花钱,就在这里,还能省下点龙骨币。”楚河继续抚摸着剑身,然后很可恶的说道。 李流霜浑身都颤抖着,长裙下,并未穿长裤的雪白大腿,不断的抖动着。 “你···休想!” 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李流霜又用微弱如蚊虫般的声音,小声说道:“至少···至少要找个没人···没人的地方。” 楚河闻言,却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剑骤然抛开,一道银光,剑身已然归鞘。 所有潮水般汹涌的‘冲击力’,霎时间褪去一空。 李流霜瘫软在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楚河,嘴角隐隐还有涎水溢出。 “不用了,我要等的人来了。”楚河说道。 前文早提,李流霜和她母亲,其实都从未脱离过小夜的视线。 虽然取向彻底变了,但是李流霜毕竟是小夜的女儿。 楚河的震动,确实屏蔽了旁人的感官和视线。 但是却又没有瞒过小夜。 楚河知道,小夜绝不会允许他真的触碰自己的女儿。 虽然这方世界,由于女权思想泛滥的原因,女性在面对某些事情时,其实并不抗拒甚至刚烈。 对于很多妹子来说,啪啪啪是一种双方互相索取,然后共同抵达云端的运动,没什么好抗拒和难以启齿的。 李流霜过往虽然如白纸一张,但是同样也受到了这种思想的影响,之前的羞耻和愤恨,更多在于,在大庭广众下失禁。 小夜却不同。 她的三观起初塑造于华夏,受到了许多影响。 她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女儿,被旁人这样调戏和玩弄? 即使···楚河到现在为止,其实连李流霜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哗啦! 就像是一面墙倒塌了。 楚河和李流霜封闭起来的空间,骤然破碎开来。 一身黑红色长衣,穿着略为男性化,却偏偏画着女性妩媚妆容的小夜,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面色漆黑,十分恐怖的看着楚河。 第一千二百章引战(下) 此时在现实中,已然是深夜,但是日常看小夜直播的人,还是有不少。 当看到小夜气势汹汹的出现在开封菜馆的时候,许多网友是很兴奋的。熟悉小夜习惯的他们都知道,又有好戏可以看了,急忙都召朋呼友,一起来看。 “难得一次见到我两位女神,好开心。”网友灵活的胖子兴奋无比的在虚拟空间内喊道。 没错,是两位女神。 在现代社会,长的好看的男孩子,男扮女装都会受到极大的追捧,更何况小夜虽然以前有着男儿心,但是早已变化多时,在许多口味独特的人眼中,就更刺激了。 “看我流霜女神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被刚刚‘无惨’过,是我想多了吗?”网友我是流星很‘激动’的喊道。 网友阿浪姐姐脸上挂着一个虚拟的滑稽球表情,用深沉的语调道:“这一集我看过。” 说罢整个人开始不断的前后摆动腰肢,最后发出一声长长满足的叹息,下线之前对同样在看直播的很多人喊道:“各位,我已经完事了,三秒钟我不骄傲,大家继续努力,拜了个拜!” 网友们的玩笑,影响不了龙世界中的事情发展。 小夜···或者说夜女皇用恐怖的眼神看着楚河,不要多想···她不会看上楚河。 当然楚河也看不上她。 小夜虽然转换了取向,但是毕竟曾经是个男人。 所以她偏好的男子,都是那些气质阴柔,咋一看男女都混淆的小鲜肉。像楚河这种阳刚、威猛型的,可不是她的菜。 小夜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直接打爆楚河这个敢上手她女儿的家伙。 即使转换了女儿身,即使是取向也发生了变化。 但是小夜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女人,所以她对生孩子这件事,一直都是很抗拒的。 故而可以说她唯一的血脉,就是李流霜。 “我不管你是谁,你既然敢动她,那你就必须死。”夜女皇气势磅礴的看着楚河,猛然之间身上便披上了一身金黄色的凤龙甲,手持着的白鸟鸣龙剑,脚踏着恐怖的气浪,一剑横扫便朝着楚河莽了过来。 之前打破楚河的封禁,便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年岁不大,但是实力不凡。 即使是有金手指帮忙,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在怒火燃烧下,夜女皇还是决定拿出点真水平来。 “要打出城打,这里伤到无辜可就不好了。”楚河可是要当位面之子的,所以多造杀孽的事情,可不愿做。 夜女皇也稍稍冷静一丝,原本扫向楚河的长剑一收,已经领先朝着城外飞去。 “你若敢逃,我便诛你十族。”夜女皇的声音隔空传出。 于是虚拟观看直播的空间里,满空间都是夜女皇威武、霸气的呼喊声。 偶尔夹杂在人群中,有一两个表达出,这个莫名来历,好像无惨了他们流霜女神的家伙,似乎有点眼熟的声音。 但是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声浪中。 虽然‘杨溯’是楚河的一点元神转世,但是面容并不会一致。 只是因为气质上有些接近,所以才会给人一种两人外貌类似的感觉。当然也只有格外敏锐的家伙,才会发现这点相似,却又很难将杨溯与楚河联系到一起。 帝都城外,楚河与夜女皇战成一团。 如果楚河发挥全部实力,那当然是翻手便可镇压夜女皇。 更何况,所谓卡牌之道,楚河才是老祖宗。 但是楚河现在有所谋划,只运用了龙世界本身的力量方式与夜女皇为战。 短时间内,二者倒是打的难舍难分。 “小夜这厮,融合了霸王卡、荆轲卡、东方姑娘卡还有千手观音卡,已经是相当于元婴巅峰,接近元神的修士。再有一身武器卡牌配合,以及一些法宝卡和一次性阵法、法术、诅咒卡牌的配合,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连元神巅峰见了都害怕。”楚河以强大的震荡力量,直接震碎了小夜丢过来的搬山印。 脚下连连震荡空气,身形一转,震波龙已经化作铠甲和武器,与他融合在了一起。 一瞬间楚河的力量开始暴涨,一刀一剑之间,将震荡和音波的力量结合起来,对夜女皇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却见夜女皇将一张张的卡牌被洒出,一个巨大的阵势,已经将楚河围困在中央。 “十二天星连环阵,变阵第一章,十二剑诛魔阵!” 只见其中十二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卡牌启动,十二柄巨剑突起,然后以特殊阵势,团团围住楚河,不断旋转。 夜女皇面色冷漠,望着被阵法困住的楚河,眼神中尽是冷冽的杀意。 但见白日之下,晴空万里却突然浮现出星辰,无穷的星光飞快的集结而来,投入到那阵法之中。随着阵法的运转,伴随着星光,十二柄巨剑搅动星光的海洋,将楚河四周的空间牢牢锁住。 这是卡牌大阵,以卡牌布阵,不仅有着阵盘般的便于携带和方便启用,更能不减威力,堪称是卡牌体系中的一大亮点。 嗡嗡! 十二柄巨剑齐齐嗡鸣起来,随着这十二柄巨剑的嗡鸣,银辉色的能量飞快的在阵法中凝聚。隐隐的虚空中似乎出现了一座刀山剑林。而狂暴的到了极点的波动,不断的席卷而出。 楚河看着阵法在自己身边虚构出的刀山剑林,以及其中充斥着的真实剑气,面色沉稳毫无惧色,这座大阵的破绽和漏洞,皆在他心中一览无余。 不过楚河却披着龙气,震动着虚空,没有选择遁出破绽,而是···硬刚。 凌厉凶猛的攻势,不断的狠狠的敲打在那十二柄巨剑上,将那些巨剑敲打的不断颤抖。恐怖的力量在震动的叠置下,将一柄柄巨剑打的裂纹密布,夜女皇面色微变,急忙调转阵势,不再选择硬抗楚河的进攻,而是让十二柄巨剑,跟随着阵法不断的游动着。若是不能堪透阵法根本就做不到集中打击一柄巨剑,然后引起整个阵法的崩溃。 “绞杀!” 低沉的喝声,突然从夜女皇的嘴里传出来。那漫天的星辰在楚河的眼中,都忽然变成了朝他飞驰而来的利剑,这些利剑纷纷成型,然后疯狂的朝着他落下。 砰砰砰! 随着利剑如雨点般的落下,虚空中尽是传来一阵阵的炸响。帝都之外的一座座山峦,也都不断的崩溃炸裂着,声势极为骇人。 楚河看着越来越多,虚实夹杂的银白色利剑,浑身竟然变得犹如纸片一般的薄厚,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以高速的频率震动,竟然在万千剑雨之下,灵活如鱼一般穿梭,不沾染任何一丝烟尘。 第一千两百零一章斩下 猛然间,楚河又出手了,这一次他只用了一拳。 而掀起来的,却是一片无形的波澜。 一拳直击空间,造成强大的空间震荡。即便是震荡造成的反震力道,已经被楚河体内的龙气和与他合体的震波龙消化了许多,依旧有一丝丝作用在楚河的肉身上,震的他五脏生疼。 相比起本体肉身的强势,‘杨溯’的肉身还是太脆弱了。 咚! 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在这片空间响彻着,连带着空间都剧烈的抖动了几下。 只是这种碰撞不过是僵持了仅仅片刻,便见那洗屏般的剑雨被直接扫荡一空,强大的拳力甚至将整个大阵暴力崩开。 啪啪啪! 一连串犹如雨打芭蕉的声音传来,星空之下的云层微微的颤抖着,所有夜女皇撒出去后,一直没有启动的卡牌,全都齐齐闪烁起光芒,更多的剑锋从卡牌中透露出来,所有的剑光盘旋成了一条剑刃组成的长龙,长龙蜿蜒的裹住楚河,在虚空中不断的飞舞,每一道组成它身体的剑气,都蕴含着极为惊人的狂暴波动。 呼! 夜女皇轻轻的喘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被无量剑气化成的巨龙,所绞杀的中央位置。 楚河的强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使到现在为止,其实她连楚河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刻她自以为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却突然有些后悔,这一战打的突兀和冒然。 “看来是这些年依仗金手指的无敌,有些过于小觑天下人了。”夜女皇总结着经验,又想着一会怎么向李流霜解释自己的身份。 “轰!” 剑阵炸开,楚河呈现半人半龙的姿态,悍然的挥动着恐怖的震动之力,将大阵撕裂缺口。 他的身上虽然在沥血,但是恐怖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加的汹涌狂澜。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与震波龙的融合更加顺畅,对龙气的利用率更高,对震和音波的理解也更加深刻。这些都不是简单修行可以达到的,是气运。因为我和小夜战的势均力敌,所以世界的意志开始向我倾斜,它也希望我能将小夜清除。”楚河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这笑容在也女皇的眼中,却无比的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更多的卡牌挥洒出来。 夜女皇已经开始消耗她的老本了。 这些年她积攒的爱慕值,已经将近耗费一空。 她没有选择去购买一些新的玩意,而是补充着之前受损的剑阵卡牌。 挥手召唤,更加庞大的剑龙,顶着一层层的震波,朝着楚河飞速的碾压过来。 嗤嗤! 剑龙与震波一接触,便开始飞快的抖动。 夜女皇也是学过物理的,面对强大的震动力,她选择了将剑龙组合成特殊的结构方式,来对抗震波。 楚河一个转身,已经化作了一条巨大凶猛的金色长龙。 龙躯而人魂,人龙一体,两两契合,威力大增。 理论上,楚河已经到了这方世界,龙练术的顶端。 轰! 剑龙与金龙碰撞在一起,整个剑阵都猛烈的颤动着。 一道道裂纹在再次于剑阵之上衍生。 夜女皇面色如常,心中却绷紧了弦,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掌,旋即猛然一握,只见那原本还在与楚河化身的金龙纠缠的巨剑迅速的转动起来,凌厉的波动,不断的弥漫开来。 “唰!” 所有的巨剑狠狠的一抖,猛然又有一物,从夜女皇的手中抛出,朝着楚河笼罩过去。 那是一张召唤人物卡。 而召唤出来的人,竟然是楚河的投影。 嗯!不错!楚河将自己制作成了卡牌,并且放在了小夜的卡牌商店里。 本来只是恶趣味,没想到真有自己与自己交手的时候。 即使化身‘杨溯’的楚河,无法真正利用本来的力量。而那卡牌投影出来的楚河,有许多地方,与真正的楚河,差距极大或者并不符合。 却见那卡牌化出的‘楚河’虚影,连连点出八道华光。 而这华光掠出之后,便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巨大光网。 光网直接将真正的楚河笼罩,越缩越紧。 楚河擅长布局和织网,所以以他为核心蓝本,制造出来的卡牌,竟然会用这等网罗天地般的手段。而现实是楚河压根不会这样出招。 “呵!还以为用了什么底牌,原来是我!”楚河心中冷笑,巨大的龙躯一转,直面着‘自己’的卡牌投影,然后暴力、蛮横、无惧伤害的扑了过去。 在外人心中,甚至在楚河花钱找的枪手,写的小说描述里,他都是一个精于算计,智商过人的人。 所以以此为依据,制作出来的人物卡牌,很不擅长正面强攻。 当真正的楚河,操控着龙躯莽过去之后,只是一个交锋,便直接将投影碾碎。 现实中,全程观战的网友们,纷纷发出卧槽之声。 感叹大名鼎鼎的楚河王,也有不顶用的时候。 更有好事者,好像找到了某种真相,扬言楚河的破绽已经出现。 只要有人肉身强横无敌,可以顶着伤害与楚河王硬刚,就能直接强杀楚河王,打破楚河王的统治。 如果他们知道,楚河的九转玄功已经修到了何等层次,就断然不会下这样无知的决断。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傻瓜,因为这一幕,所以被坑。 强行碾碎‘自己’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而楚河并未沉溺这种体验太久。 他乘着狂风,披着层云,撕裂长空,撞碎了剑阵。 然后降临在夜女皇头顶上空,在对方惊骇的眼神中。 一掌覆下。 咔嚓! 大地断裂,风起云涌。 持续了三十年的直播,在现实中骤然停顿,然后彻底的失去了踪影。 所有正在观战的人,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然后便是海量的爆发和抱怨。 甚至有人高呼,让国家出面,搞出打破次元壁的武器,让他们直接跨越次元,去往夜女皇的世界。 如果夜女皇活着,他们要守护她。 如果夜女皇死了,他们要为最爱的夜女皇报仇。 当然,这都与楚河无关。 此时的楚河仰头看着天,感受着此刻那种受整个世界眷顾的感觉。 这又与直接掌控世界不同。 而现实中,楚河的本体眼中闪烁着精芒,手持着诛仙剑胎,对着剑轻声说道:“乖女儿,等会就要看你的了,可别让爸爸失望啊!” 剑胎微震动,轻轻鸣响,恐怖的剑气孕育,回应着楚河的话语。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磨剑 等会这个词,通常指的是不久之后。 而使用目标不同,这个词的时间范围也不同。 如果是兄弟之间,等会一词往往指代的只是几分钟甚至几秒钟。 如果是情侣之间,等会这个词,放在女方身上时,可能是一两个小时。 倘若是表面朋友之间,这个词又会变的无限延长,甚至结果永远不会到来。 眼下,楚河所说的等会,不是下一秒,也不是下一天,更不是月、年。 而是此刻! 此刻非此时。 时光尺流转着光,而楚河手里提着诛仙剑胎,从时间里走过。 一条流光溢彩的通道,在楚河的身边闪烁的是二十年间,世间的一切变化。 诛仙剑胎也仅仅只是剑胎,它尚未开锋,不堪重用。 所以楚河需要磨砺它,先给剑开锋。 世间万物,可以用来磨剑的东西,数不胜数。 而最具有磨砺效果的,莫过于···时间。 时间,它能消磨掉少年的棱角,它能消磨掉凌云的壮志,能消磨掉少女如诗歌般的情怀,能消磨掉稚嫩之人曾经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和向往。 但是同时它又能孕育永不屈服的坚强,孕育不甘平凡的野心,孕育惊世骇俗的锋芒,孕育超越一切的赤诚还有奉献与牺牲。没有人生来强大,也没有人生来平凡,只是在时间的磨砺里,有人选择了折断自己,有人选择了吐露火热心肠。 人们常常用‘造化’一词来形容某种状态。 但是造化究竟是什么? 此刻,对于楚河而言,时间便是造化。 它能够赋予一切,也能够夺走一切。 当圆润、粗糙的诛仙剑胎从快速流淌的时光里滑过,一点点的火星在磨砺出的点点锋芒中溅射。 “忍住!有点疼,有点难受。但是这是你必须经历的成长,欲求一剑惊世俗,需当地狱走一遭。重剑无锋?简直笑话,剑···岂可无锋芒?若是无锋,何必用剑?拿柄大锤岂不更好?”楚河漫步在时间里。 身边的一切都在快速的闪烁。 可以看见人间的百态变化。 可以看见高楼叠起,可以看见繁华落幕。 在楚河眼里的一切,都像是一段快速闪过的延时摄影。 嗡嗡嗡···! 在时间的打磨下,诛仙剑胎开始越来越锋利,那吞吐的剑气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剑芒。 这剑芒甚至开始湮灭时间,吞没混沌。 混沌顽铁为本,诛仙剑阵为心,而楚河与公孙素之间的情感碰撞为魂。 这是一把拥有无限可能的剑。 而就在龙世界中,获得了‘位面之子’效果加持的楚河元神转世身‘杨溯’,他却直接鼓舞和推动着整个世界,朝着楚河楚河的卡牌世界撞去。 这一撞,便是两个世界的相互吞噬和融合。 按照道理来讲,必然是拥有主人的卡牌世界,彻底消化龙世界。 即使身在时光中旅行,楚河浑身上下的气息,也在节节高升,不断高涨。 对境界的压制,已经到了极致。 金仙大道,就在薄薄的一层纸片后面。 楚河只需要微微动一动念头,便会顷刻突破。 即便是他有意压制,在境界本身的打磨下,这层隔阂也会飞快消融。 轰隆,晴空生暗雷,诸天遍生霞。 九霄之上,隐隐开始有更加磅礴和广袤的世界叠生。 二十年前,一切仿佛海市蜃楼。 二十年后,一切真实降临。 而楚河就在这快速流淌和移动的二十年时光里,借助着时间的力量,打磨着诛仙剑胎的绝世神锋。 咔嚓! 龙世界被卡牌世界彻底的一口吞掉了。 而吃掉龙世界的卡牌世界,就像是一下子吃撑了,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原本就广袤的大地,又一次飞速的扩张和辐射,原本高远、璀璨的星空,此时变得更加的复杂和耀眼,无穷的星辰全都闪烁着迷离的光辉,照射着人间。 无数的龙兽从山林中飞出,它们打量着新生的世界,纷纷发出吼叫,似乎是想要宣示它们的霸主地位。 然后就有数不清的精灵兽涌出,与这些龙兽们斗成一团。 龙世界中的人、城池、国家、文明甚至是整个社会体系,也都开始与卡牌世界的文明、国家、社会融合。 矛盾、冲突、战争和流血,自然无法避免。 但是同样,更加生机勃勃,更加充满了创造力,更加拥有可能性的新思想、新文明,就在战争之后的废墟中衍生和发展。 一点元神飞出,遁回楚河灵台,与楚河的本体元神融合在一起。 一种圆满、饱满的感觉,充斥着楚河的全部身心。 长生之外,得不朽,从此此界吾长存。 金仙。 何为金仙? 仙为长生,金为不朽。 长生不朽,似乎是一个并不强大的命题,没有体现出那种充沛、汹涌的力量感。 但是啊! 这世间其实最难得的就是活着。 无论你的天赋如何,无论你的力量是否强横,无论你是不是举世无双,宛如耀眼的烈日,镇压一世。 重要的是···活着。 活着什么都将是你的。 死了,无论曾经拥有什么,都会失去。 古往今来,曾经拥有那么多耀眼的人物,强横的豪杰。但是如今,端坐于诸天之上的,唯有那几位而已。 无他···活着罢了! 那曾经的恐怖争锋之中,那些留下闪耀传说的,死去了。 哪怕是开天辟地的盘古,也走向了寂灭。 楚河从无穷时光的流淌里,一步跨出。 虚空连连震响。 封神榜和打神鞭,从楚河的世界里直接飞出,然后打开了天门,强行推动着楚河,朝着那云霄最深处飞去。 那里有残缺的仙宫宝殿。 那里有曾经端坐三界之上的至尊神君。 那里位于诸天万界,权利的顶端,可以掌握无数生灵的生死,决定无量的造化与功德。 但是那里···却不是楚河要去的地方。 神是秩序,仙是无序。 天帝是规则、秩序、权利还有格局的最高守护者和既得利益者。 但是秩序始终会有极限。 而仙是超越者,是打破禁锢者。 所以仙的层次,永远会高出神一筹。 有了更高等级的禁锢,就会有人打破禁锢,获得更高层次的超越。 站在凌霄宝殿之上,在滚滚灵潮的推动下,楚河俯视着诸天万界。 群仙群神的影像,已经在天宫中折射。 他们齐齐向着楚河俯身拜倒,恭贺着楚河这位新生的三界至尊。 而楚河的身上,也自发出现了天帝的冠冕和各种异象。 高居于上,掌握绝对的核心权利,那是一种一言以为万界法,一念可决世间一切生灭的强权。 指尖轻抚过诛仙剑胎已经打磨的差不多的剑锋,楚河眼中闪烁着挣扎,最终全都归为平静。 “还真是舍不得这样的权利啊!不过···呵!” “女儿!可打起精神,接下来可是要祭剑了!我们···开锋!”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端坐诸天上 无穷混沌中,有‘令’而落。 执掌诸天权柄,楚河可以敏锐的感觉到种种视线。 有那么些人,站在时空的彼岸,站在诸天万界的另一端,窥探着他。 那些目光里,饱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强大的力量,令楚河迷醉,却更振奋野心。 这力量是‘权’赋予的,而非他原生原有。 所以并不值得真正沉迷。 “今三界重开,为立九霄,敕尔为天界之主,可有神名?” 那混沌中而来的‘令’震慑诸界,威压无双。 楚河面对着压住云天的巨大‘令’文,静默而立,停驻不言。 “可有神名?”声音继续质问。 一旦楚河定下了神名,从此三界之中,再无楚河,唯有其神。 如同天帝、魔天等等。 “有!”楚河果断的回答道。 “吾名为‘溯’,至此称之为‘玉帝’。” “三界之中唯一点,尊为王驾,无二般。” 话音一落,张家乃至一部分道门修士、仙人,布局多年的成果,尽数被楚河窃取。 那积累的庞大信仰力,以及隐隐约约的神格、神力,皆上涌而来,归入楚河的体内。 诸天万界,许多到道门修士,猛然发现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玉皇神像,忽然发出了莹莹光芒,仿佛是在回应他们的祭祀。 无知者欢呼神祇的回应,感应机缘将至。 唯有如张天师这般大神通、大法力的仙人,方才面色漆黑,看着那被窃取而走的果实,苦闷无言,不得反抗。 而当海量的信仰和神力涌入身体,楚河可以看到更多的景象,可以直接透过双眸,将自己的意志凌驾在诸天万界之中。 这一刻,他遍布了无数时空,是无数种种可能中,最强大的天界之主。 “更强大了,还只是吸收了玉帝积累多年的信仰和神力,便能达到祖神的门槛,如果继续下去,成为三界第一神,似乎也是指日可待。”楚河心中砰砰乱跳,即使是早有决断,事到如今已经不可再停止计划,却依旧感到心动,感到难以割舍。 所谓善财难舍,更何况是这样的权利、力量和神威? 就在此时,楚河的元神之中,一道龙影从他的灵魂深处飞了出来。 那是一条赤金色的九爪祖龙,他无比的苍老,也无比的虚弱,但是此刻他却是兴奋和激动的。在神力和信仰之力的补充下,他开始飞快的苏醒,找回曾经失去的力量。 他曾经被不知某个存在,从时空中甚至是人们的记忆中抹去。 但是此刻,他被唤醒了。 看着这即将寄居夺体的龙魂,楚河任由他侵占了自己的大量灵台,只以元神操控着定海神针,死死的收住最后的意识不动摇。 当肉身的主体意识换成那龙魂之时,早已准备好的诛仙剑胎,猛然扬起无穷璀璨的光华,朝着楚河眉心一剑斩来。 这一剑,斩身、斩魂亦斩念。 这一剑,断天、断地也断命。 这一剑,拥有着决绝一切,诛杀一切,毁灭一切的力量。 而此刻,就是这一剑,将楚河与那龙魂纠缠在一起的灵魂剥离。 乘着诛仙剑胎,跨越了时空,重新回溯二十年。 在过去,在磨砺剑胎前的时间节点,楚河眉心竖目猛然睁开,绽放无穷光华。 下一刻,楚河豁然起身,然后步入云霄之上,站在诸天万界某个连通的节点。 遥遥相望,与某位天界之主,隔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断开视线。 重回小窝,楚河长长吁出一口气。 “终于···还是成了。”楚河感叹,手握着诛仙剑胎,手指微微颤抖,难掩心中激动。 从很久以前开始,楚河就一直在想,该如何摆脱既定的命运。 成为天帝···或者说天界之主,三界至尊···诸天万界的主宰者之一。 这种命运,在一般人想来,那自然是修万世功德,也难求的福缘。 但是楚河的野心太大,他奢望着最高的位置,所以他不会甘心被束缚。 然而一直以来他无计可施。 这是老爷子定下的,是诸多大佬们认可的。 连天帝都无法反驳和反抗。 直到楚河接收了那一枚祖龙龙珠,并且知道这祖龙龙珠内,还有着残余龙魂可能苏醒后,才隐隐的懂得了些什么。 他真正懂得了天帝的暗示,以及这是个···局中局。 他从颛顼年间,上溯回到神农年间,这看似是老爷子默许,神农助力,用以打破天帝计划的手段。 但是天帝也是智慧超绝之辈,又岂会这般就认命? 所以···在楚河帮助龙族的过程中,多出了一枚祖龙龙珠。 而这枚龙族,如无意外,却是天帝的手笔。 否则,连姓名和记忆都从时间里抹去的存在,何以还有最核心的龙珠存留?这本就不合理。 也唯有天帝,有本事,将诸天万界生灵记忆里,关于那个祖龙的记忆全都消除。 这是他作为三界至尊的权柄。 楚河以一点元神故意轮回龙世界,就是给那祖龙残魂以入主他元神的机会,让其以为可以借体重生。 甚至他还假模假样的隐藏行迹,故作姿态的以龙世界本身演变的法门来修行,然后获得位面之子的身份。 这些全都是要让那潜藏在龙世界的龙魂,误以为楚河是真的只是为了谋取这个世界,而不是为了其它。 当然,这也基于,祖龙龙魂本身没有选择。 他已经是一个几乎彻底逝去的存在,他必须抓住任何的机会,让自己重新复苏,从死亡中回归。 于是,跟随着龙世界被卡牌世界吞没,他就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入了楚河的元神深处,与楚河的灵魂渐合一处,做着鸠占鹊巢的打算。 而楚河,却借助成就金仙一刹那,跨越时空,去往二十年后,登顶为天界之主,然后吸收了‘玉帝’,以诛仙剑胎自斩一剑,切割灵魂。 将龙魂分离出来,李代桃僵,让他代替自己成为了天界之主。 然而这个天界之主,却会有名无实。 因为,不仅仅因为龙魂本身成长归来不完整。更源于,在‘玉帝’这个概念上,天帝动了手脚,张家动了手脚。甚至楚河也提前在封神榜中动了手脚,都要在将来这位天界之主的身上,分一杯羹。 他势必会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却要承担纪元之末到来时,所要承受的劫难。 而重新回归二十年前的楚河,因为自斩一剑的原因,境界跌落,重新回到了真仙层次,距离金仙又有了一小段距离,需要重新攀爬。 这是他为了洗去身上的‘宿命’,所要付出的‘小小’代价。 第一千两百零四章开启的时代 自诛一剑,以刚到手的金仙之位作为代价,将天帝之位转移,同时却还窃取了一定的天帝权柄。 楚河这一波套路,不可谓不心机,不精彩。 但是回到灵潮回归,天庭重开的二十年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而,许多事情已经有了改变。 名山大川,各大庙宇、道观,众多神像皆在暗夜中生辉,时而有诵经之声从神像中传出。 世人起初皆以为是有人故意炒作。 但是随着异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无法隐瞒和覆盖,人们这才恍然···极有可能是那些传说中的仙佛神祇,皆要归来。 从而一时间,山河大地信众遍生。 楚河虽然是在二十年后立的‘玉帝’,但是有些力量穿透了时间。 改变已经到来,那么变化也会由此而生。 川南之地,有人骤然生翅,应雷而飞天,占据了一个巨大的发电厂,直接汲取海量电力,拥有强横异能。 荒野藏区,有人见过狂奔的白牛,可以口吐人言,且直立行走,犹如苦行僧一般,向着西方叩首而行,满眼慈悲,一步一金莲。 海外一次营救侨胞的过程中,有特种兵王,骤然爆发,手持一把军刺,强杀数百武装恐怖分子,飞机、坦克甚至是导弹等,在他面前都毫无用处,被直接撕碎,杀气滔天,恐怖莫名。 外太空的空间站内,有宇航员突然脱了宇航服,遨游虚空,且在虚空中驾驭陨石而行,写下数行大字。 深海之中,有巨大鲸鱼,突然跃出水面,然后摇头摆尾,竟然直入云霄,吞掉了一架从上空飞过的客机。 在楚河搞出游戏世界,并且派发灵气之后,确实···这个世界多出了许多异能者和修行者。 但是他们的力量,都还处于可控和可估的范围内。 而眼下,虽然灵潮并未真正回归,但是这种强横的已经开始挑战世界规则和统治力的力量,却齐齐涌现。 无论这些存在,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信仰。 当他们存在,就是对现有制度的一种颠覆。 就像楚河,哪怕他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自己的小窝里不动。 但是全球,却皆顺着他的呼吸而摇摆。 那些既得利益者们头顶上,已经坐着了楚河这样一尊太上皇。 而现在,这样的‘太上皇’还有更多,简直···不能忍。 于是···暗流汹涌。 各国联合会议,开始主张收编原本半官方的修真者委员会,然后借用委员会的名义,对所有的修行者、异能者甚至是···新出现的妖,进行重新统计,对他们进行监管和限制。 这似乎很无脑,甚至是痴心妄想。 一般来说,除非是那些政客们脑子里装着的都是云浪的特仑苏,否则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就是这样的决定,却获得了绝大多数各国政客的拥簇,被强行的推行开来。 不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等于主动挑起矛盾。 而是他们更明白,如果不在还能控制的时候,竭力将这股力量控制在手里。那么等到它们真正失控之时,他们就再也无计可施。 冲突,战争,混乱还有颠覆···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突然降临了这个星球。 或许华夏算是混乱中,少有比较稳定的乐土。 其一是源于楚河,即使楚河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只要政府多宣传与楚河的良好关系,就没有多少人敢随便乱来。 其二是国家早在多年前开始与楚河合作,到如今,已经拥有了一个纯修士组成的部队。这个部队中的人,大多数是筑基期修为,少数入了金丹,再配合上一些特制的法器和高科武器,战斗力很是不容小觑。 此时,楚河的小窝中,因为服用过一些灵药,变得反而更年轻的崔部长正坐在沙发上,一脸诚恳的看着楚河。 旁边是好些个英姿飒爽,并且身材完美的漂亮军装小姐姐。 “此危急存亡之秋,也只有您能堪担当如此重任,为家国,为人民,您也切莫不可推辞。” “且放心,不会让您为凡俗之事操心,这些都是国家配给您的秘书,全权听从您的指挥,无论任何命令。”崔部长语气深长,十分恳切的说道。 楚河的目光微微从几位小姐姐的身上扫过。 不得不说,崔部长确实是用心了。 只是···他当我楚河王是什么人? “你们可以借用我的名义,这一点我不反对。不过管事···就算了。国家这些年,大体是不错的,不过官僚之风也确实是有不少。我若出山,难免会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见到一些不顺心的人,若是起了矛盾冲突,大闹起来却也麻烦。”楚河微微摆了摆手,还是选择了拒绝。 崔部长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借用楚河的名义镇压当世,这一点他们不用楚河说,早就在做了。 但是藏区的有些和尚,已经开始祭拜白牛上师,并且隐隐有倡导回归古时风气的倾向。 许多牛鬼蛇神都出来闹腾,各自野心勃勃,想在灵潮回归之前,抢占地盘,获得先机。 更麻烦的是,一些原本财力雄厚的大集团,他们在获得了神秘力量支持后,也隐隐有与国家掰掰手腕的意思,许多集团暗中建立一些特殊实验室,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窥探到的些许情报,就已经令国家的领导人们胆战心惊。 “您或许不知道,已经有十八家大财团,将集团中心搬到了一些名山大川脚下。而且不断的朝着那里集中资本、人力、物力、财力。他们这是想做什么?静候时机,等待···。” “小何谨言慎行!” 一个中年官员愤慨而言,却在半途中被崔部长打断。 有些话,心里有数,不能明说。 说穿了就是倾向,就是决断,等于撕破脸。 当然,某张废纸心里也害怕。 “呵呵!你们担心什么?”楚河笑着反问。 中年官员正要说话,却被崔部长压了下来。 楚河继续说道:“你们担心他们,难道不担心我?想要给他们带上镣铐,所以请我出山。那如果是担心我呢?” 说罢起身拂袖,淡淡说道:“去吧!该来的阻止不了,你们也有你们的使命,不可辜负,不可懈怠。而我···也有我的!” 说罢目光投向长空,心中一动,一步跨出,已然消失在了原处。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自己背黑锅 别看楚河在崔部长他们面前搞的一幅风淡云轻,世外高人的摸样。 但其实,他内心此刻是慌张的一匹。 因为,透过科技世界,元始天尊召唤他了。 楚河不难想象,这一定是因为他违背了老爷子的意愿,暗中与天帝达成默契,来了这么一手的原因。 不过幸好···来的是元始天尊。 “应该是师父他老人家给我兜了一手,否则这个时候来问责任的,就不是师父了吧!”楚河整理好心情,走入科技世界。 下一瞬间,却颠倒了时空,出现在了昆仑顶玉虚宫。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楚河觉得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因为以楚河对元始天尊的了解,对方带他进入这么庄严肃穆的场所,那么就大有公事公办的态度。 仰头一看,元始天尊端坐彩色云台,头顶是成片的庆云,身披着的是万法混云衣,一脸庄重,毫无表情。 “弟子楚河叩见师父。”楚河躬身拜倒。 元始天尊沉默不语,好像不是他召唤楚河到这里来一般。 “弟子楚河再次叩见师父!”楚河只能再拜倒。 唉···! 长长的叹息声,从云端传下。 元始天尊从云台上走下来,眼神复杂的打量着楚河。 “你可知道,你闯了大祸。”元始天尊说道。 楚河低着的头目光闪烁,终究忍不住回了一句:“可是弟子也不能直接束手待毙。” 元始天尊摇了摇头:“谁让你去死了?” 转而又苦笑道:“也怪我等未曾对你言明,却是让你受了那厮的误导,生出了些异念。” 说罢顺着楚河招招手。 那被楚河忌惮,封印在卡牌世界深处,一直不再启用的黄金屋,却自发的飞了出来,慢慢缩小,落在了元始天尊的掌心。 “你可知此物,还有你那一身的异常,究竟为何而来?”元始天尊淡淡问道。 楚河第一时间,在脑海中反应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就是自己的‘金手指’与那古怪的大头石像黄金屋,其实是有瓜葛和联系了,自己能够得到这件‘宝物’绝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命定的必然。 第二,就是他起初猜测自己的异能源于某位大罗金仙,随后又猜测源于天帝权能。这其实都是错误的猜测,甚至可能后一种想法,就是天帝故意释放给他的错误讯息,让他产生了误会。由此楚河甚至引申想象,或许天帝虽然想修混元,却未必舍得三界至尊的权利。想想也是应该,为了这权利,他做了那么多,打压人皇,欺凌地府,威压四海。又怎么真的可能舍弃的那般轻松?其中必然还有什么究竟,只等着元始天尊解开疑惑。 “还请师父言明。”楚河静候着元始天尊的答案。 当然了,一个问题捂了一千多章,猜了好几个答案,如果再不揭盖子,只怕某人会被打死。 元始天尊手心微微用力,那黄金屋顿时爆开,化作了一团明灭迷离的物质,而这物质竟然在元始天尊的手心里流转,任由他如何颤动指尖,以无上仙力击打,这种物质都不增不减。 “看明白了吗?”元始天尊问道。 楚河一愣,紧接着迅速点头:“它···它和那根树枝一样,都不是我们这个大宇宙的产物,它是真正的界外之物。” 楚河所说的树枝,自然是多宝道人在封神副本里送他的那根可以隔绝万法,不受任何力量形式克制的树枝。 元始天尊一挥手,将那团物质打向楚河。 在楚河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它便彻底融入了楚河的身体,并且消失无踪。 而冥冥中,楚河却感觉到,自己的‘金手指’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变得更加的古怪和莫测。 “大宇宙即将走向破灭,一个纪元即将陷落,虽然混元大罗金仙永恒不灭,万劫不磨。但是除此之外,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所有存在的文明、规则还有生灵,都会皆归于虚无,一切重演然后再开。”元始天尊缓缓说道。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当元始天尊再次提到,楚河还是会忍不住震撼。 不过接下来,楚河知道,就是重头戏了。 果然元始天尊接着说道:“就在察觉到纪元之末将来临时,老爷子便遨游无穷虚无,穿越有无之间,去往了下一个纪元,猎杀了一尊相当于混元大罗金仙级别的强者,取其本源,炼化出一丝,注入你的体内。” “从一开始,你就是老爷子选中的人。所以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些贼秃,又或者三皇,都会对你青眼有加,并且暗中引导你的倾向,各自都想要渡你入门。” 随着元始天尊揭开谜底,楚河心中震撼,也是难以言表。 “所以···?”楚河抖了抖嘴唇。 “所以,只要你成为天帝,那么你就能全部吸收剩下的本源,并且化作桥梁,直接跨越了纪元大劫,沟通此方纪元与下一个纪元。让一切的波折和劫难,只在无形中而生,无形中而去。”元始天尊说道。 ···! 楚河是真的惊了!所以天帝之位,其实是强迫对方交出来的,难怪会挖坑。而以神修仙,转入混元,只是天帝在这等压迫下,不得已做出的破釜沉舟之决断。 这还真是峰回路转。 楚河原本正为自己的一波机智操作疯狂点赞。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完美的错过了‘大结局’的契机。 确实他如果成了天帝,那就只能是神,而神的极限是祖神,无法抵达混元大罗的境界。 但是他一旦全部融合了下一个纪元一位相当于混元大罗强者的全部本源,就等于已经强行打破了禁锢。 不仅可以执掌强大权利,更能享受永恒,且帮助整个大宇宙渡过纪元末劫。 “这···老爷子,不会对我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吧!他老人家···就没想过阻止一下,或者弥补一下?”楚河很尴尬的问道。 元始天尊摇摇头道:“老爷子横渡两个纪元,已经抵达了更高的层次,对于他老人家而言,记着情分,给出选择,已经是能做的最大限度。其实他已经不会真正再强行干预这世间的任何运转了,否则···你真的认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可以颠覆早已定性的那么多事?” 这么一说,楚河就更尴尬了。 “那···现在怎么办?”慌张只是片刻,下一瞬间,楚河就明白过来,元始天尊既然召见他,且说了这么多,那就是说事情还有转机。 果然元始天尊说道:“这是你自己闯的祸,就要靠你自己弥补。总之一句话,是你的锅,自己背。” “全部融合下一纪元强者本源之事,已然不能。天帝神位已定,谁也无可奈何。即使是斩杀了现在的玉帝,那神位也落不到你头上。但是你现在的境界,确实可以自主承受和吸收更多。所以我将你那黄金屋给打散,回归本源,融入你的身体。” “现在的你,不仅仅可以在大宇宙内各个时空和本源穿梭。更能跨越有无的界限,去往更神秘,更不可测的世界。”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掠夺世界 “去往更神秘,更莫测的世界?” “师父您的意思是,穿越大宇宙,去别的宇宙?”楚河脑洞大开,忍不住问道。 元始天尊却应道:“不仅如此,你还必须在外面的世界,修金仙,夺本源,然后带着整个世界本身,回到我们的宇宙。” “额!”楚河有些呆。 半响才忍不住问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元始天尊挥手道:“当然有,所谓纪元之末,就是所有可能清零,所有世界归一。这个概念,你或许还不是全部理解,但是你仔细去想。失去了可能,就等于失去了希望。没有了前后,就等于没有了过去和未来。所有的生灵,全都在一个世界重叠,就意味着无止境的混乱。所有的世界,都不再叠置,而是只有一个广阔却单一的世界,就意味着轮回不再能够起到调节作用。” “战争、混乱、杀戮、冲突只是最初的爆发。源自根源的毁灭,绝望和寂灭,则是会跟随而至。直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除了早已超越大宇宙的混元大罗金仙,会依旧残存,其余者皆不会存在丝毫痕迹。” 随着元始天尊的细致描述,楚河也能够敏锐的体会到那种恐怖和莫名的悲哀。 即使元始天尊并未给楚河更细致的描绘纪元之末的画面。 但是透过他的声音,楚河却莫名的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这是?”楚河扭头询问。 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的纪元之末景象并非真正的虚幻,而且其中战斗、崩溃、杀戮、毁灭,最后陷入无止境绝望的生灵,有许多他竟然都不知道。 “这是上一个纪元破灭时的场景。”元始天尊叹息说道。 “那怎么会,师父您去过上一个纪元?”楚河惊叹问道。 元始天尊摇摇头道:“混元大罗金仙,其实也并不是真正的,只是超越了罗天世界,也就是大宇宙而已。所谓混元二字,便是元气未分,混沌为一,不再受大宇宙的限制。但是这并不能证明,我们拥有了跨越纪元的伟力。事实上我们连去往别的大宇宙,都还在摸索过程中。” 楚河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惊呼道:“难道是上个纪元,还有强者存活?” 元始天尊点头道:“自然是有,而且有些你说不定还有点瓜葛呢!” 元始天尊笑的很神秘,也很古怪诡异,却并未向楚河继续说明,而是重新回归了原本的话题。 “你去往别的大宇宙,掠夺它们的世界,目的就是让我们的宇宙不再单一。如果我们的宇宙,所组成的世界,不再全是一个源头。那么种种可能全部归一的频率,就会慢下来。”元始天尊着重说道。 “慢下来?”楚河皱眉道。 “当然是慢下来,世界之间同处一个宇宙环境下,当然会慢慢的相互融合和侵入。一个完全不同源的世界进入我们的大宇宙,就像是一滴油,滴入了大海中。即使起初会泾渭分明,但是终有一日,还是会合成一体。” “不过,只要让一切都慢下来,就有了重新布局,再想办法的空间和时间。”元始天尊说道。 说到此处,所有的一切,楚河便全都明白了。 而他应该承担的使命和责任,楚河也心中有数。 虽然楚河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这一点即使是以他的厚脸皮,当着元始天尊的面,他也不好自认为是。 但是,当所有大宇宙,几乎全部生灵的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时,他还是感觉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更别提,这些生灵中,包含了他的亲人、朋友还有女人们。 他又怎么舍得看着他们跟随宇宙一起覆灭重启? “我知道了,去别的宇宙,然后修金仙,夺本源,然后强行为我们的宇宙续命,是这个意思吧!”楚河向元始天尊问道。 元始天尊道:“不错!” 楚河忽然道:“那师父,敢问一句,你们为什么不做?” 这一句问的大胆了。 但是楚河还是有点怨气的。 虽然作为一个强大的人,不该自怨自艾。 然而如此强大的压力,还是让楚河有了些看法。 “你又怎知我等未做?”元始天尊反问。 楚河无话可说。 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不知道,不表示没发生。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是依旧有许多人,一叶障目。 只是自尊心和自我核心意识在作祟罢了。 “可是我们做,不如你做来的有效。就像你修成仙后,穿越时空会有难度。那是因为你的体积变大了,而时空孔洞变小了。同样我们去别的大宇宙,掠夺别的宇宙的世界,必须强攻,打破阻隔,并且会受到围攻,并不容易。但是你天赋异常,加上体积狭小,可以从壁垒上溶穿小洞,悄悄的进去。”元始天尊又解释道。 简单理解,就是元始天尊他们要想掠夺世界,那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碰到那些有护院、保安,并且水平不低的,他们的强攻强夺,就往往容易铩羽而归,毫无收获。 而楚河就是小偷。 可以悄悄的越过警戒线,将别人家的好东西偷出来。 只要不被发现,就没有问题。 当然如果被发现了,可能直接被打死,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这一点,楚河当然想到了。 但是事到临头,已然是义不容辞。 “好吧!希望我可以成功为我们的宇宙续命,也希望我们能快点想到新的办法,完美的渡过纪元大劫。”楚河还能说什么呢? 同时,在内心的小本本上,已经为天帝记上了重重一笔。 看这厮浓眉大眼的,加上几次帮忙,还以为是个好人。 没想到挖了这么大个坑等他。 “而且,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难道不是这个宇宙的生灵吗?而且他难道真有把握成为混元大罗?否则纪元之末一至,他也要死。”楚河脑中闪过这样的疑惑。 下一刻开口询问的却是:“师父,跨越了大宇宙,那么基础规则一定会改变,我去了之后力量还有吗?” 元始天尊道:“这就是关键了,基本上所有的大宇宙都是有超凡力量的,基础结构不同,但是到了高处,都差不多。所以你如果骤然降临别的宇宙世界,会有一段适应期,你必须找到那个世界的基础力量结构,对自身进行调整,才能迅速找回力量。” “这一点上,你的龙世界之旅,算是提前打了点基础。也算你错有错着。” “而且你的卡牌之道很不错,值得做一些准备。而且简单科技制品,源于基础浅显的表层规则,大多通用,你也可以做些计划。为了避免初入别的宇宙世界,打不开自身空间装备的窘境,你还是回去多读点书,完成一些科学侧的学业为好。至少基础物理、化学、数学等等,要有点成绩。”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坑 楚河想不到,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重新回归学校,去做个学生。 虽然以他现在真仙接近金仙的程度,学起那些教材上的基础知识来,是没什么难度。 最多三五天,就能全部掌握,但是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好了,明白了就回去做准备,十天后我会来接你,亲自送你入混沌之中,帮你打开你的天赋,送你去别的宇宙。”元始天尊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楚河原本到了嘴边,想要多申请点时间的话,此时也都又重新吞咽了回去。 本来对于金仙以上的修士而言,时间就已然失去了意义。 但是当在时间的尽头画上了句点,并且为几乎所有的生灵,标记上死亡的倒计时。 那么时间的力量,从未如此的强大,且不容抗拒。 之所以觉得没有意义,是因为没有威胁。 当威胁继续,那么意义也就继续。 楚河心事重重的走了。 去别的宇宙,虽然说起来简单。 但其实,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要在一个全新的国度,从零开始。 即使是有着海量且充沛的知识作为储备,但是艰难和风险,也必然是时常伴随。 “作孽啊!我这是为了什么?”楚河摇头苦笑。 直到楚河消失在了昆仑之巅,并且回到了现实,元始天尊的玉虚宫中,才折射出几道流光,渐渐的组成了一个身穿白袍,手持长琴的人影。 “我们这么欺瞒他,以他的脾性,若是有一日知道了真相,是否会怨恨?”此人自然是伏羲无疑,不必故弄玄虚。 元始天尊道:“即便是恨,那也是他的命数,无法选择,无法拒绝。谁让他···那么特殊!” 伏羲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他。但是我们已经失败了一次,为了逆转时空,重新再来,老师甚至直接分裂了自我,化成了你们三兄弟。否则以老师的能耐,未必会比···低。” 元始天尊闻言,面无异色,毫不在意般道:“但是我们却知道,以楚河为桥梁,沟通下一纪元,其实是行不通的。确实当我们的纪元与下一纪元重叠,纪元大劫仿佛是消散了。但是却也因此,推动了下一纪元的纪元大劫提前、加速到来。结局没有任何改变,甚至···两个纪元的劫难重叠在一起,产生了甚至对混元都会造成绝对伤害的冲击力。” “我们的纪元不能消散,不可逝去。否则的话,我们不仅会断绝更进一步的机会。并且···还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伏羲目光闪烁,表情也微微不自然起来:“他们啊···!真的是一群可怜人,失去了自己的时代,即使是活着也如同死去,宛如石头一般。为了找寻缺失的情感,唯有化身入轮回,强行为凡间生灵,感受红尘。却在轮回归来之后,又被消磨个干净。” “我们活着,就是为了爱更多,见更多,保护更多还有···镇压更多。恣意、狂放、妄为,满足一切的欲望和本心。但是如果连‘心’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元始天尊淡淡点头:“所以啊···哪怕是拼尽一切,也要阻止。分裂一次不够,那就大不了···再来一次。” 此时的楚河当然不知道,他其实是被强行甩锅。 那在元始天尊口中,完美解决一切的‘大结局’,其实早已到来过一次。 只是···那不过是虚假的结局罢了。 甚至可能,楚河如今做出的判断和选择,就是在他们的推动下,才会出现的。 这也解释了许多整个计划执行的矛盾和不合理之处。 这种会改变整个大格局和大结局的计划,又怎么可能,真的靠一个天帝,便能算的完整和全面? 天帝虽不弱,但是如元始天尊他们这样的存在,又岂是易与之辈? 即使老爷子不管事了,不也还有他们盯着么? 被元始天尊强行扣了一口黑锅的楚河,此时自然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坑了···而且是两位师父一起联手。 此时的楚河首先做的,不是去学习科学知识,做一个天天向上的好···中年,毕竟现实中也几十岁了,即使再脸嫩,也不能恬不知耻的再自称少年、青年吧! 楚河选择了顺着早就连接的轨迹,穿越了副本,去往曾经的宝莲灯世界。 楚河去那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一见戒鲁,然后和他···交换记忆。 戒鲁相当于另一个楚河,或者说是他自己制造的复制体。 而且和楚河被伏羲、元始天尊收为弟子不同,戒鲁入的是佛门,被佛祖收为了弟子。 楚河担心自己在别的宇宙出现差错,一去不回。 如果和戒鲁交换了记忆,那么···即使是他真的有什么闪失,他或许也相当于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着。 当然···最好不要有什么闪失。 楚河做这个保险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学习一些佛门的法术还有···最强的‘大忽悠术’。 虽然楚河的忽悠水准一向不低,但是这方面,佛门才是专业的。 到了别的宇宙,力量会失去,知识也有可能因为宇宙基础规则的不同,而产生差异,短时间内无法利用。 但是···只要能说话,语言的魅力就不会消失。 通晓更多的忽悠手段,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本钱。 似乎是戒鲁也受到了佛祖的‘点拨’。 当楚河进入这方世界之后,戒鲁就已经在等着楚河了。 没有多说废话,本就是一体两面的二人,直接交换了记忆。 相比起楚河的丰富人生,戒鲁在单独出去之后的经历,也堪称···璀璨多彩。 他似乎与楚河差不多,经历了许多的世界,见识过万千风景。 除了定位为‘现实’的世界不一样,他就像一个翻版的楚河。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看到这么一个与自己极度‘神似’的家伙,楚河的第一念头,或许是灭了他。 或许···这也是楚河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戒鲁的原因? “有信心吗?”戒鲁双手合十,一身白色的僧袍,面如玉,眼眸如星,好一个绝世神僧的摸样,看的楚河一阵牙痒痒。 “要不你去吧!”楚河突然眼睛发亮,好像找到了某条捷径。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我不是人 戒鲁无语的看着楚河,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自己,那么他一定会竖起一根很不文雅的手指,送他三个字。 “我俏丽吗!” 面对楚河诚恳和真挚的眼神,戒鲁尬笑道:“阿弥陀佛!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心,小僧本该应下施主所求。不过···小僧天赋不及施主,即便是有心,也无可奈何。” 楚河闻言,叹息一声,冷静下来。 戒鲁说的不错,他们即使是同出一源,但是通过交换记忆,楚河却知道,戒鲁并不具备自己所拥有的那种特质。 如果真的一具分身可以解决问题,楚河又何必来找戒鲁? 他不是还有一个熊玺可以利用么? 要知道,楚河对熊玺的掌控力,可比对戒鲁的掌控力强多了。 戒鲁就像是镜像复制出来的一个楚河,而熊玺,却是直接从楚河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真正脱离楚河,独立出去。 “总之,你自己小心吧!小僧会日夜为你诵经,保佑你平安归来的。”戒鲁如是说道。 即使这话他说的满脸含笑,一嘴慈悲。 但是莫名的,楚河觉得恶意满满。 告别了戒鲁,楚河重回校园,直接找来大批的老师和学霸,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在他耳边,重叠诵读各种物理、化学的基础知识。 而楚河则是直接将整段记忆完整封存在自己的意识中,随时可以调出来反复观看。 确实···楚河早已过目不忘,甚至一个图书馆的藏书,楚河都只需要一眼之间,便可尽数通读记忆。 但是记忆和理解是两回事。 找这些老师和学霸帮忙诵读,要获得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他们对这些知识点的理解。 做足够了准备,楚河并没有等到十天结束,才去找元始天尊。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多拖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雷厉风行,也不无不可。 “没想到你这么积极,为师我还真是感动呢!”元始天尊穿着花衬衫和沙滩裤,脚下踹着人字拖,吸着一杯奶茶,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这般对楚河说道。 看着宛如中年危机老男人般的元始天尊,楚河完全无力吐槽,只能机械的回答道:“没办法,整个宇宙的生死攸关,都压在我的身上,我不积极点···也不行啊!” 元始天尊搅动了一下吸管,然后感觉杯子里的奶茶份量,与杯子的大小严重不符,撕开了杯底,看到厚厚的‘隔热层’,发出无声的冷笑。 “啊···你不用去了,还是让他们都死掉算了。反正···即便是纪元之末,我也不会怎么样。这一代人族不行,我们不如换一代,重新再练个小号吧!”元始天尊仿佛任性的说道。 楚河又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 顺手丢掉已经被吸入最后一颗椰果的奶茶杯,元始天尊顺手拖着楚河,去到了一处混冥不分之处。 在这里,楚河仿佛可以看见无数世界的生灭。 同一个瞬间,有许多的世界,在从无中诞生。 但是却被用更快的速度,消融、分解和融入到单一的线条中去。 那种世界于一瞬,诞生毁灭的景象,令楚河内心震撼。 “原来···这才是诸圣端坐于诸天之上,不理凡尘的原因吗?以自身的无上伟力,时刻分裂念头,一念而生世界,每一个弹指间,整个宇宙都有无数的世界诞生和毁灭。他们是在以自身之能,与整个大宇宙的运行规律做博弈。”楚河的目光中,原本残留的一丝不甘和莫名的悲愤,此时也全都消散。 其实···有些事情,在离开元始天尊后,楚河就已然想通了。 如果他成为天帝真的是必然,真的是解决纪元之末的办法,那无论是老爷子还是元始天尊,都只怕早已对他言明。甚至在他行动颠覆之时,就出手干预,阻止他的行为了。 他们不阻止,甚至乐于见此。 那便是因为,他即使成为天帝,也根本无济于事。 不过有些事情,看穿不能说穿。 “是不是很震撼?我们在与整个大宇宙做角力,就像是在拔河。即便是如此,世界的覆灭和消散,依旧比诞生更快。平衡已经消失。”元始天尊恢复了那种无法看清的淡然,却坦诚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诸圣非是无情,而是情不落于俗,而众生不知。 “还请师父施为!”楚河对元始天尊说道。 元始天尊却道:“我只能给你打开我们这方宇宙的屏障,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要靠你自己了。我的力量不能有丝毫作用在你身上,否则就会引起警觉。” 楚河默不作声,看着元始天尊撕裂了混沌虚无,然后于万象之中演变出一个吞没一切的黑洞。 “去吧!”元始天尊说道。 楚河一咬牙,跨步朝着黑洞中走去。 就像被丢进了洗衣机里翻滚旋转,以楚河的忍耐力都差点吐出来。 等到被送出了原本的大宇宙,楚河全力催动着自己‘成长’后的‘金手指’,感应着然后如同一条小小的,没有视力,没有听觉,只有本能直觉的蠕虫,朝着一个方向盲目的靠近。 爬呀!爬呀! 楚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蠕动了多久。 终于他像是穿透了某个隔阂,掉落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都再次鲜明和色彩斑斓起来。 睁眼看去,这是一个无比瑰丽和奇异的世界。 万物···都在流动? 楚河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手这个概念。 凝神自窥。 “卧槽···?什么鬼?我难道不是人吗?”楚河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分离了出去,然后站在稍高的地方,打量着自己的全身。 他就像一团拳头大小,灰蒙蒙的雾气,盘踞在小小的矮坡上,而在他的周围,还有许多同样的小雾团。 而天空,一朵夹杂着红色霞光,有磨盘大小的云雾团,正朝着他们这里漂过来。 那些之前就在楚河身边蠕动,扭曲成各种形状的灰色小雾团们,看到那团红色的云雾团,便纷纷摆动着虚拟出来的小尾巴,朝着那红色彩云迎接过去。 楚河还听懂了他们(它们?)发出的特殊精神信号,似乎是纷纷对着那红色彩云,叫着‘老师’。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迷雾生命 “变成了一团云雾···还好!还好!转妖修,可行吧!” 楚河抬头···当然他现在是一团雾气,不存在‘头’这个概念。 看了看四周,找出记忆中的一部妖修宝典,打算汲取天地精华,凝聚自身灵韵。 可惜···过了好一会,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唯一一个堵在原地,然后蠕动着自己的那团小云雾。 而其它的小云雾,已经拥挤在了那磨盘大的红色彩云旁边,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围住了他们的老师一般。 叽叽喳喳,吵闹成一团。 当然,‘叽叽喳喳’也是形容词,事实上所有的云雾,都是靠着一种类似于意念交流的方式交流的。 那团红色的彩云,漂浮在半空中旋转。 将一道道淡红色的雾气,打入每一个小雾团的体内。 包括楚河在内,都接收到了一段讯息。 以楚河的智慧,很快就整理出了规律,不免又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 就像人族是楚河那方宇宙的天命之子一样,‘迷雾生命’也是这方宇宙的天眷所属。 他们从山林中,集合某种莫名物质而生,一旦凝聚了身体,拥有了灵智,便是一个新生儿。 这些新生儿,大多堆积在出生地,等待着一些成年的迷雾生命,前来教导和引渡。 拥有天赋和资质的,会被带走。 至于会去什么地方,楚河暂时还不知道,因为那团红色彩云,并没有给出这方面的讯息。 而没有天赋和资质的,则是被放弃,留在原处,或是随着风飘入山林深处,或是融入山河大地,成为整个世界的一份子。 楚河起初,看到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在流动,就是因为山川一切,都相当于一个巨大的迷雾坟场。 就目前来看,这似乎是一个很单调的世界,相比起楚河所处世界、宇宙的复杂、多样化,这个世界显得过于简单了。 “不过···结论不能下的这么早,既然已经出了原本的宇宙,那么任何在原本宇宙适用的常识,在这里都不再管用。我现在要做的是,先显露自己的资质,然后跟着那团红色彩云离开这里。”楚河下了决心。 “只是,怎么才算是资质好?”这又是一个令楚河烦恼的问题。 恶意的挨近另一个小迷雾团,楚河试着接触对方,甚至看···能否吞了对方。 怎么想着,这种生命形态,和云雾类似,那么变大变强,应该与吞噬融合相关吧! 扩张着自己的形态,将自己变成一张网,然后包裹住身边的另一个小迷雾团。 下一刻,楚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出了另一个生命在律动。 对方甚至还表达出了一些害羞的情绪。 而两者虽然同质,却并没有半点融合的倾向。 感觉上,更像是异性之间的‘水乳交融’? “老师,他耍流氓!”一个小迷雾团向红色的迷雾团告状。 那红色的迷雾团飞下来,伸出一只触手抓住楚河,然后微微用力一抖。 楚河便将那个被‘吞’下去的小迷雾团‘吐’了出来。 “啊咧!吞不下去么?” “虽然看起来是虚化的云雾,但是却拥有如同实体般的实质,两两之间是独立的个体,无法融合。这种区分,甚至比拥有真实血肉之躯的生灵,更加泾渭分明。”楚河想着问题,被红色的迷雾团,拉到了他的身边。 “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不过···天赋不错,才这么大,就已经可以变化这种复杂形态了。”红色的迷雾团似乎很高兴。 而楚河却准确的抓住了一个讯息。 “变化形态?莫非这就是这种迷雾生命的天赋和能力?只是···这种能力,有什么特殊的?”楚河留住疑惑,等待着揭开谜底。 而红色的迷雾团,飞过了大片的流动山林,很快就找齐了几十个灰色的小迷雾团。 在无数其他小迷雾团的‘目送’下,离开了山林。 他不会只来一次,接连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不断前来,找到有潜力的小迷雾团。 这一次,楚河坐上了顺风车,离开了出生地。 红色的迷雾团,拖着众多的小迷雾团,飞上了高空,穿透了一层层的大气。 终于一个彩色的,无比绚烂、瑰丽,宛如梦幻极致的天空城堡,出现在了楚河的‘眼前’。 而且这个瑰丽的城堡,时刻都在变化着自己的形状。 而就在城堡之中,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生命体,正在其中穿梭,时而发出惊叹之声。 带着众多的小迷雾团,红色迷雾团进入了一间古怪的建筑。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将在这里学习如何变化,如何汲取神思,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迷雾生命。”红色的迷雾团,向众多的小迷雾团,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等进入了这间建筑,楚河便自发的开始接收众多的讯息。似乎是这个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迷雾生命变化而成,对方的念头,就徘徊在布置的空间内,任由小迷雾团们读取。 这里的讯息多且杂乱,需要用强大的精神去接收。 一些小迷雾团,只坚持了一小会,便团成一团,似乎开始呼呼大睡。 而只有极少数的小迷雾团,能够坚持更久,知道更多的讯息。 楚河···一点也不累。 即使身体变成了迷雾团,修为全都被封印在了元神深处。 但是他毕竟是曾经登临过金仙阶层的大修士,精神的强大,远非寻常小迷雾团可比。 “原来是这样!整个宇宙就是一个梦幻般的大谜团。而在这个大谜团里,孕育着无数的小迷雾生命。” “所有的迷雾生命,都类似于梦境生物,可以不断的变化自己的形态。弱小的迷雾生命,可以将自己变成一些单一的花草树木,甚至是简单建筑。而强大的迷雾生命,就能将自己化作一些瑰丽奇景,乃至是一方璀璨世界。” “既是一,也是亿,我既世界,世界既我。这是一种与仙道甚至是神道等等,决然不同的修行道路。而他们获取力量的方式,就是将迷雾生命之外的生命灵魂,拉入他们制造的景象中,通过各种制造精神刺激的方式,获取和汲取对方溢出的‘神思’。” “而且,这是一种透过灵魂,能够跨越宇宙,将别的宇宙生命意识,拉入特殊空间的特殊生命体。”楚河心中渐渐有了惊喜。 本能的,他觉得,如果能够解析迷雾生命的全部秘密,他或许可以在纪元之末到来前,做更多的事情,完成点什么。 虽然只是隐隐直觉,楚河却十分相信这种直觉。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神思 “这是一种成长在生灵思想里的生物。”整理完了建筑传承给他的基础讯息,楚河团成一团,在空中漂浮着,偶尔变化成一个小型思考者的摸样。 “迷雾生命,从谜团中诞生,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不同于其它的生命体···不过茫茫无尽,无量宇宙,哪一种生命体又不是独一无二呢?” 楚河摇晃着身体,将思绪重新调整回来。 “不过迷雾生命很特殊,他们以梦为食,变化无形无相,可以拥有任何一种形态,却并不真正属于任何一种。弱小的迷雾生命,就比如我现在的形态,只能变化出一些简单的摸样,十分无力的汲取这个世界其它土著生灵的‘神思’。而一旦我拥有了‘超越’形态,能够变化出仿佛真实身躯的实体,就能觉醒更高级的本能,进入别的世界,甚至别的宇宙的生灵梦境之中,为他们构筑各种梦境,从而汲取更加广泛的‘神思’。”楚河思考着,总觉得这种生命形态,很像一种早就耳闻过的特殊存在。 “神思,就是生灵灵魂因为情绪,而产生的波动。兴奋、高兴、激动、沮丧、绝望、希望···所有被称之为情绪的东西,统称起来便是‘神思’可以被迷雾生命吸收消化。而汲取不同的神思属性,便会呈现不同的外表色泽。” “就像那个带我来这里的红色迷雾生命,他应该就是倾向汲取兴奋、高兴等‘神思’,所以会呈现出红色。” 基础的讯息已经总结了,但是问题还在。 那就是原始的力量积累,该怎么解决。 本世界的小型迷雾生命奇多,而不属于迷雾生命的其它生灵却有限。 这就是一个僧多粥少的格局。 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却奈何走不出去。 “唉···不幸啊!”楚河忍不住叹息。 虽然迷雾生命的特殊性,对他有种莫名的启发。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有别于正常超凡力量觉醒方式的特殊性,让楚河以前积累的修行知识和能力,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即使是隐隐有一丝契合的心念之力修行手段,楚河也无法应用。 因为两者看似相同,实则背道而驰。 心念之力的根本目的是定心魔,斩凡心。如果有迷雾生命,想要将修持了心念之力的人拉入梦境,汲取‘神思’说不定会反而陷落在对方的心念之中,消散无形。 而迷雾生命,却是进入别人的精神意念之中,搅动对方的心神,用各种带有刺激性质的方式,激起对方的情绪。 嘴上说着没办法的楚河,却很快找到了法子。 他在城堡里,先挑一些小个头的生灵下手。 变成对方的同类,然后在对方的意识中,上演一出岛国很热。 大大的刺激了对方的精神。 如此三番五次。 楚河的体积在汲取‘神思’的过程中,不断的变大。 慢慢拥有了水盆大小,原本灰色的体态中,透露出一丝丝粉红的色泽。 嗯! 颜色很骚气。 飘过小半个城堡,楚河忍不住感叹:“想我楚河王,一代英豪,没想到今天竟然沦落到与天桥卖碟的为伍,实在是羞愧至极啊!” 显然,楚河王忘记了,自己初见龙君,便送上某些经典书籍的往事。 原始的资本积累,总是特别的漫长和难熬。 楚河也不知道自己在多少不同的种族面前,演化了多少不同形态的特殊影片。 就在楚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的时候。 他慢慢膨胀长大成了一团遮蔽小半个天空的粉色大云团。 而当他打破了某个界限后,所有的庞大体积都开始内缩,拥有了宛如实质的一点,而一个冥冥中的声音,将他引导着,去往了世界的更高处。 在那里,数不清的云团堆积着,他们如果放开体型,都会比楚河更大。 而颜色也各有不同。 有些呈现乳白色、天蓝色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让人心生好感。 有些则是赤红色、玄金色、古铜色,带着某种残酷、沸腾、热血的气息。 还有更多的···则是浓如墨汁般的黑色,犹如一团团的劫云,盘踞在一片巨大的区域中间,带着沉闷、恐怖、诡异的压力。 “这···域外天魔!”楚河终于察觉到,为什么那些谜团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了。 域外天魔这种东西,是佛门的和尚首先接触到了。 对于这种东西是否真实存在,一切有争议。 因为有人觉得,有些佛门的和尚,做了孽事,被戳穿后,推到所谓的域外天魔身上,其实是一种甩锅行为。 后来的许多修士,也都是有学有样。 这就让域外天魔的存在,变得虚虚实实,难以辨别。 而现在,楚河可以很确定,所谓的域外天魔···是真的存在的。 他们···是一个奇特的种族,由一个独特的宇宙所孕育,而所谓域外天魔,只是谜团生命中某一种力量倾向模式。 就像那些散发着圣洁光芒的谜团生命,他们或许在某些世界,某些生灵的眼中,却是希望、神圣的代表,宛如神灵一般尊贵。 就像人有好坏,选择不同。 谜团生命,也是一样。 “至于为什么是和尚们先接触,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修行以心为本,却又杂念更多吧!毕竟修道之人,远离红尘,大多清心寡欲。而和尚们,又要在红尘中打滚,却要修琉璃菩提心,两相矛盾之下,确实容易被有机可乘。”楚河想着,或许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客串一把域外天魔? 在所有迷雾团的中央,闪耀的是一个金色的云团。 他的光芒是那么的夺目,以至于毫无疑问的,就让人确认,他就是这里的领袖。 “这种性质和气质···不朽!不错!他应该是相当于金仙级别的迷雾生命。或许有可能,整个世界,都是他,他就是整个世界。”楚河收束着自己的元神,缓缓靠近。 而那金色的谜团,却直接发现了楚河,一道金光朝着楚河笼罩过来。 嗡···! 楚河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颤。 下一刻便被拉入了一个莫名之地。 这里有着金色的神山,有着万古的圣地。 而无法匹敌的神圣,在这里传授着令众生得以享受强大和长生的神功和妙法。 无数的生灵,都拜入这个圣地,遵从着这里的规矩,听从调度。 而楚河作为旁观者,观看着这里的各种神通妙法,以及弟子们修习的各种绝技,惊愕发现···这些手段从道理上,都是说得通的。并不是虚幻如梦境,即使在梦中再怎么强横,却无有根基,毫无实感。 “这是···怎么回事?”楚河惊了,有些蒙圈,更感觉到一丝丝不妙。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还能这样? “欢迎来到天穹圣地。”一个身身披金色霞光,拥有无穷霸道威仪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楚河身边。 楚河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云团状身体,悄悄与这个男子拉开了一些距离。 因为对方身上,时刻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锐意气息,仿佛能轻易的将他撕碎。 “这是···?”楚河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 “这里是我的世界,也是我的圣地,它穿梭于宇宙混沌之中,只有宇宙中最顶尖的天才人物,才有资格进入这里,进行修行。”男子说道。 楚河没有出声,静候着下文。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迷雾生命之一,所以我不希望你走错路。想要成为主宰级别的迷雾生命,就必须舍弃那些简单的‘神思’,汲取一些更加高级的力量。”男子对楚河说道。 而楚河却在疑惑,他为什么要变成这样的摸样来与他交谈对话,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习惯使然。 “更高级的神思?”楚河很配合的问了一句。 男子便说道:“不错,我们以神思为食物,汲取生灵意念中产生的力量,变得强大。但是要成为不朽主宰(金仙),就必须汲取那些接近甚至媲美不朽的意志,简单的情绪波动,产生的神思太低级了。” “就像我,创造了屹立宇宙十万年的天穹圣地,这里有无数的神兵、妙法、传承,各种辅助修行的宝物,道具。每时每刻,这里都在产生极其庞大的‘神思’,但是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神思,都被我提炼成结晶,用来作为与其他迷雾生命做交易的货币,唯有其中最稀有,却珍贵的一种,我选择了吸收。” 楚河心中更加不妙的感觉,重复涌来,却好像好奇似的,继续问道:“哪一种?” “念!” “一种经过千锤百炼,至死不休的念。比如说永不摧毁的剑意,一往无前的刀意,打破天地冲出一切的武意,等等。很多生灵都认为天穹圣地至高无上,它对每一个前来学习和修行的弟子,都一视同仁,至公至正,不会偏倚任何一方,也不会收取任何的报酬。” “只是他们却并不知道,我需要的报酬,就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强大,他们的执着,他们的坚定,都会为我铸造不朽。”男子伸出手,顺手一抓。 透过迷雾生命特殊的视角,楚河可以看到,在演武场,在练功房,在晋级塔,在铁匠坊,在炼丹室···在整个天穹圣地,许多许多地方,都有一道道星星点点的光斑,朝着男子汇聚而来。 这些光斑真正凝聚于一点,散发着纯金色的光芒,不过黄豆大小一点,却拥有着一种崇高、不朽的味道。 这赫然是另一条通往金仙大道的途径,又与楚河所在的宇宙中,楚河总结出来的三种方式不同。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河心中的警惕性更重。 “因为我要死了!”男子毫无任何伤感或者多余情绪的说出这样的话。 “再过不久,我就要回归宇宙大谜团的怀抱,成为他的一部分,这是我们所有迷雾生命最高的成就,以及最荣耀的归宿。”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狂热,还有一种楚河无法理解的兴奋。 楚河无法想象,为什么···自己的消亡和所有的努力,都尽数归于别人,会令他这样兴奋。 至于说谎,楚河暂时不去考量这个问题。 且先将这男子的话,当做真话来听。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迷雾生命,即便是在迷雾生命中渡过了这么久,他依旧无法理解这个种族,这种生命形态的核心意识。 和别的迷雾生命比起来,他是格外特立独行的。 “而你,也将拥有这份荣耀。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迷雾生命之一。”男子第二次说了这句话。 不过这一次,他解开了楚河的疑惑:“你即使懵懵懂懂,也清楚的知道,只汲取单一的,质量较高的‘神思’,根基十分的扎实。而有许多迷雾生命,在他们年幼的时候,总是胡乱吃喝,汲取了许多他们并不需要的‘神思’,即使是体积变得庞大,却只是无端的臃肿,并不具备真正的质量。” “所以,我要将我总结出的办法,全都告诉你。让你在我之后,重新凭借一己之力,打造一个新的修行圣地。只要踏上正轨,你会在五万至十万年间,成为主宰级别的迷雾生命,然后回归大谜团。” 对于对方回归大谜团的执着,楚河不理解,更不可能认同。 但是关于对方说的办法,楚河倒是认为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当然了···几万年太久了,楚河忍不住。 他不可能全盘接受,只会选择性的应用。 “我们···回归大谜团,真的好吗?”楚河稍稍大着点胆子,试探性的问道。 楚河总觉得,这才是关键性的问题。 每个宇宙都有各自的特性,拥有其特定的生灵体系、修行体系。 而或许每个宇宙,都有各自的阶段性尽头,甚至是···极限尽头。 也许,在主宰级迷雾生命回归所谓大谜团的背后,就是一种宇宙本身的自我调节和延续。 毕竟,这里的宇宙,就是大谜团本身。而这里的世界,大多数也都是由一些强大的迷雾生命所演化。 男子盯着楚河,眼神很古怪,楚河总觉得对方还有什么不曾说,更隐瞒着他。 只是这些都并未落入言语之中,只剩下对他而言,极为激动的解释:“当然!当然!我们是这山川,是这河流,是这万物,也是诸天星辰,甚至是整个宇宙。我们诞生、强大,从无穷的宇宙中汲取能量,最后归入大谜团的怀抱。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解释楚河还是不理解。 但是集合迷雾生命的特殊性,楚河还是猜测,或许···正是迷雾生命的特殊性,导致他们都像是‘阉割版’的楚河,他们借着虚幻如梦境般的通道,汲取着来自各个宇宙的意志,最后当堆积到一定程度后,全都送往大谜团那里。 从而使得整个宇宙,这一段属于迷雾生命的纪元,得以漫长的延续。 “吸收无穷宇宙的意志和文化,演化出更多更复杂的可能,这是一条牺牲了个体,而成全集体的道路。可惜···我们人族,甚至是所有拥有私心的生灵,永远都不可能学得会。或许正是因为迷雾生命的特殊性和传承性,才会让他们找到这种继续模式吧!”楚河由衷感叹。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如大家所说,做个主神吧! “只是,我为什么会有危险的感觉?”楚河相信自己的直觉,境界到了他的层次,直觉的敏锐和真实性,早已毋庸置疑。 他一直防备着,但是那金色大迷雾生命变成的男子,对他却仿佛很坦诚。 只要他有疑问,对方都会如实相告,甚至附带的提供更多的讯息。 一直到楚河从天穹圣地出来,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故。 “我不可能感觉有错,那就只能说明,这危险隐藏的很深。来源并不是这个金色迷雾本身,而是我接触他,并且从他这里掌握了一些讯息这件事。如果这是因,那么必定有一个恶果在等我。”楚河心想。 当然警惕归警惕,没必要害怕。 他虽然是孤身而来,甚至暂时失去了自己过往的强力,变成了另一种生命体。 但是他的灵魂本质没有变。 就像多宝道人给他的那一截小小的树枝,在楚河原生的宇宙中,会变得十分的逆天,唯有简单粗暴的蛮力,才能对它造成破坏,其余者···万法不沾。楚河的元神和灵魂,也相当于一种不属于现如今宇宙的物质,只要不是遭遇到,他难以承受的暴力、直接打击,他同样不会遭到任何的伤害。 这也是楚河的底气之一。 回归了群体,楚河扭动着粉红色的身躯,在众多的迷雾群中穿梭。 在这里,迷雾与迷雾之间的技能、讯息交流,不再是‘免费’。而是必须花费以‘神思’为代价,凝聚的结晶体来进行购买。 这是一种进步。 相比起下面那些小迷雾们的‘单纯’,这里的迷雾生命显然是进化了。 合理的利益收益,永远是进步的原动力。 一味的公平和共享,反而会让许多事情止步不前。 楚河多花了一些时间,收集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神思’,凝结成了晶体,找一些迷雾生命兑换了各种技能。 “无论如何,我最初的目的,是裹挟一个外宇宙的世界,回归我本来的宇宙。那么对于这个特殊的宇宙,还有特殊的迷雾生命而言,就等同于我必须晋升入媲美金仙的迷雾主宰层次。自身就代表一个世界回归。” “而想要达到那个层次,汲取更高等级的‘神思’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 “只是···真的要学习,搞一个什么修行圣地出来么?”楚河变成一只粉色的大章鱼,在半空中漂浮着,时而将触手伸入一些别的迷雾生命体内,与对方交换着讯息和技能。 “其实办法也还有,虽然老套了点,最近可能已经被看腻歪了。但是最重要···现在很实用啊!”楚河想着。 不错! 楚河想到的办法就是···主神空间。 这是一种类似养蛊的模式,快速的将有天赋的催熟,将没天赋的杀死。 在保证会有一定量高质量‘神思’收益的同时,那些低级别的‘神思’也很容易获得。 “我还能用收集到的低级别神思,与别的迷雾生命兑换。即使是上调一下比例,但是也不算吃亏。只是···最基本的问题不解决,我的主神空间构想,就是个笑话。”楚河甩着触手,摸着自己圆溜溜、光滑的大脑袋。 “首先,是迷雾生命的能力。其实说穿了,就两种。一是潜入别人的思维,对别人的情绪进行诱导。二是将别人的思想,带入到我们所塑造的梦境或者幻境中来,制造各种各样的幻象,造成精神刺激。只是无论是哪一种,迷雾生命都不具备真实伤害的能力。” 不错! 迷雾生命的能力,看似强大、无解,甚至变态。 但其实,只要被引导者自身不动摇,那就无碍。 为什么佛门修士畏惧域外天魔如虎狼,普通修士却基本上没这方面的担忧? 不是他们没有遭遇过迷雾生命化作的所谓‘域外天魔’。而是他们心中本就无魔,既然无魔,何以成魔? 就像一个普通人,做了一场梦,他梦到了酒池肉林,梦到了各种香艳甚至变态到扭曲的场景,梦到了自己杀人放火,梦到了自己打家劫舍。在梦里,他们的情绪会激动起伏,甚至会陷入各种癫狂。 但是梦醒了,一切就回归自然,我还是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该热爱生活,就热爱生活。 他们可以说已经遭遇过了一次域外天魔的袭击,却毫无损伤。 但是佛门修士不同,他们太追求内心的纯净,太追求所谓的无垢。这反而会成为他们放不下的执着和迷障。 这样一个‘失礼’‘失德’甚至‘失人性’的梦,会成为他们解不开的死结,最后真的有可能在这种折磨下,突然自我放弃,堕落成魔。 说了这么多,回归主题。 迷雾生命的特殊能力,本质上不具备真正的伤害性。 这也就造成了楚河构建所谓主神空间的第一道门槛。 那就是···没有抹杀功能,甚至没有抹除记忆的功能。 这一点很关键,如果没有这两条作为约束,那么就无法将拉入‘梦境’的生灵逼入绝境。 如果不是身在绝境,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爆发潜力? 楚河可没兴趣,把自己变成一个大大的游乐场,让各方来客都进来玩一玩、看一看。 这样确实可以收集一些零散甚至可以说庞大的‘神思’,但是真正的精品,却基本不会有。 “看来,还要从我的本质下手,我不能被束缚了思维。我现在虽然是迷雾生命,但是我本质上并不是迷雾生命,我还有元神,还有属于我接近金仙级别的修士境界。如果我将诅咒之术与迷雾生命的能力结合起来,或许可以达到,一个念头便抹杀生灵的效果。” “而且···由于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宇宙,或许我的诅咒之术,也会附带上无法消除,无法克制的特性。”楚河迅速的找到了思路,然后顺着这个思路推演。 即便如此,他又分神,开始计算第二个问题。 那就是奖励的问题。 只有抹杀和考验,只会让进入主神空间的生灵,不断的陷入绝望,最后全部崩溃。 保留一丝希望,和逐渐强大的本钱,就是关键。 “怎么才能设定奖励,并且将奖励实实在在的发布出去?这又是重点中的重点,也是我这个计划,更不可或缺的一环。”楚河想着,伸长了自己的身躯,化出更多的触角,与更多的迷雾生命产生联系。 他想不到办法,不代表别的迷雾生命,没有办法,不具备这样的技能。 或许再找找,会有惊喜。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黑暗物质交换原则 就在楚河东摸摸,西摸摸,四处上手之际,忽然感觉整个迷雾生命群体,出现了一阵庞大的波澜。 将自己的身体拉长,隔着厚厚的‘云海’,楚河望去,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巨大魁梧的迷雾生命,正化作黑色独目巨人的摸样,从远处穿过了虚空,踏足过来。 所过之处,其它的迷雾生命皆自发散开。 甚至楚河还能感受到,身边一些迷雾生命的恐惧。 这群穿梭于梦境,甚至能跨越宇宙,散播意念,收集‘神思’的神奇家伙,本不惧怕‘死亡’。 那又是什么,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这是令楚河好奇的。 之前‘招待’过楚河,说要回归大谜团的金色大迷雾,同样扭曲身影,变成了一条有些类似龙形,却又形态古怪的金色怪兽,隔空遥遥与那黑色的独眼巨人对恃着。 “蜃毒!你为什么回来?”金色的大迷雾质问着那黑色的独眼巨人。 一般来说,迷雾生命是都没有名字的。 他们既是个体,也是整体,既单独而行,却又最终会回归统一。 所以名字大多数情况没有意义。 但是这个黑色的独眼巨人,却有名字。 “有名字,说明他背弃了迷雾生命的群体,拒绝了天生的使命和归宿,他选择了独立,拥有自我。对于正统的迷雾生命而言,他是叛徒。”楚河找到阅读过的讯息中,一条极为隐蔽的讯息,解读之后,明白了这个黑色独眼巨人代表的意义。 “有意思,看来回归天地,回归万物,回归自然宇宙,并不是所有迷雾生命的选择。总会有一些异类,他们觉醒了绝对的自我。”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存在,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楚河悄悄的向着二者对恃之处靠近。 楚河靠近之时,两个庞然大物的对话仍旧在继续。 “我回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捕捉这里的迷雾了。这么多的迷雾,可以交换多少真实的物质?有了他们交换而来的真实物质,我就能蛊惑更多的生灵,拥有更多纯粹的‘神思’,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我可是要撕裂大谜团,打破这个宇宙的存在。”黑色的独眼巨人如此说道。 ····! 楚河表示,想收回之前对这厮的判断。 即便是做反派,做的这么不走心,这么中二···真的好吗? 有野心不是问题,甚至有什么反社会反族群的人格,也没关系···但是你别说出来啊!还这么昭告天下的宣扬,秀给谁看? 当然,楚河的这点腹诽,那黑色的独眼巨人蜃毒是听不到的。 而且楚河此刻更加在意的是,对方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那就是迷雾生命可以交换真实物质。 这是个什么情况? 楚河明白,这一定又涉及到某种迷雾生命的特质,而这特质,也正是他所不了解的。 所以楚河更加向着核心地带靠近。 “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所有的迷雾生命都属于大谜团,我们将回归大谜团的怀抱,而不会被你用来交易。”金色的大迷雾这话···听着也不像是好人···不对是好迷雾,总有着一股子邪教味道。 总而言之,尬聊过后。 两个庞然大物就撞在了一起。 黑色的独眼巨人,骤然变出更多的触手,向着许许多多的迷雾生命抓去,即使是硬抗金色大迷雾的攻击,也不惜。 而楚河也十分‘凑巧’的被对方抓住。 很古怪,之前对楚河表达出重视的金色大迷雾,看到楚河被抓后,却并未多么着急,甚至依旧着重于和蜃毒缠斗,意图对其造成更深的伤害。 而蜃毒在舍弃了三分一截身躯后,便卷着几十团迷雾生命,消失在了原处。 整个交战,就是两个庞然大物的碰撞和撕咬,没什么好过多叙述的。 可以用毫无美感和毫无章法来形容。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也是迷雾生物最合适的战斗方式。 撕裂对方,删减对方的体积,这就是根本。 和许多恐惧的迷雾生命一起,被蜃毒掠夺到了宇宙的深处。 仿佛是某个扭曲的地带。 到了这里,楚河反而感觉‘安全’了。 那种在接触过金色大迷雾后,便无所不在的危机感,此刻竟然消失了一大半。 而那蜃毒根本不管其他迷雾生命的叫嚷、辱骂还有求饶,他自顾自的开始布置些什么,隐晦的,楚河竟然感觉到,某些层次更丰富,更复杂,应该不属于这方宇宙的力量在降临。 随着蜃毒一挥手,十几个迷雾生命被丢进了那朦胧、重叠而又复杂的力量中,几经扭曲,竟然化作了一些能量强横,并且稀奇古怪的兵刃、丹药等等,它们似真似幻,变化莫测,似乎随着蜃毒的心意而转化真实与虚幻,甚至是···性能和形态。 “这是···这就是所谓的交易?如果我能掌握这奥秘,那么我构造主神空间的最后一环,可不就补上了么?”楚河心生喜意,自发的从剩下的迷雾生命中走出去。 “您好!您就是伟大而又强大的蜃毒吗?我一直很仰慕您,我是楚河!”楚河释放着自己的善意,同时给出了自己的名字。 楚河的身后,一层层的辱骂声,开始落在他的身上,而楚河却满不在乎。 而蜃毒则是一愣,十分奇异的打量着楚河然后也释放善意:“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同类,恭喜你···楚河!你摆脱了大谜团的奴役,你成为了一个自由的迷雾生命。我们天然的高出了那些愚蠢、简单的家伙一头,真正的完整。” 楚河闻言,心中一笑。 “果然,蜃毒不是特例。而我只要说出名字,就会受到认同。因为我拥有名字,就代表我拒绝成为‘群体’的一部分,拒绝融入大谜团,而选择作为单独的个体,为自己而存活、存在。” “请问伟大的蜃毒,您这是在做什么?”楚河知道眼前这个蜃毒,虽然有了自我意识,但是其实还是个脑筋简单的家伙,故而用尊崇的语气麻痹对方,然后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蜃毒果然没有隐瞒,而是坦白说道:“这里是大迷雾的伤口,是他曾经与另一个宇宙碰撞时,留下的疤痕。在这里,他的力量是无法抵达和生效的。而同样在这里,残留着另一个宇宙的气息,而很早以前,有我们的先辈发现,只要我们利用这气息,用其它迷雾生命作黑暗交换,就能换取我们想要的任何实质性的物质,并且将它们传递到任何我们想要传递的去处。” “我们将它名为‘黑暗物质交换原则’。”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交换原理 “伟大的蜃毒,您能准确的说一下吗?”楚河接着问道。 毕竟这个问题很关键。 如果是通过祭献迷雾生命的方式,从别的宇宙兑换物品的话···这种做法就太low了,而且容易受制于别人。 并非楚河所愿。 这就像一家前途无量的公司,刚刚开始创业,就已经被外来资本强行注资,留下了被分裂或者取代的种子。 即使楚河暂时只是要用‘主神空间’提升自己的迷雾生命等级,但是也绝不会容许留下这种破绽。 蜃毒说道:“具体原因,早已难以知晓。不过在这里藏于着一种能量,这种能量与我们迷雾生命的能力形式正好对立,却又似乎能够互补。如果说我们是近乎虚幻、梦幻的生命的话,那么这种能量的源头,孕育它们的生命,一定是一种绝对实质,毫无虚无的生命体。” 楚河闻言,表情发愣。 绝对的实质和绝对的虚无,一样的难得和罕见。 迷雾生命生于虚无,长于虚无,甚至可以通过虚无,无形无质的穿梭宇宙,通过梦境和幻觉,影响和干预别的生命。 而如果真的存在某种生命体,绝对的真实,那就说明这种生物,不存在梦境,不存在任何不真实的期盼和期待,他们不仅仅在生命形式上真实,在灵魂状态下,也无比的真实。 “而只要我们利用这种能量,将迷雾生命进行转换,就能将虚幻化作真实。或许···对于那个未知的,曾经与大谜团碰撞过的宇宙来说,我们就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也是他们最缺乏和需要的吧!”说到这里,即便是以蜃毒的‘中二’,也难免变得有几分成熟般的惆怅。 听完了蜃毒的解释,楚河自己总结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虽然其中涉及许多虚虚实实的条件和道理,甚至夹杂了两个宇宙的力量模式和生命模式还有规则讯息。不过简单来说,就是在这里残余的,与另一个宇宙有关的规则力量,可以将迷雾生命转化,直接将他们变成实际的物品。所谓的黑暗物质交换规则,并不是祭献,而是交换,或者说···转换。” 楚河的脑子飞快的转动,很快就在意识中,组建了一个食物链的循环。 “我其实可以这样,组建一个所谓的‘主神空间’,签订契约者,然后将他们主动送往不同迷雾生命的世界中去,对迷雾生命的世界造成主动性的破坏,撕裂他们,将他们的一部分带回来。然后再回到主神空间,进行兑换···。而我不仅可以赚取差价,并且还能抽取‘神思’,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又涉及到了一个新的问题,我该怎么沟通众多的迷雾生命,让他们构建的世界,主动对我开放?”楚河觉得这个问题,还得从自己本来的知识和能力中寻求答案。 眼下,是先收取这种能够做‘黑暗物质交换’的特殊能量。 不错! 蜃毒虽然是要掠夺迷雾生命到此,才能利用这种能量,做交换。 楚河却不会这么死板,他想的是如何直接吸收或者利用这种能量。 稍稍分裂出一缕自己的身躯,朝着一道隐晦的能量靠近。 只是一靠近的瞬间,楚河就感觉到,自己分裂出去的那部分身躯,开始迅速的‘冰冻’。 就像是幻想的终结,虚幻的破灭。 与此同时,楚河却又感觉到,自己分裂出去的那部分身体,其中所蕴含的虚幻力量,正在迅速被同质化成真实。 只要楚河一个念头,这股已经迅速蜕变为真实的力量,就会变成任何楚河想要的物质。 几乎是一刹那的念头跳动,那分裂出去的身体,被变成了一块黑色的印符。 “竟然可以!”楚河面露喜色。 楚河师从元始天尊,虽然元始天尊没有手把手教导楚河什么手段,但是九转玄功中有着种种神通。 其中便有‘嫁梦’之法。这种神通的作用,就是沟通两个生灵,甚至多个生灵之间的梦境,让彼此心神相通。 正适合用来解决,楚河新多出的难题。 如果楚河真身显露,能与这方宇宙的力量完美契合,自然可以轻易的使用这门神通。 但是现在楚河只是一个普通的迷雾生命,并没有这种能力。 而现在,有了真实能量的转化,他可以将自己的一部分,转化成‘嫁梦’印符,只要将这印符,悄悄的植入到一些迷雾生命的体内,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沟通彼此虚构的世界,将别人的地盘化作自己的主场。 来自三个不同宇宙的力量,它们各自分开,即使神奇,却还不至于多么无解。 但是当三种各自循环,互相呼应的连贯起来,奇迹就会发生。 又分裂出一部分身体,在那真实能量的交换下,变成一个翠绿的宝葫芦。 而这宝葫芦内却有楚河打入的印符,葫芦口一张,将大量的真实能量,吸收入葫芦之中,储存起来。 转过身来,对还在做着简单交换的蜃毒,楚河取出自己刚刚交换的那枚印符,恭敬的朝着对方递了过去:“伟大的蜃毒,这是我刚刚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换,做成的小小饰品,现在想要供奉给您,作为您指点我的报酬。” 蜃毒接过楚河递过来的印符,举起来看了看,觉得样式还不错的样子,便直接张口吞进了肚子里。 感觉到与对方已经有了一丝单单的联系,楚河变化成的粉红色章鱼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是该告别的时候了,我想要到这里更深的地方去看看。” 蜃毒毫无反应的挥挥手,对于楚河的离开毫不在意。 一般来说,除非到了他还有那个金色大迷雾的程度,否则迷雾生命之间是很难互相伤害的。 或许是因为,对于整个宇宙而言,所有的迷雾生命,都是他的一部分,就像人身体里的细胞。 正常情况下,细胞和细胞之间,不会发生冲突和伤害。 除非出现两种或者以上不同且变化的特殊个体。 而现在,对于蜃毒而言,楚河是他的同类,同类不会伤害同类,这也似乎是无数年来,这个宇宙中迷雾生命之间约定俗成的道理,并不同于人类文明中,那种尔虞我诈的风格。 楚河迅速的离开,小心翼翼的深入这个特殊的区域,避免让自己不小心,直接撞入某团大量的真实能量中去,被直接固化。 等到那种冥冥中的危机感,彻底消失后,便开始了自己构建‘主神空间’的第一步。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我不可能是中二病(上) 楚河现在当然还无法变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但是以他的能力,以现在的身体为本,构建一个空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主神空间的摸样,不必过多描述,想来大家心中都有数,楚河也就照搬了一下,改动基本上很少。 毕竟这里是外宇宙,网文再强,也估计辐射不到这里来。 没有人告抄袭,那就是原创。 楚河不骄傲。 接下来,便是引生灵进入主神空间了。 这一点,楚河只需要凭借本能便好。 悄悄的化出数千缕,潜入了数千个生灵的意识中,乘其不备将其拖入主神空间,然后对他们强行打上烙印。 至于询问他们是否愿意? 呵呵! 当然,为了保证第一次攻略世界的成功,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楚河不得不拿出了久违的魂镜之术。这门得自苏武的神奇法术,在楚河元婴之前,有过不小的贡献,只是后来随着楚河修为渐深,并且修行了更多的神通妙法,便被逐渐埋入了众多收藏中,再也不曾用过。 而此时,它却有了重现光明的机会。 寻常法术,以真元、仙元施法,而这门法术,需要的是分裂一丝灵魂,然后以奇镜为依凭,对真元等修行力量,却并不依仗,正适合楚河此时应用。 以身躯的一部分,借用真实能量,凝聚出真实的一面宝镜。 当灵魂投入其中,一个新的楚河‘人格’出现在了镜面里。 看着这个新生的‘自己’。 楚河感叹了一番:“希望这回不会是个奇葩吧!” 毕竟前面几次,唤醒的分魂,都算不得正常。 将自己的分魂,也作为一名契约者,丢入主神空间,然后看着他与许多别的契约者一起,在自己的安排下,全都顺着痕迹,涌入蜃毒的世界。 当然,不像网文中的世界任务开局。 楚河并没有将这些生灵,全都聚拢在一起,先搞出一个聚众商议,然后彰显各色人性。 毕竟他们都是楚河的‘财产’,如果因为一些没必要的冲突而损失了,那也会让楚河‘心痛’。 他现在的那点力量,也是辛辛苦苦卖碟攒起来的,还不能放肆乱花。 所以,开局更像是现实中,穿梭副本那样,直接通过冥冥中的沟通,给这些进入蜃毒世界的生灵,安排了新的身份。 当然他们的任务,也一早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视线转移,进入蜃毒世界。 “唔!” 楚河的分魂坐起身来,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左眼,仿佛那里正散发着灼热的疼痛,单独解放的右眼冷漠的打量着四周,嘴角翘起一丝轻蔑、邪魅的微笑。世界之外,全程ob的楚河,忽然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分魂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可太扎眼了,怎么都与传说中的‘邪魅狂狷’四个字分不开,简直令人头大。 嘎吱一声,已经斑驳了的漆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少女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着坐起身来的楚河微微有些发愣,眼中散发着惊喜和惊愕。 “桀桀桀!你就是吾密斯特岗哈维奇亚迈哈穆德西瓦威尔布鲁布赛的眷属吗?你召唤吾至此,究竟是有何目的?” 世界之外,直播观看着这一幕的楚河,如果有嘴巴的话,此刻一定已经张开的老大。基于墨菲定律也别管墨菲怎么能管到外宇宙,总之楚河的预感实现了,果然。 “这特么什么鬼?中二病还是晚期吗?难道是因为蜃毒是个中二病,所以我的分魂也被迫染上了这等毛病?”楚河绝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灵魂深处,还潜藏着这样的因子。以前那个热血分魂也就算了,虽然有些中二,但是还能用热血掩盖。 但是啊啊啊啊!这样直截了当的羞涩,该怎么隐藏啊! 哐当! 少女手里的铜盆掉在地上,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幕,整个空旷而又古老颓废的府邸久违的骚乱、热闹起来。 少女以及少女背后的两个中年路人正热切的看着他。 毕竟是自己的分魂,楚河动了点手脚,给他安排的初始身份不低。 楚河的分魂从床上一蹦跳起来,微微有些孱弱的身体让他有些不适应。 还没站稳,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重新扑到在了床上。 分魂老脸一红。 “难道这是要补魔吗?虽然还是但是也不是不可以。” “哥哥!你终于醒了!唔哇哇!”少女开了个头,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低语,自称是密斯特岗哈维奇亚迈哈穆德西瓦威尔布鲁布赛的分魂凭借着自己十六级的恶魔低语天赋,也没能听清少女究竟嘀咕了些什么。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少女似乎是他的妹妹?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独一无二的炼狱与神域之子,游走于黑暗与光明的混沌魔神,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有妹妹?”低头打量了一下苦的梨花带雨却依旧娇嫩可爱美丽的少女,分魂的内心稍微有些动摇。 世界之外,楚河已经忍不住调转了视线,掩耳盗铃般的将镜头转向了别的契约者,不忍再看这样残酷的画面。 想他楚河王,经营了多个副本,加起来几百年的声誉和威望,那睿智、英武、高大、强势的形象,如今却被这倒霉催的分魂毁于一旦,继续看下去于心何忍? “或许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也不错。当然不能是亲生的不过似乎亲生的这种设定也颇有些带感。”楚河的分魂丝毫不知道本体对他的厌弃,甚至有些遗忘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而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中二幻想中。 “决定了!”楚河的中二病分魂一拍手,将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抱着少女的肩膀,很严肃道:“少女哟!既然你是唔爱多拉斯西葛西亚布鲁塞托干戈格罗斯曼的眷属,又是春天女神与天空至高之神的后裔,那么我特别批准你成为我的妹妹。” 少女浑身一僵,仿佛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用惊愕、诧异、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少爷!您之前不是自称密斯特岗哈维奇亚迈哈穆德西瓦威尔布鲁布赛的吗?”路人大叔甲突然冒出一句台词。他的存在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某张废纸不怀好意的水字数。 分魂不惊不慌,十分淡定的回答道:“这都是我的神名,做为行走在诸天万界的至高存在,我的名字有很多,不同的种族和文明在供奉我的时候,都有着不同的称呼,这不足为奇!” 少女终于醒悟过来,抱着分魂大声哭喊:“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是你妹妹楚韵啊!爹爹和娘亲失踪了,韵儿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再说胡话吓韵儿了好吗?” 所谓有妹有房,父母双亡,这是最有利的开局,通常读者老爷们最喜欢了。 楚河给自己的分魂设定这么一个开场身份,本来是一番好意不过现在看来,有可能被他的中二病给全毁了。 楚河分魂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心中忽然柔软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不哭!不哭!有哥哥在,有哥哥在。” 少女逐渐停止了抽噎,泪眼婆娑的看着分魂,迎着那双或许?温和而又明亮的眸子,逐渐破涕为笑。 “哥哥真讨厌,故意说胡话吓唬韵儿。” 分魂十分风骚的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路人甲大叔拉着路人乙大叔在后面窃窃私语。 “张山!你说少爷是不是和那王家三公子比武后被打坏了脑袋?” “李师!不要胡说!即便他是一个傻子,那还是我等的少爷。老爷和夫人昔日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就余下这一对儿女,即便是有什么不对劲,也不要说出来,放在心里就好。” 周围环绕着的一群下等仆从全都用诡异莫名的眼神看着两个路人大叔。 “你们不是都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吗?”这估计是所有仆从的心声。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我不可能是中二病(下) 残酷的现实,让楚河无法面对,但是事情依旧要继续,生活也要继续。 蜃毒世界,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武者世界。 这种世界,在大谜团构成的宇宙中,十分多见,多为那些成为主宰的迷雾生命构造。 因为习武,是迷雾生命们总结出,最能凝聚非凡之‘念’的一种形式。无论是普及率,还是挖掘率都远超其它力量形式的修炼。 “左手如寒冰般冰冷,右手却带着灼热的力量。这是你赋予我的神力吗?我可悲且愚蠢的本体!” “是我的麒麟臂就要苏醒了吗?还不是时候啊!至高神心还在沉睡,这时候觉醒麒麟臂,很容易被深渊意志控制,狂性大发起来就连我自己都怕!”只是稍稍不那么二了一瞬间,分魂又再度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中。 “哥哥!”娇嗔在背后响起。 “哥哥!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一只手抱着冰块一只手烤火啊!这样会生病的!”少女快步上前夺走分魂手里的冰块,然后拉住分魂就快要触摸到燃烧中木炭的手。 分魂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正在借助冰与火的力量感受血脉中的悸动,我能够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我体内复苏。” “真的?”少女楚韵有些疑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因为他们楚家的血脉是真的存在特异之处的,这是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她的。只是这血脉已经隐匿许久了,从楚河、楚韵的祖爷爷辈起就已经无法再觉醒。父母亲的失踪,似乎也和这血脉有所关联。 “哥哥!你真的要觉醒血脉了吗?”楚韵激动的看着分魂,满眼都是小星星。如果哥哥真的觉醒血脉成功,那么就能成功的掌握家族武学,重新光耀门楣。到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也会回来吧! 分魂一手插着头发,摆出经典的八神庵姿势,狂气十足的大笑道:“那是当然!我身负着冰凰与炎龙之力,它们的血脉在我的体内流淌,这是无法磨灭的印记,即使我轮回百世依旧可以找到它们。” “额···!”楚韵脸上的笑容陷入了呆滞。家族的确有嫡传血脉是不错,但是根据记载那是一种名为‘火焚体’的血脉,血脉一旦觉醒便会头发呈现火红之色,成为纯粹的火系武者,并且修炼出来的火系真气极为精纯,可以修炼一些家传的威力奇大的火系武技。总而言之和什么冰凰、炎龙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哥哥!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楚韵生气了,任谁被给予了希望,然后瞬间又剥夺走都会生气。即便是楚韵的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 分魂大手一挥:“走!我们去武场,哥哥让你见识一下。” 楚家的武场很大,但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显得残破。显然是有很长时间没有修整过了。 十几个家丁正在有气无力的操练着,一看就是些庄稼把式。唯有张山和李师二人打拳打的虎虎生威,却还有些看头。 看着楚河和楚韵过来,家丁们稍微操练的像模像样了几分,倒是口号喊的很响,估计嗓子都快喊劈了。 张山和李师也从单独练拳改为了相互切磋,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每每拳脚碰撞必有巨大的声响,脚踏在地面上,石板都在震动。 “张叔和李叔都是真正的武士,这几年若不是有他们在,我们楚家只怕早就被城里其他的家族吞并了。”楚韵低声对楚河道。 楚河的分魂看着张山和李师二人比拳,眼中仿佛冒出了熊熊火光。 一股蓬勃的欲望就要喷薄而出。 “教我!”楚河分魂直接走入武场,吓得张山和李师急忙收住拳脚。 “少爷要学自然没问题,不过我们这都是一些最为浅薄的粗糙武学,可比不得少爷您家传的精良武学。”李师说道。 “教我!”楚河分魂依旧只是这两个字,眼神明亮的吓人,仿佛两个大灯泡。他毕竟是楚河的分魂,其实已然拥有了楚河全部的知识,否则楚河也不会送他进来。 只要不犯病···大概还是很靠谱的吧? 李师执拗不过,拉开拳架子说道:“我这门拳法名为《顺天拳》讲究的是顺势而为,借势出拳,拳出八分力留两分。虽然是粗糙级的武学,却也是粗糙级中的极品。练好了不比一般普通级武学弱。” “第一式!顺流而下!” “第二式!顺风而行!” “第三式!顺天行道!” “第四式!顺应天命!” “第五式!顺则成人!” “一共五式,招招连环,招招借势,五式一出练到巅峰可以打出音爆。”这顺天拳正是李师的拿手手段,此刻有楚河看着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最后一拳顺身而气,一拳打出空气中都仿佛出现了拳影,空气中更是传来一声低沉的爆炸声响。 四周观看的家丁们纷纷目瞪口呆,羡慕之色布满了面容。唯有楚河···唯有楚河微微撇了撇嘴。 他撇了撇嘴···! 这么细微的动作,却做的好像无比张扬,所有人都看到了。 包括李师。 “少爷!您家学渊源,瞧不起是应该的。”李师这明显是在说气话。原本以为可以在楚河分魂面前露两手,没想到被小看了,换了谁都不会好受。 楚河狂态十足道:“我不是瞧不起你,是瞧不起这拳法。真男人就该逆流而上,一拳打破天,这才是男人的浪漫。顺流、顺风、顺天、顺命,凡事顺着大势,那即便是冲破了一切阻隔,这力量也不是自己的。” 乍一听是这么回事。 但是李师和张山都是老江湖,会被忽悠吗? 这话连楚韵这个小丫头都唬不住,也就那些没见识的小家丁们听的是热血澎湃。 “不好了!少爷!不好了!小姐!王家三公子打上门来了,说是上次比武少爷把后山的五十亩良田输给了他,他是来要账的。” 家丁的话声还没落下,一个嚣张的声音已经在武场外围响起。 “楚河!你这才想起来练拳,也太晚了一些。凭你的天赋和本事,就是再练十年也不会是本少的对手。还是乖乖的将楚家产业都交出来,等我纳了你妹妹为小妾,我三少爷自然会赏你一口饭吃。” 狗血的剧情,如期而至。 那么中二病的楚河分魂该如何应对? 楚河···毫不期待! 如果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这混账中二病分魂,大可不必回来了,楚河不认他!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从天而降的掌法 “王少强!”看着走进来的短发少年,看着他那鼻头上尤为明显的青春痘,中二病分魂感觉到了沸腾的魔意,感觉到了自己的麒麟臂正在不断发烫,就连沉睡的至高神心似乎也有了苏醒的征兆。 “怎么?不服气啊!还想挨打吗?看来是上次把脚踩在你脸上,让你还没感觉到疼啊!”王少强在扑街的边缘疯狂试探。 “哟!楚妹妹也在?巧了!过来!过来!你王家哥哥疼你!”王少强猥琐的看着楚韵,看着楚韵娇俏可人的摸样,就差把口水都给流出来。 “王少强!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张山大怒,铁塔般的身形肌肉鼓起,竟然又膨胀了几分。 王少强一挑眉,左右两个肌肉兄贵便抢步上前挡住了张山和李师,显然王少强敢欺负上门,就是有备而来。 “楚河!我今日上门来,就是给你个机会,再和我比一场。若是你赢了五十亩上好的良田不仅还给你,我还返你一亩可以种植灵稻的灵田。但是你若是输了,就将这楚家大宅输给我。” “你若是个男人,就像男人一样战斗。当然你若是只想躲在妹子身后当缩头乌龟,我王少强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你这名声只怕就要在整个城里彻底烂掉了。” “以后出门任谁都会在你背后指指点点,说你楚家少爷是个废物,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王少强挑衅的看着中二分魂。 “少爷不要理他!他是在激你!你万万不可答应。”张山的声音从两位兄贵的后面传来。 楚韵也拉扯着中二分魂的衣袖低声道:“哥哥!你不要答应他!这个王少强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是···有点修为的。” 中二分魂却毫无惧色,向前一步,鄙夷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个连名字被他记住资格都没有的男人。 “我行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内心饱受着光暗交织的苦楚,我向往着光明,但是世间的污秽总是将我重新拉回到黑暗。于是我决定,在黑暗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用卑微和肮脏的骸骨铺垫通往光明的道路,当我在光明的世界里高举起王座,那些卑微的、卑劣的、堕落的,将在黑暗里高呼我的名,然后匍匐在我的脚下颤颤发抖。” “哈哈哈!你是不是傻的!”王少强一愣,紧接着指着中二分魂大笑。 “还光明!还黑暗!我说你都混的这么惨了,咋还有勇气这么牛哔呢?”四周是一片噗嗤的笑声,那些王少强带来的仆从们都放肆的大笑,就连楚家的那些仆人们,也都扎着头身形不断的抖动,显然也有些忍不住。 中二分魂依旧一本正经的说着狂言妄语:“世人畏惧黑暗,是因为无知。而真正的有识之士,却应该畏惧我,因为我才是世间最不可战胜之敌,如果我化身黑暗,那么世间无人不该恐惧我。” “哈哈哈···你还上瘾了!给你脸了是不是!”看着走近的中二分魂,王少强一巴掌挥了过来,强大的手力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了风的呼啸。 中二分魂却灵巧的微微一矮身,躲过了王少强的这一巴掌。 王少强微微发愣,确实没想到眼前这个原本孱弱的少年竟然可以躲掉。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这一巴掌不是蓄势而发,而是临时起意威力不足速度不够快,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是迷途的羔羊,心灵被世俗的污垢蒙昧,如果你肯亲吻我的脚趾,那么我将救赎你的灵魂,让你死后灵魂得以在我的国度里安享宁静的永生。黑暗和光明都不会再找到你,那里是混沌里永远的黄昏。” “去死!”王少强闻言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今天非要让你喝一喝你王家爷爷的洗脚水。你这个该死的废物傻子!”王少强飞起一脚朝着中二分魂踹来,这一脚他丝毫没有留情。 “逆流而上!”中二分魂微微吐音,一拳挥出动作与《顺天拳》中的顺流而下仿佛,却有些微妙的区别。就像是···整个拳架子被打开了,那些谨小慎微的被视为最核心最关键的一些借势动作被统统舍弃,大开大合粗糙中却蕴含着一种类似于返璞归真的味道。 一拳打在王少强的右腿膝盖腿弯上,钻心的疼痛让王少强的脚微微一软,竟然半跪在了地上。 王少强毕竟是已经修出了真气的武者,身体筋骨能力不弱,瞬间恢复站起身来却满脸暴怒。 “该死的楚家傻子!我要杀了你!” “逆风而行!” 腿风袭来,中二分魂迎着凌厉的腿风,身形扭转又是一拳挥出。 这一拳打在了王少强的背心,将他打了个踉跄。若是中二分魂的拳力大些,只怕要将他打的吐血。 李师震惊的看着自家少爷,那无比熟悉的拳法到了他的手中,似乎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光彩,它是难么的夺目,那么的动人心魄,孕育着一种难言的霸道。虽然招式不如《顺天拳》原版那么抠细节,但是其中蕴含的精气神和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却让这门拳法升华,到了一个全新的不可想象的高度。 “少爷他···他究竟做了什么?”此刻李师的内心是茫然的。 更茫然的是王少强。 他怎么就不懂了,几天前还被打的跟狗一样的家伙,明明已经被他废了筋骨之力,却为何更强大了,虽然拳力一般甚至不如普通人,但是那诡异而又霸道到不合常理的拳法,却让他无计可施,只能被动挨打。 “武者修行就是修心,心有多大拳便有多强。本就是逆天之人,为何要顺天挥动自己的拳头?逆天修道!” 中二分魂主动挥拳,一拳出王少强竟然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碾压的味道,就仿佛有一座大山在自己的眼前崩塌。 “不要!救命!”王少强大声呼叫,整个人竟然被吓破了胆子。 两个兄贵舍了张山和李师,同时朝着中二分魂夹攻而来,十几个武徒级别的仆从一拥而上,暂时缠住了张山和李师的手脚。 “少爷小心!”李师大声喊道。 楚韵也要上去去帮忙,却被人群阻隔,无法及时赶到。 “给我弄死他!弄死他!”王少强瘫软在地上,裤裆里滴答着迷之液体,惊骇的失去了理智大声喊叫。不是本人面对中二分魂,根本不会有那种直观、恐怖的感受。开玩笑···即使只是分魂,但是毕竟是楚河的分魂,拥有着楚河的见识和学识,单单只是胆魄,就可以逼的寻常武者魂飞魄散。 两位兄贵齐齐挥拳,沉闷的拳力夹杂着一丝丝真气,朝着中二分魂围攻过来。 “逆天改命!” 中二分魂双手一推,整个人竟然借助着两位兄贵的拳力飞天而起,往上窜起了三丈高。 楚韵在下面看的尖叫一声,几乎吓晕过去。 以中二分魂的肉身强度,若是从这么高掉下来,下面没有什么垫子之类的挡着,只怕就会被摔死。 张山和李师也疯狂的劈开身边纠缠的王家仆从,想要接应他们家少爷。 唯有身在高空的中二分魂不慌不忙,竟然调整着自身的姿势,舒展着筋骨宛如冲天而起的白鹤。 调转身形,头向下俯冲。 竖起的手掌带着一种镇压诸天的气势。 “逆天成圣!一掌翻天!翻天印!” 轰! 中二分魂的手掌着火了,火焰仿佛一条炎龙缠绕着他的手臂。 “这是···火焚体觉醒了!?”张山和李师目瞪口呆。 “哥哥他真的···他没有骗我!”楚韵喜极而泣。 “只是这样的一掌真的有效吗?身在高空无处借力,只是凭借着身体的下坠之力···?”尽管此刻惊喜,李师依旧有着这样的担心。 张山道:“相信少爷吧!今天他已经创造了不止一个奇迹。我开始觉得,如果我真的去轻吻少爷脚趾头,会不会真的不死长生···。” 李师鄙夷的看着张山。 张山老脸羞红:“我只是想想不行啊!” 面对楚河来势汹汹的一掌,两位正面应对的兄贵感触更加深刻。 此刻的他们仿佛看到了天的崩塌,一瞬间所有的阳光都被遮掩。 “天黑了吗?” 不!是中二分魂的强大拳意蒙蔽了他们的心灵。 他们只能被动的鼓起全部的勇气和真气,朝着中二分魂降落的地方挥拳。 嘭! 大地震动,微微塌陷 当尘埃散尽,两位兄贵已经全身崩裂烧焦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而那王少强更是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用无比惊惧的眼神看着中二分魂。 “无知的人总是以为自己掌握了全部,但是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知道面对强大应该懂得卑微,但是卑微不是懦弱不是胆怯不是止步不前。即使是再卑微的生命,也会在最璀璨的时候发出自己的怒吼,然后撼动天地,让世间的万物都听到属于他的声音。” 中二分魂站在废墟之中,仰头朝着后倒去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笨蛋哥哥!”娇声中中二病晚期再度陷入了昏迷,当然或许中二分魂将这称之为···自我的封印! 世界之外,楚河总算是点了点头。 “虽然是个中二病,但是武学天赋确实不一般,即使是有我的记忆和本质加持,他能将区区一门不入流的拳法,改造成这番摸样,确实有些能耐。”楚河总算是认同了自己的那个中二分魂,不再觉得他丢人。 “分魂都这么努力,我也该加把力气了!”想到这里,楚河开始更加热切的发展自己的卖碟大业,然后将卖碟所获的‘收入’全都用真实能量凝聚成一枚枚的印符。 对蜃毒世界的攻略,不着急一时。 不过除了分魂之外,其他进入蜃毒世界的家伙,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除了有一些艰难的任务之外,还规定了时间,违背时间期限,就会被抹杀,完完全全的地狱难度。 不过才是进入世界的第一天,便已经折损了十几员。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波旬 残梦虚,大谜团宇宙一处十分奇特的地方。 这里曾经是一个十分强大,并觉醒了自我的迷雾生命的国度。 在其不知何故,身死之后,他所变化的世界,竟然意外的还留存了一部分,没有被大谜团全部吸收。 只要是一定等级的迷雾生命,都可以虚化进入这里。 大多数如蜃毒一般,拥有了自我的迷雾生命,都会在这里徘徊。 既交换情报和讯息,也交换一些彼此需要的物品···特别是‘神思’。 毕竟不同的迷雾生命,对不同的‘神思’有不同的需求。 彼此互通有无,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而残梦虚的一角,一只萌萌哒粉红色的章鱼状迷雾生命,正在大费口舌的向众多迷雾生命,兜售他的‘宝物’。 “这可是从不知名处流传下来的宝物,传说拥有着神奇莫测的功能,并且还能有效的抵挡来自哪些‘沉默者’的追踪。只要一枚神思晶体,只要一枚,一枚神思晶体,你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除了我这宝贝,你们什么都买不到。既然如此,何妨试试。”楚河唾沫星子乱溅,正在大力的推销他的印符。而他所说的‘沉默者’是一群专门追杀觉醒后迷雾的迷雾生命,似乎是受命于大谜团。 一些形态各自稀奇古怪的迷雾生命围在四周,大多只是看着,肯出手购买的基本没有。 “妈蛋,如果不是白送太过露骨,我特么恨不得倒贴。”楚河心中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距离他送分魂和第一批契约者进入蜃毒的世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通过初期的艰难后,在楚河有意识的调控下,不少有培养价值的契约者,都聚集在了中二分魂身边,并且组成了sos小队。 而汲取这些契约者反馈回来的‘念’,楚河作为迷雾生命的境界,确实是在不断的提升。 而蜃毒的世界,也正在被不断的蚕食。 最近蜃毒已经开始警惕,主观上不断的粉碎着楚河一次又一次的计划,令楚河的世界征服大计,遭到了遏制。 所以楚河在知道有残梦虚这么一处地方后,便主动现身,开始兜售自己最近凝结出来的大量印符。 只是开局不利,这些迷雾生命对于新奇事物的好奇心,确实称不上强烈,楚河耗费唇舌,也没能打开市场。 终于一个圆滚滚的黑金色大胖子,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球一般转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来,捡起了楚河的一枚印符,然后丢给了楚河一枚神思晶体,圆滚滚的晃荡离去。 全程没有多说废话。 但是这黑金色大胖子的身份似乎不一般,在他选择购买后,许多原本只是看热闹的迷雾生命,便纷纷都意动起来。 楚河抓准机会,尖着念头,发出刺入灵魂的尖啸:“只有十五枚,只有十五枚,没有更多,即便是收藏,那也是很值得的。毕竟是限量供应···。” 于是本着,怎么也不至于亏本的心态,更多的迷雾生命涌过来,从楚河手中购买走印符。 慌乱中,也没谁计较,楚河究竟卖了多少。 反正总归是超过了十五枚。 将手头的存货散的一空。 楚河抹了抹光溜溜的脑袋,章鱼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等到围拢在周围的迷雾生命群散去之后,却见那之前第一个购买的黑金色大胖子又晃荡回来,四周释放出浓浓的雾气,将周围割裂封锁,顺势又朝着楚河变化出双手,双掌合十,竟然做了个佛门手势。 “阿弥陀佛,可是道友当面?”闪烁间,就见那黑金色大胖子变成一尊古老佛陀的形状,笑眯眯的对楚河问道。??? 楚河一愣,心中警铃大作。 既然佛门有域外天魔之说,也就是代表迷雾生命曾经造访过楚河他们那方宇宙。 楚河也想过,会遇到去过那方宇宙的迷雾生命。 却没想到···这么巧。 看情况,这黑金色大胖子是被佛门给反向收编了? “不对!” 楚河心知不对劲,却变成一个道人,打出道门礼仪,姿态十足道:“无量天尊,贫道无梦,见过大和尚。” 黑金色的大胖子变成的和尚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无梦道兄应该是最近去过那方宇宙吧!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拥有着介乎虚实的力量,并且能够参悟大道,有着领悟完全的有和无之潜力,自成宇宙,超越谜团。” 楚河心中更加警惕。 这玩意,竟然还懂这么多,显然不是随便找了几个不入流的小和尚入侵,说不准还做过某些佛门大佬的心魔也说不定。 “还未请教大师是?”楚河小心询问。 无论如何,这和尚,即便是作为迷雾生命,等级也远超过他。 看那些其他的迷雾生命,对他如此看重便可见一斑。 方才,也应该是他认出了楚河的印符,故意配合。 “贫僧波旬!”和尚微笑着说道。 “你麻痹···!”楚河有一句脏话,且一定要说。 佛经上说,魔王波旬害怕悉达多太子真正觉悟,想阻挠他圆成佛果,就派了三名魔女来诱惑太子:一名特利悉那、一名罗蒂、一名罗伽。 她们盛装严饰,凌波微步来到悉达多太子前殷勤献媚。 但太子深心寂定,对魔荡的视而不见,毫不动心,犹如莲花出污泥而不染。 魔女竭尽种种妖娆之态淫媟之状,太子训诫她们道:“你们形态虽好,心不端正,好比精美的琉璃瓶满盛粪秽,不自知耻,还敢来诳惑人吗?”使魔女得见自身恶态,只见骷髅骨节,皮包筋缠,脓囊涕唾,魔女意念一转,匍匐而遁。 简单来说,就是佛祖成道之前,转世为乔达摩-悉达多,修行觉悟,曾经遭遇过域外天魔。 这域外天魔波旬,以色、乐、贪三欲,变化成三位魔女,想要引诱佛祖堕落。 当然现在看来,只是波旬瞧上了佛祖的‘念’,想要收割一番。 却被佛祖识破,并且反击。 后来更收入了佛门之中,成为了佛教一体两面中的暗面,代表着欲界魔主。 “这么说来,这厮不仅收割佛祖不成,反而被佛祖给渡化了?”楚河诡异的打量着波旬。 而波旬也在打量着楚河。 二者基情对视一番后。 还是有波旬道:“道友以嫁梦神通为本,制作这么些印符,应该是想要沟通多个迷雾生命世界,以达到穿梭无界,掠夺本源的目的吧!” 作为被佛门渡化了的‘天魔’,波旬自然知道楚河在搞什么鬼。 轻易的就猜到了楚河其中一重目的。 楚河尴尬笑道:“贫道毕竟比不得魔主,贵为欲界之主。若要在道门中站稳脚跟,还需更上一层楼才是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互相试探 很明显,波旬这是在试探。 楚河这个时候,要做的就不是否认,而是一口应下来,肯定对方的推论,结束这个话题。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你这个道门修士···怕也是个妖道吧!听说正道修士顺应天道,万法自然。唯有妖道,才会损不足以补有余,强行掠夺一切,用以填补自身。”波旬说道。 楚河却道:“我等本就是‘域外天魔’,早已不入正道,修不成正果,何必执着于其它?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以吾等迷雾生命之本质,只怕也唯有妖魔之道,更加的契合吧!” 波旬哈哈笑着,道了几声‘是极’,却明显言不由衷。 接下来就是一番相互疯狂试探,用各种言语进行交锋,各自打探对方的底气还有目的。 楚河隐晦试探出,波旬虽然被封为魔主,却有心修个佛祖正途,进而求得混元大罗的境界,最终达到超出大谜团,真正独立,逍遥无穷的目的。 而对方之所以会主动与他攀谈,不仅仅是想要结个善缘,同时也是想看看,楚河这个与他有着‘相同属性’的迷雾生命,是否拥有什么不得了的新发现和新手段,可以对他有所帮助。 虽然得到了两层答案,但是楚河却并不信任。 楚河敢用自己的三尺红缨枪做保证打赌,波旬绝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而楚河也向波旬透露出,自己想要加入截教的心思。 言道封神之后,截教式微。 若是他能在大谜团世界更进一步,就能在另一方宇宙显化更多不凡。 最终若能打动通天教主,收他入门墙,传承截教衣钵,那想来便大道可期。 两个家伙心怀鬼胎,心中却都想的甚多。 相比起来,楚河是有点落入下风的。 因为就眼前的境界来说,他不如波旬。 所以,波旬要如同牛皮糖似的紧紧粘着他,他也无法可想,只能任由对方粘着。 好处也不是没有。 在波旬的‘帮助’下,楚河印符散出的更快了,短短时间内,楚河便沟通了上百个不同的迷雾生命世界。 也就等于给自己的主神空间,开放了上百个不同的副本。 这无疑是让整个主神空间的结构丰富起来。 由原本的全都挤在一个世界里,既各自发展,却又各自为了资源,不得不发生内斗。转而变成了多个世界,可以多向进行,大大的缓解了主神空间内的紧张局势。 “有了这么多世界当备胎,我倒是可以大肆的发展契约者了。不过这个波旬总是跟着我,也是麻烦,万一被他瞧出了主神空间的奥秘,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波折的。我当找个办法,将他给支开。”楚河心中想着,决定兵行险着。 故而在于对方的交谈中,忽然话锋一转,变得有些八卦和好奇道:“我听闻在那方宇宙,有纪元之末这种说法,仿佛是宇宙因为文明和法则,衍生到了极致,变无可变,便要一切归零,然后重新推倒重来。” “您贵为魔主,或许能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波旬闻言,稍稍一愣,却也还是说道:“这也是古怪之处,其实那个宇宙的特殊之处,也就在于此处。” “你可能知道的不多,但其实,整个无穷虚无,有那么多的大宇宙演化。大部分的宇宙,其实都是有真正的宇宙本源意志存在的,而这意志,有些类似于我们的大谜团。有些对宇宙内看管的比我们还要严苛,有些松一些,却也有限。” “当然还有一些特别的宇宙,他们的宇宙本源意志被污染了,甚至会堕落到被他自己孕育的生灵杀死,不得不重新演化和孕育。” “这些宇宙本源意志存在的作用,就是平息宇宙内的波澜。当文明演变到一定程度,就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削弱和打击,用血祭众生的方式,来无限延长纪元之末的到来。” 波旬的解释或许稍微有点玄乎。 楚河翻译一下,其意思便是,每一个大宇宙都相当于一个人,而所有的生灵和文明,就像是这个宇宙内的细菌。当细菌积累到一定程度,有些病变之时,宇宙本身就会选择手术切除,将癌变的部分直接切掉,自己得以存活下去。 而不用听波旬的解说,楚河也知道。 他所存在、出生的宇宙不同。 那里只有冥冥无知,至高至公的天道,却并无真正有智慧,能判断,完整灵智的宇宙本源意识。 对于他们的宇宙而言,一切的癌变,都会任由发生、发展,直到最后崩盘。 整个宇宙都会崩溃,然后再在废墟中,新生一个宇宙。 两个宇宙之间,划分先后,有纪元之别,却已然不同,不再是同一个体系,更不会是同样的文明。 “正是因为没有阻碍,所以那个宇宙才是特殊的,才能有超越宇宙本身限制的力量诞生。”波旬终究还是在楚河的引导下,露出了一点口风。 楚河能够感觉到,他语气中不仅仅有着向往。 更有着一种强烈的掠夺、侵占,甚至是···取代的欲望。 “他···想做什么?”楚河心中有点猜测,基于迷雾生命的本质,他的这个猜测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楚河还有些不敢相信,波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难不成,你想帮忙解决那方宇宙,纪元之末的问题?” “若你真能办到,说不定那位传说中的道祖,也会出现收你做弟子。”波旬故意用轻巧的断句,取消了问话中的那股逼问味道。 但是楚河很明白,这是波旬的还击,也是对方对楚河真实目的的刺探。 “果然!他怀疑我,他其实一直都在猜测,我是不是在为纪元之末做打算。应该一开始就是,我主动引起这个话题,就是为了印证这个猜测。” “不过,他会这么轻易的怀疑我,有这方面的倾向。那应该是···佛门,又或者佛祖,对他提过类似的要求。” “不错,他是佛门眼中的‘域外天魔’,是域外生命。如果论增加一个宇宙的可能性,他再合适不过。” “看情况,波旬拒绝了···他为什么拒绝?如果如他所说,他求的是所谓正道,不会拒绝才是。” “那么看来···我之前的那个想法,说不定是真的。”楚河强忍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平淡的与对方交谈,心中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与虎谋皮 “没有错了,波旬的目的,应该是想要乘着种种可能尽数归一,天道收束成一团,混元大罗们皆舍弃或者抽离出大宇宙,避免受到牵连的时机,借用迷雾生命的本能,入主宇宙本源,占据天道,取而代之。然后强行在宇宙重启前,收割生灵,摧毁文明,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为宇宙续命,同时也让自己一举成为一个大宇宙的主宰者,类似大谜团···甚至超越大谜团。”单单只是想想,楚河就觉得疯狂。 但是不能否认,这虽然是火中取栗,却又是获取巨大利益和进步的法子。 有些人为了一点财物和权利,便可践踏一切,将生死置之度外。 波旬要想成为宇宙之主,那么这点风险,也当然愿意去冒。 洞悉了波旬的目的。 以此为由逆推,对于波旬试探自己的缘由,便再无疑惑。 波旬并不知道,楚河并非是真正本质上的迷雾生命,而是一个人族。借由个人特殊能力,穿越宇宙而出,转化而成。 但是他既猜测,楚河是被道门拉拢,要给他所看中的那方宇宙续一波。 同时也担心,楚河会觉醒和他一样的野心。 至于为什么不一碰面,就开撕? 毕竟就迷雾生命的本质而言,楚河远不如波旬。 “他应该是想要试探清楚我的态度之后,便利用我做些事情。只是···他要我做什么?”楚河心中想着,交流之间,就更加注意波旬的有意引导。 不知不觉,话里话外,波旬竟然有将自己构建的一方世界,送入楚河他们那方宇宙的意思。 只是却又不愿意亲自去做,口上说的是,因为他在佛门的宣传下,声名狼藉。这么主动献出自己的世界,会被怀疑目的和态度。 但是楚河却知道,这家伙,定然没有憋着好招。 他给出的世界里,一定藏着什么,对他日后突袭天道,取而代之的手段。 “他这是想要让我背锅。如果成了,定然可喜。若是被发现了,也与他无关。”楚河心中冷笑。 转念一想,却并不打算拒绝。 波旬想要利用他。 他又何尝不打算利用波旬? 楚河横渡外宇宙,最基础的目的,就是掠过外宇宙的一方世界,带回去,增加本身宇宙的可能性与变数。 只是他巧或者说不巧的是,进入了大谜团宇宙,成为了一个迷雾生命。 这种迷雾生命自成世界,可以说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个世界的孕育。然而成长的过程颇为漫长,而成长需要的养分却很单一。楚河即使找到了捷径,也很难迅速修成主宰级的迷雾。 而掠夺其他迷雾生命的世界,就无异于与对方直接开战,甚至会惊动大谜团,十分危险。 反观波旬身为强大的迷雾生命,可以孕育的世界只怕也不止一个。 他如果主动贡献一个世界出来,楚河的基础任务就完成了。 至于对方的谋算···楚河知道了对方的根本目的后,心中就渐渐有了些想法。 何况,楚河的野心也不小。 他本人当然可以先带着一方世界返回。 但是有些东西,却能继续留下来发展。 比如···主神空间。 楚河更大的构想和野心,说穿了很简单。 就是将他的主神空间作为跳板,借由迷雾生命的特殊性,真正的把触角蔓延到各个宇宙中去。 然后开发本宇宙的契约者,通过这些通道,去往不同的宇宙,掠夺不同宇宙的可能性,或者说···文明。 从而在本宇宙中,丰富、填充许许多多的可能,让宇宙更加丰富,便能长时间的拉长纪元之末的到来。 迷雾生命,穿越异能,主神空间···这些渐渐的组成了完整的思路,形成了一个循环。 至于楚河自己独自一个,不停的穿梭不同的宇宙···? 呵!危险不说。 麻烦也是真麻烦。 还有可能变成无止境的水字数。 某人还是要脸的! “与波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不过好处也看得见,不仅能迅速完成此行任务,回去之后借由元始天尊之力,获得支持,更快发展主神空间。并且还能从波旬身上,获知一些别的···。”想到这里,楚河心里有了决断。 便先假意对波旬的提议表示迟疑。 接着又提到,自己很想去更多的宇宙看看,希望波旬能够提供坐标。 不错,迷雾生命是可以借用天赋的虚化之能,穿越宇宙,成为‘梦’一般的物质,进入别的宇宙生灵的意识中。 但是这并不是说,所有宇宙都在迷雾生命的监视和掌握中。迷雾生命也只是无数神奇种族中的一种罢了,并不见得独步一切。 大多数时候,更多的迷雾生命他们只是在虚无中打转,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目标。 相互争夺的,也只是大谜团宇宙里的那些资源。 这种资源的竞争和匮乏,也是楚河精进缓慢的主要原因之一。 听了楚河的‘提示’。 波旬的表情并无变化,但是却稍稍沉默了一瞬。 然后却笑着说道:“可以!我这里有一共七个不同宇宙的坐标,确实都可以提供给你。不过这七个宇宙中,有两个属于单纯的科技宇宙,科技文明极为发达,但是个人超凡之力约等于无,我们迷雾生命去了那里,很难讨到什么真的好处。而还有三个宇宙,已经陷入了崩毁之中,几乎所有的世界,都处于末日崩塌的环境下,能收割的,多为恐惧、绝望、麻木等‘神思’,就怕不对你的胃口。” 楚河见真的有便宜占,自然满口应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不求有多大收获,就是开开眼界。” 于是,各怀鬼胎的二者,成功的达成了共识。 波旬将自己的一个世界割裂给楚河,压缩成一团,让楚河成功接收。 同时留给楚河七个不同的虚无坐标,指向七个不同的宇宙。 而楚河则是告别波旬之后,假意以迷雾生命之能,携带一个世界返回本宇宙。 实则发动了自身的特异,暂时将自己迷雾生命为本质,积蓄的力量,连同一部分主神空间的权限,转移给了分魂。 又是难受的穿越旅程。 当楚河从混乱中清醒时,已经回到了本宇宙。 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令楚河分外的舒爽。 下一秒钟,他就被从混沌中提出来,带到了昆仑山玉虚宫中。 这一次,出现在玉虚宫中的,可不仅仅只有元始天尊一人而已。 真可谓大佬云集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大佬云集 首先三清便已经齐了。 他们高居于首位,端坐于众多大佬的中央,地位最高。 在一旁,还有三位风格各异的帝王。 天皇伏羲,风淡云轻,手扶着长琴,坐下是玉雕的八卦台。 地皇神农,看起来稳重、温和,正持着葫芦饮酒,看向楚河的表情稍稍显得不是特别友善,却又带着亲近···。 最后的人皇轩辕,气势最重,扶着那柄赫赫有名的轩辕剑,一身重甲,就站在一旁,有他一人在,便仿佛面对这无穷兵锋,滚滚人道大势。而他看向楚河的眼神,最为严肃和霸道,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审视。 除了三清三皇,还有阐教和截教的诸多大罗强者。 打过交道的吕祖也在,泰山府君竟然也同样莅临。 甚至隐约的还有一具天帝的分身。 现在天帝正在转修仙道,正是紧要时刻,故而真身无法到来。 更有五方五老,诸天祖神,纷纷匿于霞光朦胧之间,或是显化真身,或是展露化身。 有人形,有兽形,还有一些属于造型别致的法身。 单单这大殿之中,就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宇宙三分之一的顶尖力量。 而此刻,当这些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楚河身上时,即使是以楚河久经沙场,也感觉心跳变快了几个拍子。 终于还是元始天尊代表众多大佬问道:“可是成了?” 元始天尊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是楚河知道,他心中一定还是有起伏的。 确实,大宇宙的生灭,不会影响到混元大罗金仙的生死,他们早已超脱,开始巡游虚无,窥探有无之境界。 但是,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存在,在这方宇宙,亦有他们在乎和关心的生灵存在,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舍弃。 当然,元始天尊只是稍有起伏的话,那些还只是祖神、大罗金仙境界的大佬们,就是真的在意和担心了。 即使站在了宇宙的顶端,诸天万界再也没有可以阻挡他们的力量,他们超越了生死、时间、轮回等等的一切,做到与万物万界齐一,但是如果宇宙都走向了灭亡,他们同样不免遭劫。 “成了!”楚河点了点头,将波旬给他的那方世界取出来。 元始天尊顺手抓到手中,细细探查。 同时也阅读到了楚河故意留在上面的一段讯息,面上却毫无变化,更无一丝异样。 “果然是一个奇妙的全新世界,其规则,变化,运转,文明等等种种,皆与吾等之世界不同。有它加入,吾等便可借以衍生,缔造出十万三千个不同世界,遍布这诸天宇宙。纪元之末到来之期···亦可往后拖延数百年之久。”元始天尊如此说道。 大殿中的众多大佬,纷纷面色缓和下来。 所谓数百年,在凡人看来,漫长非常。 在一些初步获得长寿甚至长生的修仙者看来,却又短了许多,好像一个闭关便可过去。 然而放在这些早已超越了时间的大佬们眼中,将纪元之末拖延几百年,便已经是难得的成就,这数百年···更可以留给他们更多的缓冲和进步的时间。 即使最后,他们无法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 在这多出来的几百年里,他们不断的穿梭种种不同,寻找机遇,播撒种子,或许有概率达到混元境界也说不定。 总比毫无希望要好的多。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闭目坐在青云团上的道德天尊,却突然睁开双眼,无比清晰的说道:“此界入吾等宇宙,可为宇宙延寿三百二十七年又八十一天,灵潮回归之日不变,小势已改,大势难消,结局未变,诸天皆陨。” 道德天尊一句话,让大殿里的众多大佬皆面色难看起来。 虽然三清之中,一贯以元始天尊出面做主,名为三清第一圣。 但是道德天尊确实神秘,很难看透。 甚至有小道消息,宣称道德天尊已经在追赶老爷子的脚步,参悟透彻了有无之界限,进入了更加莫测的境地。 他既然如此说,那就是定数,定为整个宇宙的命运。 何况,在他这话中,还透露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诸天皆陨,结局未变。 也就是说,宇宙依旧会归于破灭,重启。 而在场的这么些大佬,是混元的还是混元,那些大罗境界的,依旧没能突破,获得生机。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却又有一道道视线扫向楚河,意味十分明确。 他们不是楚河的师长,元始天尊和伏羲当面,他们不可能跳出来驱使楚河做些什么。 都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家伙,没谁会无脑到那等境地,即便是生死攸关。 但是,他们却又都殷切的期盼,楚河能够‘自觉’一点,自己主动请缨,再战域外,想办法多搞到一些外宇宙的世界回来,增加本宇宙的可能性,为本宇宙继续延长‘寿命’。 面对这些灼热,甚至带着一丝丝压迫的视线,楚河反而渐渐的淡定下来。 “或许纪元之末,也是一桩好事。我们这些后起之辈,与那些大佬们差距极大,难以追赶。仿佛永远只能是他们的棋子,任由他们摆布。起点我们没有跟上,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再有心机手段,也挡不住对方千古算计,万年埋下根。”对于之前被设计之时,楚河心中虽然无怨无恨,却有结。 任谁自鸣得意的以为摆了诸圣甚至老爷子一道后,突然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反抗,也是既定的命运。 这种打击,还是十分强烈的。 “不过,纪元之末却划下了一个终点,那些跑在前面的家伙,却有都不得不被迫停下来,站在原地等候。”楚河心想。 念头至此,楚河胸怀骤然变得宽广,原本微微有些被压迫的气势,猛然高涨起来。 即便是在群雄闪耀的玉虚宫大殿中,他也依旧拥有了自己的光芒和立场。 “诸位!在下此出宇宙,见识了域外风物,更侥幸做出了一些成果,或许找到了解决纪元之末的办法。此时却要将这法子拿出来,希望获得诸位的帮助和认同。” 说到此处,楚河话锋一转,腰杆子笔挺,整个人的气势越发强硬:“还请大家···不留余力的帮我,但有需求,莫要推辞。此乃···宇宙长久,万界长安之策,需当有众志成城之心,不可有半点私心杂念。” 楚河为什么要出宇宙冒险? 因为他是‘被选中’的人,他承担了责任,在‘道义’下,他不容拒绝和推辞。 而现在,楚河也用这‘道义’来绑架在场的这么些大佬! 没有人可以在算计了他楚河之后,不付出任何代价,没有人!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众筹养家 主神空间要搭建起来,最重要的是什么? 除了契约者、副本还有高压环境之外,最关键的还有兑换物品啊! 别的不说,榜单一撸,打头榜首便是诛仙剑、盘古幡、太极图、轩辕剑···咔咔往那一摆,什么三清血脉,三皇血脉,大巫血脉,妖神血脉杵着一放。 不说别的,即使是代价高昂到基本上没有人能兑换的了,但是格调拉起来了啊! 整个主神空间···那就好起来了呀! 但是看看现在,楚河的主神空间,那点兑换物质,全靠楚河卖血卖肉,还要靠抠。 虽然有真实能量,可以将迷雾生命转换,但是还是有限的紧。 大大的制约了楚河迈开脚步,大肆发展的能力。 而现在,当看到这满屋子的大佬时,楚河打开了思路。 主神空间是他的,也唯有他的特殊性,才能掌握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但是宇宙是大家的嘛! 我楚河辛辛苦苦的为大家解决生存问题,众筹养一养我的主神空间···没毛病吧! 面对强势的楚河,依旧没有人跳出来打脸,以及等着被打脸。 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都是成熟的存在,脑残不是没有,不过···真正的脑残,早不知道多少年就被搞死了。 简单来说,大佬的队伍里,那些智商拖后腿的家伙,坟头草都不知道换过多少茬了。 虽然没有人说话反驳,但是却都定睛看着楚河,等着楚河的下文。 楚河也不怂,放开胆子使劲吹,反正大伙也都没法走出去印证。 总而言之,楚河在主神空间的基础上,夸大其词了一些,对于主神空间的效果,进行了简短却不简略,重要却不重复的描述。 只要智商在线,都能理解楚河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拥有将别人运送出宇宙,然后投放到别的世界,经历不同的宇宙世界,最后带回这个宇宙世界文明的能力?”问话的是楚河的大舅哥(单方面楚河认为的)杨戬。 既然是大舅哥发问,楚河当然要给面子回答一下,所以耐心解答道:“不错,我在域外,拥有了迷雾生命的部分本质,回来之后,我可以运用这种能力,将普通人虚化成一类虚数生命,然后将他们偷渡入别的宇宙。以我搭建在域外的主神空间为平台,驱使他们到各个宇宙去‘旅行’,解析不同世界不同宇宙的文明,带回讯息。” “我们收集外面的世界,归根结底,其实是为了掌握全新的文明,从而孕育全新的可能,借以达到延长宇宙寿命的目的。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如果发动起广大的人民群众,那效果又会不同。” “但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约束,那就是他们见识和实力都有限,十分的脆弱。如果想要他们好好的完成任务,带回新的文明资料,就必须让他们在主神空间内快速成长,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拥有极为可观的力量,不能按部就班的修炼。” “所以,我在这里,再一次恳求大家的资助,各方面的···多多益善。” 楚河的话说的很诚恳,但是所有大佬都明白,楚河这是要把他们都按在砧板上下刀子。 没有人喜欢被当肥羊宰。 但是偏偏楚河所说的,确实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逼迫楚河出宇宙,到外面冒险经历生死,才能掠夺一个世界回来补充本宇宙可能性,远不如大量的凡人,涌入外域,直接学习、掠夺对方的文明,然后带回来填充。 虽然如同蚂蚁搬家一般,细碎了一些。 零星的文明碎片,也不足以为整个宇宙起到多大的功效。 但是胜在量多。 熟悉市场规则的都知道,历来多中取利,都要胜过高端销售。 很多那种随便一件商品就几十万上百万的奢侈品牌,说不定就早已经被那些卖地摊货的收购了。 “你这个法子···能不能将实力更强的人送出去?”吕祖与楚河也算有关系,此刻也自发询问道。 楚河翻了下眼皮子,却还是回答道:“不行···!体积太大,我虚化他们,消耗也就大,得不偿失。比如我虚化一个普通人,只需要消耗一点迷雾生命本源,但如果虚化一个元婴修士,就至少需要一千点。而一千个普通人,在进入我的主神空间后,受到主神空间的催化,最少可以诞生出五十个以上的元婴修士强者。他们带回来的利益,也就远远超过了那最初的一个元婴修士。我这么解释···你们都能理解?” 理解自然是理解的。 没有人是傻瓜。 何况,真以为神仙大佬们不看网文? 从元始天尊的作风就能看出,大佬们有时候也会思维枯竭。 创造世界的时候,还是会从普通人那里汲取灵感。 有时候一个世界的诞生,你以为是在灵感出现之前。 但其实说不定是在之后。 “好!既然是这样,你需要什么,皆尽管开口,我们全力支持和满足你。”轩辕黄帝直截了当应承说道。 相比起有些大佬的拖拖拉拉,轩辕黄帝的果决,超乎他们许多。 楚河眼睛一亮,大着胆子说道:“那···可否借陛下的轩辕剑一用?做个镇店之宝也行啊!” 通常镇店之宝,定的都是天价,看似能卖,实则也基本没人买得起。 就是噱头。 不过忽悠人嘛! 没噱头不成事。 把人匡进了主神空间,要是没点让人奋进的动力,他们又怎么有激情不断的去创造奇迹? 哐! 一道金光迎面飞来。 直接落在楚河的身前。 轩辕剑就杵在楚河的脚边,散发着无穷帝皇之威严。 原本在许久以前,楚河的那把兵主,还能与之争锋。 但是自从轩辕黄帝成道,轩辕剑成为人道圣剑之后,便赋予了这柄剑太多的定义与内涵。 万古的洗礼,无穷人族的膜拜与信仰,早已经让这柄剑,成为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其强大,毋庸置疑,其恐怖,无法形容。 关键在于···轩辕黄帝开了个好头! 轩辕黄帝都把自己的佩剑贡献出来了,其他的那些大佬们,你们好意思还抠门?好意思不拿出看家的东西?好意思找理由拒绝? 不得不说,这是神助攻啊! 楚河不由感叹轩辕黄帝就是轩辕黄帝,不仅给面,而且即便是三皇三清暗中默许联合,刻意示意给楚河抬庄,轩辕黄帝能不在乎颜面,更不在乎其他大佬们暗中嫉恨于他的这股子大气,就完全可以肯定其位列三皇的资格。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大道金仙(上) 轩辕黄帝的配合,只是打破了冰面。 真正令在场诸多大佬们在意的,却是三清、三皇的态度。 却见楚河的第一位师父伏羲,直接取出一琴一卦递到楚河面前,态度不言而喻。 伏羲琴和先天八卦图,这简直就是伏羲的看家法宝,这都给了楚河,替楚河站场子的态度不言而喻。 而元始天尊同样取出了盘古幡、元始金章等物,交给楚河。 对于混元大罗金仙来说,其实有没有这些东西,都无所谓。 只要掌握了这些宝贝的根本道理,甚至无中生有再造一个,也只是费点手段,称不上过于麻烦。 轩辕剑、伏羲琴、盘古幡···确实都是强横无匹的至宝,然而对于混元大罗金仙来说,却好像天子剑之于帝王。 不可轻予,却并非不可替代。 更何况,楚河只是‘借用’而已,只怕一直到头来,都没有人能兑换它们。 反而若是真有人能积累到兑换它们的资格和资本,只怕却又已然到了根本用不着它们的境界了。 所以紧接着紫金炼丹炉、太极图、诛仙剑、神农鼎···纷纷接连落下。 众宝熠熠生辉,闪瞎人眼。 楚河一波而肥,简直不要太开心。 这些东西,既然是‘借给’他了,那他当然可以充分的利用起来。 有这些宝贝在手,来个大罗金仙,刚正面他也不怂。 当然,暗地里斗法,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一重境界之隔,皆是天渊之别。力量只是最浅薄的表象,真正的差距源于掌握的讯息、知识、道理,对万事万物,宇宙造化的把握。 到了一定层次,直接了当的刚正面,其实是一种很迫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不是身处不得已的境地,都不会这般选择。 三清三皇纷纷出手,那些在场的大佬们,却都不得不苦着脸,跟着买单。 三清三皇给出的宝贝都是至宝,太高端,不可能真的失去,只是临时‘借出’。 但是他们不一样啊! 他们的几乎可以想象,他们给出去的‘宝贝’那才是真正的发展主神空间的大头。 价格或许高昂,但是不至于高到。 要是楚河再坏一点,为了刺激‘消费’,提高契约者们的任务热情,偶尔来个折扣或者活动价,直接就会让他们气的喷血,却无可奈何。 都是肉包子打狗···呸!都是黄花闺女送给老色···呸呸呸!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找不到合适的比喻,就不多说了。 苦着脸,在场的大佬们,纷纷‘慷慨’。 有宝贝的出宝贝,没宝贝的出功法,连功法都谈不上多出色的···那就卖血卖肉吧! 反正,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身上拔根毛下来,那都是好东西。 像杨戬、吕洞宾这种偶像级别的修士,楚河更是缠着他们,让他们亲自制作了不少的传法符和神降符。 前者宛如真身降临,代替传法。 后者则是有一缕念头缠绕,可以化作分身出现,拥有一定量的本体实力。 一次性用品,却又价格颇高,是坑···刺激消费的最佳用品。 有了满大殿的大佬们‘真切’‘慷慨’的支持,楚河的主神空间算是彻底把架子给搭起来了。 等到收拾好了收获,全都转移到主神空间中,分门别类的设置好价格,楚河又用诚恳、真挚的眼神看着大殿中的各位大佬。 大佬们纷纷一阵心惊肉跳。 就连元始天尊都忍不住呵斥道:“你这顽劣之徒,又有什么打算计较,且一遍说了,休要再想一些旁门左道的心思,乱了诸位道友们的心绪。” 面对元始天尊的表面严厉,楚河嘿嘿一笑,于是随便找出一个储存器,哗啦啦的拉出一大串的、电影,指着这些东西说道:“那就烦请在座的大佬们都出出力,将这些世界都构建出来,主神空间用得着。” 依旧无人直接询问,但是质疑的味道十分明显。 楚河自发自觉的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构建这么多世界,对于各位大佬而言,虽然不难,却也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我们要长远的看,要懂得投资。” “将普通人化作虚数,送往外宇宙,只是一个开始。但是,培养他们,让他们成长和进步,堪当重任才是重中之重。” “外面的宇宙,外面的世界,我见了都是两眼一抹黑,举步维艰。那些普通人,只怕就更不堪了,所以需要一个过渡。让他们进入他们熟悉的世界,经历熟悉的故事,不仅可以让他们积累前期的实力,更能够有助于他们积累经验,成长心性。” 众多大佬皆是沉默,只是质疑的神色,明显降低了许多。 “罢了!你说的不错,你定下的这么些个世界,为师便负责三十个吧!”伏羲开口说道。 说罢随手一抹,储存器投放出来的影像中,就有好几本书和好几部电影消失了。 嗯! 很巧合,这些书和电影,都是与伏羲或者鬼谷子相关的。 伏羲一出手,轩辕黄帝和神农也紧接着表态。 轩辕黄帝比伏羲要走的更多,没办法···轩辕黄帝似乎更加被家和影视剧创作者们热爱一些,这热情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忍拒绝。 于是,又是一轮新的分锅。 好像是担心楚河又有什么要求,大佬们分完任务之后,便都告辞离开,不愿久留。 到了最后,玉虚宫中,便又只剩下三皇和三清,以及一些三清嫡系。 “师父,还有诸位师叔、师伯、师兄们,我已经没什么要求了,其余者我自行解决便是了。”楚河见这情况,心中知道,大佬们愿意支持他,也一定是要有所索取,这是很正常的操作,不过楚河还是打算赖一赖,万一···混过去了呢? “好了!别演戏了。”元始天尊直接打断了楚河的表演。 广成子这位大师兄站出来,代替众人说道:“师弟啊!” 这一声师弟,叫的很是亲热,楚河浑身一抖,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师兄有话尽管说便是了。”楚河急忙道。 广成子亲切的点点头,十分温和的看着楚河,满脸的微笑简直都快渗出蜜汁来。 “吾等这般支持师弟,除了同门之谊,且共为宇宙苍生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广成子很温油的说着。 但是楚河却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大道金仙(下) “呵呵!都是师兄弟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做师弟的,能帮当然是尽量帮了。”楚河这话口气义不容辞,但是余地是留下了。虽然会显得油滑,但是总比没头没脑的吃亏要好。 眼下这么多大佬当面,可没有给他说话不算话的机会。 当然了,楚河也并不用怂。 无论如何,主神空间的事情还要他操持,纪元之末的危机也没有解除。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否则那么多大佬,谁都可以一个指头碾死楚河,凭什么被他要挟,不得不将看家的宝贝都拿出来? 广成子早就知道楚河是个什么玩意,也不计较他的语言游戏,先开口道:“我们希望师弟你能够一视同仁,继续招收外宇宙的契约者,甚至···相对扩大点规模,也不无不可。” 说罢之后,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元始天尊。 显然是在告诉楚河,这个要求不仅仅代表了他个人,更代表了元始天尊,甚至是三清三皇的意志。 只是与楚河这么个小辈讨价还价的事情,不能由元始天尊他们来做,自然也就落到了广成子的头上。 楚河闻言,倒是一愣。 这个要求···怎么说呢?并不过分! 甚至来说,契约外宇宙的契约者,更加简单和轻易一些。 毕竟本宇宙的契约者,还有一个输送出去的过程,即便是所有契约者都转化成了虚数生灵,积累起来消耗也并不少。 如果不是回到了本宇宙,有了靠山和依仗,能借用本宇宙的底蕴进行恢复,楚河未必有那么大的底气。 但是意义何在? 面对楚河疑惑的眼神,广成子解释道:“师弟,师兄我觉得,你的主神空间什么都好,不过···还是传统了些,太遵照设定来了。其实不妨大胆一点,它既然可以是一个训练场、试炼地,还有提取域外文明的基地,那当然也可以是一个学院,一个传承点嘛!” 广成子的一句话,瞬间打通了楚河的任督二脉。 楚河懂了! 传道! 两个字便足够概括一切。 莫看仙路无疆,真仙之上有金仙,金仙之上有大罗,大罗之上还有混元,混元之上亦有莫名之境界。 但其实,就目前楚河了解的来讲,仙的境界,从根源处讲,只有两重。 真仙为长生,金仙为不朽。 所谓大罗者,就是将金仙的不朽,扩散到了诸天万界,遍布整个宇宙。 这是一种横向的辐射发展,而非纵向的继续上升。 而混元大罗金仙,或许就是让原本与世界同源,于世界不朽的定义,上升到了同于宇宙,归于宇宙本源,与宇宙不朽的程度。相比起金仙,或许是上升了半个阶梯,却还是换汤不换药。 当然,楚河的这种解释,只能说粗糙。 细节之处,定然不是如此。 然而整体轮廓而言,并无谬误。 而如果将这种不朽,从本宇宙之中蔓延出去,朝着其它宇宙辐射呢? “大道金仙···!”楚河脑海中没来由的涌现出这么一个名词。 统筹而言,混元、大罗、金仙其实都是一重境界,是这一层境界的三个不同的形式和幅度。 而大道金仙,同样可以归入这个境界中去。 只是开辟出了全新的‘战场’,拥有了更多需要征服的疆域。 当然,在成为不朽以前,需当让自己的名号传遍古今。 传道,便是一种很好的传播方式。 “原来如此,我的主神空间,从自下而上的角度,是一种宛如养蛊一般,培养人才的基地。而关键的汲取别的宇宙文明,用以延缓本宇宙纪元终末,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附带效果。而自上而下来说,它确是最佳的,传播大道的基地。难怪广成子会开口,而元始天尊等也都不顾颜面,直接杵在原地,等着我的答案。” “或许···这也是那些离开的大佬们,这么轻易的交出各自的功法,甚至如同猪羊一般,给我割肉放血的原因吧!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机会,却不好明面与三清三皇争夺,故而留下这个口子,也算是机会。”楚河心中抖落了一丝疑惑。 之前要挟众多大佬时,楚河其实是有些莽撞的。 勒索宝贝,这其实没什么。 但是割肉放血···这反而更容易引得大佬们的不快。 毕竟古语有云:士可杀,不可辱。 大佬们有大佬们的尊严,即便是有三清三皇镇压,也不至于如此唯唯诺诺,任由楚河摆布。 真正让他们屈服的,或许并非三清三皇的威严,而是谋求发展,成为比大罗金仙更高一级,却与混元大罗金仙不同,可能实力相当的大道金仙之契机。 “而且···金仙啊!如果真的能够在外宇宙传道,立下根本,成就金仙,有大道金仙之实。那么即使是本宇宙破灭,他们也依旧可以在外宇宙复苏,相当于对他们来说,摆脱了本宇宙破灭的必死危机。”楚河彻底的明白和清醒。 同时也相当于猛然敲了一记定神钟,让自己从先前的微微得意中清醒过来。 并非他能够号令诸天大佬,而是大佬们也将他作为跳板,作为撤退的通道,为自己留了一线生机,以及更进一步的希望。 “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人啊!”楚河心想。 抬起头来,却迎着三清等的瞩目,点头说道:“自然可以,我意在主神空间之中,建立七所学宫。无论是本宇宙还是外宇宙的契约者,达到一定层次或者拥有强大天赋者,皆可入学。” “便还请师父,以及诸位师叔师伯,商议出如何分配,且由何人分裂一丝元神,入得学宫,进行执教。” 洞悉了目的,楚河也知道,他不得不答应。 而且一旦有学宫入主神空间,主神空间内的权利,也将被分裂,不再是由他一手遮天。 所以楚河也耍了个小心机,七座学宫···呵呵! 平衡之道,不就是这么玩的么? 当然楚河也不怕三皇三清看穿,甚至是广成子他们看穿他的想法。 这是阳谋。 即便明知是计,他们也不得不往里跳。 因为,大家···都有私心啊! 七座学宫,三皇三清分了,还有一处归谁?何况,三清三皇何等高贵,当然不会事事躬亲,派遣别人去执掌学宫,相互之间争权夺利,争夺优异生源等等,就是楚河制衡他们,同时控制学宫的手段。 这就是政治手腕,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艺术。 至于楚河···他根本不必搞什么学宫传道,因为卡牌一脉,已经与主神空间的兑换系统融合,是属于信价比最高的兑换系列,且简单易懂,绝对是大多数契约者的不二选择。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主神真会玩(求订阅) 学宫名额很快分配完成。 除去三皇三清各占一处外,剩余一处竟然没有分配,反而为元始天尊做主,准备交给那些刚刚被楚河‘剥削’过的大佬们,由他们来决定,安排谁···或者说安排哪些人,分裂一丝元神,进入主神空间执教、传道。 这其实也是智慧! 将到手的利益放开,然后将更多的人拉进来,一起承担。 所谓的‘社会’,有时候就可以视作一个剥削圈子。 上层建筑,剥削底层人物,一层套着一层,宛如套娃。 楚河打算用七大学宫,相互争斗博弈,用以维持平衡,继续掌握主神空间大权。 而元始天尊等轻描淡写的拉入更多方直接入场,将矛盾转移。 这样一来,有了垫底和被打压的一方,他们便拥有了更多操作空间,同时也相当于制造了一个与楚河之间矛盾的缓冲地带。 “厉害呀!师父不愧是师父!”楚河由衷感叹。 接着楚河又有些不忿:“凭什么,网文里的师父,多数是全心全意为弟子,送功送宝还送命,少数剑走偏锋的,那也是师父心怀不轨,弟子愤而杀之,照样继承了对方的全部财产。怎么到了我这里,师父虽然都对我不错,但是坑起我来也是不留手。简直令人精分···!” 楚河的内心戏依旧复杂。 虽然好似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但其实并没有,繁琐在刚刚开始。 楚河在本宇宙构建主神空间的端口,还需要元始天尊他们的辅助。 毕竟楚河就本身层次而言,还连金仙都不是。 虽然曾经是,毕竟重新跌了回来,需要再磨个一段时间,等水到渠成。 而主神空间,注定是要遍布诸天万界的。 还有许多大佬们新制造的世界,需要接收。 这就更复杂了。 忙碌! 各种忙碌! 即使有许多大佬帮手,但是一些关键节点,还是要楚河亲力亲为。 如此,直到大半年后。 楚河在本世界的主神空间端口,方才彻底构建起来。 相比起域外身处大谜团宇宙的本体,这个端口反而更加的详细、复杂和丰富。 无声无息中,主神空间对契约者的征召,便遍布了诸天万界。 那些还处于古代文明的世界,征召的主要目标就是流寇、土匪、山贼还有江洋大盗一类的人物。 他们的杀性高,底线低,凶性足,应该会很快适应主神空间的高压还有···血腥。 楚河要找的是探路兵,是送往其它宇宙,掠夺文明的掠夺者。 那些天性纯良的圣母,平凡无为的普通人,基本上不会是他选择的目标。 而在现代文明中,无恶不作的恶棍,奸诈狡猾的奸商还有键盘侠、喷子,则是楚河的首选。 前两者是选用原因,与之前一样。 至于后者···楚河觉得,这些家伙既然都觉得自己牛哔,那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试试,万一···有一两个是真有本事的呢?即便不是···也无所谓。 毕竟···楚河是主神空间的主人,他说了算,他高兴就好。 当然,除非是某方面天赋特别出众的。 否则楚河的选取目标,一律是普通人。 因为将普通人虚化成虚数生灵,并且种下诅咒,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若是已然有了修为,再要如此,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现实,魔都。 五月的天气已经多几丝炎热。 陈立作为专业的三十八级喷子,正在努力的给一个长相清纯的女主播刷着黑料。 各种狗血、恶心的黑历史,在对方的虚拟空间平台上滚动悬浮。 因为这个主播一看就是新人,所以完全没什么管事的房管,即便是陈立刷了这么久,依旧没见他被封掉,踢出房间。 节奏很快就带起来了。 小主播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极为难堪的表情。 这就证明她是个新手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坚强的,娇滴滴的哭上几声,抹点眼泪花子,才能激起同情心和保护欲嘛! 真相? 这个时候完全不重要。 有时候不是大家傻。 而是大家都喜欢看着别人倒霉,见到别人身上是脏的、黑的。就会觉得自己格外干净和善良,满足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和心思。 就在陈立节奏带的飞起,很有成就感之时。 忽然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被拉扯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 看着悬浮在头顶的大光球。 陈立露出一抹冷笑。 “这熟悉的开头,一定又是哪个虚拟网游公司,开发了新的强盗软件,强制性的将用户拉到游戏中来体验。” “呵呵,差评!不用玩也是差评!还不是老一套,什么主神啊!副本啊!穿越打怪升级···然后收费啊!了不起加点后宫系统,收集什么武侠美人、历史美人,偏偏都是能看不能碰,打打擦边球。”作为一个职业为喷子,陈立表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些,根本不用求证,就已经可以开喷了。 “区区一个垃圾游戏商,还能高明到什么地方去?肯定就是我说的这样,如果不是?那当然是继续喷了!你特么都违背约定俗成了,违背大家遵守的设定了,你还不该被喷?”这就是陈立的原则。 你一成不变,喷! 你变了? 狗子!谁让你变的?经过我允许了么? 嗡! 大光球开始发光。 一段讯息直接填充入了陈立的脑海。 陈立先是有些头晕,紧接着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我难不成是被什么病毒,直接拉到了非法网站?我记得国际法都明文规定,任何虚拟平台、网站,都一律禁止往任何用户脑中直接灌输讯息,以免造成精神错乱和记忆混淆。这是个什么公司搞的游戏?他们怎么敢怎么做?难道不怕被抓起来,关上个五百年么?”陈立摇晃了一下脑袋,将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过滤了一遍。 “基于陈立先生您对现实中有那么多不满,本主神空间特地十分贴心的展开用户大回馈活动,为您量身定制穿越之旅。接下来有三个副本可供您选择。”陈立按照记忆中的留言,直接阅读出声。 “一,死神来了,入选身份空难逃生者甲。” “二,射雕变异版本之娇羞的黄夫人,特别提供身份黄夫人。” “三,僵尸爸爸,入选身份被吸干血的干尸。” ···! 陈立有一万句···要说,此刻卡在喉咙里,恨不得爆炸。 而且,这三个选择是什么鬼? 可以都不选吗?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究竟是谁的错 直到现在,陈立依旧不相信,自己是进入了真正的主神空间。 但是他却判断,自己应该是被某种新型的木马程序给绑架了。 因为他根本找不到退出键在哪。 按照那些小型虚拟游戏,打小广告的套路,他们通常会将关闭键表面做的很明显,但其实是个陷阱,点进去就是进入游戏。 而真正的关闭键,却隐藏在切入空间口的某些不起眼的小地方。 毕竟虚拟空间法案规定,所有的虚拟世界入口,都必须设定好完整的出口键,并不可强行胁迫游客进入。 以陈立的老练,眼前这个看起来颇为空旷的空间,所有可能隐藏出口按键的地方,都被他翻遍了···但是真的没有。 “看来是只能先玩玩这个游戏了,毕竟是要挣钱的,只要有商城出现,就一定有联系客服的地方。到时候直接投诉他们,竟敢违反国际公约法,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威胁一番···说不定还能要点要出,嘿嘿···活该我发财。”陈立很快就整理好了思路。 再转过头,对列在他心中的三个选项,已经不再那么抗拒。 “三个任务,三个身份。第二个是别想了,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更何况···这个任务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感觉进去之后,我的某些东西,就会掉干净。” “那就在第一个和第三个中选吧!死神来了···呵!这可太老款了,都被玩坏八百回了。完全没兴趣···倒是这个被僵尸刚吸完血的干尸有点意思。虽然僵尸类副本,也很老款,但是入门第一章就被吸干血这个设定,莫名带感。”抱着玩闹的心情,陈立选择了第三项,完美的与虽然最掉节操,但是最安全的任务错过。 那起初源于本能的担忧和抗拒,全都被他的‘自以为是’给掩盖。 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判断的正确性,却根本没能充分、完整的理解主神空间传递到他心灵中的那段讯息。 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让人们变得浮躁。 往往自己不仔细而造成的过错,最终又会化作埋怨和怪罪,落到别人头上。 只是这一次···最终的苦果,该由陈立自己买单。 关于陈立参与任务的细节,就不必过多描述了,反正他也只是一个龙套而已,前后相加一千多字的描述,已然是对他极大的恩赐。 当然,如果他选了第二个任务,或许他的篇幅能长一点,大家也能够耐心看下去。 可惜没有如果。 陈立的遭遇,只是主神空间中小小的缩影。 楚河现在却是面对各种偏离了原本轨道,变得十分‘鬼畜’的副本世界,分外头疼。 世界都是真实的世界。 虽然本源于想象。 但是当楚河将这些想象交给诸多大佬之后,大佬们就让它们成为了现实。 然而现实也是残酷的。 除了第一、二波来自本宇宙的契约者享受到了‘熟悉’世界的优惠之外,其余的后来者,都只能吃残渣剩饭。 面对的,大多都是被玩坏···或者引导向了莫名岔道的任务世界。 世界真实,所以虽然不是不能重置,却代价高昂。 楚河不可能,每当有人完成一次任务,或者经历一个副本,就将该世界重新推倒重来。 故而被改变的进程,会全都保留下来。 就像所谓的射雕变异版···其实它本是正常的,但是前几次进去的契约者,都对传说中的黄夫人很感兴趣,所以在掌握了一定力量后,都选择放肆本性。 于是···很多东西就变了。 再比如死神来了的世界。 原本死神是无形无质的存在,更类似一种规则,习惯于制造意外,让生灵死于偶然。 但是,放跑了过多的应死者,被戏耍了太多次。 规则一般存在的死神,被愤怒所覆盖。 它变得暴躁,于是在愤怒中,他竟然真的拥有了思想。 在死神来了的世界里,大肆制造死亡事故,收割生灵,吸食死亡的气息,想要凝聚神格,成为真正的神,彻底的活出来。 最后还有那个被陈立选择的僵尸世界。 那就更崩坏了。 这个世界本是由好几部僵尸片电影合成的,主流就是茅山道术和僵尸、鬼怪。 三茅真人的杰作。 但是主神空间有一次丢了个泯灭人性,用小孩做实验的基因生物学家进去···于是这个世界也崩坏了。 整个世界,都已经被僵尸填充,并且在僵尸病毒的肆掠下,变异、进化出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僵尸。虽然偏离了原本僵尸一脉的修行之道,却意外的走入了一个岔道,渐渐演化出了僵尸文明。 人在那个世界,已然沦为了猪羊一般的存在。 只有极少数的茅山道士,还在苟延残喘,只可惜面对新型僵尸,原本传统的驱邪、杀僵手段,大半都废掉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那就是楚河必须想点办法了。 否则的话,这些变异的越来越厉害的‘新手村’,迟早会彻底变成新人坟场。 “师弟!这么下去不行啊!我们元始学宫最近能招到的合格学生已经越来越少了。虽然质量都很高,但是数量上确实有些疲软。不如我们再去给诸方强者,发出讯息,让他们多造一些世界出来?”太乙真人和楚河对坐在云松之下,对坐而棋,表情很是纠结。 楚河遥遥头道:“不行!同质化太严重了,相同类型的世界太多,会加速宇宙的归一,这一点师父早就提过了,我们归根结底的目的是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而本末倒置。” “那要不然···直接!”太乙真人眼神狠辣,他历来是个敢下狠手的,并没有什么太多无谓的同情心。 楚河却再次拒绝:“你是说屠尽一方世界,然后再重启?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来做吗?” 太乙真人瞬间卡壳。 屠杀一个世界的生灵,特别是有意为之,那杀孽太重,他承担不住。 也许有人认为,大佬们既然能创造世界,那自然也能毁灭世界,不应该轻而易举么? 只能说想差了。 创造一个世界,就能毁灭一个世界吗? 这是何等谬论! 就像每一个人都是父母所生,难道这个人的生死,就该由父母决断,说杀就杀,不用负责吗? “那到底该怎么办?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的话,就全完了。虽然你已经送了一批人出去,但是还远远不够,何况还有一大部分,直接折在了外面。”太乙真人一语双关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再造金仙 太乙真人说的不错。 如果合格的新人越来越少,那么不仅七大学宫的弟子会越来越少。 负责给他们到外宇宙传道的人选,也越来越少。 最关键,也最要命的是,收集外宇宙文明,从而改变本宇宙的结构和可能,拖延纪元之末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就像是一个逐渐走向枯竭的死循环。 “就目前来说,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的,就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发布带新人任务,让一些资深的契约者,回来帮忙带带新人。有哪些资深契约者在,再加上做一些契约约定,就能有效的缓解新人枯竭的问题。不过这样一来,就容易出现‘养殖队’,新人越来越弱,旧人越来越强,能打破凝固势力版块的,也会越来越少。到头来,还是于我们不利。”楚河皱着眉头先说出了自己想到的第一个办法。 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妙计。 更远远称不上是楚河的原创。 楚河一直抗拒‘养殖队’这种模式存在,也并不是出于圣母心。 而是因为,一旦大量的资源堆积在了极少数的人手中,他们就会习惯于剥削别人,而放弃向外发展和冒险,这是很不利的。 这就像一个封建国家,统治者习惯剥削,并且满足于现状。而被统治者,也同样习惯被剥削,并且足够的忍耐。 那么这个国家的文明发展,就会陷入停滞状态,长达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都只是在原地打转,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变革。 当‘养殖’‘剥削’成为习惯,那么即便是有人能粉碎原本的统治,那么再过不久,他们也依旧会成为剥削和统治者。就像封建王朝的更替,一代一代,一朝一朝,换汤不换药。 只是,就眼下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多好的办法了。 所以,只能将就。 “还有就是,限制‘新手村’世界的力量上限,进行天道禁锢。这样一来,就避免了,这些新手村世界的力量膨胀,即便是再怎么被玩坏,整个世界的格局还有力量层次,依旧摆在那里,没有动摇。不过···这一条有限制或者说缺陷、漏洞,比如僵尸世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僵尸文明,即便是力量有上限,但是一旦陷入了汪洋大海般的人民战争中,依旧会很容易翻船。而且···灵潮啊!就快来了。”楚河叹息一声道。 曾经的曾经,在仿佛很遥远的时候,楚河还期待过灵潮的回归。 那时候他以为那是修真文明的再度崛起,甚至是繁荣昌盛。 但是现在,他完全不这么想了。 灵潮回归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而即便是楚河他们现在在‘新手村’世界上了天道枷锁,锁定了力量上限。 一旦灵潮来袭,依旧会将枷锁冲毁,让这些世界的力量层次,不断上升。 楚河列出的两个办法,都只能治标不治本。 太乙真人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在不可为之时,就在不伤及世界大部分生灵的情况下,直接洗掉一段时间,重启整个世界进程,然后重新开始吧!损失是有些大,不过···我们可以帮忙承担。” 太乙真人这个办法,约等于氪金。 重启一个世界,消耗可太大了。 何况还不止是一个世界的消耗。 楚河长袖拂过石桌,端起一杯仙茶,一饮而尽,牛嚼牡丹。 “既然师兄如此说了,那师弟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就请师兄静候佳音吧!”楚河其实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句话吧! 氪金!氪金! 氪自己的,当然肝疼。 但是氪别人的,那就没关系了。 有老板负责买单,楚河当然可以先燥起来。 至于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会有的吧? 辞别了太乙真人,楚河一人独行到昆仑山深处。 站在云海之上,纵观云起云落,淡看风起风停。 缓缓之间,气势不断的上升。 这一刻,他无比的古老,又无比的稚嫩。 仿佛行将就木,又仿佛初升的朝阳,绽放瑞彩霞光。 寻常的金仙,多成就于过去。 让自己上溯回过往,改变过去,成就现在,影响将来。 而楚河不同,他的过去与现在和未来,齐头并进,世界唯一,万法唯一,一切皆是起点,皆是终点。 不朽的意志,在他的灵魂中徜徉,不朽的徽章,在整个世界的各个角落闪耀。 这一秒钟,整个世界,都为他停顿了这一秒。 仿佛于此刻,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每一株花草树木,每一块山石,每一条河,每一片云···它们都感受到了,那种源自不朽的悸动。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道德经中十分出名的一段。 习惯于看网文的朋友,对这段话绝不陌生,甚至已经看到快吐。 曾经楚河虽然熟读道德经,甚至倒背如流,但是他也犯了一些习惯性错误,忽视了对它的重视。 直到此刻。 直到此时,明悟渐上心头,方才温故知新,渐知深意。 知道不代表理解,理解不代表真的融会贯通。 而即便是融会贯通了,也不见得能在变化的过程中,运动的去理解同样的一段话,甚至一个字。 越是为人所众知的,越是经典不朽。 大道无门,却有道,道就在眼前,就在脚下,偏偏无数人视若无睹。 楚河第一次成就金仙,略有强求之意。 故而并不真正圆满,哪怕他做了许多准备,哪怕他的积累丰厚无边,哪怕他已经做到了十之八九的金仙,都做不到的程度。 但是···并不圆满。 不圆满就是不圆满。 圆是什么? 不是一个圈画的有多大,而是首尾相连,而是自然融汇,而是一个完整的,整齐的,圆满的循环。 此时,楚河无为而行,顺势而突破。 就如同那奔腾而流的水,利万物而不争,故而天下未能与之争。 金仙就在那里,他就是楚河。 不朽就在此处,从不动摇。 我,楚河,金仙,长生不朽!当世界不灭!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时间无用 站在山顶云巅,楚河念头一动,已经出现在了十七年后,也就是灵潮回归的一瞬间。 通常即便是金仙,也多只是回到过去,而非去往未来。 因为过去是定数,未来是变数。 变数太多,定数定格。 但是楚河并非一般金仙,他早就具备了大罗特性,此时正式成为金仙,却已然开始朝着大罗境界迈进。 过去未来,皆在他一念之间。 “果然是时间无用,原本宛如无穷阻隔般的时间,此时在我身前,已然没有了半点的阻力。这一次跨越未来,比起上一次,还要轻松许多。”楚河带着这样的念头,纵观整个时代。 十七年后的世界,依旧繁华。 十几年的异象频生,让这个世界持续了多年的紧张氛围,已经开始渐渐消散。 人们习惯了变化的到来,并且对它视为平常。 一切安好,一切平缓。 楚河的主神空间、卡牌世界,甚至是深山里的小窝,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因为它们的成败,皆系于楚河一身。 楚河不改变它们,它们也不会被时间改变。 奢望在十七年的时间里,主神空间的问题,得以不知不觉的解决,那简直就是妄想。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也不至于难倒太乙真人,甚至还有许多相关大能了。 从地球上空,漫步到宇宙深处。 楚河的视线里,能够看到有涌动的潮汐,从无处而生,蔓延至各个时空,各个世界,顺着相互之间沟通的通道,不断的涌动。 互相来往,互相生辉,互相交互。 那贯穿、连通不同世界的通道,同样也在这种涌动下,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灵潮回归,这就是万界归一的开始。”此时看到这一幕,楚河的心中早已平静。 他甚至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结果。 很快,所有类似,相通,有瓜葛的世界,就会相互融合,相互包裹,相互串联。 即使是在灵气消失以前的世界,山也没那么大,海也没那么深,江河也没有那般宽阔无垠,为何近十几年来,却都各自一路疯涨? 不仅仅是灵潮即将回归的原因。 更是因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交互、重叠。 同时,随着这种重叠,人与兽,甚至各种植物,死物,都会开始变得强大,变得远超寻常。 功夫皇帝李杰曾经有一部电影叫做《宇宙追缉令》,其中的设定便是,世界有许多的平行时空,只要杀死不同时空的自己,那么剩下来的自己,就会变得强大,直到最后,宇宙唯一,宛如真神。 这种情况,就与世界开始融合后,人、物、动物的变化概念类似。 当然,也有人会疑惑,所谓大罗金仙,就是诸界唯一,那这么一来,岂不是满世界的人、物都是大罗金仙了? 这是忽略了一个前提。 大罗是一部分,金仙也是一部分。 罗天世界,唯一的一个‘我’,如果这个我,只是一个凡人。 那么即便是诸界融合,也依旧不过是大罗人,称不上大罗仙,更不是大罗金仙。 所谓大罗金仙,就是诸界皆不朽,然后归于一,方才称为大罗金仙。 “一旦所有有瓜葛的世界归一,唯一还能拉动宇宙运转,不至于让宇宙覆灭归零的,就是那些由全新、陌生的文明,所组成的新世界。它们与我们的宇宙、世界本是无关,如今新生,要被融合,需要时间,故而才有了拖延宇宙覆灭,纪元终结一说。”楚河叹了一口气。 亲眼看到这样的景象。 亲眼看到纪元之末的开端,对于他而言,依旧算是一种不多不少的震撼。 在这方世界,他已经是唯一存在。 所以哪怕他留在此时,留在灵潮回归的时刻,也并无任何问题。 而哪怕是回到十七年前,那又能如何呢? 十七年的时间,不足以给他带来多少改变。 “反倒是不如这样,这个时间点的普通人,很快就会发生蜕变,有些普通人,在相互融合之后,会变得更强大。而有一些极为特殊的则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催生出了不得的体质。如果找到这些拥有强大天赋、体质的普通人,抢在他们成为强者之前,渡入主神空间,这或许是一招妙棋。能够有效解决主神空间内,契约者势力固化,而失去进取心的问题。”楚河心中想着,便朝着世界返回。 此时,在华山脚下,一群大学生正在组织团体旅游。 正在相互谈笑之时,整个天地都猛然的剧烈的颤动起来。 空气中忽然涌动出了一种犹如实质般的青白色雾气,众人这一刻都觉得呼吸格外的困难起来。整个人就像是置身于重压水中,活动手脚都变得麻烦。 “这是怎么了?”雷威重重的喘着粗气问道,这是一个皮肤黝黑,身形健壮的青年,按道理在他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身材,除非有呼吸道疾病,否则绝不该喘成这样。 “不知道!”一个面相清冷的少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只是这种情况下,怕是他也无法说太长的话吧! 众人中唯有一个长着包子脸的可爱少女,满脸的兴奋,张大了小嘴,用力的吸着,大量的青白色雾气被她吸入嘴中,她眉心的那两道小红点,也开始闪烁起来。 等到她将众人周围的青白色雾气吸尽,众人这才感觉浑身压力一松,舒服了许多。 而少女则是满意的拍了拍小肚子,舔了舔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摸样。 就在她的眉心,那两个红点,却宛如触角一般,稍稍伸出来一些,却又迅速的弹缩了回去。 “天啦!罗天!你这个妹妹究竟是什么怪物,那种恐怖的雾气,居然就这么一张嘴全部吞了!”心直口快的雷威张大了嘴问道。 之前虽然没什么表现,但是也相对气息平稳的罗天尴尬的笑了两声,却不答话,站在雷威背后的清冷少年叶凌则是毫不客气的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刚才是怎么了?”最后所有的视线,却转移到了一个面相略有老态,身穿着一身青年装束,却偏偏有着厚厚额头纹,头上梳着道士发髻的‘青年’问道。 此人唤作许庚,是班级里出了名的修仙迷。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练出点花样来,但是眼下这种古怪的情况,问他最好。 至于那之前吸食灵气的少女她只是觉醒了异能而已,对于修行,还是一脑门的迷糊。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有情和尚(上) 与此同时,全世界各地,乃至诸天万界,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世界之间的所谓融合,并不只是单纯的兼并,一个把另一个吞掉。 它们更像是一种重叠时,相互之间的隔膜和屏障,越来越稀薄,最后几近于无。 就如同大航海前的地球。 人们以为自己眼中看到的世界就是全部。 但是在海的彼端,分明还有着更加幅员辽阔的土地。 灵气,让世界充满了可能性。 植物和动物甚至是一些有年份,沾染了人气的死物,都开始具备了妖化的潜质。 而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也在同一时刻,井喷般的觉醒。 种种征兆,仿佛末日就要降临,原本的秩序和规则都会崩坏。 但其实想多了。 当一个觉醒了金刚身的大汉准备肆无忌惮的抢劫银行,却被赶来的警察,用一种特殊的枪支,轻易驯服。 当一个猥琐的男子,自以为隐身之后,就能潜入女明星家里,为所欲为,却被女明星轻易察觉,额头上贴了符纸送到特殊监狱。 当一些囚犯,以为自己突然拥有了非凡之力,就可以越狱而出,却猛然察觉到,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地方,竟然他早已为的摸样完全不同。 太多太多的事故在灵潮回归后的些许时间发生,却被火速的解决和扑灭。 稍显的乱象,也在政府的强力控压下,渐渐趋于平和。 与此同时,国家也出台了许多政策。 包括公布一些通用修真典籍,包括为中小学,乃至大学增加许多与修行相关的课程。 甚至包括公布了一些在修真界早已不是秘密的修行知识等等。 不仅引导了躁动的民心,更让许多因为生出非凡之力,而自诩高人一等的家伙们,迅速的明白,他们不过是一些运气较好的萌新而已。 中了五百万,会让普通人兴奋发狂。 但如果只是中了五百块那一顿烧烤就没了吧! 总而言之,灵潮的回归,短时间内,似乎只是造成了社会的一定动荡,却并未崩坏整个制度体系。 至于往后会不会造成更大的波折,暂且不去计较。 当然了,一些国家综合实力较弱的国家,此时会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 但是,我们生活的世界,从未真正和平过。 我们觉得和平,只是因为战争和混乱,被挡在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混乱还在萌芽,就暂时被准备多年的国家按下。 虽然暗流汹涌,却不显露于人前。 寻常人的生活,依旧继续,且表面精彩。 江城江滩,正在举行大规模的主播水友聚会。 楚河和吴建伟合作搞出的直播平台,此时已经成为了全球最大的直播站点。 虽然有了虚拟空间,主播和水友之间的互动,更加的亲密,但是毕竟虚拟世界见面和真实世界见面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江城作为总部,自然就成了这一次线下聚会的首选之地。 整片江滩,可谓是人山人海。 主机区的水友们,正在和主播,进行虚拟链接。 一些擂台上,两个虚拟投影出来的人物,正在快速格斗,打出惊人的连招伤害。 当然,也有一些主播比较倒霉,众目睽睽之下被水友ko,面子掉一地。 二次元的就刺激了。 仿佛各种虚拟世界的小姐姐,全都从二次元世界里走出来,她们盛装出行,令人赏心悦目。 反而是颜值区一片哀嚎。 本应该是承担起颜值重任的区域,却成了见光死的重灾区。 虚拟世界的盛行,不仅没有让各路妖孽显出原型,反而让更多的妖孽丛生。 你能想象,自己脑中已经幻想过一百零八招的女神,竟然是抠脚大汉,连伪娘都称不上的绝望吗? 你们想象,原以为曲线玲珑,宛如天使降临凡间的可爱女孩,竟然重达一百八十斤的幻灭吗? 而就在这人潮蜂拥,各种呼叫、欢呼、呐喊还有哀鸣,此起彼伏的情形中。 而就在这蜂拥的人群中,一个和尚突然出现,却没有引起骚乱,仿佛他一直都在,白衣和尚,一步一步,仿佛漫步于黄沙古道,穿行于雨夜回廊一般的行走于人群之中,脸上的慈悲,照应着他那俊秀的容颜,令人惊叹,不忍挪开视线。 “那是二次元的哪个主播吗?怎么没见过这个小哥哥?这个小哥哥好帅啊!好想给他生猴子。”一位女水友悄悄对身边的闺蜜说道。 “应该是水友吧!又或者是某个oser?不可能真的是个和尚吧!”旁边一个小哥,满脸妒忌。 白衣和尚,双手合十,仿佛略带羞涩的低下头。 悄然的从几位‘女妖精’身边穿过,仿佛害怕被蜘蛛精抓入盘丝洞的唐和尚。 女生很奇怪。 单独面对男生时,她们会陷入一种被动的弱势状态,极少数女汉子,可以反客为主。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她们是被动且弱势的。 但是当她们聚在一起时,却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而当被‘戏弄’的男生,分外内向,且容貌俊秀时,就更能激发她们女流氓的潜质,疯狂口嗨,甚至大胆上手。 此时的白衣和尚,似乎就面临这种境。 十几个花枝招展的二次元小姐姐,将和尚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 有的说小和尚皮肤怎么这么白,用的什么护肤品。 有的则是说小哥哥竟然有胸肌,好结实这是直接上手。 在这些小姐姐的调戏下,和尚狼狈不堪,被动的吃了不少‘香油’,女施主们却娇笑不已,毫不以为意。 当然,如果她们如果听得到和尚的心声,定然不会这么觉得。 “虽然早就从楚河的记忆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孩子们,作风都很豪放。但是现在才知道,这里简直就是天国啊!” “阿弥陀佛!佛祖在上,弟子犯了色戒,来日定当诵经千遍,抄碑八百。不过眼下,弟子身履红尘,万苦修心,还当处处尝试,切莫断送了得道参悟的机缘啊!” 想罢了,和尚猛然抬起头,俊秀的脸上,又飞过一丝羞涩。 “诸位女施主莫要再闹了,小僧出门前,师父有交代,不可与女施主太过亲近,否则是犯戒的。” 一个穿着二b小姐姐服饰,将雪白的胸怀,和修长的大腿都暴露出来的小姐姐,看到和尚这般摸样,更是心中‘贪念’大起,忍不住就扶住了和尚的肩膀,娇声说道:“那犯了戒,会受到什么惩罚呢。” “小和尚,你是觉得那佛堂上的菩萨好看,还是我好看?为我破戒,是否愿意?”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有情和尚(下) 和尚偷瞄了小姐姐一眼,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 光滑闪亮,并且弧线完美的秃瓢脑袋,不仅没有减分,反而透露出一股子出尘的味道。 周围那些小姐姐们的眼睛就更亮了。 曾经流行小鲜肉,然后是小狼狗,小奶狗。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口味早就变了。 小姐姐们都喜欢青涩小男生,觉得他们够‘纯’,那些被花丛渲染出来的‘绅士’与‘老练’,已经变得令人反感。 眼前这个和尚,岂不正打到了小姐姐们的心坎里? 一番‘调戏’,却不知不觉间,和尚与周围的小姐姐们,熟络起来。 甚至因为‘聚众’效应,小姐姐们对和尚的警戒心放到了最低。 她们拥簇着和尚去到了后台,带着和尚见识人间的繁华与热闹。 而和尚则是一面羞涩,一面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就像是真的不曾步履人间的纯粹少年。 当然,如果楚河见到这个和尚,那么一定会呸他一脸。 这就是个花和尚。 他们彼此都太熟悉了。 不过总是有人能够隐约看出和尚的异样。 此时,一个做黑贞打扮,凶器逼人,却面若冰霜的妹子,手里提着长帆,冷眼看着小和尚。 一股无形的真元,朝着和尚逼入过去。 这一道真元,已然称得上刁钻,却在和尚那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动静和回响。 “和尚!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警告你,不要企图打她们的主意,否则我活切了你。”妹子冷冰冰的传音过去,声音中的寒彻,简直可以将人冻结。 和尚双手合十,温和的看着妹子,优雅的说道:“小僧戒鲁,从西天灵山而来,要修有情真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若到了,小僧不会躲,不会让,更不会推诿。” 嗯! 这话说的很文艺。 不过如果是楚河来翻译一下。 大抵意思就是。 如果妹子们有约啪啪的意思,那么他不会当做不知道,也不会离开,更不会不去做。 总而言之,是对双方都有益的活动,当然是要当仁不让了。 “你!”黑帆抖动,酥软之处颤抖。 黑贞小姐姐忽然冷颜骤开,绽放如花,那勾人的眉眼,令人心尖儿都在颤抖。 “那和尚!你是觉得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黑贞小姐姐用冷冽中,略带以为温甜的声音问道。 和尚低了低头,似乎是在仔细想着。 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这对于其她小姐姐而言,骤然明亮的微笑,就像是在她们眼前,忽然点亮了一道光。 怦然心动,无法抵挡。 和尚没有用任何的法术魅惑。 但是禅心佛性,最惑人心。 不经意间而起,非本意而为,却恰恰最让人抵挡不住。 “红颜白骨,有何区别?我喜欢她们的真诚坦率,却不爱你的阴郁悲沉。那自然是她们更好看。”和尚说道。 黑贞小姐姐握紧黑帆的手一紧,那铁杆差点被她直接捏碎。 冷冷的盯了和尚一眼,黑贞小姐姐再也不‘多管闲事’。 一场交锋,悄然而过。 那些围绕在和尚身边的其她小姐姐,对于这一切的发生,丝毫没有察觉。 热闹的氛围,容易渲染人的情绪。 在兴奋的时候,更能引导冲动。 当和尚从五星级宾馆的大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即便是早已修成了佛门金身,此时他也不免觉得后腰有一丝丝的酸疼。 不要多想。 他昨夜只是,先陪拉姆和蕾姆打了一会斗地主。 又和雏田、娜美、拉克丝打了半夜麻将。 最后王昭君小姐姐联合了天使彦要制裁他。 终于被他成功反杀,保住了自己的人头数。 这是漫长的一夜,是充满了杀戮和战歌的一夜,是令无数人羞愧和羡慕的一夜。 “难怪云浪即便是断了,也还是忍不住,去找鬼医苍草子,给他换了一根驴货,重新开始修炼他金刚门的功夫。”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开始在内心深处,默念心经,镇压旖旎之念。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果然是介于魔佛之间的邪道,既是捷径,也是歧途。”和尚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本染色的内心,终于又恢复了清澈空明。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为什么? 因为屠夫,曾经经历过许多生死,他比那些躲在寺庙里,苦修佛经,口诵慈悲的和尚,更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慈悲,更明白什么是放下。 没捡起来过,又谈何放下? 戒鲁和尚的天赋本就非同一般。 他更是楚河的分身,本就有着与楚河一般无二的资质。 但是现在,他却已经被楚河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戒鲁问佛祖。 佛祖说他没放下,需要去学习。 戒鲁对佛祖说,他心中曾有万般情,如今却已然了无一物。 佛祖却又说,这情不是他的情,而是楚河的情。他放下了楚河的情,却放不下楚河。他心中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情感,又谈什么放下? 故而戒鲁辞别了佛祖,借着灵潮回归,诸界隐隐重叠,洞门大开之际,来到了楚河的世界。 他想要解决与楚河之间的问题。 不再执着于自己是楚河分身这件事,真正的独立成为个体。 同时也要历经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在楚河的记忆里,去感受楚河的过往经历。 洗练了心头,对红粉奢靡的迷恋。 戒鲁却更加的疑惑。 “不过肉欲而已,有何难渡?佛祖为何让我先拿起,再放下?” 他自以为自己经历了情,却又忘了,做自己。 他以为的情,不过是出于‘楚河’的习惯。 他知道,面对这么多风景各异,且投怀送抱的小姐姐,楚河不会拒绝,甚至沉醉其中。 就以为这便是情。 这并非是戒鲁天真或者痴傻,他的聪慧,早已证明,无须多言,无须再提。 而是当局者迷。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戒鲁真正的迷障,在于楚河送给他的记忆。 他想要成为真正的自我,却又不自觉的,想要按照楚河的习惯和风格去处理事情。 但是他只是楚河的分身。 毕竟不是真正的楚河。 当戒鲁到来的时候,楚河就有了感应。 作为主体,即便是有佛门帮忙隔断,楚河依旧能感觉到自己分身的到来。 “奇怪了!佛门怎么会放他来这个世界,难道不怕我趁机将他回收,然后炼化吗?”楚河此时,也有疑惑。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划水的佛门(补更) 有一个问题,一直被忽视,但是却一直都存在。 楚河也是察觉到戒鲁的那一刻,这才猛然惊觉。 这方宇宙,即将陷入纪元之末。 就像一颗毁灭炸弹,将许多潜水的大佬们都炸了出来。 一些为人知的,不为人知的,一些本以为已经逝去的存在,纷纷露头。 为楚河构建主神空间添砖加瓦。 这种消息是隐瞒不住的。 但是为何,一直不见佛门动向? 无论如何,就势力来说,佛门和道门,并驾齐驱,为两大核心。 虽然还有神祇势力,可与之抗衡,但是缺乏媲美混元大罗金仙境界的力量,却让神祇势力,从根本上弱于佛道二教。 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上,佛门似乎没有显得多么积极。 为主神空间的构架添砖加瓦,他们也不积极。 甚至到了主神空间构架完成,已经开始‘盈利’,甚至拥有更多可能性,代表更多未知未来的时候,他们一改以往作风,没有一如既往的跳出来,表示要分一杯羹···这很不佛门。 就像是突然之间,没了声音,消身匿迹。 全程划水。 “虽然是佛门,但是真的变得这么佛系?呵呵···我怎么就不信呢?”楚河揉了揉眉心。 顺着轨迹,进入主神空间。 现在的主神空间,已经是一个沛然的大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的窗口,不仅可以通往许多本宇宙的世界,更能通往外宇宙的一些世界。 每天都有庞大的人口,进入这里,又从这里消失。 现在的契约者,也已经被大范围划分为三个等级。 最低等级的是本宇宙冒险者。 他们都是新丁,无论实力如何,只要还在本宇宙的各个宇宙徘徊,就只能称之为冒险者。 冒险者在主神空间内的地位最低。 他们无法享受许多高级物品的兑换,兑换更没有折扣。 甚至也无法加入七大学宫,学习许多大佬们的独门神通、法术。 再往上就是去往别的宇宙世界,带回一些域外文明讯息的探索者。 这就是主神空间的中流砥柱,也是整个本宇宙延续的希望火种。 每当有一些文明的碎片被带回,渐渐的捏合成完成的循环。 在本宇宙中,就会有许多与这个文明相关的世界,被衍生出来。 纪元之末的到来,就被这些新生的外宇宙文明拉扯住,就像一个个卡在庞大齿轮之间的螺丝钉,即使迟早被碾碎,但是它们起到过延缓的作用。 而在探索者最上,就是超越者。 他们甚至可以用一定代价,申请使用轩辕剑、太极图、盘古幡一类的至宝。 虽然无法据为己有,却可以临时租用。 因为超越者,是整个主神空间中,最特殊的存在。 他们往往经历了外宇宙的多个世界,掌握了数种文明的知识,在修行和进化中,因为各自特殊的机遇,拥有了某种探索大虚无,寻找未知宇宙,并且入侵未知宇宙的能力。 楚河从波旬那里交易来的宇宙坐标毕竟有限。 一旦那些宇宙内的世界文明,全都被解析干净,恐怖依旧还是降临。 所以对于主神空间这个不断膨胀生长的怪兽来说,更多、更海量的宇宙坐标,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的主神空间内,超越者一共不过十三个。 每一个都是宝贝,享受着至高的地位和待遇。 楚河现在要去寻找的,就是这十三个超越者中的一位。 此人名叫‘德鲁·李维斯’,曾经是花旗国一个特殊实验基地的人体试验者。 在一次试验中,濒临死亡。 被楚河用主神空间征召,成为了契约者。 他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的大脑,能够如同最高级的智脑一般快速运算,只要给他足够的资料,他能够分析出任何你想要的答案。 而最奇妙之处在于,他拥有了这样的大脑,却依旧未曾泯灭作为人的智慧与灵感。 科技发展到如今,人工智能早已不足为奇。 但是无论人工智能拥有多强大的智能与模拟人性的能力,它们作为人类的造物,始终缺乏的是真正的灵感和创造力。 就像一个点。 它们可以分析出它的存在,但是它们永远抓捕不住它,无数次路过、错过。 而德鲁不同,他兼具了共性。 可以在数据分析的同时,进行思维的延伸和灵感的碰撞。 如同机械之心与人类之心的完美兼容。 凭借着这种特性,德鲁才能成长为十三个超越者之一。 而作为超越者,他们也有资格,洞悉部分的主神空间真相···当然是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真相。 一栋高达犹如尖塔,却科技感十足的建筑顶端。 德鲁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顶端,俯视着脚下的苍茫浮沉。 透明的钢化地板上,数不清的发光字符,正在朝着他汇聚。 这是一座巨大无比的信号塔。 每一刻,它都能收集到海量的讯息,然后在德鲁这里总汇。 黑光闪耀,一个黑洞浮出德鲁的头顶。 然后德鲁伸出双手,缓缓的在黑洞中剥离着什么。 紧接着,黑洞湮灭,一切消散。 地板上,有一块地方,爆炸出火花,大量的数据出现损毁。 “寻找新的宇宙点又失败了?”楚河已然变成了另一个摸样,穿着的就像一个传教士一般,有着满头的银色短发,和湛蓝色的双眼与高挺的鼻梁。 这是楚河在主神空间内的身份,不是作为‘主神’,而是十三个超越者中的一员,誉为定锚者罗南。 对外公布的是,他拥有超越神的敏锐直觉,可以在虚无中,定点锁定全新的宇宙,寻找到新的入口。 作为十三个超越者中,‘唯二’的白种人,罗南与德鲁自然有些交情。 看到罗南(楚河)到来,德鲁没有转身,顺手一挥,还在不停爆炸的建筑,被直接定住了空间。 大量的白光落下,那炸碎的地板,开始快速修复。 流淌的数据,再一次川流不息。 “根据数据分析,在熔岩末日宇宙和黑天末日宇宙之间,应该还有一个特殊的点,所有从这两个宇宙溢出的生机,都应该顺着这个点,倒入另一个地方,穿过虚无,组成一个全新的宇宙。我找到了这个点,但是我无法运算出来,在这个点的尽头,会是什么地方,定位具体的坐标。” 回过头来,德鲁用他那泛着纯金色的双眸盯着楚河道:“罗南!这一次,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深思者德鲁 一个宇宙,一个全新的宇宙。 对于整个本宇宙而言,代表了什么,不用多说。 而对于契约者而言,那是无比庞大的利益,那是立于顶端,掌握权力的契机。 什么? 脱离主神空间? 或许在还是简单的,小小的冒险者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当力量变得强大,当借助这个平台拥有了更多,曾经不成熟的念头,也会飞快改变。 身处主神空间。 可以肆意的学习、拥有各种各样的知识和力量,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兑换点。 甚至可以穿越于各个世界、宇宙,见证不同的风景。 而离开后能有什么? 别看十三个所谓的超越者有多厉害,还能在虚无中寻找新的宇宙。 但是那是他们借助主神空间达到的,归根结底,根源还是在楚河这里。 是楚河将自己的特异,用主神空间放大,然后洒落在了契约者们身上,而其中有一些人,拥有了特质,放大了这种楚河借给他们的特异。 假如离开了主神空间。 单凭他们自己的能耐,莫说是穿越宇宙,穿越世界都难。 残酷? 想要获得权力和地位,想要拥有力量和手段,何处不残酷? 甚至有时候,现实的残酷更胜过主神空间。 因为主神空间的残酷是看得见的,有时候说开了无非生死。 而现实,则是时常会打断你的脊梁,抽掉你的骄傲和野心,让你生不如死活的如同一条野狗。 现在德鲁开口让楚河帮他找出已经运算到只差一步,就能找到的宇宙。 可见既是心中有所急迫,又是真的把楚河当做了朋友。 楚河站到德鲁身边,拉开德鲁描绘的虚空图。 将某一点放大,然后一指点出。 瞬间就在原本的虚无空洞出,多出了一个闪耀的星点。 对于虚无来说,它无限小。 但是对于它本身而言,却又仿佛无垠大。 这就是宇宙。 一个大与小的矛盾生成体,跨越了大小的概念。 “原来在这里,我竟然没有想到。它就在两个末日宇宙的背面,就像是一个漏斗。”德鲁感叹说道。 “宇宙亦有生灭,一者亡一者生。熔岩末日宇宙和黑天末日宇宙相互对立,而又相互吞噬失败。所以各自进入末日倒计时,但是在虚无中,它们代表着的是有,既然是‘有’就不会贸然变成无,找不到只是因为被蒙蔽了双眼。” “它们的融合,或许算是成功了,因为在它们的对面,一个新生的,集齐了二者所有生机的宇宙,正在新生。只是演变出来的文明与世界,却又与那两个宇宙毫无关联了。”楚河仿佛神棍一般,用长短调般的口吻说道。 “好了!我们找到了新的宇宙,这个宇宙的利益,我会分给你一半。”德鲁说道。 楚河却摇摇头道:“不用,我需要你帮我尽全力分析一件事。” 说罢,楚河一挥手,将关于佛门动向,以及他与戒鲁之间的关系,还有主神空间的讯息,全都传递给德鲁。 作为超越者,德鲁对主神空间的存在缘由,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楚河并不担心,会造成什么影响。 至于他和楚河的关系,也大可以有一万个理由解释。 当然,德鲁也有可能,通过蛛丝马迹,自己得到答案。 不过楚河不在乎就是了。 他弄出罗南这么一个身份,为的只是自行穿越宇宙,并且参与到契约者中,感受一些氛围而已。 并没有什么真正特别的指向性要求和目的。 根本就不担心被拆穿。 德鲁果然也没有询问楚河关于身份或是与楚河关联等等问题。 而是直接开始了他的运算。 整个高塔,开始闪烁起了璀璨的光辉。 那流动的符号,布满了高塔。 肉眼可见的,在高塔四周的苍茫大地上,同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 整片大地,甚至连通着天空,都被各种代表庞大讯息的符号布满。 这里是德鲁的思维领域,是他智慧与灵感,交撞所诞生的火花塔。 一道光芒,顺着火花塔,沟通上下。 终于当所有的光芒熄灭后,德鲁睁开了金黄色的双眸,看着楚河说道:“他们的目标是取代!” “楚河遇见波旬,是一次故意造成的意外。他们都是棋子,却不自知。” “戒鲁是一个瓮,无论他是否出现,只要楚河不放弃制造分身的念头,总会有这么一个存在出现,然后在特殊的时机,将楚河取而代之。” “主神空间是意外之喜,如果戒鲁成为了楚河,那么楚河拥有的一切,都会成全戒鲁。” 德鲁的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事实上,当戒鲁出现在现实的时候,楚河就有这样的揣测。 他和佛门的渊源可谓一直纠葛。 但是认真说起来,自从戒鲁出现后,他与佛门打交道的机率就开始大大下降。 这种概率的下降,身在当时不会觉得。 但是反思之后,却开始不寒而栗。 “取我而代之?戒鲁有什么资格和资本?如果就凭现在的戒鲁,还早了一万年。”楚河想到这里,毫无自大之心,反而越发谨慎。 刀在刀鞘之中时,才最为锋利。 因为你难以想象,它究竟是否能削铁如泥。 同样,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甚至可能戒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对楚河造成威胁。 然而正是这样,才最为可怕。 将所有的阴谋或者算计,都推动的犹如命运般难以逃脱,这就是大能们惯用的手段。 楚河算是在两位师父那里吃够了亏。 眼下佛祖要算计他。 他该想的,不是眼前,不是当下,甚至不是戒鲁。 而是前前后后,他与佛门所打的每一次交到,所经历的每一次交锋,所直接甚至是间接发生的每一次联系。 或许玄机隐藏在那里。 想了想,再看看德鲁。 楚河取消了自己罗南的伪装,直接以真身面对德鲁。 他需要德鲁的运算和总结能力。 所以,他现在必须先坦白自己的身份,然后再给对方传输更多的讯息和资料。 果然,德鲁看到楚河的真身后,并没有意外,只是脸上依旧难免有些许可惜之色。 即使是已经上升到了一定高度。 甚至因为穿越了不同宇宙,历经不同文明的原因,德鲁的真实境界和能力,早已无法用本宇宙的概念去概括总结。但是某些从出生起,便诞生的狭隘性,还是没能全部消除。 他可惜的是,罗南终究不是白人。 如此一来,十三超越者,其实只能说是有十二个。 而他是唯一的白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交换位置 更多的记忆和思考,顺着楚河的施展,灌输入德鲁的意识中。 与火花塔相连的无数数据脉络,再度闪烁。 而德鲁的双眼,也流淌着宛如数据一般的光芒。 别人不清楚,楚河还能不明白么? 德鲁他本身就是机械与人类,从灵魂层面的完美结合。 而在一次穿越中,德鲁进入了一个完全由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统治的世界。 那是一个数据、机械曾经发展到巅峰后,却又反噬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德鲁得到了蜕变。 他开始从灵魂本源的角度,去思考什么是数据和讯息,什么是机械什么是人类。 于是,他的变化,便超越了限制,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超越者。 伴随着整个火花塔的再度暗哑。 这一次德鲁显得十分的疲劳。 但是他还是迅速的从自己的记忆里抽出一团思绪,飞快的抛给楚河。 楚河接过这团记忆,将它融入自己的心神。 德鲁并没有给出楚河十分具体和准确的答案。 但是却借由他所收集到,楚河传输给他的记忆,整理出了三千多种可能性,并且分别列举了这些可能性的概率。 “原来,我曾经与佛门,看似不经意的交锋或者交流,都埋下了这么深的伏笔,而且还存在如此众多的倾向。”楚河越看这些可能性,越是心惊。 不错,楚河确实一直以来,都显得十分的聪明、机警,但是在有心算无心,且层次高出许多的情况下,渐渐被困,那也是无可奈何。 就像一个普通人,即便是再聪明,假如某些几乎可以决策国家命运的大佬要布局算计他,他也不会在前期有任何的察觉和警惕。 毕竟掌握的力量、资源,还有眼界的大小、高低,都决定了许多事情的走向。 结合德鲁给出的所有概念性倾向。 楚河思来想去,结合自身的能力,得出了最可能的结论。 “他们是想让我和戒鲁,相互交换。”楚河所说的交换,可不是简单的灵魂,或者身体上的交换。 楚河是金仙,他的不朽镌刻在世界里,即便是换了身体,他还是他。 楚河所认为的交换,是那种存在上的交换。 用一种欺骗天地,欺骗宇宙的方式,让戒鲁代替楚河在历史、在一切记录中的地位。 换一个好理解的方式,那就是全本书,所有关于‘楚河’这个两个字的内容,全都换成戒鲁。 原本,这种事情,是简直异想天开,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戒鲁是特殊的。 他既是楚河的分身,却又相对的拥有自我。 他们和那种直接从楚河体内、灵魂中分裂出来的分身不同。 他是以楚河的灵魂为模板,复制出来的一个存在。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命题。 是否真正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宛如是否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在科技发展到如今,早已经有人用同一个细胞,克隆过许多牛羊一类的动物。 它们看起来简直真的都是一模一样,从基因的层面上来讲,是相同的。 但是后天的成长,也会造成不同。 就像同一个细胞克隆出来的两只羊,在其中一只身上划一刀,砍掉半条腿。 那么随着成长,它们之间的不同就会越来越大,最后形成完完全全的差异。 所以楚河还是想不通,如果真的是要做到他与戒鲁之间的存在交换,佛门又或者佛祖,会怎么操作。 这是德鲁也无法分析出来的答案。 因为这种概念,已经超越了他所了解的常识。 不仅资料数据库中没有记录,在他的灵感火花里,也无法找到答案。 “看来还需要从戒鲁身上得到答案。”楚河心想着,便辞别了德鲁,返回现实。 同时也将自己的全部念头,压存在心底,不显露分毫。 主神空间,是他的主场,楚河自信,即便是混元大罗金仙,也无法窥探到内部的详细。 因为主神空间的主要核心,都在域外,而不再宇宙之内。 但是回归现实后,他有感觉,看似对他不再关注的佛门,应该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 佛法多微妙至极,他也不确定,是否有某种佛门神通,还能窥探到此刻他的心声。 即便他已然是金仙,也不敢那般自信无碍。 当然,也有朋友会觉得,这么麻烦,不如直接将戒鲁杀了了事。 呵呵!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那这个世界可太美好了。 你所有冲动或是理智下做出的决定,都有可能是冥冥中的存在给你定下的命运。 这是楚河在转嫁命运,制造玉帝之后,说得出的最大结论。 如果不是在域外灵光一闪,结合网文的智慧,搞出一个主神空间,那他现在只怕还在疲于奔命,穿梭于不同的宇宙冒险,随时准备扑街,就为了能为本宇宙多续上一段时间。 想了想,楚河找到熊玺,交给熊玺去结识戒鲁的任务。 当初楚河交换记忆给戒鲁时,下意识的还是屏蔽了一些内容,并没有彻底交代。 其中不仅有他和不同妹子具体啪啪啪的内容,还有就是熊玺的存在。 熊玺与戒鲁,拥有着类似的灵魂特质。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们成为好兄弟或者死敌的几率,各占一半。 而现在,楚河交代之后,他们当然只会成为朋友。 当然,这只是楚河做的明线。 即便是戒鲁不知道熊玺是谁,但是却瞒不住佛门。 戒鲁并非暗算他的黑手,只是棋子罢了。 毕竟对戒鲁来说,楚河只是他想要摆脱的对象,而并非想要暗害或者取代的对象。 如同楚河有着深沉的傲气,戒鲁也一样有。 他们都不屑成为任何别的人,只愿意做自己。 在现实中做出一番布置后,楚河颠倒时空,回到了十七年前,那是主神空间开始没有太久的时候。 楚河悄然的在一方世界,引入了一个人进入主神空间。 回到十七年后,那个人死在了一方世界的现实中。 宝莲灯世界,云浪子黑着脸从一家著名的青楼走出来。 就在方才,他膨胀到了极致的驴货又爆了! “还真是气煞我也,我原本的那根虽然黏一下可以用,但是不耐水,一泡就软。换一根没好几天,却根本承受不住我庞大的腰力,竟然在蜜壶中爆开了,要不是我见机快,直接用了复雨咒,只怕就将那无辜的姑娘炸死了。”云浪抓着头皮,悲伤的看了看自己的裤裆。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云浪换鸟记 姑苏城外有一处秘境,秘境中有一座鬼山。 此山常年阴风不散,却拥有着十分复杂的灵气力场。 许多独特且奇异的灵药,在这里都能生长。 而就在鬼山上,有一间草庐。 这间草庐里居住着的,就是修行界赫赫有名的鬼医苍草子。 此人虽有鬼医之名,却并无任何恶劣行径。 只是为人有些疯癫,而且他研究的许多东西,其实对修行无益,甚至对如何医治人的健康,也无益。 反而是热衷于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有人会被他直接改造成八条腿,有人会有许多双眼睛,还有人男变女,女变男,更甚至雌雄同体。 而鬼医本人,也被自己改造过,他的上半身是人,而下半身却已经化作了虚无的鬼。 漂浮在空中,显得有些恐怖。 寻常人见了,怕是要吓破胆。 半生半死,半人半鬼,倒是让鬼医将自己的名字,在生死簿上隐匿了去。 只要他自己不撞到阎罗、判官的眼前,就能享受某种意义上的长生。 此时云浪迈着罗圈腿步子,捂着自己的下体,飞快的冲上了鬼山。 隔着老远就对着草庐咆哮:“鬼医!苍草子!你都做的什么玩意?还没用几天,就直接爆掉了,要不是你道爷我见机快,直接点晕了百花楼的姑娘,然后给她们用了咒语,只怕她们不是被炸死,也都吓死了。” “要果真如此,你佛爷我的一身清誉可全都毁了。” 依旧是半佛半道的摸样。 虽然后来跟着戒鲁在佛门混了一段时间。 但是显然,他还是受不得束缚,又闯了出来,继续半佛半道的混日子。 当然现在‘半’这个词最好在他面前少提。 因为那会让他联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事情。 鬼医从草庐里飘出来,淡漠的看着云浪,然后冷淡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你新装的这根驴货,虽然是从异种奇驴身上拆下来的,但是与你并不匹配,加上你的修为不浅,功力深厚。如果不小心运用,很容易出问题。” “当然,寻常用一用,还是可以的。但是很明显,你用过头了。” 云浪有些尴尬。 这话说的没错。 鬼医确实提醒过他。 只是兴致来了,难免有些收拾不住。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才七天七夜而已,才换了一百多个姑娘,怎么就不行了? 怎么就炸掉了? 太不经用了吧! “我不管,你若是不给我换一根好的,那我就拆掉你这鬼山,毁了你的药庐。”云浪开始耍横。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有些东西,他看的太重要,任谁的鸟炸了,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脾气。 “你要试,且尽管试试。”鬼医不再理会云浪。 在他的草庐里,还有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恶鬼在,他们等着鬼医对他们的医治。 鬼魂少了一块身躯,那属于灵魂创伤。 鬼医连这都能医治,确实有几分本事。 云浪闻言,却瞬间软了。 他当然要软。 连蛋都快炸没了,还能硬气到什么地方去? “鬼医!苍草前辈!看在你和我娘是世交的份上,就再帮小侄一回吧!”云浪只能恳求。 鬼医冷哼一声,一挥长袖道:“那你且先过来吧!” 云浪颠颠的跟着进屋。 等到鬼医处理好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 赶走了所有外人。 这才对云浪说道:“你的问题,我之前就说过,你自己的那一根,只能将就着用。要不然就得换,但是换的话···以你使用的频率,过不了多久还得炸。我现在正在想着,怎么给你做一些可拆卸、随身携带的备用品。” “这还能拆卸备用?”云浪惊呆了。 “当然可以!”听到云浪质疑自己的专业,鬼医立刻开始长篇大论,从各种角度论述自己这种考量的正确性和可行性。 不过云浪还是打断道:“那个···请问有更方便点,直接一劳永逸的方法吗?” 鬼医被打断了兴致,有些不快,却还是按捺下来,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物,可以给你装上,应该耐得住你使用。” “此物是我前些天,替一头貔貅妖兽治疗时,它从肚子里吐出来的。”鬼医说道。 “不可能吧!还有貔貅消化不了的东西?还能吐出来?”云浪实名制表示不信,貔貅是出了名的只进不出,连腚眼子都没有。 竟然还有东西,它肯吐出来? 鬼医在屋子里的药箱里翻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一根三尺长半尺宽,足够打上半屏幕马赛克的物体,杵到云浪眼前,摇晃着说道。 “这应该是某种生物的命根,但是我却很难破坏它,甚至研究它。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未知的东西,我也不确定是什么,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它给你安上。” “只是···。” 鬼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浪直接打断。 “别只是了,我就问硬不硬。” “耐用不耐用!” 鬼医鄙夷的看了一眼云浪,然后扎实说道:“保证比你原来那个还要好用,而且不可能再坏。” “那就给我装上吧!”云浪立刻迫不及待。 鬼医不再多言,他本就没有太多复杂和无所谓的情绪。 放到现代,就是妥妥的研究疯子。 手术的过程花费了三天三夜。 主要是那根物体太坚硬,鬼医耗费了不少精神,才将它缝合在了云浪身上。 从床上起来,云浪蛇腰一甩,用力一挺。 长枪发出破风之声,不远处的石台,被一道锋芒至极的锐气直接炸碎。 “好枪!当真好枪,此枪坚硬非凡,却软硬有度,更有增强功力,提升真元传输度的作用,好枪!”云浪大喜。 只是与鬼医稍微客气几句后,便烧裆似的朝着姑苏城内冲去。 他要重振雄风,将丢掉的脸面,重新赢回来。 连番大战,一夜之间,就挑翻了五座青楼。 云浪子的名号,再度令各大青楼闻风丧胆,各路姐儿又爱又恨。 却终于在一位重出江湖的老鸨,耗尽毕生功力的情况下,云浪发出了这一夜的第一颗子弹。 而就在这颗子弹上膛,射出枪管的一瞬间,云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竟然也被那子弹吸收了进去,顺着一阵极为可怕的爆发,像是打开了时空的通道,被冲到了一处莫名之地。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久别重逢,应是坑蒙拐骗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一个令云浪熟悉的声音,在这奇异的空间中响起。 云浪还有点懵,再定睛一看,却发现楚河正一席白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难道以我的腰力,还能‘马上风’死掉了?不应该啊!莫不是那枪有毒?也不该啊!我记得小翠、红红、夜莺、风鸾、莹莹还有暖玉她们都尝过,没问题啊!”云浪的脑子里还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 楚河看着发傻的云浪,捕捉到了对方溢出的念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没死,这里是我创造的一个虚数小世界。是我用了一些办法,将你给暂时牵引到了这里,此次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此事非同小可,我思来想去,认识的人中,也唯有你云浪子,能够担当如此重任,绝不做第二人想。”楚河下意识的遗忘了,在他来找云浪之前,他已经联系过许导、秦大爷他们了。 当然,云浪还是第一人选。同时也是楚河刻意埋下的伏笔。事情当然也绝不只是,在楚河接下来说的那么简单。 为了隐藏自己来寻找云浪的痕迹。 楚河煞费苦心,回到十七年前,在云浪所在的世界,牵引了一个普通人进入主神空间,按照此人原定的命数,他将在十七年后被一头貔貅吃掉。只要他的境界、实力,没有超过那头貔貅,他的命运就基本被钉死。 而这个被楚河刻意引导进来的人,他在主神空间内混的可谓凄凉。 十七年来,不仅实力没什么进展,甚至还‘意外’的被种上了一种‘恶咒’,脖子后面长出了一大条类似于雄性特有器官一般的东西。此物坚硬非常,且兼具极佳的韧性,那人想尽了法子,也没能拔掉。 十七年后,他依照原本的命运,死在了貔貅之下。 唯有那一条特殊的器官,貔貅难以消化,被鬼医所得。 最后鬼医又给云浪安装了上去。 确实如大家所想,一切都是楚河的计划,那条特殊的器官,是楚河用息壤给捏造出来的。 在这条器官中,有着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小灵魂空间传送阵。 当云浪选择爆发之时,活跃在米浆中的能量,就会启动阵法,短暂的拉出他的魂魄,将他的意志传送到楚河依照主神空间,而临时划分出来的一个小型虚数世界里。 如此谨慎,就是为了屏蔽佛门的监视和干扰。 当然,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楚河早已悄悄向元始天尊汇报。 只是,人需当自立、自救。 楚河现在执掌主神空间,同时也代表了三清三皇,来自道门和大量神祇势力的利益。 这种情况下,佛门还敢伸手,暗中算计。 那一定有其底气。 若是关键时刻,佛门三圣出手,只需挡住三清等,就极有可能算计成功。 所以,楚河虽然也依仗三清三皇,却并不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他们身上,同时也在想办法自救。 而楚河的想法,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 他就是戒鲁。 戒鲁就是他! 这是道理,甚至是真理。 但是现在问题摆在眼前,如果他继续保持与戒鲁的这种同步率,那么很快他将会遭到佛门的算计。 所以,他必须真正让戒鲁独立出去。 让戒鲁拥有唯一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格。 而不再是楚河第二。 楚河历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但是该当舍弃的时候,却毫不犹豫。 一个早已对他而言,没多大益处的分身,却能让佛门的算计失败,这是值得的。 而戒鲁···只是棋子,楚河并不会迁怒于他。 如何让戒鲁找到自我,归于自我? 很简单,找一些性格十分鲜明的家伙,去干扰他,去影响他。 秦大爷和许导,就是这种人。 而云浪,更是···咳咳,大家懂的。 听完楚河删减之后的解释,云浪心中有了点数。 “本来,你我是朋友,你有难处,我去帮你,也是理所应当。但是你最不该利用我的私处来对我用计,我云浪也是有骨气,有尊严的人。没道理你这么坑害我,我还要帮你。”云浪满脸冷傲,十分不善的说道。 楚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却又接着说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 楚河表面忘记了,云浪的金刚杵,就是被他斩断的。 当然,当时情况特殊,楚河那也是救他的命。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拿给你看过的那些影像。其实···那些让你曾经很想交手一番的‘女老师’,都还在,虽然可能岁数大了些,但是技术还在,还有依稀一些,依旧活跃在一些特殊属性番号中。更何况她们的技术和水准,也有大量的继承人,且青出于蓝。只要你主动去往我说的那个世界,就能遇到她们,和她们深入交流。即使是你想自己发片,也不是不可以。想来以你的天赋,说不定会成为男演员界的一朵仙葩,超过清水、加藤还有东尼几位男老师,问鼎男演员的巅峰。”楚河缓缓的又说道。 “其实···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不应该计较那么多。你想我怎么帮你?”云浪闻言,不过是迟疑了两三秒,迅速的调转了方向,选择向楚河妥协。 云浪至今为止,纵横沙场,未曾有敌手。 高手寂寞,独孤求败,何等悲凉? 唯有绝种师太可堪一战,可惜···绝种师太太过阴毒,若是一战,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云浪在将自己的造诣,修炼到巅峰之前,不敢再去寻绝种师太,与其互相伤害。 曾从楚河之处,见过不少德艺双馨的奇女子,只是难以见得真人,与之一战。一直以来都是云浪的遗憾。 如今可以前往异世界,与倾慕已久的对手酣战,云浪无法拒绝。 “你不需要做太多,就找到戒鲁,按照你的风格,带着他真正去品尝这世间红尘的百般滋味便可,而不只是简单的嬉戏人间,自我抽离,冷眼旁观。我相信,以他的智慧,一定会在红尘中觉醒,找到真正的自我。”楚河自信心十足道。 云浪点了点头,忽然好奇问道:“你就真这么自信?万一不成呢?” “没有万一,他是我楚河的分身,我楚河的分身,怎么能不行?”楚河骄傲至极的说道。 说罢之后,一挥衣袖,将云浪送走。 如今诸天万界正在重叠融合,云浪如果有心想要找通往异世界的入口,其实并不难。 加上楚河刻意给了他一缕戒鲁的气息,作为坐标。 想来很快也会尾随戒鲁之后,去往现实。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车坟(上) 现实中,灵气回归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大。 早先被国家强势镇压的乱象,又隐隐有了几分浮现的趋势。 无论做多么足够的准备,在浩瀚胜过汪洋大海的冲击面前,都显得有些狼狈和无力。 崔部长已经第七次到楚河的小窝里来,恳求楚河出山主持大局了。 不过此时的楚河,哪里顾得上这些事? 一概交给凌小钰和徐凤来打理。 他们现在的修为也不低,如果只是普通事件,他们足够处理。 何况,楚河可并不相信,国家真的完全压不住。 只是不想那么早暴露底牌罢了。 只可惜···! 想到国家的底牌,楚河没来由叹息一声。 末法降临,群仙诸神陨落,看似一场浩劫,却又何尝不是内幕重重。 比如哪吒。 据太乙真人亲口诉说,那是刻意借机转世,离了封神榜,也好再修仙道。 至于那副莲花肉身,早晚也得召回去,练成身外化身又或者某件法宝,皆在哪吒自己一念之间,太乙真人也不干涉。 国家现在不用,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用了。 不说楚河这里,视线重新转回凡间,落到普罗大众身上。 那原本繁华的羊城,因为缺乏历史底蕴,更未曾有什么洞天福地坐镇。渐渐的已经开始衰败下来,修建的华丽、科幻的城市,此时总有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大量的人群,开始迁徙出这座原本繁华到令人绝望的城市,那高悬的房价,早在十年前,就开始断崖式的大跌,到了现在,一间超过一百平米的房子,甚至不值一双好一点的飞鞋。 而就在这种迁徙的浪潮中,贺明却是少数坚持下来的一群人。 他对这座城市有感情,不愿意离开。而且他也坚信,这座曾经生机勃勃的城市,迟早会再度繁荣。而他···选择留下来,就会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 但是现在,他所有的感情和梦想,都破灭了。 就在三天前,他不仅丢了工作,老婆更带着三岁的女儿逃离了这座已经渐渐要荒废的城市,夜幕笼罩下寂寞的霓虹穿过空气中,表面嘈杂的广告投影,虚无的打在贺明的脸上,折射出阴晴变幻。四周只剩下他孤独的影子,连野狗都开始嫌弃这里的破落。 贺明怀里揣着的短刀散发着灼人的温度,猫着头疾步走进了大厦的电梯。将公司转移,并且放弃总部大厦,搬迁公司,同时做出大量裁员决定的老板卫想,就是贺明此时的目标。 为了公司,他背弃了家庭,几乎失去了全部。 而现在公司却首先抛弃了他,这令贺明有些疯狂。 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血液里,有一种疯狂的因子,正在流动。 那是某种先祖的血脉,正在他的体内觉醒。 贺明从老董那里知道每个星期天的九点多钟,老板卫想都会带一些女学生到地下三层的车库里玩,玩的很开。这是贺明唯一的机会,其它时候老板身边总是跟着保镖。 电梯在下沉,沉闷的空气里只听得见贺明自己聒噪的心跳声。一股尿意怎么忍也憋不住,贺明忽然有些后悔,手指自然的伸向电梯按钮。 “地下四层?” “怎么会有地下四层?” 贺明忽然发愣了,在这家公司他干了十多年,对于这里的每一寸空间他都了如指掌,但是他从未见过有地下四层。公司共有有二十二层,地面十九层地底三层,二十二是一位大师给卫想算的吉数,但是这栋楼政府只批了十九层,因此卫想在地底多修了两层,把地下三层改为了车库,地下一二层是仓库。 贺明觉得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 “或许这是卫想私修的密室,里面一定藏着很多他见不得光的东西。我若能够得到,便用不着杀他了,无论是拿来威胁他赚一笔钱,还是直接举报他,这个仇都算是报了。” 贺明逐渐镇定下来,多年的职场历练不至于让他那么不堪,前面的表现只因杀人之事实在是挑战他三十多年来的是非观和价值观。 “叮!” 电梯在地下四层稳稳停住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一片漆黑,电梯里的光洒进去,就像是往湖里撒了一把盐,一点作用都没有。 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里同样是个车库,只是摆在这里的每一台车看起来都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厚厚的尘埃铺在车身上,勉强都只露出一个大致的形状。 贺明将怀里揣的温热的短刀掏出来,紧紧的攥在手心。手机的光线在昏暗的空间里或明或暗的闪烁着。 空间很大,似乎超出了公司的地址范围。 “建筑违规,而且还违规了很多,多少也算是证据。”贺明调整着做成腕表形状的个人绑定光子电脑,打开闪光灯拍摄起周围的环境,然后想要将影像传输到个人虚拟空间。 “怎么回事?居然会没信号?不可能吧!不是十年前,就已经做到了信号深海和地心覆盖么?这里不过是个地下车库,怎么可能没信号?”贺明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依旧继续迈动脚步。 咯吱、咯吱、咯吱。 浮空汽车晃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四层里显得格外明显,跳动的音符似乎带着异常的节奏感。 “卫想在这里。”贺明瞬间想到了这一点,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王八犊子还真是谨慎,幸好我误打误撞,否则的话还真错过了。” 咯吱、咯吱、咯吱····。 震动出声响的不止是一辆车,贺明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 “果然玩得很开。”即使是心怀叵测,面对这样只闻其名未曾亲身经历过的场景,贺明心中依旧闪过几丝旖旎,愤恨之心更加翻滚。 咯吱、咯吱的声音隐藏了贺明逐渐急促的脚步声,贺明放心大胆的走着,摆在他面前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么多震动的轿车,那一辆里躺着的是卫想? 车身抖动,铺在车身上的灰尘便都飞扬起来,尘土滚滚将这漆黑黑的空间变得更加迷蒙。 贺明站在一辆震动的老式滑动式飞行汽车前,用手擦了擦车窗上的尘土,透过茶色的车窗往里望去。 滴·····! 一阵长鸣,汽车的鸣声此起彼伏,闪烁的车灯徒然亮起,将贺明吓了一大跳。 重新站稳,贺明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虽然汽车的鸣声还在此起彼伏,但是他却觉得这里太过于安静了,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最近经常听说有人见鬼,还有家里养的宠物突然会说话。我会不会也撞邪了?”贺明有些慌。 虽然国家已经公布了一些修行典籍。 但是短短时间,贺明也不是身处什么名山大川,拥有强大的资质,随便练了一段时间,根本连门都未入。 想到传说中妖魔鬼怪的恐怖···。 贺明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咳咳咳!” 滚滚的灰尘吸入肺腔,贺明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一波接一波的咳嗽声,就像是绵延的海浪,越咳越急促。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压住了他的胸膛,要将他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压出来。 那手掠过了气管,如同挤牙膏一般的挤压着,将贺明的面孔涨的通红。 贺明的双手在空气中连续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些什么。模糊中他仿佛看到了妻子的笑脸,她一如昔日少女时般娇羞的笑着,然后如同小鹿般悄然的跑开。女儿那乖巧白嫩的小脸也不断的浮现。 哐当! 是什么摔碎的声音,零件洒满了一地,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 窒息的感觉却悄然离去,贺明顾不得去看,完全没有好奇心,三两步跑回电梯旁,疯狂的点着按钮。 但是电梯没有下来,那向下的指示灯永远指着下面,却永远也到不了地下四层。 身后的灰尘似乎模拟着一头狰狞的恶兽,正等着将贺明吞食。 “救命!” “救命···!” 贺明顾不得会不会暴露,大声的呼喊起来。来时决死的勇气,在眼前闪过那两张面孔的时候就已经散去。 灰尘在翻滚着,如同黑压压的低云,沉闷的气息几乎就要将贺明压倒在地上。 猛然间,一抹亮光刺破了阴云,强力手电筒的灯光打在贺明的脸上,显得他格外苍白。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车坟(下) 一身笔挺的西装,复古的金色边框眼镜后面是狭长的双目,在这样朦胧的环境下,依旧显得锐利夺人,不由的让人想起草原荒漠上的野狼。 “贺明?”声音中适当的透露出一丝意外。 贺明抬起头看着这个原本让他无比痛恨的人,就是他毁灭了自己的生活,让以往的幸福烟消云散。但是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提起勇气来恨他。 面对卫想,贺明心中更多的是恐惧。 他察觉到了卫想的不同寻常。 “你是来杀我的?”卫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了贺明的心脏,让他的心跳骤然停顿了一下。 卫想的目光放在贺明手中的短刀上,眼神中带着玩味,显然没有丝毫的惧意,并不把贺明放在眼中。 “是又怎么样?我为公司辛辛苦苦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开除我···我不服气!”事到如今贺明也不否认,壮起胆色大声说道,同时将自己的怨恨与委屈,一起都爆发了出去。 “不错!你竟然有本事找到这里,我确实是小看也看错了你。你可能还真有些与众不同,周大师也走了眼,一百万···!”卫想这样说道。 “哈?”贺明有些跟不上卫想的心历路程。 卫想不耐烦道:“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一百万年薪,你继续为我做事。” 愤怒和激动两种情绪在贺明的脑子里旋转着,如同一个疯狂的漩涡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一百万多么? 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或许随随便便买点什么,花的就不止这么点。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百万确实不少了。 何况,随着华夏的强大,一百万华夏币的价值,早已超出了几十年前许多倍。华夏币不仅没有跟随着时代的发展贬值,反而价值越发高昂。 “如果你要说的还是那件事的话,我死也不会答应。”贺明终于稳住了情绪,缓缓的回答道。 卫想脸上掠过一丝嘲讽:“放心没有哪个傻瓜会花一百万一年的代价,却玩弄一个无名无权的女人,即使她再漂亮。” 卫想的轻蔑和讽刺让贺明愤怒,但是赤裸裸的现实和利益,让他选择了默默忍受。即使是心中滴血,贺明依旧不得不承认卫想说的很对。他的妻子虽然算是漂亮,但是那多是化妆品和科技美容仪带来的效果,除了‘人妻’属性外,贺明自己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是特别吸引这位年轻老板的。 贺明知道,公司里,不少女同事,还有男同事的老婆,都被这位老板玩弄过。他算是一个例外,或许这也是他曾经被轻易开除的原因之一,谁知道呢? 卫想的心思,一般人很难瞧的懂。 “现在跟着我,不要出声也不要多嘴。”卫想没有留给贺明反对的权利,手中一晃,竟然举起了一个乳白色的光团。 “这是道术!”贺明瞳孔微缩。 他在虚拟空间,看过一些关于道术的视频。 能够判断出,卫想现在施展的,正是网上公布出来的一种道术,唤作‘明光术’,主要能用来照亮···。 心中拒绝,脚下却很诚实的跟着,此刻贺明真想狠狠的赏自己几个耳光。放眼望去,这片停车场真的很宏伟,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车辆停在这里,整齐的方阵排列就像是正在受到检阅的士兵。 小轿车、商务车、面包车、皮卡、大卡、重型货车、摩托飞车这里就像是一个废弃的万车展示大厅,在这里可以看到一切认识或者不认识,见过或者没见过的车型。有些已经被停产,有些如今市面上还在被使用。 看卫想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这个怪异到诡异的车库很显然是他造就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造这样一个奇怪的车库出来,他有什么目的? 车库的中央终于出现了光亮。 猩红色的灯光笼罩着方圆十几米的地方,散发着朦胧的光线。 灯光下几十个女孩并排躺在躺椅上,每人的手上都连着一根细长的输血管,殷红的鲜血汇入一旁的能源桶中。 这诡异的一幕让贺明心中更加不安,几乎就想要夺路而逃。 “去!将那边的几个桶搬到左边的货车区去!”卫想毫不客气的对贺明吩咐道。 能源桶不小,贺明生的五大三粗,独自一人扛一个桶,依旧勉强。 抱起大桶,贺明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血腥味,这让贺明干呕不止。 “没用的废物!”卫想直接一脚踹在了贺明的背上,沉重的力道让贺明扑在地上吃了满嘴的灰尘。 卫想自己却一把抓起了六个大桶朝着左侧的货车区走去,大步流星丝毫不见勉强。六个大桶加起来要有三五百斤左右,这样的重量远远超过了卫想本身的体重,他却抱起来健步如飞,显然是真的修行有成。 将大桶放在货车区,一辆半旧的货车自发闪烁着灯光,然后开了出来,破损的车头灯处竟然伸出了一条油腻腻的血黑色舌头,将那六个大桶全部卷起然后吞入车中。 咕噜几声后,六个空荡荡的大桶被吐了出来,砸在地上哐当作响。 “车···车活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贺明表示已经快疯了。 “这一次的味道差了很多···嗝!”大货车张嘴说话了。 贺明浑身僵硬不敢动。 卫想却十分娴熟,面不改色道:“没办法,整个城市都在萧条,许多学校都在搬迁,学生不多了。我找来的这些学生妹···只怕都是一些特殊服务行业的女人假扮的,有了美容仪和褪色丸,女孩和女人,真的很难分辨了。”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化人?童男童女难找,但是人血你们也喝了不少。我们企业要进入雁荡山灵区,抢夺秘境资源。如果没有你们的帮手,会很难办。” “妖魔!这些车···它们都是吃人的妖魔,卫想···他竟然和妖魔合作。”贺明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较为清醒的概念。 车···一些废弃,陈旧的汽车,竟然成精了。 它们不仅成了精,并且在卫想的主动喂养下,都成了喝血吃肉的妖魔。 贺明忽然开始担心,这些妖魔会把他也一起吃掉。 就在此时,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阵的炸响声,宛如天雷轰动。 大块大块的砖块,开始抖落。 月光璀璨中,一个少女如同月光中的仙子,踏着月波而来,身边环绕着的是一把赤红色的飞剑,燃烧着的是熊熊诛魔之火。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果奔侠 面对那化作一道火红长河般的剑光,整个车坟中的汽车妖魔,全都疯狂起来。 他们快速的变身,机械的铠甲里面,流动的是血色的,宛如肌肉般的躯体。 “如果反抗毫无意义,为什么又要故作疯狂?”或许是在楚河身边太久了,凌小钰也习惯性的说了一句比较装的话,当然她真的有哔某种意义上,用不着装。 剑光飞驰,化作万象。 一瞬间,七八台汽车妖魔爆炸,在南明离火剑的剑光下化作齑粉。 “兄弟们,一起冲,她只有一个人。我们全部上,杀了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大货车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悄悄的,卫想却带着贺明上了车。 大部分的汽车妖魔,都扑向凌小钰。将凌小钰的四周围拢的满满当当,仿佛不留丝毫的缝隙。 然而,璀璨的剑光依旧从缝隙中透了出来,它们带着诛杀邪魔,无坚不摧的力量,将围拢上去的汽车妖魔炸开。 嗡嗡! 发动机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发出一阵阵的回响。 大货车喷出血色的尾气,乘着凌小钰被自己的同胞缠住的空档,飞快的顺着一个方向奔驰离去。 轰轰轰! 剑光不断的闪烁,凌小钰一身白色的百褶裙,轻盈的踩着月光,踏着浮波,朝着大货车追来。 哪怕身后,其实还有很多其它的汽车妖魔并未解决。 根据师父楚河的言传身教,凌小钰很明白,那种没脑子,只会乱冲的杂鱼,活着、死了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即便是今天被这些家伙中侥幸逃走一两个,改日他们也会被别的修士斩杀。 唯有那大货车,鼓动同胞围住她,自己却趁机逃跑。 看他那庞然大物的摸样,却不想还是个奸猾狡诈之辈,这种外表具备欺骗性,偏偏还有些脑子的家伙,最容不得他活着。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象毒蛇一般,躲在暗处,抽冷子给你来一下,令你痛彻心扉。 大货车的车尾灯不断的闪烁着,看到了凌小钰的穷追不舍,心中自然也是一万个p。 那么多汽车妖魔还活着,怎么就追着他一个不放了? 旁边那个贴着野牛标签的汽车妖魔那么嚣张,怎么就不理人家一下? 大货车觉得有一丝委屈。 而坐在车厢里的卫想和贺明,就是浑身冷汗了。 贺明浑浑噩噩,现在越发的懵,本能的只觉得要逃,却不知道为什么。 卫想不同。 早在灵气回归之时,国家甚至联合国就已经颁布了新的法律。 其中就有关于妖精鬼怪一类的。 任何寄养在人族家庭、势力中的妖精鬼怪,都必须到相关机构,进行登记报备,并且接受长达五年的监控,五年后根据考评,才会决定是否取消身上安装的检测器。而且要本分老实的在人群中生活超过三十年,才能拥有与人族同等的政治权利。 而一旦有妖魔吃人,或者说主动对人族造成了伤害,无论出于任何理由,见者皆有权利,对其进行就地斩杀。 帮助妖魔吞食人族,祭祀、供养妖魔者,以同罪论处。 也就是说,只要饲养妖魔的事情曝光。 卫想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他将会被剥夺所有的财产、身份以及政治权利,被打入妖魔一列。 一想到接下来,即使是逃过了这个可恶女人的追杀,也会遭到政府的通缉,无法享受权利和金钱带来的高高在上,只能混在妖魔群中,成为地位尴尬的人奸。 卫想的双眼中,便充斥着猩红之色。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将那个追杀他的女人,百般折磨之后,在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此刻这样的念头,他也只能想想。 “坐稳了,我要加速了。”大货车发出沉闷的声音,大货车的底部伸出了好几根出气管,喷出血色的烟雾,速度又加快了好几分。 卫想却悄悄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特制的法器。 他虽然和汽车妖魔合作,但是一直也防备着他们。 此刻逃亡过程中,大货车可能会为了自己抛弃他,他不得不防。 大货车后方不远处,凌小钰也有些气恼。 以她的速度,本不至于被区区汽车妖魔甩下这么远,以至于南明离火剑都斩不到那厮。 可是总有些脑残,被出卖了,还要跟着继续卖命。 好些个汽车妖魔,不思量自己逃跑,反而玩命的纠缠她,让她的速度始终都无法提起来。 “不过这些家伙都逃不掉,徐师弟可是个实在人。有他堵着,一个都逃不掉。”凌小钰砍瓜切菜般的将身边的一个个汽车妖魔砍杀,身上凝聚着些许煞气。 呜呼! 有人刻意的发出这样意味不明的声音。 声音很近,凌小钰凝神警惕。 忽然身边有一道白光闪过。 凌小钰看着那掠过的白光,突然有点茫然。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肮东西?”凌小钰穷追不舍的脚步停顿下来。 下一刻,就看到那白光落下,直接站在了狂奔中的大货车顶上。 他的脸上带着滑稽球面具,而他的身体白茫茫一片,坦坦荡荡,不着片缕。 “我是果奔侠杰夫,可恶的汽车妖魔,你们在这座城市为非作歹,现在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滑稽球遮脸的男子,双手握拳叉腰,仰头发出这样的感慨。 嘶辣眼睛啊! “不过,速度好快,他竟然比我的速度都快,我现在可是乘着南明离火剑的剑气而行,而且我的修为也已经入了元神。现在整个世界空间不稳,我不能随便撕裂空间行走,以免跌入异世界,但是一般情况下他的速度竟然比我还快。” “看来是有某种速度天赋,可惜是个变态。”凌小钰做出了这样正确而又精准的判断。 站在大货车顶上,裸奔男不着急解决脚下的妖魔,反而是晃荡着两条毛腿,忽然扭头对着凌小钰喊道:“这位仙子、女侠,千万不要误会我,我杰夫绝不是什么变态之人。只是速度太快,身上的衣物总会自燃,根本撑不住。” 所以你脸上的滑稽球,是什么回事? 不过无所谓了,果体被看见怎么办? 遮上面还是下面? 呵呵!当然是遮脸了!有滑稽球遮住脸,就够了! “醉风,别废话了,快点解决这些妖魔。”一个声音打断了杰夫的解释。 “啊!”果奔侠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的速度在一瞬间提到了极致,化作一道白光,迅速的将奔逃中的大货车拆散。 前一刻还在紧张观察身后的卫想和贺明,下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凭空坐在半空中,身边早已空无一物。 “混蛋啊!不要把我的真名说出来啊!我不要面子的吗?”果奔侠杰夫发出怒吼,愤怒的拳头,直接就砸在了卫想那张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脸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锄奸小队 “好了醉风,别把他给打死了。 我们盯上这条线这么久,你要是把他打死了,线索可就断了。”一个身穿中山装,梳着中分头,半张脸上盖着个麻将二筒的男子,从洞口跳进来,对果奔侠杰夫喊道。 “都说了!别叫我的本名啊!”杰夫又或者说醉风,气的差点爆鸟。 “好的醉风,下次不会了醉风。”男子说道。 紧跟着他的身后,还有三个奇装异服打扮的青年。 一个穿着旧社会的长工短衫,脸上贴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发财。 一个竖着麻花辫,穿着民国风学生装的少女,脸上一左一右挂着‘自强’和‘奋斗’四个字。 最后还有一个,看起来像个老财主,手里还似模似样的提着一杆烟杆子。半张脸被狗皮膏药糊了起来。 凌小钰看着这一票奇葩,忽然有一种我的师父其实是正常人,这样的错觉。 “这位女侠好!我们是。” “抗魔奇侠小队。” “末日变革者小队。” “时代风暴小队。” 同时开口,给出的却是三个完全不同的答案,默契度几乎为零。 这时,一直在外面布网,等着有漏网之鱼逃出去,好乘机收割的徐凤来,也飞了进来。 看到这一行奇形怪状后,向凌小钰解释道:“他们就是锄奸小队,由一群热爱和平的有志青年组成,致力于抓出混在人群中的人奸,消灭那些为非作歹的妖魔。” 凌小钰恍然大悟。 这一次行动前,徐凤来确实向她提过这一茬。 原本听到‘锄奸小队’这么老款的名字,凌小钰以为一定是一群心怀热血的中年大叔组成的队伍,应该多少有点靠谱,却也没多往心里去。 但是眼下看来,她的评价为时过早。 特别是那个果奔侠,虽然果奔事出有因,但是依旧有碍观瞻。 “我绝不承认锄奸小队这么low的名字。”醉风从卫想身上扒下一件衣服,总算围住了自己的三寸丁。 “所以抗魔奇侠、末日变革者和时代风暴就很高端大气么?”中山装的男子,似乎是整个队伍里的吐槽役?没见着有什么实力,不过这一顿口条,倒是买的不错。 徐凤来作为场外解说,负责向凌小钰解释道:“师姐!这位是吐槽侠孙振,他能够通过吐槽来收集周围人因此溢出的精神能量,当收集到的能量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小幅度的改变物质甚至是现实。” 凌小钰闻言,不由得多看这位吐槽侠几眼。 果奔侠的速度特性就别说了。 在解决一身行头耐摩擦,耐热这个问题前,他的超凡速度,对他本人而言,就是个神坑。 而吐槽侠的异能,却有点类似于心念之力的特性,只是削弱了许多而已。 “不过说不定有修炼心念之力的天赋,或许徐师弟是看重他这一点?”凌小钰点了点头,表现的很高冷,没有多说话。 剩下的长工、民国少女和老财主,他们的本事相对来说要靠谱和普通一些。 长工的力气很大,而且一旦有金钱刺激,还能爆发出更大的力量。 民国少女正气满满,能够用精神念力感染别人,让精神力比她弱的人,都受她的干扰,变得同样正气十足。 老财主是后勤人员,兼职打杂、奶妈、提供道具等等方面的事情。 队伍虽小,不过也称得上五脏俱全了。 孙振扭头对徐凤来道:“这一次活捉了卫想,一定可以找到养妖会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是这些养妖会的家伙,许多城市不会乱成这样。像鹏城这样的城市,即使是开始衰败,却不至于衰败的这么快。” 徐凤来心思满满,没有说太多话。 凌小钰也心知肚明。 所谓养妖会的背后,其实说穿了,也逃不出一些商人和政客的集合。 至于在城市里养妖,这样做的好处,可就太多了。 就像鹏城。 它即使是衰落了,但是它占有的资源、人口不会消失。 加速它的衰败,再加上一定的刻意引导,这些转移中的资源,就会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流动。 凌小钰和徐凤来的师父是楚河。 楚河可从未教过他们,抓住所谓的线索,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般的追寻真相。 抛开零碎的琐事。 答案其实真的很清晰。 一件事开始之后,利益最终归于何妨,那么幕后黑手是谁,不说不离十,却也差不多。 当然,如果非要找个事件的直接负责人,那就不妨去追寻一番。 徐凤来和凌小钰会专门来鹏城,搞这么一出,也并不是为了将所谓的养妖会连根拔起。 他们的师父是楚河。 只要楚河没倒,楚河还是当世第一仙。 那么,无论这世上多出多少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都不敢随意触犯他们。 凌小钰和徐凤来的目标,不是汽车妖魔,也不是卫想。 却恰恰是那仿佛附带品般的贺明。 将卫想交给锄奸小队的人审问。 凌小钰和徐凤来抓着贺明,直接飞到了大厦顶部。 站在顶端往四周眺望。 五光十色,一重重的光幕,在半空中浮现闪烁。 但是有一些光幕已经失修,时常闪烁雪花,跳动画面。足以见得,这座在黑夜里,表面看着还繁华的城市,其实已经在死亡。 贺明现在也终于从之前的惶恐和不安中冷静下来。 眼中闪烁着死灰般的颜色。 忽然扭头对徐凤来说道:“我勾结妖魔,是我一个人的错,但是我的妻子和女儿是无辜的。我可以以死谢罪,但是我希望,不要牵连她们,求求你们,千万不要让她们受到我的影响。” 贺明失去希望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徐凤来,祈求着他的首肯。 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他会为自己的行为偿命。 但是恳求徐凤来不要公布他的罪行。 虽然勾结妖魔的罪行,通常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存在什么连坐责任。 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又岂是那么简单? 往日一家人里出个杀人犯或者重刑犯,他的家人都会遭受指指点点,在当地难以做人。 若是贺明勾结妖魔的罪名传出去,他的妻子和女儿,只怕就难有什么容身之处了。 当然,认真说起来,贺明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错误。 他的错误,或许是被暂时蒙蔽了心智,面对卫想的强势和贿赂,选择了妥协,而麻木的坐视那些无辜的女孩,遭到毒手。 然而,徐凤来和凌小钰之间,交流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地藏王 “这个人真的是地藏王转世?会不会认错人了?”即使命令是楚河亲下,凌小钰依旧忍不住质疑。 此刻,他们即便是面对面,她和徐凤来却是用的主神空间的特殊装置在对话,保密性是极好的。 “只是地藏王的一部分,师父不是说过么?祖师他们当初攻入地府,强夺轮回。与轮回结合的地藏王被直接打爆,一部分法身碎片进入轮回之中,转世为人。” “这个贺明,就是地藏王转世的一部分。可能是神圣自晦吧!转世之后,反而比寻常仙神转世,显得平庸。”徐凤来虽然是师弟,但是却要比凌小钰成熟许多,故而这样分析道。 佛门有三尊混元大罗金仙。 而弥勒佛和地藏王,则是混元后补。 前者需当等到未来,方能成圣。 而后者要等到地狱清空之时。 本来按照佛门的原定计划,末法时代到灵潮回归,再至万界归一,这就是弥勒佛和地藏王的机会。 一旦他们成就混元,那么佛门就比道门多出了两尊圣人,一举超越。 然而地藏被灭,轮回失守。 佛门本身也很难准确的找到所有地藏王的转世身,将他们拼凑起来,重新聚合为地藏王。 “不管是不是,先带回去交给师父再说。”凌小钰点了点头,握拳说道。 关于楚河为什么要找贺明这个地藏王的转世身之一,凌小钰和徐凤来并不清楚。 前者主要是迷糊,后者则是安守本分。 而楚河的想法,说穿了其实也很朴实。 佛门既然打算算计他,那他何妨反过来,算计佛门? 对方欲夺他的道基,那他就想办法毁了佛门一尊圣人。 不与对方在单一条线上交互,有来有往,那才叫交手。 单单只是被动防御那叫挨打。 楚河从来不是一个只会挨打,而不还手的人。 将贺明带回小窝的一路上,并未有什么意外发生。 随行的还有锄奸小队的一群人。 他们对于即将见到传说中的末法真仙楚河,也是激动不已。 普通人当然还不知道,楚河早已是金仙不朽。 带着锄奸小队甚至是人奸卫想,是一种掩饰。 尽管贺明的存在,是楚河询问过接任地藏王,代替道门执掌轮回的玉鼎真人后得到的答复。 消息本该私密不宣。 但是难保佛门中没有人什么存在,时而将视线放在楚河这两个徒儿身上。 幸好,楚河平日里好像对他这个两个徒弟,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凌小钰大多时候放养,徐凤来的作用也好像只是单纯利用。 这就造成了视线错觉。 这么重要的事情,楚河偏偏交给他们去做了。 否则的话,楚河本身或者分身一动,即使是再隐蔽,也会被稍稍察觉。 将贺明带到楚河的小窝后,徐凤来看了一眼一无所觉的凌小钰,独自暗中松懈了一口气。 地藏王代表了什么,徐凤来又不是白痴,怎会不知? “就是不知道师父这一次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和佛门宣战么?”想到这里,徐凤来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作为游戏圈的王者时,他无所畏惧。但是对世界,对宇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懂得自己的渺小,懂得敬畏。 楚河的小窝相比起来,又一次有了变化。 这个空间,已经被楚河彻底的从现实中割裂了出去,藏入了主神空间。 这是楚河给自己留下的后手。 那些他所在乎的人,大多数都留在这个小窝中。 一旦宇宙真的要毁灭重生,他就会立刻引动主神空间的主体,将虚数化的小窝裹住,飞往域外。 虽然如此一来,小窝中的所有生灵,都会化作虚数生命,无法摆脱主神空间。 但是总好过彻底毁、消亡。 小窝内,楚河看似心平气和的在喝茶。 碧珠正一身小秘书打扮,痴痴的看着楚河,楚河茶碗里但凡有一点见底的倾向,她便立刻补上茶水。 小木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 时不时的,碧珠调整一下它们摆放的位置,好引起楚河的注意。 看着这样殷切的碧珠,楚河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的笑道:“好了!你用不着这样的。都一起生活这么久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的,你其实可以更放得开一些的。只是记得离罗白鸽远些就好。” 一想到最近一直骚扰他,让他捐献子孙的罗白鸽,楚河就一阵头疼。 罗白鸽早就和东阳家的那个女孩结婚了,只是结婚多年后,两个女人是无法生育孩子的。 毕竟法穿棒也不提供小蝌蚪不是! 所以罗白鸽始终不死心,甚至悄悄贿赂碧珠,让碧珠和楚河‘玩耍’时,悄悄偷点保存起来。 可惜碧珠性子虽然柔,这种事却绝不会答应。 她把楚河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的多,绝不会背着楚河做任何事情,无论看起来是有利还是不利。 她是一个表面傻傻的,其实很聪明的蚌精姑娘。 总会有一些人,自以为是的去做一些自以为对喜欢的人好的事情,却不知道被人骗了,上了恶当,反而害了喜欢的人。这种人,才是真的蠢。 “罗姐姐其实人很好的,就是有时候有时候。”说到这里,碧珠有点讲不下去。 楚河一皱眉追问道:“有时候怎么了?她除了想偷小蝌蚪,难不成还出了别的什么幺蛾子?” 碧珠粉面飞霞,用力摇了摇头道:“不是,她她只是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公子你看我的眼神一样。好像好像恨不得吃了我,有些令人害怕。” 楚河闻言,心中一愣,接着有些怒。 这个罗白鸽,也是越来越过分了。 想偷小蝌蚪就算了,竟然还想绿他,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看来,是要找机会给她个教训了,不能再继续纵容她了。”楚河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心神重新转回眼前之事上来。 他虽然看似在淡定的喝茶,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能否反攻,就在此次。 他将一切都做的普通。 普通的交代两个弟子,去执行一次普通的任务。 直到感应到一行人步入小窝。 楚河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进了小窝,那就是他的主场。 除非佛祖不要脸的强行出手,否则来了大罗金仙,在他这小窝里也别想讨任何的好处。 真当楚河借来的轩辕剑、太极图、诛仙剑是摆设?至于佛祖真出手了如何? 那当然是叫师父了! 何况,他现在关系重大,与宇宙安危相关。 佛门可以想办法,让戒鲁取代他,却绝不敢在做成这件事情前,杀了他。 否则不提三清、三皇诸天仙神,单单是老爷子就绝对会将佛门直接打爆。 发现贺明进入小窝后,楚河再也按耐不住,一挥长袖,原本被凌小钰和徐凤来拘在身边的贺明,就直接落入了楚河手中,被他拉入了小窝的最深处,隔绝万法之地。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真正的难以兼容 楚河打量着贺明。 而贺明则是深深的低着头,恨不得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上。 虽然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可能见到传说中的大人物,末法真仙楚河。 但是此刻真的见到了,贺明满心之中剩下的就只有惶恐和害怕。 他丝毫不会理解,像楚河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单单要见他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 至于因为勾结汽车妖魔一事? 贺明也不是傻瓜,怎么说也在职场历练了十几年,怂是怂了一点,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连主谋卫想,楚河都没有见,他这个不过是不幸卷进去的家伙,当然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惊动了堂堂‘真仙’大驾。 只是疑惑在心中,贺明不敢询问罢了。 “好奇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有着读心术,对于贺明这样的凡人,楚河能轻易的读懂他心中的任何念头。 贺明先是迟疑点头,然后又急忙摇头。 内心慌乱成一团乱麻。 “你不必紧张,你的事情我都知晓。严格来说,你也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只是被卫想胁迫,做了些不得已的事情罢了。”楚河主动的帮助贺明找了一个开脱的借口。 贺明就像是快要被淹死在封闭房间里的人,骤然找到了一个出口,也不管出口后面是什么,便不管不顾的顺着口子涌出去。 “是!是这样,没错!”贺明飞快的点头,生怕慢点,机会便稍纵即逝。 楚河看着这样的贺明,同样也有些感慨。 或许地藏王本身也知道自己的特殊与扎眼,一旦轮回转世,就会有许多心怀诡异的人要找他麻烦,故而不仅主动碎裂法身,转世千万不同生灵,更掩盖了自身灵魂中的灵光,让自己的转世身大多平凡无奇。 这一点确实是与大多数其它仙神转世者大相径庭。 “不过,话虽如此,你也确实有些过错。如今我却有意送你一场机遇,让你将功赎罪。”楚河没有问贺明愿意不愿意,因为打从对方进来这里开始,就早已没有了自主权利。 贺明脸色一白,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各样奇幻的念头。 虽然本身基本上没什么修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论坛空间看帖子,在点娘虚构出来的小说世界里,观看各式各样的作者编撰出来的脑洞。 这一刻,他脑洞大爆发。 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最后归根结底,汇聚成了一句话。 “会死人吗?” 虽然之前有了赴死的决心,但是人能活着,没有想死的。 “也许吧!看你自己了。”楚河说着,便带着贺明到了主神空间的世界。 他就在方才,近距离的将贺明转化为了虚数生命。 虽然对方是个普通人,但是灵魂本质,却有着地藏王的烙印。 楚河要转化他,可不会真的如同转化一个普通人一般那么简单。 “主神空间···你也明白的。不需要我多解释。你犯了错,获罪于人。那我现在就要跳过前奏,直接送你入外宇宙世界,让你为我们的宇宙立功。”说罢楚河一指头点在贺明的眉心,将他该知道的所有讯息,尽数传递过去。 稍稍混乱过之后,贺明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却又开始不断的蔓延苦涩。 一般的契约者,都是在本宇宙特定的一些世界历练,等到拥有一定实力和比较好的心态之后,才会被送往外宇宙。 他这么直接跳过前奏,进入外宇宙。 就等于普通级别的副本没刷,就直接开启噩梦难度。 简直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关键时刻,贺明猛然清醒了一些急智。 “等等!我能不能提个要求?”贺明见楚河就要挥手送他出去,急忙喊道。 他有勇气开口提条件,完全是想到,自己或许有什么自己都不明白的价值。 否则的话,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大费周章的选中他,还专门出手送他出本宇宙? “哦?且先说说看。”楚河盯着贺明,面无表情。 看着不明喜怒的楚河,贺明心中极为不安,却还是鼓起勇气,壮着胆子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需要用这种方式偿还。但是,我这无依无靠的,即使出了本宇宙,在外面也很难有什么出息···,若是毫无成果的死在了外面,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您的力气?” 楚河看着突然灵光和急智开始闪烁的贺明,却是心知肚明。 贺明虽然一贯平庸,但是那只是地藏灵魂碎片在本能自晦。但若是生死攸关之时,却会有直觉和本能,驱使他做出一些十分果断、聪明的判断和决定。 或许这也算是先天性的‘大智若愚’? 楚河配合的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送你一卷道德,一卷黄庭,一卷草创剑术,以为依凭,作为靠山吧!” 说罢,便再不与其废话,直接将贺明送出了主神空间,投放到了德鲁刚刚找到的那个宇宙,其中一方世界里,只留下主神空间的烙印,深深潜藏。 与其它的契约者不同。 贺明在那个世界,会待上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算起来,就已经和一般穿越小说的主角差不多了。 楚河给的黄庭、道德二经当然不简单,其中暗藏的是玉清和太清仙法,而所谓草创剑术,更是楚河通过自己观摩诛仙剑阵而得来。 看似随意的‘施舍’,却已然集齐了道门三清的核心功法。 只是都假借了一些名义而已,做了包装。 就像楞伽经中夹着的九阳功一般。 至于楚河为何要这么做···。 那当然不是图个开心了。 贺明是地藏王的一部分,是佛门预定的混元强者之一。 以楚河的境界和手段,是不可能真的给他设下什么诅咒、禁制一类的手段,对其进行操控的。 一旦地藏王开始真正苏醒,楚河布置下的一切操纵手段,都会迅速失效。 故而楚河想了个办法,那就是让地藏王自己分裂,从佛门的地藏王,变成道门的地藏王。 楚河要污染了地藏王的修行,搞驳杂对方的果位。 按照一般道理来讲,这种事情,妖魔一道的手段,似乎更加合理和实用。 但其实不然,佛与魔看似对立,但其实,很多时候一体两面。以地藏王的本质,可以很快堪破虚妄,哪怕是贺明将来成长为一尊举世无双的大魔头,也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开悟,迅速成佛。 反而是时常纠缠不清的佛道之意,却是到了深处真正泾渭分明 就连佛祖修行佛法之前,都得入轮回转世,斩去前程,从头开始。 等到修成混元之后,方认回前身。慈航道人等也都是有学有样,只是毕竟缺少了大毅力和大决心,斩的时候斩的不够干净,重修之后,自然修行越深,越能感受到佛道之间的背离和驳斥,难以继续。 所以佛道双修,有时候真的是个大坑。 真正的难以兼容。 以佛道兼修而成仙佛者不少,甚至三教合一者,也不缺人选。 但是到了真正的高层次,却又都泾渭分明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果体侠和云浪子 楚河悄悄地将一位地藏王的转世送到了外宇宙,且任由其成长。 偷偷给佛门埋了一根钉子。 瞬间心情就愉快了许多。 不错,在本宇宙内,混元大罗金仙约等于无所不能。 但是人都送到外宇宙了,这就没话说了吧! 当然,比较郁闷的是,爽也只能偷偷的爽,不能说出来。 毕竟对于佛门和地藏王而言,一小部分的灵魂转世躯,并不是不可以舍弃。 楚河的计划,唯有等到贺明成长到一定高度之后,再引爆,才有效果。 此时按下暂且不提。 摇晃的人影,颤抖的音乐,喧嚣的人群,扭动的身姿。 夜色在这间繁华的酒吧里,被酝酿的格外鲜艳。 人如果不经历某些事情,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下限会有多低。 醉风或者说给自己化名为杰夫的果体侠,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在传说中的仙道圣地,他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楚河王(其实是熊玺假扮),并且获得了夸奖,更收获了一些功法传承,还有最关键的一套耐摩擦,不会因为他速度太快,而在空气中自燃的装备。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心满意足了。 但是只有真正的看到了结果,才会直面自己原本不敢直视的内心。 醉风的痛苦就在于,当他接过那套行头的时候,内心深处竟然是拒绝的。 他不想让果体侠消失,从此泯然于众。 更甚者他很享受那种在疾风中奔跑,在人海茫茫中,赤身果体化作白光穿行于人群的快感。 那让他觉得自由、自我、自在。 面对自己那群正义的小伙伴,醉风将这心底的声音掩埋,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感受,害怕被排斥,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以前果奔有理由。 而现在这理由没有了。 “我果然是个变态啊!”想到这里,醉风苦笑着,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从外表上来看,他是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面容上透露着几分文学的气质。 他的正经职业是一间中学的老师。 虽然现在老师上课,都是通过虚拟空间进行,具体的学校都早已被搬到了网上。 但是为人师表,若是被人洞悉他就是在网上声名鹊起的果体侠,并且十分迷恋这种果体穿过人群的感觉,只怕立刻就会遭受到无数的攻击。 毕竟他的职业与爱好对比起来,实在是容易造成冲击力。 哐当! 酒吧的大门被重重的推开。 虽然虚拟世界的许多东西,都代替了现实。 但是像酒吧这种买醉、寻找猎物,还有捡尸体的地方,还是十分坚强的存活下来,甚至有生命力更旺盛的倾向。 这是一间复古的酒吧。 它的大门甚至还是用不锈钢制成的手推门。 那种每逢有客人来,门就会跟着晃动,许多视线齐聚门口,各自带着不同期待的感觉,也是买点之一。 很遗憾,首先进来的是一个大光头。 身上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夹克衫。 不过很快遗憾消失了,因为在光头身边,却跟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看她们的形象,醉风就知道这是两个很玩得开的女孩。 她们的胸脯不仅巨大的像是两个大篮球,并且高耸挺拔,晃动之间不仅带着浓郁的香水味,还有一丝丝香甜的奶香味。 醉风不用细看,单单凭借嗅觉,就知道,她们进行了基因改造。 不仅让自己的胸脯再行发育,长到了‘超凡’的程度,并且有了未孕大量生产‘营养快线’的功能。这种功能不仅会满足男人的猎奇心,也会让女性在来临时,同样感受到如男性一般喷射的快感。 当她们兴奋到极致时,她们的两个导弹发射器,就会爆发出乳白色的岩浆。 根据吉尼斯世界纪录记载,这种改造之后,兴奋之时,岩浆喷射最高的是岛国的吉田爱,最高时可以达到三十五米的高度。 对于这种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自爱。随意改造,甚至从基因层面变化的女孩,醉风是一点不喜欢的。 何况和女人啪啪啪,哪有果奔来的爽? 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啪啪,只能爽快几秒钟,之后就是长时间的疲惫和劳累,以及心灵和身体的双重空虚。 而果奔,那是放肆自我,穿越风,穿越世俗的目光,打破所有形体上的禁锢,任性自在的快感。是一种灵魂上的舒爽,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醉风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 却不想那光头直接搂着两个妹子走了过来。 他的两条胳膊,分别被四座大山压制着。 不过是几步路,就能看见他的双臂,已经涂满了乳白色的‘防晒霜’。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就已经令两个玩的很开的妹子,陷入了兴奋状态。 “小伙子,你有心事啊!” “是不是得病了?” “没关系,你运气好,碰到了贫道,贫道这里有药方一贴,你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贴,只需半个月,就会有好转。坚持半年,保管你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光头热心的对醉风说道。 醉风呵呵一笑,拿起自己的酒杯,挪动屁股给光头让出了位置。 “用不着,这种事情,没那么快活。”醉风用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说道。 光头不用多说,大家也都明白,就是听从楚河的吩咐,跨越时空而来的云浪。 万界融合,相互之间的屏障,已经极为稀薄和松懈。 有着戒鲁的气息为引,云浪找到途径,进入现代社会,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云浪的脾气,一直以来都算是不错的。 但是有两件或者说合起来就是一件事,就是他的逆鳞。 “怎么没意思?有意思啊!人活着如果不是为了‘哔哔哔’,那还活着做什么?”云浪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说着极为风骚的话。 也唯有他,能够将这种常人视为隐晦、的事,说的如此高大上,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的理直气壮。 旁边的两个妹子,也都笑开了。 一时间四溢。 其中一个妹子十分豪放,一按腰间的某个按钮。 原本紧身红色的鱼鳞裙,突然在胸口处开了道口子。 妹子径直夺过醉风手里的酒杯,放到胸口。 一阵犹如清水迅速滴入水池的声音后。 妹子将已经调和成乳白色泽的奶酒,拍在醉风眼前。 “呼!这下舒服多了。别客气放心自家酿产的,营养又健康。”妹子笑嘻嘻的说道。 醉风也不嫌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却像是突然被点爆了某根神经,大声宣泄道:“我要果奔,我要果奔我爱果奔啊!” 整个酒吧的人,大多数已经惊呆了。 那个献出‘营养快线’的妹子,这才恍惚想起来,自己之前似乎吸食了一些对身体无害的幻觉性‘糖果’。这药力应该是渗透到了‘汁液’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孟婆 醉风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整个酒吧突然安静。 再然后,便是起哄声和欢呼、尖叫声。 特别的氛围下,总是会将人的底线和道德都降的极低。 而喝了假酒的醉风,也乘着酒兴和药性,迎风便飞上了舞台。 先是配合着舞娘做了几个妖娆的动作。 然后只听见哗哗几声,他身上的装束便被自己快速解除。 白花花的站在舞台上,开始了他的表演。 台上一片混乱。 台下也是群魔乱舞。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视频,也已经通过网络流传了出去。 这种限制级的视频,在未成年人观看时,会被自动加上马赛克。 哐当,大门被推开。 又是一个光头走了进来。 这一次,这个光头吸引了几乎所有女人,和部分取向不明的男人视线。 这是一个生的十分好看的和尚。 而和尚身边,跟着一个满头染着紫发的漂亮小姐姐。 这年月,丑男和丑女,基本都快要绝种了。 有了基因调整和美容仪,还有各式各样的美容设备,几乎没人长的丑。 只是有些人,会凸显不同,去医院或者美容院,自己将容貌调整到某些趋近于丑帅、怪帅、痞帅的范围内去。 而这个和尚和这个紫发小姐姐之所以吸引人,就在于他们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新来的和尚自然是戒鲁。 他是被云浪邀请来的。 相比起戒鲁的‘进展缓慢’。 才来这方世界不过三天的云浪,已经混的如鱼得水。 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更像是云浪的本命。 对某些观念的开放还有淡薄,让云浪更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即使不看别的,只冲着他那与众不同的加农炮,就有无数的小姐姐、小妹妹还有小嫂子,愿意与她共赴巫山。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来?”穿过人群,路过那些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戒鲁小声对第二次遇见的小姐姐问道。 这个小姐姐,赫然便是上一次直播圈线下盛典时,打扮成黑贞的小姐姐。 “因为小和尚你生的好看,闻着香甜。我便忍不住想要跟着你,然后。”小姐姐将脸轻轻的伸到戒鲁的耳畔,然后低声说道:“吃了你吖!” 戒鲁浑身一绷。 虽然小姐姐说的像是玩笑话。 但是戒鲁却一点也不觉得是玩笑。 他忽然有一瞬间,在小姐姐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你究竟是谁?”戒鲁扭头,死死的盯着身边与他同行的小姐姐。 小姐姐扭过头去,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缓缓说道:“我是彼岸花,也是黄泉水,是人们留在阴间的愁,是冤鬼们寄托在地狱的怨,我是孟婆!” “什么!”戒鲁浑身紧绷,差点没直接爆发佛元,整个人飞出去。 这世上总有一些存在,好像很厉害,又好像很一般,好像遍布了传说,又好像不是这样。 就像月老,就像黎山老母,就像孟婆。 依照楚河的猜测。 这些存在,或许就是上一个纪元的圣人,留在这三界之中的化身。 他们存在,只为了在某些最激烈的情绪冲突之处,获得某些心灵上的悸动,从而让自己保持鲜活。 所以月老执掌姻缘。 他的红绳,甚至可以肆意的将凡人与仙神,捆绑在一起。 而孟婆则是站在死亡的路途中,看遍所有幽冥鬼魂的过往一生。 “哈!我开玩笑的,我叫赵小七,你可以直接叫我小七。”小姐姐笑嘻嘻的说道。 戒鲁却不这么想。 他感觉到害怕,想要抽身离开。 云浪却已经迎了上来。 看到戒鲁身边的小姐姐时,朝着戒鲁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个‘服’字。 有云浪在,酒桌上的氛围很不错。 周围有些妹子和小哥过来搭讪,也都被云浪三言两语劝走,根本没有起任何的冲突。 法制不健全的古代青楼,云浪都能混的如鱼得水。 更何况是现代? 啪嗒! 兴尽了的醉风重新将自己摔回了沙发上。 依旧赤果着一身白肉,醉风满嘴叫着痛快。 喧闹和浮华,在闪烁的灯光,和掠过的流影中飞快的流逝。 一场热闹后,戒鲁被赵小七拉到了卫生间。周围的犄角旮旯里,多得是为了宣泄荷尔蒙,而毫不顾忌其它的年轻人,猫叫的声音,压抑着声线,此起彼伏。 不过,往里走,进入卫生间后,这里的每一个独立的小单间,都隔音效果十足。 而且单间内还十分贴心的布置了塑形金属板,可以按照要求改变形状。 只要离开的时候,记得冲水就行。 小单间内,赵小七伏在戒鲁的怀中,用手指轻轻画着戒鲁的心口。 “呐!小和尚,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戒鲁此时心情激动而又复杂。 从楚河的记忆里,他知道有一种行为,叫做‘哔哔哔哔哔哔’。 他一直很想尝试。 不过眼前这个赵小七有些诡异,他不太敢碰。 “怎么了?你是害怕了吗?”赵小七眼中掠过一丝紫芒,小声对戒鲁问道。 戒鲁壮大了胆气,扶着柳腰,淡淡说道:“阿弥陀佛,来就来,小僧不怕。” 说罢大马金刀的座下,拉着赵小七就要‘入怀抱杀’。 赵小七却灵活的滑开,媚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找到我再说吧!” “找到你?”戒鲁还未明白。 就见脚下忽然浮现出茫茫黄沙。 再一抬头,却已然变幻了一片阴沉混沌的天幕。 身边的一切都不再,唯有用他自身,安然无恙。 “一瞬间改换天地,难不成她真的是孟婆?”戒鲁手持一盏明灯,明灯闪烁驱散着四周蜂拥而来的阴气。 这是佛祖赐予他的明心灯,有照见本心,驱散阴邪的功效。 灯光照耀之处,顺着黄沙飞舞之处,往深处行。 就见那滚滚黄沙之间,有一条浑浊的长河贯穿了整个孤寂、单薄的世界。 而就在那浑浊的河水两侧,长满了鲜红色的彼岸花。 “黄泉路上,彼岸花开。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这里是黄泉路?我入了地府?”戒鲁浑身戒备,脑后有佛光照耀,周身闪烁琉璃光,已然显露法相。 末法时代,万鬼同消。 故而黄泉路上,此时格外寂寞。 戒鲁行走过彼岸花丛,站在那浑浊的长河之畔。 就看见就在长河对岸,竟然有一栋古怪的建筑。 土黄色的外表,妆点着成片的猩红色大灯笼,在如此环境之下,显示出几许妖异,几许古怪,还有一丝丝的诡异气息。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你的人生不是你自己的 红尘世界,一片雾茫茫,觅道觅道自寻我,千里步,问谁好,风里路,是我前途···。 黄沙漫漫中,光头白衣的和尚按下了手机中的播放键。 “我一个和尚,这个时候配一首‘道道道’的bg是不是有点不适合?” “阿弥陀佛,佛祖勿怪!勿怪!” 戒鲁手持着莲花形状的古铜油灯,行走在一片混沌昏沉中。 “啧啧!这种黑白不分,清浊难辨的画风,一贯是许导最爱了。若是再多几个人心惶惶、光怪离陆的配角,我就几乎以为是到了许导的片场了。”一边走着,戒鲁一边吐槽。 浑浊黄泉水,淹没少年头。 浮沉之间,隐隐可见有冤魂在其中哀嚎。 虽然地府多年未曾开张。 但是现在灵潮回归,三界秩序再定,虽然有不少冤魂恶鬼还徘徊人间,眷念不去。但是也有一些阴魂,因为对滞留人间的执念不深,被地府强硬给吸引了过来,顺着这黄泉水,被冲向莫名之处。 “奈何桥断,黄泉水泛滥,也不知望乡台还在不在。”戒鲁手持一盏灯,横渡黄泉,脚下不停。 古怪宛如废墟般的小楼前,戒鲁站在门口,既没有踏足进去,也没有伸手敲门。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哐当! 大门却轰然打开了。 一排排的灯笼都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就像昏暗里,一头头恶兽通红的眼珠子。 “和尚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座座?”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仿佛初初睡醒的沙哑,这个声音还不错,未必悦耳,却撩人的心弦。 但是···这个声音不属于赵小七。 戒鲁将佛灯放入宽大的袖袍里,跨步走了进去。 哐当一声,门又自发的合上了。 强烈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确实很容易造成一种恐吓的效果。 红纱飞舞,朦胧了视线,水雾缭绕。 有美人在浴池中用白嫩修长的手指,轻揉着雪白剔透玲珑的肩头。 乌黑的长发,一半挂在头顶,一半漂浮在乳白色的池水中,每一根发丝都单独开来,带着灵韵,仿佛活物。 戒鲁走到浴池边,俯身座在池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池子里泡澡的美人看。 美人侧着的半张脸上,勾勒出妩媚的笑容,猛然一个扭身,潜入池底,然后又在戒鲁的面前浮现出精致的面容。 两人脸对着脸,相隔不到半尺。 “小和尚!你盯着我看作甚?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非礼勿视么?亏你还是个出家人,没想到也是个色胚!”这看似严厉的话,从这美人的口中说出来,偏偏像是故意在调情,总是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错觉。 戒鲁只是看着,没有退后,也没有靠近。 戒鲁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美人,眼中竟然只有欣赏,而无半点的杂念。 他单纯的就宛如一个天真的稚子。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有一天,老和尚携小和尚游方,途遇一条河。见有一女子正想过河,却又不敢过。老和尚便主动背该女子趟过了河,然后放下女子,与小和尚继续赶路。小和尚不禁一路嘀咕,师父怎么了?竟敢背一女子过河?一路走,一路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师父,你犯戒了?怎么背了女人?老和尚却叹息道,我早已放下,你却还放不下!”戒鲁如此回应说道。 美人猛然缩回头去,笑嘻嘻的看着戒鲁道:“想不到还是一位真正得道了的高僧。只是···我这么美,难道在你眼中,真的只是寻常?” 戒鲁摇摇头道:“不!小僧要说的是,施主你连一点都不露,小僧根本举不起来。” ···! 恼恨、羞怒···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美人的脸上交织。 通常而言,无论是僧是俗,是道是儒,大多数人,都是表面道貌岸然,肚子里才男盗女娼。 但是眼前这个和尚怎么回事? 竟然直接说了如此···不堪之言? 何况,难道没点真正的美学鉴赏能力么? 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有时候不露比全露,更加诱惑人心。 真正的原因在于,基本上所有的男人,都对女人一直保有旺盛的好奇心。 当遮掩住山水溪谷的时候,即便明知衣衫之下,会是什么,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探究。 以为脱光了就能征服一个男人,那实在是再浅薄不过的概念。 “咯咯!小和尚真是幽默风趣,像你这样有趣的和尚,到底多少年没见着了?” “上一次···那还是个疯和尚,可惜他太脏了,我怕他弄脏了我这一池子琼浆玉液,所以将他给轰了出去。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惜,毕竟···这世上无聊的人太多了,无聊的鬼也不少,不无聊的和尚,几乎是罕见极了。”美人从池子里站起来。 她那满头的黑发,恰如其分的挡住了身上的要害,就如同一件极为特殊的黑色衣衫,紧贴着她的娇躯,将雪白的肌肤照映的更加刺眼。 “你不是孟婆,你是谁?”戒鲁一句话,透露了许多讯息。 他想要刺探情报。 无论如何,他突然落入地府之地,也是一件十分古怪,且诡异的事情。 “那小和尚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孟婆呢?”美人从水池中走出来,莲步轻移,迈动着修长雪白的双腿,悄悄走到戒鲁的身后。 纤细晶莹的双臂,轻轻的揽住戒鲁的肩膀。 即便是隔着些许距离,戒鲁依旧可以感觉到抵触到背脊处的两团丰盈。 显然···尺寸惊人,并且弹性十足。 戒鲁的问题被直接挡开。 他的试探,一无所获。 “佛灯没有反应,不是妖邪?”戒鲁心中想着,正要回头。 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都僵硬不能动了。 一股推力从背后传来。 戒鲁被直接推入了那一池乳白色,冒着青烟的池水之中。 哗啦啦···! 入水之后,这才发现池水之深,超出想象。 戒鲁想要施展避水神通,遁出这池水。 却发现这池水无比沉重,并且几乎隔绝和封闭所有的超凡力量。 他被一股无形的拉扯之力,拉向池底。 却在此时,一只玉手从池子上方探入,直接跨越了距离,抓在了戒鲁的秃头上,将他从池水中提出来。 再看那美人,早已穿戴好了黑色的纱裙,描绘好了妖异的妆容,正一脸冷色的看着他。 “你的过去不是你的,你的记忆不是你的,甚至你的魂魄···也不属于你自己。你的整个人生,都不属于你。你不是人?你是谁?又或者···你是个什么东西?”美人死死的盯着戒鲁,出声质问,同时也像是在戒备什么。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五方鬼帝皆死,十殿阎罗尽灭 “这里是望乡台?” “你刚刚看了我的记忆?”戒鲁很聪明,当然了,作为楚河王的分身,没道理是个蠢货···中二分魂是个例外,黑历史不提也罢。 质问的同时,戒鲁笼在袖子里的手指,已经在掐动佛印。 佛灯上的一点佛光已经在戒鲁的指尖缠绕。 美人松开手,将戒鲁送上池边。 淡淡说道:“黄泉路毁,奈何桥断,望乡台也早就碎了。” “你方才不过是掉进了洗身池里,本是要洗去你一身的记忆,也好让你老老实实的留下来陪我。谁知道这么晦气,碰到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秃贼。”美人说罢,好似轻松,却依旧警惕着戒鲁。 而戒鲁反而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不知道我是楚河的分身,也就是说,她只是知道了我非我,却并未真正的阅读到我的记忆细节。”想到这里,戒鲁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你究竟是谁?地府初开,你却已然在此。绝不是普通人,贫僧可不记得,五方鬼帝、十殿阎罗、罗酆六天中,有哪一位是女神。”戒鲁再一次开口质问美人的身份。 当然,他们现在算是在相互质问,各自猜疑。 阴曹地府,自上而下,有东岳大帝,泰山府君,执掌万物生灵,一切存在之生死。 其下便是酆都大帝,五方鬼帝、罗酆六天、十殿阎罗还有崔府君、钟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等。 这些都属于地府的管理层,至于阴兵鬼将,则是不计其数。 地藏王被迫入轮回前,在地府中把持轮回之权,也算是一方大佬,泰山府君不出面,地府中无有能与之抗衡者。 “你不是还漏了孟婆么?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呢?”美人反问。 戒鲁却十分肯定说道:“你不是孟婆。” 美人哈哈笑道:“那看来你这个小和尚会来这里,却是孟婆在捣鬼···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罢阴郁的看了戒鲁一眼,竟然不再理会他。 乌光一闪,美人已经出现在了二楼上,隔着栏杆对戒鲁说道:“小和尚!既然你已洗了身上的尘土,哪就哪里来,哪里去吧!地府大变,早已不同,五方鬼帝皆死,十殿阎罗尽灭,你若再往前走,必然也是死路一条。便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戒鲁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那美人却已经走进房间内,闭门不出,再无声音。 戒鲁晃了晃脑袋,现在越发是一头雾水。 不过出于本能,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某种阴谋算计中。 就是不知道,这背后博弈的,究竟是谁,又为了什么。 人间,现实,小窝。 在戒鲁被送往地府的一瞬间,楚河便已经感觉到了。 “好奇怪,戒鲁的气息,竟然在这方世界消失了。这不应该···如果是为了与我交换,那么他应该在与我更接近的地方,让我们二者的因果相互缠绕,互相渗透才对。”楚河急忙睁开神眼。 一眼看去,上探九天,得见那玉帝高坐凌霄宝殿,宛如泥胎木塑,对整个天界的局势,都可谓无能为力,更别提将触手蔓延到凡间。 而再看地府,楚河终于又找到了戒鲁的身影。 “竟然到了地府?看来需当去玉鼎师兄那里走一趟了。”楚河想罢了,一步迈出,人已经到了轮回殿。 轮回殿中,有道人持剑盘坐于诸天轮回盘前。 此盘为三清所铸,特赐给玉鼎真人,助他执掌轮回,窥探万千。 如果说佛门中,有希望突破混元的是弥勒佛和地藏王的话。 那么道门中,大多数的希望都放在玉鼎真人和玄都大法师身上。 三清让玉鼎真人执掌轮回,便是要让其利用轮回之妙,自行领悟混元之道。 看到楚河踏步而来,玉鼎真人微微睁眼。 一瞬间,压力倍增。 “师弟所为何来?”玉鼎真人身上的气势迅速内敛。 十二金仙中,若说寡言少语者,玉鼎真人排在前列。 而论重视同门之谊者,他同样名列在前。 楚河与玉鼎真人私交不深,不过此时却不妨碍他寻找玉鼎真人询问。 将自身疑惑道出。 却见那玉鼎真人并不多言,也不推辞,而是直接起身,调动仙元,拨动轮回盘,照见诸天万界,以轮回跨越时间,观看种种后,得出结论。 “师弟你那分身,本为地府而来。他本是宝莲灯本源所化,又受你之元神点化。此时地府空乏,若他入主地府,当为新的地府主宰,执掌冥界司政、刑罚。”玉鼎真人说道。 玉鼎真人执掌轮回,不代表他执掌地府。 地府与轮回相关,却并不是完全统一的职能与部门。 就像以前有地藏王在,却依旧要有那么多地府冥君一般。 “为地府之权?不对吧!莫非是想要借用这个身份,挑拨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同时暗打轮回之权的主意?”有些话玉鼎真人不太好说,楚河却直截了当的戳穿。 玉鼎真人不答。 反而是引出了另一个话题。 “你那分身,不止是佛门棋子,更引出了上个纪元残留的旧圣。与他们相关,事情都会变得古怪、怪异。未必是向着轮回而来,却一定与师弟你有关。师弟···你且小心了。” 关于旧圣,楚河知道,却知道的并不清晰。 哪怕是他现在,肩负本宇宙的生灭大任,更与整个道门以及大部分神祇有合作。但是对于所谓‘旧圣’依旧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毕竟···或许对于那些旧圣而言,是否纪元终结,是否再开一个新纪元,根本不重要。 他们的宇宙,他们的过往,已经灭了。 他们的存在,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大多数处于一种,抽离且游戏人间的态度。 “只是,这样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却又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旧圣’,为什么突然开始对我那分身有兴致,并且搞出了这么一出?”楚河皱眉,故意将疑惑说出了声。 无论如何,玉鼎真人真实存在的时间,远比他漫长,更是大罗金仙顶峰的修士,知道的或许比他多一些。 楚河想要从玉鼎真人嘴中,知道更多关于‘旧圣’之事。 而那废墟般的建筑中,戒鲁却要依言离开。 虽然他想要摆脱楚河。 但是此刻,却又下意识的依照楚河的习惯行事。 当事情半点把握都没有,当眼前如同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之时···不要好奇!不要冲动!听从劝告,转身就走。 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你想吗? 戒鲁的双手已经摸到了大门。 但是突然的,楼上却又传来了美人的声音。 “小和尚,你想知道你是谁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仿佛是在撒娇。 戒鲁的手微微一顿。 他正是为了此事,下的灵山。 猛然一个转身,戒鲁上了二楼,推开了房门。 房门内,美人一身黑纱,裸露出修长的大腿,斜斜的躺在床上,慵懒的看着他。 “你能告诉我,我是谁?”戒鲁问道。 美人一个翻身,翘起双腿,好笑的看着戒鲁,反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什么是我?” 戒鲁本欲张口便来。 从哲学,从科学,从佛理,从人性,由深到浅,再由浅入深。 方方面面的解释什么叫‘我’。 但是迎上美人那明亮的眸子,戒鲁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为之一敛。 这些解释,他统统说不出口。 只能木然摇头。 美人脸上却露出明媚的微笑,突然···轻解罗裳,薄纱之下,露出自己那勾动天雷地火的娇躯。 “小和尚!我问你,现在···你想和我睡觉吗?”声音犹如猫爪一般,轻轻的挠着,令人心痒痒。 戒鲁忍不住,还是动了凡心。忍不住的,情不自禁的,戒鲁还是点了点头。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从他泡入那池子开始,再出来时,他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那么现在,是你想睡我···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睡我?”美人又问。 戒鲁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小僧动了凡心,有了妄念。” 之前戒鲁游戏花丛,那是因为他把持着本心,佛门清净,只在心中,肉身如何,一无所谓。 但是现在,他动心了。 哪怕什么都没做,也早已破戒。 “既然是你对我动了心,那现在你难道不是你,还是旁人么?”美人问道。 戒鲁浑身一顿,忽然豁然开朗。 他被记忆封锁在迷宫里,被自己的属性,禁锢在思想的禁区,所以他无法独立,永远只是楚河的附属。 但是此刻,当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所产生的每一个独立的念头,都代表着‘我’的时候,他便真正的独立出来,成为了真正的戒鲁,而不再是楚河的分身。 “原来重要的不是我是不是,而是我想不想。我想了,我就是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会执着那么久。”戒鲁恍然大悟,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一瞬间鲜活无比。 他郑重的双手合十执礼,冲着美人道:“今日点拨之恩,戒鲁不敢忘,来日若得正果,需当奉你为佛母。” 美人闻言,顿时柳眉倒竖,气的差点喷火。 “谁要收你当干儿子!” “我帮你,是要利用你。那个送你来的女人不安好心,现在我如了她的愿,先洗了你身上的‘尘’,又出言点醒了你的‘我’。让你真正的独立,成为自我。很快她就会回来了,如果你真的记得我的恩情,那就照着我的话去做。”美人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然后起身对戒鲁说道。 轮回殿中,楚河猛然皱眉。 “戒鲁···独立了?”楚河诧异出声。 事情似乎和他预估的,大不相同。 本来戒鲁是他的分身,如果一个分身独立出去,要走出自我,作为主体,那是绝不答应的。 但是戒鲁不同,他已经成为了佛门针对他的棋子。 这个时候,戒鲁彻底的独立出去,那就等于解了楚河的后顾之忧。 往后与戒鲁相见,无论如何相处,都再无忌惮。 对于楚河而言,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正是因为如此,楚河才会奇怪。 “难道是德鲁的计算有误?佛门放戒鲁出来的真实目的,就真的只是为了让他独立,拥有自我,拥有真正的可能性?”楚河一瞬间有过这样的怀疑,却又很快摒弃掉了这种可笑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佛门连番的布置岂不做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佛门也真的对主神空间,再无半点插手的机会。 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一定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我没有想通。”楚河咬着牙,揉了揉眉心。 玉鼎真人就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仿佛一直那么安静。 直到楚河再开口,向他请教旧圣的问题。 通常也是楚河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碰到不能说,或者不知道的事情,他便闭口不言。 没有多余的废话。 奇怪的建筑中,戒鲁真正的明白了‘我’,同时也在萌生‘我’的一瞬间,爱上了那个他甚至不知道姓名的‘美人’。 突兀吗? 其实并不突兀。 因为就在点醒的那一瞬间,戒鲁方才真正的活了。 而那美人,就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存在。 就像生命的本能,会将第一眼见到的生灵,视为极为宝贵和信任的目标。 现在的戒鲁,从内心深处,向往和依赖那个古怪的美人。 这种怪异的依赖,需要戒鲁自己去堪破,需要他自己找到出口。 从方才一刻起,他已经不再是楚河的分身。 也就是说,楚河过往的经历,也只能作为参考,而无法再左右他的判断。 戒鲁觉醒后十日。 这十日里,他与美人朝夕相伴。 美人依旧不透露姓名,她只让戒鲁叫她九姐姐。 而这十日,戒鲁对九姐姐越发的‘痴迷’。 那送她来地府的赵小七,却始终不见踪影。 忽有一日,狂风大作,原本就黑白不分的黄泉路上,刮起了恐怖的沙暴。 而就在这沙暴中,有苍老的妇人,一身的灰袍,携着无穷的怨煞,直接卷入了废墟般的小楼中。 “桀桀!听说小九你养了小白脸,就是这个和尚吧!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不妨送给大姐我吃了可好?”老妇人一进来,便阴翳的盯着戒鲁,仿佛戒鲁已经是她砧板上的一块肉。 九姐姐斜卧在长椅上,笑而不语。 戒鲁却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婆婆!你要吃我,问我便罢了,为何要问九姐姐?” “你若是来找九姐姐的麻烦,那小僧可是不答应的。” 说罢长长的袖袍一展,一盏油灯浮现手心,绽放无穷毫光,与那怨煞之气对冲在一起,发出犹如凉水滴入滚油中一般的声音。 睁着神眼,看着此时的戒鲁。 楚河也是心情莫名。 虽然戒鲁已然与他无关,但是看着越来越偏离他赋予‘人设’的戒鲁,楚河颇有一种儿大不由爹的感觉。 “这个蠢和尚,凑的什么热闹。我什么时候教他的以丑美辨善恶,以力量区分正邪?自己跳出来,被人当枪使,简直蠢爆了。要是他是一本书的主角,这本书一定扑到姥姥家!”楚河颇为不爽的吐槽,却并不插手。 他倒要看看,这一出戏,到底唱的是什么。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一婆婆 “以为拿着如来的宝灯,就能管一管我们的闲事么?” “小和尚,你怕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之后,阴风飒飒,混冥之中,有一只鬼爪凝聚,朝着戒鲁拍来。 戒鲁也早有准备,身怀金光,背显法相,宛如高坐大雄宝殿之上的佛陀,一手持着智慧印,另一只手微翻,然后不急不缓的一掌拍出。 啪! 仿佛间隔着时空,一爪一掌碰撞在一处。 一股浑厚霸道中夹杂着腐朽、溃烂甚至恶臭的力量传来,戒鲁只觉得全身都被打散了一般,以往强横的佛门佛元,在这股腐朽的力量面前却一触即溃,那镌刻满了佛门经文的佛骨,也发出咯吱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 九姐姐看着挺身而出的戒鲁,眼神稍稍有些复杂一闪而逝。 却迅速的闪到戒鲁身前,挡住了那老妇接下来的进攻。 她的双手挥洒间,隐隐有大将之风,仿佛铁血帝王,正在征伐沙场。 猛烈的一拳,带着铁血的味道,那鲜红、而又刚亮的颜色,刺痛着旁人的眼睛。 鬼爪在这铁血一般的杀道拳劲下被撕裂。 老妇退开几步,发出尖锐的声音:“这是杀拳!白起一生征战,淬炼出的战场技艺,看来你是都吃透了。也难怪你会截留这一段记忆,确实有些看头。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胜过我?简直妄想。” “再接我一招。” 老妇说罢,身后浮现出十二杆鬼旗,每一杆鬼旗都在摇晃。 混混沌沌之中,仿佛有无穷的阴煞恐怖蔓延,要将一切都吞噬。 九姐姐的拳头风又一变。 她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搓起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 这剑光中孕育着无双的光华。 这光化里,有着绚烂的宫城,有万邦来朝,有天下富足,更有风雨江山。 这一剑,仿佛是画。 画中的世界,仿佛盛唐。 “你既然瞧不上白起的拳,那就试试裴旻的剑吧!”九姐姐不知究竟何人,竟然接连使用了两位名传千古的人物绝学。 这两个人,都是曾经享誉时代的豪杰。 他们虽死,然名长存。 噗嗤! 剑气覆盖,演化一国。 盛唐曾在李白的诗里,也曾在张旭的草书里,更曾在裴旻的剑里。 那覆盖而来的混沌未明,被一道道剑气割开,就在这湮灭初生的混沌里,一个世界草草出现,应该真实,却又消散。 两股强大的力量,曾经碰撞出一个火花般的世界。 那或许也是一个灿烂的故事。 躲在轮回殿中眺望的楚河,也已经惊呆了。 看似简单的交手,却没有想到,竟然已涉及到如此高深的领域。 这让他颇有一种,正在看圣人交手的感觉。 “但是···奇怪!真的好奇怪!”楚河感觉奇怪的地方,可太多了。 首先,那个老妇和九姐姐,虽然有着类似混元大罗金仙的地方,但是她们又都有着明显的破绽,气息起伏不定,一下高一下低,让人难以判断。 其次···她为什么不杀了戒鲁? 楚河的疑惑就在这里。 戒鲁的眼界还是低了些。 他看不透,不代表楚河也看不透。 那老妇嘴上说的凶恶,但其实与戒鲁交手时,确实留情了。 否则的话,一瞬间···戒鲁就会被对方碾压死。 “难不成是嘴上说的不怕,其实内心很诚实的因为佛祖而怂了?”楚河这般想着。 这或许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楚河偏不信。 他觉得这一切,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老妇和九姐姐的交手,已经到了胶着状态。 她们之间的打斗,看似朴素,却又夹杂着看不懂的玄妙,时而真如两个不入流的武者交锋,时而又像是修行之人在斗法,时而各自顺手取出历史长河里,那些逝去的英雄豪杰们的绝技,将它们施展出来,在这地府黄泉之中,再展恢弘。 看着像是斗法,但是却又感觉是一场纠缠和交流。而且···老妇的手段,颇有以命搏命的架势,而九姐姐就有些束手束脚了,总是不下狠手,显得被动。 戒鲁看着却很着急。 关心则乱。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心,简单、朴素、单纯并且不成熟。 当他的心,还是楚河的心时。 楚河的老练还有沉着、冷静(buyaolian),都会是他的本心,他可以适当的抽离自己,看的更明白。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关心与混乱,就将一些浅显的倾向和道理都看不出,看不明白。 但是现在···他不是楚河,他只是戒鲁。 楚河的记忆,他一直都留着。 但是这种概念就像···贾维斯变成幻视之后,就成了个蠢哔一样。 机械的执行命令,或者依照主人的习惯行事。与自己依照自己的喜好、想法行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九姐姐!我来帮你!”戒鲁丝毫没有察觉,这本不是他可以参与的战斗。 手持着佛珠,佛珠上燃烧着佛脂,点燃了佛灯上的灯火,犹如一条苍茫的天龙,朝着老妇扑去。 “不要!”九姐姐忍不住开口阻止。 那老妇却一个抽身,身后的十二杆黑旗循环,朝着戒鲁笼罩过去。 楚河手指微微跳动了一下,他差一点忍不住出手。 下一刻,九姐姐下意识的动了。 她的身上燃烧起了猩红色的火,这火拥有着灭迹一切的力量。 它燃烧着的,不是空气,不是物质,甚至不是任何浅显的存在。 它燃烧的是‘存在’。 存在本身,就是它的养分,是它的燃料。 轰! 这火焰直接蔓延到了老妇身上。 而老妇原本笼罩向戒鲁的阴影,却在戒鲁面前停顿,再也不前。 火···布满了老妇的周身,将她点燃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而火炬中,传出来的却是老妇无比畅快的笑声。 “桀桀···!我解脱了,你们呢?”火焰的余烬中,老妇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灰飞烟灭,再也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在戒鲁的念头里,关于这个老妇的记忆都在迅速的消散。 他已经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来过了。 而楚河也发现,自己的元神正在迅速的遗忘某些事情。 “师兄!帮忙!”楚河大喊一声,他此刻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 噌! 玉鼎真人的斩仙剑出鞘,带着生死轮回的力量,将楚河的一道念头,一点记忆,从即将被抹除的时空中挑出来,然后短时间内封印在一道割裂时空的印记中,送到楚河手中。 “你若还想留着它,就先将它送到域外。否则那股强大的抹除力量,还是会追寻而来,直到将你的记忆销毁。”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曾有多情女,至今无人闻 楚河依照而行,将记忆放逐到域外,然后在域外化身为迷雾生命,再进入黄泉,继续观看着事情的发展。 此时的戒鲁一脸茫然。 他已经完全忘记发生过什么。 而九姐姐却满脸的哀愁,时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戒鲁。 有时浮现杀意,有时竟然又有绵绵情意。 哐当! 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再出乎意料之外,是小七···赵小七。 那个将戒鲁送到黄泉之地来的女人。 此时的她身穿一身红色的衣衫,就像与那黄泉之水两侧的彼岸花融为了一体。 当看到赵小七进来的时候,九姐姐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珠子微微动了动。 “你来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你的计划。”九姐姐口中说着戒鲁不太明白的话。 虽然他似乎想到了,或许赵小七仿佛做了某些对九姐姐不利的事情。 “你终于还是杀了她!你杀了她,我们就不得不见面。因为我们已经是最后留下的了。”赵小七说道。 她的表情不再冰冷,带着某种魔性的微笑,像是期待,像是害怕,又像是解脱。 九姐姐闻言,皱眉说道:“你一直这样野心勃勃,其实···也无所谓。这么多年了,我其实也很累了,即使···我本该是最轻松的。” “但是,你为什么要将他卷进来?”九姐姐看了一眼戒鲁,然后对着赵小七问道。 赵小七闻言,笑眼微开,弯弯的眉毛带着好看的弧形。 “因为,如果没有他,你可不会杀了一婆婆。而除了你,也没人能杀死一婆婆呢!” “你不觉得,一婆婆太累了吗?她承受的最多,早就该死了。”赵小七说着好像是残忍的话,表情轻描淡写。 如果是个局外人,完全听不懂她们之间说着什么对白。 即便是戒鲁这个局内人···依旧也是满头雾水。 “为什么是他?我又为何会如此?”九姐姐再次质问。 她似乎也积攒了不少的疑问。 而赵小七慢慢的在大厅内走动着,时而打量一下四周,好像是好奇,又好像不是,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说道:“你真的不知道,也不明白吗?你可还记得,你吃的最后一个人?” “那个女人?” 九姐姐沉默了。 她想起了那天,在末法彻底降临,在地府即将隐匿的前一刻,来到地府的那个女人。 她有着红红的脸颊,有着淳朴真挚的笑容,穿着一身大袖大褂和华丽的背心,大褂袖口镶有一圈彩虹式贴边,头上有着颇为华丽的发套。 她的身上似乎永远缠绕着青稞酒的酒香。 当时九姐姐要吃掉她,或者说···吃掉她的记忆。 这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的记忆,承载着一个人对自我的认知和经历。 如果被吃掉了记忆,那也就等于这个人,也已经消失了。 即使灵魂还在,当时当苏醒全新的人格时,那也已然是另一个人。 九姐姐记得,那个女人始终哀求,哀求她让她保留一个名字,唯一的名字。 那不是她自己的名字,而是‘岩桑旺布’这样一个明显是男人的名字。 九姐姐自然没有依她,因为无数年来,太多的鬼魂,这样哀求过她,她根本不会心软,所以她吃掉了那个女人全部的记忆。 在读懂了那个女人的记忆之后,九姐姐也终于明白那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住在布达拉宫里,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在拉萨的大街上流浪,我是世界最美的情郎。” 那是一个和尚,也是雪域的王,同时也是一位浪漫的诗人。 而那个名叫于琼卓嘎的女人到死,也都惦记着她的情郎。或许相对于她的情郎,她的名字,鲜有人知。但是真正的爱情,本就不需要名流千古。 当末法降临,当三界只剩下人间残存。 已经隐没的黄泉,再也没有阴魂造访,九姐姐唯一的消遣,便只有反复的去咀嚼那个叫做于琼卓嘎的女人,关于她所有的过去和记忆。 她不知不觉,已经沉溺其中。 当赵小七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九姐姐已经知道,为什么她要送来这么一个和尚。 因为这不仅仅是个和尚,更是一个过去真正一片空白,会对她真心实意的男人。 就像那位僧王,曾经对于琼卓嘎一样。 这是赵小七布置的一个局。 当她发现戒鲁的时候,就已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戒鲁这样的和尚,九姐姐无法拒绝。 因为在漫长的无聊时光里,九姐姐已经在自己的精神里,和一个类似的影子,谈了一场漫长的恋爱。 不知不觉,病入膏肓。 你们以为爱情是什么? 两万米的高空上跪地求婚? 青葱岁月里的打架逃课还有堕胎? 那分明是午夜梦回后,突然清醒时的眼泪和撕心裂肺。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九姐姐···她其实在遇见戒鲁之前,就早已经爱的不可自拔了。 而戒鲁,只是让她心里的那个影子,突然就定格住了,走入了现实。 所以她越尽了无数人的记忆,还会对戒鲁心存‘慈悲’,才会特意洗去他身上的‘尘’,然后点醒他的‘我’。 更是忍不住,当一婆婆对戒鲁下杀手时,冒着风险出手,直接杀了一婆婆。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九姐姐眼神苦涩,看向戒鲁的眼神,却带着温柔。 扭头忽然对赵小七道:“假如我输了,我会忘掉他吗?” 赵小七突然一愣,眼神有些飘忽:“或许吧!我不知道,我不是她,你也不是她,我们才是。” 话题进行到这里,疑惑堆积够多了。 楚河虽然有些想法,却还是疑惑不解。 玉鼎真人在楚河的视线下,缓缓开口:“孟婆为黄泉之主,以鬼魂记忆为食,看人间悲欢离合,各种苦乐哀愁。然而便是‘旧圣’,依旧被众生之苦,三魂之怨,七魄之毒,万般离愁,折磨痛苦。便以无上之法,不断斩身。” “从一而至九,相互循环。九为极致,主黄泉之畔,食众生魂魄,选自身喜好而藏,不喜者送出,至于八,如是循环,八至七,七至六···最后到一。” 简短的语句,带着一种莫名的残酷。 楚河忽然懂得了一婆婆为何一心寻死,根本无心活下去。 因为孟婆将自己一分为九,本是为了分担痛苦和喜乐。但是作为吞噬鬼魂记忆的九姐姐,却将自己喜欢的记忆留下,将不喜欢的往下传递。 如此八次之后,送到一婆婆那里的记忆,已经是最苦涩,最哀怨,最痛苦的记忆。 如果无数年来,要一直承担如此沉重的压力和痛苦,即便是再强大的存在,也怕是一心寻死吧!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最后的孟婆 结果未出,但是孟婆之谜,已然算是解开。 但是这又与佛门的算计何干? 佛祖顺水推舟,将戒鲁卷进‘旧圣’自己的争端里,为的是什么? 楚河的思考,不会阻止大战的爆发。 黄泉路上,彼岸花开。 就在昏沉暗幕,摇曳红花之间,两个犹如并蒂双姝般的女子,正在交手。 她们的战斗风格,介于法术和武学之间。 严格来说,属于一种超越了大多数神通、道法的高武手段。 但是同时,她们也会变化成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异兽,互相纠缠和撕咬。 这是上一个纪元的手段,本该被湮灭在消逝的宇宙。 但是因为‘圣’者与宇宙长存,只要宇宙本身不真正消亡,更替纪元并不能抹杀掉这些‘旧圣’。 当然在这手段中,也有一部分,楚河并不陌生。 楚河所会的道法、神通还有武技里,分明有着这些手段的影子。 可见,上个纪元的文明以及手段,早已被现而今所吸收消化。 赵小七和九姐姐战到酣畅处。 双双化作光虹。 寻常双眼,已经捕捉不到他们的轨迹。 戒鲁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根本无法可想。 恰在此时,他怀中的油灯飞了出来,落入那交战的区域之中,大放光明。 这一刻整个黄泉,整个地府都被点亮了。 玉鼎真人冷哼一声,拔剑而起。 一剑横穿地府,撕裂了混沌,劈开了那璀璨的佛光。 然而在佛光中,身穿深红色纱衣的绝世女子,已经降临,目光如电,气息深奥、古老,带着一种磅礴的,无法掩盖的死气。 真正的孟婆,真正的旧圣,归来了! 她扫了玉鼎真人一眼,然后捏碎了玉鼎真人的剑气。 视线落到了戒鲁的身上,忽然多了些许温情。 楚河心中大感不妙,警铃大作。 不容多想,直接劈开地府,连迷雾生命的本质都不想保留在这方宇宙,而是全部遁出域外,躲到外宇宙中去。 只是一瞬间,整个地府都凝固了。 时间、空间乃至一切的一切,都固化。 楚河即便是金仙修为,更已然悄悄将九转玄功修到了九转程度,只差最后的九转归一大圆满,却又依旧难以抵抗这种乃至旧圣的封印和禁锢。 如果说回归之前的九姐姐和赵小七,楚河还能看清一二。 那么现在的孟婆,在楚河的眼里,甚至比元始天尊他们还要迷蒙。 这不是说孟婆超越了元始天尊,比元始天尊更强。 而是因为,道不同。 元始天尊是仙尊,是仙道鼻祖。 楚河修行仙道,顺着轨迹,管中窥豹,也能见得一斑。 但是孟婆是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 所以,在楚河的眼中,孟婆更加神秘,无解。 “放肆!”玉鼎真人手持诸天轮回盘,以轮回之力,撬动整个地府的力量,对抗这种禁锢。 而与此同时,地府之外,似乎也已经有强横的力量盖压,却始终不曾降临。 那应该是混元存在在交手。 却不知都有哪些。 孟婆拉着戒鲁的手,叹息了一口气。 “我以己身化为九,本为了融入这世间,融入这纪元。不想到了纪元终末,依旧割裂在外,反而自己内斗起来,让人看了笑话。”孟婆缓缓的说着,她的声音分明悦耳,却苍老无比,看着容貌绝世,美艳无双,却无人会觉得她年轻。 戒鲁同样看着孟婆,心中有了某些预感,冲着孟婆疯狂的转动着眼珠子,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与你这段缘,我便是不舍,也得弃了。否则这方宇宙再灭,我需当再心死一回。” 说着叹息一声,孟婆又接着道:“本为融入而来,观便万千人情,红尘历练。不想事到临头,契机再现,却又要斩了。” “虽为斩情,但你与我也算是有缘,便将造化送你,你若能续了这宇宙生机,你我之间,或许还有后续。” 说罢之后,楚河被强行挪移到了戒鲁身边。 二人一左一右,列在孟婆身边。 而孟婆的手掌分别落在二人头顶,分明已经要施展无上妙法,将二人的存在转移。 此时,楚河也终于懂了佛门的全部计划。 这个计划说穿了就是顺势而为,坐上顺风车。 孟婆将要归一,而佛门则是乘机植入戒鲁与九姐姐的情缘。 等到孟婆归来,偿还这情缘,便要送戒鲁‘造化’。 有了孟婆这个旧圣插手,道门和佛门的势力平衡被打破。 而孟婆也本是命运之外的存在,即便是道门三清,只怕也算不出她的行为和倾向,故而被佛门钻了空子。 楚河被封印住后,并不放弃自救。 他尝试着沟通主神空间,从主神空间中调集众多至宝,借用至宝之力打破封印和禁锢。 但是孟婆的力量超乎想象,她拥有的能力神秘莫测。 楚河的主神空间都暂时与楚河分割开了联系,现在楚河唯一可以运用的,便是自己那庞大的心念之力。这种极端唯心的力量,仿佛最为自由,最不受外界影响。 看着一旁眼珠子不停转动的戒鲁。 楚河一咬牙,将全部的心念之力爆发出来,直接朝着戒鲁撞击过去。 轰! 凝固的地府中,荡漾起微微的涟漪。 戒鲁发现,他竟然可以说话了。 或许正是因为戒鲁的特殊,所以孟婆在封印整个地府的时候,唯独在戒鲁这里,留下了一点口子,显得封印稍松。 这便是楚河最后的机会。 “你还是九姐姐吗?”戒鲁看着比九姐姐要美丽、灿烂百倍的孟婆,忽然开口询问,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孟婆拨动着比命运、灵魂更加本源和深刻的规则,找到了属于楚河和戒鲁的‘丝线’。 他们本在某处分叉,成为各自单独的个体。 但是在他们之间,却又还有联系,若隐若现。 “如果你真的是九姐姐,那就不该忘了。是你让我做自己,但是你现在,却要让我成为别人。” “我如果不再是我,即便是我继承了他的命运,拥有了他的一切,我也不会快乐。” “因为我爱的人,只会是别人,而不再是九姐姐你。因为我思念的人,只会别人,也不再是九姐姐你。因为我永远只想在一起的人,还是只会是别人,更不是九姐姐你。” “我是戒鲁,我从灵山来,要修有情佛。我不管别人做不得做的到,但是我一定要做到。这世上的佛陀那么多,为什么容不得我?” “我只是戒鲁,唯一一个爱着九姐姐的戒鲁。我不是楚河,不是会有许多爱人,爱着许多人的楚河。”戒鲁看着孟婆,一句句的说着。 孟婆那拨动丝线的手指,便僵硬在那里,迟迟不动。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楚河的后手 孟婆在犹豫。 她有些被戒鲁说服。 但是,挣扎在她的内心。 她是上个纪元的旧圣,纪元破灭,文明消亡,她也跟着‘心’死,宛如活死人。 不得不说,刻意造就的九姐姐与戒鲁的情缘,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为‘人’的心动。 仿佛在腐朽中焕发了一丝活力和生机。 但是她却又有迟疑。 因为纪元又一次要终结了。 她不想再‘心死’一次,所以也倾向于直接以此强行斩断与戒鲁的联系,让自己再次抽离出去。 最终孟婆还是做出了判断。 她要继续她的手段。 九姐姐确实喜欢戒鲁,但是九姐姐只是孟婆的九分之一,远远没有到可以主宰整个孟婆意志的程度。 牵动的丝线开始拉扯。 冥冥中关于楚河和戒鲁的存在位置,开始发生变化。 过往种种,一切一切经历。 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个原本明显的影子,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轰隆! 无形的灵气波纹在震荡,诸天万界的融合,更加快了速度。 而就在此时,主神空间中,操纵着主神空间主体部分的中二分魂,影响着所有主神空间统辖、贯穿下的世界,让这些世界统统相连。 一道道无形的光柱连贯了一层层世界。 割裂开来的世界,相互如同被锁链捆绑,开始融合。 而遍布在诸天万界的某道身影,也重重叠叠的堆积在一起。 最后汇集于楚河一身。 嗡! 楚河的身影一瞬间变得极为真实,他的存在感在这一刻分外的强烈。 诸天万界,无所不在! 以主神空间为凭,楚河强行贯穿了海量的世界,让自己的不朽痕迹,遍布诸天。 这一瞬间,他超越了自身的禁锢,将长生不朽的意志,洒向了诸天万界,成就大罗金仙。 当然楚河这个大罗金仙,还有些水分,只是借助着主神空间,强行跨越。 但是大罗金仙的本质已经与金仙不同。 孟婆想要抽离一个金仙的存在,与戒鲁做交换,或许还算轻松。 但是这样处理一个大罗金仙,那可就难办了。 这才是楚河真正的后手,真正给自己留下的底牌。 他从不是一个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 戒鲁分离出去之后,就已经是一个个体,他不可能完全信任。何况佛门既然有把握这么干,就很难让戒鲁以个人意志,三言两语说服孟婆,放弃这等行为。 楚河之所以让戒鲁开口说话,就是要让孟婆迟疑。 让孟婆放缓手段,让他拥有相对的时间,用以让自己留下主神空间中的那部分存在,借助主神空间之力,强行跨越金仙到大罗金仙的屏障。 看着再次真实,稳固住自己存在的楚河。 孟婆皱了皱眉头。 将一个金仙的命数,尽数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等手段,即便是孟婆,也会受到一定反噬。 更何况,现在这个金仙已变,他不再是金仙,而是大罗金仙。 若是强行继续,只会是与宇宙大道硬碰硬。 不是说,已经短暂突破的楚河,就是孟婆的对手。 这种概念就像,一个普通的华夏人,忽然有外国间谍,想要借用他的身份,做一些勾当。便强行修改他的信息记录,将他的所有存在痕迹都盗用走了。 让原本普通的华夏人,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没有‘存在’的人。 而间谍取而代之。 这种行为和过程,虽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以一国的力量,并不算难办。 但是如果这个普通的华夏人忽然变了身份,他成为了一方官员或者某个公众人物,间谍再想要取而代之,那就不叫暗中行事,而是强行与一个国家的尊严硬碰硬,难以讨好。 当楚河成为大罗金仙的时候,那他就约等于在宇宙本源中挂了号。 天道至公,无有个人意志。 但是却也容不下有人肆意妄为,颠倒‘是非’。 暂时拥有大罗金仙之能的楚河,也没有放肆和嚣张,他只是就那么站着,用明亮的目光看着孟婆。 然后···不断的解开对戒鲁的封禁,让戒鲁继续说话,不断的唠叨、干扰着孟婆的判断和意志。 现在的孟婆,才刚刚回归。 在她的脑子里,一定还有九个念头相互夹杂争吵,并未彻底融合。 所以她也是处在,意志力最为薄弱,最容易被影响的时候。 如果不是这样,佛门的算计不可能在她身上成功,她也不可能上当。 而戒鲁的那些言语,更不可能真正干扰到她。 哗啦啦! 地府被一直强大的手掌破开。 有白衣天皇,踏着先天八卦而来,强势而下。 楚河微微松了一口气。 佛门以旧圣孟婆为引,布下此局。 看似打破了佛道平衡。 但是这平衡是短暂的。 切莫忘了,楚河的师父可不止有一个元始天尊。 天皇伏羲,也是楚河的师父。 甚至地皇神农,还是楚河的岳父。 他们若是抽身,也会插手。 到那时,佛门所维系的短暂平衡,就会再一次被打破。 现在果不其然。 楚河的自救,为自己争取了时间,等到了天皇伏羲的到来。 “孟婆···你过线了!”天皇伏羲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闷的压力。 当他开口的时候,整个地府的封印,全都融化,就像是积雪遇到了骄阳。 旧圣成道虽久,但这方纪元,并非他们的纪元。 道不合,则力有亏。 越古越强是个笑话,旧圣虽说都有些难以预测的手段,但只是因为趋于神秘与莫测,正面交锋···难敌混元大罗金仙。 封印一解。 楚河身形一摆,已经从孟婆手下抽身。 远远的与玉鼎真人站在一处。 “师弟你大意了!”玉鼎真人看了楚河一眼,却提剑横在楚河身前说道。 楚河捏了捏眉心,面露一丝苦笑。 他这一波自己续命的招数,虽然还算过得去,但依旧难掩瑕疵。 他确实有些自负了。 不说别的,若是他时刻随身携带着轩辕剑,背着八卦图或者太极图,提着盘古幡,虽然看起来像暴发户,有点嚣张。 但若如此,哪怕是孟婆再强,也不可能在如此多至宝守护下,强行将楚河给封住,然后让他与戒鲁交换存在。 主神空间关系重大,大佬们轻易将至宝借给楚河,本就有给他护身的意思在里面。 “是!师兄教训的是,师弟以后不会了。”楚河说罢,身后已经浮现了诛仙四剑。太极图悬挂在头顶,不仅定住了一切有无,更定住了楚河的存在。 事到如今,即便是孟婆再想不管不顾出手,强行交换楚河与戒鲁的存在。 也很难打破太极图的保护施为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选择 天皇伏羲与孟婆好像是交手了。 因为楚河和玉鼎真人,都可以看得见他们周围的万象更替,一切生灭。 但是在他们的主观意念之中,二者又仿佛只是错身而过。 交错之后,孟婆身形凌乱的强行带走了戒鲁。 而天皇伏羲也并未与楚河多说什么废话,只是看了一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摇了摇头然后离开。 楚河知道,这是伏羲在警告他。 或许是让他···多用用脑子? 楚河有点囧。 不过换个方向来想,如果他从一开始就背着满身至宝到处跑,说不准佛门的算计和攻势,会来的更加猛烈,让他更加措不及防。 当然了,这也可以是楚河强行抢回面子的一种暴力解释,无限甩锅给佛门。 大家千万不要拆穿。 毕竟···楚河很小心眼。这一点大家也是知道的。 “你那个分身被带走了,没事吧?”玉鼎真人问道。 楚河闻言摇了摇头:“没事!我有办法,原本是准备回收他的。不过现在,他既然被带走了,我做事却还得留一线,免得他黑化了,给我造成更大的麻烦。” 因为玉鼎真人的维护,楚河稍微多解释了一句。 楚河的心性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戒鲁确实谈不上背叛了他,最多只是想要拥有‘自我’,而且这种‘想要’,都是被佛门有意识引导出来的。 哪怕是他曾经有机会,轻易的占据楚河的一切,他也并未如此去做,反而极力的去阻止。 他拥有自尊和想法。 不过,如果戒鲁就在楚河眼前。 楚河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回收,让戒鲁这个存在,从此消失在诸天万界之中。 但是现在戒鲁被带走了。 即使楚河又一些反制手段,却也并不能保证,在孟婆手上强行抹除戒鲁。 与其小心眼的逼迫,让戒鲁踏上与他为敌的对立面,反而不如大方一点。 想到这里,楚河顺手一抓。 诛仙剑胎出现在了楚河的手心。 他虽然身怀诛仙四剑,更有诛仙阵图在身,但是催动庞大的诛仙剑阵,消耗太大,楚河现在都很难承受。 故而他以诛仙剑胎,牵动一些诛仙剑阵的气息,隔空一剑斩出。 那羁绊在他与戒鲁之间最后的一丝牵绊,也被彻彻底底的斩断。 从此以后,即便是孟婆再有机会施展某些让戒鲁取代楚河的手段,也都不会成功。 因为,楚河与戒鲁,完完全全的成为了毫无关联的个体。 甚至在戒鲁的意识里,关于楚河的记忆,都会不断的模糊、淡化。 他不会忘记楚河,但是当他凝神去想与楚河有关的事情和记忆时,却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清晰、明朗。 仙鹤鸣啼。 有鹤影横穿云霄。 飞快的破入地府之中。 白鹤转身,化作童子,手持着法旨,落在楚河和玉鼎真人面前。 “二位师兄,老爷有命,让你们速去玉虚宫。” 传讯的是白鹤童子。 虽然他入门要比楚河早得多,但是他只是元始天尊的童子,勉强算是个记名弟子。 比起玉鼎真人还有楚河这种入室弟子,要差了许多。 更何况二者境界皆在其上,白鹤童子理所应当,将二人都称之为师兄,并无区别。 送上法旨,白鹤童子化出原型,蹲伏在地上,等着楚河和玉鼎真人骑乘而上。 楚河看了看玉鼎真人,不确定该不该客气一下。 玉鼎真人却已经一步跨出,坐落在了白鹤童子的背上。 楚河依照而上,坐在玉鼎真人身旁。 “师父安排白鹤童子来接,必然有事吩咐,师弟不妨先看看法旨再说。”玉鼎真人见楚河面有疑惑,便先开口说道。 楚河点点头。 以元始天尊之能,以前召见,都是直接将他抓取过去。 这么正式的传下法旨召见还是第一次。 楚河捏住法旨,沉入心神。 只是一瞬,便完成了对法旨内容的阅读。 “原来如此!” “佛门算计破灭,却直接认输,不仅主动提及补偿,佛门三圣更要亲自见我,看来还是对我的主神空间不死心。见强夺不成,便要想合作了。”楚河放下法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会出现这种状况,并不在楚河的意料之外。 主神空间太特殊了。 它代表的利益,佛门不会看不到。 更不会放弃。 抢夺不成转而合作,这也没什么好诧异的。 那些大公司之间,相互争夺利益,又相互交叉合作,都是常有的事情。 更何况,堂堂佛门,立足万古,有三圣坐镇,怎么可能因为一时的得失,而像小孩一般,赌气而走,从此一生为敌,或是老死不相往来? “佛门这样主动求和,定然是已经做足了准备挨宰。只要我不拒绝他们驻扎主神空间的要求,我提再过分的要求,他们只怕都会考量。问题的关键在于,元始天尊···或者说道门是个什么态度?”楚河真正需要考虑的,恰恰是这个问题。 到了他现在的层次,其实利益不利益,都不重要了。 楚河不缺神功,不缺法宝,甚至连如何向上进步成长的空间,也同样不缺。 前有大罗金仙之道,已然一片坦途,横向可以发展为跨越宇宙的大道金仙,媲美混元。 即便是证不出混元,那也无妨。 然而迄今为止,虽然偶尔与道门的一些下属分支势力有恩怨,但是整体而言,还是属于利益共同体。 三清更是楚河倚重的靠山。 元始天尊这样专门传讯,究竟是让楚河狠下辣手,宰上佛门一刀,为道门谋取利益。还是直接果断,不惜与佛门彻底撕破脸皮,拒绝对方的求和? 这就是楚河现在所想的问题。 关键在于,元始天尊的传讯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出半点的倾向。 似乎无论楚河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 “就我个人的利益而言,抛开那些小心眼的恩怨,狠宰佛门一刀后,将他们的部分势力送入主神空间,其实对我是有好处的。”楚河慢慢想着。 佛门算计了他,但是他又何尝没有悄悄借着道门的手段,算计佛门? 而主神空间,是楚河接下来发展的重中之重。 道门势力和三皇势力的驻扎,让主神空间的部分权利旁落。 神祇势力毕竟是一盘散沙,很难与前二者,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好让楚河从中如鱼得水的操作。 但如果佛门进去了,主神空间···就更乱了。 只有乱了,楚河这个主神空间的‘主神’,才有操作的空间,和长久执掌大权,稳定自身权益的基础。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交涉 “选择题吗?”楚河面露一丝苦笑。 元始天尊护短没错。 但是他绝不是那种‘弟子奴’,为弟子送功、送宝、送命甚至失去自我。 他是堂堂道门三清,是镇压万古的混元大罗金仙。 借着这次机会,元始天尊是要看清,楚河究竟和他们是不是一路人。 谈不上什么师徒决裂。 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但是,楚河的选择就在于,他究竟会代表自己做决定,还是代表道门做决定。 如果是自己,那么道门以后对楚河的维护和支持,会打些折扣。 就像这一次,再遭遇同类似的算计,或许道门依旧会出手,但是也会夹杂自己的私心,绝不会替楚河抗下真正的压力,反而会成为施压一方。 “好像从愤慨之心和一些眼前利益来看,拒绝佛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楚河嘴角噙着微笑,仿佛是有了决定。 强势? 楚河也想强势啊! 什么狗屁佛门,算计了老子,就等着被屠尽灵山,诛灭万佛,从此三界除名,万古无存。 什么辣鸡道门,想要架空老子,就等着被老子内部分裂,然后取而代之,从此道门之上,唯我独尊···。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道门三清,佛门三圣,压在那里,楚河必须只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点小动作,想要翻身? 不是没可能! 但是现在还很早。 就像我们,辛苦盘桓一天,还要遭受各种来自公司领导的欺辱,几乎许多晚上都想着,第二天将辞职书拍在老板脸上,然后对他进行一番痛骂甚至是···殴打,潇洒而去。时隔半月或者稍微久点之后,忽有一日带领着豪华车队,强势回归,收购旧公司,将原来的老板或者上司送到厕所去洗马桶。 现实却是,第二天早上,还得跟狗似的赶到公司打卡,为了那一两分钟的时差,而不要命的挤地铁、抢电梯,就怕被扣全勤。 楚河胸中自有雄心万丈。 但是一切,要从现实出发。 这天地宇宙,也没类似于x古禁地什么的地儿,强行将混元大罗降等级,拉到和楚河同档次的地步,然后大家一起平等切磋啊! 思量之间,昆仑山已经在望,玉虚宫就在云海之间,绽放着万彩霞光。 万界重叠融合,昆仑山作为道门祖庭,自然也同样有无穷神异。 只是来昆仑山寻找机会的人虽然多,但是至今为止,却无人能看见玉虚宫。 更无法抵达昆仑山巅。 玉虚宫大殿中。 三清依旧在,只是旁边多了三尊佛陀。 接引、准提还有如来。 六尊圣人在此,几乎代表了本宇宙本纪元,大部分最顶端的力量。 看着楚河和玉鼎真人联袂而来。 元始天尊先看了一眼楚河。 然后如来佛祖竟然从莲花台上走下来,亲自抵至楚河面前。 “道友这一局却是胜了,我却代表佛门,向你陪个不是,如何?”如来佛祖的态度十分的亲切,丝毫没有盛气凌人之像,声音洪亮而又温和,仿佛就是一个身躯魁梧的金灿灿大胖子,相当之佛系。 楚河却内心毫无波动。 这些混元大罗金仙,早有红尘百态,各种面孔。 面对不同的人,他们有不同的面。 每一面都是本心,每一面都是假象。 楚河想来,这些混元大罗金仙们的本质,其实是极端冷漠,却又极端丰富多情的。 他们的真心,无法揣度。 楚河更不会因为佛祖眼下,好似对他的小小‘服软’,就会产生某种狂妄的心思和想法。 像眼前这尊正在向他示好的佛。 他是如来吗? 他是! 他是多宝转世的乔达摩,那尊真正的混元大罗金仙本尊吗? 他不是。 如来是一种觉悟,一种果位,并不是指代一个真实的存在。 如《金刚经》说:“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指佛陀乘如实之道而来。 也可为“如去”,即乘真如之道而去达佛果涅槃。 “如”是指佛陀的法身,遍满虚空,充塞法界,如如不动。 “来”是指佛陀的应化身,此“身”为救度众生“应化”而来。 “如”是静态的,“来”是动态的,成佛以后本是动静不分、法应不二。因此,“如来”是说佛陀在如如不动的法身中,因悲悯救度众生,应化而来,故曰“如来”。 只需有觉悟,世间万物,一切有灵生灵,皆可成就如来。 佛门之中,有十种至高觉悟。 如来,只是其中一种。 尤以乔达摩所化如来佛祖最为出名,贵为佛门世尊,故而皆通常以如来佛祖名之。 只是一尊化身的示好和表达善意和妥协,也值得楚河翘尾巴? 想多了。 楚河这一刻,念头闪烁许多。 飞快的整理心绪,然后开口说道:“佛祖,敢问佛门教义,可是巧取豪夺,强行施加,不计善恶,唯心而谋?” 楚河直接开怼了。 不能直接莽上去,打上灵山。 但是这不代表楚河不能嘴炮一番,过过嘴瘾。 如来微笑以对,不急不怒不恼,即便是被楚河这样贴着面皮质问,依旧气息平稳,毫无波澜。 他不是在伪装,而是真的如此。 我们习惯用自己的眼界和肚量去衡量、看待别人,却常常忽略了,世界不止如此,世界之大,种种甚多,不止如此。 佛门算计楚河不假。 但是那不代表他们就都是奸诈鬼蜮,小肚鸡肠。 落于凡间,着于看得见的地方,稍加比喻。就像那位香江的邵大亨,他出了名的对手底下的人苛刻、刻薄、小气,但是同样,遍布中华大地,却又盖了多少逸夫楼?废了多少金钱? 就因为,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 两相结合,从此一看,那他究竟是小气还是大方,是小人还是君子? 面对楚河的质问,佛祖给出的答案是···一片藏宝无数的世界。 即便是楚河现在,几乎坐拥一切,想什么有什么。 当看到那绵延无尽的宝藏世界时,依旧为佛门的大手笔,而感到目瞪口呆。 遍布世界的功德祥云,满世界绽放的璀璨佛门金莲,晶莹剔透堆积成山的舍利子,流淌如江河的佛门香脂···。 都是一些楚河不一定特别需要,却又还算看的过眼的佛门宝物。 可以想象,即便是以佛门的富足和积累深厚,拿出这么一个世界的宝藏来赔偿楚河,那也一定会伤筋动骨。 面对这样的诚意,楚河似乎···很难将指责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可有斗战佛 看着很有诚意的如来佛祖。 楚河很有诚意的选择了拒绝。 “佛祖也是通晓古往今来的圣人世尊,需当知道我楚河,一贯不为名利所动。佛门欲至我于万劫不复之地,如今却只愿用些残渣废料来打发我,莫非真当我楚河软弱可欺,毫无尊严么?”楚河说的义正言辞,此刻他仿佛众多慷慨激昂,不惧强权的勇士附身。 即便是面对堂堂佛门的掌教,三界少有的至尊,依旧挺直着自己的腰杆,说话掷地有声。 只是,为何大家的表情都很古怪? 楚河环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 就连元始天尊他们都不例外。 嘁···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如来佛祖脸上的变化也只在一瞬,然后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等礼轻了一些,我有三千婆娑小世界,种种神奇,皆在其中。你现在以主神空间,强入大罗之境,难免根基不稳。若是炼化这三千世界,大罗之基便定,再无动摇。” 佛祖这一单可下的不小。 别看楚河之前将大佬们制造世界,形容的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即便是混元大罗,一念之间便可成世界,但是混元大罗金仙的每一个念头,都极为重要,都要随时干预诸天万界,无数诸事。 哪怕是楚河眼下,面对这六尊圣人,但是也难保,这六尊圣人,不过是他们六位的一念而已。 三千个婆娑小世界,约等于佛祖的三千个念头,同时也蕴含着佛祖对大道的理解和定义。 楚河若是消化了它们,不仅可以让自己稳定大罗根基,更可以从中窥得佛祖的某些大道真意,借以它山之石攻玉,为将来更进一步打下基础。 一个世界的宝藏已经够惊人了。 而现在,佛祖又奉上三千婆娑小世界,那不可谓不诚意十足。 按照一般道理,即便是脸皮很厚的家伙,此时也多少会觉得有些羞愧,顺势应下来。 但是···楚河不! 他是一个有道德的人,是一个高尚的人,是一个坚持自己的立场和理想的人。 他对自己有着执着的定位和标准。 佛门算计了他,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所以楚河只是思考了不到一分钟,便再度拒绝了如来佛祖。 楚河有底气拒绝,是因为。 对他而言,无论是一个世界的宝藏,还是三千婆娑小世界,对他而言都只是消耗品,而不是必需品。 就像人可以不吃薯片,但是不能不吃粮食。 对佛门而言,楚河的主神空间就是粮食。 如果他们无法获得进入主神空间传道的权利,很快就会被其它方势力逐渐超越,最终落后。 就像战国时期诸子百家。 百家不是消失了,而是大多被儒、道二家消化、吸收了。 如果佛门现在落后一步,那么将来就会落后许多步。 终将有一日,佛门会成为道门的附庸,甚至被道门彻底吞下。 到那时,再说‘佛本是道’,便该是无比的理直气壮了。 面对楚河的再次拒绝,佛祖这回稍稍沉默了更久。 然后他取出了七宝妙树、八宝功德池、九品金莲台、大日宝幡等等佛门至宝,分别陈列于楚河面前道:“这些我都可以做主,借给你使用。纪元大劫一日不消,这些至宝一日不收回。” 这一回,佛祖是连老底都掏出来了。 三清三皇借给楚河宝贝,那是给楚河护身,同时也是当托。 其实他们真要将宝贝收回去,楚河是不好拒绝的。 但是,佛门这回拿出这些至宝,就颇有肉包子打···呸!颇有···嗯!不好形容,算了。大家理解意思就好。 楚河知道,他的压榨已经濒临极限。 如果继续下去,就是彻彻底底的,真正的、决绝的拒绝。 这样他虽然彻底站到了道门的队伍里,但是也真正的与佛门,踏上了不死不休的冲突境地。 “好吧!看在你堂堂佛祖,还这么委曲求全,还这么有诚意,还这么知错能改的份上。我即便是心中还有些不甘,还有我的骄傲和坚持,却也还是要先放一放。”楚河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 不知是不是楚河的错觉。 此时玉虚宫中的气氛,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巧妙变化。 佛祖的脸上分明挂上了一丝慈悲的微笑。 对于楚河正气凛然(uhizhiji)的言论,他竟然点头做迎合,仿佛是在肯定楚河的人品和道德素养。 “再添点东西提提神吧!刚才的那些只是赔偿,你堂堂一个佛门教主,见我一个小辈,难道不准备一点见面礼?”楚河冲着佛祖挤眉弄眼道。 佛祖脸上的笑容一僵,几千年没动过的怒火,这一刻突然在心头燃起。 “说的不错,你看此物如何?”如来佛祖手持一盏明灯,明灯之中有紫青二色的火焰纠缠。 楚河看了看,点点头道:“虽然寒酸了点,但是礼轻情意重,我不介意。” 说罢就直接上手,将佛灯接过来,然后收下。 同时也迅速接收了佛祖承诺的诸多好处。 佛祖也不怕楚河出尔反尔,如数给了,毫不打折扣。 “佛门要想入驻主神空间不是不可,不过人选需当由我来定。”收了礼物,楚河立刻翻脸,再出苛刻条件。 佛祖双目一瞪,原本和蔼、慈悲、宏大的表情和气势,差点绷不住。 那被斩出多年的恶念,此时竟然有再度衍生,并且越长越旺的趋势。 “你欲选何人?” “我佛门有八百佛陀,三千菩萨,上万罗汉,尽归你挑选。”佛祖所谓的这些八百、三千数词,当然是一种夸张手法,别的不说,八百佛陀就是虚数,或许佛陀整体数量更多,但是其中有多少,是一尊佛陀演化出来的法相化身,那可就难说了。旁的不提,单单只是一个观音菩萨,有多少种不同的化身,都很难有一个具体的统计。 楚河闻言,笑眯眯的回答道:“用不着我再去选,我只问一人。敢问西天灵山,浩瀚净土,可有斗战神佛?” 楚河这个问题,直接就像一道霹雳,打在了如来佛祖的脑门上。 这一刻,佛祖的表情,终于···真正变了。 他看向楚河的眼神,不再慈悲和温和,反而密布着恐怖。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分裂佛门 佛门当然没有斗战神佛。 事实上,佛门的佛陀果位,多为‘觉’,既然封佛,就多不会与简单、直接的暴力挂钩。 更不可能,封出一个所谓‘斗战胜佛’这种一看就是打手的佛陀出来。 楚河在这里提到斗战神佛,本质上是在扎如来佛祖的心。 佛门虽然没有斗战胜佛。 却有玄奘法师。 而玄奘一化为四,在佛门之中隐隐另成一脉。 自玄奘法师入西天之后,他在人间的道统,反而渐渐被掩埋。 其中若无佛门本身的势力插手,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以前楚河不懂。 但是现在,楚河懂了。 佛门口称普度众人,但若是众生真的都普度了,那谁还来叩拜他们这些端坐在上的佛陀? 玄奘法师的法门,千不该万不该,便是真正引渡众生,让所有生灵都拥有机会,横渡苦海,安享彼岸,拥有可能。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假如人人都是神,那谁还会去崇拜神? 换而言之,假如真的人人都是佛,那谁还会去崇拜佛? 玄奘法师没有偏离佛门的真意,他只是···将那些理想化,编造给别人看的东西,具象为真实了。 故而他遭到佛门的针对,甚至是囚禁。 师徒四人,实为一人。 诸天生灵,有缘皆可修玄奘之法,师徒四人,分明就是四种大罗之道。 楚河有缘,曾得齐天大圣入梦,修得定海神针,获无量心念之力。 若说真的有斗战胜佛···那便唯有楚河自己罢了 楚河这会提到斗战胜佛这四个字,要表达的无外乎两种意思。 “要么,将玄奘法师放出来,让玄奘法师进入主神空间,主持佛法传播,建立主神空间中的第八所学宫。要么,楚河就本人以斗战胜佛的身份,亲自建立第八学宫,代替佛门传播佛门之道。”楚河很清楚,道是没有错的。 佛门能成为三界两大正道之一,当然不会是什么歪门邪道。 真正应该防备,应该排斥的永远不是佛法,而是人,而是那端坐诸天上,只会以所谓佛法禁锢别人的佛陀。 此时,楚河的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这是要下手直接撕裂佛门。 一旦主神空间内,脱离传统佛门控制的佛门势力发展起来,回流到现实中后,就会造成两方佛门的分裂与对抗。 这本是道德天尊原本打算做的事情。 当年他亲自送多宝道人到西方轮回,便是为了这个目的。 只是多宝道人转世之后,入了佛门,修得混元,便反而成了佛门的至尊。 立场变了,那当然态度和目的也会变化。 就像书剑恩仇录里的乾隆,哪怕他是汉人的儿子,但是他确实满人的皇帝。是最大的获利者和既得利益者,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会去反对自己? 但是楚河的做法又不同,不会重蹈覆辙。 因为严格来说,主神空间与现实还是有着很深、很大的隔阂与隔膜。 哪怕是同出一源,经过漫长的发展之后,都会产生分歧,最终甚至会相互指责对方为错误,为邪道,陷入真正的撕裂与对恃甚至是战斗中去。 这种概念,可以照搬天主教的发展模式。 当庞大的教派,被分裂在不同的国家,遭遇不同的政治环境,还有信仰人群。 这种割裂,一旦持续相当长的时间,就会彻底形成无法融合的矛盾。 何况···玄奘法师的佛门大道,可是属于···实干派呢! 楚河将皮球踢回去给了如来佛祖。 要看他自己选择。 如果答应了,就等于踏入了楚河的算计。 如果拒绝了,那么楚河便可以顺势,否定佛门入驻主神空间。 事到如此,如来佛祖只能赌一把,当玄奘法师进驻主神空间后,他还能有办法操控对方,并且让对方不偏离‘正道’一直被控制,成为傀儡,依照行事。 大殿上,不知何时,原本凝固了的气氛,偏偏缓和下来。 三清面色皆有异样。 一直不说话的西方二圣,同样面露悲苦。 楚河答应佛门的请求,本来对道门来说,是一种背叛。 所以楚河会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那是因为三清道尊,心生不满。 但是楚河机智的应对,反而像是借着这个机会,给佛门暗插了一刀,这就很爽了。 楚河一贯不是个大方人。 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如来的‘赔礼’,就真的不去计较对方的算计,甚至给对方开了传道的方便之门? 会这么觉得的,只能说前面几百万字都白看了。 “道友!你这个要求···过分了!”如来佛祖脸上的金光都差点全变成黑光。 他这么直视着楚河,如果不是三清当面,只怕他已然忍不住对楚河出手。 当然,制约如来佛祖不敢放肆的,还有楚河的特殊性。 楚河毕竟是维系主神空间的纽带,也是为宇宙续命的关键点。 如今以戒鲁取代楚河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楚河就真正具有了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 如果楚河死了,那么宇宙也会跟着陷入破灭。 那些‘旧圣’的可悲,他们都看在眼里。 完全不想重蹈覆辙。 所以,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即便是对楚河恨之入骨的佛门,也不可能将楚河至于死地。 楚河等于握紧了一张免死符。 “过分?不过分吧!怎么说,玄奘法师与我也有师徒缘分。当然···如果佛祖舍不得法师,我大可以分出一个斗战胜佛去代替法师传道,也是一样的。都是佛门大方,众生既然平等,那谁去传道,又有何分别?”楚河笑眯眯的说道。 这一回楚河笑的十分和善,十分的单纯、无辜。就像他真的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就像这一切的尴尬,都不是由他主导。 好气啊!但是还要保持佛祖的庄重和威严。 如果有这么一张gif图,那么一定与眼下的佛祖心态十分对称。 面对着表情‘纯善’,眼神坚定的楚河。 佛祖浑身气势猛然一展,在千分之一个刹那之间,朝着楚河镇压过去。 “楚河!此事,你莫非真的不愿更改么?” 简单的问话中,夹杂着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混元威严。 这千分之一个刹那间,楚河就像是一只地上的蝼蚁,仰望着高比天穹的佛陀,面对佛陀恒古的质问,似乎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反抗和拒绝。 “改了吧!就定为弥勒佛入驻如何?”佛陀再次发声。 楚河却猛然一哼,鼻孔中喷出两条长长的鲜血。 下一刻诛仙四剑从身后飞起,轰然无惧的朝着大佛的面孔射去。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佛门大佬楚河王 这是一波十分凶悍的颜色。 即便不是通天教主亲自施展,但是诛仙剑就是诛仙剑。 其威力之强,正面强杀的水准,堪称是三界第一。 所以当楚河射出诛仙剑阵的时候,即便是如来佛祖当面,也不得不稍稍调集更多的力量挡上一挡。 而也就是因为如此,他的行为被三清堪破。 即使有西方二圣从中作梗,依旧被通天教主借用诛仙剑阵上留下的印记,轻易的将佛祖临时构建的念头空间撕碎。 楚河的心神重归躯体,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没有像泼妇一样的骂街。 也没有如小混混一般跳着脚指责。 楚河只是满眼冷冽的盯着如来佛祖,表情尽是嘲弄。 假如楚河还是之前的楚河,那么被如来这么一吓,说不准还真被迫心智,更改了决定。 但是现在楚河临时突破,成了大罗金仙。 虽然还是无法媲美混元,却拉小了差距,至少不像金仙到混元那么悬殊。 更何况,经历了孟婆一事后,楚河时刻将众多至宝携带,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面对无法全力发挥,必须隐藏痕迹,只有极短时间用来最后强行镇压他的如来佛祖,楚河只需鼓足勇气,愤然一搏便可。 孟婆敢下狠手,对楚河进行存在转移。 那是因为孟婆本就不在乎这方宇宙的生灭,她是上个纪元的‘残留物’。 而佛祖,他是有忌惮的。 面对楚河,他根本不可能全力发挥。 源于种种,佛祖最后的试探或者说强迫,失败了。 元始天尊的怒火,几乎燃烧了整个玉虚宫。 愤怒的元始天尊,恐怖的威势,直接压向佛祖。 两位至圣,相互对恃,即便是只是释放威势,也压的旁边的许多人喘不过气来。 “吾等好意说合,你却不尊约定!乔达摩!你莫非是真的以为我元始可欺否?”元始天尊的态度,无疑说明了他对楚河继续支持和力挺。 之前说过,楚河似乎面临着两种选择。 要么全面投靠道门,抛弃佛门。 要么与佛门合作,与道门貌合神离。 但是楚河从来不是在规则内行事的人。 他找到了第三个选择。 他既要让佛门入驻主神空间,与道门形成对立,又要继续获得道门的支持。 很显然,他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撕裂佛门的办法,帮他做到了。 比起不能忍受佛门进入主神空间,分享果实。 道门更喜欢看到佛门开始无休止的内斗,然后在内斗中渐渐衰弱下去。 “道兄息怒!此事吾等应下了。”阿弥陀佛也就是以前的接引道人开口说道。 说罢之后,有他的气息干扰,佛祖与元始天尊的对恃,缓缓褪去。 这一架,打不起来。 圣人不是争糖果的小孩。 他们出手交锋,除非是真正有什么关乎教派大计,关乎万古布置的事情,否则轻易不会真正交恶。 阿弥陀佛转过头,看向楚河,面露悲苦,表情并无任何威胁或者恐吓,甚至是不善之色。 但是楚河却分明感觉到,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施主果然好手段,吾等既然有愧,也不便与施主争执。” “一切就依照施主所言行事,今日便封你为‘斗战胜佛’,也并无不可。日后便由你在主神空间之中,替吾等传播佛法大道,还望你多多修持佛法,勿要曲解了佛经中的真意。”阿弥陀佛说道。 楚河闻言,稍稍一愣。 这答应的干脆果断,捏鼻子认了吃亏,倒也罢了。 为何是直接封他个原本不存在的斗战胜佛,让他来主持所谓的佛法传道。 而不是安排玄奘法师进来? “难不成,他们认为玄奘法师对佛门的威胁,比我要大?”楚河皱了皱眉。 “不对!这是不怀好意呢!我现在成了佛门封的佛陀,就等于身份不再单纯,既是道门修士,也是佛门佛陀。若是碰到一些没点心思的,还真以为我反出了道门,投入了佛门。他这是要让我与道门之间生出间隙,也好留待日后,慢慢计较。”楚河洞悉了阿弥陀佛的打算。 但是这就像楚河之前的谋划一样, 都是阳谋,难以拒绝。 楚河可以不答应,但是他不答应,要进入主神空间的,可就是弥勒佛了。 那样更得罪道门。 当然他也可以拒绝佛门的册封。 但是如此,也就等于自打嘴巴,把方才他说的所有话都翻供。 楚河虽然无耻,但是这个时候,面对已经愤怒压抑到了极致的佛门三圣,可不是耍无赖就能晃悠过去的。 归根结底,道门三清也只能与佛门三圣势均力敌,没什么真正压制对方的本事和本钱。 假如真正惹恼了佛门三圣,对方不管不顾起来。 圣人交手,楚河这个小虾米夹在中央,一不小心就被炮灰了。 “佛祖放心,楚河一定谨记教诲。”楚河心中念头万千,嘴上却十分和顺的说道。 “呵呵!佛门教义,我若不给你魔改一番,搞出个四不像来,我楚河的楚字反着写。”楚河的心中又有了各种脑洞。 反正主神空间嘛! 就是一锅大杂烩。 现实中可以借鉴的东西可太多了。 “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这个梗,不是很可以么!” “郭老师果然是我老师,这个时候了,还给我出主意,教我做人、做事!”楚河想到这里,表情更加好了。 这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令阿弥陀佛稍稍有点膈应。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佛门三圣踏着诸天祥云而去。 等到外人都走干净了。 玉虚宫中,就剩下楚河和元始天尊师徒二人。 世界一晃,竟然进入了楚河的卡牌世界。 这个世界现在同样是许多世界融合、重叠的一个核心,时刻在壮大,更多的灵气涌动,也让这个世界的天骄爆发。 世界的发展,可谓精彩纷呈了。 谱写出来的许多故事,也堪称可歌可泣。 而元始天尊带着楚河却落到了一处没什么闲人的小酒馆,相对而坐。 唤来酒保,上齐了酒菜,师徒二人先碰了个杯,喝了三杯之后,才开始对话。 “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真的要入佛门,替佛门办差?”不知为何,楚河听出了元始天尊这话语中,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丝恼恨。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是时候自己单干了 楚河闻言一愣。 他自认为,在佛门这件事上,他处理的已经极为妥当了。 以元始天尊的肚量,也不该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才是。 再一想,楚河却又明白过来。 元始天尊言语中的那一丝恼恨,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显然想到了那几个投身佛门,做了二五仔的弟子。 他们可和楚河不一样。 “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罢了。”楚河故作无奈道。 嗤啦! 元始天尊撕下一块鸡腿肉,然后直接用手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喝酒,斜眼看了楚河一眼,笑了笑没多说。 尽管元始天尊没有怪罪楚河。 但是毫无疑问,也还是生出了些许隔阂。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待到杯盘狼藉,元始天尊直接撸起袖子抹了抹嘴,然后问道。 其实楚河想什么,他应该心中有数才是。 楚河稍稍沉默之后,便迅速回答道:“敢问师父,为何要立教?” 元始天尊闻言,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而是解答道:“道为根本,教为护道之法门。传道固然可以千古不朽,但若没有教派护持,若没有前仆后继的人,为了教派奉献和牺牲,那么道亦有消亡之日。” 元始天尊的意思,楚河充分的理解。 简单而言,就是传道虽然简单,但是这传播出去的道,要想继续长久的流传,就必须笼络一代接一代的人,让他们以‘道’为核心,组成庞大的利益集团。 传道者得道之不朽,而那些依附者,则从利益集团中,获得诸多浅层利益,满足他们的欲望。 这是一种双赢。 至于立教得功德? 或许在很久以前,确实有这种功效。 但是那所得功德的本质,是传道,而非立教。 立教的根本是什么? 是召集一群志同道合或者有相同利益需求、倾向的生灵,组成庞大的群体,对其它个体或者小型群体的利益,进行打压或者压榨。 随着主神空间的成分越来越复杂。 随着主神空间的势力,朝着诸多宇宙蔓延。 楚河当然是时候考虑出来单干,自己创立教派,成为教主,然后让自己的道,真正通过主神空间,朝着诸多宇宙蔓延。 楚河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等他炼化了三千婆娑小世界,大罗金仙的境界也就稳了。 那么接下来,考虑的就是如何再进一步。 混元大罗的境界,他到现在依旧稀里糊涂的,宛如雾里看花,根本搞不清楚该如何进步。 但是大道金仙的概念,却是清晰的。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楚河要立教。 他要创立属于自己的教派,让许许多多的生灵,无论是主神空间的契约者,还是外宇宙的生灵,都加入他的教派,成为他的教徒,替他宣传大道。 当然,他也还是可以如以往一般,依附在道门甚至是佛门麾下发展。 但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本宇宙,道门和佛门是最强大的教派势力,即便是再独立的散修,其实都难以逃脱这二者的网罗,总会有所倾向,要选择一边依靠。 但是佛道势力也仅止于本宇宙。 它们或许在某些特殊的外宇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讯息投影,但是帮助约等于无。 这个时候,楚河还不如出来单干,独立一个教派体系,自己身兼教主,反而更加自由,更加的肆意。 “你有野心,当然是好事。我不拦着你,但是也无法帮你。”元始天尊又喝了一杯后,用略带酒意的口吻说道。 这世上没有酒能让元始天尊醉去,他有酒意,只是因为他想要如此。 楚河看着这样‘温情’的元始天尊,即便知道,天尊的本质是淡漠甚至是冷漠的,眼前的这些表象,只是他一个念头闪过后,选择出来的对应态度,却还是觉得有些安心。 无论如何,没有与天尊站在对立面。 “您已经帮我很多了。”楚河这个时候,同样选择了温情的表演。 确实,元始天尊在帮助他的同时,隐藏的是更深层的算计。 相比起来,反而是打交道较少的天皇伏羲,说不定真实算起来,更真心一些。 但是,也无法否认元始天尊对他成长的帮助与保驾护航。 楚河并没有真正的怨言。 人存在于这个世上,最关键的是在于存在的价值。 假如他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堂堂元始天尊,凭什么专门跑来收他为徒,还与他一起吃烤串喝啤酒? 真当元始天尊闲的发慌? 无量世界,无数生灵,聪明的,有才华的,有天赋的年轻人,简直不要太多。 他们可有机会拜入元始天尊门下? 楚河毕竟不是龙傲天,他不会真的认为,别人对自己的帮助和示好是理所当然,而自己也理所当然的不必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不必为此心存感激。 “好了!我也不问你,你的教派定的什么教义,以何而命名。” “为师也只能祝你···一帆顺风!楚教主!”元始天尊端起最后一杯酒,竟然主动敬酒,然后率先一饮而尽。 楚河知道,喝了这杯酒,他们师徒的情分,并不会消散,但是再也不会有这样对坐喝酒,随性聊天的机会了。 眼前这样人设的元始天尊,必将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楚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同样端起桌上的酒杯:“师父!我也敬您,祝您圣寿无疆,圣名传遍无穷宇宙。” 羹残酒冷。 元始天尊如同泡影一般,消失在了楚河面前。 从头到尾,元始天尊都没有再提过,让楚河如何炮制、分裂甚至祸害佛门。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道门已经抢占了先机,并且获取了极大的优势。 假如在这种情况下,元始天尊还没有自信,在正面交锋中压过佛门一头,那他也就不是元始天尊了。 放下酒杯。 楚河没有着急离开卡牌世界,反而是闲逛起来。 随着楚河境界的提高,随着灵潮归来,带来的世界融合、重叠。 卡牌世界更加的广袤、丰富、多彩。 卡牌力量虽然还是主流,但是已经不再一枝独秀。 更多种类的元素早已填充进来。 “毕竟缺乏系统的归纳和管理,就像是一盘散沙,量虽然很足,但是对外的冲击力和排斥性上,却还不足够。”楚河看着这样的卡牌世界,对立教的急迫感,更充分了几分。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异教 教派是怎么个立法呢? 这个问题,着实令人头疼。 通常来说,最普遍,简单的无外乎两种。 第一就是编撰经典,然后缓慢的传播教义,通过时间让更多的人认同教义,最终志同道合的人们集合在一起,成为一个集体。 第二则是显化神迹,通过强行震慑人心的方式,来达到笼络、蛊惑人心的方法。 只可惜,这两种手段,对现在的楚河而言都不适用。 前者耗费的时间太长,进度过慢。 后者···不提也罢!现在是一个修行显化,科技同样大爆发的时代,无论是主神空间内还是外,都很难用所谓单纯的神迹,就骗人许多人跟着抛头颅洒热血。 “难不成,我要蹦出去,对着天道宇宙大喊一声,xx教立,然后功德遍生,天降祥瑞?”楚河摸了摸下巴。 “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只是‘模拟’天降功德,会不会真的引来天道不快?”楚河稍微有点担心。 他有主神空间,理论上是操纵大部分契约者的生死。 但是操作生死,不代表操纵精神。 “除非···我把加入我教派的契约者定为,他们用兑换点兑换功法、血统、神兵还有各类物资的时候,价格要便宜许多。哈···这么干准没错,官方推广,自上而下,没毛病。”楚河很快就想通了一些问题。 现在令楚河烦心的是,他若是立教,该以什么为核心教义,又以什么来命名他的教派。 这是根本,总不能都要传教了,信徒问教派的名称,还要说一句‘未定’或者‘待定’,那就比较尴尬了。 “不如就叫装哔神教好了,大叔你装哔水平一流,以此立教,名正言顺,合该如此啊!”此刻小窝中,被楚河问到这个问题的凌小钰,点着小脑袋,十分正经的说道。 楚河丢给凌小钰一套自己编撰的法术习题,命令对方两天之类交作业,然后将视线转向徐凤来。 作为取代吴建伟,成为帮助楚河打下手,处理各类杂物活的弟子,徐凤来确实越来越被楚河倚重。 面对楚河的视线,徐凤来有些紧张,额头冒汗说道:“师父!依弟子之见,不妨取的简单明了,朗朗上口为妙。若是恰巧还能符合点道理,那就更完美了。” 这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徐凤来很聪明。 楚河问意见,真的就只是想要拓展一下思路而已。 根本轮不到他们来做决定。 像凌小钰这种,不仅妄自命名,还嘲讽楚河,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不止。 “既然如此,不妨取名为‘易’好了。天下为易,变化无常。当今世界,诡异莫测,时刻都在变化,人人都有机会穿越,贯穿各方世界,遭遇种种变数,又以自身的不同,引导不同世界的更替变化,诞生新的可能。如是种种,皆以一个‘易’字可定义。” “取天下之变,而立易教。”楚河说道。 这个一个易字,楚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表面上看‘易’仿佛与易经无法分离,通常指的是以各种手段,计算、预测未来变化之法。 但是站在楚河的角度,他这一生,都离不开一个‘易’字。 穿越副本,改变结局,创造新的篇章,更改自己的命运。 甚至到如今,制造主神空间,横穿多个宇宙。 皆可为‘易’道,为定数之外的变数。 此易为诸天之易,而非形式上,计算和计量上的易。 “易字是不是平庸了一些?我看不如叫异教好了,本是异类,不求寻常,更改变化,诸事无常。”熊玺在一旁开口插嘴说道。 楚河一愣,确实‘易’字似乎贴切,却显得寻常。 宗教斗争中,时常会将不同于己的见解者,称之为异端。 既有异端,便该有异教···。 “异教!异教!不错!确实不错!”楚河回首看了一眼熊玺,然后一挥手将熊玺回收。 现在的他已经是大罗金仙,已经是站在三界顶端的大佬之一,熊玺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太多实质性的帮助。 既然如此,不如回收,也免得再留出破绽,搞出一些意外。 从易到异,变更的不仅仅是一些意思,更体现出了一种张扬和霸气。 吾等便是异类,入门便是异教徒,若有不服,若要铲除,尽管来战。 定下了名称,接下来就是编撰各种教义,以及属于异教的修炼法门,修炼法术、神通等等。 教义交给白文等网络写手去协商。 而法术、法门还有神通,则需要楚河想办法,费点脑筋,借取佛道之术,结合一些外宇宙可利用的超凡文明手段,进行编撰,推陈出新。 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很快,在主神空间内,先掀起了信仰异教的风潮。 每一个由主神空间判定,真正信奉异教,崇拜异教教主楚河的生灵,都会自发获得异教教徒的身份,以这个身份,购买任何物品,都会有一定折扣和优惠。 所以,由于环境和土壤的特殊性,在主神空间内,异教无须多大力气的宣传和培养,自发的就开始不断壮大。 而顺着主神空间的脉络,有些教徒将异教的教义、法门等等,都传播到了外宇宙的许多世界中,悄然的播撒下了小小的种子。 在本宇宙,异教则是真的混的犹如邪教一般。 宣传模式,都向软性传销组织靠近。 这也是没办法,本宇宙的信仰基本已经被垄断,楚河的异教要想活动开来,只能剑走偏锋。 即便如此,异教宣传的大本营,也在欧美地区,华夏基本上没什么生存土壤。 这一日,楚河照常炼化婆娑小世界,同时改造各种法术、神通,填充异教的底蕴。 却突然睁开双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人偶。 这人偶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心口处,却扎着小小的一截红绳。 这是昔日城隍李栋,为他系上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牵绊的是龙女白熙。 后来楚河修成真仙,便取出了这红绳,系在了一个傀儡娃娃身上。 此时,楚河却通过这傀儡娃娃,感觉到了红绳的律动。 “难道···是白熙所在的那方世界,要与我们的世界融合重叠了?”楚河心中一动,放下手头的事情,直接破开虚空,朝着律动牵绊处行去。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修罗场? 远远的,以楚河的大罗神通,可以看见在蜿蜒的长江之下,已然有龙宫若隐若现。 白熙就在龙宫之中,坐在白玉窗前,似乎遥望着水波粼粼,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楚河微微一笑。 这个可爱的小龙女,其实还是很符合他的审美的。 奇怪的是,这个比较早与他有瓜葛的妹子,却一直没有与他产生某些特殊的交流。 如今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楚河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最近紧张、刺激的事情不少,正是需要好好休整一下心情。 只是楚河还未跨入龙宫,便感觉,西湖之畔,有与他气息相连的大妖,妖气冲宵而起,似乎是在有意的示意自己的到来。 “这是···白素贞?她不是成仙了吗?” “怎么忽然这么妖气凛然的?难不成,到了天界,又遭遇了什么,这才有回归为妖仙?”楚河心中纳闷。 虽然很想与白熙再续前缘,但是楚河也不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的人渣。 白素贞毕竟与他,真的有过那么一段。 所以楚河迅速的划破空间,朝着西湖行去。 却见西湖之上,波涛汹涌,竟然涌起了万顷波涛。 西湖之畔,大片的建筑被洪水淹没。 而在这湖水暴涨,浊浪翻天的背后。 竟然是在一方异世界里,有两条无比相似,却气息各有不同的白蛇正在纠缠,相互绞杀。 其中一条白蛇,仙气凌厉,散发着妖之余韵。 而另一条则是浑身缠绕着佛性,渡着金光。 “这···看来是正常传说中的白素贞与被我‘透’过的白素贞相遇了?”楚河一脸的懵逼,忽然感觉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大胆蛇妖,还敢以我的面貌,在此祸害百姓,如今便让我镇压了你。”闪烁着金光的白蛇,隐隐有天龙之像,法术挥洒之间,带着佛门的神通韵味。 而另一条白蛇则是冷笑道:“投靠了佛门,失了妖性,你就以为自己成佛了吗?呸!人不人、妖不妖、佛不佛,你还是你?我等生来自由自在,爱恨由心,凭什么被旁的摆布?原以为你是另一个我,看来···我才是独一无二的。” 说罢之后,白蛇化人,手持锋芒,一剑斩下,竟然带着一种十分凶猛、果敢、迅猛的凌厉锋芒。 在这样的剑光下,那看似声势赫赫的佛门白蛇,被打的遍体鳞伤。 “看来,被我‘调教’过的白蛇,果然恢复了妖的野性和本心,实力要更加强劲一些。主要是···敢打敢杀敢下手,比起另一条白蛇的畏首畏尾,要显得英武的多。”楚河毫不意外这种结果。 原本的白蛇,是被驯化了的蛇妖,她渐渐的已经成为了‘宠物’。 试问一个宠物,又怎么可能是猛兽的对手? 楚河隔空出手,暗中伤蛇。 眼看着妖性十足的白蛇,将浑身佛光闪烁的白蛇吞入腹中。 然后,气息一路高涨,竟然隐隐触摸到了一丝金仙的门槛。 楚河正要与其相认,也好以解相思之苦。 却不料天穹之上,火光爆炸。 有远古的大巫,在这方世界现世。 鸾鸟拉着火云车,种种异象,在云端显露。 “嬴河!你在何处?速来见我。”重禄坐在云端高喊。 刚刚有所进步的白素贞,在另一个世界脸上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世界之间的隔膜已经到了极为稀薄的程度,稍微强大一点的力量,都可能透过时空,干涉到另一个世界。 此时重禄的声威,自然也宣扬到了许多世界。 “王勃朗!你在哪里?我来寻你了,这一次哥哥不能阻止我见你···!”华山之上,有女神顶着宝莲灯破界而至。 楚河的额头上已经不断的浮现出冷汗。 “幸好,大多数时候,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都用了小号,没有急吼吼的将真名暴露。一时间···应该不至于翻船。” “只是,即便我能化身千万,同时与多个妹子碰面。但是万一她们自发遇到了呢?”楚河心中苦涩。 而且,楚河这时候才想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问题。 白素贞、白熙、重禄甚至是三圣母杨婵都还好说,想想办法,用点手段,也都能遮掩过去。 大不了辛苦一点,多线开战,然后再将她们往不同的世界引导,尽量将她们的距离拉远一点也就是了。 但是···精卫怎么办? 不错,楚河这时候才想到,神农的女儿精卫。 神农可是警告过他,千万不能在精卫这里翻船,如果被精卫察觉了他的风流,那后果···不堪设想! 来不及多想,楚河搅动整个世界的本源,强行以大罗神异,干扰时空运转。 以一己之力,将本世界与其它正在重叠的世界拉远距离,同时用佛门的九品金莲台,将本世界罩住,暂时作为世界隔膜而存在,避免世界之间更加快速的融合与重叠。 看着除了已经进来的重禄和三圣母,楚河摇身一晃,变化成两人,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迎去。 同时沟通不同时空的留下的印记,具象成人,去找不同时空留下的风流债,寻找那些妹子,进行安抚···。 危机暂解,正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世界,与不同妹子交谈或是鼓掌的楚河,并未真正松下这一口气。 确实,除了精卫那里,因为神农的原因,真正有威胁之外。 其余的妹子们,即便是叠起来,也比不上楚河的强势。 但是这些和他有情缘的妹子,可不是他的敌人,他总不能因为撞车,所以就捉住妹子们一通爆锤吧! 要真这么干了,那就是注孤生。 当然,也有小坏蛋会想。 那不如一锅烩了,找一张大床,都丢上去,然后翻云覆雨,为所欲为。 呵呵! 这种想法,只能说是直男癌中的直男癌。 任何出于感情而与你在一起的妹子,都绝不会同意这种事情。即便是强迫发生了,等到梦醒之后,也是坚决、果断的诀别。 感情都是相互的,占有欲也都是相通的。 你如果无法忍受,你和妹子鼓掌的时候,还加入一个对你而言陌生的男人。 那么凭什么妹子能够忍受,再加入别的女人? 当然了,为了钱或者别的某些利益,不涉及感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而言之,随着世界的渐渐融合,楚河的考验到来了。 以莲台隔绝世界融合,这并非长久之计。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纪元之末,也就不是纪元之末了。 此法只能拖延时间,无法做到根治。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突然积极起来的楚河王 楚河从不会真正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人。 最多···有时候吹牛哔的时候会这么说。 关于纪元之末这件事,他其实并没有那种负担感,更不会以救世主自居,非要将重担扛在自己肩上。 特别是当主神空间建立后。 他已经拥有了退避之地,有足够的能力,继续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甚至以他今时今日积累的力量,可以直接将整个现实地球虚数化,全都纳入主神空间的范畴,送往域外。 所以,该如何彻底的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楚河事实上早已不再多么操心。 整个宇宙他有一份,但是轮不到他做主。 既然如此,他操心个蛋啊! 但是现在···楚河真的开始觉得有些急迫了。 如果将那些相好的妹子,一起渡入主神空间,就怕她们相互撞见,那可就全完了。 而任由宇宙这么万界归一下去,柴刀结局似乎也在等着他。 “所以,为了避免被分尸,我必须要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楚河只有上半身穿戴周正的坐在静室之内,扶着老腰,另一只手伴随着古怪的波动起伏。 “我大约是史上最lo的救世主吧!拯救宇宙的理由竟然是避免被菜刀,这也是绝了。”楚河莫名的感觉自己有点好笑。 “不过,这个问题,应该不是我想解决,就立刻能想到办法解决的吧!”楚河又有些头疼。 虽然大罗金仙化身无数,妹子再多一百倍,他也照应的过来。 但是关键问题在于,是四处堵洞,防止撞车,那就很头疼了。 没有世界本身的间隔,将妹子们分开,楚河觉得···很··。 “嘶···轻点,别用牙齿。”楚河用手拍了拍毛茸茸的脑袋。 半张脸抬起头来,肌肤呈现蜜色的绝色女神,露出一抹小恶魔般的笑容。 “嘛!楚君还真是调皮呢!如果不是你突然变大变长,以妾身练习的技艺,又怎么可能输。” “下次可不要这么顽皮了,妾身的胃刚刚还真有些疼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这个世界的稻荷神,大半个身子伏在楚河腰上,呈现在楚河眼前的美好,确实风景无二。 相比起用情真挚的白素贞、重禄、精卫她们,楚河更放心带回家的,反而是当初半利益,半欣赏结合在一起的稻荷神。 特殊的岛国文化,也让她更加容易被驯服。 “既然你输了,就乖乖的先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你的根基在那里,作为神明,如果离开自己的神国太久,可是有可能被窃走神权,跌落位格的哟!”楚河宽大的手掌,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扫过,一丝丝的酥麻感,遍布了稻荷神的身躯。 “嘁!真不甘心呢!楚君···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呢!”顺着床榻一滚,稻荷神身上已经穿戴好了一身神明御袍,只是这衣袍显得有些过于‘风格化’,十分的诱惑,反而让楚河又一次气血膨胀。 稻荷神的心意楚河是明了的。 对方无法言明。 但是楚河不是小白,心里门清。 “好了!你想留,就多留几天,你的神国我可以先帮你照看着,不过···别太久,我之后还有要事要办,必须全心全意去做。”楚河无可奈何的说道。 安抚好了这位岛国女神。 楚河披上衣服,跨越空间,直上九重天。 兜率宫前,楚河问过了两位看门的童子,等待着道德天尊的接见。 未过一会,有道童出来,引着楚河直入道宫。 八卦丹炉前,白须白发白胡子的老道正在打坐,炉火旺盛,四周的五行之气却充沛且调和,阴阳互助,相互推动,犹如磨盘。 “弟子楚河,拜见大师伯。”楚河恭敬拜见。 老道抬了抬眼皮,表情淡然。 楚河也不以为意。 真正的道德天尊,根据楚河所知,早已追寻老爷子的脚步,去往了无穷虚空,周游诸多宇宙世界,寻找更高的可能性。 眼前这尊道德天尊,不过是对方留在本宇宙的固有印记而已。 智慧、威严、神通、本领,全都不弱于其本身,唯有变通性上稍差。 比起元始天尊、如来佛祖他们面对千般人,便有千面孔的姿态,道德天尊的形象更加固定,更加的呆板。 看着道德天尊,楚河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疑惑未曾解开。 那就是天皇伏羲的化身鬼谷子,曾经在春秋战国副本里,叩拜道德天尊的化身老子为师。 这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内涵。 毕竟从境界上来讲,他们应该是平级才是。 就像多宝道人成为佛祖后,也只在过去作为多宝道人的时空口称通天教主师父,绝不会在成为如来佛祖的时间点上,对通天教主这般称呼。 “有事且说,无事且退。”道德天尊言简意赅,根本没工夫与楚河废话的摸样。 楚河闻言,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问道:“弟子有感世界归一逐渐加速,纪元之末恐难躲避,即便是不断有新的世界文明诞生,但是依旧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敢问师伯,可有办法一劳永逸,彻底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 道德天尊抬了抬眼皮,眼神幽深而又仿佛空洞。 看了楚河一眼,似乎洞悉了楚河所有的心思,却根本不屑···或者不在意。 抬起一根手指,道德天尊在空中画出两个图案。 简单明了。 一个是圆,一个是笔直的一条线。 然后紧接着两个图像混合在一起,线归于中央,呈现曲形。 而圆开始迅速旋转,那被分割的两半,开始混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不同又相同。 楚河起初还有点明白,到了后来却迷糊了。 “师伯的是意思,我们的宇宙就像一条直线,有起点便有终点。唯有变成一个圆,才能首尾相顾,化作循环,然后无穷无尽,永无消亡?”楚河将自己就前半段的理解说出来,然后问道。 道德天尊盯着楚河看了好几眼,缓缓的挤出一个字:“蠢!” ···! 楚河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并且远远不是对手,那么他一定会选择跳起来挥拳头。 想他楚河纵横诸天万界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藐视别人的智商,什么时候得过这么一个评价? 这一点也不公平,简直太唯心了。 却见道德天尊手里的图案又变了。 单纯的一个圆分离出来,白色的烟气填充满了圆。 随着白色烟气不断的压缩,啪···一声之后,所有的烟气先是龟缩于一点,然后爆炸开来,将圆炸破了。 所有碎裂的光点,卸掉了一切白色的烟气,然后重新凝结成了一个新的圆。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寻找另一个宇宙 这一回,楚河倒是懂了。 世界是一条线,宇宙就是一个圆。 而当一个圆里面,充斥着的都是象征着同质化的‘白烟’时,白烟就会收缩为一个原点,然后将整个宇宙炸开。 然后就是宇宙的重组。 这么一来倒是好理解了。 然而这和解决宇宙的纪元之末问题,有个毛关系啊! 楚河表示自己很有耐心,一点也不急躁。 圆和线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太极图。 楚河紧盯着太极图,脑中各种念头技术闪烁。 终于眼前一亮,忍不住急迫说道:“师伯的意思是,找一个与我们的宇宙呈现正负对立的宇宙,两个宇宙融合重叠在一起,互相有融合,也有泾渭分明,更互相促进,从而不仅卸掉了双方会因为宇宙发展而诞生的‘力’,并且相互推动,相互补充,文明的衍生永远不会出现尽头,自然也就不会出现难以弥补的同质化。” 道德天尊点了点头道:“不算太蠢!” 呵! 这算个什么评价? “难道我该为这个评价感到高兴?”楚河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为妙,便只能同样紧绷着脸,神情严肃,毫不张扬。 办法是有了! 而且看起来很有操作可能性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宇宙,真的存在吗? 即使存在,又该如何操作? 要知道楚河所在的本宇宙,可不是大谜团宇宙那般,整个宇宙都是一个。 大谜团宇宙可以依照大谜团的意志,而在虚无中缓慢的漂移。 但是楚河所在的宇宙,基本上是固定位置不动的。 而本宇宙所衍生的各类文明,其实都发展到了一种超越宇宙限定界限的程度。 其中仙道文明,更是早已超脱出了宇宙,迈向了无垠的虚空。 这就代表着,想要在虚无中,寻找出能与本宇宙媲美,并且互相互补,相互平均,却又对立的宇宙,更加的艰难。 “大师伯可找到合适的宇宙?”楚河只能继续问道。 即使他和道德天尊的交谈,其实感觉并不愉快。 那种解谜后的愉悦感,被道德天尊的冷淡还有毫不客气的打击,碾压的几乎分毫不存。 道德天尊摇摇头。 这一点也没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如果找到了,只怕大佬们早就已经开始算计着,如何抢夺、融合那方宇宙了吧! 现在想想,混元大罗金仙多数时候,都在周游虚无,窥探有无。或许就是为了寻找这样一个宇宙,以彻底解决纪元之末的问题。 “不过现在多了我的主神空间,概率算是大多了虽然依旧渺茫。”楚河想了想,努力想要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依旧觉得机会很渺茫。 如果一个普通人,在人群中找到真正的灵魂契合的另一半几率为百万分之一的话,那么一个宇宙想要找到另一个完全契合,互相弥补互相对冲的宇宙概率,比前一种的几率,要渺茫万亿倍。 “我或许还真不是老爷子定下的救世主,而只是老爷子弄出来拖延时间用的。”楚河难得的,有了这种自我觉悟。 想想这样才正常。 以老爷子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放弃相信自己,而将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在楚河这么一个不知道会如何的后辈身上? 这才是真的不合理。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做点什么。”楚河心中有了觉悟。 然后扭头对道德天尊说道:“师伯!弟子有一些想法,不过需要师伯支持一下,还请师伯不要吝啬才是啊!” 没错! 楚河有了觉悟,所以需要有人出来买单。 而现在,买单的老板,就在眼前。 道德天尊看着楚河,似乎沉默了很久,即使对方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但是楚河依旧可以看见很多情绪。 如果将这些情绪编撰成语言,那么肯定都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要什么?”道德天尊终究还是没有用目光刺透楚河的脸皮。 “还请大师伯赞助一批九转金丹。”楚河说道。 道德天尊的炼丹术,本宇宙第一外宇宙也未必找得出比他更强的。 而最拿手的,自然是九转金丹。 普通人一粒九转金丹吞入腹,可白日飞升,逐渐成长为类似于大罗金仙的存在。 当然只是类似,相比起真正的大罗金仙,底蕴和实力都会差很多。 然而即便如此,一粒九转金丹依旧是诸天万界不可求的至宝。 而若是有些修行的修士吞服,不仅可以快速提高修为,增强底蕴,更能触摸大道,大大提升突破大罗金仙的几率。 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道德天尊古往今来,给出去的九转金丹十分有限。 基本上,即便是一些三界大佬,也多只闻金丹之名,而未曾见到金丹之实。 道德天尊看着楚河,淡淡说道:“炼金丹,需有大罗入药。你若不介意,我且将你放入那丹炉中,炼上一炼。挤出几滴大罗真韵,也可成了一炉金丹。” 楚河闻言,浑身一僵,感觉有点尬。 想想也对,即便是以混元大罗的本事,涉及到了大罗金仙的领域,那还是要遵守一些宇宙的某些守恒定律的。 以道德天尊的能耐,也不应该能批量生产大罗金仙才是。即便只是金丹造就的伪大罗。 假装没有听到道德天尊的话,楚河解释说道:“我那主神空间,师伯想来也清楚。虽然其中实力强劲者,都不过初入仙境。但是,有潜力的却不少。如果有师伯的九转金丹辅助,再加上定金丹为奖励,加以刺激。必然会有许多人甘愿冒险,去窥探未知。” “如此一来,岂不大大加强了寻找到另一方与我们宇宙契合之宇宙的几率?” 道德天尊闻言,也不再多说。 取出一个紫金葫芦,递给楚河。 “一共五粒,多的没有,你且去吧!”说完一挥袖袍,就将楚河卷出了兜率宫,似乎不想再看到楚河这张脸。 楚河怀里抱着葫芦,嘿嘿笑着,表情嗯!大家懂的。 “不错!不错!拿三粒做奖励应该够了吧!我这抽成可不算多,还多了个紫金葫芦做添头,这一趟来的划算啊!”楚河丝毫没有,在拯救宇宙这件事上,还克扣油水的自责感。摇身一晃,已经回到了主神空间,顺手发布了新的任务,并且设定了奖励。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动员起来 有人会觉得,主神空间都是楚河的,只要他一个命令下去,那些契约者们,敢不用命? 毕竟主神空间的抹杀大招,时刻挂在头顶,就问怕不怕! 然而其实,并不是如此。 首先,主神空间不是混乱之地,规则虽然苛刻,但是也有着规则存在。 定下了规则,就必须得遵守,否则主神空间自个就要先乱起来。 这就好像,皇帝也是名义上一个国家的主人,但其实也不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真正为所欲为,否则的话,等待他的必定是江山颠覆,改天换地。 同样,有了规则,就有了漏洞可以钻,那些初入主神空间的萌新,就像一个王朝里的平民百姓,甚至是贱民。 面对主神的压力,他们无法反抗,更找不到漏洞可以钻营。 但是一些经历了不少副本的老油条,那可不一样了。 寻找新的宇宙,探寻新的宇宙虽然有海量的利益,但是只要找到一个新宇宙,就足够吃喝到饱了。而且,即使找不到新宇宙,跟着一些能找到新宇宙的大佬屁股后面混,其实也很不错。安全、稳定的成长,谁又会拒绝? 人一旦满足了,就大多会失去进取精神。 接下来满奶···呸!满脑子想着的,就都是怎么偷奸耍滑、磨洋工。 更何况,楚河除了是史上最不地道救世主外,还是史上最无能的主神。 他的主神空间里多了八座学宫,八座学宫里有至少六座学宫,背后的大佬他是都惹不起的。 那些有前途,有天赋,有实力的契约者,一旦加入了其中某座学宫,就代表背后有了靠山,有了依靠。 楚河再时刻举着屠刀来威胁他们,那可就不地道了。容易在现实中被针对···。 最多只能制定规则,要求契约者们必须在多长时间内,经历一次与其等级相当的副本。 却不能强制要求他们开疆拓土,舍弃正在开发的外宇宙,强行去寻找全新的宇宙。 如此种种,楚河这个主神空间的主神···其实也很苦逼。 这大抵,也是不少大公司总裁们的烦恼吧! 看似风光的位置,其实暗中有不少掣肘,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阻碍。 这天风和日丽,主神空间那个抄袭感十足的大光球,悬挂在空间之上,仿佛烈日一般,照耀四方。 早已被改造的幅员辽阔,并且科技与原始风,相互交织的主神空间正中央,素质广场上依旧人来人往。 来自不同种族,不同宇宙的生灵,在广场上游走徘徊。 八座学宫的招生人员,常年驻扎在广场上各个显眼的位置,打着大大的招牌。 受空间保护的个人摊位前,许许多多的生灵,正在相互讨价还价。 贩卖的商品,种类丰富,不受思想和道德的约束,大家尽可以放飞思想去想象。 总之一句话,其中比较重口的商品,甚至可能连累这本书踏上某条与四有关的国道。 突然之间,却见人群中,有一些正在照常浏览兑换列表的生灵,忽然脚步一顿,然后纷纷匆匆离开。 直到数分钟之后,才突然有一个大嘴巴,猛然大喊了一声:“卧槽!这回主神出大血了!竟然搞出这么一出,还用九转金丹作奖励,怕不是疯了吧!” “楚河那哔又搞什么幺蛾子?”这是许多人,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毕竟上一波‘异教’的风潮还没过去,那些喜欢施展火系法术,以火法为核心法术的异教徒们,现在还都穿着教服,一面宣传教义,一面带着优越感,从素质广场中穿行而过。 对于一些进入主神空间时间较长,已经混成了老油条,并且成功加入某一派学宫的契约者来说,主神的身份···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可获知的秘密。 无论是道门,还是三皇势力,又或者神祇势力···他们可并不和楚河真正一条心。 哪怕三皇、三清没什么太多私心,更不会主动垮楚河的台,但是难保他们送进来,负责主持学宫的人,不会有些古怪的想法,不会有各自的小算盘。 而某些秘密,只要知道的人多了,那想要保密,其实比登天还难。 等到众多生灵在心中腹诽过后,再一看主神空间的兑换列表,瞬间就一句句卧槽蹦了出来。 有许多摆摊的都开始收摊。 正在买卖交易物品的,也都纷纷停止了与摊主嘴炮,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看上的物品购买下来。 有些精明的摊主们,也都纷纷将许多强大的法宝,功效显著的丹药等等,设定上了更高、更悬殊的价格,甚至仅仅也就比到主神空间的列表中兑换,要良心那么一丝。 楚河发布的新任务很简单。 那就是寻找新宇宙。 设定时间为半年,半年之中寻找到的宇宙最多,或者价值最高的生灵,将会直接获得一粒九转金丹和若干积分奖励。 楚河并没有一次性的将九转金丹全都抛出来。 毕竟物以稀为贵。 三粒和一粒,还是有区别的。 而这一粒九转金丹,足够让大罗金仙都心动,毕竟这种传说中的神丹,即使是大罗金仙服用,都会有明显的修为增进。 否则的话,楚河也不会专门黑下两粒。 能够让大罗金仙都心动的宝贝,没道理主神空间内,那些有野心的契约者们不心动。 这可是真正可以令任何人都一飞冲天的宝贝。 一粒九转金丹的功效,接近于无所不能。 你甚至可以对它许愿,想要让某个亡故的人归来。金丹也能化入时空,将你所述的那生灵复活,并且赋予其长生不朽的寿命。 人活着,难免会有遗憾。 即使没有野心,没有立于顶端,统御无数的野望。却也会有想要弥补的遗憾和亏欠。 这一刻,整个主神空间,真正的被动员起来。 一粒九转金丹,将逐渐陷入死水状态的主神空间,变得再度风起云涌。 主神空间内的至宝不少。 但是那高昂到不可及的兑换价格,让许多契约者都知道,那不过是钓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永远也别想着真的拥有。楚河那点小盘算,根本就满不了多少人。 而这一粒九转金丹不同,它看得见,摸得着,仿佛触手可及,只要···肯搏一搏。 此时,那些拥有探索虚空,寻找虚无中新宇宙存在的契约者,彻底变成了香饽饽。 他们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其中来找楚河化身的罗南的人,也多不胜数。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楚河就是主神空间的主神。 但是,知道罗南就是楚河的,迄今为止却还只有德鲁一人而已。 而此时,楚河化身的罗南,正在经历一场人性的考验。因为,一粒九转金丹,确实让楚河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设崩塌,以及···风格突变。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马蚤和苏毓婷 有很多人被楚河拒之门外。即使他们愿意为了机会,而付出所有,尊严、财富还有自由,都可以任由楚河拿去,但是楚河没给他们机会。 但是总有一些人,楚河很难拒绝。 比如马蚤,也比如苏毓婷。 但是此刻,楚河很后悔认识这两个朋友。 马蚤是一个身材魁梧,并且声音低沉的中年男人,说实在话,长相本来就有些辣眼睛。 而现在,楚河只恨不得不能将自己的眼睛戳瞎。 因为马蚤正穿着皮革短裙,踩着恨天高,摇晃着两条粗壮的毛腿,在他正前方五米处,大跳钢管舞。 而苏毓婷···负责伴奏。 乐器是几个身材姣好,臀部挺翘的妹子的浑圆。她们穿着小裤衩,背对着楚河,跪趴在一旁,以冲天炮的姿势,并列着她们的圆润丰满。 如果忽视了乐器的特殊性,那么不得不说一句,打击感和节奏感还是很强烈的。视觉上的刺激,也确实令人肾上腺飙升。 双腿盘绕着钢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回环,马蚤踩着猫步,走到楚河面前,撩了撩头上大红色的假发,妆容恐怖的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妩媚的笑容。 “大爷!我这女装秀,你可还满意?”马蚤给楚河抛了个眉眼,然后十分骚气的问道。 楚河此刻只能用强大的意志力,镇压住自己胃部的翻滚。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要在此刻,在此地出现,并且看这样一出辣眼睛到极致的表演。 当然撇开马蚤不提,苏毓婷的臀鼓还是节奏很明快的,可圈可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楚河站起身,然后迅速拉开自己和马蚤的距离。 马蚤继续抛媚眼不言。 苏毓婷重重的在臀部最丰满的妹子身上拍了一巴掌,将鼓点的节奏画上句点。 一身的紧身皮衣,银白色的短发,还有脸上的烟熏妆···苏毓婷顺手给自己点燃一根雪茄,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做鼓的妹子背上,表情略带忧郁的抽了一口,然后大佬味十足道:“上一次,我们说过,再来找你,就不是男人。很显然我不是···而他···现在也应该算不上了。” 马蚤配合的做出一个兰花指的动作,柔媚感十足。 楚河也不禁想起了一段往昔。 当初主神空间初立,楚河其实也有几分玩心,便搞出了罗南这个身份,行走于主神空间。 也结交了一些队友和朋友。 其中马蚤和苏毓婷是与他较为交好的。 只是···楚河的处事方法,大家也都懂。 即便是转换了身份,穿了马甲,但是他还是他。 有时候为了结果,往往不是那么的注重过程。 于是就和马蚤、苏毓婷产生了分歧,最后分道扬镳。 再之后,楚河扮演的罗南就很少再露面。主神空间的时间流速,说起来要更快一些,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让原本看起来是清纯学生妹的苏毓婷,变成了一个非主流打击乐器鼓手。而马蚤···不提也罢! “所以你们来找我,也是为了让我帮你们一起冲击比赛?”楚河问道。 苏毓婷道:“虽然多年没有来往,但是我知道,你应该还把我们当朋友。否则今天不会让我们进门。” “九转金丹,我们势在必得。马大娘的女儿,多年前病逝了,一直是他心中的结。如果九转金丹真的无所不能,那么我们希望,它能实现马大娘的愿望。” 不错,苏毓婷口中的马大娘就是马蚤。既然不是男人了,那么马大叔当然变成了马大娘。 马蚤的女儿,病逝在末法时代。 当年马蚤为了搞钱医治女儿,壮着胆子去劫道,却忘了···时代早已经进入无现金时代,劫道这种事,不仅有风险,还特么没收益。 马蚤进去了,女儿自然因为无钱看病,被赶出了医院,最后病死在家中。 这事楚河也知道,以楚河的能力,其实可以穿越时空,去改变历史。 但是,那只会衍生出另一种可能,而并不是真的让眼前的马蚤,获得他真正想要的结果。 至于直接在当下将马蚤女儿复活···讲正经话,楚河哪怕是大罗金仙,都做不到。 因为末法时代是特殊的,人死之后,除非当时被特殊手段保留的魂魄,否则不会进入地府转世轮回,而是直接化作最本源的粒子,被宇宙吸收吞没。 想要将已经被打碎的魂魄重组,那需要涉及到窥探宇宙本源的力量。 事实上,此刻楚河都不确定,九转金丹是否能够满足马蚤的这个心愿。 有些话,他不好说,更难以开口。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一起吧!只是···我的行事风格不会改变,结果对我而言,其实真的比过程重要。”楚河看了马蚤一眼,然后补充道:“还有,把身辣眼睛的装束换掉,当初你们说的不过是气话,我没当真,你们也大可不必。” 马蚤脸上的‘柔媚’收敛消失了,恢复了一个‘男人’的本色。 “放心吧!这一回,我们一定听你的。当年···其实真的是我们错了。这里并不美好,想要存活下去,固然要用点手段。你的手段···已经算是很干净了。我们见过许多更加肮脏的。”马蚤的声线很低沉,像个低音炮。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让人静默的力量。 楚河没有再多说解释···他其实真的不在意。 他进入主神空间,扮演一个契约者,跟着一起参与副本,跟着一起经历任务,本身玩闹的性质就大一些,这也是某废纸没有具体写出来的原因。 之所以看重马蚤和苏毓婷,将他们选择为队友,就是因为在如此竞争激烈,甚至残酷的环境中,他们依旧保留着道德和人性,没有堕落成禽兽。 既然如此,因为道德上的关隘过不去,与他发生冲突,他又有什么好责备他们的? 你不能选择了一条狗,却忽然责怪和不满它的老实本分。也不能选择了一条狼,却骤然不愉和头疼它的凶残冷血。 如果楚河一开始找的都是灭绝人性的家伙当队友,那当然不会有什么理念、道德冲突了。 这一点,套用找男女关系上,其实也是适用的。 人是你自己选的,有什么优点、缺点,相处之后也该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就不要抱怨和不满,对方做不到你心目中的百分百。 “不过,探寻新的宇宙,需要更多的人手,我们三个优点不够。你们混了这么久,难道还和我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楚河问道。 苏毓婷和马蚤对视一眼,同时摇头道:“当然不是!” “你有没听说过异教?”马蚤突然的一句话,措不及防的差点让楚河闪了腰。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有味道的世界 “听说过吧!”楚河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作为异教的教主,面对这个问题时,还是很尴尬的。 “那你有没有兴趣加入。”马蚤正要兴致勃勃的介绍。 楚河心中微,脸上却摆出一幅不合作的态度道:“用不着、没兴趣、告辞。” 虽然异教是他所创的,但是楚河可没兴趣让自己的马甲也加入异教中。那样为免也太无趣了一些,何况他是名义上的教主,却并不合适插手太多教务。这样会让教派失去成长,不仅无法成为他护道的基础,反而可能拖累他,成为累赘。 “好吧!”马蚤有些失望。 “其实你加入异教就会发现,异教里面不仅个个都是人才,而且说话又好听,又有本领。”马蚤还想补充一下,试图改变楚河的固执。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楚河都为之感动了。 所以更加坚定的拒绝了马蚤。 “好了,我们是异教的五级异教徒,可以发布召集令,召集百来号人手。我们可以从中间挑选一些,我们觉得用得上的。”苏毓婷打断了马蚤的安利。 挑选人手的过程无需多说。 有定锚者罗南的名号打头,那些异教徒们疯了似的恨不得涌进队伍,根本用不着多费什么功夫。 没用多久,三人便挑选出了一个二十人的小队。 这队人马中,各种配置都有。 种类十分齐全,修行的手段,擅长的东西,也都五花八门。 等到准备齐全后。 楚河发动自己的特异,裹着一群人,直接朝着一个未知的外宇宙世界撞去。 当然楚河并没有冒险。 作为大罗金仙,有着无所不在,并且留其名便存其人的强横特异。 即便是他在外宇宙遭遇什么不测,只要在本宇宙中,他的印记还在,那么他可以毫无损耗的在本宇宙复苏。 嗡! 特殊的世界波动扫过。 所有人都被暂时改造成了适应这个世界的特殊生命体。 当他们全都阅读完记忆中出现的一些片段后,聚拢在一起,各自发出不明意义的哀叹声。 其中苏毓婷,还有几个女性契约者,更是发了疯似的尖叫,喊着要离开这个世界,绝不再回来。 “好了好了!不就是屎尿屁么!不就是有可能吃屎么,有什么大不了了,反正结构上也和我们常规理解的不一样,都是生物分泌物,当做喝鲜牛奶不就没事了?”马蚤在一旁毫无意义的安慰,反而让队伍更加的混乱。 别想歪了,不是屎壳郎族。 这个世界的结构很特殊。 所有的生灵,力量都来源于吃。 吃的越多,积累的力量就越强。 而施展力量的方式也很鬼畜。 除了以前列腺作为激光武器,喷射各种液体毁灭对手以外,还能用排泄的方式,凝聚各种强大的道具。而那些被排泄出来,形成的强大道具,也可以用来‘吃’,甚至是营养很丰富的物质。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有味道的世界。 这里的生灵,也都是有味道的生灵。 楚河看了看自己,光滑的淡蓝色皮肤,大大的肚腩,有着肥硕的屁股和粗壮的水枪在这个世界的生灵看来,他这是属于天赋很好的存在。 他的身体里有着三个重要的器官。 胃部可以消化几乎所有的一切,前列腺可以改造消化的食物变成的能量,依照某种规律运行。 臀部则是将能量凝实,变成各种器物,然后排泄出来。 “虽然是没有见过的陌生文明,有收集的必要但是,这绝不是我们本宇宙需要的宇宙。这么奇葩的文明,注定会显得格外的偏颇。”楚河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再一看马蚤,他正在动员那些心中别扭的队员们。 作为有心夺得九转金丹的人,他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机会。 他可不知道,楚河发布任务的真正意义。 “好了!这个世界我受不了,没心情攻略,坐标我已经留下了,你们是留是走,自己决定。我先溜了!”楚河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是需要的世界,也没有探索的兴趣。 楚河干脆果断的撤退。 跟着楚河一起撤退的,还有不少人。 其中苏毓婷也难以忍受这个特殊的味道世界,与楚河同行回去。 马蚤当然是留了下来。 离开之前,楚河甚至看见他,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前列腺,发出三道分叉的毒液水柱,同时击中三个不同的目标,上手极快。 “希望别在这个世界,觉醒什么奇怪的天赋才好。”楚河想着,再次发动特异,带着一票打退堂鼓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楚河的小小‘探险’,只能说是整个主神空间极小的一角。 除了楚河之外,还有一些契约者,也拥有探测新宇宙、新世界的能力。 他们的周围,也聚集了许多强者,跟着一起不断的朝着新的地图迈进。 有一段时间,处于某种故步自封状态的主神空间,因为九转金丹的刺激,再一次开始了高速发展模式。 因为如此,导致现实中,万界归一的速度,又陡然拉停顿了一些。 就像是在一泻千里的情况下,猛然下了一记猛药,打了个强心针。 在整个主神空间都忙乱成一团的时候。 楚河所不知道的是,在虚无深处,已经有一道流光,穿越了数个宇宙,跨越了无穷尽的距离,经历了不知多少波折,朝着昆仑玉虚宫落去。 玉虚宫中,三清、三皇乃至佛门三圣,还有女娲等等,皆浮现身影。 他们恭敬的排列四周,等待着那流光的降临。 流光中,一身青衣的老者猛然穿透了玉虚宫外的层层大阵,傲然的落下,身影虚幻。 他的真身并不在此处,只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送回来了一抹念头。 “吾等拜见老师。”众圣纷纷叩倒。 青衣老爷子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说道:“适合的宇宙已经找到了。不过它出乎意料的强大,我与它陷入了僵持状态。它也处在一个纪元的末点,同样自发的衍生出了一个应劫之人。我能预料到,两个宇宙之间的胜负,就在这场相互之间,应劫之人的较量上。” “我希望,我培养的那颗种子,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 “这是那个宇宙的坐标,究竟该怎么做,交给他自己去判断。”一点光斑挥洒,在场的众圣,纷纷掌握了许多关于那个宇宙的讯息,以及那个宇宙的坐标。 而老者说罢之后,念头崩解,流光消散无形,再也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从不曾降临。 这一回,视线又都凝聚在了元始天尊和天皇伏羲身上。 谁让,那个应劫之人是他们的弟子呢?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道和真理 “既然老师有交代,那就让他自己去选择吧!我们并不能代替他做出决定。”元始天尊面对众圣说道。 众圣皆无异样,口中称‘善’。 待到众圣离开,元始天尊唤来太乙真人,命他进入主神空间,将楚河请来玉虚宫议事。 主神空间主体位于宇宙之外,即便是元始天尊,也无法随意传唤楚河,将他直接抓取到玉虚宫。 楚河来的很快。 事实上,半路中太乙真人已经向楚河提点了一番。 即便太乙真人本身知道的也并不太多。 至少,最核心的宇宙坐标,还有关于那方宇宙的具体讯息,他并不了解。 楚河的内心,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即使他已经在主动寻找,那方与本宇宙对应,互为阴阳的宇宙,但是当这个答案即将呈现时,心绪依旧莫名。 有些兴奋,也有些慌张,更带着一些惆怅。 但是楚河终究是楚河,不是什么新丁,他可以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归入某种沉静、理智甚至是冷漠的状态中去。 过多的情绪,会影响判断。 只有最空澈的心灵状态,才能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痕迹。 还是玉虚宫大殿。 这一次,元始天尊高坐云台之上,玄玄妙妙,混混冥冥,再也难以探测其任何的情绪和思想。 即使明知眼前这样的元始天尊,才是其本来面目,但是楚河还是感到有一丝失落和遗憾。 那个市井到有些猥琐的元始天尊,总归不过是元始天尊虚构出来,用来对应甚至是···安抚他的一个念头,犹如泡影。当元始天尊本尊不再去继续那个念头,那么那个元始天尊也就消失了。 这种状态是不是有些难以理解? 那换一个好理解的方式。 即便是普通人,也会有许多面,也会有此时和彼时。曾经单纯而美好,而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却终究会抛弃过往,甚至变成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类人。这就是一种念头的舍弃,有些东西,我们以为自己可以持续一生的坚持,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最为坚定的去否定它。但是事实正是如此真实。 而元始天尊,他可以同时身处无数个时刻,自然也能拥有无数张面孔。 此时与彼时的矛盾,在他的身上却能完美的融合。 早已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本来面目。 拜见过天尊。 天尊看着楚河,目光如炬,看的楚河好不自在。 一挥手间,一道光华朝着楚河洒下,要说的话,要交代的事,全都灌注在这一道光华之间,根本无需多费唇舌。 等到楚河缓缓消化了这些讯息,即便是早已平静的心中,亦涌起波澜。 “通过吸收外物,调和外在物质之间的属性,而获得感应天地间充沛魔能的天赋。吸收魔能,提高自身素质和特质,从而量变引发质变,最后踏上追寻真理,超越一切的道路。这种形式,这种模式,虽然微妙的···与我们的仙道手法在具体的学术和概念上不同。但是本质上,就是升级练功。而且···真理和道,有区别吗?”楚河心中涌起疑问,又迅速的压下。 “懂了吗?”元始天尊问道。 楚河稳定情绪回答道:“懂了···吧!” 毕竟只是一段讯息,一段简略的资料,凭借这样,就像懂得一个与本宇宙媲美的宇宙,那似乎有些太过自傲了。 所以,楚河的回答,显得并不是太过自信,其实是留下了余地,并且进行一定程度的试探。 元始天尊却好像没有读懂楚河的试探,而是接着问道:“那么,告诉我,你的选择。” 楚河表情不变,他知道这是属于他的任务···甚至是义务,无法逃避。 老爷子既然钦点了,即便是元始天尊都不能违抗,更何况是他? 而且,事到如此,楚河其实对于那方宇宙,也很好奇,心中亦有忍不住的探索欲望。 自从拜师元始,并且可以公布关系之后,他一直都处在一种温室般的保护中,最危险的一次,也莫过于佛门的那次算计。 虽然这种安全感和舒适感,令楚河颇为安逸。 但是安逸久了,他那颗躁动的心脏,难免觉得有些乏味。 不要遗忘了,楚河一直以来,都有一颗不顾一切‘搞事’的心。 “我们在窥探他们,而他们也在窥探我们。就像黑暗森林里的两个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同样饥肠辘辘,同样面临着生存危机,只有吃掉对方,才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强壮的肢体和尖锐的爪牙,已经开始相互博弈和制衡,这个时候,真正决定胜负的,往往便是那千钧一发的机变和机遇。”楚河的内心快速的闪过念头。 然后十分肯定的对元始天尊说道:“我选择抛弃一切,以最朴素的方式,进入他们的宇宙,进入他们最核心的那个世界,然后收集他们的讯息,将他们的世界和宇宙,化作我们的战场。” 通常来说,主场优势其实是不能舍弃的优势。 按道理说,想些法子,将那方宇宙的‘守护者’们引入本宇宙,然后进行围杀,最后捕获对方的宇宙,那才是正理。 但是这只是常规而论。 作为主神空间的主神,楚河的视线早已跳出了‘本宇宙’的常规,而放在了一个更加高的视角。 如果那个宇宙不弱于本宇宙,甚至诞生出了与老爷子媲美的强者,阻挡了老爷子的步伐。 那就说明,圣人们具备的能耐,他们其中的至强者们,一样拥有。 这个时候,谁先掌握了对方大量的讯息,谁就拥有了主动权。 只要攻克了对方的文明,那么主场随时可以转换。 当我对你了如指掌,而你只是对我们一知半解的时候,胜负天秤自然会发生倾斜。 所以,要想取得最终的胜利,楚河的选择只有一个。 那就是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最脆弱的普通人一般,悄悄的潜入那里,然后通过自己的种种努力,获取他们几乎全部的讯息。 这个任务无比的艰难,甚至危险。 正因为如此,元始天尊才交给楚河自己选择。 “你确定吗?你应该知道,这和你以往的任何一次行为都不同。他们拥有足以媲美老师的强者,你丝毫的异样,都会在对方眼中显露无疑。所以,即便是你过往的知识和记忆,也不能随意的展露,特别是超越了寻常普通人的力量方式。” “这会让你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你甚至无法向曾经的自己求助。”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猎杀旧圣 面对元始天尊的质问,楚河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不容许后悔。 何况,巨大的风险背后,是巨大的收益。 在本宇宙,楚河有理由怀疑,对混元大罗金仙的容纳,其实已经到了极限。 九为数之极。 然而混元大罗金仙,却有足足十位,这还没有算上老爷子和那些隐秘不出的旧圣。 这也代表着,混元之路越发难走,几乎是死路。 而另一方宇宙,一个足够与本宇宙媲美的宇宙,拥有相似,却又不同的力量体系。 如果吃透了它们,将两个宇宙,两种文明的巅峰力量结合起来,融汇于一炉楚河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和层次。 即便只是遐想,也足够楚河向往。 古语有云:朝闻道,夕可死。 曾经楚河无法理解这种情绪和思想。 但是现在,他充分认同。 就像许多升斗小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些坐拥千万资产的富豪,会愿意倾尽所有,进行商业上的豪赌一样。明明已经掌握的财富,早已足够富足、快活的渡过一生。 这是追求上的差异。 身处不同的位置,想法自然不同。 “好!你且随我来。”说罢元始天尊长袍一卷,拉扯着楚河,便飞临了混沌深处,宇宙核心。 就在那宇宙鸿蒙之中,一个个漆黑昏暗的大茧包裹着许多强大的生灵。 而其中一个充斥着无数记忆,仿佛有亿万种情绪填充的大茧内。 楚河看到了消失的孟婆还有戒鲁。 楚河疑惑的看了一眼元始天尊。 不明白这个时候,元始天尊为什么带他来找孟婆。 “你拥有着这纪元和下一纪元的本质,是独一无二,跨越了两个纪元的生灵。但是这还不够,你需要进入另一个格外危险的宇宙,用替换存在的方式,全面替代其中某个人的存在,以免因为异样引起警觉。所以我要为你补全所缺,让你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拥有特质,并且具备替换人物存在的本能。”元始天尊说的轻松。 楚河听在耳中,却仿佛如同炸雷。 他不会忘记,他之所以会拥有下一个纪元‘圣人’的特异,那是因为老爷子横渡虚无,贯穿纪元,偷渡到了下一个纪元,强行斩杀了一尊圣人,摄取其本源的结果。 那么也就是说,眼下元始天尊,是要斩杀孟婆,提取孟婆的本源,成全他? 看着元始天尊轻松的漫步走入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楚河的心绪又渐渐的收敛起来,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周围那些黑暗大茧,或许就是沉睡中的‘旧圣’。 元始天尊这么直扑旧圣老窝,强行gank,难道就真不怕被围攻? 元始天尊的到来,引起了孟婆的警觉。 她忽然睁开已经变得灰蒙蒙,充满了死气的双眼,怒视着元始天尊。 “元始!你来做什么?”看了一眼在外面的楚河,忽然又咯咯笑道:“难道是为了你这个弟子来找回面子?元始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没有长进。就喜欢跟着小孩混在一起,尽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元始不言,顺手一摘。 挂在楚河主神空间的盘古幡,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他手中。 恐怖的压力盘旋,即便是隔着很远,楚河依旧有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 更何况,这压力几乎只是溢出了一丝,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孟婆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盯着元始天尊说道:“你是认真的?你真要为了一个弟子,与我等旧圣撕破脸皮?” 楚河隔着老远,也撇了撇嘴皮子。 单单就这一点上来看,孟婆就绝不是元始天尊的对手。否则她不必扯出‘旧圣’这个群体,来向元始天尊施压。 “为了这方宇宙,为了这个纪元。还请孟婆安心上路。”元始天尊就是元始天尊,哪怕是要做杀人夺本源的事情,依旧义正言辞,赋予大义。 “安心你姥姥!”孟婆也是旧圣,虽然不如元始天尊,却也并不傻。元始天尊一句话,就足够让她推断出许多讯息,无需多说,手持三生石,已经一石头朝着元始天尊砸去。 这种打架方式,似乎宛如街头混混一般。 一个拿着大砍刀威胁,一个拿着板砖还击。 但是,着眼于眼前,却能感觉到那种撕裂一切的力量。 然而这只是感觉,对外来说,真的仿佛无有半点波澜。 元始天尊手中的盘古幡好像是动了,又好像没有动。 一切的交锋,都在无形、无质、无间中发生,等到半响之后,孟婆忽然又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般的嘶哑:“值得吗?你们已经超越了所有,即使是只要宇宙的本质还存在,无论发生任何变化,你们都不会消亡。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如果输了你们也将逝去,也将一无所有。” 元始天尊鄙夷的看着孟婆,淡淡说道:“即便是只为了不变成你这般摸样,这一把我们也赌定了。” 楚河身处一旁,心中莫名震撼。 孟婆的话,让他突然感受到了压力,也感受到了来自元始天尊他们的信任。 他忽然想起来,假如他此行失败,被抓住了痕迹。 那么本宇宙的坐标也会暴露。 到时候,局面就会陷入被动。 如果两个宇宙之间的强者交锋,以本宇宙的强者交锋失败为结局。 那么本宇宙就会成为那方宇宙的助力,宇宙的本源被对方汲取。 对方的宇宙将会升级为永恒宇宙,他们的文明将会成为永恒的文明,纪元更永恒不朽。 而本宇宙所存在的圣人们,都将陨落,再也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从这一点上来看,仿佛不如沉默的隐藏自己的坐标,然后尽力的苟着。 毕竟,即使是宇宙重组了,但是圣人们还能活着。 “哈!不愿像我们一般?你们瞧不起我们,但是终有一日,你们会像我们一样落魄。”孟婆的身影就像是化作飞走的碎片消散在混沌之中,而留下的只有微弱的一点闪烁的光斑,被元始天尊抓在手中。 恍惚之间,楚河忽然感觉到,许许多多恐怖非常的气息,正在苏醒。 他觉得浑身战栗,各种恐惧的情绪,猛然在心头交织。 “不好!那些沉睡的旧圣都开始苏醒了,他们受到了孟婆死亡的刺激。”楚河大感不妙。 却在此时,元始天尊开口了:“我要杀她,你们敢有意见?” 简单的语句中,充斥着无法衡量的霸道,舍弃了口头上的那些‘大义’,直接暴露了凶悍的本质。 呼! 就像是气球被戳破了一般,那恐怖的气势先是凝固住了,然后飞快的泄去,宛如从不曾出现和存在过。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融合本源 返回的路上,楚河还是忍不住问了。 “师父,莫非您真的不担心,他们会群起攻之吗?” 虽然旧圣的时代已经过去,属于他们的纪元早已终结,他们的‘道’已然作废,唯一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是他们与宇宙结合,所诞生的那种宇宙不朽的本质。 故而旧圣不如本纪元诞生的圣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一旦那么多旧圣群起而攻之,即便是元始天尊,想来也应该够呛。 何况他还要保护楚河。 “他们敢吗?”元始天尊轻描淡写的反问一句。 楚河沉默了。 这一次,倒不是元始天尊在彰显霸气。 而是在提醒楚河,那些旧圣,说难听点,便已然都是一些丧家断脊之犬,上个纪元终结之前,他们没有勇气孤注一掷的搏一搏,抓住一线生机。 那么苟延残喘到了这个纪元,他们同样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消亡的孟婆,与元始天尊硬刚,导致损失惨重。 元始天尊或许真的没有把握,与这么多旧圣一起作战。 但是他却有把握,那些旧圣们,只是在表达他们的不满和恐惧,并不敢真的动手。 一旦元始天尊的态度强硬,那么他们只能不了了之。 回到了玉虚宫,元始天尊单独分离出一个安静的小世界,给楚河消化孟婆本源所用。 楚河已经是大罗金仙,再也无须元始天尊帮他植入这些孟婆本源。 反而他自己吸收,自己体悟其中蕴藏的奥妙更好。 手捧着那一点仅剩的灵光。 这就是在元始天尊炼化后,孟婆最后残余的一点本源。 楚河无法理解,为什么孟婆会被杀死。 毕竟大罗金仙,都有知其真名而不死,借体而重生的套路。 为什么堂堂与宇宙本源合一的旧圣,却在很多人知道其名号的情况下,被元始天尊斩杀。 这或许又涉及到了混元的奥秘,楚河不过初入大罗,难以窥探。 只能沉下心来,感悟手中的孟婆本源。 这一粒本源,无法为楚河增加半点力量,但是却能从他的根源深处,开启他全新的天赋,赋予他宛如灵魂诞生原初便具有的本质。 老爷子跨越纪元,斩杀下一纪元的一尊圣,为他带来的是‘穿越’本质。 所以楚河拥有了溶穿一切世界来自宇宙隔膜,恣意穿越的能力。 而孟婆的本源,赋予楚河的便是‘替代’的本质。 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替代某个生灵的存在,将本质上的‘我’变成‘他’,一旦成功便不可逆转,甚至无法被任何存在察觉。 这也是为什么佛门会利用孟婆,来达到他们目的原因。 当穿越和替代的本质融汇于一体,那么就为楚河潜伏那方势在必得的宇宙,提供了最佳的先决条件。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开始和结束。 开始时,要抓住一瞬的机会,瞄准时机,迅速的替代某个存在。 最好不要太过显眼。 而结束时,楚河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在本宇宙诸圣接应他离开之前,抗住方方面面所来的压力。 当然,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也很多,只是此时不宜一一列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这个小世界的时间,本就是凝固的。 当楚河融合了孟婆的本源后,整个人从灵魂层面发生了蜕变。 正是因为这种蜕变,而让他感到‘绝望’。 他可以察觉到,这个宇宙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毁灭、死亡和终结、枯萎的味道。 它的内核已经饱满无比,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 两种情况同时出现,也象征着大罗金仙就是尽头。 混元大罗只是奢望。 “果然,在这方宇宙···路已尽了!难怪自多宝往后,那么多惊采绝艳之辈,却都卡在大罗一步,再也难以继续。并不是他们逊色于多宝,而是宇宙的核心,就像金字塔的顶端,早已容纳不下更多的人。” “事实上···多宝是怎么突破的,都一直是个迷。因为理论上来讲,本纪元最顶端的位置,只有九个才对。”楚河眼中飞快掠过明悟、遗憾和疑惑。 转而却又收敛下来,开始不断的体悟那种取代别人,替换存在的能力本质。 楚河甚至直接飞跃入不同的世界,开始做起了一些试验。 他将蚂蚁与大象的本质交换,他将男与女的本质颠倒,他改变了老人与小孩的存在。 他们周围所有的一切,除了交换者本身察觉到异常,其它相关者,都一无所觉。 蚂蚁宛如大象一般穿行森林,恐吓着森林里的其它猛兽,猛兽们纷纷退去,不敢轻易招惹。 女人如男人一般穿衣打扮,甚至赤着上身在夜宵摊上喝酒吃烤串,而周围的人们,却视若无睹,朋友们继续与她吹牛、谈天,甚至勾肩搭背。 老人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吸允着母乳,发出满足的神情。 母亲的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 没有人觉得有异样,没有人觉得有什么改变和不同。 存在、位置被颠倒了。 “确实是一种强大并且匪夷所思的伟力,不过···痕迹还是太重了,即使存在被取代了,但是外在的不和谐感,其实并没有消除。我此去不能如此高调,必须内外兼修,全都宛如原生的土著一般,不能有半点异常。”楚河想罢了,继续试验和应用新到手的能力。 直到半个月后,元始天尊再次相召。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圣人都全副武装。 楚河的主神空间中,那些至宝纷纷被取走,回归了他们本来主人的怀抱。 楚河看着佛道人三方九圣,目光微微一凝,为众圣的决心而感到震惊。 这几乎等于倾巢而出了,就留了一个女娲圣人守家。 “他们应该是要为我开路,我穿越宇宙的行为,即便是再隐蔽。但是对方毕竟也拥有如同老爷子一般的存在。所以在我穿越之前,势必是一次诸圣对那方宇宙发起的强势进攻。有他们转移视线,我才有可能,打破禁锢,同时也在对方的察觉盲区,悄然潜入,快速替代某个存在。”楚河心中一瞬间便有了清醒的认知。 这一次的穿越不同以往。 必然是一次声势浩大的出行。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进攻!进攻!(补更) “诸位!此番一战,关系重大,务必有殊死一战的态度,否则露了破绽,前功尽弃。”轩辕黄帝自发成为此行统帅。 虽然他的修为并非最强,名望也在诸圣之中,并非最为出众。 但是统兵作战,他却最有资格说话。 此言无须轩辕黄帝多说,在场的众人皆心中明了。 如不摆出殊死一战的态度来,定然无法逼迫那方宇宙的至强者们全力应对。 至于刻意的去拖延时间,却是大可不必。 因为那样一来就露了行迹,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成为破绽。 众人同行,划破宇宙,漫步虚无,顺着坐标朝着那方隐藏在漆黑之中的宇宙行去。 而楚河则是被道德天尊收入袖中,压缩为极为渺小不起眼的一点。 他的肉身留在了主神空间,暂时沉睡。 唯有本质上的灵魂被道德天尊携带。 道德天尊参透了有无之道,可以在一瞬间将楚河从有转化为无。 无声无息的穿透宇宙的隔膜,渗透入那方宇宙之中。 穿行不知多久,众圣齐聚在一团混沌之前。 这是一个同样庞大的宇宙。 那旋转的星河之间,重重叠叠不知有多少重世界。 而更神奇的是,这个宇宙就像一颗膨胀中的海胆,它的触须蔓延和伸向了周围的众多宇宙,从众多宇宙中强行汲取和抢夺着养分,维持这它们的平衡。 即便如此,依旧可以感觉到这个宇宙的虚弱和衰败。 当文明发展到了顶峰,当一切的前进都变得毫无意义。 那么,文明本身就会积累毁灭的气息,将宇宙推向不可挽回的灭亡。 仙道文明代表的宇宙如此,眼前这个神秘文明代表的宇宙,亦是如此。 众圣驾临,齐齐收敛威势,隐匿于一旁。 忽然一道青光从无穷虚无中来,化作一道霹雳,闪烁着紫色的华光,狠狠的击打在了眼前这个神秘的宇宙之上。 哗啦! 宇宙之外,浮现出一层层的透明晶壁。 一道道毁灭的裂纹,开始蔓延和铺张。 黑色的巨人,巨大的雷霆眼球,九头的怪鸟,五首循环却无身躯的魔龙,燃烧着无穷晶莹的凤凰等等纷纷从宇宙中穿行出来。 他们的本质,似乎并不是这些表象出来的生命体。 而是他们的力量扭曲和结合在一起后,构成了这种特殊的形状。 既像是真身,又像是法相。 而迎上那紫青色霹雳的,是一条巨大无比,仿佛可以吞噬整个宇宙的蛇。 它毫无蛇类的阴冷和狠毒气息,比无数的神龙,还要显得威严和气势雄浑。 在它的面前,其它那些存在,就都显得渺小了。 “你又来了,这一次我会抓住你,然后搜刮你的所有记忆,找到你们的宇宙,然后吞掉它。”庞大无比的宇宙之蛇,发出这样的声音。 即使是语言不同,但是到了这样的层次,只要开口他的意志便已经传遍十方,根本再无需语言来加以修饰。 回答巨蛇的是斩破一切的光。 老爷子手持着光盘,踏着无穷无尽的威仪,浩然降临。 同时也象征着,这一次的进攻吹响了号角。 如来佛祖显露法身,化作无量巨佛,与黑色巨人撞在一处。 层层叠叠的佛门咒法,施展开来,化作一层层的金光,洒向黑色巨人。 而黑色巨人全身冒出浓浓的烟气,在他黑色的体表之下,流淌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岩浆。 面对那层层金光,他只需要随手一撕,便将一切都粉碎撕裂。 然后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巨斧,携带着恐怖的声势,朝着如来佛祖劈去。 这一斧,却又附加上了各种恶毒至极的诅咒,即便是在虚无中,竟然也能听见无数怨灵的哀嚎和痛呼,那种痛苦的气息,已经直接深入到了根源,难以磨灭。 另一边,通天教主主持着诛仙剑阵,化作屠戮一切的锋芒,锐利的撕开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 五首循环的魔龙,吞吐着无穷无尽的光芒,光芒之中编织着所有的一切,竟然化作牢笼,暂时锁住了无坚不摧的诛仙剑气。 而通天教主并不慌乱,只是冷哼一声,提起了一柄大锤,以无法估量的蛮力直接砸了过去。 神秘宇宙中,顿时群星摇晃,诸天震动。 元始天尊的手段,就要显得更加隐蔽的多。 他每一次挥手,都会将一些神秘宇宙的强者存在消弱。 间隔着宇宙,元始天尊依旧发挥着他那主宰因果的强大伟力。 消彼因,灭绝尔果。 因若不存,果又何在? 接引、准提,直接搬来了西方无量光世界。 二者演化诸天佛,每一尊佛都幻化一种无量法。 组合起来,便是一道无量法的洪流。 这些无量法,每一种单独拿出来,都足以令混元微微变色,令大罗惊惧、害怕。 而此时,组合成的洪流,一往无回的冲击,竟然将神秘宇宙的强者们,组成的防线强行冲出了一个缺口。 站在无量法组成的洪流之上,道德天尊踏着太极图,双手挥洒。 就像撕破了一切,将雷霆大眼球和九头怪鸟打的节节败退。 三皇结阵,组成三才大阵,他们每一击都带着撼动无穷的力量,任何单独的神秘宇宙至强者,在他们面前都只能一击败退。他们牢牢的抵住了道德天尊的后腰,为道德天尊的一路‘踏浪’强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双方交手,有来有往,谈不上哪一方彻底占据上风。 我方有我方的优势,而对方也有对方的强项。 正因为道不同,却相似。 故而他们这番交手,才不像圣人之间的交手,更贴近于道的演化和变形。而是直接显露成了某些极为外露的表象,十分的耀眼,更加的震撼人心。 就在这种复杂,恐怖,难以理解和靠近的战斗中。 道德天尊挥洒着自身的伟大,却悄悄的将一道有无之力送入楚河的魂魄中。 生受那雷霆大眼珠一击,悄然的将楚河送入了被撕裂出一丝裂缝的神秘宇宙中,并且朝着这方宇宙的中心世界飞快落去。 “混账!”巨蛇一口吞吐着无数混沌气息,强行将老爷子逼退几分,那古怪的蛇瞳中,浮现出来的是恼怒之色。 一个扭身,巨蛇化身亿万道人影。 每一道人影都拥有着强横的力量,他们纷纷回转,想要归入宇宙之中,找出那悄然进入的一丝异样。 即便黑色巨人等没有察觉,但是作为这方宇宙的最强者,他冥冥中生出了感应。 而楚河则是携带着有无之力,凭借自身特异,快速且强行穿越了一个个世界和阻隔,进入了这方宇宙的元初之地,也是核心世界。 来不及仔细分辨,看到一座城市,然后直接寻了一座还算宏伟的城堡,一头扎了进去。 这一日,所有世界,所有的神,都发出了神谕。 这一日,被名为染血之日。 这一日,这个宇宙所有的新生儿,都被处斩。即便是某些国家的皇子,又或者某些大家族的嫡子也无法例外。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监狱里的青年 宇宙之外的战斗余波还在继续。 而宇宙之内,诸天之上的众神殿堂上,象征真理的七位存在各自显化出身影,殿堂之下,诸天万界的追寻真理,宛如神灵的般的众多神秘者,纷纷仰望着那七位至高者的身影,聆听着至高神谕。 “不止是小孩,任何突然死而复生,又或者由痴傻变得聪明的人,都应该监视起来,稍有异样,便立刻以异端处死?”一些由正义属性的神秘者进阶,属于善良守序行列的神祇,纷纷面露难色。 处死今天出生的所有婴儿,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暴虐。 若是再掀起杀孽,将更多的人卷进来,那造成的破坏,难以想象。 不要认为杀死同一天出生的所有婴儿,造成的破坏性比监视、最苛刻、严谨程度处理一些有异样的人更严重。前者都能接受,后者没道理拒绝。 杀死一天内出生的所有婴儿,这是指向性十分明确的神谕,固然会酿造无穷尽的悲伤和血色。但是时间终究会抹平伤痕,当新的孩子出生,当时间流淌到十几年···甚至只是区区三五年后,几乎就不会有人始终去铭记那过去的惨痛。 而后者,却是一种长期性,持续性的破坏,更可怕的是,因为指向的不明确,给了许多奸诈之辈可乘之机。 假借神谕,行自身诡秘之事,造成无数残酷的冤假错案,几乎是可以想见的事情。 就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只要这条神谕犹在,那么这丑陋的伤疤,早就只能持续性的造成破坏。 但是,命令是七位真理下达,除了那位早已多年不曾出现、露面的万化之主,没有人能否定它。 宇宙之外的战斗,并不是所有神祇或者强大的巫师都知道,故而无数的谣言和见解,在他们之间静悄悄的流淌。 神谕···依旧在造成稍稍的混乱后,迅速的发布下去。 屠刀依旧高举,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无辜者,被送上火刑架或者绞首台。 ··· 楚河猛然睁开眼,来不及多想,迅速的将两根漆黑肮脏的手指伸入自己的喉咙里,然后用力的抠着。 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迅速泛滥。 然后便是翻江倒海的呕吐,直到胃酸都吐干净了,楚河这才无力的贴着冰冷的墙边座下。 身上的镣铐碰撞,发出乒乓的声音。 牢房外,传来一阵呼喝声,有人贴着铁门,露出半只眼睛朝着里面窥探,当发现楚河只是面色惨白的坐在墙角时,便狠狠的辱骂了两句,然后迅速走开,就像是躲着瘟疫一般,躲着楚河,即便是隔着牢门,也不能让他们觉得更加安全些。 各种记忆,如流水一般向着楚河的灵魂塌陷,将他的灵魂迅速的包裹,改变着他灵魂的本质。 为了这一次的穿越,楚河甚至舍弃了自己的元神,仅仅以灵魂本身投入这方宇宙。 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相当于从零开始。 所以当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浮现时,他感觉到了极大的痛苦。 就像是有人用电钻,使劲的在他两边太阳穴上钻着一般。 他不是没有接受过记忆的灌注,但是那些记忆往往是虚浮的,是浅陋的,甚至是带着敷衍的。 而现在,当他不断的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叫做艾萨克·朱利安的年轻侍卫。 当然他这个侍卫,现在需要打上双引号。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和城堡的主人,紫水晶伯爵杰里·琼纳斯的正妻通奸被捉奸在床。 “原本以为找一个华丽的城堡投身进来,运气好取代了一个贵族公子哥,这样初期就有了势力加成,可以获得不错的开局,避免前期还要为生存而挣扎,无法迅速开始窥探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没想到···睡在主人房的,也有可能不是主人,和城堡主人的老婆做某些快乐事的,也未必是城堡主人···。” 楚河揉了揉眉心,感觉人生之艰难。 他进入艾萨克的身体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取代他,而是选择了蛰伏。 想要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再一举夺取身体的使用权,顺便彻底的替代他。 没想到,真正苏醒过来的时候,正巧就是艾萨克吃下有毒的食物,差点被毒死的时候。 “如果不是我恰巧这个时候苏醒,这等于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等等!说不定也不是意外,正是毒药导致了艾萨克的虚弱,才会让我轻易的取代他。”楚河精准的做着判断,却无法改变眼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不妙啊!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啊!外面应该风声正紧,而我的身份不仅无法给予我一定的庇护,反而让我更加危险。如果我是紫水晶伯爵,自己的正妻被人睡了,而且不知道睡了多久,那么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给自己染发的混蛋,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楚河叹息一声,为自己的悲剧而感到心塞。他楚河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就会沦落到,变成艾萨克这样的人渣? “等等!也许···情况比我想的更好。”更多的记忆从楚河的脑海中涌现出来。 “或许还有转机,紫水晶伯爵或许生气,但是这件事上···他应该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否则我到现在为止,就不是只被关押起来。即便没有被愤怒的伯爵直接杀死,也应该受了不少严酷刑罚。”楚河摸着带着坚硬胡茬子的下巴,仔细的分析着,将整件事掰开。 看了一眼丢落在墙角,还剩下半边残躯的烤鸡和一些面包屑,白色的残渣,显得有些奢侈。 “这种食物,这种待遇,如果是紫水晶伯爵要杀我,那么不会让我这么快活,临死前还有一顿饱饭。最轻的,他也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砍掉我的脑袋。毕竟···当时捉奸发现我···不对是前任艾萨克和他老婆有奸情的侍卫还有仆人,可不在少数,这件事根本瞒不住。既然不是为了脸面,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残忍的将我弄死,才更加符合他的利益才对。” “也就是说,想要毒死我的,并不是紫水晶伯爵,而是···他夫人?那个和我···呸!和前任艾萨克通奸的紫水晶伯爵夫人?” 随着条理的清晰,更多的记忆也开始浮现。 紫水晶伯爵夫人的容貌,也开始在楚河的记忆里逐渐清晰。 那是一位高贵、端庄且美艳的贵妇人,拥有着白皙的肌肤和火红色的卷发,高挺的鼻梁与灰色的瞳孔,这种带着强烈异域风情的艳丽少妇,即便是以楚河的经历丰富,也为之稍稍惊艳几分。 就着一旁的尿桶,强忍着异味,楚河勉强可以看清一些自己的面容。 除了浓眉大眼和身材略为魁梧之外,似乎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即便是作为一个情人,似乎也远远配不上那位夫人才是。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自救(上) 扯开裤头,往里看了看,楚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找到了被另眼相看的原因。 “不过,这种东西,平时都秘而不宣,那位伯爵夫人,又是怎么知道我身怀大器的?”楚河想了想,想不明白,就迅速丢掉了这个问题。 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如何利用这小小的蹊跷离开囹圄,并且解决后顾之忧。 楚河不用费脑子想都能知道,现在外面一定风声很紧。 如果他吃了下了抹了毒药的食物,还没有死的消息被传出去,未必不会引来某些窥视。 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之外。 最不济,也有那位伯爵夫人和那个代替伯爵夫人,送来食物的仆人。 并不是说,伯爵夫人一定知道楚河的秘密,又或者会刻意的去宣传。 毕竟有些人在吃了有毒的食物之后,自己警觉起来,想办法快速为自己催吐解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会是隐患。 楚河现在需要求稳,要让自己艾萨克这个身份,不存在任何的疑点。 然后蛰伏起来,直到相当一段时间之后,波折和风声变淡,所有的窥视和警戒不再绷紧,而是隐于暗处。 这个宇宙的至强者们,不会放弃将他找出来。 但是他们也同样无法放弃和彻底阻止这个宇宙的正常运转,因为那会加速他们的毁灭。 “来人!来人!我要见伯爵大人,我要报告,我要申诉。和夫人发生关系的不止有我一个人,还有海德利、乔伊斯、强纳森、约翰、杰克、凯瑞、海曼、汉特。”楚河顺着记忆里,关于侍卫、仆人的姓名清单,挨个点名。 门外传来惊恐的咆哮声:“闭嘴,你这个该死的猪猡,你玷污了夫人的清名,现在还想要胡乱的攀咬。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杂种。” 愤怒和慌张的辱骂,夹杂着许多会打上号的字眼,如同子弹一般穿过牢房,渗透进来。 “没错,我就是睡了那个女表子,那个人尽可夫的贱货,那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烂人。你知道吗?她甚至给自己的下体穿了银制的宝石环,每一次她都喜欢我用小拇指勾着拉环,不断叫我用力。”楚河表现的就像一个愤怒的,狂躁的,毫无修养的莽夫。 “她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楚,我是用我的大鸟在使劲的,还是用的是我的剑鞘。没错就是那种有三寸半宽的大剑剑鞘。大家都有份,凭什么就只有我在这里?凭什么只有我该在这里等死?我不服,我要见伯爵,我要将那个贱货和她那些相好的全部说出来。我还记得上一次,上一次她把我和汉特和约翰一起叫过来,我们同时用了她身上每一处可以用的地方,当时她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楚河的话杂乱无章,就像是一个快要发疯的疯子,在死亡的恐吓下,说出来的疯话。 “胡说!胡说!住嘴!”剑鞘敲打着铁门,狠毒和愤怒的眼睛,透过唯一的孔洞,投射进来凶残的视线。 “你凭什么说我胡说?”楚河继续胡搅蛮缠。 “因为我就是汉特,我就是汉特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不准你胡说。如果不是我没有监牢的钥匙,我一定要冲进来扯断你的舌头。”牢房外的人,发出愤怒的咆哮和诅咒。 丝毫不会察觉到,楚河眼角掠过的笑意。 “果然有蹊跷,汉特是侍卫长,根据记忆里的印象,这个汉特的剑术不错,似乎很受紫水晶伯爵看重。如今他却被派来看守我,并且还没有进入监牢的钥匙。这正说明了我的重要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开始觉得,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了。”楚河飞快的做着总结,嘴里却依旧说着各种刺激至极的荤段子。 在楚河的口中,那位伯爵夫人不仅仅变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并且玩的异常大胆,不仅在各种私密处穿环、纹身和镶嵌异物,并且会和大量的侍卫和仆人发生关系,甚至偶尔还会穿着的如同最下三滥的女支女一般,蒙着面纱,游走在天鹅绒城的黑夜里,找那些肮脏、下降的游民做‘善事’。 即使明知道楚河说的都不是真的,但是门外的汉特听的却不仅血脉喷张,更有一种强烈的,被侮辱了什么的感觉,这种舒爽中带着罪恶的情绪,令汉特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虽然他只是一个侍卫,但是伯爵夫人的美丽有目共睹,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些特殊的‘期许’。 或许,即使紫水晶伯爵脑子被驴子踢了,不计较艾萨克给他带来的‘侮辱’,一些曾经对伯爵夫人,有过向往的年轻人,暗地里也会想法子,给他点颜色瞧瞧。 “住嘴!你这个该死的、肮脏的、下贱至极的东西,不允许你再用你那肮脏的身体,肮脏的言语,去侮辱高贵的夫人。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得逞,你这个该被鞭刑处死的混蛋。”门外的辱骂声同样不曾停止。 但是楚河却突然住嘴了,紧接着迅速的,再一次打开了阀门。 “汉特!哦!汉特!你喜欢夫人!不你暗中爱慕着夫人!之前的话,即便我是胡说好了,但是你确确实实的违背了你的道德和约束。你心里有了你不该有的念头。我发誓,如果我在天鹅绒城的中心广场被处死,那么临死之前,我一定会喊出你的名字。汉特汉特杰诺斯,没错吧!我记得你的名字,半点错也没有。” “想想看,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怎么样?伯爵会因为与你有着共同的爱好,而更加器重你吗?或许吧!哈哈哈!”楚河的声音里透露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闭嘴,你这该死的蛆虫,你这个无耻的混蛋。”汉特的辱骂,也开始陷入一种无序的慌张中。 他已经被楚河掌握了节奏,攻破了心防。 之前楚河的那些胡言乱语,只会让他愤怒,而不会让他真正害怕。 因为对方很清楚,楚河这只是在信口开河。 但是现在,对方掌握了他话语中的把柄。 如果伯爵真的心中存疑,请来了魔药师,制作吐真剂,那么他一定会将心理的想法全都透露出来完完全全的。 “你想怎么样?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汉特并不傻,他只是被愤怒暂时冲昏了头脑。等到稍稍冷静一些,很快就明白‘艾萨克’这是有意为之。 “我要见伯爵,汉特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拒绝了我艾萨克,你的朋友,你的友人,你的共同爱好者真挚的请求。那么,我永远不会闭上我的嘴巴和我的大嗓门。”楚河用嚣张的声音,如此回答着汉特。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自救(中) 门外是汉特沉重的喘息声。 他无比的痛恨着艾萨克,如果可以,他想一剑劈死那个混蛋。 但是他没有对这个‘艾萨克’产生半点的怀疑。 因为在汉特的印象里,艾萨克本就是这么一个粗鲁、混账、张扬甚至略带点疯狂的家伙。 楚河聪明的将自己的计划,隐藏在了艾萨克本来的性格下面。 用最无礼和疯狂的方式,逐渐朝着自己的目的靠近。 楚河丝毫不会怀疑,在这座紫水晶城堡里,他的生死皆掌握在那位紫水晶伯爵的手上。 他不是那个大罗诸天不朽的大罗金仙楚河,而是一个只有着楚河灵魂的个体。 虽然在他的灵魂中,或许还掺杂着不朽的本质,但是这无法改变眼前,他只是个普通人的沉痛事实。 当然,这也是楚河自己的选择。 唯有最无法统计数量和严苛监管的普通人,才能逃过那些真理级别强者的注视。 才能让他真正的如同一滴水一般,悄然的融入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他的每一步都必须十分小心,因为他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会去找伯爵大人,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伯爵大人会来见你。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伯爵大人来了。那么我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千万不要再胡言乱语。否则我向兵械之神发誓,我一定会让你感到从灵魂向外渗透的后悔。”汉特说道。 楚河一瞬间微微有些紧张,却将自己的态度放的十分正常,符合当下他应该有的情绪。 神祇,只是通往真理道路上的一环。 他们是一个特殊的过程,而不是终点。 这种概念与仙道文明决然不同。 而神祇对所有这方宇宙的世界,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力和掌控力。 无信者是十分罕见的。 人们会习惯性的将自己信仰的神挂在嘴边。 楚河很清楚,在这种特殊时期,神祇们会用自己的信徒为眼线,监视着所有的一切。 此刻他感觉不到,但是能够料想,那位兵械之神定然有一丝念头,已经投放了过来,哪怕他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异样。在特殊时期,在真理至强者们定下的严苛教条之下,他立刻就会被轰杀成渣渣。 “哈!汉特!你是侍卫长,而我···艾萨克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怕···我爬上了伯爵夫人的床,替伯爵做了一些他本该做的事情。但是我也只是一个侍卫而已,你为什么要怕我呢?汉特!” “如果你没有做错什么的话,汉特···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你不必害怕我。你忘了吗?我们曾经一起在红鼻子酒馆喝黑麦酒,我们一起碰杯了。”楚河按照艾萨克说话的习惯,完美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艾萨克本来就是一个胆大包天,并且几乎没有多少敬畏的混蛋。 如果不是这样,普通的侍卫,哪怕是受到了引诱,却又怎么敢在大白天,就在紫水晶城堡的主人房,和女主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大战? 汉特被楚河的话气坏了。 他暴跳如雷,却无法可想。 只能气愤至极的离开。 楚河安静的等待着。 趁着这段时间,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并且搜刮着从艾萨克那里继承来的记忆,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 艾萨克是个混蛋! 这几乎是认识他的人所有的共识。 “一个本来游手好闲的混混,一个没有正经职业和工作的闲汉,就因为草草学了一些庄稼把式,就被紫水晶城堡招募,成为了伯爵夫人的近卫···。呵···我楚河敢拿我的节操发誓,这其中必有蹊跷。看来,艾萨克是一枚针对伯爵夫人的棋子。” “只可惜···这位伯爵夫人是什么来头,紫水晶伯爵又与伯爵夫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往甚至是···恩怨,都不是以前的艾萨克有机会接触到的。事实上,这位年轻的艾萨克,被自己充沛的荷尔蒙支配,除了酒精和女人,他脑子里似乎很少有其它的内容。虽然···很多···我是说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其实都差不多。”楚河揉了揉眉心,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略显疯狂和张扬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有更多嘈杂的脚步声靠近。 楚河精神一震,知道最关键的考验来临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人格代入到艾萨克的心境中去,保留的只有自己的智商。 哐当! 铁皮包裹着的牢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有着满头金发,身材略为矮小,有着长长的鹰钩鼻,眼神略显阴翳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 无论是从西方人还是东方人的审美标准出发,这都是一个可以称之为丑陋的家伙。 在他的左脸上,有着一块乌青的胎记,就像一只乌龟,被死死的印在了脸上。 “紫水晶家族统治天鹅绒城已经有几百年了,按照基因学的概论,如果每一任的紫水晶伯爵娶得老婆都很漂亮,那么传承到这一代,怎么都不可能会生出这么一个丑东西。即便是···真的有些意外,但是这位伯爵好像还有兄弟姐妹,只是都被他驱逐了。那么···是什么让这位伯爵,拥有了现在的地位,并且以这幅‘其貌不扬’的姿态,统治了整个天鹅绒城?”楚河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自己的分析。 身体却按照习惯,将双手抱在胸口,微微弯腰,摆出一个并不标准的姿势。 “日安,伯爵大人,侍卫艾萨克,向您问好。”楚河的声音中带着的是一丝洗不掉的油滑。 相信每一个听到这种问候的人,都会像是嘴里被猛然塞进了一块没有煮熟的生肉脂肪,又油又腻,难以下咽。 “听汉特说你要见我。” “那么艾萨克,你这个处罚了死罪的囚犯,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陈述?”作为一位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主角,紫水晶伯爵表现的却十分冷静,冷静的就像这件事,他根本就不在乎一般。 楚河的心中的猜测,更加明朗的几分。 “是成功之后,下意识的松懈,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如果我的想法是真的,那么他眼下这种状态,可不太符合人物设定啊!”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做出的却是另一幅表情。 “伟大的紫水晶伯爵,我曾经在公正之主的见证下,向您献出了我的忠诚。我认为,即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对您的忠诚,依旧不能质疑。所以请允许我···向您效忠的侍卫,陈述我对自己行为的辩解。” “请您相信,您说看见,还有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自救(下) 这种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真的有的解释吗? 当然没有! 何况,以紫水晶伯爵对领民的生杀予夺大权,即便是有人碰了他老婆一根手指头,也足以让他砍掉那个家伙的脑袋。 解释有什么用?这又不是法治社会。 再别提,这件事背后还透露着隐情。 “下毒!一定是有人下毒,如夫人那般端庄、高贵的人,而像我艾萨克这么勇敢、忠诚的侍卫,又怎么会做出违背伯爵大人您的事情来。以神的名义发誓,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楚河的解释苍白而又无力。 跟在伯爵身后的几位强壮的侍卫,脸上纷纷露出嘲讽的表情。 然而和他们不同,伯爵却反而露出了几分深思。 下一刻直接下令:“杀了他!” 原本好像留着楚河,还有些什么用途的紫水晶伯爵,骤然改变了态度。 他要直接杀死楚河,就在这肮脏、简陋的牢房中,在没有人民见证的情况下。这等于,他放弃了一次微弱的,找回些许颜面的机会。 楚河却好似陷入了某种狂乱的疯狂状态,他开始胡乱的攀咬。 一面说是厨房的女仆下了毒,一面说是负责打扫卫生的仆人暗中施了咒,甚至还乱七八糟的扯着一些毫无边际的阴谋论,任何一处都站不住脚。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呢?难道他的嘴里还能变出几块白松面包吗?”紫水晶伯爵眼中的杀意更加深刻,精钢打造的长剑就悬挂在他的腰间,他本来可以自己动手。但是出于贵族的矜持,像艾萨克这样卑贱的人,是没有资格死在他的剑下的。 几个侍卫同时拔出腰间的阔剑,他们同样冷冽的看着楚河。 楚河的疯狂,在他们眼中显得滑稽,甚至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可笑。 他们没有半点的怜悯,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剑,然后朝着楚河的胸膛刺去。 这个时候,即便楚河是凡胎,凭借他记忆中的一些简单的武学招式,也能轻易的破局,夺路而逃也未尝不可。 但是他不能动,最多不过是贴着墙根,做一些粗鄙至极的翻滚。这是即便艾萨克本身,也能做到的事情。 任何不适合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能力,他都不能动用一丝一毫。 因为那泛起的异样波澜,会导致他的行踪被泄露。 就在楚河的肩头和大腿都分别挨了一剑,鲜血直流,眼冒金星依旧没有忘了为自己辩解之时。 一个魅惑中带着强势的声音,从牢房外响起:“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我的清白。那么伯爵,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还是说,您很乐意看到,在我雪白的裙摆上,染上那些可笑的污渍,然后在贵族和贱民们的嘲笑声中,被送到某个荒僻的修道院?” 侍卫们的剑锋,竟然停顿了下来。 楚河一个懒驴打滚,身上还缠绕着的镣铐发出叮当碰撞的声音。 他赌对了! 他给紫水晶伯爵戴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对方却忍耐着没有杀他,甚至不曾动刑。 那绝不是出于仁慈或者心大。 而是因为,他需要‘艾萨克’站出来,作为污点,证明伯爵夫人的不忠。 当楚河冒着生命危险,极力否认自己的罪行时,反过来他这个‘污点证人’的价值就全没了,不仅如此还有可能为伯爵夫人提供翻盘的机会。 弱势的人需要证据,借此以公理、公正又或者法律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获取自身的利益。 而强势的人,只需要一个借口。 伯爵夫人的一句话,就让这些伯爵的贴身侍卫们收剑,足以见得相比起这位丑陋的紫水晶伯爵来。反而是伯爵夫人的威望和权势更高。 楚河之所以刺激汉特去找伯爵,就是为了引出这位穿了裙子就不认账的伯爵夫人。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见到这位夫人。 现在对于伯爵夫人而言,‘艾萨克’就像是一块恶心至极的大鼻涕,事情败露后,自然应该躲的越远越好。 更何况,汉特即便是再好糊弄,也不可能蠢到替楚河传讯,引伯爵夫人来见他。 所以楚河必须先见到伯爵本人。 这种关键时刻,伯爵夫人也一定时刻监视着伯爵的动向,所以发生在监牢里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伯爵夫人耳中。 那么楚河这种胡搅蛮缠的否认,就可以奏效了。 他需要的不是对伯爵的辩解,而是为伯爵夫人提供借口。 那个狠毒的女人确实是前一刻要毒杀他。 但是仔细一想,在伯爵刻意的严格看管下,有毒的饭菜都能送进监牢,这何尝不是伯爵夫人的手段和权利侧写? 楚河不是冲动莽撞,就像野牛一般,只知道蛮横往前冲的无知少年。 他的爱憎分明,却不会用简单的爱憎来行事。 伯爵就像盘着一张大网的毒蜘蛛,一步步的将他推向死亡的陷阱。 表面看似是他的保护伞,实则只是想要选一个更恰当的时机,送他下地狱。 而那急不可待想要让他去死的伯爵夫人,却恰恰是他此刻唯一的一线生机。 当听到伯爵夫人的声音后,原本面色恐怖,眼神冷冽,配合上那张丑陋的脸,有无恶鬼一般的紫水晶伯爵,却猛然扭头,变成一幅软弱可欺,脓包怂蛋的摸样,笑着对伯爵夫人说道:“你怎么来了?你刚刚受了无礼之辈的惊吓和冲撞,正要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才对。牢房太过肮脏,会弄脏了你昨天新买的鞋子,那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关切。 仿佛‘艾萨克’这个胆大妄为之辈,对他妻子的‘冲撞’,还不及他妻子新买的一双鞋重要。 楚河半抵在墙上,冰冷的墙壁,让他失血过多的身体微微保持着些许清醒。 “看来情况要比我想的还要乐观一些,即便是事发了。但是在获得某些‘公理’上的支持之前,这位伯爵大人还不敢真正发难,他甚至没有明目张胆的将失贞的伯爵夫人关押或者软禁起来。”楚河喘了口粗气,视线肆无忌惮的在伯爵夫人那曼妙的身姿上扫描。 仿佛他灼热的视线,穿透了那繁杂华丽的衣着,看到了下面雪白的娇躯。 周围那群侍卫们,瞧见楚河这样的眼神,愤怒的都像发情的公牛,恨不得将楚河直接撕碎。 “这件事就不用你来管了,我有六个鞋匠,他们专门负责为我做鞋子。如果这一双脏了,我可以换一双新的。即便是鞋匠的手艺不是那么称心如意,我也可以换一个鞋匠。”伯爵夫人开口说话了,依旧锋芒毕露。 而楚河却心中敞亮,根据‘艾萨克’的记忆显示,那位紫水晶伯爵,包括他在内,一共是六位兄弟姐妹。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夜鹰的警告 “威胁伯爵,扬言废立呵呵!看来我之前的猜测还有些误会。 这位伯爵夫人的来头,可能更大。本来以为是天鹅绒城的某个地方势力安排在伯爵身边的钉子,暗中架空了紫水晶伯爵,实质上掌握了整个天鹅绒城,以及紫水晶伯爵的封地。现在看来,应该还有更大的背景。毕竟暗中操控一个伯爵的领地和权利,与废立一个伯爵,那是决然不同的两种概念。”楚河心中做着盘算,却表面上完美的扮演着艾萨克。 “关于伯爵领地以及天鹅绒城的权利纠纷吗?或许还涉及了更多还真是不幸啊!”楚河心中哀嚎着。 以他现在的状况,前期发育,要远离各种斗争,避免露头显露痕迹才好。 只是没想到运气那么差,贵族身份没混到,反而先弄了满身的骚臭,一不小心就是开局扑街的局面。 面对伯爵夫人这几乎接近明目张胆的威胁,伯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时刻活在阴影里,被压迫久了的废材伯爵,真的有那种冠绝天下的城府。 事实上,他能想到用这种自己染发的套路,来想办法摆脱钳制,已经实属不易了。 尽管这样的计划,在楚河逐渐洞悉了更多的情报后,便迅速的明朗起来。 当然明白是一回事,解决又是一回事。 就像国足的问题,全世界都明白,但是根本解决不了。 楚河现在就像是缺乏支点的杠杆,哪怕是有无穷的能耐,也都只能憋着,释放不出来。 威胁还有宣示威风,就差直接撕破脸皮。 伯爵和伯爵夫人之间的尴尬氛围,让周围的侍卫们肃穆而立。 笨拙如汉特,也仿佛察觉到了点什么。 “一个侍卫长,却要被安排来看守牢门。这不仅说明了伯爵对艾萨克的重视,也说明了他手下无人。” “不过,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紫水晶伯爵又是从何而来的底气,觉得将伯爵夫人的污名传开,并且钉死,就能解开桎梏,真正的拥有一名伯爵应有的权威?”楚河只是将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便先放下了。 这个问题不该是他来想,而是伯爵夫人以及她背后的势力该想的问题。 也用不着楚河来抖机灵,向伯爵夫人戳破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个莽撞、狂妄、鲁莽加上器大的普通侍卫而已,如果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是会引来某些猜疑的。 事实上,为了暂时自救,楚河已经有些出格了。 只是他将自己一切精心布置的计划,都隐藏在了鲁莽和自以为是的外壳下,仿佛是误打误撞一般,无心而有所得。 紫水晶伯爵似乎想要再说什么。 但是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终归没有勇气,就在此时,就在当下与伯爵夫人翻脸。 伯爵拂袖而去。 而楚河则是被伯爵夫人带出了监牢。 迎着走廊上的窗台,可以勉强眺望到半个天鹅绒城的面貌。 整个城市盘山而建,而紫水晶城堡,则是出于最高处。 远远的,还能看见城外,有一些高高的建筑,正在冒着黑烟。 楚河被带到了一间稍微好些的房间,有人来为楚河处理了伤势。 不过,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伯爵夫人没有进一步的接触他,更没有叮嘱他,一定要继续之前在监牢中的言论。 也没有某些多事、好事的人,过来与他悄悄耳语,说一些稀里糊涂的话,传达一些乱七八糟,非要他费脑筋猜测的讯息。 他就像是被从一间环境肮脏的监牢,转移到了另一个监牢。 不过楚河很乐观。 没有对话,没有交谈,没有任何的交代,同样也能说明问题。 “伯爵夫人的内心应该是还在挣扎,她一面想要直接杀了我,好保守的免除部分后顾之忧。另一面,又想来一出逆风翻盘。想要彻底的洗清自己身上的污名。” “刚才救我,只是出于本能的,伯爵要做的事情,她都要反对。而现在她开始冷静的考虑自己的利益了。” 为什么楚河觉得这是好事? 因为这说明,楚河对那位伯爵夫人的判断,之前还是有些许失误的。 本来,楚河以为,会在主人房里与一个粗鄙的侍卫偷情的伯爵夫人,即便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也是一个被支配,没多少正确判断能力的庸人。 但是现在,伯爵夫人能冷静的思考,这说明对方至少是个聪明人。 当然这个聪明的定义是不能与楚河对比。 楚河就是需要对方的聪明,借用对方的聪明,来领悟他透露出来的些许讯息,最后得出楚河想要的结论和办法。 一切的脱身、解厄之计,都会像是出于伯爵夫人自己的聪明和算计,与他这个粗鄙、野蛮的侍卫,毫无关系。 就在楚河抱着双臂,躺在床上整理思绪之时。 窗户上传来了‘哐哐’的声音。 楚河想了想,将一把用来拍打衣服上灰尘的木槌拿到窗户边,顺手却又卡住视角的地方放好,这才打开窗户。 夜风吹来。 窗外是悬崖峭壁。 摇晃的山林,带来了夜下的雾瘴。 或许此刻的紫水晶城堡,正被笼罩在深深的暮霭里,盘踞着阴云。 一只漆黑的夜鹰飞了过来,落在窗沿上。 它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毛发,然后开口说话了。 “我如果是你,就应该懂得该闭上自己的嘴巴。” “当然我不是说你什么话也别说。” 夜鹰在窗户上跺着脚步,就像一位受过一些教养的绅士。 “我是说,你应该明白,你必须做一个诚实的人。假如你死了,你的诚实至少会让你少受一点罪。如果你对你信仰的神明,还有足够的虔诚,或许你会在他的国度里,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夜鹰似乎是在警告楚河。 只是出于教养,它的警告并不是那么凶恶有力。 “它是一种超凡宠物,还是一个人?”楚河脑子里转动的,确是另外的念头。 “如果是宠物,那也罢了。但如果是一个人还真是奇妙啊!仙道文明中,境界低时,只存在幻术,而无法真正改变自己的外形,至少从人变成一只鸟,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方宇宙好像不同,它们遵循的是另一套理论和办法。”楚河强忍着直接捉住这只夜鹰,然后逼问他这个世界超凡力量为何的冲动。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环境 放弃了直接抓捕这只夜鹰,逼供超凡能力讯息的想法。 楚河接下来想的却是,这只夜鹰究竟是谁派来的。 就目前来说,当然只有两个幕后主使。 要么是伯爵,简单直接的安排这么一个会说话的夜鹰,通过神秘力量的恐吓,令楚河说实话。 毕竟对于一般人来说,一只会说人话的夜鹰,值得警惕···甚至惧怕。 想到这里,楚河适当的做出一丝惧怕的表情,同时又像是强撑着,摆出一副根本不怕的样子。 这种‘欲拒还迎’的表情,让夜鹰感到满足,楚河可以察觉到它的威胁中,附带上了更加充沛的情感。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伯爵夫人根本不放心我,所以故意安排这个夜鹰来试探我,试探我的态度,以此好做出判断和决定。” 根本用不着多想,楚河的选择十分明显。 无论这夜鹰,是谁安排过来的,楚河都必须拒绝对方的恐吓,并且继续坚持自己之前的言辞。 当然,落实到‘艾萨克’身上,楚河要做的更多。 “我不管你是个什么鬼东西,如果你用你那肮脏的鸟嘴再多说一个字眼,我就将你的脑袋拧下来,塞进你的屁股里面去。你可以去红鼻子酒馆问问,艾萨克从来不会说大话,一向说到做到。” “收起你那点鬼把戏,你哄不住我。也许你只是一个三流的戏法师,企图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混口饭吃。但是,在我这里行不通···听清楚,行不通。”楚河慌张而又暴躁的说着话,双手用力的握紧拳头,在空气中挥舞着,却没有一下真正靠近过夜鹰。 他表演的像极了一个在微微的恐慌下,用自己的粗鲁和暴戾,来解释自己内心脆弱之人的全部形态。 夜鹰歪着脑袋,看着楚河的表现,似乎那鸟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骄傲的绅士,俯视底层的贱民,总是用着这样的姿势。 矜持而又保持距离,微笑却又绝不会多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坚决的撕裂着相互之间的距离。 “善意的劝解,总是会被误解。好了愤怒的年轻人,你应该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做尊重和礼仪。当然···也许你以后并没有机会学习了。”说罢之后,夜鹰拍打着翅膀,从窗台上飞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看来是来自伯爵夫人的试探!”楚河看着飞走的夜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楚河能够感觉到,最后夜鹰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一丝轻快。 即使他还在‘威胁’但是力度很轻,就像是一种自圆其说的过场。 而且到最后为止,夜鹰都从未真正表现出杀意和敌意。 如果真的是伯爵安排来的,那么他应该会在楚河拒绝后,发动一些袭击。 果然到了第二天,楚河的日子又好过了一些。 被封死的大门打开了,楚河可以看到阳光,还有门外时而路过的侍女。 当然在他的门口,还守着两个目不斜视的侍卫。 偶尔在楚河背过头去的时候,却又能发现身后传来的恶意目光。 如此看来,伯爵夫人在紫水晶城堡的人气果然不低。 或许···说不好楚河之前在牢房内的胡言乱语,还真有几分正确性···谁说得准呢? 毕竟有时候,大有大的充实,小有小的灵巧。香蕉好吃,芭蕉也未必不好吃。 “去!告诉夫人,就说我很无聊,我想要见她,我想她了···。”楚河直接抓住一个门口路过的侍女,将她堵在门口,然后放肆的说道。 侍女尖叫着摆脱楚河,然后快速跑开了,如同遇到了魔鬼。 而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脸色铁青。 等到了下午,就有仆人带着几本带着手绘插图的书籍和一些棋类游戏过来,送进了楚河的屋子。 楚河更加确定,昨夜的‘表态’很有作用。 虽然伯爵夫人依旧为了‘避嫌’,不愿见他,但是已经开始顾念‘往日’的情分,给他送来了解闷的东西。 其中就有,楚河最需要的···书籍。 当然,出于艾萨克的人设,楚河不可能一开始就表现的对书籍感兴趣。 他先是暴躁的发泄了一番,甚至将书籍丢的到处都是。 然后独自玩了一会棋类游戏,却很快无聊放弃。 最后郁闷的关上了大门,然后摆出闷头睡觉的态度。 好一会后,楚河才悄悄的拿起一本早已瞄上的书,小心翻阅。 在他身边,洒满了各类类似于‘小说’的杂谈书籍。 不过这些楚河只会粗略的翻看,找一些认为可以提炼的讯息。 真正让楚河高兴的是,夹在其中,外人以为楚河最不会感兴趣的《罗德帝国编年史》。 一目十行,快速阅读着。 当然以艾萨克的学识,很多字眼,他都不认识。 楚河也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连蒙带猜。 等读完了之后,楚河又陷入了思考。 “三百年前,这个世界就陷入了魔能低潮,超凡者的力量大幅度消弱,普通骑士、战士开始获得机会,在奥能帝国的废墟上,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建立。使用神秘力量的超凡者,从原本的世界主宰者,变成了权力阶层的依附者。” “因为这样,神秘学的传承变得更加的隐秘,普通人想要获得,则十分的艰难···。” 揉了揉眉心,楚河感觉难度又增加了。 不过没办法。 所谓的宇宙,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无极生有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过程。 除了宇宙中最核心的世界,那些周边世界,蔓延开来,许多都与神祇和强大的神秘者相关,如果楚河不选择进入核心世界,那么在别的魔能依旧充沛的世界,更容易被识破。 而处于衰变状态,朝着纪元终结迈步的神秘宇宙,就同楚河原本所在的宇宙一样,核心的世界陷入了‘末法’状态。 只是相比起现实的末法。 眼下这方世界,更多的是魔能陷入惰性。 调动起来,更加的艰难,强大的,需要庞大魔能灌注的神秘力量,施展起来十分艰难,甚至不可能成功。 “现在还想接触神秘学,要么成为帝国特殊部门的爪牙,要么成为某位神祇的神殿守护者。当然,也有一些神秘学流派,在暗中流窜···这一点即使书中没有记载,我也能够猜到。但是这些都距离我太远了了,而且我也不可能通过这些途径,掌握神秘力量。” “这么看来,还要在伯爵夫人身上想办法。她既然能够调动夜鹰,那么至少说明,她与拥有神秘力量的人物,有所接触。”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霍尔龙根 楚河当然不知道,自己所等待的机会,即将主动送上门来。 就在城堡的另一端,伯爵夫人黛西·崔恩正坐在华丽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精细的宝石。 而两个面相苍老的老者和一个绅士打扮,穿着黑衣的年轻人,正站在一旁,神态各异。 “伯爵和那位大人搭上了关系,而据我所知,再过不久,他就会到天鹅绒城,亲自采购最好的淡青色天鹅绒,为他的母亲做一件新的冬衣。” “那个时候,伯爵一定会举办盛大的舞会,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艾萨克使用吐真剂。一旦艾萨克使用了吐真剂,他就会说实话。”一位长着长长鹰钩鼻,眼神却像毒蛇一般的老者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然后他得出了结论:“所以,艾萨克必须杀死。夫人,即便您的名声会因此受损一段时间,但是···一切终究都会过去。只要我们依旧掌握着这个城堡,那么任何的非议,都会荡然无存。” 伯爵夫人黛西·崔恩的面容,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阴沉。 “艾萨克是霍尔龙根血脉的继承人,拥有着神秘者的血脉,我必须有一个子嗣,用来继承这座城堡。和那个矮子比起来,艾萨克是个很不错的人选,至少他还算英俊,而且我如果生下一个有着神秘者潜质的子嗣,对于我们继续稳固利益,甚至扩大利益,有着很多好处。”黛西·崔恩皱着好看的眉头说道。 另一个老者略有些浑浊的蓝眼睛,闪烁着光芒道:“霍顿也是神秘者,他拥有着夜行者的血脉,而且他已经成为了鸟羽人,如果夫人需要,他很愿意奉献自己。” 说罢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黑衣年轻人身上。 黑衣年轻人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然后却又摆出一幅端正的姿态,一如一个教养良好的绅士,只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不!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艾萨克成为神秘者,如果他成为了‘说谎者’,那么即便是吐真剂,对他而言也毫无作用。”黛西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紧接着补充道:“霍尔龙根的血脉如果激活,可以学习特定的龙血术,最高的成就足够成为五阶的龙血武士。而夜行者的血脉,天生限制在了三阶。” 当然或许还有些话,伯爵夫人照顾霍顿的颜面,没有说穿。 女人总是会在床上说不要、受不了,但是她们还是喜欢更大的,特别是那些经历过一些不同型号,有过阅历的女人。 就像男人总是说想要找个贤惠的,但其实真正决定他们取向的,还是胸部和脸蛋。 “成为说谎者需要的是欺诈术士的血脉,即便艾萨克有着霍尔龙根的血脉,可以调动惰性的部分魔能,但是转换率还是太低了,不会有任何成就的。”霍顿心中不服,忍不住开口说道。 只是在他的声音落下后,两个老人都摇了摇头,而伯爵夫人黛西则是露出一抹轻视的冷笑。 不错,艾萨克拥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强大血脉。 但是伯爵夫人会成全他吗? 让他成为说谎者,不仅可以浪费了那大好的天赋,更可以解决麻烦,最关键的是,事后卸磨杀驴,也会很轻松。 说谎者的某些能力,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是缺点和漏洞同样明显。 而霍尔龙根的血脉,按照正常的程序去走,即便只是成为一阶的龙血卫兵,也拥有不俗的实力,可能事后造成很大的麻烦。 更何况···龙血卫兵可没法抵抗吐真剂的力量。 “就这么说定了,老艾尔!你明天就去给艾萨克上课,他如果犯脾气,不肯听话,你就让他知道···神秘者的厉害。他总是这样,不吃点苦头,永远不知道屈服。疯狂、慌张的就像一条野狗。”即使维护了艾萨克,但是这位伯爵夫人的口中,时刻透露的依旧是对艾萨克的鄙夷和轻蔑。 清晨一大早,楚河还在床上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 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一盆冷水当头淋了下来,楚河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挥舞着拳头,并大声喊叫:“谁?谁敢偷袭我?我弄死你···!” 话虽如此,身体却又下意识的往后蜷缩了几分。 将艾萨克的混混脾性,表现的入木三分。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有着长长鹰钩鼻的老者。 楚河甚至觉得,他的鼻子可以作为钓钩,抓起一块五公斤重的肥肉。 “给你五小令(五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窗户旁边,我希望你能够懂得···。”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迎上来的就是楚河那沙包大的拳头。 于是房间里的绳索,全都如同毒蛇一般游窜起来,直接将楚河捆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 看着不断喊疼的楚河,老人的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这是超凡力量,不过表现形式又和那晚的夜鹰不同。是不同类别的法术?还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根本上就有着五花八门的摸样,除了大系统上相似,脉络上则是各有各的不同?”楚河心中做着揣测,对于老人此来的目的,也开始有了猜想,不禁怦怦心动。 见楚河不再暴戾的喊打喊骂,老人笑着说道:“瞧瞧,你现在要可爱多了。如果你一直这么可爱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有些用处。” 很显然,后面半句话,并不是这般摸样。 老人或许想说的是,用不着死。 “好了,如果你清醒了一些,那便竖起你那愚蠢而又笨拙的耳朵,好好听着。” “再有一个圆令(八天,类似于一个星期),伯爵就会举办舞会,他会在所有宾客面前,让你喝下吐真剂。到时候,你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拆穿。” “不过···仁慈的伯爵夫人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只有五天的时间,如果你能够在这五天里,成为一个合格的说谎者,那么···你就有机会继续活下去,并且···活的很快活,有一段相当精彩的经历。”说到这里老人似乎也想到了点什么,表情丰富而又古怪。 而表面面容扭曲的楚河,心里却格外激动:“我凸···这是天上掉馅饼吗?这个老家伙口里的‘说谎者’,应该是一种超凡者类别或者职业,而不会仅仅只是一个说谎的人。否则普通的说谎之人,是无法对抗附带神秘力量的吐真剂的。”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说谎者 看着老实下来的楚河,老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或多或少,都应该听说过一些与神秘者相关的事情。” “而你听说的那些,有一些是真实的,而有一些不过是谣言。” “神秘者,掌握神秘的力量。而这力量来源于血脉,扎根于灵魂,用血脉和灵魂撬动魔能,而获得不断靠近真理的力量。这是许多年前,由伟大的深渊真理所说。被视为神秘者的第一准则。” 楚河用心的听着,即便是脸上,也并未露出任何敷衍的表情。 艾萨克或许鲁莽,或许狂妄甚至疯狂,但绝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不知好歹的缺心眼。 眼下他可以获得神秘的力量,那么摆出一幅好好学习乖宝宝的姿态,也没什么不合理。 然而老者显然不打算为楚河介绍更多的细节和基础知识,他只是很敷衍的说了个大概,然后直奔主题:“说谎者,是无数种神秘者派别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成为说谎者,并不会获得什么明显的力量或者手段加成,更没有调动魔能,施展神秘法术的能力。” “但是这并不是说说谎者弱小,而恰恰证明了它的强大。当说谎者跨越了阶层,成长到四阶诡诈术士的时候,就能一定程度上弄假成真,用欺骗世界的方式,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显然老者是担心楚河没有学习的欲望,刻意的将四阶的诡诈术士拿出来做诱饵。 但其实,在老者的内心,只是觉得,楚河能成为普通的说谎者,抵抗过吐真剂的功效便足够了。 果然,听到楚河鼻息变重的声音,老者脸上的笑容更深。 “当然,一阶的说谎者,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的谎言格外具有说服力,以前会有许多说谎者,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许多商业和政治上的优势。”老者说的是以前,那么现在的话,要么是因为魔能的惰性,导致了说谎者‘说服’能力的大幅降低,要么则是大家都掌握了某种抵抗说谎者欺骗的办法。 当然也有可能,二者兼具。 “好了,我已经给你介绍的足够了,现在你必须先喝下这瓶魔药。”说着老者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取出一小瓶惨绿色的液体。 那粘稠中还在冒泡的摸样,十足的恶心。 被从绳索中解放下来的楚河,看着那液体,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疑问神情。 “任何神秘者,选择自己的派别倾向时,都必须先服用派别特定的魔药。这种特殊的魔药,可以在你体内挥发,模拟出特殊的频率。而你只要跟着它的节奏,掌握了频率,就可以借此撬动魔能的力量,为你所运用。”老者简单的解释着,依旧没有兴趣对楚河细说。 他显然只想要完成任务,至于楚河会不明白许多细节和问题,甚至可能出错···这完全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看着老者手中的魔药,楚河没有半点犹豫,十分莽撞的冲上去,直接抓起来便灌入了喉咙中。 会不会下毒! 会不会有副作用! 会不会是某种催化剂,会导致丧失潜能? 这些楚河都不会去考量。而且他也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些后顾之忧。 他遵守着艾萨克的风格行事,同时他也无法选择。 如果他拒绝合作,眼前的老者,会自己杀了他,楚河很清楚的能认知到这一点。 而一旦楚河的灵魂,直接暴露在这个世界,很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定位,决然不会给他二次附体的机会。 “只希望随着对这方宇宙的力量解析,还有深入的学习。我的特殊灵魂状况,也会被逐渐掩盖,渐渐的变得真如土著一般。到那个时候,只要我还没有攀到顶峰,真正走入这方宇宙的至强者们眼中,我的行事和作风,就可以更加大胆一些、放开一些。而不必如眼前这般,束手束脚。”随着恶心如绿色鼻涕一般的液体灌入喉咙,楚河满脑子想着其它的念头,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魔药灌入,起先只是觉得从咽喉到胃部一阵冰凉中的火辣疼痛,就像喝了一大口风油精似的。 但是紧接着,楚河却感觉到,在自己的身体里,分明有什么在律动。 那种特殊的波动,将他的精神与天地间,冥冥中的某些魔能连贯在了一起,让他拥有了特质。 “这就是魔药的作用,如同一门功法···可以让我更加快速的贴近魔能,而我就要记住这种感觉,当魔药的药效消失,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继续这种感觉。” 以楚河的能耐,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感觉,甚至立刻他就能成为说谎者。 但是那样表现,天赋就显得太耀眼了。 无论出于那一方面的考量,都不适合这么做。 所以记住感觉的楚河,没有第一时间引动魔能,而是陷入了深思。 “魔能···如同灵气,当然也有不同。相比起灵气的轻盈和可塑性。魔能更强的是它的质感还有指挥性。所有的魔能,应该都是一样的,它们没有属性的区别。而造成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有着无数种神秘者派别的原因,或许是在于他们血脉的不同,导致他们起先对魔能的使用频率有不同。从而造成了各种能力,各种法术,甚至各种异样的诞生。” “说谎者···应该是用语言的能力,按照特定的频率,震动了空气中的魔能。使得魔能也具备了欺诈和隐瞒的作用,这样当这些魔能散布出去,被附带魔能的声音粘附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认同说谎者的话,让说谎者的谎言,变得更加真是可信。” “这种特性,是灵气很难具备的。除非是经过特殊的提炼、压缩甚至融入自身大道,构成特别的真元或者仙气,才可以如愿以偿。从这个角度出发,魔能确实优于灵气。当然···二者同为不同宇宙中广泛扩散的特殊力量,都有着对方无法具备的特质,并没有真正的高下之分。”楚河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身,便去贬低这方宇宙的魔能,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 对立与学习,这并不矛盾。 “不过,这样说起来,我能否通过更改魔能频率的方式,来获得不同的神秘者力量?又或者通过自我实验和推演,改变我的基础派别设定,毕竟说谎者这个起步···还是有些过于偏科了,而且这些家伙明显也不安好心,卸磨杀驴的概率高达九成九。”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现在还太弱小,弱小的时候,表现出太多的怪异,会被更加敏锐的察觉。就像学霸考上帝都大学,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而学渣忽然有了这能耐,就会被怀疑另有隐情,迎来更多的注释和猜疑。”楚河按捺下了自己心中的许多想法,强行熄灭了自己溅射的智慧火花。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危机 “既然如此,不如伪装成小白,笨拙的向这个老家伙打听更多的具体问题,解决一些基础常识。 ”想到这里,楚河却并未直接行动,而是等到药效结束后,才一脸遗憾的睁开双眼。 看到楚河脸上的表情,老者就知道,楚河并没有通过魔药,直接获得说谎者的能力,完成‘转职’。 怎么说呢是一种既遗憾,又庆幸的感觉吧! 老者知道,艾萨克具备霍尔龙根的血脉,而霍尔龙根血脉只要走到正确道路上,极限是五阶龙血武士。 所以也有些担心,在成为说谎者这件事上,艾萨克过于具备天赋,最后难以掌控。 看到楚河没能及时掌握能力,老者当然庆幸。 但是同时,这也代表着,他必须每天都送一瓶魔药过来,加大了开销。 这种魔药,从购买材料到制作,都花费不小,其中最关键的一种‘多舌雀的唾液’是属于比较罕见的特殊材料,每一份的价格都超过三个金币。 当然了,不同种类的魔药,花费也不同。 如果按照楚河身具的血脉来走套路,即便是第一阶的龙血卫士,也需要亚龙兽的心弦入药。 到了龙血武士那一阶,想要先模拟掌握特定频率,则需要有真正巨龙的血液来制作魔药,而且一般的魔药师还无法制作,需要三阶以上的魔药提炼师,才有可能成功制作。 而不事先使用魔药模拟频率,直接自行突破的例子不是没有,只是罕见的很。 这就好像,修行者缺乏后续功法突破境界一样,不是不可能,只是很艰难,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庸才。没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超越无数年来,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果然是个蠢货,五金币一瓶的魔药,你喝进肚子里,却半点用也没有。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立刻羞愧的从窗户上跳下去。”老者肆意的喷射着自己的毒液,毫不在意楚河的情绪。 楚河也大大咧咧道:“老家伙,一瓶不过瘾,你再来两瓶,我一定可以学会。” 老者冷笑道:“再来两瓶?那样你只会成为伪神秘者。虽然你现在已经无法感觉到频率的存在,但是魔药的药力还在你的体内,并没有彻底挥发。如果你接着喝两瓶,那么你就会因为体内积蓄的药力过多,而产生依赖性。也就是魔药上瘾,然后你每一次施展能力,都必须先喝一瓶魔药,否则根本用不出能力来。” 老者倒是不介意让楚河成为一个伪神秘者。 只是有两个问题。 第一,一瓶五个金币的魔药,老者还是很心疼的,如果能少花费一些,当然更好。 第二,舞会那天,楚河一定会被伯爵强行灌入吐真剂。而吐真剂的药效要比大多数一般魔药的药力霸道,魔药的药力会被稀释甚至打散。那样一来,反而耽搁了正事。 而楚河却从对话中,掌握了更多的讯息。 嘴上却很不信任道:“哈!难道不是因为五个金币的原因吗?我艾萨克可并不傻,你瞒不住我。”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只是冷笑。 “对了老家伙,我能不能同时拥有几种流派能力?毕竟,说谎者的能力,还是太弱了些,我是一个勇敢的战士,必须拥有正面战斗的能力,才可以更好的保护伯爵夫人还有伯爵。”楚河摆出十足不知足的贪婪姿态,一幅连眼前的好处都没抓住,就妄想得到更多的态度。 老者却冷笑道:“几种流派?哈!你以为你是谁?魔能是诡异多变的,而我们必须要专注才能利用它。除了神,没有任何凡人,可以肆意的欺瞒魔能,同时施展更多流派的能力。” “也许我是特别的那一个呢?”楚河用试探加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种大家都会有的错觉,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着特殊的使命和命运。 但是现实往往与想象相反,你就是那么庸俗,普通还有没前途。 “那你的脑袋,一定会像一个特别的啵液瓜一样爆开。”老者讽刺说道。 “一个人只能拥有一段频率,拥有了一种就不能拥有另一种,当魔能作用在我们的身体时,这种频率也会渗透入我们的身体,改变我们的身体结构甚至是灵魂。如果你拥有两种不同的频率,那么它们就会以你的身体作为战场,然后炸碎你的脑袋。”老者似乎简单的嘲讽还不满意,十分符合楚河心意的,将更多更详细的介绍说了出来。 楚河开始收心。 这个时候不能贪多。 如果继续这样用刺激的方式询问问题,那么老者一定会回味过来。 这种心机,不该是艾萨克这种人拥有的。 在最无力,也最容易暴露的时候,楚河任何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接下来几天,楚河每天都会收到一瓶魔药。 而这些魔药,被楚河统统悄悄倒掉了。 反正窗户外面就是万丈悬崖,一点点魔药洒出去,随风而逝,不留痕迹。 楚河倒是可以直接喝进肚子。 不过他怀疑,魔药瘾症,比老者形容的还要可怕,对方有意的隐瞒了真相。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对魔药的渴望。 或许每天一瓶,不会让他变成离开了魔药,就无法施展能力的伪神秘者。 但是,这也会让他离不开魔药,成为一个瘾君子。 这么消耗了四天的魔药后,楚河终于‘顺利’的找到了频率,在没有魔药帮助的情况下,掌握了说谎者的能力。 看着一个侍女,在自己的谎言下,躺在床上,拉开裙子,露出两条洁白的大腿。 满脸都是期待和娇羞,以及隐隐害怕的表情,楚河打了个响指,取消了魔能对侍女的影响。 侍女尖叫一声,风一样的跑出房间。 而老者则从暗处走出来:“不错!你终于勉强获得了说谎者的力量。你蛊惑了她,让她甘愿送上自己。不过力量不够强,如果你足够优秀,那么她不会表现的那么被动,而是更加主动一些。” 打击完了楚河,老者接着说道:“接下来,你就要准备舞会要应对的事情了。在舞会开始之前,你必须学会,隐藏自己施展能力的痕迹,让说谎成为本能,而不是刻意施展的某种超凡能力。” “那位大人,是一位五阶的神秘者,如果你的痕迹重了,他会直接看透你。” 老者说漏嘴透露出的一个讯息,让楚河心中猛然一震,突然感觉到了危机,有了一些猜测。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舞会 楚河察觉到有异样的先决条件是,天鹅绒城的地理位置和紫水晶伯爵本身的尴尬状况。 虽然掌管这里的紫水晶伯爵,有着伯爵的称号。 但是这个爵位,其实是从奥能帝国时流传下来的。 罗德帝国建立初期,为了稳固局势,便承认了一些旧贵族的封号。 但是持续多年以来,却一直在想办法消减旧贵族的实际权力和威望。而将旧贵族们的利益剥落下来,分配给新的···更加忠诚于罗德帝国的利益阶层。 这也是为什么,堂堂一个帝国伯爵,被架空成傀儡,却一直无人问津,皇室更不曾干涉的原因。 而天鹅绒城处于帝国距离中心区域较远,却又和边界地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位置。 简单来说,就是既不繁华,也无法因为天高皇帝远,而暗中积累势力,发展壮大。 受到帝国的牢牢掌控,并且因为只有天鹅绒比较出名,所以整个城池谈不上有多有潜力。唯一算得上耀眼的,就只有古老的紫水晶城堡。这同样是原本奥能帝国时代留下来的产物。 而通读过一些‘杂书’的楚河,很能明白,在魔能陷入惰性后,一位五阶的神秘者,象征着什么。 那是拱卫和守护王庭的力量。 这个时候,这样一位大人物,却突然来天鹅绒堡这么一个不值得多重视的小地方,本身或许就有着某种象征意义。 “不能慌,或许只是收到某种风声后的巡查,并不是直接针对我过来的。不过···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楚河心中想着。 两天时间,悄然过去。 舞会即将开始。 随着紫水晶堡最高处的大铁钟被敲响了十二下,城堡的大门嘎吱一声,被十几个侍卫齐齐发力推开。 染红了的天鹅绒毯子从城堡中央的大厅,直接铺开到了城堡外长长的马车道上。 一些早已等候在林荫道上的马车,顺着红毯驶了过来。 衣着华丽的姑娘和装扮得体的绅士们,都坐在马车上,就连驾车的车夫,也打扮的有些体面。 等到马车都在城堡门口停好,收到风声的贵族们、绅士们、小姐们,都站在大门口张望时。 远远的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一个全部漆黑,不用马匹拉动,不断喷吐着白色蒸汽的怪东西,朝着城堡飞快的驶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而站在远处阳台上眺望的楚河,却微微一震,压下了眼角的骇色。 “这是用蒸汽发动的汽车?什么鬼科技?等等!看周围那些贵族们看稀奇的表情,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应该是新生的。究竟是因为魔能的惰性,压制了超凡力量,导致了科技的快速发展。还是···已经有这个宇宙的人潜入了我们的宇宙,开始将我们宇宙的文明,悄悄的输送回来?”楚河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太可怕了,他已经落后了一大步。而且对方比他更有优势,竟然能越过来自众多大佬们的封锁,更加方便的传递文明讯息。 楚河之所以不会觉得,是已经有人取得了仙道宇宙的文明回来这方宇宙,是因为如何是这样的话。这方神秘宇宙,已经获得了博弈的胜利,这场角逐已经可以画上句号。 蒸汽汽车上,穿着黑色礼服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下来。 他有着亚麻色的短发,贴着耳根往后梳拢,没有丝毫杂乱,脸上还挂着不太浓密的小胡子,身形显得有些消瘦。 咋一看,似乎没什么特殊的。 但如果再看那已经如家犬一般围上去,鞍前马后的紫水晶伯爵大人,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很容易推断了。 这个人就是紫水晶伯爵倚重的靠山,一位来自帝都的五阶神秘者。 楚河收回了自己过于锐利的视线,表情变得向往而又浅薄。 随着最重要的主角来临,所有人都众星捧月一般的将这个人迎进了大厅。 渐渐地悠扬的音乐声,从大厅溢出,流淌入走廊,而再从走廊蔓延过来,楚河知道舞会已经开始了。 而他也在静心等待着自己‘登台表演’的时间。 大厅中,伯爵夫人已经拉着那位五阶神秘者跳了三支舞。 伯爵夫人的表情和沉醉,她只恨不得将自己揉进男子的胸膛,与他完全的融为一体。 特意从胸口处,有一些分叉的裙口,将她完美的胸型勾勒出半个轮廓。用束腰压制住的腰肢,显得更加的纤细,仿佛真的一掌可握。 哪怕这场舞会,已经聚集了几乎所有天鹅绒城最美丽的女孩。 但是伯爵夫人依旧是她们中最美丽的那一个。 男子的舞姿很优美,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手脚和眼神,都十分的规矩,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贵族的矜持和优雅。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 今晚,他和伯爵夫人之间,一定会发生一些美妙的故事。 而伯爵大人,似乎乐见其成。 毕竟这本身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在欲望的火焰即将点燃之前,戳穿那个女人丑陋、低俗、肮脏的面孔,那么愤怒的男人,一定会迁怒那对狗男女。 果然,在第四支舞的音乐声响起之前。 有一位勇敢的少女,主动去邀请男子跳舞。 却被礼貌的拒绝。 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折辱的少女,愤怒的指出了伯爵夫人,是一个不忠、不洁的女人,没有资格与男子继续共舞。 在有意推动下,很快话题便转向了,将那位通奸的侍卫带来,进行当面的对质。 当楚河的脚步,踏入华丽的大厅时,众多的视线,朝着他转移,纷纷露出不同的表情,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男人们大多数是嫉妒中带着恶毒和嘲讽。 而女人们则是,怀揣着对伯爵夫人的妒忌,看到楚河的样貌平平无奇后,从而获得了在审美上,胜过伯爵夫人的优越感。 伯爵则正在大声说话:“盖里大人,我提议对这个卑贱的,背叛了主人的恶犬,使用吐真剂。只有在真诚之主的鉴证下,才能判断他是否说谎,是否隐瞒了实情。” 而一旁,伯爵夫人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伯爵口中的盖里大人,表情令人怜悯。 楚河摆出一幅浑然不惧的态度,表面夸张,眼神怯弱的大声喊道:“那就来吧!吐真剂是吗?艾萨克大爷并不害怕。我将保证,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实话。” 伯爵拍手笑道:“那便太好了,不过在使用吐真剂之前,我还请来了鎏金镇的刘易斯大师。他是有名的封绝者,任何的神秘者,只要没有超过两阶,都无法在他面前使用神秘能力。那么让我们在刘易斯大师的鉴证下,给艾萨克喝下吐真剂。” 此言一落,伯爵夫人眼神中闪烁着惊慌。 角落里,已经有数道眼神,含着杀机锁定了楚河。 如果真的要翻车,显然即便是将局势引导向更加麻烦的境地,这些家伙也要先杀了楚河,以图灭口。 :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谎言 楚河心中微微一愣。 这个插曲,虽然让他有点意外,但是并不足以令他慌乱。 以他的经验,足以处理比眼前的情况,更加复杂百倍的事件。 但是如何以艾萨克的身份来完成,则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 楚河脸上露出几分畏惧之色,悄悄看了一眼伯爵夫人,送去几分求助的眼神。 再看大厅中,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醉老头,已经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走了过来。 可见这位受到伯爵吹捧的刘易斯大师,或许并不是特别靠谱。 但是,这并不是轻视他的理由。 眼角的余光,楚河看到了那位帝都来的五阶神秘者,他竟然微微退后了小半步。 这让楚河眼前一亮。 人在下意识的情况下,不走心的行为,恰恰最容易暴露本心。 刘易斯靠近,楚河表情虽然有些惧怕和胆怯,但是脚步沉稳。 反而是那位五阶神秘者盖里,竟然微微后退了,即便他的脸上还挂着十分优雅的微笑,眼神也是那样的镇定自若。 “这个盖里···有问题!” “他或许并不是什么五阶神秘者。恰恰相反,他的阶位,最高不过两阶,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会害怕所谓的刘易斯大师。”楚河飞快的得出结论。 “不过,一个区区不过两阶的小喽啰,怎么忽悠住紫水晶伯爵的?即便这位伯爵,只是一个破落户···而且还成了傀儡。”楚河脑筋飞快的运转着。 “除非···伯爵,也被谎言蒙蔽了。难道这个所谓的盖里大人,也是一位说谎者?又或者是说谎者的进阶···谎言家?”就有限的讯息,顺着思路,做出最大可能,最并无证据的推断,一贯是楚河的习惯。 “有趣了,伯爵找来靠山,企图推倒伯爵夫人的暗中操控,没想到却找来了一个谎言家。而更巧合的是,我竟然也是一个说谎者。”想到这里,楚河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位盖里大人身上,要看他将如何应对。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已经能瞧出舞会上越来越不对劲的氛围。 他的焦急,应该不会弱于楚河。 假使伯爵夫人的‘真面目’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戳穿,那么作为帝都来的五阶神秘者,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所表示。 那么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个局面兜住? “这位老先生应该是喝多了,或许需要去休息一下。作为五阶的破冰惩戒者,没有人能在我的面前撒谎。我自然有甄别谎言的办法。”盖里大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天然的,令人信服的感染力。 这种感染力,即便是在现实中,在普通人中也是真实存在的。 同样一句话,平铺直叙的说出来,和用充满磁性,节奏分明,直抵人心的方式说出来,达到的效果决然不同。 很多时候一个成功的政客,势必会是一个成功的演说家。 当然···某些国家并不需要如此,他们不需要游说民众,获得投票。所以,相对来说,这方面的技能点,点的并不是太高。演讲,通常会变成沉长的,令人瞌睡的讲话。 而眼下,这种感染力,在放大,就像是有某种力量,震动了空气,利用外在的环境,影响了人们的判断。 “盖里大人说的不错,那么···就请刘易斯大师先在一旁休息吧!”看着有些醉醺醺的刘易斯大师,伯爵一挥手说道。 两个仆人从旁边,搀扶住了刘易斯,就要带他去休息。 然而刘易斯却突然清醒了几分,迈着醉鬼步,朝着盖里主动靠近。 盖里的脚步又动了,他主动上前,一把扶住了刘易斯,表现出的是十足的风度翩翩。 “小心,你喝醉了,需要休息。”盖里说道。 刘易斯却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稍稍懵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我没醉,你···。” 没有人看见,盖里的袖子里藏着一根短棍,短棍快速的戳了一下刘易斯的肚皮。 于是刘易斯满肚子的酒水和呕吐物,都溅射出来,甚至弄脏了盖里的衣服。 顿时整个大厅乱做一团。 女士们在尖叫,而许多想要讨好盖里的人,则是飞快的拥挤上来,无视地上肮脏的呕吐物,为盖里送上暂时清理污秽的丝巾。 不是专职战斗系的神秘者,在初期阶段时,本身的肉搏能力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 这一点上,也和仙道文明不同。 仙道文明中,即便只是练气一二层的萌新,修行的也并非肉身法门,却依旧会比普通人身强力壮一些。 刘易斯被慌张的伯爵送出了城堡。 而盖里也先去换一身干净衣服。 经过这番短暂的混乱,原本的话题,似乎有暂时偏离轨迹的痕迹。 楚河想了想,然后十分坦然的接近伯爵夫人,然后在伯爵夫人身边,皱着眉头,很是不解的自言自语道:“奇怪,我刚才好像看到盖里大人,用短棍悄悄去打刘易斯大师的肚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夫人您,想的办法?您已经买通了盖里大人?” 楚河的脸上,露出纠结的深思,似乎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摆出一幅刺探伯爵夫人的姿态,只是表演拙劣,并且方向完全错误。 当然脸上也同样还有一些逃过一劫的庆幸。 而伯爵夫人则是不同,她忽然一愣,然后下一刻,展颜露出了美艳的笑容。 她代替暂时离开,向盖里赔罪的伯爵,将舞会的氛围继续炒起来。 暗中却安排人,将刚刚送出城堡的刘易斯,再度接了回来。 一行人匆匆,朝着盖里换衣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外,伯爵正在焦急的跺着步伐,他慌张的就像被烧了尾巴的野猪。透过琉璃的窗户,似乎还能看见房间内盖里的影子在油灯照射下摇晃。 而伯爵夫人却端着两杯酒,十分坦然的推开了房门,进去之前扫了伯爵一眼,媚眼横波。 伯爵气的脸色发青。 他觉得,伯爵夫人这是想要利用姿色,魅惑盖里大人,然后借着这个机会,成了一番好事。 如果他们真的搞在了一起。 那么事后即便是他再戳穿伯爵夫人的真面目,也只会让区区一个‘艾萨克’偿命,而伯爵夫人还是会安然无恙。 所以,哪怕是有风险,会得罪盖里大人。 伯爵依旧跟随着,同样进入了房间。 然而,房间里,除了伯爵夫人之外,根本就没有盖里的身影。 伯爵之前在门外看到的影子,不过是一幅挂在衣架上而已。 “盖里大人?盖里大人!”伯爵小心开口喊着。 伯爵夫人却冷笑道:“算了吧!从来没有什么盖里大人,你这个愚蠢的野猪,你被一个谎言家欺骗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血脉 很显然,盖里悄悄溜走了。 作为一个谎言家,本身是缺乏强大正面战斗能力的。 所以,基本上,每一个正统的,有传承的说谎者,都会掌握一些关键时刻脚底抹油的手段。 在被人识破了之后,还能快速的逃离现场。 盖里没有被当面戳破,但是他显然是一个老手,察觉到不对劲后,便直接离开了,根本没有过多纠缠,或者抱有侥幸心态。 这让他逃过一劫。 而得知真相的伯爵,面色阴沉,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魂一般。 接下来,伯爵夫人获得了全部的控制权。 她没有在众人面前戳穿盖里的假身份,反而是利用了这个盖里,隐约彰显自己与盖里另有一番‘交情’,从而获得了更多的瞩目。 同时,也走流程一般,让楚河当众喝下了一瓶吐真剂。 而后,对楚河进行了质问。 有着说谎者能力的楚河,当然满口假话,表面上将伯爵夫人与他的绯闻掩盖了下去,对整件事做了一个盖棺定论。 一切,都在闹剧中收场。 但是紫水晶城堡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午夜的主人房里,传出伯爵夫人断断续续猫叫般的声音。 楚河用一招从天而降的枪法,让伯爵夫人变成了一滩软泥。 早已声嘶力竭的伯爵夫人,却并不愿意结束战斗,而是继续努力着,翻过身体,坐在楚河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起伏,却唯有胸膛不断高挺,她正在吸气。 随着她的提气,她的某处花园,就像鱼唇一般快速的张合,发出阵阵吸力。 这是一种极难修炼的技巧。 纯粹以内功取胜,不过三五个提气,伯爵夫人从脖子到胸口一块,就已经泛起了阵阵殷红。 “算了,你不需要这样麻烦自己,我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我可以自己用手解决。”楚河看着这样努力的伯爵夫人,安慰说道。 不过是小小的‘闭关锁国’的手法,楚河根本不需要着手于任何功法和手段,只要多换几个姿势,然后再紧要关头,想一些比较恐怖的或者倒胃口的画面,就可以自然为自己蓄一波。 “不行!你必须要给我。”伯爵夫人双眼冒着血丝,洁白的身体勉强挣扎起伏着。 楚河双手枕着头,想的却是伯爵夫人的目的。 “她的危机解除了,却没有直接卸磨杀驴,反而继续与我维持这种关系。这似乎说不通,难道是···舍不得我那一杆蟠龙枪?”楚河将这个可笑的念头迅速的抛开。 之前他对伯爵夫人的一番了解,可以很明确的得知,伯爵夫人是一个目的性极强,极有主见,并且阴狠的女人。 她不会受制于浅显的肉欲,在她这番不正常的做派下,必然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不过很显然,从伯爵夫人这里,我得不到答案。我需要另外想些办法,或许···伯爵是个突破口。”楚河继续深。 啪! 狠狠的一拳打在楚河的脸上。 “专心点!”伯爵夫人满脸的汗渍,此时表情已经有些狰狞。 因为过度的消耗体力和刺激敏感处,她的全身肌肉都绷紧起来,大腿飞快的抖动,一浪跟着一浪,很快流湿了大半个床榻。 在这股温泉的洗礼下,楚河差点就没有忍住,溅射出了灼热的子弹,洞穿伯爵夫人的胸膛。 所以楚河悄悄弓起腰身,用大拇指在自己的尾椎骨上戳了一下。 哐! 犹如清晨的钟杵,猛然撞击在了铜钟上一般。 突如其来的坚硬敲击,还有猛然膨胀的蟠龙枪,直接刺入了伯爵夫人的心房。 就像中箭的小鸟一般,她折断了翅膀,摔落下来,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虽然很快乐。 但是伯爵夫人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快乐的表情。 她凶狠的撕咬着楚河的胸口,就像一头有些发疯的雌兽。 天亮之前,伯爵夫人赶走了楚河。 被赶出来的楚河,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归自己的岗位,竟然胆大的朝着伯爵的书房走去。 黑暗中,楚河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 但是他并不在乎。 直接推开伯爵的书房门,楚河将一块布匹上,染上了夜露,然后丢进了伯爵的书房,然后故意在伯爵回头时,露出半张脸,假装巡逻经过的样子。 伯爵看着丢在地上的湿布,面色铁青。 这是他今天房间床榻上所用的布料,而现在却湿透了。 再结合楚河那一闪而逝的嚣张脸,伯爵感觉自己肺都快要炸了。 最近的抑郁,和来自盖里的欺骗,本来就已经让他的神经绷的极为紧张。 如今猛然受到这样的刺激,他再也忍不住了,冲着楚河冷笑道:“一条野狗,也真以为自己能睡在主人床上,做主人吗?” “哈哈!这简直就是太可笑了,不过是一个疯女人,想要生一个狗杂种罢了!” 楚河听到伯爵的回答,心中却有了答案:“原来是这样,难怪伯爵夫人那么卖力,她是想要生孩子?不过···为什么非得是我的?难道艾萨克还有什么与众不同?” 楚河再次清理记忆,没有得到答案。 很显然,即便是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也不是艾萨克本身所知道的。 回到房间,楚河屁股还未坐稳。 就听到窗户啪啪的敲打声。 打开窗户,夜鹰直接扑了过来,朝着楚河的脸抓来。 已经恢复侍卫身份的楚河,顺手提起身边的阔剑,就像打棒球一般,毫无章法的朝着夜鹰拍去。 一通菜鸡互啄。 一人一鸟,皆精疲力竭。 “你这个该死的鸟,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羽毛,把你做成烤鸟。”杵着阔剑,楚河气喘吁吁道。 夜鹰挣扎着飞到窗台上,比较安全的地方,穿着粗气也说道:“你这个该死的,粗鄙···却又好运的家伙。我命令你,必须尽快满足夫人,否则我一定抓瞎你的眼睛。” “哈!你都不知道,夫人有多满足,她最后甚至都尖叫着,够了···不要更多。但是我却依旧精力勃勃。”楚河故意用一种十分自豪,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 “少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你有着霍尔龙根的血统,你以为夫人会瞧得上你吗?”夜鹰尖叫咆哮道。 一声落下,他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慌乱之下,拍打着翅膀飞走,消失在夜色中。 而楚河则是突然精神奕奕的关上窗,开始陷入了新的思考。 “霍尔龙根···血脉?看来···我这个身体,还有些我不知道的天赋啊!哈!这可真是太妙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天线? 楚河有一万种以上的办法,让自己的实力迅速提升。 但是这都不合规矩。 楚河所说的‘规矩’,自然是遍布在这方宇宙的真理。 楚河接触过众位圣人,能够明白圣人的恐怖,以及他们所拥有的力量。 以此类推,与圣人相当的真理强者,也一定拥有着某些直指宇宙核心的本质力量。 他只要释放一丝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异样,就会被立刻定位抓住。 所以楚河只能苟着,还要被迫和一些乡下破落贵族一起勾心斗角,并处于地位和实力上的绝对劣势,用了点小手段,才堪堪保住自己的小命。 但如果,他本身这具身体具备了血脉的力量。 那么开发出这血脉力量来,就属于这个宇宙所认可的力量形式,并不存在任何异样。 这确确实实,是给楚河提供了一条捷径。 “不过,伯爵算是说漏了嘴。至于那个夜鹰他应该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知道,我拥有霍尔龙根的血脉。单单只听名字就知道,这血脉与说谎者这个职业系统,毫无瓜葛。他透露给我知道,我的血脉名称,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去找伯爵夫人质问,大闹一场,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触及了底线,送了性命。即便我隐忍了,暗中尝试去觉醒血脉,也会因为血脉也现在职业的冲突,而直接暴毙。” “呵!看来伯爵夫人虽然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个孩子。但是她的手下,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或者他们想自己和伯爵夫人生?”楚河将各种古怪的念头迅速按下。 对于楚河而言,什么多种职业不能同修的隔阂,那完全不存在。 高屋建瓴,楚河可以知道,所谓的神秘力量相互冲突,其实就是因为魔能缺乏可塑性,而导致一旦赋予了它们固定的属性,就会相互冲突。 灵气就像是水。 修行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将灵气捏合成各种摸样。 它包容一切,允许任何的可能。 而魔能就像是火。 神秘者可以设定一个固定的路线或者管道,将魔能利用起来,但是随意的去更改它的形态,就像是自己摧毁管道,最终引起恐怖的爆炸,将自己埋葬。 但是,楚河却可以在自己身上限定一个阀门。 主动的连接或者断开,然后制造两个互不干扰的魔能利用系统。 当他想要成为说谎者时,就打开说谎者的阀门,关上另一面。 反之亦然。 想到这里,楚河直接开始试验。 他用说谎者的能力,调动了一些无性质的魔能包裹在自己的身体周围。 然后关上阀门,让自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再细细的去体会身边的魔能流动。 终于,楚河在自己的龙枪之上,感觉到了特殊的魔能频率。 和说谎者调动的魔能频率不同。 这股魔能频率,充满了暴虐、杀戮还有强壮的味道。 “这感觉,就像我的龙枪变成了一根天线,主动接收着来自魔能的讯号,就像有些印记,如同记忆一般,已经镌刻在了魔能的利用系统中。或许关于血脉神秘者,他们利用魔药觉醒,只是为了加强这种感受,而不再是如普通人成为神秘者那样,需要从魔药的频率中,获得与魔能沟通的能力。”楚河心想。 紧接着却又有些古怪起来:“不过,如果龙枪是天线的话我特么以后再也无法直视天线宝宝了!” 跟着感觉,调动周围的魔能。 很快楚河就感觉到,有一股暴虐、强大的魔能,涌入自己的体内。 说谎者通过感染魔能,利用魔能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只能缓慢的通过与魔能的接触,让自身沾染一些魔能特性,获得勉强的身体提升,在成为更高阶层之前,这种提升十分勉强,几乎约等于无。 但是这种根据血脉的频率而获得的神秘力量不同。 它自己萃取魔能入体,转换成一股猩红的能量。 这股能量,竟然以龙枪为中心,仿佛修行者的丹田一般。 随着能量在体内的流转,当楚河将它运转到手掌时。 他的手掌会多出一些隐约的细密鳞片,手上的力量也会猛然大增,是原本手部力量的五到十倍,至于防御力,楚河暂时没有功夫测试,不过看在那些鳞片的份上或许还有些防护力,希望不是样子货。 “龙血卫士吗?”楚河通过‘天线’接收到的讯息,不仅仅是调动魔能的特殊频率,同样还有一些模糊的,关于这股力量的应用方式,以及他现在所处的层次。 这有些类似于妖族的传承记忆。 是一直存在于血脉中的讯息,当血脉觉醒时,这些讯息也会自然出现。 这种能力其实并不难解释。 人的基因,其实都拥有记忆功能。 就像我们的身体,偶尔都会苏醒,多少辈以前,某位先祖的身体特点,甚至拥有一些某位前辈亲属的生活习惯。这就是基因中,流传着的某些东西在作祟。 而血脉,其实就是强者加强了自己的基因信号,将自己某些执着的记忆片段,通过血脉的方式,传递给后人。 “即便我只是粗略的掌握了龙血卫士的能力,并未深入挖掘,提高它的能力,依旧获得了可观的进步。难怪伯爵夫人会打我这血脉的主意,同样会‘成全’我,让我成为说谎者。她不仅仅是,想要渡过危机,更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限定我的前途,让我无法脱离她的掌控。” “一个只能靠说谎,勉强获得一些神秘能力的神秘者,可远不及一个拥有直接、强大搏杀能力的龙血卫士,来的客观、具有威胁性。”楚河得出了结论,心中毫无涟漪,甚至连愤怒都说不上。 一只蚂蚁的挑衅,又怎么可能令大象愤怒? 楚河现在虽然受束缚于孱弱的身躯,但是他无比坚信,这只是暂时的。 而现在他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一贫如洗期,正式进入了新手期。 他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杠杆。 “不过,说谎者这条线,其实也很有挖掘力度。前期的弱小,并不能说明问题。只能欺骗一个人,那就是一个卑劣的骗子。但如果可以欺骗一个国家,那就有可能成为伟人。要是欺骗了整个世界,那么在这个世界,甚至可以成为神明。真实和虚假,谎言和实话,其实并没有一个绝对的界限。真假转换我不是早已明了于心了么?”楚河想到了心念之力,不过迅速抛开。 虽然类似,但是不同。 楚河不能将心念之力那套套用在说谎者能力上,即便可以迅速获得晋升,拥有强大的力量。 但还是那句话,太危险,会暴露。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谁是猎物 成功的魔武双修嗯!就算是吧! 总之,从多个层面,开始拥有一定自保能力的楚河,现在满脑子,又多了许多骚操作。 比如真的给伯爵夫人一个孩子,当然不一定是他的,楚河对自己的子嗣还是很看重的,即便是这身体本身,就不是他的。生出来的孩子,某种意义上,该算是艾萨克的后裔。但是楚河还是不打算这么干。总之成事之后,将幼稚推上位,干掉伯爵,渐渐的掌控伯爵夫人,暗中操纵天鹅绒城,以此为基点,种田发展什么的。 又比如找一个好运的倒霉蛋,暗中给他点‘奇遇’,让他去吸引火力。 而楚河自己则是躲在对方的光环之下,悄然发展,积蓄实力。 不过,骚操作虽然多,但是不可鲁莽。 楚河需要反复推演,直到几乎没有什么泄露他本身身份的破绽为止。 “谁?谁在那里?”楚河感觉到了衣柜里有异样。 顿时浑身绷紧了起来。 之前他没有察觉,是因为他的五感只能算是普通人的程度。即便他拥有着强壮的灵魂,但是也不能将灵魂的力量溢出使用。 而此刻,他身具霍尔龙根血脉赋予的神秘力量,五感受到了魔能的强化。 这时,他便能够察觉到,衣柜里那淡薄到了极致的呼吸声。 手持着阔剑靠近,楚河根本没有打开衣柜的,提起阔剑,使足了力气,便一剑朝着衣柜里刺去。 先开衣柜? 不存在的! 哐当! 衣柜却自己打开了。 里面灵活的蹦出一个人来。 “别动手,别动手,是我!”虽然身上的礼服有些皱皱巴巴的,神情也有几分萎靡,但是他的小胡子依旧很有辨识度。 正是那位伪装成帝都来的五阶神秘者,欺骗了伯爵的谎言家盖里。 楚河看着这个突然从柜子里蹦出来的人,心中明了。 紫水晶城堡立于山巅,除了大门和只有伯爵或者还有伯爵夫人知道的密道,是几乎很难从别的渠道离开的。除非像夜鹰那也,变成一只鸟,拥有飞翔的能力。 盖里虽然说谎厉害,但是他的身体却不比普通人更强多少。 他当然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出城堡。 他只是做出了逃走的假象,实际上还悄悄藏在城堡内,等着真正溜走的机会。 不过,或许是碰巧,他竟然藏在了楚河的房间。 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楚河大多数时候,都睡在伯爵夫人那里,所以给了盖里这个房间,不常有人住的错觉。 “呵!这不是盖里大人吗?盖里大人,日安!”楚河一手提着剑,继续指着盖里,却微微对对方做了一个十分不标准的贵族礼仪,充满了讽刺味道。 “盖里大人!既然你被我抓住了,那么就是我艾萨克的运气了。只要将你交给伯爵,我会获得一笔不菲的赏金。兴许还能到红鼻子酒馆去喝几杯,和苏菲有点亲密的接触。”说着,楚河脸上露出明显荡漾的表情。 他不知道盖里在这个房间里隐藏了多久,又听到或者看到了些什么。 所以楚河要诱导、迫使盖里与他对话,让对方感觉到危机感,从而主动暴露他掌握的讯息。 当然直接杀了盖里,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那就要看,这个盖里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了。 “等等!我们同样是谎言与欺诈之神的信徒,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假如你放了我,并且帮助我离开,我可以将成为说谎家和诈骗师的魔药配方送给你。”盖里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他果然已经知道,楚河是说谎者的事实。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知道,楚河已经掌握了龙血卫士的能力。 毕竟,楚河曾短暂的使用过能力。 “虽然很诱人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人头,比你的魔药,对我更有诱惑力。”楚河说道。 “难道你就不想逃离这里,摆脱伯爵夫人对你的控制吗?她觊觎你的血脉,假如她得逞了,你一定会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够兼顾两种能力,而没有被魔能炸死,但是仅仅只是这点底牌,可不够你在紫水晶堡活下去。”盖里看着越来越近的剑锋,口中的话快速的弹射出来。 楚河的剑,在距离盖里的脖子只有半分的地方停顿住。 “果然,他知道我身具两种神秘能力的事情了。从来就不该心存侥幸。现在的问题是,立刻就杀了他,一了百了。还是先利用他,获知更多的讯息,掌握更多的主动权。然后再杀了他!”楚河的心思,完全不在盖里的预测范围之内。 对方以为楚河,察觉到了自身身处的险境,自然要急忙逃走。 却完全不懂得,楚河的强大和恐怖,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和杠杆,他可以迅速撬动世界的风暴。 当然,楚河是要搞事却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否则太过出风头,容易出事。 “伯爵夫人,对我的讯息封锁,一定不会结束。现在没有了外部环境的压迫,她不会再给我机会,获知更多与神秘者有关的讯息。所以,我需要一个了解的渠道。毕竟刺激伯爵说漏嘴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楚河心想着,便将手上的剑,稍稍从盖里的脖子上挪开了几分。 盖里的眼神中闪过惊喜和镇定。 他自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影响到了楚河。 “他居然可以兼具两种神秘能力,而没有被魔能撕裂。我必须得到他的方法,如果我成功了,那么我将成为真正的强者,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游窜四方的骗子。”盖里才逃出了死亡的阴影,心里便立刻开始有了不该有的野望。 二阶谎言家的说谎能力,给了他这种信心。 虽然楚河对他心有戒心,导致他说谎能力,可信程度的下降。 但是这并不难以解决。 只需要,先用一些铺垫,重新挽回信心便好了。 这就像是偷换概念。 举个例子,一个人习惯性的说谎,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骗子。那么他再想骗人,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 说一些可以查证,真实不虚的实话。 等到这种信任的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然后再说假话,因为信任度重新上升,便导致即便是有些没有依仗的假话,也变得像是真话了。 现在,盖里就打算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楚河。 所以,暂时来说,只要是能说的,他都会对楚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看穿了盖里心态的楚河,却反过来,利用了盖里短暂的坦诚,决定借此,掌握更多需要的讯息。 这场语言和心机的较量,究竟谁是猎物,那可还真不好说。 大家以为呢?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神秘者分类 “你对紫水晶堡,还有伯爵···以及伯爵夫人,知道多少,全都说出来。”尽管,楚河对神秘者的讯息更感兴趣,但是他还是决定,先问与他眼下利益,切身相关的事情。 盖里既然敢骗伯爵,那就说明,他至少对伯爵,还有伯爵夫人之间的关系、瓜葛,有一定的了解,并且利用了这种关系,为自己谋利。 在楚河的逼迫下,盖里十分坦诚的说道:“或许!我是说,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我欺骗伯爵,是为了钱。但···我可以用我祖父的名字向神祇发誓,一定并不是如此,紫水晶伯爵是奥能时代就存在的贵族封号,为什么要封做‘紫水晶’,有过无数的猜测,很多人觉得,是与家族血脉有关,紫水晶···象征着的或许是一种强大的神秘者血统。只是因为开启血脉的魔药失传了,导致这种血脉的遗失。” “但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紫水晶’指的说不定是某种特定的传承物品。我之所以靠近伯爵,我的就是解开这个谜团。” 盖里没有依照楚河的要求,直接讲述伯爵和伯爵夫人的关系,以及伯爵夫人的来历、依仗等等,反而讲了这么一段话。 目的就是要用这种古老、神秘,涉及到一些强大力量或者宝藏神秘的东西,来先动摇楚河的心神,令他心神跌宕。渐渐的,不自觉的便被套路进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谎言家,如果只懂得利用魔能的特性来骗人,那是不合格的。 欺骗、谎言还有套路,必须深入他们的骨血,时时刻刻都想着给人挖坑。 楚河安静的听着,有时候脸上也表现出一些向往和热切,却又迅速的隐匿。 盖里悄然得见,将窃喜按捺心头,嘴上终于转入正题道:“多年前,上一任紫水晶伯爵突然暴毙,留下的六个儿女,为了伯爵的位置打的不可开交。而紫水晶伯爵夫人,则是圣盾侯爵的二女儿,她依照圣盾侯爵的命令,嫁给了最不受待见的···现任紫水晶伯爵,并成功的接管了整个天鹅绒城,将天鹅绒城还有紫水晶伯爵的封地,都变成了圣盾家族的后花园。” “而圣盾家族,是新贵族,曾经跟着罗德帝国一起崛起。拥有着强大的势力,在帝国内部,也有着强有力的声音。事实上···很多人怀疑,圣盾伯爵尼克·崔恩,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紫水晶伯爵,掌握整个紫水晶家族,其实另有所图。毕竟···破落的紫水晶家族,还配不上伯爵的女儿。” 楚河闻言,结合自己了解的少部分讯息,确定了盖里基本上没有说假话。 同时盖里的这番话,也若有若无的,将之与第一段话连贯起来。 看似无意,其实就是在加强第一段话的说服力。 几乎不用多想,楚河就知道他将坑,埋在了哪个点上。 “伯爵夫人黛西·崔恩一直看不起现在的紫水晶伯爵,再加上她对整个领地的一切事物,几乎无孔不入的插手,让原本对她还有些仰慕的伯爵,渐渐的越来越痛恨她,最后却到了,非要除掉她,好获得真正独立的程度。”盖里说到这里,其实有些含糊,不过无所谓,不影响楚河的判断和推论。 “这样看来,我原本的想法,无法成立了,假如伯爵夫人背后的势力,只是一个本土势力,原本属于紫水晶伯爵麾下,现在不过是奴大欺主。那么我还能用些手段,将之收服为己用。但是现在,明显紫水晶伯爵领地,成为了那个什么圣盾家族的后花园。我如果再插手,就要与圣盾家族起冲突,得不偿失了···。”楚河心中想着,不禁有些苦恼。 毕竟···如果离开了紫水晶堡,离开了天鹅绒城,他其实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从奥能帝国,再到现在的罗德帝国,以及许多其它的国家。 这个世界的格局决定了,神秘力量几乎没有散乱于江湖,而是全都集中在了贵族以及宗教手中。 楚河是可以拥有一定实力后,便拍马而去,别了这些碍眼的纷争,在江湖上图个清静自然。 但是,他也就很难再接触到更多的神秘力量,解析这个世界的文明。 这与他的初衷不符。 “好!关于伯爵和伯爵夫人的话题,暂时到此为止。你之前说,我们都是谎言与欺诈之神的信徒,这是什么意思?”楚河话锋一转,根本不跟着盖里的节奏走,而是询问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盖里也是一愣。 他铺垫了那么久,就等着楚河询问,关于紫水晶家族秘密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样铺垫下来,楚河竟然还是一幅不感兴趣的摸样。 “难道是···没听懂?或者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不会吧!作为一个说谎者,怎么会连这点智慧都没有?”盖里有些不忿。 但是形势比人强,剑锋犹在他的身躯四周晃荡,轮不到他来挑三拣四。 所以,盖里唯有回答道:“几乎大部分的神秘职业,都与神祇和血脉有关。依照血脉传承的神秘者,他们会更加容易晋升,没有太多的遏制。但是却有着血脉极限,一旦抵达极限,就不可能在进步。你觉醒的霍尔龙根血脉,属于五阶血脉,在魔能低潮的时代,五阶已经算是顶级神秘者,所以潜力十足。” 盖里悄悄的捧了一把,想要让楚河心花怒放,放松警惕。 “继续!”楚河脸上的笑容几乎收不住,指向盖里的剑,也放松下来。 见剑锋不再在自己周围摇晃,盖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免更加自鸣得意。 “而除了血统传承的神秘者外,还有由各个神祇传下来的职业,虽然低阶职业所属的魔药配方,在外界都不算罕见。但是如果想要成为高阶神秘者,最终都必须归于信仰,进入各个神祇的神殿,成为虔诚的信徒。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后续的魔药传承。就像我们这一脉,在外界最多只能成为诡诈术士。但如果进入了欺诈与谎言之神的神殿,通过了检测,成为了真正的信徒,就可以成为欺诈神官,拥有更强大的欺骗力量。”盖里继续详细的解说。 这些都是神秘者中,比较寻常的常识,没什么好隐瞒或者做手脚的。 楚河不知道,也是因为伯爵夫人授意,并不想让楚河更多接触神秘者的事情,安心做个种马罢了。 “除了这两者以外,难道没有第三种?”楚河问道。 毕竟他见过真理强者的伟力。 假如这个世界,神秘力量的套路就这两种,那似乎有些不太说得过去。 毕竟无论是血脉传承还是神祇传承,都受制于上峰,有上限极限。如果是这样,那又怎么去追寻所谓的‘真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疑惑 盖里奇怪的看了楚河一眼。 毕竟‘艾萨克’不像是会问出这种话的人。 对于原本的艾萨克而言,前两种道路,已经足够让他兴奋以及满足了。 小小的泄露,并没有让楚河紧张。 因为他从未想过让盖里能往外,透露任何的讯息。 似乎是心中有了疑惑,盖里决定再试探一下,于是缓缓说道:“确实传说存在着第三种可能,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见楚河脸上露出明显感兴趣的表情,盖里继续说道:“奥能帝国时代,有一些神秘者,他们会主动的去做实验,招收一大批的学徒,建立属于他们的神秘者学院。然后将自己对各种全新职业以及魔药配方的猜想,都在学徒身上实践,最终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找到一条全新的道路。” “现在许多通常只能到一二阶的神秘者职业,也大多都是那个时候诞生的。没什么前途,并且毫无希望。你运气倒是不错,两个职业,都拥有不一般的潜力。” 盖里在试探楚河态度的同时,也想办法套着楚河的话。 毕竟,他对楚河如何同时掌握两种职业可太好奇了。 “血脉受限于血脉,神系职业受限于神祇,唯有自己创造的职业,才能拥有无限可能吗?确实···这很符合魔能的根本特性。魔能缺乏可塑性,却拥有极强的指挥性。这也就导致了,仙道文明中的很多修行道理,在这里行不通。借鸡生蛋,推陈出新,几乎是一条死路。”楚河心中了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才是初步接触这个世界的神秘者概念,以及魔能。 但是楚河却从未停止对魔能的解析。 在仙道文明中,学习一种法门,跟着法门进步,然后再根据自己对法门对大道的感悟,超出原本的藩篱,在原有的基础上,闯出一片新天地,那几乎是寻常之事。 但是在这里不一样。 当职业为吸纳的魔能定性时,标记就已经种下了,几乎无法改变。 大多数神秘者,只能顺着一条道走到黑。 然后就会发现,在前路的某个方向,会有巨大的拦路虎堵在那里。 选择只有两个,要么臣服,成为对方的附庸,受对方掌控,然后在对方的怜悯中,获得一些残羹剩饭般的赏赐。 要么就是抱着十万、百万甚至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奋起反抗,搬开拦路虎,取代对方在这条通道中的地位。 “看来,我如果想要站到更高的位置,还必须在这个世界,创造属于我自己的全新职业。至于直接扫清障碍···并不特别提倡。毕竟那样过于高调了些。”楚河虽然是这么想的,却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从低处走到高处,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变得越来越显眼,根本逃不掉。 该如何处理这种矛盾,就需要他自己去想办法处理。 假如掠夺一个与仙道文明平齐的宇宙文明这么简单,那包括老爷子在内的那么多圣人,也不会如此头疼,甚至为了送他进来,结结实实的与这方神秘宇宙的真理强者们,打那一场硬战了。 接下来,楚河开始继续不断询问一些关于神秘者的常识问题。 随着楚河问题中的逻辑性和指向性的不断展示,盖里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答案也越来越清晰。 “这个艾萨克···这个艾萨克,他绝不是谣传的那样愚蠢和鲁莽。他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他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大家都被他的表面给骗了,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盖里倒不会怀疑楚河会是另外一个宇宙派来的间谍。 毕竟以区区盖里的身份地位,远远不足以接触到这么高层面的讯息。 正是因为看透了楚河隐藏的真面目,盖里才越来越害怕。 他之前以为能将楚河玩弄于鼓掌,那是因为自认为,在智商上碾压。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的人。 不仅如此,在武力值上,楚河还足够碾压他。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盖里悄悄的靠近门口。 他下定决心,即便是被伯爵抓住,也不能继续落在楚河手里。 在伯爵手中,他还有希望,说服伯爵,再度欺骗他,找到一线生机。 但是在楚河这里,他看不到希望。 楚河从开始到现在,表现的虽然似乎随意,但滴水不漏,亏他还自以为是的算计了许久,直到现在才缓缓明白过来。 “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还能留下点东西给我。”楚河说道。 盖里并没有放松,而是更加朝着门口靠近,几乎已经到了可以逃走的瞬间。 “你要什么?”吞了一口唾沫,盖里继续说道:“是要魔药配方吗?哈哈!没问题,我当然可以给你,我还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一个有关诡诈术士魔药配方的线索。这个线索我追寻了许久,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避免被楚河直接杀死,盖里已经开始本能的说谎。 他要增强自己的存在价值。 “不用了,我自己来拿!”楚河微笑着,手掌已经浮现出鳞片。 盖里再也不用多想,一个转身,朝着门口跑去。 哐! 门没有打开。 他一头撞结结实实的撞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然后摔倒在地。 仰头定睛再一看,哪里是门,那分明是一堵墙。 “什么时候?扭曲现实?还是欺骗了我的眼睛?他不是一阶的说谎者吗?怎么做到的?”盖里现在满心的疑问,但是逃命才是第一要务,他根本不会将疑问问出口。他甚至已经对这些问题的答案,半点都不感兴趣。 楚河越强大,就代表他越危险,逃脱的可能性越低。 盖里当然不会知道,楚河掌握这种能力,就是在他的提醒下完成的。 因为盖里给楚河介绍了许多关于说谎者甚至是谎言家的基本技能和手段,甚至扬言,强大的说谎者,甚至可以通过与魔能的共振,做到不知不觉中催眠目标。 他以为,这种传说中,在奥能帝国时代,说谎者们才能施展的能力,到了如今只会变成传说。 却不明白,对于楚河而言,只要获得了方向,就相当于拥有了技能。 一把卡住盖里的喉咙。 楚河有些犹豫,他不能直接杀死盖里。 因为他现在并不拥有直接针对一个人死亡后,摧毁灵魂的手段。 如果盖里的灵魂进入了神国,又或者某些死亡国度,说不定还是会透露他的与众不同。 不能有任何的错误和漏洞。 所以楚河决定,强忍着自己的良心,做些比较残忍的事情。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邀功 伸出两根手指,探入盖里的喉咙深处。 在对方惊恐和无比抗拒的眼神中,楚河用力一拉。 鲜血从嘴里不断溢出。 盖里的大半条舌头,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紧接着,楚河迅速的捏碎他的四肢,刺破他的耳膜,甚至剜掉了盖里的双眼。 让他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废人。 即便如此,楚河还是觉得不保险。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存在某些能够直接读取人心思的职业,所以楚河直接找来木刺,顺着特殊的穴位,扎入盖里的头顶的几处要穴中。 这方天地的人类,与仙道宇宙中的人,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 所以楚河找准穴位,还是花费了点时间。 当他成功的时候,盖里已经满头是血。 如果不是楚河及时包扎,他只怕已经失血过多而亡。 “无法通过眼神、书写、说话传道任何的讯息,也无法从外部接受讯息。再加上我刺破了他的头顶几处要穴,他的思维会一直处在混沌中。只要维持这种情况一段时间,他的灵魂都会因为漆黑无比的孤寂,还有大脑中的混乱,而变得疯狂和无序。到时候,他即便是死了,也无法给我再造成什么麻烦。”楚河看着浑身肌肉都在抖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凄惨无比的盖里,心中稍稍觉得有些亏欠。 所以楚河用力打昏了他,这样或许盖里会好受一些。 提着盖里的身体,楚河便出了房门,直接朝着伯爵的书房走去。 还隔着老远,就听到书房内传出的各种古怪声音。 沉重的喘息声和假意变得刺耳的尖叫声,持续了大约有三五秒的时间,然后归于平静。 又过了没多久,再度响起,然后再度平静。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接着响起来的,却是皮鞭抽打身体的声音。 接着便是好几个女人真正痛苦的呻吟。 门外站着的几个侍卫,脸上都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却只能坚守自己的职责。 楚河却大步上前,使劲的拍打着书房的门扉。 “伯爵!伯爵大人!我是艾萨克,我抓住那个可恶的骗子了。我是来找您领赏的!”楚河的声音穿透了门扉,打断了书房中那真正施展的暴虐。 哐当! 门从里面打开了。 粗略披着衣衫的伯爵,侧着身体,阴翳、冰冷、残酷还有疯狂的看着楚河。 他的眼角还有着未曾收敛的红光。 楚河却直接挤过伯爵,闯入了书房。 作为伯爵夫人的情夫,眼下的红人。 在整个紫水晶堡都被伯爵夫人把控的情况下,即便是伯爵再如何怒不可歇,也不可能真正奈何楚河。 即使他想,那些守在门口的侍卫,也不会听从他的意愿。否则,作为看守书房的侍卫,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纵容楚河的靠近甚至是窥探? 唯一愿意忠诚于伯爵的汉特,也已经在一天前,就被发配到了天鹅绒城外的某处农庄,负责看守和管理那里的治安。 由于伯爵的‘放肆’。 伯爵夫人,甚至已经不愿再与他维持表面上的和谐,直接缴掉了伯爵在这座城堡里最后的威严和权利。 让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样子货。 书房内,三个妙龄侍女正浑身鞭痕的被吊在墙上,半果露的身躯上,斑驳一片,显得凄惨。 而她们的身上,无一例外,残余的衣物都属于伯爵夫人。 甚至她们的妆容,都在模仿着伯爵夫人的妆容。 楚河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和嘲弄,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看着伯爵。 “我是不是打搅了伯爵大人的雅兴?不过很抱歉啊!”楚河提了提手里的盖里,嚣张和肆意,彰显无疑。所谓的道歉,更是半点诚意也无。 “看来伯爵大人玩的也很高兴,确实值得我学习一下。或许我只是说或许,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伯爵夫人一高兴,也会依照这般摸样,奖励我一下。只可惜伯爵夫人是不会让伯爵大人您去旁观的。”楚河炫耀着自己与伯爵夫人的关系,继续刺激着伯爵那可怜的自尊心。 楚河知道,以伯爵对盖里的痛恨,一旦将盖里给了他,他一定会立刻杀了盖里,以解心头之恨。 唯一能让伯爵,将盖里好好养活一段时间的办法,就是让伯爵转移仇恨,让他对‘艾萨克’的恨意,彻底盖过对盖里的恨意。甚至能通过盖里,再给楚河使点小花样。 所以楚河给出了一条错误的讯息,对伯爵说道:“我抓住他的时候,已经审问过他了。据他所说,他是背叛之神的信徒。欺骗伯爵大人,就是为了寻找紫水晶家族传承的某样宝物。” “伯爵大人,您有什么宝物?是否介意,让我开开眼界?”楚河贪婪而又好奇的看着伯爵,询问道。 伯爵冷眼看着楚河,在强大的愤怒中,他反而开始有一些冷静下来。 伸手对楚河说道:“抓住了盖里,确实是你的功劳。现在你是紫水晶堡的侍卫长了,所有的侍卫,都听从你的命令。” 伯爵拥有任命侍卫长的权利,就像他拥有任命任何领地内,官员的权利。 但是他所任命的官员,都是一些样子货。 如同汉特,侍卫长也只能亲自看守监狱。 他让楚河做侍卫长,既是为了敷衍楚河,也是为了制造楚河与伯爵夫人之间的矛盾。 伯爵很清楚,一旦伯爵夫人达到了她的目的,就会立刻杀死楚河。 给楚河一个侍卫长的位置,只会让伯爵夫人,提前警惕和防备楚河,反而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多出许多限制。 “你得到了你的奖赏,难道还不愿意滚出去吗?”伯爵冷笑着对楚河质问道。 楚河摇摇头道:“不!伯爵!你不该这样小气,或许城堡里的侍卫还有仆人们,都太过辛苦了,他们如此辛勤的为您付出,但是现在您抓住了欺骗您的骗子,这样的大喜事,却不愿意与他们分享快乐。” “这不是一个仁慈的伯爵,一个宽厚的主人应该做的事情。” “你想要怎样?”伯爵咬着牙齿问道。 “那就举办一场盛大的,对内的宴会吧!侍卫们、仆人们的宴会,松软的白面包,冒着油水的烤羊排,新鲜的鱼肉,还有丰富和管够的酒水。我们需要这样的一场狂欢和犒赏。”楚河说道。 这个要求,可谓毫无道理,甚至显得十分的滑稽。 自奥能帝国起,就从未有过,贵族的城堡,借给仆人和侍卫们举办宴会,并且提供场地、食物、酒水的先例。 伯爵一眼就看穿了,楚河是想要借此来笼络人心,所以在愤怒和屈辱的折磨下,他哪怕是知道,一旦他答应了,会彻底沦为贵族们的笑柄,却依旧应承道:“好!如果这就是你要的奖赏,那么你成功了。会有一场宴会,来庆祝你抓住盖里,还有成为侍卫长!”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盗脉人 “艾萨克这个蠢货,想要笼络人心,那就让他去做。 他完全不知道,他唯一依仗的,就是那个荡妇。他表现的越有威胁力,她就对他越缺乏容忍性。”伯爵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竟然柔和了几分。 有人要自己作死,他没道理阻止。 很快,在伯爵的纵容,甚至是刻意的推动下,紫水晶城堡将举办一次,对内宴会的消息,一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城堡。 已经举办过一次盛大宴会的紫水晶城堡,其实经济上是比较拮据的。 但是仆人们还有一些侍卫爆发的热情,足够先将这个问题忽略。 而伯爵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表情则是十分的难看。 艾萨克成为侍卫长,并且让伯爵同意,举办一场这样有失颜面的宴会。 那究竟是出于奖励,还是对艾萨克的笼络? 而艾萨克这样收拢人心,是否是因为掌握了神秘力量,已经不甘心只做一个简单的,见不得人的情夫? 这些都是伯爵夫人所想的问题。 “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霍顿!带着我的书信,去找我的父亲。请他帮助,帮我请来一位盗脉人!”伯爵夫人将写好的书信,递给可以变作夜鹰的绅士。 绅士接过书信,脸上的表情却带着犹豫。 “夫人,盗脉人可不好交往。而且,许多神秘者,特别是血脉家族,都将他们视为仇敌。如果我们与盗脉人有瓜葛的消息传出去,只怕。”霍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伯爵夫人却忽然盯着霍顿说道:“艾萨克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身怀霍尔龙根血脉的事情,在和我‘沟通’的过程中,有所保留。没有留下,现在他更是借助伯爵的力量,在城堡内笼络人心。显然是想要脱离我的控制,那么他已经留不得了。既然他不肯给我血脉,那我就找来盗脉人,夺取了他的血脉。” “霍尔龙根只有男性可以使用,我现在并无子嗣。所以这血脉,还需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传递过去。霍顿你跟随我一起来到紫水晶堡,我一直很信任你。如果你替我办好这件事,我可以给你寻一瓶洗魂水。” 洗魂水的作用很简单,那就是洗掉二阶及以下神秘者身上的所有魔能,毁掉他曾经获得的神秘力量,重新开始。 通常,许多选错路了的神秘者,就会用洗魂水,清洗掉过去。 伯爵夫人这样暗示霍顿,顿时让霍顿心生火热。 与盗脉人打交道的那点风险,就完全比不上事成之后,带来的收益了。 不仅可以与梦寐以求的‘她’成就好事,还能拥有更加强大的血脉,霍顿不再反对。 化作夜鹰,叼着书信,便飞出了城堡。 那么,楚河这么做的目的,有在于什么呢? 这么做,仿佛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无论他是否掌握了两种神秘职业,但是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一阶神秘者。 而伯爵夫人背后是圣盾家族,势力雄厚强大。 不仅仅有许多一二阶的神秘者可以调配,甚至可能还有三阶甚至四阶的神秘者压箱底。 这个时候,楚河就开始皮,仿佛就真的是作死的节奏。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了! 楚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扇动人群,杀死伯爵。 当宴会达到最的时候,楚河会用他的说谎者能力,鼓动一些对伯爵心有怨恨的人。 让他们去杀死伯爵。 伯爵夫人掌控整个紫水晶领地,在这一亩三分地简直一手遮天。 他们的背后,还有着圣盾家族,无论怎么看,楚河前期面对这样的对手,都没什么胜算。找个机会溜走,远遁江湖,才是最佳选择。 但其实,伯爵夫人的弱点一直都很明显。 只是寻常人瞧不见罢了。 紫水晶伯爵! 她名义上的丈夫,授予伯爵夫人插手整个紫水晶领地一切事物大义上名分的那个人。 就是伯爵夫人的弱点。 他们之间没有后代。 也就代表着,一旦伯爵死亡,那么伯爵的几个兄弟姊妹,还有他们的后人,都会有机会回到紫水晶堡,重新争夺伯爵的归属。 到那时,伯爵夫人就会凭白添出一大堆的对手。 再也没有功夫,将全部的经历,都放在怎么给楚河榨汁上。 而楚河也将因为依附伯爵夫人,而获得更进一步接触神秘力量的机会。 楚河从来不害怕混乱。 他只担心,由来是一潭死水。 没有半点涟漪的地方,会让他窒息,难以施展自己的能耐。 正是因为伯爵与伯爵夫人,那仿佛都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的对立,导致他们都出现了视觉盲点。 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既彼此仇恨,其实也彼此依赖。 伯爵需要伯爵夫人从圣盾家族带来的力量和依靠,如果没有这些,就凭紫水晶伯爵那矮挫无能的摸样,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很多人都只会看到,有人限制了自己,却并未对自己的真实能力,有一个很清醒的认识。 但其实,在限制内,他还能发挥点作用,拥有点价值。一旦失去了那限制,他将什么都不是。 而伯爵夫人,也需要与伯爵的婚姻关系,给予她名正言顺插手整个紫水晶领地的权利。 一旦伯爵死去,而她又没有无论真假,可以拿出来说事的后裔。那么,本来有主的紫水晶领地,将会沦为一片无主之地。 在罗德帝国的土地,几乎都已经有主的情况下,任何一块土地,都有着大量的豺狼窥视。 紫水晶领地虽然不算富足,却也称不上贫瘠,是一块不错的地皮。 何况,还有紫水晶家族的某些传说作为补足。 就在三方人,三方面各怀心思的情况下。 紫水晶城堡的第二次宴会已经开始。 这一次,城堡不对外开放。 那古老而又还算称得上华丽的大厅,原本只能作为仆从、侍卫们服务别人的地方。但是现在,第一次他们可以像主人一样,享受这里的奢华。 璀璨的灯光,精美的瓷器,食物的芬芳还有酒水的香味,都让人们沉醉。 他们大声的欢笑,身上有着收敛不住的兴奋和随意。却又努力模仿着那些贵族们参加宴会的姿态。互相做着不熟悉的礼仪,称呼彼此先生和小姐。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是最无辜的那群人,完全不知道,在这样欢腾的气氛下,其实涌动的是何等凶险的暗流。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崩盘 紫水晶伯爵被他一位贴身仆人杀死的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紫水晶领地。 原本平庸、平静,仿佛一潭死水般的地方,霎时便激起了万丈波澜。 紫水晶伯爵活着的时候,他是个笑话。 哪怕是他已经死了,依旧给其它的贵族,提供了可供茶余饭后调侃的笑料。 一个堂堂的伯爵,竟然死在了自己的仆人手中。 对于大多数的贵族而言,这是何等滑稽的事情。 但是没办法,谁让紫水晶伯爵,不仅仅是破落户,仅有的那点权利,又都被伯爵夫人给架空了呢? 别的上点档次的贵族,明里暗里,自然有好几重的保护。一些有手腕的,更能招揽一些擅长守护、防御的神秘者,贴身跟在身边,以保万无一失。而这些却又都是紫水晶伯爵所没有的。 地窖里,伯爵夫人看着紫水晶伯爵的尸体,面色阴冷的厉害。 伯爵身上还穿着古怪的装束,像是一身骑士服,不过有些敏感部位偏偏暴露出来,揭示了这一身装束的真实属性。 无法去想,为什么这样一身装束的伯爵,死在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性仆人手上。 伯爵夫人皱着眉,冷冷说道:“不用等葬礼了,现在···就将他的尸体给我烧掉。” 之前教导楚河的那个鹰钩鼻老者,从旁劝阻道:“但是夫人,这不符合规矩。” 罗德帝国···或者说,大部分从原本奥能帝国的‘尸体’上站起来的国家,多数时候还是沿袭着奥能帝国的习俗。 从奥能时代开始,有着神秘者血脉传承的贵族死亡后,都不会立刻下葬,更不会用火烧掉尸体。 他们的尸体,会被放在堆满冰块的地窖里,保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时间长短,取决于贵族的后人或者亲属,对于逝世者的眷恋和敬仰。 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贵族中流行的作秀。 通常比较庞大或者繁荣的贵族家族,他们的地窖,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停尸房,会有许许多多曾经死去的贵族尸体停放在那里,有些甚至会被放了长达百年。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习俗。 出于三种原因。 第一是神恩,人死后,如果信仰坚定,那么他的灵魂会升入神国。假如神祇有事情需要有人在凡间帮他代办,又不好直接交代凡间统辖的教派,那么就会选出一些英灵来,赐予他们复活的力量。 这样一来,这些英灵还留在凡间的尸体,就会起到作用,成为他们再回人间的载体。 第二是血脉,有一些特殊的血脉,拥有隐藏的属性,通常人活着的时候很难激发,反而是死了之后,随着死亡气息对身体的侵袭,而慢慢的苏醒。一旦血脉开启,在血脉的牵引下,灵魂也会从冥界牵扯回来,转生从类似于不死生物般的存在。 第三是则是完全赌机缘,魔能会在特殊情况下,发出一些难以理解的碰撞,假如刚好遇见了,在魔能的撞击下,一些死去许久的尸体,也会在这种撞击之下,复苏生机。 即便三者都是机会渺茫,但是只要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去? 所以,有条件的贵族们,才会保留这样的习俗。 即使是魔能低潮时期,除了神恩以外,后两者发生的概率,已经低到了极致,接近完全不会发生。 但是,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还有保持贵族的体面,伯爵夫人也要将伯爵的尸体保存完好,安置在布满冰块的地窖中,多停留一段时间。 “规矩?这时候你还想着规矩?”伯爵夫人的脸上露出冷冽的表情。 “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应对那些即将扑过来的饿狼。烧了他的尸体,就让那些饿狼们,少了攻击我的借口。留着它,只会是后患。”伯爵夫人相对而言,确实要比老者更有大局观一些。 即将面临权利争锋的关头,表面文章不做也罢。 真正应该想的是,如何保住既得利益。 反正紫水晶家族,被耻笑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件了,再多一点也无妨。 “这···夫人,我们背后可是圣盾家族。”鹰钩鼻的老者似乎还想争取一下。 伯爵夫人却冷笑道:“不错!如果是十年前,父亲还会支持我,帮我顶住压力。但是十年了,我们将整个紫水晶领地都翻了个遍,却什么答案都没有找到。父亲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仅仅只是紫水晶领地带来的那点利益,不足以让父亲帮我们抗住所有的压力。” “你要知道,在罗德帝国,圣盾家族尽管强大,却并不是最强大的。矮子那几个兄弟姐妹,可都等着这个机会,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只怕就都是各去联系外援了。这些年的苦日子,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哪怕是做一个只有表面样子的傀儡伯爵,也要比做一些为了衣食而发愁的破落贵族,来的体面多了。” 说到这里,伯爵夫人话锋一转,眼神刚毅道:“你们烧掉他的尸体之后,就去找一个和矮子有点相似的孩子回来,无论男女。我们没有了伯爵,现在就必须找到一个继承人。” “可是夫人,外面并没有传出过您生育过的消息···。”另一个老者迟疑说道。 伯爵夫人眼神一冷,大声训斥道:“难道他就不能有一两个私生子在外面吗?” “处理干净手脚,将知道孩子真实身份的人都杀掉。这应该不难吧!如果这点小事···你们都做不好。那我想,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的原因,也就十分明显了。需要我将这理由,向我父亲汇报吗?” 伯爵夫人话音落下,两个年级加起来,都一百多的老者,顿时满头冷汗。 长叹了一口气,伯爵夫人再也没有兴趣去看伯爵的尸体,她表情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柔弱。 然后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她直觉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个少年仆人,不堪受辱,而在反抗的时候,杀死了伯爵。 但是伯爵夫人却知道,现实的社会,会让人忍受那些他们以为自己最不能忍受的。 女人既然可以为了生活岔开双腿去迎接不同的撞击,男人为什么不能撅起腚眼子,感受令他们屈辱和难堪的滚烫和火热? 都是没有感情,只有交易的,甚至略带强迫和侮辱性的‘沟通’,其实上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仆人,即便是心中有怨恨,但是他也应该懂得,在现实和阶级面前低头,甚至主动的忍辱配合。 怎么会突然就爆发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怀疑 莫名的,伯爵夫人的脑中,就浮现出楚河那张脸。 即便是在伯爵的死讯传出的那一刻,伯爵夫人也没有放弃压榨楚河。 甚至可以说,她比之前更加的疯狂。 为了得到子嗣,她甚至放弃了尊严,满足了楚河所有的趣味,用一切能做到的姿势配合。 伯爵死了,她需要一个可以继续执掌紫水晶领地的理由和资格。 一个子嗣,一个孩子,是很好的借口。 虽然确实有伯爵私生子这么一种操作手段。 但是很容易被被找到破绽,而且她与所谓的私生子,也不存在血统上的瓜葛。 即便是那些伯爵的兄弟姐妹们承认了私生子,也可以抢夺过抚养权。 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孩子,才能让她稳操胜券。 甚至伯爵夫人也想过妥协,放弃从楚河这里获取‘信号’,而是直接随便再找个别的什么人,发生一些关系,获得一个梦寐以求的孩子。 然而,总归是不甘心。 “盗脉人还没到,这种难堪的局面却先到了。还真是令人措手不及,艾萨克真的是你在背后捣鬼吗?”伯爵夫人完全回忆起来,楚河拥有的神秘者职业,是一个‘说谎者’。 这表面看似,与艾萨克人设十分不搭的神秘者职业,此时回想起来,却令伯爵夫人感觉有些背脊发凉。 她仿佛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传言,神秘者的职业,会影响到神秘者的性格,逐渐令人变得扭曲。难道这是真的吗?”伯爵夫人心想,不禁更加不安。 虽然圣盾家族,也有许多私藏的,不需要血统,就能修炼的神秘者职业魔药,但是家族规定,任何家族嫡系,是都不能使用魔药,成为神秘者的。 因为,不需要血统,就需要向某位神,逐渐供奉自己的信仰和灵魂。 而自私的贵族们,往往最反感的就是,有任何宗教插手自己的家族内部,甚至逐渐架空,将他们的基业据为己有。 至于那些奥能帝国时代,由一些神秘者实验出来的配方,大多具备极为难以克服的缺陷。 吃了那些魔药,成为神秘者的概率不仅降低,并且发疯或者直接死去的概率,会大大提高。再加上潜力不足,所以会选择这种配方,成为神秘者的,十有,都是一些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 贵族们将自己的性命看的极重,是不会轻易这么选择的。 正是因为圣盾家族不存在强大的神秘者血脉传承,所以伯爵夫人才会对‘艾萨克’那么看重,不惜做许多令她觉得难堪的‘动作’,来竭力得到一个有强大血脉传承的孩子。 即便是在魔能低潮,神秘者的力量大幅消弱的年代,拥有超出寻常的神秘力量,依旧令人向往。 “假如真的是艾萨克在背后捣鬼,那么他已经太危险了。必须赶快除掉他。”伯爵夫人的样子闪过杀机。 紧接着却又摇摇头:“不行!还是将他先控制起来,他的血脉,我必须得到。” 想到这里,伯爵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将门锁起来。 然后迅速的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对着光滑的落地镜,她打量着自己姣好的身躯。 它是那么的令人陶醉,以至于伯爵夫人自己都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 拉开梳妆台上的某个抽屉,找到一个暗格。 从暗格里,她取出一瓶菱形小水晶瓶保存的淡紫色液体。 她将这些液体倒出,然后轻轻的涂抹在自己身体上,那些特别诱人的部位。 等到液体烘干,然后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之后,就拉响了床头前的一根绳子。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敲门声。 披上一身半透明的薄纱衣,伯爵夫人打开门。 然后一脸兴奋和媚意的看着楚河,满脸的春情,几乎化作水滴一般溢出。 楚河看着就像春天到来时,母猫一样表情的伯爵夫人,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思。 “因为没有伯爵做靠山,所以着急忙慌的想要获得一个子嗣,好继续执掌紫水晶领地的大权吗?”楚河心中冷笑。 虽然有过几次‘交’情。 但是楚河却绝不会因此,对伯爵夫人有任何的心动或者心软。 床榻不过是他们另类的,别样的,勾心斗角的战场。 越是抵死缠绵,越是杀人不见血。 面对野心勃勃,并且心思诡诈的伯爵夫人,楚河从来都不会自信的误会认为,单凭自己和对方有过一些超出友谊,但是绝对不是爱情的关系,就能对对方的行为指手画脚,甚至将对方征服为自己的附庸,任由他摆布。 很多男人都会误以为,进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就等于进入了对方的灵魂。 将自己的精华,注入对方的巢穴,就等于永远标记上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就像动物,在自己的领地周围撒尿,宣示主权一样。 但其实,这只是妄想。或许放在相对保守,受礼教约束的古代,还有几分可行性。但是那令人屈服的是整个社会环境和舆论,而并非是某种来自身体本能的行为。 简单的自然残酷法则中,强大的雄性,击败了较弱的雄性,都能毫无障碍的接收对方的配偶,并且雌性一方,基本不会有任何反抗。 凭什么认为,更加复杂的人性社会里,还会存在那种单纯的,关系维系? 为什么,许多高官,都被自己的情妇给捅出来? 因为,他们往往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和征服能力。 楚河一直是一个很清醒,并且绝不自恋的人,所以他很明白,这大约是他最后几次与伯爵夫人发生这种友好的交流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 两人从门口滚到了床上,又从床上滚到了窗台。 看着大半边雪白的身子,都被送出窗台的伯爵夫人,楚河有一种江山美人,皆臣服于胯下的感触。 而伯爵夫人的纤腰扭动,上下起伏,抬头是蓝天白云阵阵云烟,往下看是悬崖峭壁,高山绝岭。 纵身飞跃,海草般摇摆。这种时刻仿佛处于生死之间的感觉,令她更加情动。 难怪,会有一些人,冒着被察觉的风险,选择在高高的摩天轮上,进行一场灵与肉的融合。那确确实实,是在寻常地方,所不能和难以赋予的特殊感受。 随着接连五次,将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彻底抽空,伯爵夫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她将楚河的脸,揉在自己高挺粉嫩的胸膛上,无声的喘息。 而楚河第一次,竟然感觉有些疲惫。 这本不应该发生。 他觉醒了霍尔龙根血脉,并且龙血卫士调动的魔能,不断的在改造他的身体,提高他的身体机能。 不过相当于三个小时的交锋,对他而言,应该不过是小意思才对。 眼前一晕,楚河一脑袋砸在雪白的棉花糖上,忽然露出苦笑:“你在自己身上下毒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将计就计 “中计了!”楚河心中稍稍一紧,却并不慌张。 只要他变身龙血卫士,还是有能力,从这里逃出去的。 他更想知道的是,是什么让伯爵夫人忽然下定决定与他翻脸。 要知道,现在伯爵夫人不仅仅是用人之际,更要紧的是,对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霍尔龙根血脉。 不过身体的疲软是暂时的。 很快,楚河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汹涌的滚烫在流动。 虽然身体感觉酸软无力,但是下体却坚硬如钢,通红滚烫如同烙铁。 任何的坚冰,说不准都会在这样的坚硬和滚烫下融化。 “血脉的力量正在被催动,似乎我与血脉的联系正在通过某种力量,在加强。虽然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不过确实也能加快我渡过龙血卫士这个阶层,朝着更高层次递进。” “这难道不是毒药?” 想到这里,楚河开口了,密密麻麻的情话,就像子弹一般,朝着伯爵夫人扫射过去。 伯爵夫人却冷笑道:“你千万不要动用你那可怜而又卑鄙的说谎能力。” “你应该是知道,自己身怀霍尔龙根血脉的事实了吧!” “你刚刚从我身上获得的,就是一小部分觉醒霍尔龙根血脉的魔药。即使···只是很小、很小的份量,却也足够让你的血脉沸腾起来。现在···只要你一动用神秘者能力,霍尔龙根血脉引动的魔能,就会与你的说谎能力冲突。少则令你痛苦不堪,多则让你立刻崩溃而亡。” 伯爵夫人的话,印证了楚河的猜测。 “也对,如果是一般的毒药,是无法瓦解说谎者的神秘能力的。伯爵夫人她还必须防备着我的能力。而那些直接令人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的毒药,不仅不符合她的利益和需求。她的身体也无法长时间的承受那种烈性毒药的腐蚀,更别提这样来暗算我了。”楚河心想。 在岛国的忍者中,有一种毒女忍者。 她们从小就被喂食一些带有轻微毒性的食物,等到她们的身体逐渐接受之后,才会给她们食用更加具有毒性的药物。 最后才是在身体上涂抹各种烈性毒药。 她们通常美艳动人,以身体诱惑敌人。 等到与敌人发生关系和接触时,再以浑身携带的恐怖毒性,毒死对手。 由此可以见得。 以身而携毒,毒杀或者控制敌人,不是不可能。 但是那需要极其残酷和漫长、系统的锻炼与培养。 临时说起,说来就来,那除非是天赋异禀,否则普通人是很难做到的。 趁着楚河浑身‘酸软无力’,伯爵夫人趴在他身上,做了最后的努力。 可惜,这一次是真的怪她自己不能承受。 那巨大的火热,几乎真的要将她刺穿和烤干。 她不过是爬上去抖动了几下,便浑身抽搐,再也无法迎接。 挣扎着爬起来,伯爵夫人先是用湿布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穿戴整齐。 从房间的角落里,找来铁链,将楚河死死的锁起来,然后便独自离开了房间。 等到伯爵夫人走了,楚河这才调动魔能,平复、吸收魔药带来的血脉冲动。 毕竟,一直高举长枪,一幅举枪破天的姿态,也太过不雅了些。 “伯爵夫人,这么与我撕破脸,看来不仅仅是怀疑我。而且也找到了针对我的办法,从她没有直接毒杀我这一点来看,她对霍尔龙根血脉还没有死心。应该在找到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方法,可以强行掠夺血脉。”消化了那些魔药带来的力量,以楚河的见识,轻易的便推动出了伯爵夫人这么做的动机。 “不过也好,我正好将计就计。” “伯爵夫人本就是一艘破船,我和她的矛盾太多,根本无法调和。无论我是否成全她,最后她都会选择杀我。而我···也不会放过她。” “如今我被伯爵夫人软禁起来,等到伯爵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携势而来,我作为伯爵夫人的‘敌人’,就能够博得他们的好感。操作得当,选择一方投资,然后成功洗白上岸,借助紫水晶家族的势力,逐渐接触整个罗德帝国的神秘力量,也不是不可能。”楚河小小的畅想了一番,对未来做出了定计。 “不过,总是被伯爵夫人这么囚禁着,也不是个办法。投资也要趁早,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即便是伯爵夫人败了。无论是谁成为紫水晶堡的新主人,我没有在其中立功,作为‘旧人’即便不被清算,也会冷落。再想重新获得好感,委以重任,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想到这里,楚河又有了新的决断,毫不迟疑调动魔能,五根手指上凝聚出锋利的龙爪。 叮叮叮! 几声脆响,楚河掰断了铁链。 然后翻身跃出窗台,双爪用力,抓住墙壁,不断的往下攀爬。 比起隐藏在紫水晶堡内,楚河更倾向于隐匿在天鹅绒城的某处,等待机会的到来,作为带路党,杀回紫水晶堡。 再说伯爵夫人,成功的算计到了楚河,原本心情颇好。 在‘对手’到来之前,她还准备抓紧时间,做一做最后的努力。 所以在侍女的服侍下,伯爵夫人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饭,补充了能量和水分,就准备回房再战。 但是她推开门,看到的却是断裂的锁链,以及推开的窗户。 往外张望,看不到任何人隐藏在窗户外面的样子。 她又仔细搜查了整个房间,依旧一无所获。 “霍顿···!”伯爵夫人咬牙切齿,恨意几乎冲上发梢,将她满头的红发炸开。 在她想来,楚河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唯一有机会,撬开窗户,带走楚河的,便只有会变成夜鹰行动的霍顿。 基于之前,霍顿的‘泄密’行为,他的作案动机,十分明显。 楚河此刻,已经位于紫水晶堡所屹立的玛罗山山脚,从城堡一路往下爬,并不会直接进入天鹅绒城。 才走出一片树林。 远远的,楚河便看到,一行十几骑,正迅速的朝着天鹅绒城赶去。 银白色的板甲,高大的三尾马,还有胸甲上烙印的黑色五叶草花纹,楚河辨认出了这些骑士的主家是谁。 “黑夜骑士家族,象征不详的黑暗五叶草,也插手了吗?看来···这紫水晶家族,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比较了不得的秘密呢!”楚河忽然又对之前盖里说过的那些话,有了一丝丝的兴趣。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酒馆 天鹅绒城越来越近,坐在马车上,看着那熟悉的屹立在山巅的古老城堡,杰夫一阵心潮澎湃。 十三年了! 他被驱逐出这里,整整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现在,是时候,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杰夫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头。 城门口的侍卫紧守着城门,但是在黑色五叶草家族的神秘者干涉下,那些侍卫并没有起到太大的障碍。 一行人长驱直入。 虽然因为伯爵的意外身亡,还有伯爵夫人的刻意吩咐,整个天鹅绒城显得有些气氛紧张,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颇为繁华。 杰夫搜寻着记忆中关于天鹅绒城的记忆,那落魄萧条的小城,很难与眼前这个颇为安逸、平和的城市联系起来。 这不禁让杰夫更加的愤怒和妒恨。 他是带着一种炫耀、示威加之报复的心态回到这里。 假如天鹅绒城变得更加的残破,生活在这里的领民,人人度日艰难,甚至在残暴的统治下,生不如死。 那么他大可以用相当于救世主的姿态,返回这里,解救这里的人民。 但是,现在事实告诉他,这里没有他,或许变得更好。 这让杰夫难以接受,这与他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不同。 在骑士们的守护下,杰夫抵达了城堡正门下。 高大的城楼上,伯爵夫人还有众多的侍卫站在那里,轻蔑的俯视着在众多骑士围绕下,威风凛凛率众而归的杰夫。 双方如何打嘴仗,如何相互威胁,如何互相试探,如何各自谋算。 这些都和楚河毫无关系。 楚河现在,也悄悄的返回了天鹅绒城。 他自从降临化身‘艾萨克’之后,就一直在紫水晶城堡内打转。 关于近在脚下的天鹅绒城,他还从未亲自探寻过。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楚河只是稍微走了走,便彻底掌握了过去,关于这座城市的全部记忆。 走到一条街道的尾部,楚河稍微转了几个弯,便找到了一间不算好,但是也说不上多残破的房子。 这是以前艾萨克的家。 “艾萨克的霍尔龙根血脉,不会凭空而来,他的出身,也一定有些秘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或许在他的故居,还有着某些隐藏的讯息。”楚河心想。 这就是楚河不赶忙参与紫水晶堡的变化,而来到艾萨克故居的原因。 搜寻了一圈,屋子里楚河唯一找到的,就只有一张红鼻子酒馆的招待卷。 同时,楚河也从艾萨克的记忆里回想起,他似乎还有某些东西,存放在红鼻子酒馆。 转身出门,依照记忆,去红鼻子酒馆。 酒馆内,空气中满是汗臭味,小小的酒馆仿佛塞进去了整个天鹅绒城的好酒之人,他们在这里大声的吵闹喧哗着。尽情的挥洒着自己对生活现状的不满,还有他们那小小的、卑微的骄傲。 “哟!这不是艾萨克吗?听说你做了侍卫长,而且还爬上了伯爵夫人的床。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艾萨克···你小子可真是走运极了。”随着楚河走进去,许多数人开始向他打招呼,并且说着各种荤段子。 楚河也都依照艾萨克的习惯,还嘴回去。 “老板!来一壶蒙加加酒!记住不要掺水!然后再来一只风味烧鸡和一盘格鲁兽烤肉!” 酒店老板奇怪的看了楚河一眼,不动神色的去准备食物和酒。 “老板的态度很微妙啊!”楚河摸着下巴想。 笑着与周围的酒客们开始玩笑,一如过往,提起酒壶,将蒙加加酒倒进自己的碗里。 琥珀色的酒水香味闻起来有些刺鼻,显得太冲了一些。试探性的吸了一口。一股火热的感觉从口腔烧到了喉咙,然后又从喉咙冲进了胃里,就像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一样。 长长的出了口气,楚河面色先是一僵,接着心中稍稍有些感慨:“这酒···意外的居然还不错呢!” 当酒壶完全空掉,当烤鸡只剩下骨头架子之后。 “怎么!还没来么?”楚河眼中闪过一丝醉意,但是大脑却十分清醒。 “按道理,应该来了吧!”楚河突然抓住过来收盘子的酒馆老板的手说道。 酒馆老板奥格玛一愣,然后骂道:“艾萨克,你这个混蛋说什么呢?你是醉了吗?” 楚河微微一笑道:“醉了么?”眼神抽离,分明带着的笑意,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没来由的奥格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酒馆的大门被暴力的推开,一行六人走了进来。 “喂喂喂!”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短发青年拍拍手道:“吃饱喝足了的各位,是时候···就给我滚出去吧!” “混蛋小子!你说什么?” 一名大汉朝着短发少年抓去,却被少年一把揪住衣领,整个人丢了出去。顿时整个酒馆里的人滚成一片。 一阵混乱之后,闹哄哄的酒馆清净下来。只剩下楚河还安静的坐在原地,看着那六个骤然闯入的人。 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楚河却在他们身上,嗅到了彪悍的味道。 他们至少受过一些比较专业的训练,即便不是真正的军人,也应该是受训过的护卫、侍卫一类。 奥格玛猛然扭头,似乎是害怕,想要躲开一些。 “你要去哪?”楚河死死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奥格玛挣扎了一会,发现挣脱不开,只能苦涩的说道:“我···后面还在烧着菜,怕是要糊了!” 楚河淡淡说道:“哦!是么!不要紧,糊了算是我的吧!” 奥格玛还想挣扎,张口欲说些什么。 楚河却已经笑眯眯又道:“我可不是在问你意见哟!” 奥格玛颤颤巍巍的坐回了椅子。 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楚河面前的桌子上。 “你就是艾萨克吧!竟然敢逃走,夫人派我们来抓你回去。那么你就乖乖的跟我们走吧!”说罢之后短发少年一拳朝着楚河砸了过来。看他的架势,是要直接将楚河打昏死的摸样。 显然并不打算好言劝楚河回去,而是直接使用了暴力。 头一偏躲过少年的这一拳,楚河无精打采道:“呵!这么软绵绵的拳头,可打不中我!” “混蛋!去死吧!”短发少年抽出自己背后背着的大剑,直接就朝着楚河的双腿砍去。 伯爵夫人需要的,只是一个或者的,能够播种,或者被盗取血脉的艾萨克。至于是不是残废,已经不在乎了。 魔能运用到手心,手掌多出了几片龙鳞,楚河一抓抓住剑锋。 用力一抛,将少年甩出去。 扭头对奥格玛道:“我一直在想,我拥有霍尔龙根血脉的事情,是怎么被伯爵夫人知道的。这件事,起初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你通风报信。而且···我给你帮我保管,探查来历的物品,应该是某种能证明我身份血脉的东西吧!”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雕像 在知道身具霍尔龙根血脉开始,楚河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伯爵夫人是怎么知道,他拥有霍尔龙根血脉的。 曾经,初步降临时,楚河怀疑过是伯爵,将他带入了紫水晶堡,然后故意让他与伯爵夫人接近,发生关系,然后捉奸在床,最后要借助这个机会,摆脱伯爵夫人的掣肘。 但是随后,楚河只需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这个构想破绽百出。 别的不提,就凭艾萨克那只能算是普通的外貌,还有粗俗、不堪的谈吐作风,凭什么被伯爵夫人看中? 艾萨克即便是再怎么粗鄙,那也不是遛鸟侠吧!身怀利器,若不显露,又怎得另眼相待? 又不是人人都是醉风,以果奔为乐趣。 所以,找到艾萨克,将他带到紫水晶堡的,只能是伯爵夫人,而不会是伯爵。 伯爵只是利用了这么一个机会而已。 如今楚河参照艾萨克的记忆,再结合酒馆老板奥格玛看到他时的异样,这些疑惑便都解开了。 在楚河的记忆中,他交给奥格玛帮忙打听、辨认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石雕像,雕像底座上有些看不懂的符号。而雕像本身却是一个阳物的形状,布满了龙鳞,隐隐还有一些龙纹。 艾萨克是个没什么想法的混混,他将这家传的玩意给奥格玛,是想让奥格玛打听个好价钱,然后卖出去。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东西,或许就是霍尔龙根血脉传承家族的某种象征。 奥格玛将这东西给了伯爵夫人,而伯爵夫人因此也认出了这雕像代表的意义。 再印证过艾萨克的龙枪大小之后,便彻底确定了推断,断定艾萨克拥有霍尔龙根血脉。 因此,才引发了随后的一大堆事情。 看着周围围拢上来的六人,竟然被楚河一只手轻易的击退,奥格玛害怕极了。 他以前瞧不起艾萨克,将他视作一个没什么出息的流氓、混混。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真的小瞧了艾萨克。 “难道真的是那什么血脉在作怪?”这种疑惑,在奥格玛的脑子里只停留了一刹那。 下一刻,他立刻跪下来,向楚河说道:“我是无心的,城堡的老管家见多识广,我也只是与他有些交情,所以帮你打听。是他们察觉到了你的与众不同,将你招揽进城堡的。” “而且···你进了城堡,不是也过的很不错吗?伯爵夫人青睐你,你又是侍卫长。你不该怨恨我···。” 条理早就被楚河理清楚。 如今奥格玛所言,也不过是一些补充罢了。 “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是很可惜···我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楚河摇摇头,看了一眼奥格玛,对他说出了他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那雕像,不用想也应该还在紫水晶堡。 解决了眼前的一点小麻烦。 楚河匆匆而去,将自己隐藏起来。 即使以伯爵夫人对天鹅绒堡的掌控力,这个时候,他也没有精力和人手,大肆搜寻整个城市来寻找他。 这让楚河的隐匿,其实并不费工夫。 而楚河藏起来的目的也很简单。 那就是找一个,他认为可以投资,可以投靠的目标,投靠过去。 已经进入城堡的杰夫不是楚河的选择。 杰夫依靠的黑五叶草家族很强势,这个家族的强势,甚至更在圣盾家族之上。 圣盾家族曾经有开国之功,但是毕竟属于新贵族,并且本身没有血脉传承,所以综合实力上,在罗德帝国算不上名列前茅。 而黑五叶草家族,本身不仅仅是拥有血脉的旧贵族,当初罗德帝国开国时,也是最早投靠的一批。既有底蕴,也有君权眷顾,再加上三百年的发展,如今的强盛和强势,已经无需用更多的言语描述。 楚河如果去投靠杰夫,不仅不会受到重视,说不定还会被嘲讽、羞辱一番。 自讨没趣。 伯爵一共有五个兄弟姐妹。 其中杰夫是长子,不仅有着天然继承权上的优势,并且有黑五叶草家族为靠山,似乎胜率最大。 但是楚河并不看好。 正是因为杰夫的优势明显,所以伯爵夫人与杰夫的对抗力度也最大。 次子是已经故去的伯爵。 老三是个女人,已经嫁给了一个商人,据说早已跟随夫家迁徙到了远方,这一次争夺爵位,她未必赶得及回来。 而老四和老五,都是男子,楚河的主要考察目标,就是这两人。 老六依旧是个女人,不过当初被赶走的时候,才不过八岁。 年纪轻轻,又没有亲人可以依靠,很可能已经死在了某处,暂时不做考量。 不过,楚河注定预料失误了。 才到第二天,就有喷吐着蒸汽的巨大拖车,从远处朝着天鹅绒城驶来。 车头上飘着的旗帜上,写着‘巨力商会’的字样。 在蒸汽拖车周围,还围绕着不下五十人。 他们的穿着打扮,显得随性的多,不过气息还算彪悍,也都佩戴着武器。 看起来应该是雇佣兵。 “这么说来,第二个赶回来夺权的,是老三莱亚女士了!” “也对,她的丈夫是个商人,有钱却未必有地位和身份。正是需要这么一个爵位来妆点门面,甚至提供某些商业上的便利。伯爵死了,他的夫人如果能够成为新的伯爵,那么他的家族,可以直接通过这种方式,从暴发户向贵族过度。莱亚夫人的那个丈夫,没理由不鼎力支持。”楚河看着这一行人,穿过整个天鹅绒城,到了紫水晶堡脚下。 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像是非要让楚河意外一样。 第三个赶回来的,竟然是八岁就被赶出城堡的老六奥菲利亚。 她也是带着她的未婚夫一起回来的。 虽然没有像前两者一样,声威赫赫,率众巨多。 但是她的未婚夫,身份很不简单,赫然是帝国雄狮公爵的小儿子。 即便是没有继承权的小儿子,但他毕竟是公爵的儿子,或许这个紫水晶伯爵的位置,就是那位雄狮公爵,为他的小儿子所谋取的福利和地位。 “这么一看,似乎接连回来的三人,没有一个需要我。确实···有胆量回来争爵位,没点底气,显然不足以成事。” 如此,在楚河差点以为等不到机会的时候。 终于,第四个继承者出现了。 他骑着一头老瘦的马,身上穿着破旧的骑士盔甲,身后跟着一个仆人,风尘仆仆。 如果不是年纪不算太大,楚河几乎以为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人设形象。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疯骑士 “我们还有多久到达目的,德科拉!”骑士坐在马背上,扭动了一下屁股,沉重而又老旧的盔甲发出嘎吱的声音,座下的老马同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声。 “我们已经到了老爷,前面就是!”仆人拉着缰绳,有些无奈的说道。 骑士抬起脸上的面罩,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仔细的回忆。 “不!德科拉!你错了,我们必须继续前进。这里不是我们的方向。”骑士放下面罩,十分笃定的说道。 “老爷,这里就是。我们必须回到紫水晶城堡,您是紫水晶伯爵的继承人。这是老伯爵亲口承诺过的,虽然···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但是我当时就在老伯爵身边,听的清清楚楚。我以光明主宰的名义发誓,并不曾说谎。”仆人显得比这位骑士更加的激动。 骑士似乎抵不过仆人的拉扯,终于点头说道:“德科拉,希望你是正确的,否则你不能再抱怨我让你用脚走路。你知道,我们没多少钱进城住旅店,如果我们花了多余的钱,那么你的驴子就别想了。” 仆人头疼道:“老爷,您到家了,您可以住进舒适的城堡里。不用再住旅店。” 主仆二人的对话,被楚河听的分明。 虽然他们比较符合楚河的目标定位,但是···这也太寒酸了,而且貌似‘主角’的脑子还有点问题。 即便是以楚河的能耐,要辅佐他,打败那么多的饿狼,夺得最后的胜利,似乎也难了些。 楚河可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让自己太过辛苦的家伙。 “这么说的话,似乎有点好处。不过···我的哥哥死了,我必须去看望他的遗体,祈祷他的灵魂,会进入骑士王的神国。如果太舒适的生活,会让我们丧失继续前进的动力德科拉。”骑士似乎脑筋并不清醒,说着胡话。 仆人却道:“老爷,您已经到了,您可以在这里看到您所有的兄弟姐妹···包括死掉的那位。” 仆人的语气并不怎么客气,没有太多的谦卑。 他甚至可以讽刺他的主人,只是···骑士好像没有听懂。 “而且,您必须回到那里去。您已经踏上了水晶骑士的道路,现在就差接受紫水晶的传承。您是天生的紫水晶家族继承者,没有谁比您更有资格。”仆人低声对骑士说道。 以仆人的探查能力,根本无法察觉到隐匿在一旁的楚河。 而楚河听到这段话后,却心中一动。 紫水晶家族确实是有着神秘者血脉传承。 只是开启他们血脉的钥匙,却已经遗失了。 这血脉,也就沉寂在了他们的血液中,再也无法苏醒。 毕竟,并非人人都是楚河,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涉和帮助下,便可以直接打开血脉,获得力量。 “一个半疯了的家伙,却开启了家族的血脉力量。莫非···这紫水晶家族的血统,非要疯子才能打开?”楚河在脑中构想了一下,虽然因为缺乏佐证和更多的讯息资料,导致这个推断无法确信。但是想到霍尔龙根的特殊性,楚河不排斥这个可能性。 仙道文明的血脉传承,体现在了某种天赋上。 比如楚河曾经获得祝融血脉,就能对火系法术,多出许多掌控力,更能修炼火系巫术,事半功倍。 而这方神秘宇宙中,血脉体现的却是某种独一无二的特质。 霍尔龙根如同天线,将魔能重新排序,然后吸收入体内,将人体逐渐改变的如同魔龙的躯体。 而这所谓的水晶骑士,或许也有着类似的要求。 通过特殊的方式,改变外在魔能的性状,然后引导入体内,发生变化。 呼呼呼! 狂风猛然大作。 一只巨鸟从远处飞来。 巨鸟的背上,还站着几个人影。 “前面就是天鹅绒城了,主教大人···我敢保证,城堡里一定有着紫水晶。它代表着我们紫水晶家族,近乎千年传承的力量。对您一定会有所帮助。”隐约的,楚河还听到了一些从鸟背上传下来的声音。 巨鸟迅速飞过,直接越过了城池,越过了城堡城墙的阻隔,降临在了城堡的高处。 远远的都能瞧见,紫水晶城堡内的一阵鸡飞狗跳。 “看来我是没得选了。五个备胎,两个投靠了大贵族,一个背后有庞大财力支持,一个选择了与教团合作。最后只有这么一个疯骑士身边,能容得下我的位置。” “也好···这个疯骑士身上,似乎有着紫水晶家族的秘密。跟着他,最不济,我也能探秘。”楚河心中有了决断。 他可没有忘记,他来到这方宇宙,是来收集这里的文明···特别是修行文明的。 至于紫水晶城堡的兴替,说到底···关楚河屁事? 得知了自己还有一个雕像信物落在了伯爵夫人手中后,楚河就已经有了更多的想法。 或许那也是一个机会,他没必要在紫水晶堡吊死。 现在跟着这个疯骑士,或许还能洞悉更多关于神秘者的秘密。 想到这里,楚河便直接从一旁跳出来,直接走到疯骑士和仆人德科拉面前。 仆人一脸紧张的看着楚河,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来,戒备的看着楚河。 反而是疯骑士,拉开面罩,露出浓稠而缺乏打理显得有些凌乱的眉毛,以及眼神略为涣散的眼珠子,盯着楚河看。 “你是来迎接我的吗?” “看来我的正义已经感染到了你,那么跟随我吧,我的随从。”疯骑士挥着手,慷慨激昂,他用类似于咏叹调般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显得滑稽可笑。 但是楚河却丝毫笑不出来。 “这是···直觉吗?敏锐而又清晰,他或许是个疯子,但是他却往往能够穿透外表,直接解析到本质。我还没有说话,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目的,在或许本身理智毫无存在的情况下,说了这样的话。”楚河从不会过多的去相信所谓的巧合。 所以他更愿意认为,这是疯骑士的神秘能力在支配他。 “老爷,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您的随从···而且,他不一定心怀好意。至少他身上穿着的是城堡里侍卫才有的衣服,而且他还带着他们的剑。”仆人德科拉虽然嘴巴有些喜欢损,但是意外···居然忠心护主。 楚河冲着德科拉微微一笑,然后向疯骑士做了一个礼仪,迎合着对方说道:“不错!我来迎接您了,高贵的紫水晶伯爵。您必须回到您尊贵的位置上去,在我的辅佐下!” 浏览阅读地址: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点燃城堡的灯塔(上) “那么伯爵大人,还请您在我的帮助下,先回到城堡,我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楚河对疯骑士说道。 疯骑士,上一任紫水晶伯爵的四弟,他叫希波。 不仅仅如此,他还是个私生子。 根据楚河这些时候打听到的消息。 希波少年时,曾经的老伯爵并不认他,只是将他养在市井之间,供他衣食无忧。 直到后来有一天,将他带回了城堡,并且给予了他与其它子嗣相同的继承权。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希波没有什么势力来投资他,谋夺紫水晶领地利益的原因之一。 这里顺带的扯一句题外话。 在罗德帝国又或者说,大部分继承了奥能帝国血统的国家中,贵族的传承制度,都一脉相承。 那些没有血脉传承的贵族,他们通常选择嫡长子作为继承人,除非嫡长子死亡或者有了什么比较严重,无法挽回的意外,才会依照顺位,传承给第二顺位继承人。 而拥有血脉传承的贵族又不同,在这样的贵族家族中,通常选择的标准,更倾向于以血脉来验证。 假如这个家族的后裔中,只有一个血脉觉醒,那么自然有这个血脉觉醒者执掌爵位。 而如果有多个,那么就从中间,选出最优秀,血脉强度最高的那个。 故而有时候,血脉贵族们的继承系统,会显得更加混乱。 毕竟,没有血脉的贵族传承,讲究的是‘稳定’,他们以家族长久、安宁的传承下去为要任。自然会想尽办法,杜绝后代子嗣们,为了争夺爵位,而发生一些难以想象的冲突。甚至比较冷漠、绝情的家长,会在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子嗣后裔成年之后,就将他们送出去。 有些变成了商人,有些成为了一些小地方的地主,而还有一些则是加入了教团,成为了某位神的信徒。 他们同样构成了一个家族的枝叶。 而有血脉传承的家族,自然更加看重血脉,谁拥有了家族中最强大的血脉力量,谁就是发言者,变相的强者为尊。 故而在血脉家族中,经常会因为权力的争斗,而发生流血冲突。 紫水晶家族的血脉已经失去了开启的钥匙,但是他们确实是血脉家族无疑。 所以理论上,每一个成员,都拥有争取继承权的权利。 楚河为希波想的办法就是,先回到城堡,然后假意投靠某位兄弟姐妹,借势而行,借力打力。 在他的帮助和谋划下,虽然几率较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功登上伯爵之位。 当然,楚河也没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不可说的是,他暗中会找到那个象征他身份的雕像,并且挖掘出这雕像背后更深的象征意义。 霍尔龙根作为极限在五阶的血脉,不可能没有半点传承留下来,或许他可以顺着这条线索,真正闯入神秘者的圈子里去,获得更多的讯息。 岂料,这个时候希波却提起手里重重的长枪,指着紫水晶城堡最顶端的某处道:“纯洁的火焰,必须点燃灯塔,高贵的骑士必将坐上他的位置。” 楚河将视线转移到仆人德科拉的身上。 德科拉愁眉苦脸道:“老伯爵在的时候,确实经常点燃那座灯塔。但其实没有什么必要。那里必须要用最好的圣油点燃,否则的话亮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城堡,反而会显得难看。我记得,当年老伯爵就曾经为了不断点燃灯塔,花费了太多的金币,这才让整个天鹅绒城都变得萧条,甚至差点连修补城堡的钱都拿不出来。” 楚河翻了翻记忆,也找到了一些讯息。 似乎很久以前,那个矮子伯爵刚刚上位的时候,灯塔上的灯火,也被点燃过一段时间。 再然后,却又熄灭了。 “看来,那处灯塔点燃后,或许会针对紫水晶家族的血脉,引动某些特殊效果。或许是因为,大部分的家族成员,都没有天赋,所以无法显露。”楚河看了看疯骑士,还是决定想办法,帮助他点燃灯塔。 神秘者的力量,都是莫测的这是楚河这几天,不断研究神秘力量后,得出的深刻感悟。 和修仙者利用灵气修炼,寻寻渐进不同。 在修真者中,什么层次的修行之人,能动用什么阶段的力量,可谓泾渭分明。 比如练气阶段,就只能粗略的运用阴阳五行,到了金丹阶段,就能触及一些涉及规则片段的神通手段,到了元神层次时,则是开始掌握比较强势的神通,撬动这天地间更加伟大的力量。 而在神秘者里,单纯的力量强弱是一方面。 但是力量的属性,却又是另一方面。 比如楚河的说谎者,是属于一阶神秘者,神秘者中的底层。但是涉及到的,却是动用魔能,修改外在环境的力量。 在这里,现在的楚河还做不到一言以为天下法,那是因为他掌握、控制的魔能还不够多,强度也不够大,不代表着他所控制的那种力量,不具备这种能力。 至于霍尔龙根的力量,本质上就是将自己变化成巨大、恐怖、强横的龙。以人的身躯,掌握龙的力量。 楚河作为龙血卫士,已经可以变化出少许龙的力量和属性,却因为上限的原因,只能调动少许力量。 “所以水晶骑士的力量又是什么呢?依照疯骑士现在的特点来看,究竟是堪破虚妄,直指本心。还是预测未来,料敌于先?”楚河心中有了各种猜测,需要证实。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紫水晶家族的血脉,还算强大,在某些特定的地点和时机,拥有着无法取缔的功效。 但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堪称恐怖了。 楚河三人回归紫水晶城堡,意外的没有遭遇多大的阻碍。 或许是因为城堡里,现在已经乱糟糟成一团,伯爵夫人早已无法顾及门面,将大量的人手都调到了自己的周围,既保护自己,也为了方便调配。 等到深入城堡,在靠近大厅时,却已然能听到刺耳的争吵声。 偶尔还有兵器出鞘的声音,只是很快又平息,应该是早已渡过了起初的虚与委蛇期,却距离最后撕破脸,来一场血腥的械斗,还欠缺一点距离。 在这种情况下,楚河狐假虎威,仗着侍卫长的威风,直接打开了城堡的库房,去搬运一些点燃灯塔的圣油。 圣油出自火神教会,是一种特殊提炼的灯油,不仅无烟,而且发出的光芒强烈且稳定,一向是贵族们喜爱使用的灯油。 紫水晶堡也通常只有在盛大宴会时,才会用圣油点灯,维持体面。 平时也是舍不得用的。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点燃城堡的灯塔(下) 圣油被一桶桶的倒入灯塔中心的那个铁铸的,宛如火炬一般的器具中。 一道火星划出,丢入了满是圣油的器物里。 澎! 一声轻微回荡的声响。 整个灯塔被点亮了。 楚河看向身边的疯骑士希波。 他的眼神依旧混沌,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是错了?”楚河有些纳闷。 虽然做这么些,也没多吃力,但是白费心思的感觉,想来谁也不会喜欢。 “再等等!”忽然间疯骑士开口说话了。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楚河却意外的,在他的言语中,听到了比较清晰的条理性。 “灯塔!灯塔···是灯塔让他变得清醒?”楚河古怪的想着。 “这不是没有可能,假如我对水晶骑士的推断正确,并且符合第二条推断。那么对于普通人,普通的灵魂而言,未来就如同密布了迷障的大海。唯有照射出强光的灯塔,才能指引他的前进方向。” “假如希波的疯,并不是他真的疯了,而是他的神智,被血脉中附带的神秘力量,带入了关于未来的迷雾中。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通了。”楚河心里,已经整理出了一个完整的序列,并且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或许曾经的那位老伯爵,也像希波一样,因为血脉的浓度达到了某种层次,自行觉醒了神秘者的力量,却缺乏必要的引导。 所以才有了灯塔指路的行为。 以点燃灯塔的方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而后来,矮子伯爵再点灯塔,因为他没有觉醒血脉,所以完全无用,只是一种单纯的奢侈浪费。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 天空上一南一北,悬挂着两个比寻常星斗,更加明亮明显的星体。 它们象征着圆月女神和弯月女神,她们既是一对姐妹花,也是宿敌。 圆月女神有着丰收、团结、美满甚至是部分婚姻的神职,在许多骑士中,圆月女神都会以一种神秘、伟大的形象显露神迹,帮助主角获得出路,或者找到良配。 而弯月女神的信徒,大多数是猎人、盗贼还有一些夜晚活动的不法者。虽然弯月女神本身不见得是一位邪神,但是因为她信徒的缘故,她的风评并不太好。这些在骑士里,也能隐隐看到一些。 随着黑夜的降临,灯塔的光亮顿时洒满了整个城堡。 就连部分比较靠近城堡的天鹅绒城区域,也都在这强烈的光线下,变得清晰。 就像白天并没有远去。 “有人点亮了灯塔!”此时,似乎方才有人,发现了灯塔上的异样。 故而可以看得出来,在大厅里,关于爵位的争夺,到了何等如火如荼的局面。 此时的希波已经尽数收敛起了眼中的迷茫。 他沉静的双眸显得深邃而又睿智,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拥有了掌握一切的智慧。 “我能找个地方,先梳洗一下吗?我感觉我似乎有点过于邋遢了,如果这样去见那的兄弟姐妹,是很失礼的事情。”希波扭头对楚河说道。 这句话里,有着强大的自信,以及清晰的条理。 楚河点了点头道:“好!跟我来!” 楚河直接将希波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楚河虽然从伯爵夫人的房间里‘逃走’,但是伯爵夫人并没有取消他侍卫长的职务,更没有直接、正面的通缉他。 所以,在没有伯爵夫人干预和插手的情况下,楚河还是能够带着两个人,在城堡比较外围的地方无碍行走的。 打扮过一番的希波,显得精神多了。 虽然还是消瘦,但是整个人却显得有一种难言的气质。 “是时候,开始我们的晚会了。让我们去大厅!”希波展开双臂,用一种十分优雅并且从容淡然的姿态说道。 大厅中,此刻的争斗,已然进入了剑拔弩张的阶段。 黑五叶草家族的骑士,控制了大量的主动权。 许多雇佣兵被砍倒在地。 一些侍卫拥簇在伯爵夫人身边,还有一些则是举棋不定。 奥菲利亚站在她的未婚夫身边,脸上挂着淡然、镇定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 一些阴影教团的教徒站在台阶下,一个半百的老者,身穿华丽的灰紫色长袍,被保护在中间。而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男子,正在激昂的说着话,极力表现着自己的存在感。 大厅内的局势,似乎一目了然了。 伯爵夫人和三女莱亚都处于劣势。 无论是武力还是权势上。 老大杰夫,背靠着黑五叶草家族,最为强势。 老六奥菲利亚因为未婚夫的特殊身份,虽然没有任何武力上的彰显,却也没有任何一方敢轻视她,故而一直保持着一种作壁上观的态度,还没有被拉下场。 现在,似乎是老大杰夫和老五奥斯丁的争锋。 黑五叶草家族强势,而阴影教团也不好惹。 当然,阴影教团的背后虽然有神祇,但是神祇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降下任何的神谕。 这纯属是教团某些人的私人行为,无法代表神的意志,甚至无法代表阴影教团整体的意志。 黑五叶草家族的骑士,即便是忌惮教团的力量,但是只要不杀死那位主教,那么这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当楚河以及希波、德科拉三人进来的时候,大部分的视线顿时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伯爵夫人看向楚河的眼神,古怪而又莫名。 而希波则是十分娴熟的与几位兄弟姐妹打着招呼,似乎并不是来与他们争权夺利的。 事实上,也没有人瞧得上希波。 一个侍卫,一个仆人,只有这么点依仗的话,希波获得紫水晶领地权利的希望,比此时最弱势的莱亚女士,还要弱小几十倍。 面对没有威胁的‘亲人’,谁都愿意表达出一点善意。 若是能争取过来,多一个名义、血统上的支持者,那也是不错的结果。 而希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争取的意愿。 而是开口说道:“父亲生前总是告诉我们,作为紫水晶的后裔,我们需要团结,才能拥有打破一切迷障的力量。如果你们现在直接斗在一起,那么无论是早已死去的父亲,还是新亡故不久的二哥,都不会愿意看到。” 希波的话,迎来了一片沉默和冷视。 老伯爵对子女几乎都是冷漠和轻视的,对待他们的方式,甚至不会比对待普通的仆人有什么太多的改善。 而那位死去的矮伯爵,与他们之间的仇怨···不提也罢。 希波这个时候,提到这两个人,以他们名义说话,总有一种冷讽的味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闯入者 “那么我的弟弟,你是想要做些什么吗?”杰夫高傲的,以一种近似于胜利者的姿态对希波问道。 在杰夫的身后,还站着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的表现,比杰夫更加不堪,就像是中了彩票,却还没有兑奖的穷鬼,既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却又战战兢兢,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夺走了意外将要到来的一切好运。 很可惜,他们似乎也并没有觉醒紫水晶家族的血统,所以对于灯塔点燃后的后果,他们一无所知。 “不!我英明、睿智的哥哥!我只是想要调节分歧。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归宿。我们每一个人,都想成为这里的统治者,但是这必须是用十分平和方式。冷酷如父亲和二哥,也不曾因为权力,让家里染血。而我们,难道还要做一些,比他们更过分的事情吗?”希波说道。 他就像一个仁慈的、高尚的,真正秉承正义的骑士,说着一些像是天真、无知的语言。 但是站在一旁的楚河,却稍稍抖动了一下眉毛。 只有他最懂得,希波这一句话里,包含的深意。 作为外人,听到这话,只会觉得希波可笑和无知。 但是他们忽略了紫水晶家族成员们的立场和心态。 被驱逐的十几年里,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是无比痛恨着矮子伯爵的。 他们或许早已经从任何一个角度,辱骂、诅咒过卑劣的矮子伯爵。 而这个时候,希波的言外之意,却是将他们摆在了更低于矮子伯爵的位置。 这是他们都从内心深处抵触的。 “那么,你认为应该如何?紫水晶堡不可能有五个伯爵。”杰夫说道,说罢死死的盯着希波。如果希波下一刻所说的话,不符合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会立刻打断或者阻止。 其余一众,也用类似的眼神看着希波。 “我们是紫水晶的后裔,既然如此,那就找到父亲藏在这座城堡里的‘紫水晶’吧!谁先找到了它,谁就是城堡的主人,继承整个领地,继续紫水晶的荣光。”希波说道。 此言一出,他不仅仅将所有人都拉回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程度,更符合了某位幕后操控者的利益。 像黑五叶草和阴影教团,他们之所以参与进来,确确实实是冲着紫水晶家族的传承物来的。 甚至伯爵夫人背后的圣盾家族,也是如此。所谓紫水晶领地的利益,那只是添头而已。 一个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决定。 最强势的两方面,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而莱亚和奥菲利亚则是处于相对的劣势中,有机会拉平局面,也是心中生喜。 假如他们当中,有真正的清醒者,就能看出来,这个时候原本好似毫无可能性的希波,也拥有了可能性。甚至站在楚河的角度,他更清楚,希波拥有的优势,远超其它的兄弟姐妹。 只可惜,杰夫等人都只是一些庸才,他们没有看头希波的计划。 他们纷纷答应了下来。 然后坚持了许久的对恃,终于暂时得到缓解。 希波、楚河三人回到了‘艾萨克’原本的房间休息。 而其他人,则已经开始摸黑搜查整个城堡。 各展现本领。 相对来说,伯爵夫人要更加淡定一些。 如果紫水晶传承物那么容易找到,她也不会在这里空耗十几年了。 深夜,房间里,黑暗中,楚河从地铺上翻身起来。看了一眼貌似熟睡的希波,楚河并不在意他的想法。 悄悄的走出房间,朝着伯爵夫人的房间走去。 如果他想要找到代表霍尔龙根标志的那个雕像,最后可能的地方,就是伯爵夫人的房间。 这个时候,伯爵夫人的力量,应该被牵制了大半,他此去伯爵夫人的房间,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什么危险。 才悄悄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对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是伯爵夫人,另一个则是霍顿。 还有一个陌生人的呼吸声,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而且时不时咳嗽两声,似乎身体不太好。 “你现在才回来,太晚了一些。”伯爵夫人的声音里,充斥着疲惫还有一些虚弱。 她以往的强势,都源于对局面的掌控。 当她无法掌控的时候,女性的柔弱一面,会彻底暴露出来。 这样的弱点,连女皇武则天都无法避免。面对内部政敌,她强势铁血,面对外敌入侵,却时常出现一些慌乱。 伯爵夫人,远远不如女皇,自然更不能例外。 “伊萨丁先生的身体不太好,所以路上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霍顿有些干巴巴的解释道。 其实,他送回的书信,侯爵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只是霍顿为了完成‘梦想’,所以才耗费了自身家族的一个人情,将这位伊萨丁请来。 盗脉人,强行夺取血脉,转换血脉宿主。 这是一种十分霸道的能力和手段。 但是同时,夺取血脉时,也会遭到血脉力量的反噬和对抗。 所以盗脉人的身体一般不会太好,并且寿命不长。 他们每一次出手,都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好了,我已经来了,那么要夺取的目标呢?”伊萨丁开口说道,他的声音眼中的中气不足,似乎随时都会断气的摸样。 “哼!那么卑劣的家伙,现在和伯爵的其他兄弟搅在一起,不过···他还是个蠢货,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了一个最无能的。也怪他倒霉,我已经安排人,去将他绑来。” “只要他到了,就还请先生出手,将他的血脉移植到霍顿身上。”伯爵夫人说道。 接着又对霍顿道:“你现在就先喝下它,洗掉身上的魔能。” 霍顿似乎接过了什么东西,咕噜噜的喝下去,然后就发出一阵阵压抑的疼痛、惨叫声。 躲在外面偷听的楚河,却将整件事听了个大概。加上他的自我理解,不难理清头绪。 “还有窃取血脉这种手段吗?”楚河稍稍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丝毫不意外了。 像水晶骑士这种,能够直接看透未来的特殊神秘者都存在,拥有盗取血脉能力的神秘者,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运转魔能,变化成龙血卫士,楚河直接闯入凡间。 化作一道黑影。 咔嚓! 咔嚓! 接连两声,楚河毫不迟疑的扭断了两个人的脖子,然后拉着剩下的一个人,窜出房间。 现在这种情况下,楚河即便是杀了伯爵夫人和霍顿,他也不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前面顶锅的人有一打。 眼下楚河掳走伊萨丁,显然是有了更加充实(beibi)的想法。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夜幕下的对白 就在楚河杀人夺人的同时,在城堡的另一端,同样发生着变化。 月色撩人,星光迷蒙。 年轻的奥菲利亚的面前,挡着的是疯骑士希波。 “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奥菲利亚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她此时一身的夜行装束,贴身的衣服,将身材勾勒的颇为完美。 灯塔顶端的火光还早照射城堡,似乎可以抵达任何阴暗的角落。 但其实,这又怎么可能,即便是烈日的光芒,也无法泯灭和隔绝阴暗和角落,区区火光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 但是希波的脸上却挂着神秘而又古怪的微笑,他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虽然朴素,但是却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度。 “我当然是在等你,奥菲利亚。”希波直呼名字道。 奥菲利亚道:“是这样吗?不过,查理他很快就过来了,四哥有什么话,还是尽快说吧。” 奥菲利亚显得有些着急的摸样,却将自己的未婚夫给搬了出来。 希波摇摇头,明亮的双眸盯着奥菲利亚道:“不!你给他下的药,药力很够,他应该要到早上才会醒来。一场好梦,或许···他还以为已经与你共度良宵。” “奥菲利亚!你是魔女吧!”希波紧接着一句话,直接堵死了奥菲利亚的狡辩。 “你是魔女吧!”希波又重复了一遍,加强语态。 “十四年前,是你杀死了我们的父亲····或许,他并不算是你的父亲。毕竟你是魔女,传言中魔女会在受到重伤后,将自己避入妇女的体内,重新出生。利用这种方式,改头换面,不仅躲开仇敌的追杀,并且恢复难以挽回的重伤。虽然麻烦了点,但是不得不说···真是一种好用的手段。” “父亲看透了你的来历,所以你杀了他,却将他伪装成暴毙。否则,同样觉醒了水晶骑士血脉的父亲,又怎么会轻易的死去。”希波用一种类似于波澜不惊的态度,讲述着当年所发生的隐情。 他的双眸,仿佛看透了时间的迷雾,获知到了隐藏在时间背后的秘密。 接着希波不等奥菲利亚否认或者承认,而是一力继续推动着话题:“你杀死了我的父亲,并且夺走了紫水晶。因为你知道,如果有新的水晶骑士出现,那么一定会看破你的行为。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你回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奥菲利亚有些沉默。 希波直接跳过她反驳的阶段,任性的将话题推到她是魔女,并且杀死老伯爵这个话题的下一个阶段,让奥菲利亚有些难以交流。 此刻仿佛无论是回答,还是沉默,都会显是承认了事实。 “假如我真的是魔女,假如我真的杀死了父亲。那么年仅八岁的我,又如何能够杀死,看破未来,成为水晶骑士的父亲?”奥菲利亚问道。 希波回答道:“未来不止有一种,奥菲利亚。或许在许多种可能中,父亲看到了你的悔改,还有坦白。我们会真正的成为一家人。所以他选择相信你,只可惜···他似乎选错了。” “而我不一样,奥菲利亚。我对未来的看法,始终选择着最悲观的态度。此刻就在我的眼前,你依旧有很多种可能性,你可能会失声痛哭,然后到父亲的墓前忏悔。也有可能,矢口否认,然后转身而去。然后最有可能的···还是这样。” 说话之间,希波抽身挥剑。 一剑挡住了背后突然袭来的一道暗刺。 那是一种特殊的古怪的能量构成的暗刺,带着诅咒和毒性,如果被刺中,一定会立刻身亡。 但是水晶骑士的强大在于,在他出手之前,便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并且因此找到了应对的手段和办法。 他们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是绝对是最难缠的。 除非拥有碾压的实力,足够让水晶骑士的一切可能,都是毁灭一途。否则想要杀死一个水晶骑士,特别是在对方拥有灯塔指引方向的前提下,十分艰难。 现在,奥菲利亚便体会到了这种艰难。 她施展了一共六种不同的魔术,将自身的魔能力量变化成了各种形态,却总会被希波,用一些简单却又匪夷所思的方式拆除。 希波的剑法只能算一般,但是处处抢占先机,会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奥菲利亚,我并不是要找你复仇。事实上,我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多么好。我只需要你将家族传承的紫水晶交给我,我甚至并不喜欢这座城堡,虽然···。”虽然什么希波并没有说明。 紫水晶之所以重要,那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够指引水晶骑士的前进道路。 更能够代替灯塔,发挥指引的作用。 只不过,紫水晶的启动,也同样需要耗费能量,一些格外特殊、特别的能量。 所以,当年的老伯爵,才会再建造一个特殊的灯塔,用来指引方向。 “看来你并不是无所不知。你的目光或许看穿了时间,但是某些本就在你能力范围之外的力量或者物质,你却会忽略,无法看见。你知道紫水晶的作用,是因为你继承了血脉,并且觉醒了它。但是你并不了解,真正的紫水晶是什么。”奥菲利亚此时浑身缠绕着黑雾,就像在她身上蒙上了薄纱,变得乌黑的嘴唇,还有细长的眼线,让她显得格外的妖艳和邪异。 “不错!你们都不知道,紫水晶是什么。那么现在,将它交给我如何?”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奥菲利亚和希波的对恃与交谈。 黑暗的阴影里,扑出数十道影子。 这些影子都是极为强大的刺客。 当它们出手的时候,即便是希波有着强大的预知能力,但是身体素质跟不上,依旧只能勉强躲过致命伤。 而身为魔女的奥菲利亚要强大许多。 她浑身包裹住的黑色浓雾更加浓郁了几分,古怪的,就像是古老歌谣一般的咒语,在她的嘴里快速的流淌出来。 天上的弯月,似乎也突然镀上了一圈妖异的紫色。 那当然只是幻觉。 月光的变化,仅限于紫水晶城堡一地。 魔女这种特殊的神秘者,侍奉的正是弯月女神。 很显然,这个时候突然从阴影里扑出来的第三方,正是阴影教团的人。 他们或许早就潜伏在了阴影中,一直跟随着希波或者奥菲利亚,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谁也不是傻瓜。 在争夺伯爵之位的时候,越是表现淡然的家伙,便越是有所依仗。 他们之所以淡然,之所以不争。或许是因为,他们有更加看重的东西。 楚河应该庆幸,正是因为奥菲利亚和希波‘低调’的‘显眼’,才会让他变得更加透明,也才会让他临时起意,杀死伯爵夫人的行为,没有暴露在旁人眼中。 毕竟,早从一开始,伯爵夫人就已经出局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紫水晶的秘密(上) 不错! 伯爵夫人从一开始就出局了,只有她自己以为,自己的小手段和小聪明,能够有点用处。 但其实,一个人在小地方久了,很容易眼界变得十分窄小,容不下更庞大的格局。 圣盾家族没有派来援兵,帮助她稳定住在紫水晶家族的局势,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而伯爵夫人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也没有在紫水晶城堡找到紫水晶,就证明了她的‘无能’。 这样一个失去靠山,且又无能的人,凭什么还值得被重视? 凭她手里掌握的那点仆人和侍卫吗? 无论是暗影教团,还是黑五叶草家族,都不会瞧得上那点力量。 最多也就莱亚女士和他的丈夫,还在忌惮着伯爵夫人。 商人虽然有钱,但是格局和出身,限制了想象力和能接触到的层面。 有时候,来自上层建筑的讯息封锁,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严苛。这也是为何楚河非要赖在紫水晶堡的原因,他独自一人,当然可以就眼前掌握的神秘力量讯息,进行推演,不断进步。 但是那会渐渐的变成他楚河独自一人的‘道理’,会开始与这个世界本质上的力量,产生微妙的偏差,渐行渐远。 走到尽头,楚河最多不过是在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大罗金仙而已。 那样一来,不仅暴露了自己,并且完全没有完成任务。 他必须沉浸入这方世界的道理中去,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按照这里的规则和道理前进,且强大。 他过往掌握的一切,当然用不着全面否定和抛弃。 但是主次关系要清晰。 他以前的知识,只能是辅助,而不可成为主体。 画面回转。 奥菲利亚发动了魔咒,在月光的笼罩下,一道道的黑影,瞬间就都变成了匍匐在地上咕咕叫的青蛙。 这种强行扭曲外在,甚至改变敌对方物种的能力,放在仙道文明中,似乎显得很不‘修真’。 修仙者中,当然也有各种神通、诅咒还有封印术,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那通常是,一者超越另一者许多的情况。 而此刻,奥菲利亚似乎并没有超越那些暗影教团的人太多,却凭借魔咒,做到了这一点。这就是魔能本质上的强大和控制性。 当确定了魔能的性质,那么它的性质有时候是接近无解的。 神秘者之间的战斗,往往是以尽量规避对方的能力,并且将自己的力量,施加到对方身上为主。直接暴力、强悍的正面对抗性,是很罕见的。 当然,也有一些独特的职业和血脉,会有一定的魔抗性加成,对一些古怪的魔咒或者魔术,拥有强大的抵抗力。 比如楚河拥有的霍尔龙根血脉,如果楚河成为三阶的龙血强兵,就能在体外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龙鳞,这些龙鳞就拥有强大的魔抗性,可以抵挡许多诡异的魔咒。 阴影里,伸出一只手来,将所有的青蛙重新抓回阴影中。 然后没过多久,更多的阴影团分裂开来,旋转在四周。 魔女奥菲利亚悬浮在半空中,远远的避开所有的阴影,然后突然扭头对希波说道:“你如果告诉我,如何赶走这些讨厌的阴影虫,那么我便告诉你,紫水晶的真正用法和来历。” 此时,已经用说谎者的能力,说服了伊萨丁,然后将伊萨丁藏起来的楚河,也感觉到了魔能的波动,悄悄的潜伏到了战斗中心周围。 当然,楚河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重视。 关于楚河的讯息,这里许多人其实都已经掌握。 一个拥有霍尔龙根血脉,却只能使用说谎者能力的倒霉蛋,在这种强力、正面的战斗中,没什么好值得重视的。 “哈!如果这就是你的筹码,那么奥菲利亚女士,不得不说···你们魔女的教育真的谈不上多么成功。希波先生既然是水晶骑士,那么他当然有资格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紫水晶。”阴影里,传出那位阴影教团主教的声音。 “许多年前,具体有多早,其实已经无人知晓,甚至连神祇,也未必···。”作为信奉阴影之主的信徒,这位主教大人的话,似乎已经显得亵渎。 所以他及时住嘴。 “就是有那么一日,传说中的时空真理,忽然消失了,我们知晓这位伟大的存在,但是却已经再也无法呼唤他的名字,引来他的注释。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摧毁了一位至高无上的真理。”阴影教团主教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几分想象中的恐惧。 真理! 是这方世界,这方宇宙,所有生灵所追求的。 那不仅仅象征着最强大的力量,也象征着永恒不朽的生命。 但是如果真理也会陨落,那么···这样的永恒,是否只是一个笑话? 许多人或许都想过这个问题,却难以深究。 相比起来,躲在一旁,不被众人重视的楚河,猜测的却更多。 “看来,当初老爷子找到这个宇宙的时候,应该还大闹了一场。那位时空真理,或许就正是陨落在了与老爷子的交锋中。否则很难想象,足以媲美圣人的真理强者,还会被消灭。”楚河也知道,自己被看穿了隐藏。 但是他却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光明正大的偷听。 因为,按照常理,他这么一个乡下小城里出来的土鳖神秘者,是没有这样的见识和见地的。 “时空真理消失后,他的核心神器,时空水晶散落向了无数世界。许多年来,大部分的时空水晶已经被神祇们回收。但是还有一些细小的微尘碎片,依旧在时空的缝隙里游荡,偶尔会掉落人间。” “水晶骑士···真实一小块碎片的眷顾者。希波先生,我想你们的先祖,应该是受到了水晶力量的辐射,这才拥有特殊的血脉,可以看透时间的迷障,拥有强大的神秘能力。但是你们只是碎片的保管者,而不是拥有者。” “时空真理的核心神器碎片,注定只能属于真正的神祇。只有伟大的神祇们,才能洞悉它真正的力量和奥秘。所以,希波先生,只要你配合我们,告诉我们,该如何击败这该死的魔女,那么我们就能帮助你,成为新的紫水晶伯爵,并且吸纳你进入阴影教团,供奉伟大的阴影之主。”躲在阴影里的主教,抛出了自己自认为十分合理的橄榄枝。 (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紫水晶的秘密(下) 阴影教团的主教似乎很有诚意? 相比起魔女奥菲利亚的威胁,更加的真挚? 错觉罢了! 他解释了紫水晶的来历,却没有解释紫水晶的用途。 看似给予了希波机会,其实是连收带拿,汤水不留。 紫水晶他要,紫水晶领地包括希波这个水晶骑士,他也要收归旗下,可谓贪婪至极。 至少,关于紫水晶,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既然奥菲利亚早在十几年前就得到了紫水晶,那么她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的回到紫水晶堡?并且将雄狮公爵的小儿子拖下水? 如果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找个伪装,那么这表面功夫做的也太不走心了。 “你们似乎都很得意忘形,是不是还忘了什么?”身受四五刀,身上血流不止的希波,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问道。 “黑五叶草家族的黑夜骑士,可不好惹。现在是夜晚,黑夜骑士的力量,会受到绝对的加成。他们···才是真正的猎手吧!”希波缓缓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魔女奥菲利亚的表情又有了一丝变化。 因为即便是她,三阶的魔女,弯月女神的信徒,在黑暗里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靠近。 之前暗影教团的人到来,并不出乎她的预料。 但是黑夜骑士,她真的没有感觉到。 而那旋转的阴影,却猛然坠落,开始与真正的阴影无缝对接。 阴影不等于黑暗,他们背弃光明,却又依赖光明。 而黑夜不同,黑夜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天空无风,但是却骤然有云。 云遮住了光,更大的阴影,在整个城堡中扩散。 但是更深层的黑暗,从城堡的各处蔓延开来。就像是密布的某种流淌的潮汐,将整个城堡结结实实的裹住。 黑暗里,整个城堡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很难想象,这种力量竟然出现在了魔能低潮的时代。 直接用黑暗包裹住一个城堡,这样的神秘力量展现,即便是在魔能旺盛的时期,也是需要较强大的神秘者,才能施展的能力。 七八个人影从阴影里跌落出来。 没有了光,没有了影,他们也失去了庇护所。 哒哒的马蹄声中,十几个骑士并列骑着冒着幽蓝色鬼火的夜燐马从黑暗中出现。 他们在白天骑乘的三尾马,或许只是他们平时的代步工具。 真正的搭档,是从黑暗国度里,召唤而来的这种强大的神秘种。 每一个黑夜骑士的手里,都握着一杆笔直的黑夜长枪。 枪身修长、笔直,仿佛可以吞没一切光。 全都散发着诡异、不详的气息。 黑夜骑士们在白天,他们只能算是比较强大的骑士,但是在夜晚···他们的力量、防御力、速度都会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还拥有从黑暗世界召唤神秘种,协同作战的能力。 黑五叶草的不详,正是因为他们会为他们的敌人,带来悲痛和死亡。 “交出紫水晶,否则,死亡。”黑暗里,整齐的声音传出,让人分不清,他们是否存在那么一个头目。 除了死去的伯爵夫人还有完全不知情的莱亚夫妇。 似乎参与这一次争夺伯爵的势力方,都已经来了。 当然,现在来看,所谓伯爵之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添头。 所有人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时空真理的神器碎片,紫水晶家族世代相传的紫水晶。 楚河躲在角落里,皱了皱眉头。 “这种感觉···类似于某种领域。又或者说,是当这些所谓的黑夜骑士们,摆出阵型之后,召唤出了一部分的黑暗世界,在这里投影。说起来,还有些像阵法,不过···当然不是一回事。” “单独的黑夜骑士,或许还算不上难缠,不过一旦集体出现,那么还真的会令人头疼。” “这个时候,就需要以强光,直接打穿整个领域,一点破面。只要戳破了这个黑暗的笼罩,那么这些黑夜骑士的力量,也会下跌和回落,不会有怎么明显的优势。” 以楚河的见识,这点阵仗当然吓不住他。 不过,他还是表演出了害怕的迹象,甚至下意识的朝着希波靠近,似乎是想要寻求庇护的摸样。 但其实,楚河内心中,最为忌惮的还是希波。 他能看透时间,看透未来的能力,还是很令人头疼的。 而且算算时间,应该再过不久,灯塔上的火焰就要熄灭了吧! 不错,楚河用说谎者的能力,蛊惑了一个仆人,让对方在特定的时间节点,熄灭灯塔上的火焰,让希波重新变回那个迷失在未来方向里的疯骑士。 楚河坦白承认,他对希波的能力很感兴趣。 当知道伊萨丁有能力直接抽取血脉,融入另一个人身体的时候,楚河就在打希波血脉的主意。 对于一般人来说神秘力量之间相互冲突,很难协调。 但是对楚河而言,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他可以同时兼顾许多种神秘力量,并且任意运用。 这就像一个数学家,转行去研究物理学,虽然会有壁垒,但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研究,一些不那么深奥的知识,很容易理解和洞悉。 “希波几乎叫破了所有人的行踪。他或许无法察觉到紫水晶的真相。但是他一定看到了某些关于此情此景的讯息片段,那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楚河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到希波的角色中去。 就目前来看,希波最为弱势,并且一旦爆发强大的冲突,绝对是领先受死的那一拨人。 他甚至会比楚河还要脆弱。 毕竟楚河还有霍尔龙根血脉护身,一旦调动魔能,激发血脉的力量,肉身强度和力量,都会受到不少加成。 希波可没有这方面的优势。 ···! 就在此时,就在这种似乎绝对不利的情况下,希波的嘴巴似乎动了一下,说了什么。 但是奇怪的却是,没有任何人听到了他的声音。 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下一刻,奥菲利亚的脸色终于大变。 就在她的肚子里,一个紫色的发光物体,直接照射出强光,将她的整个身体都点亮的通透。 奥菲利亚将紫水晶,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看那个紫色光线最为集中的部位,似乎是···子宫?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楚河的新秀(加更) 紫色的光芒渐渐的又黯淡下去。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怪异事件的发生。 毕竟,涉及到时空真理的神器碎片,会发生什么样的异变,都不足为怪。 即使是之前显得十分强势的黑夜骑士们,此时也警惕起来,收缩防线,等待着某种力量的降临。 但是···什么都没有。 就像只是骤然闪过了一道光,然后毫无意义。 “难道被骗了?” “只是在拖延时间?只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告知所有人,紫水晶被藏在什么地方吗?”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疑惑。 就连楚河也有些不解。 下一刻,希波又开口了。 这一次他真的发出了声音。 “黑暗笼罩了城堡,来自星星的视线,被黑暗蒙蔽。逝去的真理,用它的余晖点亮了这里,所有的时间,都被保护在狭小的黑暗中,无人知晓。来自远方的旅人啊!你是否愿意,依照你的承诺,守护你的伯爵?”希波嘴里用一种类似于咏叹调的方式,说出这么一大串意义不明的话。 而楚河是唯一动容的人。 “什么?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确实,他拥有看穿时间的力量。如果是他,确实可以看出我的与众不同。” 这一刻楚河心中的杀意沸腾而又泛滥。 但是同时,也让他的警惕之心,放大到了极致。 “必须想办法,彻底的掩盖我的痕迹。如果掩盖不了,那就规避它···时空真理的神器碎片紫水晶吗?我楚河要定了!”想到这里,楚河反而笑了起来。 既然答案只有一个,方向唯有一个,那么索性放开手脚。 收起脸上的猥琐和卑微。 随着腰身的挺直,这一刻在所有人眼中,‘艾萨克’的形象大变。 眉眼如旧,但是每一个看到此刻艾萨克的人,却都莫名的会觉得,他拥有一种举世无双的风华特质。 他是如此的吸睛,让所有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不是艾萨克···绝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的无知小民。”这是此刻,每一个看到楚河异样者的共识。 楚河看着众人,看着眼下纷乱的局势。 咳嗽了一下嗓子,说了第一句话。 “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我非常的英俊潇洒?” 话音一落,大量的魔能被引导,区区说谎者的能力,却让所有强大的神秘者,忍不住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那么你们是否愿意,为我献上忠诚?”这是楚河的第二句话。事实上,前后两句话中,并没有什么固然的逻辑关系。 长得帅就要受到敬仰,然后被忠实崇拜? 吴x凡都不敢这么嚣张。 但是依旧有一小部分人点头了。 楚河的魔能在加强。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只能选择相信了希波的说辞。 所以他放开了限制,在短短的时间内,利用自身庞大的灵魂力量,以及对说谎者能力的解析,将说谎者能力推上了谎言家的境地。 成为了结结实实的二阶神秘者。 但是这远远不是尽头。 就在楚河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楚河又说了第三句话:“那就拿起你们手里的武器,对准那些对我有敌意的人。” 哗啦啦! 无论是黑夜骑士中,还是阴影教团内部,都出现了分裂。 原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的复杂。 阴影主教在咆哮,黑暗也在翻涌。 魔女奥菲利亚尖锐的发出啸声,用强大的意志力,抵抗着楚河对她的蛊惑。 楚河在说第三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谎言大师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三阶神秘者。 三句话,三个不同的境界,层次。 进阶对于楚河而言,就是这么简单,甚至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恰在这个时候,楚河说了第四句话。 “如果我说,你们都不存在···。” 话音一落,人人变色。 只有希波,抢在这句话落地之前,站在了楚河的身后,并且狠狠的一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竟然自己将自己敲昏过去。 下一刻,包括所有的阴影教团成员,包括所有的黑夜骑士,以及魔女奥菲利亚。 他们都像是泡影,人连同灵魂,都消散在了空气中,仿佛他们真的不曾存在过。 “太强了,我这样的表现力,还是太强了。真正的诡诈术士,不会这么强。他们的力量,更加倾向于利用现实,施展诡计,达到目的。而我自行推演出来的进阶版本,却强势如同言出法随,一言可断生灭,这太强势了。”楚河心中叹息一声。 这样的力量,他不能保留。 因为会显得明显有异常。 所有楚河又说了一句话。 “我的力量,皆归于虚幻,一切从头开始。” 话音一落,包括霍尔龙根,包括说谎者的力量,都在楚河的体内消失。 只留下最原始的开头。 然后却被楚河在极短的时间内捡起。 当黑暗散去,当时间的力量消弭。 楚河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紫水晶,放在眼前打量。 “那么,奥菲利亚执着要回到紫水晶堡的秘密又是什么?”楚河心中依旧有疑惑,但是并不执着。 他需要的只是一条路,而不是一个结果。 结果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哪怕这座城堡里,隐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哪怕与某些庞大的宝藏相关。 楚河都不在乎。 抓起地上唯一存活的希波,楚河想了想,抓着他往灯塔的方向行去。 此时灯塔的光芒已经熄灭了。 希波即便是醒来,也会回归原本的浑浑噩噩。 “那么,希波看穿了未来,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结局?是因为相信,帮助我获得紫水晶,我就会放过他,甚至给他点好处么?”楚河边走边想,摸了摸下巴。 他也在仔细考虑,是否要留下希波。 现在他得到了紫水晶,对于希波的血脉,其实并不那么看重了。 何况,虽然他说服了伊萨丁,但是这种暂时将自己交托给别人的感觉,楚河并不喜欢,过程中很有可能发生意外。 “既然你将命运交给我,那么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就看你是否有运气活下来了。”楚河说罢,拿出了一个铜币。 铜币的正面,是罗德帝国的开国皇帝,阿萨一世的头像。 背面则是罗德帝国的旗帜。 叮! 铜币顺着楚河的指尖飞舞,伴随着的是朝阳的高升,清晨的光线,驱散着这座古老城堡的阴寒。 晨曦之主,无私的将他的辉煌,洒满人间。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去掉脚镣 啪! 阳光下,楚河一把握住了铜币。 “算了,万一掉在地上,滚落出去可就不妙了。一个铜币也是钱啊!”说罢楚河又瞥了希波一眼。 “算你好运!” 如果楚河是一个极为叛逆的人,那么在希波准确的判断出,叫穿他的来历,并且制造让他放肆施展手段的空间后。那么按照道理楚河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希波。 毕竟,谁都讨厌被算计啊!更讨厌自己的命运,似乎被别人瞧见,且瞧的死死的。 又或者,别的什么莫名情绪作祟,总会是有些别扭。 但是楚河大多数时候,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他很少感情用事。 当铜币飞起来的那一刹那,楚河突然觉得,希波留着还有些额外的用处。 出于这些用处,楚河需要让希波活着。 一个疯了的伯爵,是个不错的傀儡。 不是吗?至于希波的威胁?呵!楚河怕吗? 清晨的安静,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 很快,喧嚣便打破了宁静。 失去了黑夜骑士们守护的杰夫,正在故作嚣张的煊赫着自己的存在感,他那肆无忌惮的咆哮,隔着半个城堡也能听见。他在隐藏自己内心的慌张,通常而言,将声调和嗓门拉的越高的人,越证明他内心不自信。因为他们往往觉得只有用更大的声音去说话,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获得关注。 倘若是在这种大嗓门里,还夹杂着一些带着威胁、恐吓甚至是示威性质的言语,就更能证明这个人害怕、恐慌到了极点。 这是人本能之下,采取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 失去未婚妻的公爵幼子,正在四处打听未婚妻的下落。 他昨夜似乎有一场好梦,梦醒了,却发现梦中人不见了。那种急迫的失落感,令他难以再保持之前的自信与风度。 没有阴影教团保护的老五,还算聪明。 他似乎乘着夜色未曾彻底散去的时候,就离开了城堡。 就在昨天,他曾经仗着阴影教团的声势,威胁要将所有的兄弟姐妹杀死。而现在他自己害怕被这样对待,所以逃的最快。 这个时候,本钱最雄厚的,唯有莱亚女士了。 她和他的丈夫,还拥有着许多雇佣兵,虽然那些雇佣兵都是些普通人,但是也曾刀口舔血,顾及比城堡里的侍卫,还要都强出一些。 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作用。 楚河只用了‘三言两语’便说服了莱亚女士,她和他的丈夫决定支持希波成为新的伯爵,并且带着整个商会前来投靠。 而杰夫则是被直接软禁在了城堡的一个角落里。 这场关于伯爵之位的争斗,在楚河的强势插手下,迅速的结束,有了一个结果。 当然,事情不算完。 毕竟无论是十几个黑夜骑士的消失,还是阴影教团一众,特别是一个主教的失踪,都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 不过,楚河并不害怕,也不担心。 冲突、矛盾,本身也是获取讯息和融入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 他现在,已经褪去了手铐和脚镣,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没错! 楚河的自由,就在那片紫水晶碎片上。 作为时空真理的神器碎片,除了最核心的时空力量之外,它本身还拥有许多其它的特性。 其中强大的自我隐匿效果,就是其中一种。 否则的话,在它破碎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碎片,就都被神们收走了,又哪里还会有碎片,流落到人间? 而楚河用了些许手段,调动魔能,搭建桥梁,将这隐匿效果,同样作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除非楚河作死的直接暴露自己的来历,然后杵到某些神的眼前去,否则即使是行为上,稍微显得过分了一些,也不会再引来刻意的注视。 这无疑是让楚河松了一口气。 解除了枷锁,获得了‘自由’。 楚河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在‘正常’的范围内,提升自己的力量,以及接触到更多这个世界,关于神秘者,关于魔能的讯息,以及衍生出来的超凡文明。 这个工作量很大。 所以楚河,不能操之过急。 占据紫水晶堡为据点,无论是圣盾家族,还是黑五叶草家族,又或者阴影教团,都是楚河往外窥视的机会。 所以,现在楚河只需要像一只大蜘蛛一般,编织好网,静候着有人‘上门’。 而此时,城堡的灯塔上,楚河仔细的搜索着。 果然在一处缺口处,找到了一个绝对不是偶然的凹陷口。 试着将紫水晶安放进去,没有一丝缝隙的,紫水晶顺着凹陷口沉了下去。 然后就在楚河的身旁,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洞口。 很巧妙的机关。 洞口紧贴着墙根,墙壁的外侧是悬崖峭壁。 墙体肉眼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厚实,所以没有人会怀疑,这里竟然藏着一条密道。 但其实,用手去丈量的话,才会发现,眼睛被墙壁上绘制的古老花纹似的线条欺骗了。 这是一个上窄下宽的结构。 “一个密道,或许奥菲利亚回到紫水晶堡,为的就是找到这个入口?”楚河收起紫水晶,然后趁着入口闭合之前,直接跳了进去。 黑暗里,楚河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长长的滑道上。 当楚河顺着滑道,走到走到尽头时。 竟然是一扇小门。 推开门,门的另一边,并非是一间密室,而是一个隐藏在山峦另一侧,或许还被重山叠峦掩盖住,甚至沉入了湖底的的小山谷。 “将隐藏秘密的密室,藏在了城堡之外,城堡里存在的只是一个狭小的密道。即便是有人用暴力拆除城堡的方式寻找紫水晶堡的秘密,只怕得到的也只是废墟。密道会在暴力拆除中,直接坍塌埋掉。” “果然不愧为可以看破时间秘密的紫水晶家族,这种密室的暗藏玄机,倒也是别具一格。” 小山谷并不直接见光。 头顶有着粼粼水光,水光洒下来,才能隐隐照射出这里的一景一物。 所有的格局和陈设,都颇为雅致,带着一种特定的古老风韵。 楚河并不着急,而是将这里的所有摆设和景致,都存放在心,然后才朝着山谷中央的那栋修建的神秘而又典雅的石屋走去。 才到大门口。 就看到门上的几行大字。 “外来者啊!还请你放下心中的贪婪,紫水晶不会追究忏悔者的过错。我们会在时间的彼端,始终注视着你。” 这像是一种劝告,也像是一种警告。 若是一般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忐忑。 但是楚河完全不在意。 时间的秘密他知道的可比什么紫水晶家族知道的多的多。 第一千三百章遗产 轰隆! 石屋的门扉被楚河重重的推开。 屋子里一片空荡荡的,只有灰尘在空气中喧嚣的旋转。 再然后,便是刻在墙上的浮雕。 那是一群妖艳的女妖,她们似乎是相互追逐打闹着,精美的雕刻,让她们显得格外真实。 楚河,将紫水晶握在手中,用魔能感应着紫水晶。 半响之后,睁开双眼,用小刀割破手指,然后在众多的女妖中,选了一个顺眼的,用血在她的额头上,画出了一个特殊的符号。 这是奥能时代出现过的一种特殊符号,拥有着神秘的,可以聚拢魔能的力量。 当符号的最后一个斜痕收尾,那墙壁上的女妖,突然从墙上剥落下来。 她有着灰色的双翅,海蓝色的长发,纤细、高挑的身材,以及如狮爪般的双脚。 面容精致而又带着一种魅惑。 不过,楚河毕竟看惯了风月,此时心中唯有波澜不惊。 “女妖海莉听从您的召唤,尊贵的先生。这里是奥能帝国第八十九号书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查询?”女妖的声音带着清冷、枯燥以及机械的味道。 即使她拥有着超越寻常美人许多的美貌,以及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身材,却无法掩盖她只是一种神秘造物的本质。 她并不是真正活着的生灵,只是整个建筑的一部分。 “我需要所有关于神秘者的书籍。”楚河直接说出了自己最本质的诉求。 他确实没有想到,紫水晶家族的秘密,竟然是奥能帝国时流传下来的一个书库。 这的的确确让楚河感到一丝丝的惊喜。 不过他的惊喜,也就到此为止了。 女妖听从了楚河的指示,从她的双眼之中,照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仿佛是将视线投放到了另一个神秘的维度,寻找着楚河所需要的书籍。 “很抱歉先生,您的要求我无法满足,从一百三十七号书架到二百一十八号书架上,关于神秘者的所有书籍,都已失联。”女妖回答道。 楚河眉头一皱,这才想到,可能事情与他想的并不一样。 “那就取出所有与奥能帝国有关的书籍。”楚河又道。 果然如楚河想的那样,女妖又没过一会,如同上一次回答一般道:“很抱歉先生,您的要求我无法满足,从三十五书架到九十六号书架上,关于奥能帝国的所有书籍,都已失联。” 楚河心中的猜测更确信了几分。 又试了几次之后,楚河不得不断定,或许奥能帝国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书库。 他们用强大的力量,将书库本身,放逐到了异位面,然后制造了穿梭位面的‘女妖’,无论是谁,想要借书,都必须通过女妖。而女妖则是充当了取书、找书的责任。 奥能帝国的这种设定,不仅节省资源,并且将庞大的讯息可以在瞬间洒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更能保护奥能帝国的知识财产,安全、妥当。 只可惜,或许那个被放逐在异位面的图书馆,被找到了。 所有的书籍都已经搬空,所以楚河提出各种要求,女妖都无法满足。 沉吟片刻,楚河想了想,然后说道:“取出所有紫水晶家族藏在书库内的图书和资料。” 紫水晶家族不可能将一个无用的书库放在这样隐秘的地方。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利用了那个被放逐在异位面的图书馆,将关于紫水晶家族的秘密,反向藏在了那个已经空荡荡的图书馆内。 确实,异位面的图书馆被攻破了。 所有的藏书都不知去向。 能从异位面中,找到隐藏着的图书馆的人,却不寻常。 他看得上奥能帝国的收藏,却肯定瞧不上紫水晶家族的那点存货。 既然如此,对紫水晶家族而言,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妥当? 果然这一次女妖眼中的光芒出现了异样的闪烁。 “请出示借阅口令。”女妖开口道。 “呵呵!还设定密码?”楚河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用手握住紫水晶,然后悄然的发动了水晶上的时空力量,暂时隔绝了一小段时间。 然后迅速的将自己说谎者的能力,提升到自行推演的一个极为高深的水准。 “我是最帅的!”楚河一本正经的说道,十分坚持这个观念。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相信了。何况···楚河是真的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帅,哪怕是变成迷雾生命,宛如一个粉红大章鱼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这一点。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楚河的阶层飞快回落,重新归位于一阶说谎者的水平。 而女妖听了楚河的口令后,眼中的光芒急遽的闪烁了好几下,变幻不同的色泽。 终于又开口回答道:“口令正确。” “请您稍等。” 说完之后,女妖的身影在原地淡化。 她要穿越位面,从图书馆取来紫水晶家族藏在那里的东西。 而楚河则是调动魔能,紧紧跟着女妖,试图找到图书馆的所在。 不过稍稍触碰,楚河便立刻收手。 “好强大的隔绝力量,从这反震和抗拒的力道上来看,这个异位面的坚固程度,几乎不下于任何一个世界的屏障。唯有神才能穿越隔膜,强行闯入。奥能帝国究竟做了些什么?居然连神也要窥探他们的收藏?”楚河心中的好奇,长草一般蔓延。 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神,严格来说是要比仙道文明宇宙的神,整体来说高一些档次的。 对于仙道文明而言,神祇是次一级的‘掌控者’,他们虽然也高高在上,但是比起仙佛来,不仅失了自由,更显得缺了点威严和霸道。 即便是众神之主,诸神之皇,三界的天帝,也都时刻想着转修仙道,摆脱桎梏。 但是神秘宇宙中,神祇却是通往真理的一个必然过程。 楚河现在没有弄懂其中的联系,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这个世界里,神祇的力量更加的坚固、强大和无孔不入。 片刻之后,女妖便抱着一大堆的书卷回来了。 这些书卷,有的只能算是凌乱的草稿,有的则是成册的书籍,还有一些类似于日记、游记。 当然也有真正的,成本成卷的正式书本。 而楚河来者不拒,就这么席地而坐,开始迅速的在书堆中翻看起来。 那些大部分,类似于预言,或者偶有紫水晶家族的先辈窥探未来时,得到的影像,而记载的呓语,楚河基本上都是一掠而过。 过去和未来,皆不可信,都是虚幻。 唯有现在,才是永恒的真实。 把握现在,才能把握命运。 时间的诡计,楚河看的比谁都清楚。 你以为你改变了过去,其实不过是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你以为你看透了未来,但其实那不过是无数种可能中,一个相似却与你的必然命运,决然不同的分支。 时间两端的过去未来,可以参考它们,但是永远不要确信它们。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方向 楚河的阅读速度很快。 但即便如此,当他整理完全部的讯息,并且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完整概念的时候,时间也已经过去了最少三天。 幸好这个小山谷里,还种着一些果树,一角的小池塘里,也有鱼。 楚河不至于饿肚子。 “虽然只是偏居一隅,但是紫水晶家族,确实不凡啊!”整理完资料和讯息,楚河忍不住感叹。 罗德帝国三百年,紫水晶家族也没落了三百年。 但是这三百年来,这个古老的家族,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不仅总结着过往的经历,更详细的记录了许多有关罗德帝国,有关各大家族,有关各大教团以及一些隐秘势力的演变。 楚河无法理解,紫水晶家族的历代伯爵们,都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记录了这些。 或许是一种旁观者,洞悉讯息后,记录的本能。 或许是在积累着某种力量,然后等待有朝一日的爆发,而这些讯息将会成为力量。 更或许,他们存在着某种非凡的使命。 然而,这所有的或许,都永远成为了或许。 因为楚河的到来,他们的这个积累过程势必中断,所有的准备,都为楚河做了嫁衣。 楚河确确实实,没有在这堆资料里,没有找到多少关于神秘者力量的确切描述讯息。 一些魔药配方,也都是零散缺漏,甚至还包含了大量的推断。 但是却给楚河提供了一个方向。 楚河提升阶层,是不需要魔药的。 他只需要获得,正常晋升时,所散发出来的波动频率。 按照楚河自己推演出来的方法前进,总是会不自觉的,带上过往的色彩,朝着以前的楚河靠近。 这并非好事。 而现在,楚河通过这些讯息资料,成功的整理和总结出了,十分贴合这个世界发展趋势的神秘职业进阶套路。 至少在三四阶以前,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走偏,再带上强烈的个人色彩。 所以,楚河现在已经是一个四阶神秘者了。 放在不太繁华的地区,他这样的神秘者,堪称大佬。 “四阶的诡诈术士,基本到顶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套路,我要想继续,还得去信奉神明。”楚河自然摇头,信奉神明?呵呵!什么样的神,值得他去信奉? 何况,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投罗网。 “这么看来,更大的发展潜力,还是在血脉职业上。我现在的霍尔龙根血脉,也已经开发到了第三阶的龙血战士,距离第四阶段的龙血勇士,只差临门一脚。再收集一些讯息,又或者我自己多思量一段时间,自然能突破。” “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即便是我成为了五阶的龙血武士,也远远不是终点。” “普通神秘者共有十二阶,十二阶之上才是传奇。然后是半神,真神,主神和主宰。一直到了主宰级别,才是相当于大罗金仙的程度,无数世界都宣扬它的名,并且不死不灭,接近真理。” 获得了紫水晶家族的密卷传承,楚河自然也打开了眼界,对于这个世界这方宇宙的力量层次划分,不再迷茫。 顺着密道回到紫水晶堡。 即便是楚河三天没有现身,忠实的管家,也就是莱亚女士的丈夫,那个富有的商人,依旧将整个城堡和领地,打理的井井有条。 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不能否认,对方在这些事情上的天赋。 不得不说,给楚河省略了很多麻烦。 当然,安静很快就要到此为止了。 雄狮公爵的那个小儿子,借来了父亲的力量,率领着许多骑士和一些神秘者,正迅速的朝着紫水晶堡赶来。 嗯! 不错,这个叫做查理的小家伙,也是楚河故意放走的。 世间的一切,都是因果羁绊,相互牵连造成的产物。 楚河可以一刀斩断所有,让自己得个清净自在。 但是少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少了那些扯出萝卜带着泥的瓜葛,他靠什么获得想要的讯息? 现在正好,以逸待劳。 轰! 紫水晶堡的灯塔,再一次被点燃了。 一直处在疯癫状态的希波,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他的脸上并未露出自信、自得或者自以为是的表情,而是看着自己一身华丽的伯爵装束,露出些许悲伤。 “伯爵!哦!伯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跟着一起鸡犬升天,同样装扮颇为整洁的德科拉走了过来,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他习惯了照顾疯癫的希波,所以哪怕希波成为了伯爵,依旧是德科拉来负责照顾起居。 温柔美丽的侍女,就只能十分无奈的被楚河接收,每每想到这里时,其实楚河都是满怀愧疚的。 “我成为伯爵多久了?”希波扭头向德科拉问道。 德科拉道:“七天伯爵!足足七天。晨曦在上,这七天过的可太舒适了,我已经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希波却迅速打断了德科拉的沉醉。 “那么我很遗憾的通知你,德科拉。我们得逃命了。现在、立刻、马上!”希波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他可以从许许多多种未来中,看到无数的景象。 在灯塔的指引下,他整理出来的每一条完整的未来,都象征着他悲催的结局。 “我一定是被迷住了心窍,才会想着回到这里。我为什么回来呢?清醒状态下的希波,反而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或许是紫水晶吧!不过···现在可不是想它的时候。”希波使劲摇头。 “为什么?伯爵,我们为什么要走?这里生活的不好吗?”德科拉很激动的询问。他虽然是个仆人,但是这么多年他照顾希波的起居、生活,与他斗嘴,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希波摇头道:“不!德科拉,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是我想要好的生活,我想要取个老婆,生个胖儿子···最好还有一个女儿。但是跟着你···跟着你四处流浪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德科拉突然掏出一把刀来,抵住希波的胸口,恶狠狠的说道。 希波恍惚的看着德科拉,突然叹息一声道:“不!德科拉!连你也被他的谎言蒙蔽了!怎么会这样?” “当然会这样,因为我没有说谎,我只是蛊惑了他的欲望,用他的欲望替代了他的忠诚而已。”楚河的声音,适时的传来,打断了希波的哀伤。 “人都有很多面,我们无时无刻都跳跃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想法和念头,忠诚、背叛、良知、恶毒、混乱、忠贞、淫乱···这些组成了我们的全部。德科拉很忠诚,但是德科拉也很自私,我不曾欺骗他,而是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他心里的他。”楚河的解释,中带着一种轻快的味道。 但是落在希波耳中,却沉重无比。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正确的贤者 同样的力,却又有着不同的用法。 华夏人发明了火药,用来做烟花,而西方人则是将火药制成了炸药。 华夏人发明了指南针,用来做了测量风水的罗盘,而西方用它来开启大航海。 同样,即便楚河按部就班,沿着这个世界本质上的职业规则发展,他依旧可以找到与众不同的用法。 说谎者···这个看似普通,甚至在一些庸人看来,平平无奇称不上强力的职业,在楚河手中却用出了花。 语言的力量,蛊惑人心的力量,即使不如正面强刚来的具备视觉冲击力。但是它的威胁力和破坏性,依旧容不得半点小觑。为什么要执着于说谎?有时候···说真话的魅力,比假话要来的有攻击性和渗透性的多,只是需要稍稍的···带上那么一点点的偏向和目的性便好。 希波能看到未来,但是未来和现在一样,无穷无尽,广袤无垠。 他需要有专门的指向性去看。 从清醒的那一刻起,希波就防备着楚河,所以他透过未来,时刻监视着楚河,掌握着楚河的某些动向,然后调整自己的应对方案。 只可惜,他没有去看看最信任的德科拉。 所以当刀抵住他的胸膛时,希波是毫无反抗能力的。 他唯有面对楚河,奢望楚河的仁慈。 那么楚河是仁慈的吗? 嗯···当然!当然! “查理就要来了,他带着雄狮公爵调遣给他的大量骑士,虽然都是些普通人,但是却是百战精兵,一般的一二阶神秘者对上他们,未必能讨好。而且,在查理的身边,还有五位不同职业的神秘者,最高成就的有四阶。” “艾萨克,你也有四阶了吧!但是你一个不会是他们联手起来的对手。和我一起,赶快逃吧!”查理的视线一面在时间的另一端徘徊,一面看着楚河,张口似乎在劝说楚河。 困顿在城堡里,他即使能偶尔清醒,也只是楚河笼子里的宠物。 唯有走出这里,他才有海阔天空的机会。 “五个神秘者?还有一个有四阶?”楚河满意的笑了。 看起来那位公爵幼子,对奥菲利亚这个魔女,竟然还有几分痴情,真是···感人至深! 可惜奥菲利亚直接被他一言而虚化,彻底的消失于无形,否则他还能留下一捧骨灰给查理,让他拿去做个骨瓷娃娃什么的。 “来的正好!”楚河开心的说道。 即使能够看透时间,查理依旧无法理解,楚河为什么会开心。 他看遍了未来,也无法找到出路。 假如查理来了,堵住了紫水晶堡,那么他们都会为奥菲利亚陪葬。 “你难道比我还疯吗?难不成,你以为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服查理,放弃寻找奥菲利亚,或者放弃复仇?别傻了,那五个神秘者中,有一个面壁人。你所有的谎言和挑拨,在他的神秘力量前,都会消失无用。作为真实之神的信徒,面壁人针对的就是说谎者。”希波冷讽道。 楚河摇摇头道:“不!要说服查理的不是我,而是你···希波。未来的大贤者,大预言家,伟大的引路人。” 楚河兴致来了,学习着希波经常使用的咏叹调,发出怪声。 希波一愣,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又在翻看未来。 楚河却直接坦诚道:“看穿未来,而料敌先机,水晶骑士,先立于不败之地···哈!简直狗屁不通。最有格调的神秘血脉,最有潜力之一的神秘职业,却偏偏被你们紫水晶家族玩成了武夫,并且越来越衰弱,简直好笑极了。” “未来啊!无数人向往它,而又恐惧它。假如你抓住了运用它的规律的方法,就能玩弄人心。就能获得无数人的敬仰和效忠。这个时候,你又何必自己亲自与敌决斗?” “查理他会怀疑一个说谎者,甚至会配备一些防备我用谎言蛊惑的人。但是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可以洞察未来的贤者之语呢?” 希波在楚河起伏有序的声音中,陷入了深思。 他知道,楚河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并不认同。 看到未来,并不等于真的可以掌控未来。 水晶骑士对窥视未来的用法简单、粗暴、直接,但是至少有效。 因为那是最直观,也最少折损率的用法。 从发现未来,到执行改变,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只要身体素质跟得上,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是,用语言无玩弄人心,向旁人传递自己窥视到的讯息,那需要高超的技巧和手腕。 希波并不确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简单来说,看穿未来,类似于智商。而利用这能力,蛊惑人心,获得人们的追捧,就属于情商。 智商再高,没有情商,那也是白搭。 “你放心好了,你该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会给你安排好。你只需要按照我要求的去做,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其实···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冲突。甚至可以说,我们的利益某种程度上是相互的。我需要掌握更多的神秘者讯息,借用了你们紫水晶家族的旗帜。而你需要重新振作你们紫水晶家族,再现昔日的荣光。我们合则两利,为什么非要对立?”楚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蛊惑的味道。悄然的,扭曲现实的力量,开始淡化希波心中,对他的敌意。 真实的四阶诡诈术士,虽然远远不如楚河之前自行推演出来的那般强横霸道,一言断生死,决存灭。但是这种作用于外,特别是针对人心的扭曲能力,还是十分好用的。 希波的血脉能力,可以让他获得时间的认同,窥探到未来。 但是这是属于一种‘借’来的力量,时间本身没有与他等同起来。所以时间也不会真正的守护他。 楚河的扭曲能力,可以无声无息的作用,而对方却毫无所知。 “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可以合作。”在楚河努力的劝说下,希波终于‘想通了’,他对着楚河点点头,表情渐渐温和下来,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尽数抛在了脑后。 德科拉收起了短刀,依旧忠心耿耿的站在希波身边,满脸是皆是对未来的向往和期盼。 而就在整个紫水晶堡都翘首以盼的氛围下。 查理带着他的人马,汹涌的卷入了紫水晶堡。 不行通报,直接长驱直入。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人皆有私,存间可用(上) 查理一身的戎装闯进来。 在他的身后,跟随的是一列列整齐、肃穆的骑士。 而五个神态各异,却都有着相同高人一等姿态的便装人士,显然就是查理带来的神秘者。 大厅中,希波独自一人坐在古老到有些斑驳的长桌前。 从琉璃窗户外探射过来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却模糊了他的表情。 双手交叉,放在挺拔的鼻子下面,深沉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一切。 查理看着希波,然后四周打量。 没有侍卫,没有仆人,甚至在希波的身边,连一把勉强用来维持表面安全感的餐刀都没有。 “是自信,还是放弃了抵抗?”查理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迟疑感到可笑,那当然是后者。 这情况下,一个区区乡下落魄的贵族,又哪里来的自信? 希波同样看着查理,以及他带来的那些人。 心脏跳动的频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不过希波都控制的很好,没有显露出来。 他依照楚河的交代,在心中默数着数字。 当数字跳动到九的时候,举起自己的双手:“请将我的双手或者还有双脚一同捆上吧!” 查理再度发愣了。 他想过希波会狡辩,会咆哮,会抵赖,甚至威胁、恐吓乃至求饶。 唯独没有想过,希波会如此坦然、淡定的‘认罪’。 这让查理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挫败感。 爱人失踪,独自一人逃回家族,然后恳求父亲,借来精兵,返回故地,为爱复仇。 这是一段可以记录下来,让吟游诗人,作为诗歌传唱的经历。 奥菲利亚的失踪,固然还是令查理心痛。但是打开人性之中,最黑暗,也最无法理解的领域,就连查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向往,甚至期待着这种情怀和故事的。人都想要将自己活进故事里。 但是现在,希波的配合,将他好不容易激发起来的异样‘爽感’给全毁了。 这种难受,甚至可以媲美,少年英雄被仇敌打落山崖,意外学得绝世武功,回去报仇,却发现仇人早已经意外身亡。某种情绪被推到了极致,却突然不得爆发,无处可施展的颓废感,让原本不打算和希波废话的查理,开口说道:“那么你是承认,是你杀死了我的未婚妻,你的妹妹奥菲利亚?” 希波却摇头道:“不!我并没有杀死她,事实上我从未主动杀死过任何人。我让你捆上我的手和脚,只是为了让你放心。有些话,我需当与你讲。” 希波的语态尽量显得平和而又舒缓,这种安静的态度,会影响到对手,让对方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当然如果希波的对手是楚河这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那么这样的做法,却只会越发起到反效果。 还是那句话,具体人物,具体应对。 没有什么招数和点子是可以绝对通用的。 “你要和我说什么?又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查理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至少能够理解,希波要他这么做的理由。 主动被捆住手脚,为的就是让他放心,然后在一个只有双方的环境下单独交流。 希波回答道:“我的双眼可以看到未来,而现在你难道不想听听,你自己的未来吗?” 查理原本早已想好的全面否决,到了嘴边转了一圈,没有说出去。 谁都会对自己的未来好奇。 查理也不能例外。 “去捆住他的双脚和双手用铁链!”查理十分谨慎的又多加了一个后缀。 希波稍稍松了一口气。 到目前为止,竟然发展的都与楚河预料的一模一样。 希波有点迷糊了。 究竟是他看透了时间,还是楚河才是那一个掌握未来的人? 希波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椅子上,难以动弹。唯有脑袋是自由的。 查理暂时将所有人送到门外,大厅之中,唯有二人在长桌的两端对坐。 “那么,我的未来是什么?”查理用故作调侃的语气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他虽然不是神秘者,但是对于水晶骑士的来历以及本事还是清楚的。 希波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时间还很多,而且我也并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既然已经如此,那又何妨,让我们多说些话?” “不如我们先说说当下吧!假如真的是我杀了奥菲利亚,假如你直接杀了我,并且用强硬的姿态,占领了紫水晶领地,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结果?” 查理闻言还真朝着希波所言的方向想了想,却没有太多的头绪。 希波却突然唱起了古怪的歌谣:“同室操刀,兄弟结仇,年轻的狮王,咬死了自己远走他乡的弟弟,猴子们在树上观望鼓掌,晨曦的光辉洒在碎烂的尸体上,蚊虫们在欢快的唱看这就是破坏者的下场,让我们一起畅饮它的血肉。” 查理面色阴沉,直接起身走到希波面前。 噌! 长剑出鞘,刺骨冰寒的剑锋,架在了希波的脖子上。 希波却神经质般的笑着,极力隐藏着自己眼角的惧意和胆寒。 “你为什么想要杀我?假如我只是在胡说八道,那么你大可以一笑置之。难道是我戳中了你不愿承认的痛楚?”希波笑声中带着质问。 查理咬着牙齿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确实越界了。我乞求父亲给了我不该有的力量,这会让我的大哥心怀忌惮。同样我没有经过帝国的允许,无视了贵族们之间的默契,直接报复你,然后夺取紫水晶家族的领地,会引来许多旧贵族甚至是一部分新贵族的敌意。” “父亲活着的时候,他能够庇护我。但是当新的雄狮公爵出现,那么我会被直接撕碎。” 希波心中再一次感叹楚河的不可思议。 在他曾经看到的许多未来中,并不存在现在这种可能性。 但是随着‘故事’的发展,新的可能性,竟然诞生了。 未来多出了许多变化。 而顺着这些变化,顺着楚河给他编的后续‘剧情’,希波竟然真的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看着这些未来,希波自信十足,最后一丝胆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你的未来,似乎已经注定了,我不去说,你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年轻的狮子啊!你被愤怒还有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而你的父亲过于溺爱你,又高估了自己儿子之间的兄弟感情。既然埋下了祸根,你打算怎么做呢?”希波无视还在脖子上架着的长剑,反向质问。 仿佛此刻,处于不利局面的不是他,而是查理。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人皆有私,存间可用(下) 假如此刻,向查理说这些话的是楚河,那么他一定会先怀疑楚河的用心···不!打从一开始,查理就不会与楚河独处,哪怕楚河主动要求被捆住手脚。 毕竟···说谎者的名声可不太好。 而希波不同,希波是一个水晶骑士。 他的话,打从一开始,就拥有一定的可信度。 再加上那种对未来掌控力的渲染,通过一系列的铺垫,查理渐渐被带偏了。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绝不该忽视的事实。 那就是,希波所说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无法查证的虚假上,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在未来种种可能中,对于他而言,最不利的那种可能。 但其实,除此之外,还有多种其它可能。 比如···老公爵会提前为他安排好后路。 又比如,那些本就大多潦倒的旧贵族们,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有一个和他们处境相似的贵族,被欺压、甚至抢占了领地。 还比如,新任的雄狮公爵,会突然变得开朗而又大度。这并非不可能,屁股决定脑袋。当老公爵还在位,继任者的位置还属于未知数的时候,无论是有多大的比例继承爵位,继任者都将本能的抵触、抗拒甚至仇视自己的兄弟们,任何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都会被他视为眼中钉。但只要坐上了位置,一切尘埃落定,那么他想的一定是另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家族势力的影响。 这个时候,一个公爵领地之外的伯爵领地,就稍稍值得重视了。 计较一些早已过去,无关紧要的私仇,还是为兄弟承担下部分压力,然后让家族在领地之外多一个据点。这两个选择之间,只要是一个成熟的贵族、政客,都懂得该怎么选。 所以说,楚河教希波说的话,全都是一种刻意引导。 而让这种引导能够成功的前提,恰恰便是人心皆有私,私心向己,以己度人。 查理自己心中生出了间隙,便有了空间被利用。 “我该怎么办?”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查理便后悔了。即便生涩,但是他也是一个大贵族之后,即使从小从未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应有的素质也还是有的。他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就无疑将主动权,主动送到了希波的手中。 果然希波笑了,表情温和而又睿智。 希波开始对楚河为他的未来职业规划有更多的好感。 “果然,相比起舞刀弄枪,像小丑一样表现自己的滑稽技艺。像这样坐在椅子上,把握人心,用未来控制人的情绪,才是我真正应该走的道路。先祖啊!我们真的错了吗?”希波内心有些唏嘘。 他甚至在想,如果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不是水晶骑士,而是水晶贤者,那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格局? 收回自己的思绪,希波没有沉溺太久。 毕竟,眼前的这场‘征服’,他还没有尽全功。 虽然,转折已经开始。 “既然你想要问我该怎么办,那你为何还用你锋利的剑指着我?”希波对查理问道。 查理手下意识的一松,面色微变。 长剑落地,摔出哐当的声音。 轰! 大门被撞开,好几个骑士冲了进来。 查理头也不回的咆哮道:“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再闯进来。” 心态失去调整的情况下,他甚至说了粗话,这很不符合一个贵族的修养。 查理将视线重新投向希波。 他没有希波看透未来的能力,但是他本能的察觉到,继续这个话题,或许他会闯入一个更加凶险,更加莫测的领域。 但是那样的凶险背后,透露着的却是一种令他无法拒绝的光芒。 所以查理明知故问道:“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希波再一次吟唱起来,他的声音并不嘹亮,他的唱腔也绝不完美,但是此刻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落在查理的耳中,都仿佛惊雷。 “狮王正在老去,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精明能干,二儿子聪明敏锐,小儿子最得欢心。狮子群需要新的领袖,狮王知道该选择大儿子,但是他却唯独偏爱小儿子,唯独偏爱小儿子···。” “你要我去争爵位?” “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不是你们这些血脉家族,我们的传承自有道理···。”查理自己寻找着借口,压抑着心中膨胀、飞涌的野心。 他不是在说服希波,而是想要用现实说服自己。 “但是帝国的法律,从未规定···不可以!”希波如此说道。 因为贵族传承制度的混乱,帝国确实没有强硬规定,爵位的继承方式。 甚至,大多数时候,贵族爵位的传承与皇室无关。除非某个贵族家族,一瞬间几乎失去了他们全部的直系继承人。这个时候,才会由皇室决定,是收回爵位和领地,还是再指派一个新的继承人。 “不行!还是不行,我已经落后太多了。”查理这一次拒绝的更加艰难,并且不彻底···他给出了自己不能这样选择的理由,本身就代表了他的动摇。 举个例子,一男一女出来约会,夜深人静了,浓情蜜意,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心照不宣。于是男人约女人去宾馆进行友好会谈,假如女人直接果断的拒绝,那么这事就基本没戏,就不要过分纠缠了,以免前期投资打水漂。但如果女方用家人会询问,或者来了大姨妈之类的理由拒绝,那么就代表着,她其实内心中已经开始动摇,只是欠缺一个让她说服自己的台阶。 这个时候,就应该发挥各种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顺便再坚持一下自己的态度,半推半就的也就成了好事。 “不错,你是落后了。但是···你有我帮忙,那就完全不同了。别忘了,我···能看穿未来。你的对手,一切的动向,都在我眼中,无法逃避。”希波给出了最沉重的一击。 于是查理彻底沦陷,完全失去了最初寻衅的理由。 什么? 奥菲利亚死的冤? 或许吧! 在面对诱惑和利益前,大多数男人都以为自己情种。 但是考验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自己投降的有多快。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阿克涅之魂(加更) 查理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惊喜。 他被说动心了。 一个小地方的破落伯爵,又哪里比得上,罗德帝国顶级豪门之一的雄狮公爵? 他要成为雄狮公爵,他想成为雄狮公爵。 赤果果的野心,无须多找借口。 当然真正实行是,还是需要一些理由,作为装扮。 “好!你愿帮我,我便承诺,紫水晶家族会永远依附于雄狮家族的羽翼之下,受雄狮家族的庇护和帮助,以先祖和晨曦之主的名义起誓。”查理果断说到。 然后迫不及待道:“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同样类似的一句话,查理似乎接连说了三次。 但是三次要表达的意思,都决然不同。 希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锁链。 查理急忙替希波解开身上的枷锁。 恢复了自由,希波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首先我们必须继续敌对,不过你的态度可以稍显暧昧。尽量把留在紫水晶堡的时间拉长就以寻找奥菲利亚为由。” 说到这里,希波的目光闪烁了一刹。 来自圣盾家族、阴影教团以及黑五叶草家族的压力,也即将到来。 这个时候,将雄狮家族的这股势力留在紫水晶堡,就十分有必要了。 空手套白狼的手法,也只能用一次。 其它几方可不像查理这边这么好忽悠。 最关键的是,那几方没有明显的心理漏洞可以利用。 当然了,有了借势的空间,凭借楚河的手段,自然可以在幕后操控风雨,为己获利。 “这又是为什么?”查理问道。此时他已经将希波视为了私人幕僚,虽然不提言听计从,却也开始信任他,并且微微依赖。 “数百骑士,五个强大的神秘者。你难道不想收归己用?就这么带着一般人回到家族中,他们就再也不属于你。现在,他们只是受命于公爵,所以听从你的指挥。他们对你而言,毫无忠诚可言。”希波直指核心道。 “你需要时间收服他们,同样也需要一个共患难,并且彰显你领袖能力的机会。”希波按照楚河设定好的台词,继续说道。 到了这里,希波的未来视角,又出现了断片。 也就是说,还有关键的讯息他没有掌握,所以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与之相关衍生的未来可能。 现在希波自己也开始明白。 未来是多样、可变的。 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影响到未来的变化。 “也难怪家族的先辈们,会选择成为水晶骑士,而不是水晶贤者。”希波心想。 “或许唯有战斗时的那种直观本能,才会尽量的削弱、减少来自思维和选择造成的变数。” “时间不能成为理由,共患难的机会什么时候?”查理问道。 当然如果时间长短,能决定收服一只效忠伯爵的队伍和五个神秘者,那这些直属于公爵的人马,也未免太没立场了。 所以真正决定一切的因素,还是一次足够危险,但是又不是难么危险的考验。 这种机会,并不容易得到。 所以,查理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会等到的。”希波说道。事实上,连希波自己都不明白,会等来什么。 这一次的交谈,持续了整整半天时间。 等到交谈结束,查理强势的在紫水晶堡驻扎下来,并且将手上的人手分成三股,轮流着向紫水晶领地的不同方向寻找,做出势必找出奥菲利亚的态度。 但是同时,在经过了起初的冲突和之后的交谈后。 查理偶尔又表现的对希波十分和善,似乎并没有发难或者翻脸的迹象。 这样一来,查理带来的那些人,对希波手下的人,也不好摆出过于对立的面孔。 就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氛围下。 楚河通过一些小小的花招和手段,轻易的便与查理手下的五个神秘者搭上了关系,并且有了一些交情,从他们口中得到了许多有关神秘者的讯息。 此时,红鼻子酒馆,楚河正在请面壁人克兰喝酒。 作为五人中最无惧说谎者能力的神秘者,克兰因为自信能力上克制楚河,所以反而与楚河交往的最为密切。 几杯酒水下肚,克兰的话匣子也被楚河给彻底撬开。 更多的讯息,如流水一般,涌入楚河这里。 等到酒兴上头,楚河却突然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可怜啊!我的道路就要到尽头了。说谎者的极限就是诡诈术士,再往上就要加入教团,成为教团的走狗。但是我的忠诚,献给了我的伯爵,又怎么能再去一心一意,侍奉神明?”楚河捧着酒杯,十分伤感道。 已经喝高了的克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酒精麻痹的神经,变得粗大,他拍着楚河的肩膀说道:“哈!用不着伤感,其实咯!也不是没有办法。以前就有人成功过,用血脉代替信仰。” “血脉代替信仰?”楚河心中一动,有了一些想法,却要求证。 克兰顺着话题继续说道:“很久以前,听说有一个力量骑士,他凭借自身的努力,将自己提升到了六阶,然后无法继续前进,只能去信奉力量之神。但是他不愿意去向神乞求怜悯,便斩杀了一头百眼巨人,用巨人的鲜血沐浴自己的身体。后来百眼巨人的血脉融入了他的身躯,他也成功的突破了限制,达到了更高的阶层。” “你如果也要学习这条路,可以去斩杀人面蜘蛛阿克涅,它们上半身为女人,下半身为蜘蛛,像蜘蛛一样长有八只脚,生活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内不停地织网。传说它会寄生在人的脑中,吞噬人的意志。就像你们说谎者一样,都是以欺骗、诡计还有扭曲和玩弄人的意志为本质。你如果将阿克涅的魂魄,融入了自己的血脉,那么就能突破限制,走上血脉职业的道路。” “原来如此!”楚河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不过应该你是做不到了,阿克涅可是八阶的神秘物种,而且现在是魔能低潮,这些神秘物种,多潜入了深渊深处,很难出现在地表。”克兰大着舌头给楚河解释着。 这些讯息,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什么隐秘,所以克兰说起来,毫无心理障碍。 不过,对于楚河而言,却算是十分珍贵了。 “那么对于霍尔龙根,你又知道多少?”楚河向着克兰又递出了一杯烈酒,然后问道。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源于神的血脉 听闻了楚河的问题,克兰即便是依旧醉眼朦胧,却仿佛猛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稍稍清醒过来。 他停止了饮酒,而用一种颇为锐利的眼神看着楚河。 然后紧接着,却又微微闪过一丝嘲讽,眼中的锐色黯淡下去。 作为查理带来,专门针对楚河的神秘者,克兰对楚河的主动接触,几乎很少拒绝,其实本身也是一种职责上的监视。 毕竟,对于外界而言,‘艾萨克’可是新任紫水晶伯爵希波的左膀右臂。 而有关于楚河的‘具体’讯息,早已并非秘密。 甚至关于他身具霍尔龙根血脉的事实,也被洞悉。毕竟,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见得太少,且都被楚河铲除掉了。 当然,这也是楚河故意没有隐瞒的效果。 他需要给自己留点口子作为诱饵,若能还有些意外收获,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霍尔龙根啊!”克兰长长的吐出一口醉气,再度用力揉了揉脸颊。 他‘理解’楚河询问的缘由,但是并不看好。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洗魂水倒是可以洗掉身上已有的神秘者职业,然后重新开始。在克兰想来,楚河这是有心重头再来。 毕竟说谎者的尽头一眼可见,即便四阶的诡诈术士,已经算是一方强者。但是人的野心,亦没有尽头。 “我曾经听一位大人物说过,霍尔龙根是一种源于原始神的血脉。”克兰带着一种神秘的腔调,小声对楚河说道。 楚河能听懂对方语气中的诱惑力。 他是故意的! 或许这种说法并不造假,但是克兰是故意的。 这些神秘者都不是傻瓜,查理与希波的暧昧,让他们有了一些察觉,只是都在观望,等待着下文。 但无论结果如何,消弱希波的力量,永远不会存在错误。 如果楚河选择了洗去现有的神秘能力,重新开始。就等于让希波自断双臂。 见楚河没有多少动容,克兰便将铺垫好的话题,深入挖掘:“霍尔龙根血脉,外在传说的极限是五阶的龙血武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种血脉,不干脆就叫龙血或者龙脉?而要取一个霍尔龙根这样古怪的名词?” 不等楚河提出疑问,克兰便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崇拜!在最原始的,对神明的崇拜中。除了自然崇拜之外,有极大的一部分,属于生殖崇拜。人们相信,在生殖器官中,存在着某些极为强大且不可思议的力量。” 克兰的这个说法,楚河是认同的。 远的不提,单单佛门中,便有很多类似的崇拜演化。 比如楚河早就介绍、接触过的金刚杵、莲花台等等。 更直接如一些非洲黑人原始图腾崇拜中,更有相当大的部分,会对某些特殊部位,进行极大的夸张化。 充分显示了,生殖崇拜在这种信仰中的地位和价值。 世上是先有了人为的崇拜,再有神明。还是有了神明,才有了人的崇拜。又或者说有些崇拜一直在那里,只是有那么一些存在,恰到好处的占据了位置,将模糊的形象固定化。这是一个很漫长、且复杂的话题。 这里不去讨论。 楚河在意的是,克兰说的确实有道理。 霍尔龙根的表现形式,确实像是某种生殖崇拜的延伸。 或者说,在这血脉的尽头,真的是一尊古老、原始的神明。 神明自然没什么了不起的。 真实的楚河,对付一般的神明,一巴掌能拍死一打。 但是,这却给楚河提供了一条快速前进的捷径。 虽然对于一般人而言,出现这种短时间就成就四阶神秘者的手段,已经十分骇人。 却于楚河来说,还是太慢了。 他需要再快一点。 这种紧迫感源于内心,楚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如此。 明明按照道理来讲,他需要更加的稳打稳扎,并且在时间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限制才对。 “好!多谢了!”楚河端起酒杯了一口,示意感谢。 这倒是令克兰有些懵了。 他连接下来的话都想好了,对于楚河的诉求,也‘心中有数’。正等着楚河上钩,怎么就突然脱钩了? 克兰当然会懵。 他永远不会知道,楚河需要的只是讯息,而不是结果。 就像用阿克涅之魂,能够突破诡诈术士的极限一样。 楚河压根不必去斩杀所谓的阿克涅,抽取它的魂魄,他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个过程,然后自行依照资料,进行推演便足够了。 霍尔龙根血脉上的问题,同样也是如此。 简单来讲,楚河本身就是一个ug,假如他不知道‘苹果’这种水果,那么他凭借自己的想象,可以创造出无数种水果来,绝大部分的水果,都甚至比苹果要好吃许多。但是他得到的不是苹果,只是另一种水果。 但是当有人向他形容了苹果的外表,甚至是味道。那么楚河就可以依照这些讯息,准确的创造出属于他自己的苹果。没必要去找一粒苹果树的种子,然后种树、浇水,等待果树长大,果子成熟。 在得到紫水晶以前,他还要遵守一些‘规定’。 而现在,有了紫水晶的遮掩,他可以相对的放开许多手脚。 克兰可不知道,就在他告诉楚河后续道路之后。 就在当天夜里,楚河成功的洗掉了身上‘错误’的霍尔龙根血脉道路,不再提取龙血,强化肉身。而是将龙枪单独加强,让一杆长枪,更加的威武雄壮,甚至刺挑之间,仿佛能从空气中,摩擦出火花。 短时间来看,似乎不存在什么正经好处。 楚河本身却很清楚,他在霍尔龙根血脉上,走上了真正‘正确’的道路。 而诡诈术士那一方面,楚河依照紫水晶家族流传的讯息中,关于阿克涅的记载,模拟出了阿克涅的灵魂,对自身的身体素质进行改变,甚至让口腔中,多了一个特殊的,细小的器官,能够发出特殊的声音,直透灵魂。 如此一来,诡诈术士也成功进阶,成为了五阶。 楚河将新的职业命名为灵魂法师。 拥有操控灵魂,扭曲部分现实的超凡能力。 有了五阶实力的楚河,更加势不可挡。 在他的面前,即便是克兰那个面壁人,也无法隐藏秘密,将知道的一切如数告知。职业克制或许存在,但是等级上的压制,同样不能忽视。五阶的灵魂法师,已然完全无视区区面壁人的抵抗。 “查理带来的五个神秘者,他们身上掌握的讯息,基本上都被我榨干了。那么接下来,又是哪一波人来送快递?”楚河在紫水晶堡内,带着深切的期盼想着。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真正的麻烦 来的晚,不代表不重视。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重视,所以才会做更周全的准备,然后调集更多的人手。 查理只是为了给奥菲利亚报仇而来,最多还夹杂着,趁机收服整个紫水晶领地,作为日后安身所在的私心。 所以,查理很好说服。 只要给他更大的奢望,就能暂时颠倒他的目标,将他绑架上战车。 但是阴影教团、黑五叶草家族还有圣盾家族不同。 他们要的是紫水晶。 这不仅仅与楚河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更触动了楚河的核心利益。 享受到有紫水晶‘关照’的好处,楚河说什么都不会将他交出来。 所以,此时楚河正在向希波,诉说着他的‘计划’。 圣盾、黑五叶还有阴影教团,近乎要联袂而来,这样的未来已经被希波窥见。 他同样看到的,还有紫水晶堡的倒塌,还有天鹅绒城大片的废墟。 那或许是一场颇为残酷的战斗。 “他们同时到来,很有可能已经提前达成了某些默契。或许是要先从我们这里得到紫水晶,然后再彼此分出胜负,角逐最后的收获者。”希波此时已经彻底换下了骑士的装束,他消瘦的身材,配上宽大的袍子,显得倒是真有了几分贤者的风韵。 楚河点了点头。 这一点不出他的意料。 还是那句老话,上位者中,鲜有傻子。他们不会留着明显的破绽,等着被挑拨利用。 “需要我再同他们分别对话吗?”希波主动申请任务问道。 自从成功忽悠了查理之后,希波虽然谈不上自信心爆棚,却又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现在一心一意扮演一个‘贤者’的角色,动不动就喜欢拉着人谈话。现在明显有些上瘾,并且几近乐此不疲。 楚河却摇摇头道:“不行!故弄玄虚那一套,暂时对他们无用。” “我们要先展示一下肌肉,让他们掂量得失,然后再对话。” 用来忽悠查理的那一套,可以成功。在于查理本身也有点‘虚’,而且相对而言,缺乏真正的历练。 而现在,即将到来的三方人马,基本上都应该是一些‘老鸟’。 没那么容易上套。 “是要先动手吗?那···目标是谁?”希波似乎正在翻看未来,他从楚河这里获知讯息,然后顺着这个脉络,观看这么做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未来。 “阴影教团!”楚河十分确定道。 希波开口反驳:“难道不是最弱的圣盾···。” 他的话只是说了一半,然后便彻底的熄火。 他已经看到了未来。 楚河却还是要解释道:“不错,三方之中,圣盾家族最弱。似乎是个软骨头,最好捏。但圣盾家族的存在感也最弱,我们拿圣盾家族下手开刀,不仅威胁不到对手,反而可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虚张声势。” “攻击阴影教团就不同了,三方之中,阴影教团派来的力量,微强于黑五叶草。黑五叶草通过笼络圣盾家族,达到三方的平衡。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给阴影教团迎头痛击,不仅可以让他们的平衡打破,重新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能够震慑三方,让他们真正的心生忌惮。” “如此一来,他们结盟隐蔽起来的破绽,便重新暴露了出来。也唯有这样,才有你这个水晶贤者表演的时间。” 顺着楚河的话往下窥探未来,希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现在紫水晶领地的力量,可也并不弱。 首先查理的力量可以调用,其次还有楚河这个五阶灵魂法师坐镇,再配合上希波窥探未来的能力,有心算无心,让阴影教团先栽个跟头,并不困难。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希波果断决定下来。 虽然希波的生死,都由楚河掌控,但是楚河与希波的交流,还是处于一种相对‘友好’的氛围。如无必要,楚河不会强势的压着希波,做一些决定。往往还是会向他解释缘由。 毕竟,消除一些抵触情绪,也有利于发挥‘手下’的主观能动性。 这一点上,楚河深有领悟。 就像很多公司的老板,看似对手下员工‘很友好’‘很和善’,甚至可以时常一起开开玩笑,却并不能否定他们作为资本家吸血的本质。 养猪场还给猪听音乐呢···!据说这样长出来的猪,肉质会更好,长的也更肥一些。 计划执行的很顺利。 显然阴影教团本身也没有意料到,紫水晶堡会拿他们开刀。 从晨曦教会购买来的十几个晨曦球,绽放出明耀的光芒,光线充斥了一片空间中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的阴影都无所遁形。 一群骑士扑上去,正面强上,将阴影教会那些法爷和刺客,打的狼狈不堪,损失不小。 没有过多纠缠,执行着咬一口就跑的策略,在阴影教团从混乱中,组织起反攻前,所有偷袭者全都撤退,只留下了大量阴影教团成员的尸体。 废墟之中,阴影教团的五阶大主教,面色阴沉,恨的咬牙切齿。 当阴影教团气势汹汹的扑入紫水晶堡后,碰巧便与黑五叶草和圣盾家族汇合一处。 “鲁尔·德西主教,是什么让您如此狼狈?”黑五叶草家族的一个大骑士,眼中含着笑意问道。 鲁尔主教本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半百老头,平日里除了喜好和可爱的男孩子一起洗澡以外,没有什么其他不良嗜好,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有十分良好修养的人。 但是此刻,他接连骂了十八句脏话,几乎清空了他半辈子对肮脏字眼的积累。 “好了,格林!我们不是来斗嘴的。现在···我要教训一下该死的紫水晶。他们玷污了阴影之主的荣耀,必须要接受最严酷的制裁。”鲁尔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骑士格林闻言,却冷淡一笑。 神明固然值得尊敬和畏惧。 但是属于神的仆人,却不该以神的名义为所欲为。 简单来说,你家老大都称不上唯我独尊,你特么不过是个跟在后面晃悠的小弟,装什么牛哔? 懂行的都知道。 神归神,人归人。 只要不动摇一个教派的核心基础,那么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也不会轻易的干预凡人的事情。 毕竟,神也有神的立场,相互之间也会各自牵制。 但是无论是格林还是鲁尔,都没有发现,因为阴影教团的受挫,他们原本定位好的关系,已然在一碰头初期,便迅速出现了裂痕。早就谈不上多严格的结盟关系,此刻更是在飞快的淡化,矛盾初显。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选择吧! 圣盾家族来的是之前伯爵夫人的一个兄弟,现任圣盾侯爵的儿子。 很显然,面对两方大佬的暗中争锋,他没有插嘴的余地。 事实上,他也慌的一匹。 按照原本的猜测,紫水晶领不甘受困,一定会进行突袭。 那么三方中,圣盾家族最后可能受到打击。 黑五叶草家族已经暗中埋伏,做好了瓮中捉鳖的准备。 想要趁机砍掉紫水晶家族的触角。 但是,事实上他们白等了。 而现在,阴影教团派来的力量受损,三方平衡失衡,卡在最下方的圣盾家族,是最难受的。 因为他变得···多余了。 艾伯特心中腹诽着自己的父亲,那个老独裁。 本就是火中取栗的行动,如今再添风险,艾伯特很怀疑自己能否活着回到圣盾家族的领地。 “众位既然来了,那就请随我来,去大厅稍作休息如何?”楚河一身黑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部分随行而来的神秘者,看向楚河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区区一个说谎者···也够资格和他们说话? 楚河漫步靠近,没有多说废话。 但是许多人却发现,他们手里的兵器,突然都软的像面条似的,毫无威胁力。 “诡诈术士!”鲁尔目光一冷,从愤怒中瞬间清醒过来。 说谎者、谎言家、骗术大师···这都是主观意义上的神秘者,他们确实拥有超凡的能力,却并不直接,并不立体。 如果心中有了警惕,以神秘者的能力,多少都会抵抗的了。 但是诡诈术士不同,谎言已经足够干涉现实,扭曲的力量,开始真正的显露威风。 这个时候,诡诈术士的强大展现无遗。 没有任何的神秘者,还能再小觑他分毫。 所以,当楚河小小的展现了手段之后,无论是鲁尔带领的阴影教团,还是格林带领的黑五叶草,都不得不小心应对,再无大意和轻视。 “这就是紫水晶的力量吗?”忌惮之余,知道紫水晶的人,心中都不免起了贪婪。 他们很自然的,将楚河的异常归咎于紫水晶。 也唯有时空真理陨落后,留下的神器碎片,才能拥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强大能力。让一个小小的说谎者,在极短的时间内,跨越障碍,成为四阶的强大神秘职业者,诡诈术士。 各怀鬼胎中,一行人再度进入了大厅。 这一回,大厅的窗户都关死了。 所有的琉璃窗户都糊上了黑色的纸。 随着三方核心人员的进入,沉重的大门重重的关上。 大厅内闪耀着斑驳的火焰,将整个空间勉强照射出些许光亮,却让氛围显得格外压抑。 黑暗和阴影,同时在大厅中,显露它们锋利的獠牙。 这种格局,让前来‘问罪’的三方,都有些看不懂了。 讲道理,无论是为了气势上的优势和还是战略上的优势,紫水晶一方都应该将四周布置的犹如白昼一般,尽量消减黑暗和阴影的存在···尽管真这么做了,其实也没多大效果和意义。 他们既然敢来,那就不是这么点小手段能逼退的。 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 紫水晶领地这种不仅不抵抗,反而‘送温暖’的布局,就有点迷了,让人看不懂。 “哈!故作谜团。”艾伯特终于找到了机会,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希波就坐在长桌的对面,高大的椅子上,他消瘦的身影,显得有些渺小。 偏偏在他身后不断燃烧的火把,却将他的影子拉长放宽,铺满了长桌,显得高大而又神秘。 画面结构,会影响到氛围,进而引导人们对画面中人物的观感。 就像我们看电影、电视,一个普通的画面,如何呈现出阴郁、恐怖或者压抑的氛围? 几乎就靠光线结构和阴影角度。 艾伯特说对了! 楚河这么搞,就是在故弄玄虚,渲染气氛。 同样是抽签算命,为什么天桥下的老先生,算一次十块二十块。而寺庙道观里的和尚道士,算一次最少一百两百? 其实专业技术,说不定都差不多。 归根结底,就是少了那么点氛围。 希波要想将贤者人设走下去,同样需要设定氛围,用外在环境来足够丰满人设。 人设这种东西,自己说是起不到太大宣传效果的。 要别人‘自行’领悟,那才显得‘真实’。 就像老薛也应该没说过自己有多痴情,或者多忠贞不二。但是他几乎每首歌都这么在唱,于是这人设就自发的落在了他身上。 叮! 一枚闪耀着紫色光晕的水晶,落在了希波左手边,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另一边,则是一卷兽皮纸。 隐约还能看见领地转让契约的字样。 “我看到了未来,有你们三方协作,无论我是留是走,紫水晶家族,都难逃浩劫。” “唯有认输,才能有所出路,为家族保留血脉。” “所以我主动显示了我的诚意,无论是紫水晶还是家族的领地,你们尽管来拿。你们怎么分配,不关我的事,但是紫水晶家族的人,你们不能动一个。” “否则,我就立刻发动祭献,将紫水晶作为祭品,奉献给交易之主。”说罢希波指了指就在左手边,紫水晶下的那个小小的祭祀图案。 格林和鲁尔远远的打量着那图案,脸色都变得难看。 “我以先祖的名义发誓,只要你将紫水晶交给我们黑五叶草家族,我们便不再计较你们紫水晶对我们黑五叶草家族的冒犯。”格林抢先说道。 鲁尔落后一步,狠狠的瞪了格林一眼,同样以阴影之主发誓。 希波却摇头道:“不要在我面前打语言陷阱,我的双眼可以看透未来。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我的家族依旧缠绕着鲜血和死亡。或许你们都会遵守约定,但是失去紫水晶的另一方,会将愤怒,全都施加在无辜的紫水晶家族上。” “所以,你们必须表现的更有诚意,否则···我会立刻祭献紫水晶。以那位存在的伟力,可以瞬间将你们全部抹除。他是交易的主宰,为了维持交易的公正和平等,无惧冒犯阴影之主。” 事实上,希波手中的那块紫水晶,压根只是一个山寨货。 哪怕是做做样子,楚河也不愿意用真正的紫水晶冒险。 任何计划,都谈不上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万一碰到棒槌了呢? 将皮球再度踢回到了黑五叶草家族和阴影教团中间,看着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更加浓郁,希波不断的翻看着各种未来景象,对楚河由衷的升起了敬佩和恐惧之心。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以黑五叶草家族的先祖发誓,若是你将紫水晶交给我。那么过去之事,不仅全都当做没发生过。并且五年之内,任何企图对你们紫水晶家族不利的人,都会是我们黑五叶草家族的敌人。”格林还是快了一步,下定了决心立刻说道。 看着顷刻想要翻脸的鲁尔大主教,格林有低声说道:“你我且先安抚下他,以免事情走向最坏的局面。随后这紫水晶该如何分配,你我再做商议如何?” 鲁尔大主教想了想,微微颔首点头。 一个诱饵,就想要抛出去,引得两大势力直接开撕,显然这也太过童话了一些。 紫水晶本来就只有一个,三方势力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所谓的平衡,也不过是表面维持的几分虚伪。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过程都是先得到紫水晶,然后再决定归属。那么在中间,穿插一个对紫水晶家族的承诺,又有何妨? 格林很显然,就在一瞬间,跳出了迷茫,找到了正确的处理方法。 按道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楚河操控希波,展开的这个计划,算是失败了。 不过···一切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也恰在门外,打斗声猛然爆发,然后传了进来。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格林和鲁尔的神经同时一绷。 原本关闭的大门,轰然打开。 阳光混合着烟尘,齐齐涌入了大厅之中,强大的风啸,吹动着灯火,摇曳着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就像是鬼怪作乱。 门外,两个阴影教团的刺客,正在围攻一个黑夜骑士。 黑夜骑士在二者的围攻下,有些岌岌可危。 其他的黑夜骑士,则是被众多的阴影包裹,暂时无法支援同族。 而没有格林的居中掌控,黑夜骑士那种类似于黑暗领域般的技能,也发挥不出来。 毕竟···现在是大白天。 “怎么回事?”鲁尔气的脸色发青。 眼看着似乎占了一定的便宜。毕竟格林付出了承诺,却答应继续公平争夺紫水晶。 怎么却在这个紧要的关口,自己的人先惹事和黑五叶草家族的黑夜骑士给打起来了? 这是成心添堵? “主教大人!他们就是袭击我们的那群骑士。虽然他们进行了伪装,但是属下在他们其中一人身上做了阴影标记。这一点绝不会有错···!”正在围杀那个黑夜骑士的其中一个刺客,快速回答道。 鲁尔闻言,瞳孔微缩,迅速退开两步,与格林拉开了些许距离。 虽然阶位相同,但是格林属于‘战士’,而他是个‘法爷’,直接近距离碰撞,他肯定是吃亏的。 毕竟,一手魔杖一手战剑的战斗法师,属于稀缺职业,并不多见。 格林闻言,同样本能的回望了一眼希波。 他当然知道,他从未下过这种决定。 所以,这是一个阴谋? 只是···阴影教团的阴影刺客,究竟为什么,会违背自己的信仰,选择替他说话? 这难道也是水晶骑士的能力? 格林还未开口解释,就听那正在被围攻的骑士,忽然大声喊道:“不我们没有,我们是属于黑夜的骑士,我们向往着永恒的黑暗静谧。袭击你们的人,用的却是晨曦教会的晨曦球,那是我们绝不会使用的东西。” ···! 整个场面陷入了迷之尴尬。 鲁尔讥笑的看着格林,冷言道:“哈!你们黑五叶草家族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我可从不记得,什么时候对你们描述过,遭遇了什么样的袭击。” 格林此刻,脑子里也有一根弦绷断了。 即使是眼角的余光,也能看见,希波的脸上,打着沉重的阴影。 那面无表情的造型,此刻看来,却格外的阴郁、阴冷。 他端坐在那里,却仿佛早已将一切都计划好了,预料准了。 猛然回头,格林大声道:“鲁尔主教,请听我解释。此时绝非我们所做,定然是有神秘者暗中出手···诡诈术士!那个诡诈术士,是他扭曲了他们的观念,造成了这种误会。他们是故意的···!” 鲁尔闻言,稍稍冷静了几分。 虽然黑五叶草家族为了最后的获胜,确实有理由提前下手,折损他们的人马。 但是这也同样会导致三分联合的崩溃。 所以鲁尔依旧用理智,压制着自己心中喷射而出的怒火。 要知道,在那次袭击中,被杀死的其中一个年轻的阴影术士,可是他最新得到的一个小可爱。他才刚刚享用过他,娇嫩的雏菊,还没有体验更多。就这样被杀死了,变成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尸体。 鲁尔心中的愤怒和悲伤,是难以言表的。 “这位黑夜骑士大人,如果你是打算这样冤枉我的话,那我可就太过无辜了。诡诈术士···就只是诡诈术士,我们确实能够挑拨人心。但是我们的力量并非毫无征兆的神术,我没有与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更距离他们有足足五百尺远。我又如何能同时操控两个二阶的神秘者,让他们听从我的号令,说出这些话来?” “何况···既然有证据证明,这位骑士身上有阴影标记,那不妨就由这位主教大人验证一番,岂不便好?”楚河作为被‘冤枉’的无辜受害者,这个时候当然要站出来,为自己争辩。 鲁尔眼前一亮。 确实,即便是诡诈术士可以操控人心。 但是他却不能无中生有的在黑夜骑士身上,留下一个属于阴影教团的阴影标记。 随着鲁尔的手指微微在空气中跳跃,一个古怪的符号闪耀。 就在那个被围攻的黑夜骑士身上,一团阴影般的烟气,开始冲头而起,徘徊不散。 “是阴影标记!众教徒!准备!” “立刻动手,杀死玷污阴影之主荣光的匪徒。”鲁尔不由分说,已经将阴影化作一片箭幕,朝着格林挥洒过去。 真相大白,事实摆在眼前。 即使鲁尔想要继续克制,双方原本脆弱的信任基础,早已破败。 他随时都要担心,格林的突然偷袭。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 格林看着四周立刻翻脸,出手果断狠辣,并且将一个个黑夜骑士分割开来的阴影教徒,叹息一声,抽出背后的大剑,高高举起咆哮一声:“黑夜帷幕!” 黑暗的光芒,以他的剑锋为核心,迅速朝着四方笼罩。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丰收 黑暗和阴影,顷刻交织、纠缠在一起。 两种看似表面类似,实则决然不同的属性力量,开始了激烈而又残酷的争锋。 神秘者之间的交锋,充斥着凌厉的鲜血和残酷。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有好几条年轻鲜活的生命消逝,永远的告别了这个精彩而又危险的世界。 或许,他们能在他们各自信仰的神祇神国里,找到真正的安宁? 呵呵! 楚河就远远的站在角落里,没人主动招惹他的话,他也不介意当一个透明人。 而他正在飞快的用自己的双眼,记录着、收集着讯息。 从魔能的调动,到变化,再到相互发生的恐怖、碰撞,以及不同使用、构建魔能通道的方法等等···所有在战斗中,所爆发出来的一切。 都被楚河解析、分割、分析···然后收获、总结。 不错! 诡诈术士确实做不到,修改人的记忆,但是楚河是诡诈术士吗? 他不是啊! 他是五阶的灵魂法师···而且一定比同阶类似的神秘职业者要强。 至于阴影标记···那太简单了! 这个标记,是楚河在修改了那个阴影刺客的记忆后,引导着他,临时给一个黑夜骑士标记上去的。 标记没有错,错误的是时间和地点。 本来,这也算是个破绽。 可惜,鲁尔一方面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另一方面担心被格林先下手为强,所以直接开战,甚至没有去求证这个标记所下的时间。成功的被楚河算计。 而格林,则是完全委屈的被动应战了。 然而事已至此,既然已经翻脸了,那当然就只能先手上见真章。 虽然过程不对,但是如果提前打败了对手。那么作为胜利者,还是可以享用胜利果实的···吧!? 战斗的细节,大概不需要太多描述了。 毕竟这种低档次的战斗画面,想来大家也都不乐意看。 等到残阳如血时,紫水晶堡的大厅门口,同样也布满了血色。 残缺的尸体,断裂的兵器,哀嚎并且被补刀的伤者···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 战斗到了后期,原本想要撤离的圣盾家族一方,也被迫卷入了战斗,并且在阴影教团和黑五叶草双方残余的默契中,被提前剪除。 至于紫水晶一方···他们倒是想趁乱将之卷进来。 但是希波依照楚河的吩咐,手里的‘紫水晶’一直不离开祭献图案,这也让厮杀双方,不得不远离紫水晶一方的人,专注于属于他们的战斗。 最后,黑五叶草家族获得了胜利。 毕竟他们不仅仅有着实力上的微弱优势,更因为擅长团战和近战,而有了更多的加成。 当然,为了这胜利,黑五叶草家族,同样损失惨重。 带来的黑夜骑士,锐减了五分之四,残余下来的那些,也都纷纷负伤,重伤者同样占了三分之一,剩下来还可以战斗的黑夜骑士,不到十人。 一想到这一战的损失,格林便心疼的痛彻心扉。 他甚至无法想象,该如何回到家族,将家族中的那些长老,以及族长交代。 “必须得到紫水晶,也只有得到紫水晶这么大的功劳,才能抵消我这一次带来的损失。”想到这里,格林的眼中便飞快的掠过一丝坚韧的执着。 用手抓着重伤垂死的鲁尔,揪着对方银灰色的短发,格林将染血的剑锋,架在鲁尔的脖子上,叹息一声道:“现在,我没有必要再骗你···我们确实不曾偷袭过你们。” 鲁尔脸上僵硬而又恐惧的挤出笑容,飞快的眨着眼,却不敢点头,害怕锋利的剑,直接割穿他的喉咙。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这是阴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卑鄙的紫水晶家族,计划了这一切。他们必须得到惩罚,阴影教团不会放过他们···。格林,放了我!我们都是受害者,我回到教团后,一定会竭力周旋此事。”鲁尔用极快的语速说着话。 他在争抢时间,害怕话说的慢了,会被直接砍掉脑袋。 格林却叹息道:“别傻了!你我都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任何一个字。我现在对你解释,只是想让你死的不糊涂···。” 说罢长剑一转,鲜血如从鲁尔的喉咙口喷射出来。 无论是从仇恨还是防备多一个毒蛇般的敌人角度来看,格林都必须杀了鲁尔,断了这个后患。 剩下的黑夜骑士聚拢在一块,围绕成一个圈,防备着四周,也不向紫水晶家族发难。 他们在等待。 等待黑夜的降临。 在真正的黑夜里,他们的力量将会暴增,他们是黑夜的宠儿。 在黑夜里,他们依旧有底气,镇压紫水晶家族,让紫水晶家族屈辱的交出他们祖传的神器碎片。 然而,这个时候,楚河走了过来。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年轻的妻子永远的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年幼的孩子再也看不到慈爱而又如靠山般的父亲,年老的母亲该如何去迎接他们孩子的尸体?这真是人世间,最为悲惨,最为令人伤感的一幕。而你们···你们这些侩子手,将永远被人唾骂,被人诅咒。”楚河就像正义、人道的卫士,指着剩下的黑夜骑士,痛彻心扉的说道。 随着他话音的传出。 一些情绪已经有些晦暗的黑夜骑士,竟然丢掉了武器,开始失声痛哭。 他们为自己的罪恶而忏悔,在楚河的语言里,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名为‘人文情怀’的力量,他们被锻炼的如同钢铁般的心脏,莫名的开始感到酸疼。 “都打起精神来,不要被他的语言蛊惑。”格林心中同样莫名的闪过一丝酸楚,却被他迅速的压下,然后大声的呵斥着身边的同胞,将他们唤醒。 楚河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黑夜骑士们,脸上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淡然:“呵!还以为会更有趣些。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既然如此···晨曦啊!我渴望你的光辉,我期盼你将温暖洒向这悲伤的城堡。放开您的宽容,然后给予我们仅有的、公平的温暖吧!”楚河迎着太阳即将落下的方向,敞开怀抱。 下一刻,那正在下落的太阳,仿佛一缓。 同时就在这城堡之中,璀璨夺目的光辉,遍布了每一个被鲜血染红的角落。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暗黑大法师 黑夜的光芒被驱散了。 温暖的光,笼罩着血色的城堡,仿佛可以将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掩盖在阳光温柔的谎言里。 格林双目微微失焦的看着楚河,看着楚河那仿佛镀上金光的背影,握紧剑柄的手指骨有些发白。 “原来···你不是诡诈术士,你是阴谋教士,你已经是一个五阶强者。你拥有修改一定范围内,某种现实的力量。如果···我们早就知道的话,或许不会落入你的陷阱。”说到这里,格林的眼眶微微有些猩红。 假如顺利的得到紫水晶,假如成功的将与阴影教团对决的时间,拖延到晚上。 那么他们的损失一定不会如此惨重。 但是现实没有假如。 残酷的真相,也不允许有假如。 他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周围紫水晶堡的侍卫,还有隶属于查理的骑士,都开始缓缓的朝着中心圈逼近。 所谓狗急跳墙,谁都担心,在濒临失败和死亡的前夕,这些黑夜骑士,会不要命的爆发出某些特殊招式,带着一波人陪他们一起死。 面对格林试探性的质问,楚河微笑不语。 “原来诡诈术士的下一阶梯,是阴谋教士吗?嗯···没有我取的灵魂法师好听。何况···我现在吸收了一些阴影向和黑夜向的特性,已经成功的提升到了第六阶,实力又有了提升。应该···叫做暗黑大法师吧!毕竟掌控黑暗和阴影,还玩弄人心,扭曲现实。怎么想···似乎都和暗黑大法师这个名号很搭!”楚河安逸的为自己点赞,丝毫没有想过,自己对于取名字这件事,一如既往的苍白无力,令人满腹吐槽,却又已然在众多槽点中迷失,找不到切入口。 满脸愤恨,似乎已经无能为力,选择认命的格林在一瞬间拔剑。 在他的剑锋上,闪烁着的是纯黑而无一丝杂色的光芒。 “随我杀了他,纯黑圣洁!”无比凝聚的黑,笼罩向了楚河。 在这股黑光下,甚至原本属于五阶阴谋教士的扭曲之力,也该失去效用。 但是,楚河却一只手接住了那黑光,将它持在手心把玩。 定格真相的力量,却被他肆意的扭曲成各种滑稽的形象,就像是嘲笑格林的愚蠢无知。 “怎么···可能!”率领着残部,视死如归的冲向楚河的格林,忽然停顿下了脚步。他的整个信念,都被此时的这一幕画面给击溃了。 在面对可堪一战的对手时,哪怕是存在差距,依旧难免有悍勇血战之心。 但是···当对手的强大,仿佛没有尽头,看不到边际,甚至···你完全不知道其底线时,则会陷入一种疯狂的迷惘与崩溃。 坚强、勇敢而又聪明的黑夜骑士格林,他此刻就崩溃了。 纯黑圣洁,是他作为五阶黑夜骑士的杀招,一旦施展出这一手,无论敌人擅长什么样的手段,都会被黑色的圣洁强行清洗。 然而···事实总是令人难以面对,真相总是如此的让人心酸。 “捆了!”楚河一挥手说道。 虽然通过之前的大战,他已经收获了许多。 但是这些黑夜骑士,还是存在压榨价值的。 何况···还能用来当饵钓鱼嘛! 现在楚河自发依照这方世界的规则,将自己提升到了六阶,魔能低潮的时代,六阶或许不是绝对,却已然是十分罕见。 也就是说,楚河有了与大部分势力,正面强刚的本钱。 既然如此,何不再收一收快递? 毕竟稳赚不赔! 看着被楚河稍稍用计,便收拾干净的三方人马。 希波心里那点不满和反抗情绪,早已消弭殆尽。 至少···短时间内,他是生不起多少违逆之心了。 至于更久远的忠诚···呵! 谁又能保证,这世间存在永恒的忠诚? 元始天尊都会遭受背叛,他楚河又何德何能? 所以相比起信任,楚河更相信恩威并重。 安排人手,收拾大厅口的战场。 楚河径直通过暗道,进入了紫水晶家族的秘地。 然后发动紫水晶的力量,遮蔽整个空间的时间,开始肆意的实验自己新提升的能力。 “黑暗、阴影和扭曲,这三者几乎完全捏合在了一起。我这条路算是彻底走偏了,已经不再属于说谎者发展起来的正确序列。当然···因为我以完全遵照这个世界规则的方式进行的推进,所以···即便是与众不同,也属于合情合理。至少···在走入真正的宇宙高层眼中之前,我还是安全的。”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继续,还缺点灵感。收集更多的神秘者职业,将它们的特性融入体系中不是不行,不过那样就太杂了,反而不美。”楚河捏着下巴,做着自己的盘算。 事实上,任何道路,都不是越复杂、越多元越好。 一切都要恰到好处。 哪怕是到了混元大罗金仙级别,都是各有擅长,各有专属,足以见得,极致的多元化,不说错误···却必定很崎岖。 楚河主动的开始抛弃,说谎者为根基,提升起来的‘蛊惑’这一系列能力,就可见楚河已然有取舍。 相比起黑暗、阴影、扭曲三者的契合,蛊惑这种能力,与它们的搭配,并不是那么的契合,虽然···也不驳斥也就是了。 “还有霍尔龙根,我的龙枪虽然在不断的加强,但是始终不见有特别的力量生出。看来···它要孕育的东西,十分的特别。换了一般霍尔龙根血脉者,要积累到我这种程度,没有几十年的苦功下不来。即便如此,却没有获得丝毫真正的神秘者能力。除非是云浪那种,一心一意专注床榻之事的奇葩,否则···也没人会坚持下去。” “看来霍尔龙根血脉走偏路,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真正的霍尔龙根血脉家族传承,而在其中,有没有关于真正道路的记载。如果有,找到他们,倒是可以让我省点功夫。” “黑五叶草家族比紫水晶家族还要古老,而且一直强盛。或许···我能从格林口中,撬出点什么。”想到这里,楚河并不着急离开。 而是对自身的道路,进行了再一次的梳理。 直到结合这里紫水晶家族流传的资料,彻底消化了收获,这才回返。 回到紫水晶家族后,楚河才听说,有使者从帝都来了,并且带来了来自罗德帝国皇帝陛下的旨令。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许愿棒 帝都来的使者,由希波负责接待了,毕竟他才是名义上紫水晶堡的主人,继任的紫水晶伯爵。 而帝国来使的目的,表面目的也很清晰直接,就是代表现任皇帝陛下,承认希波这个紫水晶伯爵的爵位,并颁发了一些口头上的奖励,实质性的好处,半点没瞧见,小气得很。 这看起来就是走个过场。 甚至可能,安排使者,前来颁布旨令的,都未必真的是皇帝本人。 但是用不着楚河,仅仅是希波,就能知道。 使者此来,依照流程,颁布规定是假,打探紫水晶堡的虚实,那才是真。 在拥有神秘力量流淌的世界,上层中消息流淌的速度,远超想象。 紫水晶堡强顶着压力,先后摆平了雄狮公爵的小儿子查理,以及圣盾、黑五叶草和阴影教团三方势力联手攻击的事情,早已流传开来。 这已经极为惹人注意了。 如果不是紫水晶堡本身也是源远流长的家族,并且还有水晶骑士这种神秘者血脉职业传承,并不是没有做到这些事情的可能性,只怕吸引来的目光会更多。 楚河的决定没有错。 他让希波顶在台前,并且让希波扮演一个贤者的角色,很能转移不知真相者的注意力,将他们误导。 人们大多只会感叹希波的预知能力强大,并且对未来的精准控制,却几乎不会想到,在这位‘贤者’的背后,还笼罩着一片庞大的黑暗。 虱多不痒,现在盯着紫水晶堡的人或者势力,本就已经够多了。 再多一个帝都来使,那也无妨。 也不怕他探听到什么···反正即便是真的被他洞悉那么一鳞半爪,楚河也有能力,立刻扭曲他的意识,让他统统忘记,或者用别的记忆替代。 “不过,这个帝都来使,却是一个契机。我不可能永远蹲在紫水晶堡收快递。无论是黑五叶草还是阴影教团,都是一个复杂的、庞大的利益机构。这样的集体,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吃了亏就要一定找回场子,哪怕是最后导致整体覆灭,也在所不惜。那根本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诉求。当他们逐渐察觉到,紫水晶家族确确实实是一块硬骨头,并不好啃的时候。不仅仅会放弃去吃那诱人的诱饵,更会主动止血,将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 “也就是说,这种收快递,守株待兔的事情,最多也还能做个一两次。再往后就基本上没了,而且···最多再有一回,我对阴影教团和黑五叶草家族的浅层力量,就解析的差不多了。想要在这两方面深挖,除非去推平他们的势力本身,引出他们背后的大佬。” “嗯···以我目前的实力,这么干确实是作死。”坐在餐桌前,楚河用银质的刀叉精细而又做作的切割着小羊排,像足了一个刚刚获得一定身份地位,渴望受到认同的‘暴发户’。 过分的隐匿,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所以,表面上‘艾萨克’拥有了实力,就应该拥有比较对应的地位。 他现在是紫水晶伯爵所册封的爵士。 在罗德帝国,这是一个伯爵,所能册封贵族的权利极限。 这与奥能帝国又有不同。 在奥能帝国时代,任何一个贵族,都可以册封三个仅次于他地位的贵族,直到爵位的底层···爵士。骑士在奥能帝国时代,并不是贵族阶层,而只是一种普通人中的昂贵兵种。直到魔能低潮时代的到来,骑士阶层的崛起,并且建立了许多新的帝国,骑士这才被纳入贵族的体系中来。 楚河能够感觉,那位叫做菲尔·南多的使者,正在悄悄的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缕缕审视。 这让楚河很想给他来一发灵魂扭曲。 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送他滚回帝都。 不过,想一想,当没了快递,还要去帝都发展,楚河决定还是先无视这厮为好。 最好,还悄悄给他下点蛊惑,让这位使者先生,将他视为好友便可。 以后去了帝都,他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并且向外辐射。 “不过,检查者这种职业还真是讨厌,这种人的视线,总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或许也只有为皇帝陛下服务的特务,才能发挥这种职业的特长,并且无视被检查者的反感,肆无忌惮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楚河将小羊排送进口中,脸上露出一抹享受的表情,心中很是不屑。 羊肉如果不是用来下火锅或者烤串,那怎么对得起那头被宰杀的羊? 应付完使者,恰到好处的表现过自己的存在感。 楚河脚步颇为轻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小腹处有一股异样的温暖在流动,原本就一直处于半勃状态的龙枪,一刹那间坚硬胜过精钢。如果不是楚河穿的衣服有些宽松,场面应该会有些难以控制,令无数男儿汗颜、泪奔。 为了不打击旁人的自信心,有勇气继续面对惨淡的人生,楚河这才着急回房,研究龙枪的变化。 拉开裤裆,看着隐隐已经布满了细密龙鳞纹路,恐怖狰狞的龙枪,楚河微微皱眉:“在我的有意纵容和调动下,它吸收了足够让一个普通神秘者进阶六七阶的魔能。现在是魔能蓄满了,终于开始起作用了?” “只是这股力量该怎么用?” 楚河心中一动,那股温暖的力量,顺着龙枪口的发射器,就像一盏炙热的灯火一般,缓缓浮现。 看着裤裆里绽放的光彩。 楚河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精彩极了。 “竟然是···许愿?消耗全部的积累,能够许下任何不超过当前阶位的愿望。其中对应龙族血统的愿望,会有更大的执行力度?” “这···神特么的许愿棒!霍尔龙根这种血统还真是···很好!很强大!”即便现在这许愿棒长在自己身上,并且等待着他许下愿望。但是楚河却有一种疯狂吐槽的欲望。 强忍着某种莫名的心绪,楚河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自己闪烁着火红光芒的龙枪,对着自己的裤裆,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下一刻,就感觉自己的裤子一沉。 红光消散,积累在龙枪中的力量,全部消散。 甚至楚河还感觉后腰有些酸疼,双膝有点无力的感觉。就像是过度劳累之后···。